●━━━━━━━━━━━━━━━━━━━━━━━━━━━━━━●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Evy赟】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声明: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 ●━━━━━━━━━━━━━━━━━━━━━━━━━━━━━━● 书名:今天开始养师父 作者:如是我闻 作品简介: 一个二货师父带一个前途光明的未来战神徒弟。 太子长琴:“师父你原来你是女的!骗得徒儿好惨!” 某二货一脸茫然:“我何时骗过你?” 徒弟曰:“师父你从没做过一件女孩子该做的事吧?” ===============================================================   ☆、关于此二货新文不得不说的话 这个文呢是个仙侠文。 很久以前我就想写个仙侠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所以就搁浅了。 然后突然某一天,我就心血来潮,想到了这个梗(其实人家会说都烂大街,不过没关系),然后就开始坑这本了。 这是一出姐弟恋也是师徒恋,有木有很萌师徒恋的,我就是哇,哈哈哈……我自己先大笑三声。 这依旧秉承了如是大坑货轻松欢脱的风格,希望乃们会喜欢,然后多多支持这本《今天开始养师父》,和正在连载的《娘子,不靠谱》。 爱你们,么么哒~~~~~~ 挥挥手,咱们正文再见!   ☆、楔子 我正睡的香甜,梦里落花三千,伴着琴声绵延。 泉水叮咚、如溪水泠泠、风声轻柔、阳光和煦…… 突然“锵”的一声琴声断,我蓦地惊醒,扑腾爬起来,脚一下踩了空、头重脚轻地往下栽去,此时我才蓦然想起自己是睡在云头的。 上面有人拉了我一把,成功脱险。 定睛一看,竟然是我那个不到百岁的不成器徒弟。 “师父,您不是有十万九千年的修为了么?怎么还会从云头摔下去?”长琴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一副坐等看我科普的表情。 我怎么好告诉他,我只是活了十万九千年,至于修为……本人属性懒,修行这东西能偷懒则偷懒,反正我生来便是神体了,不必辛苦打怪升级也不用苦修升阶。再说,我还是天帝的女儿,人家再胆大包天不会冲到我面前让我亮修为,故而…… 咳咳。 “师父,长琴是要当天界第一战神的。您总这样,下次天界升阶考试,长琴会被人笑话的。”长琴嫌弃地看着我。 我清清嗓子,板起面孔一本正经道:“学不好未必不能教。否则,你这一身本事是哪里来的?” 他顿时哑语。 “所以,乖徒儿,学得好未必教的好,做人……不,做神要将目光放远些。”我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顺便拈了个诀把藏书阁里的书通通搬到云头,“你在此好生修炼,为师先回春暖阁打坐片刻,醒了是要检查你功课的。” “是,师父!”面容尚稚嫩的小鬼点头如捣粟。 于是,把他一个人丢在东集离山顶上的云端修习,我便光明正大地回来睡回笼觉了。 活了十万余年,别的没学会,就是将脸皮练的厚些。嗯……如此甚好!   ☆、第一章 自己的夫君自己养 长琴全名叫太子长琴,是火神祝融的独子,出生时,怀抱一把小琴、五彩神鸟在火神殿围绕不去,天地都因为他的出生而欢唱。 但是,他自打出生便被我以“根基不错、可以培养”的借口给诓来东集离山了。 其实也不算诓来的,正确来说,是祝融听闻我看好他儿子的潜能,便将亲儿拱手相送于我为徒的。作为天帝长女的第一个徒儿,哪怕本事没学好,这说出去名头也是响亮的。 我天生喜好自由,能独立生活之后,便独自一人搬到了天界之外的东集离山定居,为的便是不想被天界那许多杂事烦扰到。如今会主动揽下一个徒儿,那是事出有因。 这事出有因,说来,话就长了。 从很小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不靠谱的,今天对你说着甜言蜜语,明天转头又对别的女人温柔体贴,现在还口口声声说爱你、不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其他女人揽在怀里了。 故而,找男朋友一定要谨慎,要嫁人的时候更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能选到我父神那种货色,不但左拥右抱,还后宫三千,有时候我真的担心他消耗过度,会不会过早衰老? 不对,他才不会衰老,他已经活了几十万年了,把他的后宫加起来,都够把我的东集离山绕一圈了。 问我父神是谁么? 他叫帝俊,继盘古大神之后,成为天帝执掌天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坐拥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美貌各异、各有千秋的庞大后宫。 我母亲还在世时常对我说起,她说,那个时候她也劝过父神,泡妞归泡妞,别随便生孩子,跨物种生下的孩子是会出问题的。 父神从来不信,直到我出生之后,他才看见弊端——母亲是螣蛇,跟本身是人的父神生下混血的孩子,于是我自打出生便只能带着蛇尾巴四处乱跑,由于神力低微,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修炼,后来好不容易修出了两条腿,我又得花上几百年时间去适应两条腿走路。 当然,这种事情不止发生在我一个身上,如今在天界,每天都能看见各种长相奇怪的混血儿当初乱跑,人身牛首的、马身人首的、还有好好的孩子长了对凤凰大翅膀站不稳飞不起边走边摔的。 每每看见那一幕我就庆幸自己生的早,不用被别人看见自己的囧相。更庆幸我在过来千岁生辰之后,果断自己一个人搬到了原父神视线的东集离山。 母亲当初的劝告,父神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呢。不过也是,母亲早在几万年前便不在了,父神一直是个薄情寡幸的没心没肺天帝,只见新人笑、不会闻旧人哭的。 所以,我也觉得,母亲走的早也是种解脱。 总的说,被爹坑,没的说。有一个很坑的爹,才是人生一大无法弥补的糟心事。 所以,从小我就有一个很认真的愿望:自己的夫君自己养! 既然必须出嫁,别人养大的不如自己养的。 为了确保不再发生那种混血导致的基因突变事件、保证他以后品行优良且只对我一人一心一意,我决定,养一个全天界的最好看的混血儿,在他成年之前一定不能把他放出去见到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 作为天帝的女儿,我想唯一的好处大约是,我瞧上了谁家小子,都没人敢拒绝。但是逛遍天界,凡是公的,不是已经娶妻就是有配偶、再不济也有未婚妻或者女朋友了,剩下的就是被挑剩的,作为帝姬,我觉得我应该有一定的审美观才行,不能随便将就。于是,后来我就改而关注各家刚刚出生的小子了。 因为这样,在祝融家生娃娃的时候,我才会过去凑热闹。   ☆、第二章 家有美徒初长成 祝融家夫人阙浅刚怀上这一胎的时候,我便替她算过了,此子刚中带柔、金气强盛,将来在天界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说不定还会是另一个战神。 当然,最后这一句我铁定不能对他们说,因为孩子还没出生,星蕴未定、命数未定,一切皆有变化。换句话说,这熊孩子以后会是个什么货色,得等他生出来才知道……没错,就是个男孩子! 不管其他,就冲在娘胎里的小东西是男的,为了我未来的夫君大计着想,我也得到。 那是在榣山。 祝融奉命守护榣山,不放心家中身怀六甲的爱妻,故而奏请天帝——也就是我父神大人,让他把妻子一并带去。帝俊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这方面通情达理,大手一挥:准奏! 于是,阙浅一起到了榣山。 榣山灵气充沛,对胎儿孕育自是极好的,所以,到了榣山之后,她腹中的孩子发育神速,整整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仙月,本来这也没什么了,反正他有仙缘,有神的血统,可是祝融那个老家伙是妻奴,他家夫人少根汗毛他都紧张半天,死活恳求青鸟送信给我,让我务必一定要去一趟。 青鸟那个大嘴巴嘴没把门,不消一时三刻就弄得天界人尽皆知。众神纷纷跑来东集离山求情。 祝融脾气火爆,不过也正因为他直来直去,天界多数喜欢与他结交。我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布下结界,他们都进不来,要不然我得被烦死。 但是看在祝融他爹……不对,他爷爷的份儿上,我只得勉为其难。咳咳,请不要戳破“我是看在他儿子的面子上”这件事。 “师父……师父……” 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有人喊我,身子不断地被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别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我猛地就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把站在床边的年轻男子给吓得愣在当场。 这是地地道道的一个美男子啊,皮肤白皙如云色、五官精致绝伦,一双桃花眼仿佛能勾人魂魄、一抹唇色明艳动人……啧啧啧,我父神帝俊已经是个美男子,眼前这个,更是丝毫不逊色呀。 等一下,“你是谁?”我禁不住问道。 我不记得我有在东集离山养这么一个好胚子,而且,结界我也没打开呀,怎么进来的? “师父,我是长琴。”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长琴?我睡了一觉你怎么变了个样子了?” “师父,你睡了三百年了。”他郑重指出。 我把他的脸揉捏了一通,终于确定,他的确是祝融家的熊孩子没错,这手感还是妥妥哒。 我居然睡了三百年,太不可思议了。 长琴揉揉自己被我蹂/躏成粉嫩色的脸,退了好几步,才壮着胆子道:“天帝派来鸾鸟传信,说是给师父您送来了生辰贺礼,但是在结界外进不来。” 我脑子迅速转了一圈,立刻就明白了:我十一万岁的生辰到了。 真是时光荏苒岁月不饶人啊!帝俊老头竟然还能记得,这算不算天字第一号奇闻? “小徒弟,你出去跟鸾鸟说我正在睡觉叫不起,让它回去。”帝俊老头的礼物年年一样,都快把仓库填满了。 长琴一脸了然地道,“师父,鸾鸟已经在结界外等了三百年了,它说你不醒它就不能复命,你要是再不让它进来,它就要在东集离山的结界上筑巢、娶妻生子了。鸾鸟虽然进不来,可是结界伤不了它。” 这只死皮赖脸的鸾鸟! 我一阵头疼。   ☆、第三章 为了我的清白 鸾鸟的灵力与我的神力是同一种,所以我的结界伤不了它,可是它要是真的筑巢,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长琴唤出结界的记忆、在我面前重现,“师父若不早下决断,鸾鸟的巢便筑好了,它说既然不能回去复命,在东集离山的结界上安身立命也是好的。” 鸾鸟是在天宫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待久了,脸皮得天独厚了。 只要想到我东集离山的结界上有一窝小鸟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的头就巨疼。 “我出去。” 为了我的结界的清白,为了我的清白,我“妥协”。 长琴点点头,快步跟上。 我一顿:“长琴,去给为师准备些吃的。” “师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看着他,风云不惊道:“睡了三百年,我饿了。” 长琴脸上变化了一下颜色,很快就恢复平静道,“是,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我淡定地点点头,趁着他转回去的空档,念了诀移动到结界处。 见鸾鸟容易原形毕露,不能让我这么可爱的徒弟看见我的“真面目”。 结界。 鸾鸟此时还维持着鸟样,贴在结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见我,立时眼睛一亮,“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饿死了!” “你不是号称一千年不用吃饭么?你不死在不周山,跑我东集离山干什么来了?我家徒儿说你还想在我结界上筑巢娶妻生子?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我看西王母姑姑的青鸟就不错,她可是天界第一大美、鸟、人!” 鸾鸟一脸黑线,“就算你巴不得我要死也不能这么害我吧!我可没有得罪你。”话说他现在一鸟脸,看得出黑线么? 我翻他白眼,伸手出结界,揪住他鸟头一把拽进来,“有话快说有P快放,你要是说不利落,我就把你打昏送到青鸟床上!” “帝君说您十一万年生辰必须回天宫让众神众仙为你庆贺。现如今散落四方的仙神皆已到齐,只等您到位。帝君担心您又用睡不醒当借口故而让卑下提前三百年前来!”鸾鸟打了个哆嗦,一张嘴什么都说了。 对付他就这招最管用,青鸟是他万年死穴。 我满意的拍拍他的肩,“你要传达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可是,帝君有命……你要不杀了我、要不把我留东集离山吧!带不回您,帝君会把我赏给青鸟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把你打昏当青鸟床上呢?我冲他挑眉。 鸾鸟狠狠缩了缩,当机立断幻出双翼飞走。 想跑?我倒想看你能往哪儿跑。 “师父。”一声呼唤响起,长琴捧着饭菜出现在我面前,“他们说师父你睡的太久,没给你准备菜单,等他们到山脚下把食材拿来再做,这是三百年前给你准备的晚膳,你没吃放到现在。” 让我吃三百年前的晚膳? 我有很穷么?很穷么?很穷很穷很穷么? 我连饭都吃不起了我!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干脆扑到长琴身上,痛哭流涕百感交集……其实我是使劲地吃了他一顿豆腐! 美色当前,豆腐不吃白不吃。 这孩子拍着我的背说:“师父,饭菜一直放在冰川里冰着,长琴保证没坏掉,你实在饿了就吃一点,下次睡觉别睡太久,他们说师父经常睡着就忘记吃饭了。” 我有么?我才没有呢! 最后,在我的“眼泪攻势”下,膳房的人非常不淡定地飞到山下找来食材重新做了一顿。 我家宝贝徒弟啊,师父没白疼他几十年。照这情势,养大以后当相公是妥妥哒! 什么?我老牛吃嫩草不许说我老牛吃嫩草,我才没有很老呢。   ☆、第四章 师父好囧 最终,鸾鸟是跑不出东集离山的结界。 我吃饱喝足去看的时候,他正光荣地贴在结界上,一副Wei琐模样地向我求饶,“我们讲和。行不行?” 我老神在在地笑了,在他欣喜之中摇头,“我不接受讲和。要什么结果,你自己决定。” 鸾鸟泪流满面:“不要……” “师父,帝君是天界至高无上的神,至少要给他面子。”长琴如是说。 我回头,看见他桃花眼满是正直地看着我,眼角微挑,薄唇微抿、唇色红艳…… 哎呀我的小心脏呀,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诱惑,我就这么心软了,“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去!” 鸾鸟闻言,激动地冲下来抱住长琴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太子长琴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鸾鸟都对长琴感激涕零,见面都会捎带一句“救命之恩大如天”。 我一直很鄙视他:至于么? “鸾鸟仙君请自重。”长琴干脆利落地扫开他。 鸾鸟愣了一下,还没人这么直接地拒绝过他呢!扭头傲娇地抱着大树痛哭流涕去了。 我本想拦住不让他惊扰大树的,后来想想算了,鸟人也就只能跟树人诉诉苦了。 事后我问长琴,“对付鸾鸟那一招是在哪里学的?” 他诚实地答道,“藏书阁的手札里有写到。从那里看的。” 藏书阁的手札……那不是我以前无所事事打发时间写的日记么? 早知道这样,在开藏书阁搬书之前我就应该把那些都收起来了,失算,失算! “长琴,你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我心想,里面应该有我的人生座右铭才对的,还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东西。 万一给他瞧了去,岂不是毁了我一世英名? 他却一副无辜的表情说:“练完功,我才来得及翻了几页。” 幸好。我松口气。 说到练功我就想起来了,我睡着的这三百年里,他应该一直是一个人,这东集离山上除了我和他之外,就没有其他本体不是花草树木、山石云风的了。 他乖乖地递上来一本手册,里面尽是他这三百年的心得,我突然生出愧疚感……要是我不这么贪睡就好了。 但是与此同时我又不禁生出一股骄傲:根本不用我教,他就自己学的妥妥哒,我就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鸾鸟刮起一翅膀风把我刮醒了,催促道:“再不快些便赶不上时候了。” “啰嗦!”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把长琴拉上一同跳上鸾鸟背上,一声呼啸飞出东集离山。 鸾鸟是天界第一神鸟,有瞬间腾云万里的神力,眨眼间便到了天界入口。 太久没来,都有点恍惚了。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还没等我惆怅完,鸾鸟这混蛋一个翻身就把我们给摔下来了。 身后有人搂住我的腰,我下意识地压上去……于是形成了十分暧昧的情形。我居然把太子长琴给坐屁股下面了。 不过,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时只有我自己觉得那场面暧昧,在长琴看来,那时候的我只是很囧。   ☆、第五章 十一万岁的老姑娘 天界此时,果然正如鸾鸟所说,各方仙神齐聚,正热热闹闹地准备庆生会。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喜欢安静么?人一多、太吵我就头疼地想睡觉,依我看,名义上天帝是给我庆生,实际上就是帝俊老头嫌弃我在东集离山的日子过的太舒服,才给我找不自在。 “父亲,您怎么在这里?”身边的美人儿突然拔腿跑了,我以为看见谁家小姑娘,却原来……是大个子暴脾气来了。 祝融豪气地拍拍他的肩,说道:“今日殿下仙辰,诸天仙神皆来庆贺,榣山有人看守,我便来了。”而后大长腿走到我面前来,说着,愣是给我行了大大的一礼,“祝融祝贺殿下,与天齐寿万古不朽!” 呸呸呸,你才想与天齐寿万古不朽呢,我已经活的够久的了!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你们瞧瞧,还故意低着头不给他儿子看见他在偷着乐。 这个大家伙,要不是看在他儿子的面子上,我现在就一巴掌把他扇回榣山去! “火神近来诸事顺遂,神力大增,长琴虽不能侍奉左右,但跟在我身边,你也可放心了。”我若无其事地咬牙切齿。 我这么一说,他老脸险些绷不住,连忙道:“是,是!长琴在殿下身边,小神自当放心。” 算他聪明识相。 对此,我十分满意。 我唯一失算的是,祝融别的长处没有,人缘好,他往这边一站,一大堆人全涌了过来。 “恭贺殿下生辰之喜!”贺声如浪潮。 我脑子里嗡嗡地醒,就不禁把眼前和阙浅要生长琴的时候,重叠了。 祝融一贯人缘好,但是人缘太好的结果就是,阕浅生个孩子,天界不用执勤的、泰半都到了。 偌大的神殿居然神满为患。 人太多,空气差,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时我差点就掏出疾风扇把他们都扇回家去了。最后还是忍住了,人太多,也没办法一次性全扇回家是吧?万一错了方向,多麻烦。 祝融却还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就差给我磕头谢恩,“姑姑你可算来了!” 我扶额,“你弄这么多人来,你家到底是生孩子还是庆满月?” “姑姑,我家娘子情况比较特殊,我希望您能替她接生。”祝融这个没心没肺的鲁汉子图然绷着张脸。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接生婆学过了,生我的时候都是我母亲自己解决的。 可看着祝融这傻大个一脸的恳求,我实在狠不下心,心一软就答应了。 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是,他爷爷叫我姑姑,他爹叫我姑姑,他还是叫我姑姑,这样,真的合适么? 看见阙浅后,我才明白她的情况有多特殊。 榣山灵气太盛,阙浅腹中孩子是难得一见的灵胎、已经能自行吸灵修行,阙浅本身修为尚浅,如今腹中的孩子太过强大、几乎要把她的肚皮撑破……顿时,我明白了祝融为什么非要找我来不可了。 这种情况下,只能找一个神体作为媒介,借由媒介,把未出生的孩子身上的灵力导出,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再重新注回本体,但是,这件事十分危险,所以需要一个修为高深的神,此神必须同时拥有吸灵释灵能力的且不会受这股灵力影响、还不会影响吸收的这股灵力的纯净。 然后,还必须是女神。 的确必须是女的……因为如果是男的,人家生孩子实在不方便。还必须得是云英未嫁的女神! 全天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肯定找不到第二个像我一样神力稳定不受外界影响、神力收放自如纯净无争又活了十一万年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 顿时我就明白了,尼玛祝融你这是变相骂我嫁不出去啊!   ☆、第六章 太拉低智商了 那时候我就想拈个诀把他仍榣山黑龙崖下让他好好醒醒脑了,此时氧气稀缺我喘不过气来,就更想一脚踩死他了! 但是,母亲说,就算再生气也要注意形象,尤其是我家徒弟面前。 于是,我硬生生压下掐死他的冲动,用平静的语调说:“本殿下正要去与帝君聊聊亲情,有哪位愿意一道否?” 祝融这狗腿子,见我脸色变了,忙道:“殿下要与帝君叙天伦,我等就不敢了,恭送殿下!” 那一群也跟着他喊:“恭送殿下!” 送你妹呀送,我头痛欲裂,祝融趁势说:“小神带长琴回去小坐。”我也摆摆手没拦着,随手招来朵云,只想尽快离开。 一不小心就真的到了天宫边上。 此时再掉头走也不必了,既然来了,我就去看看那个几十万年不死不老的帝俊老头有没有被温柔乡淹死。 想到在天宫地界,无论仙神、无论品阶,都不得驾云不得施法,若在天宫驾云恐怕只我一个、我虽不怕但太过招摇,我便驱了云,步行而上。 云层弥漫,阶梯隐匿在云雾之间,虚无缥缈。 想我到今天已经整整活了十一万年了,我一把老骨头来爬这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阶梯,我想从这里直接滚下荒芜大地去的心都有了。 作孽啊! 为了不让自己提前断气,我施了个小法,偷偷往上跳,五十阶缩成一步,这样就快多了。 等我跳上平台,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还没把气喘匀,便有一阵说话声顺着风飘进我耳朵里。 我扭头一看,大约有五六个年轻貌美、风姿妖娆的姑娘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悄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真不知道住在东集离山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竟然把上神、上仙们都迷得团团转。还装得一副清高不理世事的模样!” “最过分的是,我们都是帝君的孩子,凭什么我们就得称为帝君不能称为父神?她几千年都不露个脸,凭什么处处占先机?” 我居然一不留神一不小心,就这么把人家的悄悄话给听了去。但是,我保证真不是我耳朵太闲,也不是它喜欢听这种没营养的话,要怪,只能怪这些人悄悄话又说的太大声。 “要是叫我看见东集离山的那个老太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我就不信了,一个已经十一万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能有什么能耐!” 老太婆?! 听闻此言,我连忙幻化出昆仑镜,揽镜自照,分明眉眼如画青春靓丽,难不成昆仑镜骗我了? 我又把所有镜子都叫出来、照了一遍,依旧没有“老太婆”的样子,我这才放心,不是我老了,是他们太嫩了! 话说那些上神上仙是被我迷得团团转么?他们是喜欢去我的东集离山偷懒不干活好吧,他们是去假公济私的啊! 你们这些浅显无知的小孩子们。 我惋惜地叹口气,稍稍整理了乱七八糟的头发,便昂首阔步地准备从她们旁边走过。 “喂……你是新来的仙娥么?” 自觉这不是在跟我说话,我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 “小丫头,我们在跟你说话呢。” 这回我感受到了,有人拽我头发! 姑奶奶最恨人动我头发了!我凶神恶煞地瞪过去,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小丫头连忙松手,旁边十分招摇的穿了一袭大红一就比她年长女子的女子落落大方地来牵我的手,“妹妹是哪一宫、哪一殿来的仙娥?怎么看着眼生?” 她也不问问我多大就叫我妹妹? 刚才我还听见一口一个“老太婆”的、这会儿就变成了“妹妹”,真的合适么? 我真不愿意承认我居然跟她们是同一个爹生的。太拉低智商了。   ☆、001 关于太子长琴不得不说的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新书开始,就被姑娘们各种问:“太子长琴不是古剑奇谭的人物么?”“太子长琴不是那个谁么?”之类的,我一个一个解释觉得略吃力于是来做一个说明。 一,这个太子长琴不是那个太子长琴,古剑奇谭里面的太子长琴是个腹黑党终极大Boss,我觉得我写的充其量是个二货。 二、大家熟悉的太子长琴是游戏和电视剧古剑奇谭里的角色,这里,我的这个男主角太子长琴,大致是以《山海经》里的神话人物太子长琴为原形。虽然不完全是按照那个写,但是设定基本符合。 三、应该是没有第三了。 好吧,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还没有看明白的姑娘……你们,真的看不明白,就留言吧,我会跳出来一个一个解释的。   ☆、第七章 我谢你全家 我抽回手,做出怯生生的表情,说:“我在找我们家殿下。她方才走的急,我跟不上便跟丢了,我、我是第一次来天宫,刚刚从下面爬阶梯一路爬上来的,各位姐姐能不能带我去大殿?” “殿下?!”瞧她们一个一个惊讶的,怕是担心我听见刚才的对话、更担心把刚才听见的话转给“我们家殿下”。 红衣服的姑娘笑意盈盈地说:“我们都是你家殿下的妹妹哟。” “可……不是说,帝君只有殿下这一个殿下么?”我更是满脸无辜。 她们脸色都变了。 还是带头招摇红衣够镇定,硬是挤出一张笑脸,“帝君……因为你家殿下才不让我们那么称他为父,故而……不过妹妹你放心,虽然是因为你家殿下我们才没有名分,可是我们不会跟你计较的,看你的穿着如此素净,怕也是不得你家殿下亲厚吧。” 我眨眨眼,是说我一身白么?我觉得这个颜色挺不错的。 结果,就被她误解成了—— “无妨无妨的,你不要难过,你家殿下若是不喜欢你,你便来找我们吧。你要去大殿是么?我们可以带你去。” 我挤出两个字:“谢谢。” 然后,她们开始自我介绍。 一身红的叫红绸、穿成橙色叫的似锦、穿黄色的叫尺素、绿色的叫绿羽、青色的叫小青,蓝色的叫蓝淋、一身淡紫色的叫紫纱……最小的就是那个拽我头发的,叫叶子。 这一不小心就组成了彩虹啊。 这几个我都没见过,但不得不说,我没见过的,太多了! “你叫什么?”红绸又问我。 我顿了顿,说:“桃、夭。”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加起来屈指可数, 我想她们肯定都没听过,事实证明,她们的确也没听过,都“哦”了一声就过去了。 走到大殿门口,缺心眼的叶子居然说:“桃夭你穿这么素,不怕进去以后被笑话么?要不我将我的借给你吧。” “这样很好了。” “可是……” 我冲她笑的天真无邪,扭头进了大殿。我知道,她们是不能进大殿的。她们没有品阶没有神籍,只是借着从帝俊老头那儿得来的一半血统,才能在天宫进出,不,还出不去。 因为一半的血统,这些不神不人不妖不仙的混血儿,画地为牢。 大殿里。 诸天仙神正在聊天打趣饮酒吃点心,座上的天帝大人也手持酒杯,我一进来,莫名其妙就安静了。 若不是方才照镜子确定过长相,我真以为自己是丑到把人吓到了。 “恭贺殿下与天齐寿!万古不朽!” 不过顷刻间,便贺声如潮。 我忽视他们乱没创意的废话,笔直走上神阶,来到天帝面前,手中幻出一水晶盒的碧水琉璃珠。 满殿顿时亮得叫人睁不开眼。 “夭夭,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你送的贺礼,这种东西我东集离山已经堆了一仓库再没地方放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他微微板起脸,“你就这么任性,不肯接受父神的心意?” 心意?他不说我还真不想提。把水晶盒往他脚下一丢,我转身便走。 底下仙神被结界挡住,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甚是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地是,帝俊竟然追了下来,紧紧扣住我手腕不让走,“夭夭,今天是你十一万年的生辰!” 我的生命是我母亲所赐、我的生辰原本是该替我母亲庆贺,她已死,我替谁庆贺? “诸天仙神已到,你难道还不明白父神的苦心?” 哼,苦心? 我终于是恼了,“如果你所谓的苦心,便是将天后之位虚位以待那个灰飞烟灭已不可能重生轮回的我的母亲、如果你所谓的苦心就是封我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号让我独尊‘殿下’之名、如果你的苦心你是让你那些女人和子女有名无分的话、让那些人在背地里咒骂我已经谢世的母亲的话,我谢你!我谢你全家!”   ☆、第八章 送上门的豆腐 “如果你所谓的苦心,便是将天后之位虚位以待那个灰飞烟灭已不可能重生轮回的我的母亲、如果你所谓的苦心就是封我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号让我独尊‘殿下’之名、如果你的苦心你是让你那些女人和子女有名无分的话、让那些人在背地里咒骂我已经谢世的母亲的话,我谢你!我谢你全家!” 我终于是恼了,硬是挣脱了钳制,使了移身法逃到了天宫外。 站在浮云上我才恍然想起来,那时候我顾不上什么天宫让不让施法,直接驾云便冲出来了。 而且,我居然谢他全家。 这么一来,不是把我自己也带进去了? 帝俊是天帝,执掌天界拥有天地的力量,我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大抵我是脑子发热,才会不管不顾。 天界之地、广阔无边,却哪儿都不想去。 如今这狼狈模样更不想被祝融和鸾鸟那看见,尤其是长琴啊啊啊!他可是我为下半生全力准备的依靠,自然不能叫他瞧见。 谁知道正游荡着,鸾鸟不知道是打哪里听来的消息,循着气息便找到了我。 它在我面前盘旋了一周,周身泛起五彩光华,光华褪尽,立在我面前的,是个目若朗星璀璨、剑眉英气逼人的英俊男子。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忽然凑过来,“你是爱上我了么?” 我伸手把他的脸推开老远,郑重其事地端详着他的脸、说道:“脸太大,挡住我的视线了。”说完我幽幽叹口气,“还是你的鸟样更好看一些。” 白鸾果断怒了,“本神可是天界十大美男之一,你居然敢说我……你……你胆大包天!” 没错,白鸾就是那只臭鸾鸟的名字没错,眼前这个眉目俊逸的男子,就是那只号称要在我东集离山结界娶妻生子的无赖鸟。 “嗯哼。” “嗯哼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长的不好你得反省,我知道你臭美,但是要带点自知之明知道不?像我清楚自己没长好的,我就不喜欢出来吓人。” “你……你别以为你是殿下你就可以这样了!我……” 我也懒得陪他再废话了,便直言道:“如果你是奉他的命来找我,你就可以回去了,我现在得去找祝融,带我徒弟回去了。” 白鸾于是默了,许久,才说道:“殿下,天后的事情虽然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帝君是真心希望你好,碧水琉璃珠是天宫才能享有的,帝君却年年给你送去……” 如果可以,我宁愿拿那些该死的碧水琉璃珠换我母亲一条命……不,哪怕一缕魂魄都好。 我打断他的话,“如果你还想我理你,就别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人,否则,我们从此是路人!” 白鸾:“……” 我架了云兀自飞走。飞没多远,便和驾云追来的长琴遇个正着。 他矫健地跳过来,看我眼眶泛红,疑惑道:“师父你怎么哭了?” 我把刚刚要落下来的眼泪一抹,心虚道:“胡说八道,谁说我哭了?这是沙子迷了眼。” 长琴顿了顿,说:“我父亲说,师父从寿宴上气冲冲走了,叫我来瞧瞧好不好。我看,师父并不好。” 我说:“那你安慰我吧。” 长琴看了我一下,突然张开臂膀将我抱住了。 这种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我做梦都不敢想哇!送上门的豆腐啊! 正当我飘飘然的时候,却听见他说,“师父,感觉好多了么?这是母亲教的,她说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的时候就这么做。” 那岂不是,他以后遇见谁难过都可能这样?万一是个软妹子呢? 阙浅,我该感谢你么? 我决定了,在他完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之前,绝不能把他放出来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把我的未来希望给污染了!   ☆、第九章 孤家寡人连个夫君都没有 现在,更是要紧紧抓住机会才行。 “师父,你有没有好一点?”长琴担心地问道。 我在心里偷笑,淡定地压低声音,“没有。你再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 “好。” 送上门的豆腐没有不吃的道理。 他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淡淡的、像是蓝天的清新,隐隐的、又透出花香一样的浅淡清香。 真舒服。 好想就这么抱下去不放开了。 “师父。”长琴突然唤我。 “干嘛?” “师父……”他直接把我推开了。 “干嘛啦?”我踉跄了一步,差点从云头摔下去。 长琴脸色颇为尴尬地看着我身后,我一扭头,便瞧见人样的白鸾。 他也跳上云头,朝我走过来,看着我和长琴,面无表情地道:“我送你们回东集离山。” “不用了。”我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很近。” 他说:“这是天帝旨意。”说完,不等我说什么,他很快幻回原身,冲我们招呼,“上来吧。” 我看了长琴一眼,他很认真地示意我还是由白鸾送比较好,我便拉着他跳上鸾鸟背上。 眨眼间,已到东集离山。 我看出白鸾有话想说,便让长琴先行回去。 长琴走后,白鸾便从他羽翼之下取出用遮光绸包住的水晶盒,“天帝要我务必带到,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替你收下了。” 我不以为然道:“你喜欢就拿走吧。” 他反而塞给我,“我已经有一颗了,太多会睡不着觉。还有,天帝知道会砍了我,不,直接把我打包扔给青鸟!” 我忍不住翻白眼,青鸟也是个美人好么?虽然话多了些、又藏不住秘密,可是这正好说明她是个天真直率不会藏心事的好姑娘啊!到底为什么白鸾这么多年不喜欢青鸟啊? 明明青鸟哈他哈的要死。 原来,我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多尴尬呀。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白鸾没好气道,“你要是对自己有这么上心就不用到现在还单着了,也不想想那些比你晚生十万八万年的后辈都子孙满堂了你还孤家寡人连个夫君都没有。以后少操心我!” 死鸟人!你居然敢往我伤口上撒盐! 我今天不把你打昏送到青鸟床上,我就跟你姓! 鸟人多狡猾,从结界上最后一个还没闭合的点钻出去溜走了。 “算你跑得快,下回让我看见,非把你鸟毛拔光不可!” 白鸾鸟人,祝融后脚便到了。 美其名曰:探望。 可是,他到底是来看望谁的? 看我闲闲地坐在一边、长琴则忙着打坐入定,理都没理他,祝融大个子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姑姑,你这几百年都教长琴什么了?” 我摆摆手,“怕我教不好啊,那你领回去吧。” “我不是那个,姑姑。你也知道的,他天赋极佳,要是……” “虽然我自己没能学好,却是个顶好的师父,我教出来的徒弟,有什么不如人家的?你就担心我糟践了他的天赋?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教好他?”我一顿抢白。 祝融愣是半天没搭上话,好一会儿,才挤出声音来,“可是,长琴说,你没教他什么。” “他上山才三百多年,你还指望他能学会什么?” “那也三百多年了呀。” 我把刘海往旁边一拨,正色道,“祝融小鬼,你也知道姑奶奶我有什么好东西的,本来我打算等你儿子大些、根基牢固些便倾囊相授的,既然你担心我会糟践你们家的好苗子,那你就将他领回去吧。” 说完,我站起身,正要迈步,小腿被抱住。 我扭头冲他瞪了一眼,“大个子,你松手。” “不松手。” “放开!” “不放。” 这个赖皮鬼!都多大了还用这一招!   ☆、第十章 没节操没下限 “放不放!” “不放!” 我板起脸,“堂堂火神,对本殿下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祝融很不要脸地说:“小时候姑姑还抱过我,那算不算?” 我还抱过小时候的你爷爷呢!你怎么不说! “你放不放,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把你儿子弄起来让他看看你这副德行了。” “我就不放,你打死我吧!” “我只说最后一次,你要是不放手,我就马上千里传音跟阙浅说,你在外面有小相好的!” 脚上的两个爪子迅速放开,我还听见大个子祝融磨牙的声音。 我以为接下来他的台词会是——“算你狠!” 可结果,我错了! 他屈膝抱头,像个西瓜一样从我没面前滚过又滚回去了—— “桃夭姑姑欺负小辈,我要去告状!桃夭姑姑欺负小辈……” 汉子,好歹你也算是个大神了,堂堂的火神在我面前这么没节操没下限地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真的合适么? 要不是我从不穿裙子,都要以为这是个下作的登徒子了! 不知道的人会不会误会? 他就是笃定我好欺负是吧?想的美! 我拔尖着嗓子喊:“长琴,你爹要背叛你娘了,快起来!长琴,你爹……” 他立刻跳起来,板起脸一丝不苟地站好。 长琴总算是打坐完毕。 十分惊讶地看着我们,“父亲,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就是想来殿下这里瞧瞧,我有向殿下请示过了,长琴带为父四处走走参观吧。” 参观个毛,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的山路上滚大了! 我用眼神警告他:最好别对你儿子胡说八道,不然你就死定了! 祝融点头如捣粟。 我猜他此时的潜台词是:我哪儿敢? 但是不是真心话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困,便在树下支起张床睡下了。 虽然祝融找我帮忙阙浅接生有暗示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嫌疑,但是我这人就是心地善良,不忍心见死不救,而且,就算不卖他祖辈三代的人情、就只看在阙浅肚子里那个不错的苗子的份上,我也得出一把力。 于是,我以自身灵力引渡了胎儿的灵力,亲手接出了浑身是血的小*,又再将灵力回渡。 后世传说,太子长琴出生时怀抱着小琴,他出生,五彩神鸟在火神殿围绕不去,天地同唱。 其实,是灵力将皇鸟、白鸾和凤鸟都招来的。但小琴,的确是真的。 众神为小长琴出生欢呼之际,那声音震耳欲聋,只要想到满月的时候还得照这么开一回,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我果断决定,“这小子以后归我了!” 顿时万籁俱静。 众神目光全都朝向我来。 祝融十分不确定地看着我,“殿下?” 我微微一笑,说:“这孩子尚在腹中便有引灵修炼的能力,天赋极佳,我想把他接到东集离山去教养。” 我才不会告诉他们,这小子是几万年来我见过的天赋最好、长相最好、命格最好的一个小*了,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神,如果能把他培养成我的夫君,那就更好不过了! 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塑造的苗子滴。 “殿下,你说真的假的?”祝融似乎有所怀疑,把我好一通打量。 我继续笑,保证无辜无害、童叟无欺,“这个孩子天赋异禀,拥有万年难得一遇的上品神格,将来说不好会是天界新的战神,神君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还不等祝融说话,神殿里众神已经恭贺如潮,“恭喜殿下喜获高徒、恭喜火神君为幼子求得天界第一良师!” 虽然我知道那所谓“天界第一良师”是不明就里的人胡乱说的恭维话,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 火神大人好掉节操,哈哈哈~~~~~~~~~~~~····   ☆、第十一章 勾魂夺魄的桃花眼 关于长琴的名字,那时候祝融这个缺根筋的还在想着给儿子取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缺根筋的怂恿他来请我赐名,我也是随口便说:“既然他怀抱小琴而生,便以琴为名吧。” 后来斟酌了半晌,决定为“长琴”,又觉得哪里不够威风,我便又补了一句,“称太子长琴如何?” 然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太,有大、极、高的意思,这么好的命格,自然是留给我自己的。 故而,等小长琴在父母身边长到五十年,我便光明正大打着把他接到东集离山培养的旗号,就这么把人弄来了……这样说的话,好像显得我像一个女流氓?我像么? 其实,我是正直的好姑娘,我发誓,我向盘古大神发誓! 还没等我向盘古大神发誓,我就被弄醒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醒的,一睁眼,眼前便是璀璨生辉勾魂夺魄的一双桃花眼、还有不点而朱的的明艳纯色。 我艰难地吞吞口水,硬是逼着自己用极度奇怪的往后仰坐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他满脸的关心。 我又往后仰了一分,“长琴,你能退开些说话么?” 他听话地退了退,末了才问道:“为何?” 为何?凑太近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扑倒他嘛! 我跳下床,拈了个诀把东西收回原处。却四处没瞧见祝融,“我睡了多久?你父亲火神神君呢?”在他面前,风度是必须有的。 长琴说:“我父亲说要为师父你准备一顿好吃的,便随着厨师去找材料了,师父你只眯了一会儿。” 这回这么短时间?那上次还一梦三百年呢。 “师父?” 嗯?他忽然一唤,我不明所以,“有事要说?” “父亲方才对我说,师父是天界唯一的殿下,拥有十一万年的修为、是寻常仙神所不能比拟,而且当初也是师父亲自挑选的我为唯一的入门弟子,可是,长琴有一事不明……” “说。”瞧把他给憋的。 他一副壮士断腕的神情,“都说师父有十一万年的修为,那为何师父比长琴还年轻,比长琴还……”他说不出口,于是比了下肩头的位置。 熊孩子! 你不知道身高是师父永远的痛么? 你不知道你师父我这些年来光长头发不长个儿咩! 你不知道你师父我一直不摘下来的帽子里面盘的全是头发咩? 你这是在戳我心窝子呀! 比伤口上撒盐还要狠心! 我泪流满面啊,“长琴你好狠的心,你欺负师父……我白养你了……” 祝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把他不识趣的儿子拖到旁边,看的我更伤心,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让他来抱我安慰一下的么?你把他拖走了谁抱我? 你们这对父子,我要跟你们绝交! 祝融见我哭得惨烈,不敢多逗留,立时便跑了。 留下惊呆了的长琴,犹豫地看了我许久,终于挪着小步子过来了,“师父,长琴并非有心提及师父伤心事,长琴有错,请师父责罚。” 看他一脸内疚,祝融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不对,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正在伤心,方才被欺负的了我,如今是有资格提要求。 “师父?”见我没出声,他又偷偷瞧了我一眼。 我板起脸,沉声道:“罚你,替师父梳头!” “……啊?” —————————————————————————— 越写越觉得此女主节操掉了一地碎成渣、渣也碎成了粉末随风飘走了。作孽啊……我明明是想写个高大上清冷艳的女主的呀,掩面泪奔   ☆、第十二章 他眼里倒着我的影子 我当时是坚定地想让长琴见识见识我“光长头发不长个儿”的高技能,可是,他犹豫时,我也犹豫了。 以后这种机会有的是,不必急于此一时。 尤其是,如今的太子长琴尚且稚嫩天真,单纯的很,此时下手显得我不仁义啊!我决定,要让他好好学习,好好修炼,好好做人,让他成为姑奶奶的如意郎君! 于是,我便给他换了个惩罚,让他去藏书阁抄书,要一面抄书一面领悟书中口诀心法并整理出心得。 长琴欣然接受,我每日晃去藏书阁瞧瞧,顺便灌输一些对爱情对妻子要忠贞不二的思想。 我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要一心一意,无论是待谁,绝不能三心二意。就像成亲,有了妻子便不能再去流恋外面的其他花花草草,如此视为三心二意。” 一开始。 每每此时他便会停笔,一丝不苟地看着我说,“师父,你是的一心一意是说我父母么?” 我说的是你。 我若是说,“对妻子一心一意,火神神君祝融便是最好的榜样。” 他便说,“母亲是父亲的克星,并未如师父所说。” 你反驳我就算了,你还揭你爹的短,咱们听听就罢了,小心你爹祝融知道了打死你啊。 我可还要留着你当我夫君的……咳咳,我怎么差点说出口了,不好不好。 为了掩饰尴尬,我板起脸,一丝不苟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说道:“长琴,这便是你不懂了,你父亲火神神君对你母亲是尊重、是爱惜,并非害怕。你呀,毕竟还小,不懂男女之事。” 他便问我:“师父,那你有男女之事么?” 我一口老血喷死他,我有男女之事还用得着单着么? 苍天啊,我这哪儿是养夫君啊,还不等他养大我已经吐血而亡了,次次戳我心窝子! 我决定给他点教训,“长琴失言,罚你今天不准吃晚饭,辟谷!” “……是。” 后来,为了不被罚辟谷,我说什么他便不理我了,安心抄书。再后来,我也说腻了,便在边上,他一边抄着心法口诀、我一边教授运气修炼之法,偶尔,我找来乐谱让他练练手,这样的日子也安生过了几百年。 转眼,长琴入东集离山便要千年了。 藏书阁里适合他学的法术,基本都会了,加上东集离山得天独厚的灵韵,他修为大涨,这小子记性好、悟性高,不愧是我挑中的人选,想当年我花了好几千年才学会的……只能说,是我自己内存不够啊。 长琴越长大、法力越高深,模样也在不断变化,桃花眼更加动人,纯色美艳如山顶千年一开的桃花…… “师父。” 听闻呼唤,我回头一看,矮松树下,他身穿一袭月牙色长袍、怀抱七弦琴、微微笑着朝我招手,这一笑,风云失色。 我的脚不听使唤,飞快朝他奔去。 谁曾想,不知道哪里冒出一颗绊脚石,我一时不察,整个人飞将出去,眼看着便要和大地拥抱。 那时候,月牙色飘过眼角,强而有力地臂膀揽腰一带,将我带入怀抱。 顷刻间。 那双桃花眼近在咫尺。 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他眼里,倒着我的影子。   ☆、第十三章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第十三章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墨色浓烈,却又星光璀璨。 这是多好看的一双眼? “师父。” 嗯。我看见他睫毛动了动,像疾风扇动起来的模样,好美。 “师父可想听长琴弹新谱的曲子?” 他眼中满是笑意,我突然意识到他眼中倒映出来的我,现在是个什么姿势。 此时此刻,我正妥妥地趴在他胸膛! 这“趴”的姿势,也是十分十分十分讲究的!略囧。 我泰然自若地退开,若无其事地微笑,“长琴新谱的是什么曲子?” 这样,应该不会被说是吃徒弟豆腐吧? 话说,这些年来,他除了抄书练功之外,便剩下最后一个爱好:弹琴谱曲。 他抱琴而生,也注定了他要一生与琴结缘。 “长琴新谱的曲子名为《桃夭》。还记得师父说过,东集离山山顶的桃花,千年一开,过几日便开了吧?所以,长琴便想谱曲,过几日与师父一起到山顶赏花。” 桃、夭……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他送给我的曲子! 于是,我没能把持住,又扑了上去,“长琴的新曲想必好听!快快奏来!” 长琴桃花眼微微一弯,又把我的魂给勾去了。 美人就是不能随便笑啊! 祸水啊祸水! 祸水啊! …… 长琴在树下屈膝而坐,七弦琴置于膝头,他修长白皙的十指轻轻拨动琴弦,天籁之音缓缓倾泻而出。 轻轻地、柔柔地…… 仿佛桃花满眼、落英缤纷。 仿佛,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仿佛,东集离山的满山桃花,正像母亲还在世时,飞舞醉梦…… 这是多么美的梦? 我仿佛记起母亲曾告诉我的,她与帝俊在桃花下相遇的一幕。 那是几十万年前。 帝俊已经是帝君、坐拥天界、执掌天地;母亲则是盘古大神神灵消散前钦点的、镇守东集离山的灵兽,螣蛇。名水漾。 东集离山顶上的桃花,千年一开、千年一落,那时候,东集离山还没有结界。 因事务之故,帝君降临东集离山,在落英三千、满眼繁华的桃花之中,邂逅了东集离山的守护者。 也许是因为花的缘故,也许是因为纷繁美景的缘故,两人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 干柴配烈火、天雷勾地火。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通通发生了。 螣蛇违背盘古大神遗命,执意要与帝君一起长相厮守,不顾一切地离开了东集离山。 到了天宫,她也的确得到了她期盼的一切,他们恩恩爱爱,甜蜜幸福、羡煞旁人。她也封了天后,真以为和帝君长相厮守、执手同看天地沧桑变化,与天同寿、日月同辉便是此生宿命。 谁成想,她的爱情来得快,去的也不慢。 帝俊有了她这第一个女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再后来,数也数不清了。 再后来,有了我,生出来时便带着条蛇尾巴怪异地一跳一跳,母亲教我用腿走路,那时候我便几乎没见过那个我应该称呼为“父神”的帝俊男人了。 后来,等到我能稳稳地走路,母亲留下我一人,独自回了东集离山,只留下一枝开得正艳丽的桃花,要我交给父神。 我跌跌撞撞地找到了他的所在,将桃花交予,他接过后随手丢弃在案头,看也不看,那时候我还不懂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难过。 如今我已经明白,那个叫寡幸!   ☆、第十四章 差一点就亲到了 自打我明白帝俊老头有多不靠谱之后,我就没办法待见他了。做梦都要骂他两句,虽然于事无补。 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功力太浅,还离不开天宫,只能苦苦修炼。 后来,我修炼有成,独自一人偷溜到东集离山看母亲。 那时候,她已经憔悴不堪,形容枯槁。 我险些不敢上前相认。 但是她的眼神没变,还是那么温柔。她远远瞧见我,便朝我招手,唤我的名字:“夭夭。” 那一时间,我的眼泪不能抑制地留下来了。 我求她跟我回天宫,求她回去找医仙帮忙。 她告诉我,为神、须得记住自己的本职,切不可因外物而冲昏了自己的头脑,她已经错了太久,如今,没人能帮她了。余下的时间,她要留在山上,好好恕罪。 我便执意留下陪她,看着母亲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我却无能为力。 再后来,帝俊老头也到了,我们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盛开的桃花之中,像花瓣一般被风吹散,了无踪迹。 无处可寻。 我却没能在我父神脸上看到一丁点难过和悲伤,他是那么的平静、那么地理所当然…… 在那儿之后,我便独自搬到东集离山,不愿再有天宫里高高在上的那位帝君有半点牵扯。 天宫里,他爱找到女人是他的事情,愿意生多少跨物种的奇葩孩子也是他的事情,我是我、他是他。 可是母亲,却永远留在东集离山的桃花里,生生世世。 我心悲戚。 …… 脸上凉凉的,风一吹我便恍然清醒。 近在咫尺的,是徒弟长琴那双妖孽祸水的桃花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瞧……这距离近的,我都要把持不住了。 不对,等一下。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他扑在地上了。 “师父,你您能否先起来。”身下的长琴发出低低的呻吟。 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谁知道长琴这才撑着地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师父,下回您要是想扑过来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我的头没有防御。” 我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他扑倒的,难不成是我恍恍惚惚看见我母亲和帝俊老头的时候?我要是记得我就顺便地把他给推……不行,要矜持,要淡定!心急吃不了美相公啊! 我忙不迭把撞落在一边的七弦琴捡起来,谁知道脚下一滑又撞了过去。 鼻子碰着鼻子,四目相对,差一点就亲到了! 何其暧昧。 这回倒好,真成有预谋的了。 可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长琴直勾勾地盯着我瞧,我都不敢看他了,这盯人的时候也这么好看,叫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分分钟想把他扑倒还得分分钟矜持,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我忍着心里十万头草泥马奔过的冲动,抱着琴顺势往旁边一滚,滚了一身沙土。 长琴拂去一身沙尘,过来扶起我时,不禁叹了一口,“师父,千年过去了,长琴也长大了,您说您的性子怎么半点没变化,还是这般孩子气,叫长琴怎么能安心回去渡劫?” “渡劫?”我愣了一下。 “师父忘了?”他一阵好笑,“再有几天,便是长琴千岁寿辰,也是雷火劫之期。这千年来蒙师父的结界庇佑,平安渡过,但父亲有吩咐,这一次雷火之劫,必须由长琴自己经受,才能真正出师。” 我险些忘了,别人家的孩子顶多学艺几百年、经历一次雷劫、便可以出师回天,但是长琴一直被我留在东集离山,这千年来的劫都是我替他挡下的,那些都是小菜,对我也无甚影响。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已经修行千年,再不放他回去便说不过去了。 而且,千年的雷火劫关乎他千年修行的成果考验,能顺利渡过,他便可在天界出人头地一步登天了。 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不能平安渡劫,我担心的是…… 我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徒弟……我好不容易养熟马上到嘴的鸭子,就要这么飞了么? 情何以堪啊? 我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袖子,“你就不能多陪师父一千年么?” “师父,长琴知道你一个人寂寞无聊,可是长琴已陪了师父千年,我父亲母亲也需要人陪,日后,长琴有时间还是会回来看您的,所以,师父别太难过了……”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你说的轻巧啊,你试试看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住十万年看看? 对,我就是空虚寂寞冷,我就是没人陪,你这个没良心的兔崽子熊孩子,亏得一千年我来对你掏心掏肺,倾囊相授,我呕心沥血地教育你…… 虽然我是为了自己“将来有朝一日把你扑倒”这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你不能否认我教你的对你很管用啊。 呜呜…… 徒弟要抛弃师父了,没天理了……   ☆、第十五章 再陪我三天 简直就是始乱终弃啊! 不行! 我把眼泪一抹,“你要回去理所当然,师父我也不会拦着,但是,我也有我的规矩,你要回去,先得出师。” “怎么说?” “简单说,就是我有条件啊。”我眨眨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说。” “刚才弹给我听的那首曲子,不能再弹给别的任何人听。” 他满眼狐疑。有“就这么简单”的疑虑。 我比了个“二”的手势,表示狐疑第二个条件,“再陪我三天。三天后,山顶上的桃花尽开,你原本就打算陪我去看的,所以这不算。我要的是,这三天陪我吃喝玩,不准想其他的任何事情。” “……师父?” 说我假公济私咩? 我就是假公济私怎么了?打我呀。 我养了千年的徒弟都要跑了我还不能假公济私一下咩,亏不亏啊我? 我亏死了! 你说我怎么没早一点下手啊! 我早干嘛去了? 想到我就一阵肉疼啊! 算了,事到如今肉疼也没用了,面对现实啊! 我冷静了一下,才说:“就这两个条件,不答应就再待一千年吧。”反正我不打开结界,谁也出不去,任谁也进不来。 他想也不想就说,“我答应。” 混蛋啊,我就那么讨人厌么!他这么迫不及待想走人? 气死我了! 不管了,他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敢食言是要付出代价,啊咧咧。 我捡起被我摔在地上的七弦琴还给他,长琴接过手便缩小收入袖中。七弦琴是他出生时怀里抱着的那把小琴,这些年随着修炼,这琴已随他所欲,要大就大、要小便小。 我一直很羡慕他,能有一样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我呢,除了我自己,什么都不属于我。连这东集离山……也不属于我。 越想越纠结,我召来长软榻,随意往上面一座,便懒懒道,“我饿了,叫他们给我准备吃的。” 长琴打量了我一眼,应了声,“是,师父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什么都行。” 长琴:“……” …… 应着我的要求,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都是我说东、他不会往西;我说南、他不会往北,听话得让我有点不适应,但又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一副在心里说我虐待徒弟的样子。 但是,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好歹比他多活了将近十一万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比如他在我吃饭的时候坐的远远的,我眼睛一扫过去,轻轻地说:“很久没人跟我一起吃饭了,你过来一起吃。” 他犹豫了一下,就坐过来了,看他嘴巴动了动没说话,我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的,明明天天顿顿一起吃,还好意思说很久没人一起吃饭。 我这个脸皮啊,啧啧啧……没办法,活的时间长了,别的技能没练成,倒是把脸皮给练厚了。但是,脸皮厚些好,不要脸的时候才不会害羞脸红。 对了,你们就不要跟着学坏了,这个不要脸、也是有讲究的。 …… 一大早,我从落花飞舞的梦里醒来,便听见长琴跑来说,“山顶的桃花一夜之间都开了!” 我随意套了衣服,连鞋子也顾不上穿、提在手上,使了个移身法,转瞬便在花桃花缤纷里。 果然,和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枝头红艳娇嫩,在山顶上的风轻轻拂过枝头,花瓣轻轻飘起要翩然而舞,香气交织着清风,从我脸上划过、轻轻地、柔柔的,就像母亲的手。 清清淡淡的、无以伦比的清香无法阻挡地飘进鼻腔,闭上眼,仿佛看见母亲还在面前。 一阵琴音飘来,正是那首《桃夭》。 我回头望去,隔着桃花、朦胧隐约之间,坐在花下、花瓣落满他肩头的眉目如画的男子,抬眸冲我微微一笑。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突然风起,迎面风来,正弹琴的长琴像阵风飘到我的面前,他手上不停,比桃花更美的桃花眼中、满满是笑意和温柔,那一曲《桃夭》和眼前的清风美景,胜却无数。 桃花应着琴声而舞,翩然不止息,清风旋绕不肯去。 这一时、这一刻、此情、此景,可以永恒,铭记于心。 —————————————————————————————————— 老天爷,你什么时候也送我这么一个眉目如画的美男子? 我是痴人说梦咩? 唉,不要这么现实吧,看在我这么勤劳、晚饭都没吃就在码字的份儿上,怎么也要送我个白马王子吧。单身狗快混不下去了。   ☆、第十六章 姑奶奶好的就是色 我一时情不自禁,随着花落与琴音的节奏翩翩起舞。 我有预感,我觉得美美的画面,一定会破坏掉,可谁知道……谁知道能这么狠啊! 正当我舞得快要尽兴,琴音却戛然而止。 长琴将琴抱在怀里,一脸为难地说道,“师父,您跳这曲子、实在不协调。” 哪里不协调了? 我正疑惑着,便听见他说道:“不阴不阳的……您……不适合……” 晴天霹雳啊!有这么嫌弃自己师父的么? 这一千年来我都养了个什么徒弟啊? 惨无人道啊! 我抡着拳头朝他脸上一拳砸过去,就冲着他那高鼻梁,用力狠狠砸下去! 惹急了我,管你多好看!我爹都没用! 长琴捂着脸连退了好几步,“师父,我又……” “罚你在东集离山面壁思过一千年!”我气呼呼得丢下这句话,扭头便走。 “师父!” 听见身后的惊呼,我可以想见他错愕外加惊悚的表情。 哼,面壁思过一千年算什么? 居然敢说我不阴不阳!惹毛了老娘,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霸王硬上弓! 咳咳……这个,霸王硬上弓,就不要了吧?会教坏小孩子的,咱打个商量呗? 某桃夭:有毛好商量的! …… 行,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色人阁。 刚走到门口,我便瞧见上头字体歪歪斜斜的匾额。 想当初,长琴刚来东集离山那会儿,还问我:“师父,为什么您的住所要叫色人阁?” 我随口答道:“我喜欢。” 事实上,我就是喜欢。 姑奶奶我好的就是色,美色! 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我还单身,就不兴我偶尔看看美男、欣赏欣赏帅哥咩?还有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了? “师父——” 我一只脚还没迈进去,长琴鬼魅似的出现在我身后, “你想干……干嘛?”我戒备地转过身,长琴你可千万别学你爹抱大腿啊! 太没脸没皮了,师父我hold不住。 你爹抱大腿我最多踹死他,你嘛……我可就不敢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要知道,师父是个单了十一万年的骨灰级黄金圣斗士啊! 禁不住年轻小男生的诱惑,知道不?! 幸好他够冷静,用一副商量的口吻问道:“师父,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打个商量,一千年时间太长,况且升阶考试就在几天后,经过考试,长琴便要渡劫,您……” “又不是狐狸精,学人家渡什么劫,不渡了!” “啊?”被我一抢白,他一脸错愕。 啊什么啊,我不就是顺口的事情么?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为师乏了,我先去眯一会儿……不许跟来!”瞧见他一只脚迈出来,我立即喊住,“给我在门口等着!” 他果真站住,我进门随手把门一带,移身入房,立即扑向我的大床! 躺下许久,却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半晌,我才想起来:我才起床不久啊。再翻一翻,我才恍然大悟:我睡不着不是不困,而是因为……我、饿、了! 原来,太饿也会睡不着的。 起来之后我就没吃饭,然后就去了山顶、又是赏花又是跳舞还被嫌弃,各种体力、脑力、支出却什么得没吃,所以,我得出的结论就是:我需要吃饭!   ☆、第十七章 徒弟美翻了! “长琴。” “我在。” 我原先只是想喊一句试试看,谁成想他真的在门口待着呢。正好顺水推舟,“师父饿了,快去准备吃的。” 我只等到半天的静默,许久,才听见迟来的一声,“好。” 肯定在背地里笑我吃货。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的人生这么长,除了吃也没什么可干的了。 没多久,便有人进来了。 我坐在房梁上等了许久,谁知道等来的,却不是长琴,而是一抹绿。就那个绿的亮瞎眼的节奏,不用猜都知道苗苗是那个二货。 苗苗是根草,地地道道在东集离山出生、生长的一根……杂草。几千年前在从地底下努力钻啊钻终于钻出来了、修啊修,好不容易几千年下来终于修出了人形,真是全东集离山上最不争气的一颗草了。 我对她,甚为头疼。 那点绿色蹑手蹑脚得放下饭菜之后,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观察了房间内一圈,最后松口气,“幸好殿下不在。” “谁说我不在的?”我轻飘飘地落在她面前。 “殿下!”她大叫一声,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撞到了大柱子,才停下来,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我满头黑线,“你要干嘛?见鬼了你?” “呜呜……比鬼还可怕……不、不是!殿下我的意思是说,我……” 行了,你就别解释了,再解释也是多余。我不得不打断她,“没事就先出去。”这二货啊。 她爬起来,千恩万谢,扭着就出去了,之所以扭着,是因为还不习惯用两条腿走路。她最大的爱好是扭腰。 “对了殿下,”她没扭出门口,又转了回来,“太子长琴神君在门口等着呢,说是看见殿下,就帮忙问一句能不能让他进来。” 闻言,我挑挑眉,“他让问你就问,你不怕我把你塞回土里面去?”居然还敢多话。 话音没落,苗苗就跑的连影子都不见了。这个胆小鬼。 那现在,长琴肯定还在门口了。 我边吃边想着,要给他什么处罚比较好,面壁思过一千年那是气话,我当然不可能再把他锁这里一千年了,祝融非在结界外骂我一千年不可,但是什么借口比较不丢面子? 想着想着我差点就睡着了,结果咬到了舌头,就醒了。 舌头怕是也要疼上几天了。 “太子长琴,你给我进来!”我提声喊道。 喊完喉咙还感觉在震动,前面就赫然多了一个人……艾玛,你可不可以不要出现的这么快?吓死姐了。 长琴谦卑地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吩咐没有,倒是有一点事情要麻烦。我在心里说道,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有一件事想麻烦长琴。” “师父能不能不让长琴闭门思过一千年?” 这臭小子居然还敢跟我讲条件。我怒拍桌! “师父,若是长琴不能如约回去,父亲是要失望的,还会失信于人,而长琴修行千年还不能出师,传出去对师父的名声也不好。” 谁在乎“名声”那种东西了,又不能当饭吃,我脸皮现在比东集离山的结界还厚我怕什么名声说? 他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我瞧,我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心软了,混小子,谁教他的损招? 我心一软,就跟着嘴硬不起来,“你今天表现的好,我便不罚你的面壁思过。” “谢师父!”他抓住机会便行了大礼。 果然是个滑头啊,看来,一直以来是我太小看他了,还觉得他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孩子,现在根本就是条泥鳅。 罢了,神总会长大,一千年和一万年的差别,也不大。 叹口气,我从手中幻化出一套衣冠,抬头对他道,“你把这个换上试试看?” 他没接,而是狐疑地问了一句,“师父何意?” “师父养你教你千年,临下山想让帮忙试件衣服也不行?” “不是!徒儿乐意!”长琴二话没说接过便换上了。 那本是我准备给未来夫君的,总想着什么时候有人穿给我看。如果是长琴,就更好了。 却,完完全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能把红色穿出这种祸世味道却也仙气飘飘的人。 绯红色的袍子,广袖垂下长摆曳地,绯红色衬托着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和出尘绝艳的脸颊,平添了三分妖气,加上紫金腰带、更将他白里透红的肌肤衬托得更加妖娆动人,可偏偏、他一身正气凛然,妖气盖不过他一身仙气,妖媚与飘逸出尘交织一起,美得更加让人无法自拔。 这样的美/色,看一眼,便会沦陷进去。 永世沉沦。 真好看! ———————————————————————————————— 今天两更完成,明天又必须苦命地出去跑了。祝我好运。   ☆、第十八章 长琴,你快把裤子穿上 我如痴如醉得向他走去,看得太入神,没留意脚下的东西,一不小心便跌得乱七八糟。一直顶在头上的帽子也一并摔掉,头发披了一地。 想必此时他看见的,便是“一地头发把我整个人埋在里面”的这种可怕场面了。 “师父。你没事吧?”他被我吓到,连忙弯腰要来扶我。 我尴尬着从长的乱七八糟的发丝里探出手示意他不用,自己扒拉开碍事的头发,正要爬起来,奈何又踩到了自己的头发,再一次摔下去,*去时顺手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只听见“刺啦”一声,我手里多了块布,瞧着眼神,这不是刚才长琴那条裤子的颜色……么? 往他那里一看,他两条腿光溜溜的什么都没…… 我抬头,他和我目光相遇,尴尬地转了过去。 抓着布,我连忙捂脸,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长琴,你快把裤子穿上……” “裤子在您手上,师父……” 听见这话,我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他穿的裤子我居然拿来…… 我连忙把手里的布丢开,不对,他又不会缝。他弯腰来捡的手,正和我伸过去的手,碰到了一起。 长琴便如触电一般地缩了回去。 我把头发随意在头顶盘好,戴好帽子,才手脚并用地爬将起来,扭头不敢看他地说道,“那个裤子,你转过去,我补一下就好了。” 他沉默了。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破布恢复成原样,背着身子递给他。 他很快拽过去,随后,便听见他已经恢复平静的嗓音轻缓响起,“好了。” 我转过去时,他已经穿得妥当,那一身绯红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好看么?”我问他。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召出镜子来。 好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好看。”我知道,他也被自己震撼到了,这个我喜欢。 “送给你可好?”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随意。 长琴却又是一怔,眨眼间,他便换回了自己原先的衣物,将绯色衣装双手奉还,低头不看我的眼,“长琴只是帮师父试衣。” 连他也不要啊。 “那就算了。”我若无其事地笑,挥袖将绯红衣装收回最隐秘的衣格里,“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长琴似乎意外,却什么也没说,便退下了。 房间里静悄悄地,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整座大殿都是冷清寂静的,甚至整座东集离山,也是死寂。 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安静了? 也许是心情不好了? 我想着,也许吃东西心情便会好起来,可是,瞧见桌上未吃完的饭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拈了个诀把残羹剩饭送走,并附上一道口令,没有我的传唤,任何人不得打扰,便自此封了殿。 反正,外面那些花草树木,根本不会懂,它们得有同伴,被我骂了可以三三两两地躲起来说我坏话,练功有成了,可以成群结队地庆祝,每每此时,我只觉得心塞。 我不得不疑虑,这么多年我守着东集离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 章节名是个毁节操的东西,可是你们要相信,如是本人是一个纯洁天真单纯无邪的好女孩,嗯,对,就是这样的。   ☆、002 不定时剧透那些事 昨天晚上整理整个文的大纲线索来着,然后就忍不住上来吐槽一句, 咱们家女主角桃夭姑娘就是个经历了无数坑爹渣男、错将痴情付薄幸的恋爱失败达人……好像剧透了? 好吧,跳过剧透环节。 我再来重申一下,本文背景仙侠,实则是打着仙侠幌子的、师徒恋姐弟恋三角恋四角恋多角恋的忠实拥护者,有各种泼天雷撒狗血雷不死人不要钱的片段,各种女主光环导致的男配对女主死心塌地矢志不渝甚至准备以身相许而后不成壮烈牺牲的坑爹场面,各种剧情需要的狗血恶俗烂大街,诸位看官看时发现太狗血太恶俗太烂大街,板砖也请轻拍,手下留情啊。 括弧,如果是砸女主男主男配女配,不是要拍得如是姑娘狗血淋头,那就请随便吧,自由发挥,什么臭鸡蛋、烂菜叶子,都可以上,不必看亲妈僧面佛面。括弧完。 那啥,这个绝对不是凑更的,只是吐槽,如是滚去码下一更了,晚上20:00,不见不散。   ☆、第十九章 岁月的尽头没人在等我 一整天滴水未进,放在我这个一天吃六回还嫌少的吃货身上,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故而,长琴在久等不到我传膳之后,不放心地来敲门看我是否还活着,“师父,您要不要吃什么?以往您最喜欢吃的,都给您备下了,您看要不要……” 我不是真爱吃好不好!我只不过是没事情做只能吃!真当姑奶奶是吃货呀! 我没好气地吼他:“别一直‘您’个不停,我还没灰飞烟灭呢!” 外面顿时安静了。 也许是走了吧。 明天,他就要回去了。 回去也好,反正,我从来得是一个人,这区区一千年、同我与天齐寿漫长的岁月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明明知道早就知道了的,早就知道有个人来,只能是匆忙过客,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也许,是因为我太害怕寂寞了吧。 只要想到,好不容易有个人陪伴,那个人一转眼又到了时间要离开了,心里便会一阵一阵地泛酸。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是这样,不管谁与我要好,都在东集离山留不长久,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梦想,我这里,成了他们的跳板一样。 踩着东集离山的土地,他们可以一步跃上自己想去的地方。 很久之前的素锦是这样,说要与我做好朋友,却借着我叫她退还帝俊老头生辰贺礼的契机,爬上了他的床,成了他庞大后宫的一员,后来,却不知怎么的,无声无息地湮灭在那个庞大后宫之中,再寻不见。 几万年前的白凤也是这样。白凤还是只黑漆漆、飞不高的鸟的时候、连自己是凤凰一族都不知道,孤孤单单地到处游荡,误闯了东集离山的结界被我救下,我笑他黑惹得他恼怒,便给他取了声势浩大又十分干净的“白凤”为名。 后来他长大了,说要去经历自己的人生,一去便遇上了自己的劫、为了一只几百年修为的小麻雀不惜与凤凰一族最强大的战神拼死一战、在熊熊烈火之中、那只麻雀身死却让他顺利渡过情劫涅槃了,换回了凤凰真身,并成了凤凰一族新的战神。 在离开时,他说历练之后一定回来陪我永远永远,却在那之后、一步也再没踏上东集离山的土地。 几千年前还小不点的祝融是这样,刚来的时候,他也信誓旦旦地说道:“祝融会陪伴姑姑永生永世,不会让姑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然后,乖巧跟在我身边,翻阅着藏书阁里世上绝无仅有、精妙无比的书籍,在东集离山的山道上滚上滚下,慢慢长大。 可是,没几百年他便走了,就像他父亲、他爷爷一样,都是一样,因为长大了,有更想去的地方了。 再后来,他凭着我教的本事,安然渡过了雷劫、火劫、水劫,一跃成为了火神,更一度成了众仙神口中传颂的奇才。再后来,他遇到了阙浅、因她而深深着迷、甚至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跑来找、伤了阙浅的心的时候也跑来求我,他唤我姑姑,我便理所当然要帮忙,于是他们恩恩爱爱……然后有了太子长琴。 现在,又轮到了长琴…… 一个人来了又走了;又一个人来了、也走了;再一个人来了、最后还是走……铁打的桃夭流水的过客。 岁月的尽头,终究不会有人在等我。 —————————————————————— 这一章,写的我心里有些悲戚戚的,女主是个极为可怜的娃子呀。唉……   ☆、第二十章 同床共枕什么感觉 想来,我当初那个自己养夫君的心念还是不够坚定。要是够坚定的话,肯定早就将长琴扑倒,吃干抹净,那时候他就哪儿都去不了了。 说到底,我还是不够彻底不要脸啊。 “师父,你是不是生长琴的气了?”外面再度响起他的声音。 无疑,我是没想到的,我以为他走到,他却没走。 “师父,你先让长琴进去可好?” 我随手解开了结界,他便顺利到了我床前。 眼角瞥见他月牙色的袍子,我却一点不想动,对着墙发呆。 “师父,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虽说食物可有可无,但是你……” 不等他说完,我打断到,“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吧。” 他一脸惊讶地站着,一动不动。 不用一副我会对他怎么样的表情吧,我只是,纯粹想找个人陪我,如果那个人是他,就更好了。 我坐起来,看着他错综复杂的表情,还是忍不住解释了,“我只是一个人待的时间太长了,母亲过世后便没人陪我睡了,你如果介意,便回去吧。” 说完,我无力地躺了回床上,实在再不想说什么了。 身边的位置的突然得一沉,我惊讶地转过去,长琴俊美无俦的脸近的就差一点点距离,就要碰到了! 我的心一跳,“你……”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过来,尴尬得把头往后退了一点,嘻笑道,“师父不是希望有人陪你睡么?今晚长琴便没规矩一回,陪师父吧。” 已经很久没有人其他人躺在我身边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周围就像都暖了起来。 我笑眯了眼,“那啥,丑话说在前面,我睡相不好。” 长琴咳嗽一声,淡定得地说,“长琴明白。” 黑线。这是在这里等着我么? 不过,就算是也没关系,我不在意。 我放心地翻过来,毫不客气伸开手脚。我的床很大,我可以尽情伸展,依然有足够的地方给他翻。 靠的不算太近,却足以感觉到他的体温。 这种安心的感觉,真好。 “师父,你住这里多久了?”长琴突然问道。 “我母亲过世之后,已经好久了。” “那师父没有找个人陪你么?”他又问。 这么轻易就戳到了我心里的伤口。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暗沉下来,“不是不找,而是……找不到可以永远陪我的人。” 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陪伴这些东西,于我、终究太奢侈。 我拥有了太多、与天齐寿万古不朽、不死不灭,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别人羡慕不来的财富、和永不会动摇的天界殿下的地位。 在别人看来,我拥有的那么多,实在没有资格再去要求陪伴那种东西。 没有人能一直陪我、也不会有人一直陪着我。 如果有个人肯把他的时间分给我、如果他愿意让我参与到他的世界,便是最好的承诺了。 可惜,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时间来陪伴我。 即便,他们曾经都口口声声地说过要永生永世陪着我,最终,诺言成戏言。 我早已不相信那些话了。 “对不起,师父。我不知道……”长琴满是歉意地道,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第二十一章 祈求的不过一个怀抱 我一只手拍过去,“你知道什么呀,好好睡觉。” “可是师父,您……” 不是说了我还活着你嘛,“您”什么呀,我有那么老咩? 我一怒,拖过他的手当枕头,顺势就向他转去,这么近的距离,能感觉到长琴的呼吸在我脸上,是温热的。 一直伶牙俐齿的美男子顿时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道,“师父……这不、不妥吧?” 哪里不妥了,我就觉得挺好的? 我得寸进尺地把头枕在他胸膛,比我的枕头舒服多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心跳太快了。 “师父,似乎……” “小时候师父还给你当过枕头呢,你借我枕一次会死啊。” 死倒是不会,可是这个躺在他身上姿势、这种完全贴一起的距离……真的、不会、有、问、题、么?括弧,画面请自行脑补。括弧完。 长琴便不动了,我靠在他胸膛,听着他乱七八糟快要失控一样的心跳,莫名的有了安全感和被陪伴的温暖。 一直以来,我想要的,原来只是个怀抱么? 长琴,谢谢你。 “无、无妨。” 听见他的回答,我才慢半拍地明白过来,原来我又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我们谁也没再开口说话,长琴的心跳却一直跳得极快,我扭头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双眼紧闭,极力在克制什么似的,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一直在颤动。 这样看也这么好看呢。 祝融和阙浅怎么可以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这一夜,有了长琴的陪伴,我睡得出奇的香,连做的梦也出奇的美好。 山顶的桃花纷繁之中,一点一点随风散落的母亲又重新聚合,隔着落花如雨冲我微笑,缓缓、缓缓地向我走来。 她牵着我的手说,“夭夭,有喜欢的事便去做、有喜欢的人便去追、不要等到错过了再惋惜。” 我点点头,情不自禁地扑进母亲怀里,寻求久违了十万多年的温暖拥抱。 好温暖。 …… 一夜好眠,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竿头。 阳光穿过门窗,洒得一地明亮。 本来应该睡在我旁边的长琴,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正找人,苗苗送来早饭,说,“太子长琴仙君已经在外面等着殿下了。” 原来他早醒了,要回家果然很积极。 我把早饭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出去,长琴便站在大殿门口,对上我的视线也快点低下头去。 我也没在意,踮脚伸长手拍了他的肩,道:“你不是要回去参加升阶考试,再不走来不及了。我驾云可没有白鸾的瞬间万里移动能力。” 他闷闷地应了我一声“是”,却什么得不说。 不对劲啊,他明明昨天还在跟我讨价还价就为了回去,不想错过千年一次的升阶*武,今天是太阳太大把脑子晒坏了么? 我伸手探他额头,不烫啊。 他先是一愣,随即快速避开,“师父,不妥。” 不妥什么呀?一大早神神叨叨的。 “我只是看你有没有事,今天要回家,你的东西呢?” 闻言,他手下幻化出一个极小的木箱子来给我看。   ☆、第二十二章 莫名其妙闹别扭 那是个超大体积的箱子,会仙法就是好,什么东西得轻轻松松变小带身上,一技在手、一生无忧。 我召来云朵,要牵着他一起。他却连忙躲开,还自己召了云来,连忙跳上去“师父,长琴自己可以回去。” 这小子,一大早闹的什么别扭? 不是说好的我陪他回去么?不会是害羞吧? 我恍然大悟,“你怕我回去跟你父神告状是不是?放心吧,我会跟他们说,你十分乖巧听话、刻苦用功认真。” “不是……” 他低头不看我,驾着云先行飞走。 “长琴!那边是……” “我自己可以回去……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接着结界上传来的“嘭”的一声巨响,某重物从云头摔下来…… 此处请捂眼,场面略惊悚。 其实,我只是想跟他说,那边是结界,我还没打开呢。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心急呢? 我从半空把他接住时,顺手就抓住了美男子的脚把他拖上云头,此时回头一看,好端端一个美男子,好端端的一身白衣、梳得整整齐齐的一头长发……此时造型,堪称风中凌乱。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窘困地连忙坐起来又背过身去。 我在他身后,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年轻人,下回就别这么心急了。” 长琴:“……” 可以想见,如此美型的男子居然在师父面前丢脸了,年轻人脸皮儿薄,面子上会挂不住的。 于是我又补充道,“没关系,刚才师父什么得没看见,什么得没发生。” 长琴:“……”持续静默。 这回,我就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 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我做梦抱着我母亲,可实际上熊抱的,是当时就睡在我旁边的太子长琴。我睡梦中抱得太紧、让他心跳失控情窦初开。 那个事件也直接导致了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有不正当的癖好,也正是他因为他认为自己喜欢上的我是男人,而干出那一系列蠢事。 还有后来发生的种种。 不得不感慨,因果报应啊,没有因、哪有果? 还有一句话必须感慨,长琴本身就有个巨大无比的槽点的,看后面就知道是什么了。 这好像都是在剧透? 嗯呢,我就是在剧透哇。 天界每逢大事必定热闹。 但每次热闹的内容又有些不一样。说回因着我十一万岁的生辰而来的,都是些老奸巨猾的老家伙,狡猾又深沉,还各有算计;这回千年一次升阶*武热闹的,则是各种模样粉嫩技能生涩却想靠着一场考试比试出人头地小鲜肉。 从天界之门进入,一路上看见的,大都是生面孔,都是一些刚刚修行有所成的小仙,还从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第一次见都觉得新鲜。 如果把长琴放他们中间,简直出挑到不行。 但是……他一路上得不出声,跟吃了哑药似的,我说了半天他也不回我,我只好征求他的意见,“你想去广场上看看,还是直接回去你父亲那里?”   ☆、第二十三章 招蜂引蝶高颜值 这么重要的日子,祝融必定会从榣山回来,所以我们不必绕到榣山去,到这里来也是一样。 “火神殿。”长琴说时,看也不看我。 真是无情啊,这么快就不想见到我了。 也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们朝向火神殿方向出发,一路上,长琴的出挑高颜值很是惹眼,频频惹得各路仙神回眸,尤其是那些年轻小姑娘,一个个眼冒红心、恨不得立即从他们家云头扑过来…… 我以前只觉得我们家徒弟长琴好看,却不曾想,当着如此能招蜂引蝶。 汗颜。 谁知,前头突然一朵云挡住去路,“两位是哪处新来的小仙,怎地如此面生?” 我闻声看去,那云头上站着个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子,穿了一身水蓝色及地长裙,衬托出她的端庄大方和沉静内敛。 “你,是在问我们么?”我狐疑地看着她,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物,瞧着眼生的很。 她柔柔一笑,甚是大方地说道:“是的,小女是东海龙宫的五公主若水,瞧着两位眼生,便想来打个招呼,你们也是来参加升阶会试的么?” 我看她口口声声说的是“你们”,眼里瞧的却尽是长琴,分明就是被长琴美色迷住的又一个爱慕者罢了。 “你们是师兄弟么?看那位仙君眉目如画、观这位小兄弟眉清目秀,定是出自灵秀之处,不知是出自哪里?” 长琴就是仙君眉目如画、我就是小兄弟眉清目秀?别瞧不起人好么?姑奶奶的年纪比你十倍还多不知道多少…… 请问,年纪大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没有么?好吧。除了被嫌弃啊“老太婆”之外没什么其他好处了。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情。”我这么说,是看长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才会这么温和。 “可是你们……” 一直不动的长琴,此时却抬起头,朝她看了过去,只是一眼,而后便继续低头沉思,什么也没说。 那姑娘被长琴桃花眼扫到,先是满脸明艳,看他无动于衷地转开,便将失望写在了脸上。 我忍不住叹口气,“若水姑娘,我们还有其他事,有缘再会。” “两位……” 不等她说话,我架着云已走远。 长琴啊长琴,长的好看是好事,招惹这种事情,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围观者太多,各种回头率,我不得不加快速度,“嗖”地出现再“嗖”地消失,让他们看去吧! 就不信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鸟真有千里眼。 好不容易穿过重重围观和注目,我们平安到达火神殿外。 祝融和阙浅一早便等着了。 一见我们落下,便朝他们家儿子扑过去。 我坐在云头,看人家一家三口合家团圆的场面,心里不住泛起酸意:怎么我就没能有这样、一心盼着我回家的父母亲呢? 长琴与父母叙旧许久,才恍然想起我这个师父的存在,转来对我说道:“师父一路劳顿也辛苦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不便久留,要不师父先回东集离山吧,改日徒儿再去拜会。”   ☆、第二十四章 你、妹! 这是……赶我么? 我只觉得脸上一热,笑容也跟着僵住。我原以为他们叙旧完毕,至少会请我进去喝杯水,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翻脸都这么快么? 祝融一下子就愣了。 “长琴是觉得师父拿不出手,与你一起会丢了你的面子么?”眨眼功夫,我又能若无其事地露出笑容,“如果是这样,下回能否给个预兆。我好准备一下,毕竟……师父是上了年纪的人,脸皮薄。” “殿下……”祝融面色为难,是想与我说什么的,却不知道怎么说,便脸色阴沉地转向长琴,“兔崽子,你怎可如此对殿下说话?你目无尊长!” 阙浅也气恼地道,“这一千年都是殿下在教导养育你、师恩如天,你怎么可以……这孩子……” 长琴默而不语。 我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没事,长琴也是为我着想。只是多时未回,我也该四处去看看,顺便去看看哪里能找到一个可以一直陪我的人,告辞。” 我驾云离开,身后不断传来的,是祝融和阙浅教训长琴的话,“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目无尊长”、“你这是伤你师父的心”、“哪壶不开提哪壶”之类的。 我哪里还有心可伤,祝融真是抬举我了。 我只道祝融这小子无情无义,没想到,他儿子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感情这种东西,于我、果然是奢侈品。 虽说我大抵已经没心,但胸口还是觉得闷闷的,我瞎晃着还是朝天宫的方向去。 虽说我不常回来,可是据说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还留着。此时回东集离山的话,实在太丢脸了。 天宫也是都在忙进忙出,我懒得像上回一样跳台阶,使了个身法便到了长得要命的台阶顶端。 虽说住处还留着,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还是找个人打听看看。 “咦,你是哪里来的人?也是要参加升阶大会试么?” 忽然听见声音,却没瞧见人。 我看了好久,才发现了草丛里跳出来的一个小鬼,比小树苗高不了多少,却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我招手叫他过来,“你又是谁?” “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我。”小鬼一脸骄傲地说道。 我淡定地反驳道:“先问的人要先说。” “不对,你要先说。我先问你的。” “不对,你要先说,你先问我的。” “不对,你要……不对,你学我说话!”粉嘟嘟的爪子朝我一指,他鼓起腮帮子,一脸的气愤。 我微微一笑,道:“我没有学你说话呀。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东东。”他老老实实的回道,说完才惊呼上当,“不行,你耍赖!你欺负我!” 我望天,“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就有,你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要礼尚往来。” 噗,这个小鬼头居然跟我讲礼尚往来。好吧,为了不被人说我以大欺小,我蹲下来与他平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一本正经得,说道:“我叫桃夭,你最好叫我……”“姐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你是哥哥还是姐姐?”他一脸天真。 看我一巴掌拍死你! 我的性别特征有那么不明显咩! “救命啊!杀人了——”惨叫声迭起,不等我出手,他已经钻进草丛里,眨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你、妹! —————————————————————————————— 感觉这个粉嫩嫩的小孩子会是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唉,默默点赞。 对了,今天也许只能有一更了。祈祷(如果没有我说不定会拿什么凑哇,)   ☆、003 更新不够唠嗑凑 看了上一章,有没有好奇那个小东东是谁? 我也好奇。 但是,这得不是重点啊。 今天是2014最后一天,本来是应该加更的。但是呢,今天会很忙,只能拿这个来凑一更了(求轻拍)。 然后,下个月起,也就是2015-01-01开始,每天一更、五千字,因为脱不开身去分开章节,大抵是会这样的。大家就别嫌弃,凑合看吧。如果稍微有空闲、会分成两章之类的,请以实际更新为准。 预祝大家Happy/new/year。 明年(也就是明天)见咯。 如是我闻二货于2014-12-31笔   ☆、第二十五章 鸟人白鸾 看姑奶奶一巴掌把你扇到天外天! 站住别跑! “殿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当我要把草丛翻过来找找那个小家伙时,一个走路完全没声音的家伙突然冒出来。 毫无预警吓得我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殿下?” 听着这个声线,就算瞎了我也知道来者何人。 我转过身,没好气道:“拜托你下回出现的时候先打个招呼出个声儿,我胆小。”死鸟人,吓死人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收回羽翼,幻化成人形,略有歉意道,“抱歉殿下,我忘了。” 忘你个头啊。 差点没把我的小心脏吓飞了。我拍拍心口,稍稍缓和了,才问他,“刚才看见个小不点的小男孩了么?粉嫩嫩圆嘟嘟的,煞是可爱。可是他钻进草丛里,眨眼就不见了。” 白鸾摇摇头,说:“我来时,只瞧见殿下趴在草丛找东西,没瞧见其他人。” 没看见?那可能是他来晚了吧。 那个小鬼头也许又是帝俊老头跟他后宫里哪个女人生的。说句良心话,如果他生的每个混血儿都有这么好看,那就不必愁了,我挺喜欢的。 “白鸾,我长的好看么?” 他本要转去,被我这么一问,定在原地,怔愣地望着我,“殿下……为何、这么问?” “我就是好奇啊!”我恼道。 他一顿,眼瞳从迷茫到清亮,连忙道:“好看。” 假话。真假! 我撇嘴,“白鸾,你从破壳而出到现在也有八千多年了,你怎么连句谎话都不会说。” 他神情促狭地说道,“我是真心的。” 拉倒吧。 我懒得戳穿他。就我这模样,嫩是嫩,可是跟天宫里、乃至整个天界那些大美人一比,最多算个“可爱”,简直云泥之别。 这等违心之论,也就他说的出口了。 真给面子,不愧当初我对他的好。 “殿下是因为要观看一千年一次的天界升阶大会试,才回来的么?”白鸾突然问起。 “不是啊。”我顺口回道,说出口便后悔了。 却见白鸾眸色一黯,问我道:“那是因为送太子长琴回来?” 听见“太子长琴”四个字,我的心一沉,随即瞪他一记白眼,“能不提那个兔崽子么?” 白鸾脸色一变,忙问:“他怎么了?” “小兔崽子,有了爹娘不要师父,枉费我一千年来呕心沥血的教养,兔崽子、熊孩子、没良心……” 我知道我肯定是咬牙切齿的,可是,白鸾你不要这个表情,你这是幸灾乐祸!幸灾乐祸好么? “殿下,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回遇见了,不用太生气了,说不定过几天就……殿下,我是说真的……救命啊——”某只发现说错话、急忙变成鸟样,扑腾着大翅膀便试图逃跑。 “兔崽子,我骂太子长琴你笑个毛线!”我抓起一只鞋瞄准他脑袋投过去! “啪。”命中好心,点赞! 敢笑我、敢对我幸灾乐祸,活该。 某只鸟狼狈地摔在地上,旁边还有我的一只鞋。而后,他变回人形、狼狈地爬起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满脸哀怨,“殿下,我辛苦维持的形象都被你破坏光了,我要是单一辈子你要负责。” 负你妹的责! 我雄纠纠气昂昂地冲到他面前,把自己的鞋子捡起来穿好,气定神闲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还坐在地上打算耍赖的他,“你最好是快点起来,要不然真被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就帮不了你了。” “肯定早就有人看见了,我不管,我的形象已经没了,我没人要你必须负责!”白鸾作势扑过来。 我赶紧闪,可惜动作还是不如这鸟人快,被他一把扯住长长的衣摆……早知道今天太子长琴那个混小子这么混我就不必为了他回来参加大会试特意换了一身衬头的行头了,打架都吃亏! “死鸟人你给我撒手!撒手!” 这些个混蛋兔崽子逗比二货白眼狼,枉费我像养宠物的养着你们,一个个除了抱大腿就会扯衣服,真当自己是四条腿走路啊! 能不能有别的招儿了! “不要,你必须负责!” 负责你妹啊! 我使劲蹬他也不撒手,我就想哭了,这衣服不知道质量如何,姑奶奶我虽然年纪大、脸皮厚可是我不想被撕破衣服当众走光啊我去! “你再不撒手我喊非礼了!” “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这不是恶/棍/流/氓/的经典台词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晴天霹雳啊!这鸟人也学坏了么? “鸟人,你到底松手不?”我冷静得问道。 反正力气不如人,咱就认命、再说了,力气拼的过也必须有质量有应的衣服才行,我一向对自己的手艺没什么信心、对东集离山那些爱偷懒干什么得差不多的差不多先生、小/姐们更没信心,这衣服的质量拉出去大街上一溜、堪称豆腐渣工程。 为了不走光,我还是委屈一点好了。 “你还没答应负责。”言下之意就是死也不放。 “你真不怕我喊非礼?”我蛮好奇。 他抬起头来,淡定得说道:“桃夭殿下,不是白鸾嫌弃你,你这模样、咱这情景喊非礼、让人怎么想我?我还想讨老婆的。” “这意思是我给你丢脸了?!”我斜小眼,他要是敢点头看我不立刻打爆他鸟头! 他十分镇定地摇头,“殿下,你那样做会叫人觉得我不喜欢女人。” 我靠! 这是侮辱好么?这是赤果果的人格歧视好么? 你们这一个个的到底是要闹哪样! 我每次都掏心掏肺地养他们,最后得一个个无情无义地走了,久了我就明白了,心地太好的人、养出来的只能是白眼狼。 这一批的白眼狼啊!我煮了你们,剥皮做成皮大衣,穿不下我还能铺床、冬天再瘦也不怕,姐有神器! 我觉得我要怒了,于是抬脚用力踹了他一脚。鸟人白鸾顺势就滚开了,美中不足的是,他两个爪子已经抓着我的衣摆、滚去滚回来。 我观看四下无人、趁机多踩几脚,才扬扬衣摆、大摇大摆地走人。 放心吧,白鸾这臭鸟人有金钟罩铁布衫,打不坏的。连圆房那种破功的高端技能他都能挡住,我这几脚妥妥的没问题啦。 So,不踩白不踩。 乐极生悲的是,我听见“刺啦”一声,擦,忘记那块布还拽他手里了,好好的衣摆顿时壮烈牺牲舍身成仁英勇就义。唉,豆腐渣工程果然靠不住,幸好我在里面加了秋裤。 天气凉,注意保暖啊,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话、小心也冻成面瘫哦哟喂。 但其实,我不怕冷的,你们懂得。 我昂首阔步向前走。 “殿下。”某个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绊在脚下了。 请不要挡路。我顺脚就踢开了。 “桃夭殿下。” 还来。我抬脚把脚底下那东西当成皮球就再给补一脚,射门! “殿下再踢就不仗义了。” …… 到底是有多皮实多欠揍多耐打? 我弯腰把鸟儿给提起来,揉成一团塞进兜里,我没踢,所以我仗义,所以你在里面多待一下吧。 本来装这只鸟进兜里也不沉,唯一的坏处是太吵。自我将他装进去开始,便吵闹求饶,让人不得安宁。 “殿下,我错了,我就是想让你解气,你气消没?” 无疑的,没有。 还更气了。 “桃夭,咱们好商量,想我堂堂鸾鸟被装你兜里、传奇去不好听。” 反正也没人知道,不好听个毛。 “桃桃乖,不闹了哈,快放我出去。” 尼玛!白鸾鸟人你敢不这么肉麻咩?   ☆、第二十五章 鸟人白鸾2 “桃桃你放不放人,你再不放人我就抖你丑事了。” 等一下,他想干什么? 为毛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桃桃睡觉打呼、蹬被子,不爱洗脚爱洗澡,不爱洗头爱洗脑,最爱吃饭和睡觉……” 死鸟人,你皮痒了吧你! 我拽开口袋,正想提着白鸾脑袋给拎出来。谁知道我一拽口袋,一道彩色光芒从兜里呈抛物线射出来,该死的,居然忘记我有教过这鸟人禁缚术和解缚术! “桃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放我出来的。”风骚鸟嫉妒风骚地抖动着五彩的翎羽,极度卖弄自己那点风情。 又不是发情期,在这里求什么偶?当姑奶奶是母鸟啊! 我施法捡起一块小石子,冲他后脑勺就砸过去! “啊!” 惨叫一声,刚刚还卖弄风情的风骚鸟、此时以一种狗吃shi的姿态跌在地上,比被鞋子打中还狼狈。 我就说吧,小石子打中后脑勺比鞋子受力面积小、压力大、比较疼。 风骚鸟变成人形,在地上极度哀怨地发出哀嚎,“殿下,你下回换个方式攻击吧,很疼。” 你就算活一万年也是只鸟,不打后脑勺打哪里? 真是只笨鸟。 我淡定绕过他,“本来我是想回去瞧瞧,现在被你这么一折腾,我改主意了。一个时辰后,那些千把年的小菜鸟们便都要进场比试了,千年闹一回,我原本都觉得不稀罕,现在我要去瞧热闹,要去的话,就麻利儿跟上。” 我话才说完,鸟人已经在我前面了,嬉皮笑脸地道:“殿下去哪里,白鸾自当便跟到哪里。” 鬼话。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收了这只鸟当奴仆。 “鸟人,不准在外人面前叫我桃桃。”我“善意”提醒。 “白鸾记得。”他答得顺口。 “以后在我面前也不可以。” “我尽量。” 我在想,是不是要对他使用迷心术、才能让他老老实实听话呢? 这小子,从小就叛逆、性格又纠结,还经常干出一些别人弄不明白的事情,反正认识他有八千多年了,我也从来没弄明白过、这鸟人小子究竟在想什么。 说到八千多年,我就忍不住想起白鸾刚刚被送到东集离山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只鸟、更没有人形,而是一颗鸟蛋,还是一颗连外壳都五颜六色、招摇到让人看一眼就想打破煮了吃的巨无霸的蛋。 说来也是缘分。 很多很多年前,我也认识过一只鸾鸟,母的……好吧,含蓄点说,是女的。 她拥有整个鸾鸟一族最美丽的五彩翎羽,于是有一个非常招摇的名字,叫芳华。 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青春期,叛逆心理强烈,正闹着离家出走、独自离巢了。可是小姑娘从来离开过鸾鸟一族的栖息地、也没离开过适合自己生存的大巢穴,哪儿都不认识,出门摸瞎。 幸好遇上了离群之鸟大联盟,跟着那一群鸟来到东集离山的山脚下栖息。 离群之鸟大联盟,是各个鸟类族群里、被遗忘的那几只鸟们自行组织起来的一个民间组织,专门帮助离群的孤鸟。 我觉得就是猿粪! 那一次我到山脚下散心,还想自己挖点野菜给厨子做晚饭,免得那些厨子一个个总说我光吃光挑嘴不干活。挖野菜的时候,就遇到了芳华。 我曾经从通天镜里瞧见鸟类五颜六色的羽毛、于是模仿着做了一件、出门时为了防寒保暖就穿上了,芳华却把我这个角色扮演的coser当成了跟她一样离家出走的离群鸟人,不由分说、不等我抗争反驳,硬生生就把我拖回他们营地。 看着被她脚步无心一通乱踩过的野菜,我心头千万头草泥马奔过,泪流满面:那是我的晚餐啊!我的名誉啊!我的人品啊! 出来的时候,我信誓旦旦说过要挖到一篮子野菜的! 无功而返会被笑话三百年的! 眼看着野菜越来越远,我就放弃了,晚餐最终是没得救了,自己也力不如人,真是作孽啊! 救命呀! 我以为一度这是绑架,被拖到营地后、我才发现自己被他们错当成同类,这就算了,还要被那一群不同种族不同性别的鸟嘲笑,说我进化不彻底,人不像人鸟不像鸟。 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见过那个角色扮演的能真的变成角色的?有七分像不就完了么? 你们这些吹毛求疵的鸟人! 最后,我还是被拖到鸟群中跟他们共进晚餐。 但是,我可以嫌弃么?他们吃的都是虫子。 我不吃虫子的! 你们这些鸟,就算修炼有成也改不了吃虫子的毛病! “那些野菜不好吃,你就跟我们一起吧。”芳华说着,把大荷叶盛着的几条活生生的大虫子递给我,很是骄傲自己的忍痛割爱。 我的妈呀! 我没有生吞活物的“好习惯”啊,我是吃熟食的、熟食的! 我是吃熟食的好不好? 看我欲哭无泪,芳华终于发现不对劲,“你……不吃这些?这可是美味。” 我哭丧着脸问:“能给烤熟了再吃么?” “可我们不会生火。”她说。 结果后面一排的鸟类跟着齐刷刷地点头。 我风中凌乱。 连火都不会生,你们组织什么联盟啊,自己都养不活这不是找人来弄死自己么坑爹货!这样把人培养成生吞活物,真的合适么? 激动过后,会作平静,我把大虫子往芳华手里一放,站起来,用我能想到的最霸气侧漏的气势,叉腰说道:“我会生火。但是我不会烤。” 依稀听见鸟人们“哗啦啦”倒成一片。 喂,不用这么现实吧? 姑奶奶不就是不擅庖厨么? 芳华从“躺尸”堆里爬出来,拽着我的裤腿说:“要不,你生火,我来烤试试看?” 我看着她那张充满诚意的脸,死活下不去决心,总觉得略不靠谱。 于是,最后,我就把山上的庖厨给召下来,做了一顿晚饭,为此,某庖厨此后的几百年一直在怨念我:“可恶的剥削主义阶级无良老板,居然让我一次性做了二三十人份的晚饭啊!这是过度奴役,我要去劳动者协会告你。” 可我也没见他真去,因为那一顿饭之后,我就给他放假了,回来的时候不但结束了单身,还拖家带口……我就得多养一张嘴了,我容易么? 哪里见过我这么心地善良、体贴可人、又善解人意的老板去?打着灯笼在苍茫大地找一圈也找不到第二个! 扯远了,总之呢,事情就是,我辛苦挖的野菜没了,好不容易有人请我吃饭也没法儿下咽,最后让庖厨来解决了二三十人的五脏庙大计,最后,就在山脚下搭了个棚子,允许他们无处可去的时候可以来歇歇脚。 至于芳华,被我带上山了。 我的原话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可以一大帮粗糙大老爷们一起待着?”但其实是,因为我发现了她脖子上那一支五彩斑斓的翎羽,虽说鸾鸟皆以多彩美貌著称,但拥有五彩翎羽的,一向只有少数。 前几天刚听说、鸾鸟一族走失了一只天赋极佳却又性格纠结奇葩爱胡思乱想的鸟少女,果断就是她了。 带回山上一问,她自己竹筒倒豆子般,乖乖地什么都说了。 她隆重地再度自我介绍说,她叫芳华。是来自鸾鸟一族,也淡定的承认了自己离家出走的事实。 …… 说了这么多,应该都看明白了,那只叫芳华的鸾鸟,就是风骚鸟人白鸾的……娘! ——————————————————————   ☆、第二十六章1 美男子变烤乳猪 有句话叫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相信这句话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芳华和白鸾身上是可以得到应证的。 他们都喜欢炫耀自己五彩斑斓的羽毛,殊不知,我总觉得那些毛拔下来做掸子扫灰尘是不错的。 关于芳华离家出走的理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她说,她觉得自己族里面的生活没意思,天天都一样每天吃饱练功、练完睡觉;她说,觉得自己的日子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像被人到处去,总待在一个地方,太无趣;她还说,她想找一个心上人,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成亲。 于是,当时我就明白了,无趣和平庸都不是理由,重点是这小姑娘思春了! 但是,思春就可以离家出走么? 无疑的,她想的也太单纯了。 某种程度上,白鸾也是被她给传染的,总是想的过于单纯。 “殿下,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帝君?”走在身边的白鸾突然说道, 看吧,我就说他单纯吧?这种时候偏偏要破坏和谐平静的气氛。 我扭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也看着我,我徐徐道:“你要是想回东集离山扫落叶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那些虫子如今正肥美。” 白鸾嘴角抽了抽,我想,又有一段时间他得不敢再跟我提这个话题了。 如果说青鸟是白鸾的第一大死穴,虫子、就是他的第二大软肋了。 咳咳……这是个秘密,先保密。关键时刻再拿出来用。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遇见白鸾,总有种纾解的作用,这鸟儿就是拿来转换心情的吧? 不知道他听见这话会生气不?其实我当初养他的时候,没想这么长远,好几次差点就把还在蛋里面没孵化出来的他给煮熟吃了。 相比之下,太子长琴那个混小子,就太不知道好歹了,我对他那么好,他还翻脸不认人! 我越想越来气,拽着白鸾爬上云头就往火神殿的方向走。 鸟人急得大叫,“这是在天宫,天宫!我们不能带头违规!” 急什么呀?就算是违规、也是我违规不是你,一直激动个什么劲?再说了,我一没酒驾、二没醉驾、三没超速、四没闯红绿灯,怎么会违规? 我淡定无比。 他顿了一顿,也淡定得坐下来,“既然殿下不担心,那我也就不必瞎操心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姿态,这是打算好了、如果违规被逮到,就立刻跟我撇清关系的意思? 啧啧啧,用心险恶啊。 到火神殿的时候,发现四处静悄悄的。 我正打算悄悄翻墙溜进去,却被白鸾一把拽下来,要不是他扶着就摔得四脚朝天了。 虽然是他扶的,可也是他害的! 我抬手想给他一记“五指山”,却见他挤眉弄眼,回头一看,四五个面无表情的天兵跟阴魂似的站在后面,连说话语调都像阴魂,“殿下,神君心情不好,能不能不替您禀报?” “你们怕你们家神君一生气,一把火过来,会火烧眉毛?” 那几个兵士点头如捣粟。 我也点了头,摆摆手叫他们退下。祝融那个暴脾气,的确是有可能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火烧眉毛也不是没发生过。 瞧把底下人给吓的,不会是在里面打孩子吧? 虽然太子长琴那小子略混,可是、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被爹打,说出去很丢人的。 我们悄悄地溜进去,以为会看见火神大人暴怒教子的场面,结果一进门就看见、祝融两只手捏着两只耳朵、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蹲在角落里。 不一样的是,他那个体格,蹲着也是一大坨! 这画面太有喜感了! “噗……” 我发誓,我向盘古大神发誓,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谁在哪里!”打雷似的一句吼声,我耳朵差点没被震聋,但是识相地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祝融一下子就转过头来了, “桃……殿下!”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立刻把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样,表情窘困地跳起来。 我清清嗓子,强作镇定:“神君这是在做什么呢?”本来站在我旁边的白鸾、已经跑的连影儿都没有了。 这小子每次都跑的比别人快。 祝融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干笑两声,他才一脸别扭加窘困地道,“殿下、怎么会来?” 我拼命忍住朝天哈哈大笑的冲动,硬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回他道:“我本是来瞧瞧,你们什么时候去会场的。再怎么说,长琴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正式收入门的徒弟,若在大会试输了,我这师父脸上无光。长琴呢?” 祝融抬头望天。 他这是干什么? 我是问你儿子,你望天做什么? “上面。”祝融终于伸出爪子。 我跟着往上一看……恨不得不看啊。 我正惦记着的徒弟,太子长琴那货,就挂在他家的房梁上。 这姿势……他是在当烤乳猪么? 扶额。 这肯定不是我教的,我肯定没干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这肯定不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我巴不得跟他不认识啊。   ☆、第二十六章2 菜鸟临时工 转个眼,好好一个美男子就变成了烤乳猪,这是亲爹妈还是后爹娘? “师父……”他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个时候还跑来。潜台词应该有:怎么又来了? 我是不想认这个徒弟来着,偏偏这个时候,他要用他那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看着我,看的我心都软了。 我脱口而出,“你在上面多待会儿。” “殿下,我想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先让他下来。”白鸾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插花。 我白了他一眼,警告他滚远点。他立即闭嘴闪开。 长琴抓着雕梁的手一松,轻盈落在我旁边,略微低了头不敢瞧我,却还是乖巧得唤了一声,“师父。” 这情况我算是看明白了,父子俩会同时以这么惨烈的姿势出场,整个火神殿里,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了。 “阙浅呢?” “在里面。”祝融指了内殿。 我问,“什么情况?” 他们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默契地指向我,我于是就明白了。 肯定是这对父子说了不该说的话, “罚了多久?” “没说。”异口同声。 活该。 我承认我幸灾乐祸了,扭头喊上鸟人,“白鸾,咱们去找个地方吃吃东西喝喝水,等他们罚够时间再来。人家的家务事,咱们不宜插手。” 看见他们欲哭无泪的表情,姑奶奶心里这个爽啊,简直是暗爽到不行啊! “殿下……”祝融一副要追上来的架势,我猜他想说的,殿下,你不能这么不仗义! 我就不仗义了,怎么了? 你们这对无情无义的父子欺负了我、还不兴有人替我报仇咩? 你们这是恶有恶报,谁叫你们欺负我的? 我心里得意的拖着白鸾走出,出到门口,便碰见了大会试上负责来传信的传信官——也是一只鸟,而且是毫无特色的一只鸟、天界遍地是。 他落地化作眉目清秀的少年,目光落在白鸾那里,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白鸾仙君,可有看见火神神君?方才门口的天兵说,神君正在恼火、不敢进去通报,所以……” 白鸾向我看来。 我于是好心提醒道,“火神大概一时半会儿忙不过来,你最好等一下再来。” 那鸟人用很是嫌弃的眼神朝我看来,“你是何人?你怎么晓得神君忙不过来?” 这口气这小眼神,一看就是新来的! 以为临时工就可以不尊重人啊? 最不喜欢这种临时工了,“白鸾,咱们走。” “白鸾仙君——”临时工鸟人在后面呼唤,扇扇小翅膀连忙追上来,“白鸾仙君,是大事、是大事!那边是叫我来请太子长琴的,说是第一次参加且从前未曾露过脸的,要在第一轮参加会试,马上就开始了,得过去准备……” 我闻言皱眉,这什么游戏规则,谁改的? “这一届大会试主持和主考,是月华仙君。”白鸾就像看穿了我的想法,解说道。 月华?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会儿,妥妥想起来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顿时食欲全无。 月华啊! 那个堪称天界第一人妖的逗比啊! 明明是个男的,却老幻想自己是个女人,每天浓妆艳抹、涂脂抹粉……伤不起,帝俊老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天界居然人才凋零到需要让那个人妖出来当千年一次大会试主考的地步。 “白鸾,把这个新菜鸟临时工带去见祝融。告诉阙浅,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夫妻和长琴快点出发,别误了时间、丢了我的面子。” 我只要想到、长琴那二货万一去晚了,逗比人妖就会跑来找我、然后巴拉巴拉说一堆废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丁点都不想看见他那张脸啊! “是。”白鸾很明白我有多憎恶那个人妖,答得干脆利落,顺手就把菜鸟临时工给拉走了。 …… 但是,千算万算、还是算少了祝融这一家子的拖拖拉拉。 于是,长琴成了第一个第一次参加大会试、却最后一个到场的迟到分子。 好在他是天生神胎、曾经惊动天界,人妖月华也不能说什么,便安排他进场。 我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看这个大会试还觉得有趣,如今再看、却觉得十分的无聊。 场中晃来晃去的那些小鬼,一个个自信心爆棚地觉得凭自己的千百年道行一定可以一战成名、成为明日之星,殊不知,每个站在擂台上的都这么觉得,而真正能一战成名的,却从来都是屈指可数。 可是,就算真的一战成名、天界人尽皆知,那又如何?   ☆、第二十六章3 是不是操心太多 还不如我这个闲人、过的逍遥自在。没有名气加上脸不熟,就算窝在角落里也不会被人发现。 “你们听说没有,殿下的徒弟、火神大人的儿子这一次也要参加大会试,听说是天生神胎,可厉害了!” 话说,角落里是说悄悄话的最好地方么? “有啊有啊,听说他本来就是神胎,一出生就被殿下钦点带走的。殿下道法高深、非常神秘,那个太子长琴肯定很厉害。” 道法高深?说的是我么?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高深的道法?我才不会承认,现在随便找个万年左右的菜鸟,都可以把我打趴下。 “可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多厉害,同辈之中、最厉害最有望夺魁的,都说是龙族的墨鳞王子、还有东海五公主若水,太子长琴都没人见过。” 他一直都在东集离山,你们上哪儿去见他? “可是,我才听说,他一千年来都在殿下身边受教,殿下那么神秘,除了那些元老上仙、上神,谁也没见过,殿下教出来的肯定不容小觑。” 殿下这不是神秘,是死宅好吧? 不过“殿下教出来的肯定不容小觑”这句话我倒是爱听。 凡是夸我的,我都爱听。 管他夸的对不对,先听了再说。 “你是谁?” 难不成我又偷笑出声了? 我抬头一看,四个年轻小伙子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看犯人似的,“你是打哪儿来的?” 我左右看看,确定这个地方除了我、他们、再没有其他成形的人了,这才撑着墙站起来。 “我只是个路过的,你们不用理我,继续。” “你这么小、我看也就几百年修行吧,不能参加大会试也没关系,再等一千年就好了。” 我不就是光长年纪不长个儿么?一个个都来戳我痛处。 你才参加大会试。 你们全家都参加大会试。 别人正常的几百年便长大成人了,偏偏我是越活越回去。我记得以前我看上去还大一点的? 我决定贯彻我的“路过”原则,淡定从他们眼前消失。 这个时候,擂台上已经开打了,台底下除了来参加大会试的选手,就是各路选手的家人,其他仙神除非是无事可做,否则是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今天比试的都是小儿科,根本没看头,大会试的重头戏是后面几天的升阶考试,现在那些要升阶的都在暗自较劲,也没时间出来瞧热闹。 关于今天比试的结果,不消一时三刻就会传遍天界,他们也没必要出来。 我为了找到祝融和阙浅,也是花了好一番工夫。 守门的瞧我眼生,死活不让进,还是白鸾出来找我,才能进得去,为这个、白鸾还嫌弃了我一番:“殿下怎么不知道亮令牌?白白叫人给欺负了。” 我能说我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件事么? “殿下、这里!”瞧见我和白鸾,阙浅远远地就兴奋地冲我们挥手,好在旁边的人都在忙着看比赛,没人注意到她喊什么。 我一点都不想被当成怪物看。 为此,我坐下之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下回就别这么招摇了,咱们低调一点。” 阙浅于是陷入莫名的无限循环模式,“低调,低调……” 这姑娘是不小心被点穴了么? 再看看她儿子,自从看见我就躲的老远,我又不会吃了他!要吃早吃了,还能等这一千年,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这孩子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东集离山住久了、不小心进了水了。 “殿下。”祝融莫名其妙凑近来,又换了个称呼,“姑姑,你和我家长琴是怎么了?” 我能和他家长琴怎么样? 我毫不客气给他一记白眼。 祝融知道自己说错话,斟酌了一下,换了句话问,“那个时候你离开之后,我问他、他死活什么都不肯说。又一副自己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我得看不下去了,他待会儿要下场比赛,若是状态不佳,定会丢了姑姑您的面子不是?” 我说这大个子是不是操心太多了? 我都不担心自己丢脸、他担心什么? 就太子长琴这一千年学的,现在场上那几个加起来都不够他的一只手。 都说了我自己学不会,不代表不会教学生。 “姑姑,长琴这小子没对您怎么着吧?” “我也想知道,你问你儿子去,有*了告诉我。” “那您没对他怎么样吧?” “滚!” …… “你们做什么呢?”动静太大,把阙浅给引过来了。 祝融连忙否认,坐了回去。 我一抬头,便和长琴目光相遇,他眼神复杂纠结,虽然我也不明白他纠结个什么劲,可是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纠结,然后,他就避开了。 我叹口气,不期然和白鸾的视线遇上,他也用那种纠结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随后若无其事地转开。 看的我都忍不住想打人了,这些小年轻是一个个的都在思春了,还是怎么着? 我纠结着要不要找个人揍一顿发泄发泄的当口,擂台上的一组已经结束比试。 胜负分出、输的淘汰、赢的晋级。 晋级的、等明天再和有品阶的比过,能通过便可升阶了。 这规矩、被改的像玩游戏似的。 远远的高台上,作为主考的月华正以一把团扇半遮面,若是不遮面,那浓妆艳抹的鬼样子,会不会吓到小孩子?   ☆、第二十七章 美男计1 我如是想着,还是免不了和他对上一眼……就他那个眼影,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人妖就是后世烟熏妆的鼻祖。 比试,马上开始新一轮。 “太子长琴。”司仪鸟在空中喊了一声。 长琴随即站起来,纠结着向我这里看来,我本是不想理他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心软,说了一句,“好好比,别给师父丢人。” “是!”他应得掷地有声,便跳入场中。 长琴的天赋是极好的,本事虽不能说上乘、但我相信他对付今天的这些菜鸟没问题,对付明天那些比今天这些菜鸟稍微强一点的菜鸟,也是没问题的。 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长琴翩然落在擂台上,一身白衣仙风飘逸、长及膝的黑色长发仅用一根发带束缚、更加显得出尘,清风吹来他衣袂翩飞、发丝轻扬。 他回眸冲我微微一笑,仿佛满眼桃花灿烂。 登时,整个场地都熠熠生辉了。 我心头微微一跳,耳边响起一阵一阵地抽气声。 长琴的对手腾起身子,在半空还没落下来,突然从云头踩空,就这么栽下去了,还栽在擂台下。 还有阙浅的一句感慨:“这孩子是不是长的太好看了一些?” 中间更伴随着祝融濒临暴怒的声音,“这小子是惹事吧?!” 这哪里是惹事,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美人计我可没教他呀,他居然就能信手拈来,不愧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啊! 然后,他莫名其妙就这么胜了一局。底下的观众还没回过神来。 裁判裁决的时候,他绷着一张脸,裁判说完,他便扭头走到我身边来,“师父,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也觉得不应该啊,可有什么办法? 这话到了嘴边,可看见他那严肃的表情,我就说不出来了。只好,改口说道:“我去跟主考说说,刚才这一局不算,我让他给你找个像样一点的对手。” 长琴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憋了好一会儿,问我道:“师父,长相有那么重要么?” 我是想说不重要的,可明显就是违心而论!可是,说很重要,他一定会很沮丧的,于是,我拍拍他的肩,折衷的道:“长相是天生父母给的,不能勉强。你要是介意,就把脸蒙起来吧。” 说完,我就撤了。 撤去哪里?当然是找那只人妖。 他早就知道我会来,所以,提前下来见我。 “殿下大驾光临,真是稀客,蓬荜生辉啊!”人妖捏着夸张的嗓音,朝我扑过来。 我冷着脸推开他,“给我正常点说话,要不然我敢不保证自己不会失手把你打死。” 他这才听起来稍微正常的声音说,“殿下多长时间都不来大会试了,这次肯定是为了你的徒弟无疑。” 知道还这么多废话。 我忍着白眼,道:“刚才那一局你也看见了,他还没出手就结束了,那孩子心气高,你懂得吧?” 月华眨眨眼,贴歪了的假睫毛都要被他眨掉下来了,“来这里就是比赛,赢了不好么?” 好你个大头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抬手就把他的假睫毛给扯了下来,顺手就给丢开,“这种东西太难看了,下回还是少拿出来吓人。” 他盯着我看,倒是不回嘴。 我说:“刚刚长琴那一局不算,重新来过。像那种心理素质太低的菜鸟,打发回去重新修炼。以后大会试的门槛提高一点,连这么低等的美人计都扛不住,还考什么呀。” “可是,大赛有规则。” 规则也是你给改的乱七八糟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又眨眼,只剩下一边假睫毛看着更别扭,我也给扯下来、完了塞他手里边儿,“天界的未来就靠那些菜鸟新人了,作为主考,以后好好把关。有时间好好练功修行,别再弄这些有的没有的,长的又不难看,别成天把自己弄的跟鬼一样。” 月华看着我许久,却是没吭声。 我想,我又鸡婆了。 回到看台的时候,祝融告诉我,白鸾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我“嗯”了一声便也没说什么,白鸾那只鸟也算是忙人了,不像我似的成天游手好闲。 找到位置坐下来,我正要叫原本坐在身边的长琴,结果一扭头差点吓尿了。 “妈呀——”旁边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从头到脸包的只剩下眼睛和鼻子、嘴巴的蛇精病、活像木乃伊复活。 我吓到跳起来,差一点就往祝融身上摔了。 “师父,是我!” 这是……长琴的声音? 我壮着胆子,凑上前看了看,只看见了眼睛,瞧着便忍不住把绷带一圈圈扯掉。 阙浅在旁边弱弱地说,“是殿下您叫他把脸蒙上的。” 我只是叫他蒙上脸又没叫他把自己包成木乃伊! 这智商,到底还有没有得救了。 扯完绷带,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把绷带往长琴怀里一塞,便堂而皇之地靠在他肩头,“我跟主考说好了,待会儿再上场。” “可是师父……”长琴颇为尴尬地要起来,这么近的距离,足以感觉到他的窘困,“大家都在看。” 我死活不动了,挪揄了一句,“我是你师父,就靠一下,又不会死人。难不成你让我靠着你爹啊。” 他彻底安静了,动也不动任我靠着。 可以想见,就算阙浅同意,祝融那个二货也没有那个胆子。 长琴身上的味道一直很好闻,淡淡的,香香的,靠的这么近,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没一会儿,倦意袭来。 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的时候,有人用力得把我摇醒,我无意识地伸爪拍过去,听见清脆的“啪”的一声,这才清醒过来。 睁开眼,便瞧见长琴局促地捂着一边脸,我慢了一拍,才坐起来,把他手拉开一看,白皙如雪白的脸颊上有爪痕……我打的。 我往探出头来看的祝融和阙浅求证地看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地用力点头。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师父,该我上场了。”长琴若有所指地催促道,我看看他近在眼前的脸,明白过来,这才往旁边挪了挪。 司仪在半空中叫着“太子长琴”,他便要起身。 我从身上摸出一块帕子和一瓶碧玉膏、塞给他。他把碧玉膏收起,便用帕子蒙住了脸,身形一移,负手而立于擂台上。 这气势真好。 我学了十一万年有余,都没能学会这架势,每每学人家负手,总被嘲笑说少年老成。 我也就认命了。 长琴在擂台上站定之后,突然有四个人一齐跳上擂台,不由分说各自聚起法力、向他发起攻击。 什么情况,一上来就是四个? 长琴在片刻的讶异之后,迅速架起屏障将攻击挡下,同时还以颜色。 满场五颜六色的光在晃来晃去,飞来飞去,晃得人眼晕。 但是,我更晕的是,我是让他别给我丢人,我没让他一出手就打倒一片啊! 我经常在想,长琴这小伙子虽然什么都好,却还缺乏经验。就打架来说,咱好歹给别人个面子、留一点余地啊。 这大杀四方是想闹哪样? 难不成是我忘记教他什么叫手下留情?难不成是他在山上待太久,没机会学什么叫“内敛”? 刚才还雄纠纠气昂昂的四个汉子、现在东倒西歪地都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长琴十分淡定的拂了拂袖上的灰尘,气定神闲地扫了地上四人一眼,问道:“应该可以结束了吧?” 我本以为这就该是结局了。 谁成想,这还只是中场休息,而已。   ☆、第二十七章 美男计2 那四个人之中有一个突然蹦起来了,“你别侮辱人!我们不怕你!”而后,他十分生气地盘腿而坐,聚气凝神,神棍一样地,突然望天大喊一声:“天雷来!” 放大招啊! 我以为这也该是结局。 结果却是…… 只听见一声“轰隆”的巨响,擂台上阵阵冒黑烟。 我说实话,当时我心里说有一丝丝担心的,担心长琴会扛不住天雷,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可是,黑烟散去,他一头墨发随风飞扬,发带不知怎地随着风吹到我手边,他脸上的帕子也吹落在脚边、一身白衣、竟然纤尘不染。 看台上又爆发出一阵阵的抽气声。美男啊! 反而是盘腿聚气引天雷的那位…… 实在惨不忍睹啊。 …… 事后,我才弄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 第一回要和长琴交手的,是什么什么山什么什么洞的什么什么高人名下这一代五大弟子之首,具体叫什么什么山什么什么洞的什么什么高人我却是记不真切了,那人号称十分厉害,却因为学艺不精、技术不到位,加上贪恋美色、一不小心被迷的神魂颠倒,长琴还没出手,就淡定将他斩于马下。 于是乎,他手底下的四位师弟就不服气了,不顾师长反对,齐刷刷地跳上擂台。 我想,这背后没有高台上那个人妖在背后作祟,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美色所迷,那四个人加起来,也没能和长琴一起把擂台拆了,然后,那个大胆儿不知道是谁,明明修为不够却竟然胆大妄为地引了个天雷,打架这种东西我是不大懂的,我唯一看明白的是,那个引天雷的是因为学艺不精、技术不过关,没劈着长琴,倒是把自己给劈了,顿时外焦里嫩嘎嘣脆啊! 当时场上画面太美不敢看。 我连忙捂眼睛。儿童不宜啊! 祝融和阙浅也错愕连连。 看台上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我从指缝间露出眼睛偷偷看……太惨了!真的是人间惨剧啊! 几只大菜鸟飞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走了。 据说,那位擅自引天雷仁兄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不过,幸好,他要感激自己的修行不足技术不过关,所以他引来的天雷也没什么威力。 所以,他只是受伤,还有命在。 唉…… 有时候技术不到家,也是一种幸运啊。 等到裁判裁决完毕,长琴便飞下擂台,祝融和阙浅嘴巴蠕动了半天,最后都挤出一句十分平静的安慰来,“没事就好,输赢不重要。” 赢了还说输赢不重要,不,不止是赢了,是大杀四方,看人家五个徒弟被抬走,你们这样安慰自己的儿子,确定真的合适么? 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 我猜他们脸上平静,心里肯定暗爽到不行。 我多想长叹一声。 长琴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师父,长琴此举,可有做的不妥?”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有? “又不是你动手打人,是他自己的雷没劈好,不关你的事。”我说。我觉得自己说的挺好的。 长琴却懊恼地忏悔道:“师父曾有过训示,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待修为不如自己的、更要下手有分寸。长琴没做好,让他们受伤了。” 要不是我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我一定会以为他是在炫耀。可是,瞧他真诚的桃花眼,瞧我们家善良正直的好徒儿——这种好苗子,要留给别人真是不甘心啊! 对,一定给自己留着。 擂台上,司仪落地宣布今天的会试结束,长琴毫无疑问地能进入明天的比试。 看台上散去的观众,议论纷纷,像“这是今年最大的大黑马啊!”、“这是谁家的孩子,太厉害了”、“蒙着面也这么好看,太美了”之类的。 竟然没一句夸我的。 而后,又一波夸赞,“听说他是殿下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火神的儿子!” 众人的话都入了我的耳。 踏出会场之时,高台上的人妖月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把难看得要死的假睫毛贴回去了。 果然是死性不改啊! 就应该让他去做个变性手术,干脆利落啊。 “师父,回去了。”长琴看我走慢了,回头来找我。 “好。”我应着,加快了脚步、随他追上祝融和阙浅。 说到走在后面,又想吐槽了,不是我故意要走慢的,而是我腿短。小短腿和大长腿的对比、无疑是鲜明的。 回到火神殿里,我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白鸾那个鸟人来,原指望着上他那里去蹭吃蹭喝的,眼看着到饭点,我果断放弃。 阙浅也冲我发出善意且诚心的邀约,“殿下便留在这里一起吃吧。” 合适么? “能请到殿下,是我们三生有幸。”阙浅笑容甜美。 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了。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现在不想再跑回东集离山去,我还想看看明天的比赛呢,今天看菜鸟看的我一点食欲都没有,要不是长琴最后来那么一出……咳咳,长琴是个加作料的好帮手啊。 祝融说:“殿下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去准备。” 长琴此时跳出来自告奋勇,“父亲陪着母亲和师父吧,我去就行。”说着便走了。 阙浅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殿下,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看我儿子学的多好!”显然她已经把一大早长琴就嫌弃我、把我嫌弃走的事情给忘记了。 好像,我也自己也快忘记了。 看吧,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计前嫌的好人。 母亲说,“你若是总记得别人的坏,你的日子也会过的很糟糕;若是你可以只记得别人对你的好,你会过的更开心。” 我觉得母亲的话十分有道理,对我不好的人,我何必记得?所以,记得好的就可以了。 等饭吃的空档,我觉得应该早点话题,便主动跟阙浅聊起天来,“丫头,你有三千年道行没有?” “两千年,多一点。”她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殿下怎么想起问这个。” 才两千年多一点?我就想不通了,“当年你一个初上天的年轻小姑娘、你看上祝融这老家伙哪儿点了?” 祝融顿时横眉竖眼。意思是在说:“我哪里老了?比上你、我年轻太多了!” 我不以为然地哼哼,有本事你就说我老试试看,看我不打死你! 他讪讪地装作没听见。 阙浅尴尬地咳了咳,说:“因为,他对我好。” 好个毛,他就是个缺根筋的二货。 也不知道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娶到阙浅这么好的女人,还有长琴那么漂亮的孩子。 看人家小日子过的。 虽然这一千年里,长琴大部分时间得是随我在东集离山,一年回榣山和父母团聚的时间极少,一家人聚少离多,却从未淡忘过亲情,如今,长琴已经长大成人,他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到了。 我就成孤家寡人了。 我每次都是替人团圆,最后让自己落得个孤苦伶仃,尼玛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对,我对她好。”二货祝融还自己补上这句。 我耸耸眉,双手往胸前一横,“你们这是要表演给我看么?来吧,我看着。” 阙浅的小脸一下子红彤彤的。一千多年了,她还是当初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祝融就是运气好,我也想有他这样的运气。我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一直在我身边,让我一直做我自己、不用改变。   ☆、第二十八章 有个人妖叫月华 这么多年,我都是想找一个人陪我、一直能陪我。 如果可以是长琴就好了。 我心里刚想到他,他就“唰”的一下出现在我面前了。 “师父,”他向我行了礼,转头又向他双亲问安,“父亲、母亲。” “你们家得会做什么好吃的?”我比较关心的是晚饭的菜单。 长琴便回道,“我让他们按照师父喜欢吃的做。” 如果说,我现在要找什么打击一下祝融的自信满满,应该没什么比他儿子更合适的了。 不过,我想我还是厚道一点的好,谁知道太子长琴会不会也像之前,来个反咬一口。 说来,我对被人赶走的事情,很是介怀。 芥蒂怕是没那么容易打消的了。 下人把饭菜端上桌,这偌大的火神殿,却是十分温馨的。 满桌菜肴,的确是我爱吃的。 祝融一看菜色,瞠目结舌,“儿子,你这是想干什么?”连点肉沫星子都没有啊! 他理所当然得回道:“师父爱吃。” 祝融此时定是在心里泪流满面,这个兔崽子,到底谁是你老子! 反正我不是他老子就是了。 阙浅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和长琴,随后猛摇头。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在想什么,我大抵是猜不透的。于是我也不费心去猜,兀自开动。 祝融一脸便秘地跟着下手,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冲出去找口肉吃。 这个肉食动物,他不懂偶尔吃吃素食对肠胃好么? 我也不是一直食素的,只不过最近觉得肉吃多了要清清肠胃罢了,活该他要改菜单。 祝融打从在东集离山那会儿,便是个肉食动物,无肉不欢,小时候曾一度吃成个胖娃娃,脸颊上肉嘟嘟的两坨肉,再看看现在,瘦倒是不瘦,肉都长到肚子上了,小肚子再大点就没法儿看了。 阙浅夹了一大把青菜放在他碗里,我看见祝融偷偷抹一把汗,不自觉就幸灾乐祸地道:“肉吃多来了、也要换换胃口。” 阙浅便跟着道:“殿下说的对,不能总吃肉。尤其是你,如今并没有什么大事,若是再不换换口味,再过几年没法儿看了。” 祝融这会儿想哭的心都有了。 其实,他只是比较懒而已。我们这样,好像也不合适? 但是一看到他的表情,我就有一种暗爽的感觉,幸灾乐祸不好啊,要克制、要淡定、要有同情怜悯之心才对啊。 我这么说服着自己,吃的越发欢快。 即将进入收尾工作的时候,阙浅突然说了一句,“殿下今晚住哪里?是要回天宫么?” 我的手一顿。 “要不,便留在这里,让我们好好款待一番?” 长琴的手跟着一抖。 阙浅自己便愣了,“我……说错什么了么?” “殿下!她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介意。”祝融见情势不对,连忙跳出来打圆场,而后,不大确定地征求我的意见,“要不,今晚你便留在这里?”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阙浅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先师,长琴那点功力原来都是跟她学的呀。 “殿下?” “你们这是说什么这么热闹呢?”关键时刻,白鸾不知道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但是,我甚是感激。 我回头便把他拉了过来,“白鸾,火神和他夫人正因为担心我那住处久无人住、冷清,想邀请我留宿火神殿呢。不过我未曾住过这里,怕是会认床,你那儿还有地方吧?” “有的,殿下什么时候来,白鸾都恭候大驾。” “那你收拾出个地方,我今晚便住你那儿了。” “是。”他也回得顺口。 我便借口说吃饱,拉着白鸾离开了。 “殿下可还好?”一出门,白鸾便问道。 我冲他笑笑,“我没事。” “那为何不留在火神殿?” 刚想感谢他,这就来找骂了,我狠狠给了他一记卫生眼,“活腻了早说。” 白鸾微笑着,便不再说话。 昆仑镜上,映照出火神殿内此时的景象。 祝融皱着眉头,颇为气恼地丢下了碗筷,“浅浅,有些话不合宜说,你……” 阙浅一脸的愧疚,“我、我并不晓得……” “算了,这也不怪你。你并不知道……”祝融说着、叹了口气,“有些事是不能提的,尤其是在殿下面前。以后,在殿下面前说话、要小心一点。” 阙浅连连点头。 长琴始终一言不发。 祝融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只是,长琴眼中,似乎有隐晦不明的情绪。 看到这里,也就看不下去了。我轻轻抹去镜上影像,将昆仑镜妥当收好。 却听见白鸾半开玩笑地说:“若是叫人知道被奉作天界十大宝器之一的昆仑镜、被殿下当做窥看别人的利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手里幻出疾风扇便朝他头上打去,白鸾吃痛地缩了一下,回头诧异地瞧着我,“殿下,你什么时候长高了?” 找死吧你! 这我是真恼了,掏出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砸在他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连连躲闪,叫你敢戳我身高!找死! 白鸾一边闪躲着爬上云头,一边立起结界。 混小子,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我教的! 敢跑,你死定了! 我顺手抓起一只鞋子砸过去。 “哎哟,谁呀?” 响起的却是一个不属于白鸾的人妖声音。 这个声音不会是…… 白鸾也愣了一下,“谁呀?” “哪个缺德的乱丢鞋子?” 这个声音,全天界是找不到第二个了,除了那个人妖。 果然,一团香过头的香雾扑面而来,在那团五颜六色、色彩绚烂到很是诡异的雾气之中,月华的身影慢慢渗透出来。 个人觉得,之中出场方式是我迄今见过的、最诡异的,没有之一。 “我道是什么人敢这么胆大包天得拿鞋子当武器,原来是咱们至高无上的殿下。”人妖扭着自我催眠成水蛇腰的水牛腰,一路招摇来到我面前,双手奉上一只鞋,“殿下今天怎么还有空闲在此?不是应该陪着火神一家么?” 我套上鞋子,才不紧不慢地把白鸾推出来挡,“白鸾仙君邀本殿下到他住处参观,月华仙君也想去瞧瞧?” “不敢,白鸾仙君之仙邸从不邀外人进入,月华哪里敢越矩?” 装腔作势。 “殿下,月华瞧那火神祝融之子、太子长琴根基气度不错,跟四个人同台也沉着稳重、出手有条不紊,丝毫不现弱,真不愧是好苗子啊。”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好苗子。 “就是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结果。”他末了也抛来一句。 明天?明天的事情谁知道,我现在只担心他会一上场又大杀四方。 “殿下,东海有个五公主叫若水,明天会和你家徒儿太子长琴正好对阵同一局,我之前见过她,也是个灵气十分充沛的好苗子,据说她是龙族这一代最有潜质的新人之一。”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月华不愧是主考,谢谢你的提醒,回头我跟长琴说说,万一他一鸣惊人的,我叫他给你准备支鸡腿。” 月华嘴角抽了抽,“殿下当真大方的紧。” 那是,姑奶奶我的大方也是分人的,像你这种白眼狼,我肯给你一只鸡腿就不错了,小心我随便在你仙邸门口随便拔捆草就打包送给你! 要不是现在不合适打死他,我肯定一巴掌把他先拍死。 不想憋死自己,我拔腿就走。   ☆、第二十八章 有个人妖叫月华2 身后,白鸾拍着月华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你都是自找的。” “鸟人,你要是不走,就跟他作伴吧。”我凉凉说道,跳上云头兀自离开。 身后很快传来大号鸟翅膀煽动的声音,不等我回头,白鸾已落在身旁。 “殿下还记恨月华仙君呢?” 废话,换了你、你能当什么得没发生过啊?就算是当做被狗了咬,也还得留下一排牙印儿呢! 白鸾被我一瞪,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说起人妖月华和我的恩怨,那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是多久来着? 对了,大概是一万五千年以前。 对,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人妖来着。 那正好也是恰逢千年一次的大会试暨升阶大考,那个时候月华还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甚是好看。 不否认,当年我也曾被他正值青春的美色所吸引——我是纯欣赏!欣赏! 在当年那一批菜鸟之中,月华的天赋算是不错的了,在大会试之中连胜三场,成为当届名副其实的大赢家。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也是活该我倒霉,想到母亲生前在天宫的那座宫殿,我便来了,路上遇见刚刚连胜三场之后、血气方刚的熊孩子月华,他大概是脑子发热,一时觉得自己已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一言不合便拉着我跟他打架。 众所周知,打架这等事情并非我所擅长,还没什么打架经验的我,于是,打不过便跑了,他居然还在后面一路追,我们就一路闹到了天宫。 那个时候,月华逗比连那是天宫都不知道,就一路追过去,然后,他的宝剑差点就砸到了大殿的门上,所幸是我拦了一把,然后把他的脚给扎了,大约是疼了许久的。 新上天第一日便惹了大祸,月华毫无疑问被关进天牢之中。 我总觉得他被关多少和我有一点点关系,便带着礼物屁颠屁颠跑去看他,谁知道:这混小子把我送的水晶砸了个稀巴烂,还大骂天帝不公,凭什么罚他不罚我…… 大概也没人顾得上告诉他,我是谁了。 想我桃夭这么多年来,纵横天界、经常闯祸、任意来去,到现在还能平安无事,不是因为我有过硬的本事,而是—— 我、有、后、台! 谁叫我有一个我非常不待见、非常不想认、非常嫌弃的爹是天帝? 当然,我觉得我也没犯过原则性错误,像我从来不会和魔物勾结、也绝不通敌,至多是在大庆典应该穿礼服的时候穿拖鞋、大场合的时候跳出来挑挑天帝的面子,不涉及原则,于是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别说,原来我还是蛮享受这种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说到底,月华会被关起来,实际上也不关我什么事。 一,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是打不过逃命; 二,他不认路闯入了天宫,我原本就是可以在天宫进出自由的; 三,他差点犯了死罪,还是我救的他咧! 这么说来,根本没我什么事,倒是他不知好歹,不但不感激我救了他的小命,还随便给我扣罪名。 明明就是他不对啊。 可是,谁叫我有一颗菩萨心肠? 所以,就算他把我给他照明用的水晶打破,我也没有生气。尤其是,他骂的是天帝、不是骂我,绕了一圈也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气,我也就更没必要跟他生气了。 我便淡定得离开了天牢。 但是,当我在云头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醒来便听说,天牢里昨日刚关进去的那个愣头青闯了大祸,居然打破了一盏天宫至宝水晶灯。 可是,水晶灯是哪里来的?他一个刚上天的愣头青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于是乎,我明白出大事了,昨天光顾着不生气,没想起那回事。火急火燎地赶紧跑到天牢。 愣头青已经被打了个半死。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尤其是,这孩子年轻气盛,傲气一上来、哪里还肯说什么?他若是肯说一句是昨天跟他一起闯祸而没挨罚的我,就不用受罪了。 天牢里的那些天兵大部分是穷凶极恶的,脾气都不好,出手也没个轻重,我到时,愣头青月华已经被打得快残了。 要不是我腿脚利落跑得快,他就真的完蛋了……其实是云快、不是我快,小短腿能有多快? 看在我令牌的面子上,他们才收手了,可看情况,月华都快被打回原形了——话说,我有说过他是什么东西么? 好像没有? 好吧,的确是没有。 月华是只狐狸啊,青丘产的狐狸! 我一直弄不明白的是,他明明是狐族极为珍贵的两大品种之一的玄狐,却非要叫一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名字。 天兵们收了法阵之后,月华身上已经隐隐现出本相的玄色狐毛,我心想不好,让天兵转告帝俊老头狐狸被我带走,便把月华带回东集离山。 青丘之国和东集离山自是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山川之间孕育灵气,有利于他的恢复。但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不喜欢天上那种气氛,不想多待,便只好将月华也一并带回。 我对他有愧疚,要不是我缺根筋,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就因为这份愧疚,我特意在山顶建了聚灵法阵,护他三日,才将他真元聚回,后面的伤便不碍事了,只需静养、修为也是可以重来的。 从聚灵法阵出来之后,我才知道了天宫传来的消息,青丘狐王事后跑到天宫找帝俊老头要人,说他们狐族响应天帝号召,把玄狐王的独子这么的一个苗子送到天上,却不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若是有闪失,对玄狐王却是很难交待。 帝俊老头一向滑头、一下子便推的干净,说是人给我带来了,青丘狐王派了只小狐狸到东集离山来找我,我只得回说:“小王子我留下了,日后必定还一只健健康康的大狐狸。” 不知道青丘狐王和玄狐王听见这话是个什么心情,我只想感慨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幸运的是,恢复意识之后的月华十分可爱,一点没有之前在天上遇见时的跋扈和自大,反而是个谦虚好学的好学生,我便领他去藏书阁学习。 那时候我也未曾想,他的谦和跟可爱都是聚灵之后,短暂失忆造成的。 在此之前,他受伤多半是因为我,但是在这而之后,就是他对不起我了! 在东集离山养了几百年之后,月华已经恢复健康,而且比以前更加健壮了,他的模样也从最初唇红齿白的少年,慢慢成长为一个大男人的样子,我便将他送回天去。 但是,青丘此时也派人来接,帝俊老头便答应让他们把人接走。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时候了。 青丘来的人不但没有把月华送回青丘,反而随着他上天,跑到天宫去见帝俊老头。 我一开始是担心他告状来着,可我一想,我也没干什么坏事,爱告状告状吧。 谁知道啊!他根本就不是告状,而是求亲! 没错,当时活了快十万年的姑奶奶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被求亲的情况,后来信鸟送信来、我得知一切的时候也很意外,可是当时那只两千岁多一点的小狐狸居然信誓旦旦的说,“此生非桃夭不娶!” 我的娘亲啊! 最可怕的是,帝俊老头还答应了,他还对小狐狸允诺,“只要你能让我家桃夭打开结界迎你,便随你了。” ———————————————————————————— 有人觉得天帝很邪恶而且居心叵测么?我觉得他用心特别险恶啊!   ☆、第二十八章 有个人妖叫月华2 身后,白鸾拍着月华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你都是自找的。” “鸟人,你要是不走,就跟他作伴吧。”我凉凉说道,跳上云头兀自离开。 身后很快传来大号鸟翅膀煽动的声音,不等我回头,白鸾已落在身旁。 “殿下还记恨月华仙君呢?” 废话,换了你、你能当什么得没发生过啊?就算是当做被狗了咬,也还得留下一排牙印儿呢! 白鸾被我一瞪,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说起人妖月华和我的恩怨,那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是多久来着? 对了,大概是一万五千年以前。 对,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人妖来着。 那正好也是恰逢千年一次的大会试暨升阶大考,那个时候月华还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甚是好看。 不否认,当年我也曾被他正值青春的美色所吸引——我是纯欣赏!欣赏! 在当年那一批菜鸟之中,月华的天赋算是不错的了,在大会试之中连胜三场,成为当届名副其实的大赢家。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也是活该我倒霉,想到母亲生前在天宫的那座宫殿,我便来了,路上遇见刚刚连胜三场之后、血气方刚的熊孩子月华,他大概是脑子发热,一时觉得自己已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一言不合便拉着我跟他打架。 众所周知,打架这等事情并非我所擅长,还没什么打架经验的我,于是,打不过便跑了,他居然还在后面一路追,我们就一路闹到了天宫。 那个时候,月华逗比连那是天宫都不知道,就一路追过去,然后,他的宝剑差点就砸到了大殿的门上,所幸是我拦了一把,然后把他的脚给扎了,大约是疼了许久的。 新上天第一日便惹了大祸,月华毫无疑问被关进天牢之中。 我总觉得他被关多少和我有一点点关系,便带着礼物屁颠屁颠跑去看他,谁知道:这混小子把我送的水晶砸了个稀巴烂,还大骂天帝不公,凭什么罚他不罚我…… 大概也没人顾得上告诉他,我是谁了。 想我桃夭这么多年来,纵横天界、经常闯祸、任意来去,到现在还能平安无事,不是因为我有过硬的本事,而是—— 我、有、后、台! 谁叫我有一个我非常不待见、非常不想认、非常嫌弃的爹是天帝? 当然,我觉得我也没犯过原则性错误,像我从来不会和魔物勾结、也绝不通敌,至多是在大庆典应该穿礼服的时候穿拖鞋、大场合的时候跳出来挑挑天帝的面子,不设计原则,于是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别说,原来我还是蛮享受这种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说到底,月华会被关起来,实际上也不关我什么事。 一,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是打不过逃命; 二,他不认路闯入了天宫,我原本就是可以在天宫进出自由的; 三,他差点犯了死罪,还是我救的他咧! 这么说来,根本没我什么事,倒是他不知好歹,不但不感激我救了他的小命,还随便给我扣罪名。 明明就是他不对啊。 可是,谁叫我有一颗菩萨心肠? 所以,就算他把我给他照明用的水晶打破,我也没有生气。尤其是,他骂的是天帝、不是骂我,绕了一圈也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气,我也就更没必要跟他生气了。 我便淡定得离开了天牢。 但是,当我在云头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醒来便听说,天牢里昨日刚关进去的那个愣头青闯了大祸,居然打破了一盏天宫至宝水晶灯。 可是,水晶灯是哪里来的?他一个刚上天的愣头青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于是乎,我明白出大事了,昨天光顾着不生气,没想起那回事。火急火燎地赶紧跑到天牢。 愣头青已经被打了个半死。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尤其是,这孩子年轻气盛,傲气一上来、哪里还肯说什么?他若是肯说一句是昨天跟他一起闯祸而没挨罚的我,就不用受罪了。 天牢里的那些天兵大部分是穷凶极恶的,脾气都不好,出手也没个轻重,我到时,愣头青月华已经被打得快残了。 要不是我腿脚利落跑得快,他就真的完蛋了……其实是云快、不是我快,小短腿能有多快? 看在我令牌的面子上,他们才收手了,可看情况,月华都快被打回原形了——话说,我有说过他是什么东西么? 好像没有? 好吧,的确是没有。 月华是只狐狸啊,青丘产的狐狸! 我一直弄不明白的是,他明明是狐族极为珍贵的两大品种之一的玄狐,却非要叫一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名字。 天兵们收了法阵之后,月华身上已经隐隐现出本相的玄色狐毛,我心想不好,让天兵转告帝俊老头狐狸被我带走,便把月华带回东集离山。 青丘之国和东集离山自是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山川之间孕育灵气,有利于他的恢复。但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不喜欢天上那种气氛,不想多待,便只好将月华也一并带回。 我对他有愧疚,要不是我缺根筋,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就因为这份愧疚,我特意在山顶建了聚灵法阵,护他三日,才将他真元聚回,后面的伤便不碍事了,只需静养、修为也是可以重来的。 从聚灵法阵出来之后,我才知道了天宫传来的消息,青丘狐王事后跑到天宫找帝俊老头要人,说他们狐族响应天帝号召,把玄狐王的独子这么的一个苗子送到天上,却不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若是有闪失,对玄狐王却是很难交待。 帝俊老头一向滑头、一下子便推的干净,说是人给我带来了,青丘狐王派了只小狐狸到东集离山来找我,我只得回说:“小王子我留下了,日后必定还一只健健康康的大狐狸。” 不知道青丘狐王和玄狐王听见这话是个什么心情,我只想感慨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幸运的是,恢复意识之后的月华十分可爱,一点没有之前在天上遇见时的跋扈和自大,反而是个谦虚好学的好学生,我便领他去藏书阁学习。 那时候我也未曾想,他的谦和跟可爱都是聚灵之后,短暂失忆造成的。 在此之前,他受伤多半是因为我,但是在这而之后,就是他对不起我了! 在东集离山养了几百年之后,月华已经恢复健康,而且比以前更加健壮了,他的模样也从最初唇红齿白的少年,慢慢成长为一个大男人的样子,我便将他送回天去。 但是,青丘此时也派人来接,帝俊老头便答应让他们把人接走。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时候了。 青丘来的人不但没有把月华送回青丘,反而随着他上天,跑到天宫去见帝俊老头。 我一开始是担心他告状来着,可我一想,我也没干什么坏事,爱告状告状吧。 谁知道啊!他根本就不是告状,而是求亲! 没错,当时活了快十万年的姑奶奶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被求亲的情况,后来信鸟送信来、我得知一切的时候也很意外,可是当时那只两千岁多一点的小狐狸居然信誓旦旦的说,“此生非桃夭不娶!” 我的娘亲啊! 最可怕的是,帝俊老头还答应了,他还对小狐狸允诺,“只要你能让我家桃夭打开结界迎你,便随你了。” ———————————————————————————— 有人觉得天帝很邪恶而且居心叵测么?我觉得他用心特别险恶啊!   ☆、第二十九章 有个人妖叫月华3 他答应的时候我是不知情的,然后,看见月华去而复返,我还当他是跟我玩儿久了不舍得我,傻乎乎地去结界迎他…… 这个时候,他脑子忽然就清醒了!之前暂时被封的记忆回来了。 其实他之前也是清醒的——总觉得说他这个时候才清醒会降低我自己的人格魅力。 我差点莫名其妙被塞上花轿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地反悔了,然后,又找我打架! 然后……我就下意识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于是,就演变成了后来几千年全天界茶余饭后的一个大笑话,都说,堂堂桃夭殿下,居然被青丘的一只小狐狸退了亲! 颜面扫地啊! 我本来是不介意的。颜面这种东西嘛,都是不能吃的,不必太介意。 信鸟送信来告知月华求亲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在结界外闹了一圈,还不肯走,他还在外面大骂。 可是,信鸟跟他的一番逗比对话让我越发恼火,我一气之下就跑到天宫和帝俊老头理论。 特别是,我的理论行为竟然被理解成了“嫁人不成、恼羞成怒”! 姑奶奶我恨嫁么? 姑奶奶我会嫁不出去么? 姑奶奶我好歹是天帝的女儿我会没有人要么? 你奶娘的! 毁我名誉啊!枉费我那几百年都对他那么好! 月华那逗比居然还跟着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到处去宣传他是怎么把我“抛弃”的。 这根本就不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是恩将仇报啊啊啊啊!丧心病狂啊! 姑奶奶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我会看上一只在我怀里撒娇的黑漆漆小狐狸么? 开玩笑! 我倒是有想过把他的毛扒了做身衣服的!可是!太黑了,我不要! …… 有点激动了。 冷静,冷静。 …… 仇恨,就是那个时候落下了。 往后的几千年,凡是那死狐狸所到之处,必定会黑我一黑,简直比于妈还黑啊!一生黑啊! 最后终于黑到我受不了了,我就跑回天上、在他仙邸门口放了一把火……不提倡跟着我学,我可是有准备的。 放火的时候下了死命令,只准烧那只黑毛狐狸,其他的不准动。 然后,我就在云头翘着二郎腿,等着看好戏。 没多久,就看见一团火从里面冲出来。 我坐在云头,拍手叫好,谁知道黑毛狐狸竟然只烧掉了头顶一小撮毛。太可惜了。 那时候,我们的梁子便已经结下了。 他追来要找我打架,我气定神闲警告他:“你要是敢打我,还得去天牢。” 他显然是有在心里偷偷的掂量过“打我”和“进天牢”两件事的分量,于是便不拉我打架,而是干脆回放了一把火来烧我。 我下手有准他下手却是没分寸,他一不小心便把他自己居住的仙邸给烧了个精光。 而且把我半边衣服都给烧没了,当时不是没想这熊孩子会动真格。 不好在我有带备份,才不至于走光……至少没在别人面前走光。 我本是想让黑毛狐狸把眼珠子挖出来的,但是想了想,眼珠子来,以后他的狐狸脑袋上盯着俩血窟窿,多恐怖啊!于是,我让他念了一段忘心咒,这件事便算过去了,他以后只会记得他把我烧伤了而已。 他忘记了便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因为烧了仙邸的事情,帝俊老头和玄狐王都觉得这个事情不能坐视不理,玄狐王亲自上天来请罪,说是要把月华领回青丘重新教育。 帝俊老头便爽快答应了,明面上还说着客套话,“等王子性情稳重些了,再上天来也不妨事,天界大门随时向月华王子敞开。” 月华于是被带回青丘。 这件事之后,我也很长时间没再回过天界,后来,送白鸾鸟人到天界的时候才再见到。 听说他早就回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多变,还变成了个喜欢涂脂抹粉的人妖。而且一变人妖深四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本来我就与他不对盘,如今更是路人中的路人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把我的衣服烧了,我就想把他掐死而后快! 唉! 就为了一件衣服杀狐狸,似乎真的不妥当,所以我也就是想想罢了。 “杀”这个念头不能轻易有。对,要克制。克制…… 努力克制着、我突然就觉得很饿。 我翻了个身,下意识朝外面喊了一声,“长琴,我好饿,有没有饭吃?”长琴一贯是睡的比我晚起的比我早的好孩子啊。 “殿下,天界之中不吃三餐,一日仅一餐,你忘了么?”一个悦耳的嗓音徐徐响起。 嗷唔!这不是长琴的声音! 我猛地醒过来,太激动于是滚下床了——其实是睡相太差、早就要下去了。 昨天晚上我是住的白鸾仙邸啊! 所以…… 这是鸟人的声音啊! 我抬头看了看,幸好他没有进来,要不然就给瞧见这狼狈样子了。 哼哼,他敢进来偷看我睡觉,看我不把他打回蛋里去! “桃桃,你还吃么?” “吃你个头,滚!” “那我就自己去吃了。” 吃?有什么好吃的?! 我手脚并用爬起来,大吼一声冲出门,“你敢!” 门外的白鸾早就所有准备,利落地往旁边一闪,我差点又摔了个狗啃泥。 “你连头发也不收拾收拾,想吓死人啊!” 没有收拾头发么? 我往地上一瞧,果然是一地的青丝啊,跟拍岛国恐怖片似的。我利落得圈一圈,把帽子一戴,搞定! 白鸾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手里的东西给我,还嘟囔着,“看你吃这么多也没见你长肉,白吃这么多年好东西了……” 你才白吃呢! 就冲这一句,我非要把他吃穷不可。 捧着东西我就往回走了。 白鸾直摇头,看样子他还是很嫌弃我呀。 …… 正当我吃的兴高采烈、和食物酣战不休之时,青鸟来了! 其实,知道青鸟来了的消息时,我还并没有见到见到青鸟,而是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是哪里有发生什么情况的样子。 接着,便有一道光芒落在眼前,白鸾迅速抢过我的早饭,用威胁的姿态说:“你要是敢帮着那只鸟把我推入火坑,你以后就不用想吃饭了!”说完便穿墙跑了。 看这情况,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傻子了。 能让白鸾鸟人激动成这样的,只有那只鸟——对,就是青鸟。 西王母姑姑的青鸟,可是、西王母姑姑什么时候来的? 不待我问,青鸟已经冲到我面前来了,“白鸾仙君、白鸾仙君!你等等我……” 青鸟啊,你别这么丢我们广大女性的脸行么?你追着白鸾少说也快三千年了,每次都是这句台词,至于么你? 我硬生生把要穿墙去追的青鸟拉住了,“你追了他两千年,是不是应该换个对象了?” 青鸟愣了一下之后,连忙向我行礼,“青鸟见过殿下。可是殿下,我中意的,就是白鸾仙君而已。不追他我就没人可追了。” 都说女追男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青鸟倒好,她果断是“女追男隔座山”的开山祖师啊! “青鸟,你是不是没看出来白鸾仙君不喜欢你?”我试探性的问道,其实我就是为了我那被鸟人抢走的饭,还剩一半啊!无论如何不能浪费了! “我看出来了呀,可是这不妨碍我喜欢他!”青鸟振振有词,说着,煞有介事地看着我,道,“殿下,青鸟也晓得您是堂堂殿下、不愁没人要。可是青鸟不一样,青鸟要是不争取,我唯一看上的白鸾就要跟人跑了!”   ☆、第二十九章 我家徒弟好贴心 这意思是……白鸾有心上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丁点得不知道? 看我也一脸好奇,青鸟便说,“白鸾仙君一直就有心上人,一直有!可惜……”她说着叹了叹,“我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死活不肯透露一个字!” 这保密工作做的还挺不错,不过、像白鸾的风格,激起我的好奇心了,我一时兴起,说:“我回头替你打听打听去。” “真的么,殿下?” “但是你现在要先回去。” 她狐疑地看我。 为了表现诚意,我用力点头,差点把脖子扭断了。 青鸟这才走了。 我长长舒口气:艾玛,总算是走了。 可是,白鸾呢? “鸟人?” “……”没回应。 “白鸾?” “……”没声音。 我的饭不会是给抢跑了吧!我脑子一热,就一口气奔出门,偌大的府邸也没两个下人,他这日子过的可真够拮据的。 走在长长的凌空走道上,却见长琴和祝融他们一家三口就在仙邸门口,白鸾正跟他们说话。 长琴! 我飞奔朝他扑过去:“长琴,那只鸟他欺负我,他抢我饭吃!” 长琴微微怔愣,随即不作反抗,随便我装哭蹭抱抱了。 周围的人全看着我们,其他人倒是还好,大部分不认得我、只认得一鸣惊人的长琴。但是、祝融和阙浅、还有白鸾的眼光就妥妥哒吃惊啊。 白鸾把我吃剩下那点东西递给了长琴,我还听见他嫌弃地说了一句,“……没救了。” 我喜欢。 却听见长琴也说了一声,“师父,你没救了。” 你居然敢嫌弃我!我也要嫌弃你! “怎么也不知道换身衣服、把头发整理一下?”长琴发牢骚中。 祝融和阙浅面面相觑。 白鸾召了云,把我们叫上,“时候差不多了,路上慢慢弄吧。”他非常非常嫌弃我的样子。 我才没有睡过头呢! 我赖着不走,他便狠狠地拍了我一下,“长琴是安排在第一场,你想让他不战而败么?” ……我睡过头的时候还少么? 我二话不说爬上云头。 白鸾颇为吃味儿地说:“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徒弟,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我淡定得反驳道:“对你不好就不会帮你支走青鸟了。” 他这才不说话。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回头一看,长琴在啊!我终于明白了!以往我在他面前都是十分淡定的呀,今天好像总是淡定不起来。 他瞧见我在看他,像是早就知道什么似的,微微一笑,说道:“昨晚父亲把一些事情对我说了,师父这些年一个人过的不易。” 我下意识看了眼祝融,他倒是泰然,可是,他说什么了,让长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长琴坐在我身后,神奇地变出梳子替我梳头。 现在么? 就是现在啊。 太奇怪了! 虽然觉得突兀,但我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家徒弟好贴心。 到会场时,已经人声鼎沸。 今天参加的、不先昨天的都是菜鸟,所以助阵嘉宾多了许多。 往看台上扫了一眼,龙族这次来了不少人,我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东海又是来了王子又是来了公主的,难怪来了一大堆呐喊助威的。 反观长琴,就只有我们这几个稀稀疏疏的亲友团,祝融并没有喊人来瞧热闹,估计他是觉得我不可靠? 司仪鸟在半空中喊了第一场的选手准备,长琴便要先行上台了。 另一边,一抹水蓝色的身影走上擂台,甚是眼熟啊!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冲天的喊声:“若水五公主!” 若水? 对,我是见过的。 瞧她看长琴的眼神,就不能不熟悉啊。 长琴事先已经遮住了面容,若水一上台还是奔着他去了,“这位仙君,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遇见了。我是东海的五公主若水,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么?听说,你昨天在这擂台上一鸣惊人了,你真的是火神之子太子长琴?” “嗯。” 若水说了许多,他只冷淡地回应了一个字。 她也不死心,“听说仙君是因为极有天赋被殿下收为徒的,殿下神秘莫测,据传闻说,功力修为十分了得,仙君是殿下徒儿,定然也是技法高超,今天、我们是在擂台上相遇,仙君可要手下留情啊。” “这是大会试,公主若要别人手下留情,便请下场玩吧!” 长琴,人家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你这么说合适么?再说了,人家那是客套啊。 祝融夫妇也满是惊讶地瞧着我,那模样像是在问我:“这不殿下教的吧?” 胡说,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有教他待人要谦和有礼的!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情呢,你们说是吧? 若水脸上一阵尴尬,却很快用迷人的笑容掩饰过去了,“仙君说的是,这是会试,若水无礼了。” 长琴便不置一词了。 “铛”的一声,是比赛开始的讯号。 长琴先礼后兵,有条不紊地请东海的若水五公主先请。她倒是不客气,首轮便发动攻击。 那毕竟是战场,看人家打架是会消耗体力的,我便兴冲冲地拿出我只吃一半的早饭继续吃。 前后排莫名其妙都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带着盒饭看比赛的么? 有什么好看的? 我一瞪眼,他们都多瞧了两眼才肯转走。 白鸾一直摇头不停止,看他的意思,大有把我“载到天外天丢弃之”的想法。 就算他有想,他也只是想想,又不敢真的那么做。再说了,真丢了我也能回来。打个通道我就回东集离山了,不怕。 我吃的正欢,擂台上的情况也正激烈。 这么一看,那个若水不负盛名,底子的确是好的,看她出手时神力充沛、发招迅速、攻击到位,不愧是东海龙族的嫡系。可惜的是,她的攻击力度却总是差了一分。 这女孩子定是仗着底子好,学东西多半是差不多就行了的,也不肯下苦功。 再看看我们家长琴,从小老实巴交、学什么都扎扎实实,而且性格也好、稳重不毛躁,第一次出来跟人家比,面对如此不弱的对手,他也不紧不慢。总感觉他像切菜一样从容不迫,是个好苗子! 后来我才知道,老实巴交的长琴一直是我一厢情愿的看法呀,在外人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后来我也明白,他一点都不老实! …… 擂台上神力你来我往的,从远程到近距离、斗了许久,若水不堪负荷、体力不支,倒了! 她倒就倒了吧,还往长琴的方向歪过去,这近身斗法还有这么个好处? 打半天够不上长琴衣角半分,现在分明是来趁机占便宜的! 用心险恶啊! 我愤愤地把最后一口饭扫尽,太子长琴,你要是敢扶她,看我不收拾你! 结果,长琴风云不惊地退了一步,那位连晕倒都风情万种的若水公主就这么直愣愣得磕在了地上。 我发誓,我听见了极为响亮的回响。 若水公主的头估计会起一个大包。 就是不知道,头上起包能不能煮来吃? 不行么? 不好吃么? 那就算了。我只吃好吃的。 裁判宣布了长琴胜出,若水便被龙族的人抬走了,我却分明瞧见她睁了眸子,往长琴在的方向哀怨地瞧了一眼,不胜委屈和扼腕。 大约,她是第一回遇见这么不解风情的汉子,竟然对她的美貌和身份毫不感兴趣。也或许是,她天生的优越感,让她觉得所有男人得必须看着她才行。 总之,这一次是吃了瘪了。 —————————————————————————— 这个叫若水的姑娘有没有招人嫌?   ☆、第三十章 我家徒儿很贴心2 照例,长琴不理会什么掌声或惊叹,便回到我们中间来,桃花眼蕴含着笑意,凑近了我,别是想对我做点什么? 事实证明我是想多了。 他面不改色地掏出帕子、替我把嘴角的饭粒给擦掉,“师父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吃完要擦嘴。” 我不是自己看不见么? 如果当时有个镜子,我一定会看见自己满脸丢人格的傻笑。 事后,白鸾瞧瞧地向我打听:“你看上太子长琴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满是惊奇地望着他,恨不得瞧瞧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白鸾无语了好一会儿,微微瞪眼道:“你想老牛吃嫩草。” 呸呸呸,你才老牛呢!我就算是头牛也是头极为水嫩的牛! 我揽镜自照,这镜中倒映出的人影,眼含春水,小脸白皙,双颊粉红,樱唇如点,怎么看都不像个活了十一万年还带零头的“老太婆”! 我就是这么的嫩啊! 看我准备抽风的节奏,他忙改了口道:“那至少也是师徒姐弟恋!” 师徒恋、姐弟恋我倒是极为喜欢的。 我不介意啊,哈哈哈! 还没笑够,有人当头一记闷棍敲下来,我疼得脑瓜子疼,当即蹦了起来,“哪个缺德的?” 前方一团香雾出现,诡异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那个人妖,他无辜地摆摆手,“殿下,一时失手。” 一时失手?难道不是来报复我一鞋之仇的? 瞧他贴着假睫毛的那双狐狸眼睛里满满的恶作剧的意味,我便想再脱了鞋子打过去。 我总觉得我跟人妖的恩怨有点扯,莫名其妙地结怨、莫名其妙地你死我活……不对,充其量是他几番死去活来,我倒是一直活得健康。 如今看来,我跟他会结怨,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命运说,该结梁子的人就离了十万八千里,也会结梁子,我跟他就属于这种状况。 所以,我想,我不必纠结了。 “月华仙君不是该在会场主持比赛,怎地得空出来?”长琴对他欺负我的行为看不过眼,便径直站了出来,没给他个好脸色。 照理来说,月华是主考、长琴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多少是要对他多恭敬一些的。这样好像是明目张胆地跟主考叫板? 但是,被徒弟护着,师父我心里十分受用。 “会场自有人看着。太子长琴不用担心。话说,祝融神君,你家太子长琴是这一届新秀,我十分看好哟。” 祝融哼哼了一句,也没怎么搭理他。 长琴依旧不给他好脸色。 白鸾却深深受不了他这妖里妖气的口吻似的,冷淡道:“月华仙君擅离职守又伤了殿下,还不回去会场么?就不怕被天帝问一个渎职之罪?” 说来,当年我跟月华妖人的恩恩怨怨,白鸾也是知道的挺清楚的。 那个时候他在东集离山,我整日没事干便跟他说起自己的糗事,后来他长大了进了天界任职,对那件事了解的也更加透彻,故而他总是十分护我地站我这边。 他小的时候我也没甚在意,总觉得小不点不会长大的,却没想到,他长的比我快多了。 后来他长成个大男人、我还像个小女孩,但是由于我不爱打扮、经常做男装简易造型,外表便更经常地蒙骗了其他人的眼睛,记得送他回鸾鸟一族,还被认为我是他捡去的熊孩子。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真是心酸。 但是,我却低估了月华此人的脸皮,更低估了他脸上的脂粉,原本狐狸就是带毛发的,脸皮比人厚、加上涂脂抹粉、就显得更厚了,于是,他也不惧白鸾说所的,淡定回道:“无妨的,天帝委任时并未说月华须得时时刻刻盯在会场,只交待务必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公开。” 我看他是毛太多、皮痒了! 想试试看回到狐狸时代四条腿走路什么滋味么? 我横眉竖眼,他却还是保持着那表情说道:“是有人举报,怀疑太子长琴使诈,说——若不是使诈、以他一个新人怎么可能短时间便击败东海那位已有两千年修为的五公主?” “你说什么?”不待我开口,祝融这暴脾气便忍不住了。 举报?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情也就龙族那群货色做的出来吧?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遥想当初的银川和小黛,我真觉得那才是龙族的真秉性。 “故而、无论如何,卑下都须得带太子长琴回去问话。”月华忽视了年纪比他小了许多的祝融,用不容拒绝的姿态对我道,“还望殿下不以强权拦阻。”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果果的挑衅了。 我阻止了生气的白鸾、愤怒的长琴又拦住了暴怒的祝融,不紧不慢道,“若是本殿下想以强权压人,月华仙君如今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天界之地了。我倒是好奇,一万多年前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分明是个心正身正的纯良之辈,如今怎地长歪了?” 月华脸上脂粉甚厚、也挡不住一阵青白交错。我脑海里便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初他不会偷偷吞了忘心咒? 但是这念头我很快便打消了。他怎么可能呢? “殿下,请让太子长琴随卑下走一趟。”他挡在我们面前,丝毫不让。 祝融眼看着就要暴动起来,“不可以,殿下!那什么公主分明不如我们长琴!龙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些输不起的东西了!” 这话是真话、大实话,还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可是这时候不拦着大个子是会起冲突的。 于是,我压了压祝融,对月华道:“长琴跟你走可以,我也一起。” “殿下这是护短?” “你说笑了吧,我徒弟第一次上天什么都不懂,你敢把他领走我还不敢将他交给你呢。说白了,本宫不放心你们这帮人。”他还打算说什么,我迅速截断,“我不说自己是殿下,他们那几个小辈知道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些后生都是怎么办事的。” 月华便再没了话说,我打发白鸾陪祝融夫妇先走,便和长琴一道、随着人妖月华折返。 虽然是返回会场的方向,去的地方却不是会场。 也不可能是那比赛的打擂台。 因为,那里现在还有人在比。 我们是到了会场边上的、龙族的住所。 东海龙族的几个王子都在,他们身后那一扇门紧闭,月华说,若水就躺在里面。 走时分明还好好的,这会儿便不行了?我倒是想瞧瞧这几个奶娃娃想干什么。 “太子长琴!你终于出现了!”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见我们出现,几个王子和不知道什么人便急匆匆地都要冲过来,一副对长琴欲揍之而后快的气愤模样。 月华还是懂礼数的,上前一步便拦住了他们,“几位莫急,且听太子长琴如何说?” “那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们若水打伤!别以为你长的好看些,我们便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么脑残的话得说出来了? 这便是东海的好苗子?我打了个冷战,若靠他们、我还真有些担心东海龙族的未来。 我回头看长琴,他此时冷着一张脸,徐徐道,“我没做什么越矩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们的若水为何受伤。要不要手下留情是你们的事。” 他这话我相信不假,因为,长琴和若水对决的全程我都是看着的,别人的眼力我不敢说,可是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他这一千年的小修为显然是不够的。 东海几位王子却不依不饶了,喊打喊杀的。 我生平最禁不住人家在我耳朵边上吵吵,难受地按了按眉心,长琴便体贴地问道:“师父,要不你先回吧?”   ☆、第三十章 东海王子很躁动 我摇摇头,这几个家伙虽然浮躁,功底却是不弱的。但我担心的还是月华,这家伙在、我老觉得没好事。 长琴见我意坚决,便不再劝,看了看那几个东海王子,皱了眉头。 真是闹心啊。 我真想拿个什么把他们嘴巴堵上,实在不行毒哑也可以啊! 吵死了! 东海养出来的都是什么货色啊!就只会吵嘴么? “你们几个不得无礼!”天外飞来一个喝止的声音,几个吵闹不休的东海王子变神奇般地纷纷住口了。 我听那虽年轻却充满威严的,还有不容置疑的魄力,便循声想瞧瞧是个什么人,一回身,却瞧见了一身黑。 那是个模样无甚出奇的年轻男子,唯一的特点或许就是他的一身玄衣,在仙神之中,多数喜好淡色、以衬托自己的仙风道骨,会大大咧咧穿着这么一身黑色四处晃荡争取回头率和关注度的,虽少我却也见过,但能把一身黑穿得和周围如此和谐不出格的,我还是头一遭瞧见。 便好奇多瞧了两眼。 谁知他也冲着我瞧了过来,似乎还未有人像我这般直勾勾盯着他瞧的,眼神之中有一丝怪异。 但很快,他便若无其事地来到我们面前,威严地扫了那几个血气方刚的躁动青年,冲人妖月华行了一礼,“月华仙君见谅,舍弟们莽撞无礼,都是小神墨鳞的错!请仙君降罚。” 墨鳞?原来他就是我在墙角时、听见那几个人提过的东海王子,叫这个名字、竟是与他的造型如此出奇的一致。 我瞧他一身正气、仙气稳定,倒是与那几个躁动青年有很大差别。他看着像是个不错的苗子。瞧他头顶星蕴的光芒,修为该有三千多年了。 “墨鳞太子不必客气,诸位王子只是爱惜手足心切,冲动了些,并未作出实质莽撞之举。”月华说的客气,却是语出双关。 墨鳞也是个聪明人,晓得月华提示了什么,便立即冲身后的那几个愣头青递了一记厉害的眼神,他们纷纷往后退。 做好了准备,墨鳞才转向我们这边来,目光落在我一下下、很快便移开了,我又被嫌弃了。 他随后看着长琴,便十分笃定地到道:“这位便是殿下之徒、火神祝融神君之子、太子长琴了。在下墨鳞,东海龙族三太子。” 天界各族多半喜欢虚名,于是称呼别人和自己之前得喜欢在前面冠上许多头衔,这墨鳞太子年纪不大、毛病也是不小。 长琴仅是轻轻点了头,“太子有礼。” “听闻仙君和我妹妹若水今日在擂台相遇对阵,她回来便昏迷不醒,故而,舍弟们觉得是仙君下手没有轻重,便擅做主张跑去求见月华仙君,想找仙君来说明个一二,若是哪里有所得罪,还请仙君见谅。”墨鳞不愧有大家风采,说话进退有度,想谁都不得罪。 长琴最是不吃这套,摆明了态度、说道:“擂台上的比赛、大家得看得清清楚楚。太子长琴并未做任何过分之事,所以公主的昏迷、长琴也帮不上忙。” 墨鳞似乎心里有数,也不再追问什么,沉吟了片刻,便向月华询问道,“舍妹伤的蹊跷,不知道月华仙君能否找到更好的医官来帮忙瞧瞧?之前两个医官皆说她是在比赛中消耗过度、气血不足,并非有大问题。但我们给她服了补充气血的药,也是无济于事。” 他正说着,月华便朝我瞧了过来。 我也正有此意。 猜度许多,不如我亲眼去瞧一瞧情况,那时候便能水落石出。 墨鳞顺着月华的目光、也跟着看了我这边,略为疑惑,“这位是……” “她是……” “我是师父未正式收入门的徒弟,叫阿蓁。跟随在师父身边,我一直研习医理。”我抢在多嘴的月华前说道,生怕不够逼真,便着长琴的手臂,甜腻腻地笑道,“是吧,师哥?” 长琴在一时的惊讶之后,很快便配合着我,露出微笑。 月华满脸怪异地瞧着我,我下巴一抬就给他顶了回去。 那几个躁动青年瞧了我一眼,一副十分不信任的样子,墨鳞却出奇郑重地对我说道,“仙君既然是殿下的高徒,想必本事了得。那就麻烦仙君了。” 你能叫我仙子么?我会更受用的,汉子。 我就知道,但凡是能让我碰上的事,必定不是小事。 就算是小事都会在我手里变成大事。 这实在不怪我,要怪、便怪那运气不佳的东海五公主若水。 活该她时运不济遇上我。不对,是她运气好才能遇上我,不然她就死定了! 那几个躁动青年说她是昏迷不醒,医官功力不济说她是气血不足,墨鳞也是瞧着一脸茫然,他们得看不出来。 长琴并不做声,可是我相信,他定是瞧不出来出了什么状况的。 我好奇月华的眼力,便扭头朝他挑了一眼,“看得出来么?” 他认真瞧了又瞧、看了再看,摇摇头,“似乎并无异样。” 也难怪,这种手法并不常见、而且十分偏门,月华瞧不明白也不怪他。 我将若水扶了起来,躁动青年们虽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却也伸手帮忙扶稳了。 若水此时双目紧闭,呼吸却是平稳,像是睡着的模样、而不是昏迷。却是,怎么也唤不醒。 我想好了说辞,颇为严肃地正了正腔,问那几个躁动青年,“她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人说道,“回来后不久,我们将她从会场带回,路上她睁眼瞧了一下复又睡了,回来之后我们将她送回房,便想去找三哥来瞧瞧她,可没想到,回来一看她便这样了。之后叫了医官来,医官说她是消耗体力过度、气血不足。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医官只会治伤,而且在会场待命的、多半是那些学了皮毛的新医官,就因为大家都认为大会试前几天并不会出大事故,才敢如此放心。 我在若水头顶上轻拍了两下,也瞧不见她的星蕴,我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菜鸟看不见星蕴、自然不明白我在做什么,满是疑惑。 “她是怎么了,阿蓁?”长琴本是想喊我师父,出口便给吞了回去,反应好快。 我对他回以笑容,让若水躺回床上,才说道:“她的灵识被人封起来了,现在身体里只余下一魂一魄在维持。你们有和什么人结仇结怨了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们家若水五公主一贯比较自我,得罪了不少人。应该是那些人来报复。 闻言,那几个躁动青年面面相觑,面色怪异,却不吭声。 墨鳞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看样子,她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瞧她的外表,自是瞧不出来的,她一袭水蓝色的及地长裙,高贵典雅、举手投足尽是公主的贵气与傲气,但是,条件太好的就是容易眼高于顶。 “不说实话,我也救不了她。”我双手往胸前一横,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长琴更干脆地不出声。 月华便用他那双贴了假睫毛的眼睛盯着我一个劲地瞧,我又想把他假睫毛撕下来了。 怎么办? 墨鳞磨蹭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得说道:“并非我们不肯说实话,而是,我们也并不……全然清楚。” ———————————————————————————————————— 话说,我觉得这个墨鳞太子有戏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觉得? 托腮,难不成是如是神展开的毛病又犯了?好吧,我承认的毛病不少哇。   ☆、第三十一章 庸医不好当 原来,不是他们不肯说,而是连他们也不清楚自家的手足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我看这墨鳞太子还有点羞耻心,知道自家妹子是个什么货色,所以才会支支吾吾的。 “既然不清楚,那我也爱莫能助了。”我摆摆手,表示帮不了。 躁动的东海龙族王子们面有怒色,纷纷冲我质问:“你就是个庸医!不知道我们家若水的病就别乱说话!我看你跟这太子长琴就是一路的,互相维护!” 嘿,你们还说对了,我跟太子长琴就是一路的,我是他师父! 我这人就是禁不起激将法,他这么一说我便直截了当甩手不干了,“我就是个庸医,你自己去找一个能治你妹子的医官来!” 我扭头便走。 墨鳞和月华同时挡住我的去路。 墨鳞问说:“灵识被封、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你们这些无知后辈啊,真是令人捶足顿胸,“灵识被封,身体里只余下一魂一魄,最迟三天,一魂一魄便会离体,届时,你妹妹就会永世沦入混沌之间,魂不能归体、死不能复生,若是有人趁机占了她的身体,那就……”说这样已经够明白了吧? 墨鳞脸色一派清峻。 月华却还不肯让路,状似亲近地搭着我的肩膀,道:“阿蓁,既然你知道事情如此凶险,便该留下来帮忙才是。否则天帝问责、东海龙族追究,我这个大会试的主考怕还没捂热,便要去天牢蹲着了。” 他特意加重了“天牢”两个字的音。 不就是想提醒我,他在天牢蹲过、死活不想回去了么? 我晓得,可是,这不关我的事吧? 我冲他露出一笑,“月华仙君当知道,你与家师素来不对盘,一万多年前的旧事还没过去呢。我若贸然救你,岂不是公然违抗师命?” 他唇际的得意随之一僵。 那几个躁动的东海王子却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表现正义感—— “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出事的是我们家若水!你这样算什么医官?” 我本来就不是医官,天界何时多了我这么一号懒散的医官了?要是真有的话,医神殿的那些未老先衰的老头子们就该伤脑筋了。 “你敢不救若水,我打死你!” 别看我个子小好欺负,我可是有帮手的好么?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你若敢不救我们若水,我去天帝那儿告你一状!” 有本事去告吧,你若能在帝俊老头面前告出“阿蓁”这个人来,我也算你能耐。 我掀了掀眉毛,还不等开口,身边的长琴便抢先了一步,“我们阿蓁不是医官、他也没有义务救你们家若水,若是要告便去告吧。” 躁动王子们气结,一个个表示要冲上来打架,月华明面上说是拦着他们的,我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是想看看我跟一群逗比孩子开打的场面,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想的美! “你们几个不得无礼!”墨鳞发话了,面色冷峻,十分有气场。喝止完自己的兄弟,又回头来向我赔礼,“仙君,真是万分抱歉,舍弟无状,望你大人有大量别与他们计较。” 说我是“大人”,我很受用的呀! 说实话,他身上总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虽然他长的太不起眼这一点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龙族中人大多长相俊美、还经常有雌雄莫辨的容貌,就像长琴那样的。能长成墨鳞这样的、别说是龙族,就是在诸天仙神之间也是极为少见的。 躁动青年们被三哥喝止,又不敢违命,便都愤愤地瞪着我们。 月华这人妖见煽风点火不成功,便又改了策略来讨好我,“阿蓁,五公主毕竟没坐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若是她在天界千年一次大会试的当口出了个好歹,别人会当她是在比赛时竞争对手下的黑手,届时对天界名声也有损毁,你不会眼睁睁坐视不管吧?” 我看他说半天都是废话,就那句“别人会当她是在比赛时被竞争对手下的黑手,”是意味深长地想提醒我,若是我不救床上那个自作自受的逗比,我的宝贝长琴就会受牵连。 要不是我清楚对若水下手的不是月华、单从他的态度我就有理由怀疑他! “请仙君高抬贵手,救我妹子一命!”墨鳞态度极诚恳,语调极真诚。 连那几个一惊一乍、轻易刺激不得的躁动青年王子也跟着求我,“请仙君帮忙!” 长琴也瞧了我,没说什么。 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请师父能救便救。我们家长琴真是善良,我越来越喜欢我们家长琴了! 我顿时心情大好,找了张椅子坐下,站半天了,我腿都酸了。 “其实就算是不知道谁下的手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只是略麻烦,”我问那个若水得罪过什么人,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对方居然狠心到下此毒手,这分明是想夺人身躯,邪恶无比。 封灵识、夺人魂是最黑暗的手法。 由此可以看出、对方若不是跟这个五公主有深仇大恨,就是有险恶用心。 要解除,也是不易。 我扫了在场的诸位,长琴只有一千年的修为,定是不能冒险的;那几个躁动的青年、年纪都比长琴大,修为却没有比他高多少,也是不行;墨鳞倒是有三千年修为,可还是不够。 我最后,看见了月华。 黑毛狐狸个子略高,我伸长了手够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月华仙君,在这里就你一个能解此法术了。” 他面不改色:“怎么说?” “月华仙君有一万七千年的修为……” “还不到。”他忙纠正。 我继续微笑,“那也是可以的,总比这几个菜鸟加起来的强。” 菜鸟王子们被我这么一说,很不高兴,我想,若不是现在要我帮忙救他们就爱若水,他们已经冲过来跟我算账了吧? 可菜鸟就是菜鸟,不承认也好、找我理论也罢,这就是事实,就像我活了十一万年带零头了,还是连菜鸟都打不过,我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所以,做人……不是,做神,最重要的不是拥有打不死的躯体和大杀四方的强大技能。而是应该有强大的自知之明,这样不管活到什么时候、不管活成什么样子,都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瞧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都无所事事了十一万年了,我也还活的好好的。若是我有正常诸天仙神一半的自尊心,恐怕我早就在东集离山上寻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一头撞死,要不然也会找一棵老而弥坚的大树、再找根品质有保证的绳子把脖子一挂、了结了自己。 话说,我能不能死的了?每次都被恭喜说与天齐寿、万古不朽,我好担心我连自我了断都死不了啊! 不是,扯远了,眼下有一个快死了的在等着我救。虽说这个若水一直垂涎长琴的美貌、见面两次、说话超不过十句就想往上贴,可是看在我家长琴根本不搭理她的份儿,我会救她的。 什么?说的好像我家长琴搭理她我就不救的样子? 怎么可能啊!长琴要是敢跟她眉来眼去,我肯定就不救了! 咳咳……不好意思,请别跟着我学坏,我真的是无心的。该打,该打,居然一不小心宣传了不好的思想。亲们,请记得,无论做人做神都不能见死不救啊,要不然一辈子良心不安是小事,对社会影响不好啊! 怎么好像还是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对了,见死不救会影响下一代,小心生不出娃娃! —————————————————————— 又开始吐槽了。嗷唔、、、、、   ☆、第三十一章 师父原来是女儿身 月华虽说是把自己打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神不像神,但是,他的修为是摆在那里的! 他用将近一万七千年的修为底蕴,配合着我的口诀,把封住东海五公主灵识的封印打破,不多时,她便恢复了意识。 趁着她醒来之前,我拒绝了墨鳞跟他几个躁动的弟弟的感谢,拉着长琴赶紧撤,免得她一睁开眼睛瞧见我们家长琴,还可以找一个“以为长琴是救命恩人,想以身相许”的借口趁机占便宜,那我就亏大了! 离开的时候我,顺便也喊走了月华。 出了龙族的别馆之后,他停下脚步,用一种“早就明白我是有话要说才叫他出来”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殿下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 看着他这张脸我就受不了,于是,我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地说,“你悄悄去查看别馆里的每一个角落,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他闻言挑了挑眉,“殿下不说明一下原因?” 我也顾不得长琴在边上,扯月华两片假睫毛,“封人灵识、夺人躯体是什么样的禁忌你难道不懂么?当初就该让玄狐王把你关禁闭。眼不见为净!” 说完,我就坚决走人了。 长琴从后面追上我,好声好气地安慰我:“师父莫要动气,月华仙君许是一时兴起。” 我没好气地瞪他,“这话连你自己得不信吧?” 他笑得无辜。 瞧吧,长琴才一千多岁他也晓得,月华那个人妖怎么可能不知道?跟我装疯卖傻,就该把他打发回青丘去,省得碍眼。 或许,把他的皮毛剥了做件狐毛垫子不错? 又好像太残忍了? 剥皮会见血吧,我记得?其实我是最怕血的。 还是算了。 “师父。”长琴忽然唤我。 “嗯。怎么了?” “师父。” “嗯?” “师父。” 真是够了这二货,光唤我又不想是为了什么,我转回头,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说么?” 长琴直勾勾得盯着我瞧,目不转睛。 我被他瞧得脸发热、小心脏也“突突”地乱跳。 “长琴?” 他伸出手在我脸颊上摸了摸,用我目前还难以理解的深情眼神望着我,忽然将我拥入怀里。 于是…… 我光荣地愣住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又是主动送上门的豆腐么? “父亲说师父你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十分不易。你却从不让长琴瞧见一分,更对长琴有百般照顾、千般的好。” 然、然后呢? “长琴也想对你好,可是……”他似乎有什么伤心事,抱住我的力道也跟着重了几分,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只想说,徒弟,咱有事能不能先松开,要不然师父这把准备与天齐寿万古不朽的老骨头也要被你勒死了。 他好像感觉到我在挣扎,便松开手,深情地望着我,惋惜地叹道:“师父若是女子便好了。” 我…… 我眨巴眨巴眼,惊讶地说:“我本来就是女的。” 他却呆住了,惊讶不已地瞧着我,“师父?”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把我当男的,我十分无奈地说,“我一直就是女的,别人会误会,我也没办法……”瞧他一脸的不信,我忙补充说,“长琴要我解开衣襟验明正身么?” 他慌忙按住我宽衣解带的手,许久,长叹一声:“师父你原来是女儿身!骗得徒儿好惨!” 我一脸茫然地望过去:“我何时骗过你?”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我:“师父你从没做过一件女孩子该做的事吧?” 我…… 我不喜欢穿裙子;我不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我邋遢惯了,一个人惯了不会撒娇。 可是! 我的性别特征有那么不明显么?么么么?! 凭什么别人把我当成像男孩、连我养大的太子长琴都一样! 我们天天一起吃饭练功,我哪儿一点不像个女的了? 要不要这样对我啊!我不就长的稍微慢了一点而已,你们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正当我心里要翻天时,长琴双手捧住我的脸蛋,颜色明艳的薄唇在我额头轻轻地碰了一下。 然后…… 我傻了! …… 后来每每想到那时候,自己居然在关键时刻死机,居然没有在那个时候趁热打铁……我就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啊。 多好的机会啊! 机会这东西就是这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被长琴突袭告白之后、又被他抢得先机亲了一下我的额头之后,我和他就莫名地角色互换了。 然后,我被他拖着回到火神殿。 他往祝融和阙浅夫妇面前一跪,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吓得他们夫妻二人连连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脑子至今还是一片空白、还没从惊吓……不是,惊喜之中抽出来。 长琴居然,跟我告白了? 对,他就是告白了! 做梦都想的好事啊!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人跟我告白过呀! 我伸手摸了一下额头,被他嘴唇轻轻碰了一下的地方,好像还会发热。 头也晕乎乎的。 …… 这感觉,太奇妙了。 长琴的想法,总跟我的想法不大接轨。 “父亲、母亲,长琴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请爹娘责罚。”长琴挺直了腰板跪在祝融和阙浅面前。 责罚?罚什么? 我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却还没看明白长琴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面上一派颜色神色,在祝融皱眉不解、阙浅十分困惑的眼神注视下啊,他字字铿锵地徐徐道:“长琴喜欢师父、长琴要和师父在一起。” 噗…… 我是眼睁睁看见祝融、把刚喝进去的水全数化作喷泉喷了出来。 长琴好样的! “殿下?”阙浅已经石化,好半晌,才挤出声音来,带着求证的目光。 我微微笑着点头。 祝融的水牛眼已经瞪得快脱窗了,“你、你们……” 我看他的意思就是:怎么可以啊! 是哦,怎么可以啊? 我们家徒儿见祝融犹豫,又跳出来主动找罚,“长琴自知有错,请父亲责罚!但长琴是真心的,就算父亲责罚也绝不会改变心意。” 某种程度上来说,长琴的执着也真是令人钦佩啊。 祝融看看他儿子,又看看我,最后,做出了最英明的一个决断—— “长琴,你先去外头等着,我们有话想同殿下单独说说。” 他犹豫再三,瞧了瞧去、又瞧瞧他父母,想当然尔,他们自是不敢对我做什么的,长琴这才放心出去。 为保险起见,祝融特意结了一个结界,生怕会被别人听去我们的谈话。 我倒觉得不用这么麻烦,我是不介意的啦。反正认识我的,都晓得我没什么人品,不会计较虚的东西。 但是祝融很介意的样子,我也就不好说他了。毕竟,他儿子年纪还小嘛,我又……咳咳,老大不小了。总是难免被说闲话。 祝融郑重其事地问我道:“殿下,你真的看上长琴了?”一直盯着我,就是等着看我的反应。 我斜眼往他那里一扫,“不行啊?” “不!不!不!不敢!”夫妻两人摇头如拨浪鼓。 这还差不多。谅你们也不敢。敢拦着我谈恋爱,我见一个拍死一个。 —————————————————————————————————— 快点扑倒啊!扑倒在哪里!求扑倒、求滚床单!(现在貌似脖子以下不能描写?)   ☆、第三十二章 确定恋爱关系 第三十二章确定恋爱关系 转眼,祝融又跳出来,大胆提出心里的疑惑。“姑姑,你究竟喜欢我家长琴哪里?” 我喜欢他哪里? 我歪着脑袋认真想了许久—— 我喜欢长琴,也许是因为他好看?不对,我见过比他好看的。 那也许是因为他对我好、给我准备三餐、陪我说无聊的话、还肯陪我睡觉?也不对,做过这些事不止他一个。 我想起来了,因为他是我接生的!这还是不对啊。我到底喜欢他哪里? 对了,我想起来了,因为长琴跟我告白了! 我喜滋滋地对祝融说:“因为长琴是第一个跟我告白的,他说他喜欢我,所以我也要喜欢他!” …… “殿下,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祝融满脸的黑线。好像很生气我拐跑了他儿子,可是,他儿子不是我拐的,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怪我的嘛。 “殿下……”阙浅功力太浅、已作风中凌乱状。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很正常呢?他就是第一个跟我告白的呀。再说了,我本来就喜欢长琴的嘛,他还没出生我就盯上他了,嘿嘿,这个自然不能说给他们听,要不然会被说我是居心叵测。 由于从我这里什么得问不出来,祝融做出了一个更英明更伟大的决定——把阙浅也叫出去。 于是,殿里就剩只下我跟祝融两个人了。 我觉得应该会有不好的事情,于是躲的远远的,祝融越靠近我就躲越开,他看上去就不大像善类,提防着一点吧——“有什么话这样说就行了,我怕你对我有企图……别再过来!” “我对你能企什么图啊姑姑!”祝融的神情、端的是在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女儿说话的感觉,“你能不能偶尔有一回是正正经经跟我说话的?”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我分明记得我一向都是态度严谨的。就像以前我教他法术什么的,我不用掏出昆仑镜也能想象自己这种严肃的长相有多严肃。 可是看他那副便秘的样子,我决定宽容一点,朝他走近了两步,“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不准动手。” 祝融顿时快哭了。是因为感动的么? 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感动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有什么好感动的? “姑姑,你真的看上我们家长琴了么?”祝融发现跟我多说废话可能没用,于是开门见山。 我眨眨眼,自认十分诚恳地回答他:“是长琴先跟我告白的,但是我也喜欢他。” “可是你……你们……”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是想说,你太爷爷、你爷爷、你父亲还有你加起来,也不够我一个人年纪大,所以我配不上你儿子是么?可是我看着年轻啊,比你儿子还年轻!” “我不是那个意思!”祝融眼看着要发飙了,“我是说,你怎么就知道你自己喜欢他!你不是神经比人家粗条的么?一直都慢半拍,不对,慢了两三拍的!” 你才神经粗、你才慢半拍,你们全家都粗线条慢三拍! 不对,长琴也是他们家的,那就不算上长琴的他们全家。 “姑姑,我是说正经的。你想想看,我打小叫你姑姑,你要是真和我们家长琴……那啥,我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我不介意叫你公公,你也可以叫我姑姑,反正你们祖孙三代、不是祖孙四代都叫我姑姑,我也没见你叫过我姑奶奶呀。” 祝融彻底吐血。 …… 这事情,终究是没能讨论出个结果。 长琴的罚最后也没有受。 因为祝融喊着“小心脏承受不了,我要先回榣山休养”,便带着阙浅先行开溜了。我估计他要纠结一段时间。 没关系,长琴的比赛已经结束,现在就只剩下后面的一场考核而已,顺利通过便可以名正言顺拥有仙阶。 说白了,这两天的比赛都是为了展现各个新人的实力而设置,对后面的考核无非就是一个参考作用。 千年一次大会试本是为了对各路仙神的修为做出一个评估好帮助他们查漏补缺、更好得发掘自己的优点,这几万年来却越办越离谱,这一届直接被月华那人妖弄成了竞技场,真是惨不忍睹无法直视。 唉,算了,这天界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一个老人家跟年轻人计较什么呢,时代是在变化的、时代是在进步的、时代是需要与时俱进的。 所以,我也需要与时俱进一下。听说最近流行师徒恋、姐弟恋什么的,所以,我来了! 长琴啊,我们要好好谈恋爱!这回你应该不会丢下我跑了吧。 我是笑醒的。 醒来便瞧见长琴坐在旁边。 他问我说,师父你打从睡着便傻笑到现在,究竟是做了什么美梦? 这个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的。我做娇羞状。 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他的梦,咳咳,那多不好意思啊。 长琴便也没追问,只问我:“想吃些什么?虽说天界一日一餐,但是我知道,师父不习惯。” 我用力点点头,“长琴随便弄些就好,我都爱吃!”还是我们家长琴可爱,体贴又善解人意。 他的桃花眼带着笑意,便起身离开了。 长的好看的好处果然多多呀,随便笑一笑都有遮天蔽日的效果,我掏出镜子来看,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我都十一万岁带零头了,模样还是定格在把蛇尾巴收起来的时候呢? 在那儿之后,我的身体便没再长大,反而是头发,一直疯长,不管我怎么剪都挡不住,后来,我便随它爱怎么样怎么样了,它反而就自己安静了。 真是奇怪啊。 要是母亲在的话,她也许就能告诉我很多问题的*了。 比如我为什么跟别人都不一样;比如我为什么长不大,连那个两千年修为的若水都看着比我大、连长琴看着都比我大许多。 比如,为什么祝融要用怀疑的口吻问我,为什么会喜欢长琴?是真的是喜欢么? 喜欢就是喜欢,有那么多为什么? 也许,我只是害怕寂寞;也许,我只是怕了寂寞,需要有人陪我。已经很久没人肯为我花时间花心思了,可是他肯。 我只是想趁着他还肯为我花心思、肯花时间陪我的时候,把他牢牢抓住。假若……假若哪一天他也像白凤、也像白鸾、也像祝融那样都走了,都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想陪伴的人,我一定、一定会主动回到我的东集离山,放他走。 而今、我要的,不过是全心全意的陪伴罢了。 母亲,他们为何要纠结那许多? 母亲,我问你了,你可否听得到? 应该是听不到的吧?那时候你灰飞烟灭,怎么可能还会有灵识存于世间? 脑海里,莫名又浮现了十万多年前,东集离山的山顶、桃花纷飞里那痛入骨髓的一幕。 倘若时光可以倒回,是否就能改变什么? 可惜,哪怕仙神也不能战神苍茫岁月。 盘古大神说的对,存于天地间、无论神无论仙、无论妖无论魔、无论精怪魑魅、无论山川河流,都有自己无法主宰之事,哪怕是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最后还是战胜不了宿命和时间,化作天地万物之一,消失于天地之间、也永存于天地之间。 长琴去而复返。 瞧我一个人坐着发呆,便从我身后跳出,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他在我身边坐下,柔柔地笑着,对我说:“师父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么?” 我点点头,便跳下了床。 他从身后拥住了我,“师父,往后你有长琴了,往后不管有什么,都不许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若是不开心便对长琴说,长琴帮你分担。开心也要跟长琴说,我们可以一起开心。” —————————————————————————————— 艾玛,总算是盼来了这一天! 可是,我不会说,写这一章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种杜十娘的即视感。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第三十二章 相亲相爱的日子 我木讷地点点头。 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样话、也从未有人给过我这样的安心和信赖,他是第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唯一的一个? 可是,不管会不会是唯一一个,此时我是开心的,我很清楚自己的心。 不知不觉间,他不像徒弟、我也不像师父了。 还好我一直就没想当一个好师父,还好我平生无大志,这一千多年来最大的愿望也是把此时身边的这个人拐来做夫君。 我真幸福! 我很幸福! 母亲,你听见了么?我很幸福,此时此刻。 你说,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我记住了,我要做到,所以,你不要难过。 长琴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我还是师父、他还是徒弟的时候,他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如今,我好像变成了他的宠物,可以任由捏来捏去。 比如吃个饭、他要趁机捏一下;无聊了,还是跑来捏。 我的脸啊,我为你哀悼。一直被他捏来捏去,快变形了。 “师父,你的脸好可爱!”等着考核的时间,他正翻着火神殿里的书,似乎无聊,便转过来捏我。 我连忙双手护住脸颊,“不行,再捏就变成盘子了!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他见我坚持,便放弃了。 我松口气,瞧见桌上的糕点,伸手去拿,脸就中招了。 我的脸啊! 他得逞之后,满脸的坏笑。 “太子长琴,我要跟你翻脸!”我叉腰跳到椅子上。 他还是笑,那一双绝顶好看的桃花眼笑意盈满,伸手便把我抱下来。 还当着我的面笑话我,“说你十一万岁谁信呢?外面参加会试的那些,随便找一个都没有你幼稚。” 我有幼稚么?我就觉得我挺成熟的。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说我幼稚就是夸我年轻,驻颜有术,这个我喜欢。 我跳落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长的就稍微有些着急了。” 长琴一时哭笑不得。 这时候,门外传信官来报,“月华仙君求见。” 那只黑毛狐狸人妖? 莫不是那个封人灵识、企图夺躯体而附身的奇葩找到了吧? “让他进来。”我吩咐道。 小白鸟扇着小翅膀便飞走了。随后,月华便进了来。 他知道祝融夫妇先回榣山的事情,和长琴打过招呼之后,便把来的目的直说了,“这两日我在龙族行馆附近一一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进出过,更没有找到用那邪恶手法的罪魁祸首。还请殿下定夺。”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还定什么夺?难不成把他抓起来关天牢里几天?我倒是想的,可是于理不合,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讲理的人。 我摆摆手,说:“找不到就暂且搁着,你日后多留个心观察便是了。那种东西存在天界,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应了句是,便再没说了。 “你还有事要说么?”我淡淡扫了他一眼。他还不肯走,定是有话要说的。 月华轻轻笑了笑,说道:“那位东海五公主已在恢复之中,想来向你们两位致谢,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 致谢?我怎么觉得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目的是我们家长琴! “救她的是你月华仙君不是我们,让她谢你就行了。”我果断要把这种情况扼杀在摇篮里。 月华点点头,便不出声了。 今天的月华似乎特别安静?今天的月华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我不禁多瞧了他两眼,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因为他没有贴假睫毛,难怪我瞧着他那张脸没那么想反胃。 我还以为是因为长琴的关系瞧谁都顺眼了呢。 打发了月华走之好,我又陪长琴去了考核场地,以长琴的修为和沉稳,轻轻松松便过了考核,书记官还夸赞他道:“这么好的资质,再过一千年便能直登上仙了。” 这书记官自己就是个下下仙,做梦当上仙都三千年了,还是个下下仙,只能在这种场合打打杂、跑跑腿,每回都想给新来的菜鸟们指点,其实,他自己技术就不过关啊。我看啊,他要是一直这么浮躁,还得当三千年的下下仙。 长琴笑了笑,没说话。但是眼中含着明显的笑意,我晓得,他是极为高兴的。因为这是对他这一千年辛苦的肯定。 在天上的诸事已毕,我和长琴准备收拾收拾回东集离山。祝融既然没反对,天上暂时也不会给长琴安排差事,我就假公济私带他回去住住,嘿嘿。 东海的三太子墨鳞坚持来火神殿,说是要当面谢过我才作数。人来都来了,我也不好拒绝。 他便慷慨激昂地说了许多,什么多亏了我慧眼看穿歹人阴谋,救他妹妹于危难,如今他妹妹若水已恢复八九成,参加考核也不成问题,什么若水是他们东海龙族所有人最心疼的心肝宝贝,二十个兄弟姐妹龙王最疼的便是她。 说着、便又说到什么亏得我医术精湛不愧为殿下徒儿,我忙说,我还不是殿下徒儿呢,只是跟着殿下学了几招。他便说,“虽无名分,却也是得殿下指点过的,殿下不愧为天界第一师。” 他这么说,我实在汗颜的紧。 长琴在一旁,镇定地看着我和墨鳞推来推去,直到墨鳞啰嗦完毕走了,他才朗声大笑,“师父,若是叫他们知道你便是他们口中的‘天界第一师’,他们会作何感想?” 我斜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以后没外人在,就别唤我师父了,”虽然是习惯了,可是老觉得哪里怪怪的。 长琴闻言,似乎困惑又似乎不解地瞧着我,“那长琴该唤什么?” 我冲他一笑,道:“我叫桃夭。” 他便也笑了,轻轻揽住我,下巴抵着我的额头,低低沉吟,“桃夭,就如同东集离山顶上的那一片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磁性低缓的嗓音比微风更催人入梦,轻轻的、一下一下的、镌刻在了心上。 那一时、可以永恒铭记、随日月同辉万古不朽。那一刻,久久地印刻在了心上,岁月抹不去别人也夺不走。 我知道,我真的心动了。这感觉正如同几万年前,那个万里轻云的日子,心跳是同样的节奏。 四万年前,我也曾喜欢过一个人……不,准确说,是一只鸟。 我曾以为我掏心掏肺对他好、他也曾认认真真说要陪我到地老天荒,就真的可以一起地老天荒。 终究,誓言成戏言。 我没有地老天荒,就算有,我的地老天荒里、也再不可能有他。 临走时,出于好奇,我便去向白鸾打听东海的事情。 他问我想打听什么,我便直白地告诉他,我就想知道东海龙王到底生了几个儿子,因为墨鳞来谢我对若水的救命之恩时提了一句他们家有二十个兄弟姐妹。 说完,我又补充了一句,你掰手指比给我看、会比较清楚明白。 他于是掰手指数了半天也数不过来。 我没好气揪着他的耳朵道,“数不清楚不会说么?”   ☆、004 杜十娘的即视感 我有种感觉,好好的一个文,被我写成了剩女结束单身大作战。还是最狗血的师徒姐弟恋。 我是何德何能啊? 不过,你们有没有跟我一样看见了杜十娘的画面感?没有的话,就是我脑补过度了。 最近天天不够睡、天天打瞌睡,让人很心塞啊。心塞的我都想找几个配角折腾一下桃夭和太子长琴了。如果,你们往后看见跳出各种各样的配来捣乱瞎折腾,请相信,那是我没睡醒的结果。 对于桃夭和长琴的爱情,我不得不说,我期盼好久了呀!期盼很久了! 但是,我也不得不让他们亲密一下之后好来个棒打鸳鸯。但是,这一切只是个过程,结果肯定是好的,哈哈。 好啦,姑娘我继续去整理大纲,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好好地讲完。   ☆、第三十三章 白鸾番外破壳成人篇 他嚷着疼,等我放手了之后,揉着耳朵,无辜地说:“东海龙族我王有十八个儿子,五个女儿,那个若水是小女儿,但是还有许多比她还小的儿子,女孩子比较招人疼,她天赋又不错,所以很受宠。” 我却是被那一句“十八个儿子”给惊呆了! 东海龙王啊! 大龙啊,你们家这哪里是生孩子,你这是生蛋玩吧? 生了蛋当球踢是么? 所以这些逗比孩子才会脑子一副被门挤过的捉襟见肘? 我突然就有所领悟了。把从火神殿里的顺来的水晶杯摆在他桌上,欢快地准备出去等长琴汇合。 白鸾却突然叫住我,“桃桃,你是真的喜欢太子长琴么?” 我不喜欢被这么问,于是也不想答,白鸾却很坚持似的,“他现在才一千岁,他完全不懂你的世界,你就不怕等到有一天他明白过来,会伤了你么?” 我大约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可是,我还是想遵从自己心里的想法,我对他说:“长琴若会伤我、也不会是在今天,我要的,并非你所想。” 我要的是,哪怕是一刻的真心真意,我也满足。 ———————————我是废话分界线—————————————— 老天爷啊,我也要一个男人,他哪怕是只有一刻的真心真意。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话对我没什么说服力? 我们家桃夭好可爱,萌萌哒。 恋爱的姑娘们,回去找你家的汉子捏脸玩吧!这段剧情真的好甜,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是番外分界线———————————— 桃夭说,长琴若会伤她也不会是在今天,她要的、并非我所想。 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桃夭啊桃夭,在吃、喝、睡、你总比别人聪明,可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你太慢热了。结果,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竟然也变得胆小了。 都说鸾鸟是天界第一神鸟,我反而觉得,我是天界最没胆量的鸟。 我叫白鸾,这名字是破壳而出之后,桃夭为我取的。后来她说,那名字是她胡乱想的,由此可见,桃夭此人极不靠谱。说她是天帝之女、天界唯一承认的殿下,想必没有人相信。 桃夭与我父母有旧,所以在我出生之后不久、我父母双双去世之后,鸾鸟一族不是将我接回,而是由天帝安排,送我到东集离山。 这些都是成年之后桃夭告诉我的。 从她口中得知的事情,还很多,却大多没什么作用。比如,东集离山是有结界的,外人进不来;比如,她极讨厌天帝,甚至连装模作样的尊重都懒得,可天帝却一直对她照顾周到、事事惦记着她,全是因为对她心中有愧。 我还在蛋壳之中,便被送到东集离山。 那时候,混混沌沌并不懂外面的世界,只知道、每日总有个与我说话,扯着天南地北,一开始的时候是说,“小鸟蛋,你什么时候要出来?我觉得你时候好像还差很久,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不知道,东集离山又有一段没有外人来了,你也算是一个特别的客人。没有其他人陪我,你就当是听众好了,不能说也可以听是不是?总好过我对着那棵大松树说,我说完、转眼他就会把我说的话传的东集离山人尽皆知……不对,树尽皆知。你不知道那个东集离山有多无聊,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你说,你们鸾鸟一族会不会比较好玩?” 那个时候我哪里知道什么鸾鸟一族不鸾鸟一族?只晓得蛋壳里的世界太小太憋闷,我想着出去。 她每回得要把同一番话重复与我说了好久之后,才会换一番话说。那个时候我便想着,无论外头是何人,都该是这世上最啰嗦的一个。 到了我快能啄开蛋壳时,她又在外头天天抱怨着,“我把你放门口,他们说我欺负蛋;我把你放房间里,他们说我想吃掉你;我天天把你放被窝里,他们又说我傻,孵蛋不是抱着睡。我哪里知道孵蛋要怎么样孵,我又不会生蛋、我也没生过蛋,再说了,我又不是要把那些嘴欠的老家伙孵出来,关他们什么事,对吧?我觉得你可以听懂我的话,是不是?可以听懂的话,摇一摇。” 那个时候我当真摇一摇。后来每每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有多傻,我就恨不得钻回蛋里去。 也不知被盖在被窝里多久,我好不容易啄开了蛋壳,探出头来瞧这个世界,却只瞧见了一个睡着做梦还在念着要吃饭的女孩。我瞧瞧自己、再瞧瞧她,便觉得我们是不同的,可又觉得她十分亲切。 她躺在那里,先是一脚踢了被子,随后翻身整个人趴在床上,过不久又翻身仰躺,我看了她许久、她也不知道。 后来,观察她的睡相便成了我几千年养成的一大习惯。 刚破壳而出那阵子,甚不懂事,天天跟在桃夭后面转悠,我一度以为她是我娘亲,可是后来长大了一些,我就明白了,我们连种类都不同,她怎么可能是我娘?尤其是,小时她每每拿草丛里、树叶里掉出来的虫子哄骗于我说是人间美味!那滋味,我鸟生都不想再回忆第二回了。 到后来,桃夭领着我进入她的藏书阁,教会我修行练道,翻遍能查找我书籍后我便明了,她一直拿我当蠢鸟! 本殿好歹是堂堂的鸾鸟一族的王子! 可在她眼里看来,就算我修成人身长大成年,我依旧是孩子、是只鸟。她这么做的唯一好处也许就是,那时候她与我说了许多话都是不曾与别人说的,至少,如今她心仪的太子长琴还未曾听说过。 她说,她从两千多三千岁时便没了娘亲,一直一个人住在东集离山,靠着每日发呆度日,后来联想到她母亲的遭遇,她便萌发了既然盘古大神安排了男女成婚的定律,她便要自己养夫君。她说时,朝我看来一眼,说道:“小鸟儿,你将来修炼有成给我当夫君好不?” 那时我已修成人形,却是孩童模样,尚不明白“夫君”是何物,她一问、遂点头如捣粟。结果却惹她笑得花枝乱颤,将我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似乎不过瘾,又捧着我的脸蛋一通乱亲、涂得我满脸口水。 她还说:她从前也有养过一只鸟,却是只从外表黑到心里面的极致坏鸟,她养了那黑鸟好几千年,他长大以后说是要去游历寻查找自己的身世、寻找自己的父母,却是一离开东集离山便跟别的女孩子走了。后来再不回来。 虽然她说时刻意用咬牙切齿来掩饰,却掩盖不了她的悲伤和难过,后来我一追问仔细,却被她结结实实地在我后脑勺砸了一记爆栗子,足足起了个寸大的包,也只是那一回,之后再不提。 她说最多的,还是她的母亲,她总说,母亲给了她漫长的生命、却也给了她无尽的孤独,可是她从不怨,因为她懂得:母亲是逼不得已。而她的父亲,却是个十足没心没肺的人物,他不止没心没肺、他还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丧心病狂花心无比等等。 骂得多了,便常出现重复的词;骂久了之后,她便在骂完她父亲之后,抱着我,夸我粉嫩夸我可爱,夸我是个好孩子。我问她为何,她说:连她提出让做她夫君都答应的,必定是好人。 待我晓得她父亲的*,略略吃惊。原来堂堂天界之主、主宰三界六道的帝君在她眼里还不如我一只鸟? 吃惊之余、我却十分骄傲——天帝也不如我一只鸟儿。虽然桃夭多次向我强调:“鸾鸟是五彩神鸟、身份是十分高贵的,你不可妄自菲薄,否则日后说起丢了我脸面、我会打你!” 但我仍是觉得,鸟儿便是鸟儿,与她自是不同。也不会再当她是我母亲。   ☆、第三十三章 白鸾番外孵蛋实录篇 我是真心想过要当桃夭的夫君。 小时候她每每问我、我皆答应。到我长大了,她却是不问了,也许时间久了她自己不曾记得,我却是记得清楚,她总是满眼真诚地瞧着问是否愿意当她夫君,我答应她便笑得欢喜,眼里却是禁不住的泪水。 我晓得,她是极为孤独的,漫长的岁月没有尽头,她却只能一个人走。 我曾说过要一直留在东集离山陪着她,陪她走完这漫漫洪荒般的岁月,最终,当初的信誓旦旦、却成了儿时一句戏言。 在东集离山修炼且陪伴了桃夭几千年后,帝君派信鸟来信,要桃夭送我回天。 她对我说起那时,眼泪分明是含着泪的,我问她,我能否不走,她却摇头:聚则聚、散则散,从无缘分到终老。 可是她那么孤独,我想陪着她。 于是,单独面见帝君之时,帝君问我可愿留下,我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为着我答应干脆一事、帝君甚至问我是否为了桃夭。 我犹豫之时他便了然,高深莫测地说道:“她终于等到一个愿以真心陪伴之人,却可惜有缘无分。”送别桃夭之后,帝君更是警告于我:“桃夭与你、各有天命、你与她绝无可能!切不可做他想!” 我不懂,帝君也不曾解释、更不会解释,而是将我留下。但一句话便永绝了后路。 往后的几千年,我便借着传信和各种机会、常回东集离山。虽然常被嫌弃,却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 有心疼白鸾汉子的么?我觉得帝君不是个好人,又觉得他似乎是个好人,好纠结! ———————————我是桃夭-白鸾的分界线—————————— 白鸾越发的不讨喜了。 几千年前他还是个可爱的孩子、如今也成了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 至今我还记得,当初破壳而出后、依偎在我身边撒娇的那只小雏鸟、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边走边摔的那只小雏鸟。 白鸾是在东集离山养大,还在蛋里面就在东集离山了。 说到白鸾,便不得不提他那二货一般的娘亲和小腹黑的父亲。若不是他父母,他也不会来到东集离山了。 当初芳华离家出走来到东集离山脚下,机缘巧合被我接上山,我便派人传信,请鸾鸟一族前来接人,我担心这小丫头半路又溜走、于是特别交待,最好是找个沉稳靠谱皮实抗摔打的来。 于是,鸾鸟一族派出了无敌利器:飞鸾! 飞鸾在当年的鸾鸟一族,是众长老心目中最合适的族长接班人,无疑是众望所归。他来到东集离山时、我瞧着也是极为靠谱的。 可是,芳华却是个比我还不靠谱的姑娘,死活不肯走、更发出壮语豪言:“除非把我打晕拖走、否则绝无可能!” 于是乎,芳华就被打晕拖走了?怎么可能啊,飞鸾像是干那种事的鸟么? 当然是! 于是,第一回合芳华是被打晕拖走的。可是半路上飞鸾没看好,她又溜回来了。我瞧她在结界上趴着,心一软便放她进来,谁知飞鸾随后便追来了,叫我好一顿伤脑筋。 芳华那二货,自己跑到结界处,和他谈条件,“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有办法说服我跟你回去我就跟你走、若是不能,我就永久待在东集离山不回去了!你可休想再把我打晕,否则你打晕几次我就逃几次。我瞧你能在结界上趴多久!” 我想,后来白鸾那货喜欢趴在结界上都是被他爹娘给遗传的吧?这是后话了。 飞鸾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当下就答应了,并说:族长之命不可违、定会将芳华完好无损地带回。 于是,我便放了他进来。 我想,芳华给他三天期限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就这三天、便将她的终身大事搞定了! 飞鸾的确是个靠谱的汉子,说三天就三天,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地讨好芳华这个任性妄为的姑娘,给她摘来一大束花编成花环、给她集来山间露水、陪她赏树间月影……三天时间、同进同出,最后,竟然让芳华这个任性姑娘心甘情愿跟他走! 现在别说是叫她跟他走了,芳心都相许,就差把自己都给送上了。当然,飞鸾是个坦荡的汉子,是绝不会对芳华怎么样的,离开时他还对我承诺说:一定会好好照顾芳华。 可为什么要对我承诺?因为我不放行他们走不了啊。 于是,我逼着他悄悄把底牌亮出来。他终于承认,他是被选定的未来族长,本来族长之位是要由芳华接任,可是她天生散漫、虽有天赋却没有实际能力叫族中信服,他的存在便是要帮她!而且,他还一直暗暗喜欢芳华。 可是,他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她,族长大人只好叫他自己想办法搞定这个搞怪的丫头,于是,他来了。 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这公鸟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腹黑呀! 可是不这么做好像也治不住那个跳脱的姑娘。于是但看在他真心诚意的份上,我让她们回去。 临走时,芳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舍不得我,说还没玩够,眼泪鼻涕把我的衣服得给糊脏了,我便干脆换了衣服让她给我洗,说,等她什么时候再给我送回来。 她便由此萌生了一个念头:“殿下,等我生了孩子你要帮我保护它哟。” “你不是好好的?”我疑惑。 她却说:“万一我挂了呢?有个保障总是好的。” 我想不答应的,但是她跑了。 故而,把白鸾送到东集离山,不是帝俊老头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一是因为,他娘亲芳华临走时拜托我,如果她有什么事情,便让我一定保护她的孩子,虽然那时候她的孩子还没在肚子里,不对,那时候她还没嫁人呢。还没嫁人就想着叫我保护她未来孩子,这熊孩子的心机也是颇为深沉啊。 二是,我小时便有自己养夫君的宏愿、自是不会错过此机会。无论是个什么种族,自己养的总是比较放心。 可是,它如果是个人形还好说,偏偏是颗蛋,我才不会说我忘记他们鸾鸟一族生下来的最初都是蛋,于是,我悲催地领了一颗招摇的彩蛋就回家了。 鸾鸟一族生来大抵是五彩斑斓的,蛋也是,但是,这颗蛋的颜色未免太过招摇了吧?一只鸾鸟整的比鸟类最臭美的凤凰一族还风骚真的合适么?人家好歹是百鸟之王! 我开始以为是芳华和飞鸾他们为了救它性命刻意添上的壳上花纹,结果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它是生来便是这模样! 我也就认了。想我桃夭,要养也不能养跟别人一样的。特立独行些好。 可是,养只鸟不难、孵个蛋却是一大难事。 我一不会生蛋、我二没生过蛋,我哪里知道孵蛋要怎么样孵? 于是请教了东集离山那些花草树木。 大松树说,孵蛋有讲究,要暖;小红花说,孵蛋是妈妈的天性,要慈爱;那种杂草和精灵也说,孵蛋是个麻烦事,不但要让蛋里面的小家伙觉得温暖还要叫小家伙觉得安全。   ☆、第三十四章 拜师那些事 后来我就明白了,孵蛋不是麻烦事,是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 我把蛋放门口,他们说我欺负蛋、万一被不小心打破或者踩到怎么办?我把蛋放房间里,他们说我是想在饿了没东西的时候吃掉。又说,孵蛋需要温度,太冷了会冻坏。然后,我干脆就把蛋天天放在被窝里跟我一起睡觉,他们又说我傻,孵蛋不是抱着睡。 我去,不就是孵个蛋么?姑奶奶我鸟都养大一只了,我还对付不了一只蛋?! 再说了,我又不是要把那些嘴欠的老家伙孵出来,关他们什么事,对吧? 反正我就把蛋放被窝里,但我不否认我几度想把那个招摇的蛋煮了吃了!看见那个壳我就好多次都想敲破!但最后得忍下来了——毕竟是故人之子啊,我吃了不合适吧! 蛋在被窝里放了好久之后,终于,有一天那个蛋有动静了。我睡一觉醒来,发现一只浑身毛茸茸的雏鸟半边身子装在蛋里,脑袋探在外面,骨碌碌的大眼睛似乎是在看着我。 我左右看看,这房间里就我一个,的确在是看着我没错。我朝雏鸟招招手,小鸟儿便笨拙地从蛋壳里爬出来……注意,是爬。 鸾鸟生来个子就比很多其他的鸟类大、只比凤凰一族略小,所以小家伙一出生便有个大块头,它摇摇晃晃来到我面前,扇动着覆盖有绒毛的小短翅膀,煞是可爱。 我那时候便在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养到像它父母亲那么大? 但是,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小家伙便在我脸上蹭蹭,好不亲昵的样子。我觉得,它大抵是将我当作了它的母亲。 可是,我哪儿点长的像它娘了,我没有一身毛好么?我也没有两团肉翅膀好么?我不是鸟人啊我! 于是,后来为了纠正它这个错误的认识,我便喂它吃虫子,从芳华事件我得出一个结论,凡鸟类必食虫,为了区分我和小家伙的差别,必须让它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但是好景不长啊,这鸟儿不久便肯吃了,皆因为它从未见过我吃虫子、所以后来死活不肯吃了。 小家伙从小小鸟长成小鸟之后,我便一直绞尽脑汁在想,它该叫什么名字好?芳华和飞鸾战死,芳华更是拼尽修为和最后一口气才将这个小家伙生下来的,还来不及为它取名。 后来,瞧见那个颜色鲜艳到无比招摇的壳,我便想,咱做人……不,做鸟儿还是低调些好,既然他生来五彩斑斓,便更要低调了。于是我便从他父亲名字里摘了一个字,给他凑出了“白鸾”这个名来。 后来我对他说,这名字是我胡乱凑的,他伊始不信,大一些信了之后便开始嘲笑我的不靠谱。 我想,我的不靠谱大抵是没救了。因为,没人教过我靠谱是什么。 都说不作死不会死,我也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若不是我在白鸾小时候言传身教他许多不靠谱行为,他如今也许就会沉稳得像他爹似的了,而不是像他娘。 无法否认的是,遗传基因再好、后天环境会造成选择性的表达,于是,就成了如此这般的模样。 白鸾一向与我疯疯癫癫、没大没小惯了,他板起脸来教训我的模样,我实在无法消化。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孩子突然跑到你面前跟你叫板…… 于是,我也不与他多说什么了,径自出门去找长琴会和。 长琴在仙邸门口等着我,虽然许久了却也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见我出来便迎了上来,“师父,咱们还要去哪个地方不?” 我说:“不用了。”的确不用了。 他便没再说什么了,也许,他是想问我、要不要上天宫去一趟。但最后还是没好问出口。 长琴召来云,我正要爬上,一道光芒挡在面前害得我失足跌下,所幸长琴及时拉了我一把,才没跌疼了臀。 那道光芒落地化作眉眼清秀、一身青衣飘逸的女子,不是青鸟还有谁?会这么冒冒失失的、也就只有她了。 “你跑来做什么?” “我知道殿下要走。特意追来的!”青鸟脸上一团正经,“殿下殿下,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我答应她什么事? 不等我问,她便冲我挤眉弄眼,“就是那个呀。”见我一脸茫然,她气的跺脚,“就是那个嘛!你答应帮我问的,白鸾的那个谁!” 白鸾的那个……谁,哦!那个呀! 我恍然大悟。可那个事我、忘记了。 我本想据实以告,可是一想到白鸾那只鸟刚刚的话,我便来气,信口道,“我问过了,他说他没有心上人,你还是有机会的。” “真的么!”青鸟两眼放光。 我点头如倒粟! “那他以前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嘛。你进去试试看就知道了。” 青鸟一脸期盼向往,抱着我狠狠感谢了一番便冲进我身后的仙邸了。 我忙催促长琴快离开,他虽不解为什么,却也快快催动云儿出发。 走了不远,便听见后面白鸾仙邸之中传出的、歇斯底里的喊声——“桃桃你个混蛋!你别跑!站住!” 后面还有更响亮的声音:“白鸾仙君,你别走!等等我!” 白鸾好像气疯了?但是好像被青鸟缠住了走不了? 哈哈,鸟人,叫你欺负我! “师父,你幸灾乐祸不能太明显了。”长琴在我耳边提醒道。 我忙掏出小昆仑来瞧瞧,哎呀、果然笑的太明显了。我要稍稍收敛一点,我拍拍自己的脸,向长琴微微一笑,“这样就没有特别明显吧?” 长琴笑笑点头,“在山上时,我便觉得师父和白鸾仙君的交情匪浅,不曾想竟然这么深厚……”说着便说不下去了,背过身去时,我看见他肩膀在抖,而且抖的厉害。 好啊!这小子,有本事转过来当着我的面笑。 我很想给他后脑勺来一下,想了想还是作罢。 想来,这一千年里,我并未对长琴说过什么,和白鸾在东集离山时恰恰相反,养鸟人的时候、总觉得鸟便是鸟、总不会长大,等我发现他会长大时、已经被他听去我许多事情了。可是长琴不同,因为有了白鸾的前车之鉴,我说什么得谨慎的多。我最多是让他好好修行好好练功。 所以,这千年来我们都干什么了? 所以,这一千年来也没干什么。 不过,小时候的长琴是很可爱的。粉嘟嘟、脸颊两团肉球、肉呼呼的让人想掐一把,可是他不让掐,小手跟我反抗来着,就被我用“武力”镇压,使劲地掐了好几下。 估计后来一段时间小家伙不给我抱是有原因的。 后来,阙浅提出,她要陪儿子成长几十年,我便答应了。 等到近百年后,祝融把太子长琴送到东集离山,已经是个身高快追上我的小男孩了。 长琴第一天到东集离山,我正在睡觉,祝融和长琴在外面等了许久,还是苗苗把我摇醒的,说是祝融神君带着他儿子来拜师,那时候我才猛然醒过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出去。 结界外的小长琴一眼吸引了我,眉眼比小时候长开了些,却是越发的讨喜,我又好想掐他一把,可是鉴于前车之鉴,我还是忍住,扮作庄重的态度,稳重地把他们接了进来。 不等祝融提醒他要行礼拜师,小长琴便双膝跪地,郑重地大礼叩头参拜,道:“徒儿太子长琴拜见师尊。” 由于时常被这样大礼参拜,我已是十分习惯,故而淡定地让他免礼起身,   ☆、第三十四章 智商捉急会传染 我不禁多瞧了他几眼,才转头对祝融说:“这几十年他长的极好,你和阙浅没少花心思吧?” 祝融点点头,颇有骄傲神色。 长琴却谨慎而又恭敬地站在一旁,他也并不记得是我替他接生的事情,在他眼里我肯定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怪人。 然后,长琴就这么连一杯茶都没敬,他就留在东集离山了! 后来我想起来总觉得他拜师拜的太轻易了!姑奶奶是堂堂天界殿下呀!收首徒居然连个像话的仪式都没有,连杯水都没有!就磕头了一个头,一个头啊!好廉价。 想起来总觉得闹心。 可谁曾想,一个廉价的拜师礼,我不但得了个天赋异禀的徒弟,还白捡了个未来夫君。这也算划算的。 我现在伤脑筋的是,长琴和我算什么?他应该算是我未来夫君吧?他说要陪我的。我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个好苗子。 “长琴,”我拍拍他的肩,他不知何时双肩抖停了,我一拍他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过来,“师父,怎么了?” 我严肃地望着他的眼,问道:“你愿意当我夫君么?” 他的脸“唰”的一下涨红地像夕阳落下时的模样,支支吾吾,“师父,你……是不是太快了?” 有快么?我以为这种事情要尽早确定才好。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不好嘛,你说一下就可以了。”不行我最多换人。 换人?好像是哪里不对? “好。”长琴磨蹭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个字。 男孩子嘛,为什么脸皮会这么薄?我看他之前对付鸾鸟的不动如山就用的挺好。 等一下,他刚刚说的是“好”,那就是,他答应了! 我开心地抱住他,“以后长琴就是我的了!” “好。”他似乎已经从吃惊和震撼里面回过神来,回答十分自如。 我们抱在一起,倒是叫许多眼生的菜鸟惊讶不已,像看怪物似的瞧着我们。我一时忘了,我从不作女装打扮。 长琴笑着说:“师父,你以后可能需要换个发型和造型了。” 我也觉得是。 长琴已经应做我夫君了,以后就不能叫人随便误会了,否则传出去多难听啊。 可惜,我把带出来的包裹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一件能像若水还是青鸟那样像女孩子穿的衣服,我就放弃了。 不怪长琴这么些年都拿我当男人看,不怪他,都是怪我。我的确是没像个女孩子……一件女孩子该做的事情都没干过呀。 眼看着我们乘坐的这朵云便要飞跃天界之门,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我忙不迭施法稳住,只觉得脸被风刮的生疼,恢复坐稳时,往边上一看,各处菜鸟都摔得七零八落。而狂风的始作俑者——白鸾一只脚独立在我云头上,收拢了翅膀、收回鸾鸟原身,脸色沉郁道:“殿下,你要把太子长琴带去何处?” 我眨巴眨巴眼,正想问他这是干什么,他却凶悍地冲我大吼:“今天是太子长琴的雷火劫,你个二货!” 长琴?雷火劫? 我一拍脑袋,这才全想起来。艾玛我这脑子!当初送长琴来天界,就是为了让他参加大会试之后渡劫的呀! 我送长琴来天界是为了让他参加大会试之后渡劫的,那祝融是回天来干什么来的?他现在又干什么去了? 难不成,我忘了、他也忘记了? 难不成,记性不好这东西也是可以传染的? 真是作死啊。 “还有半个仙辰。”白鸾提醒道。 要死了。 我只得厚着脸皮转向长琴,“咱们,是不是要……转回去?” 长琴叹了声,颇为感慨道:“这么重要的事,我以为自己一定不会忘了的。”没想到,雷火劫再重要还是比不上师父重要。 我满心愧疚,拉着长琴坐上白鸾背上,眨眼回到火神殿里。 没想到,祝融这坑货居然也回来了。估计是一到榣山想起来他儿子的雷火劫、便匆忙赶来了。 虽说长琴才千年修为,为下仙渡劫准备的天雷威力不强,但对只有千年修行者,毕竟是考验。 但是我比较担心的是,祝融这火神殿会不会是豆腐渣工程?我怕雷神的天雷劈下来,加上火一烧,会不会把整做神邸变成废墟? 为此考量,我特意建议长琴到后面空旷的花园。 祝融却因此白了我一大眼,可恶的是,白我一大眼之后妥妥让他儿子去花园! 这是歧视我么? 时辰不多,长琴需要专心应付雷火劫,正在用自己的修为聚起结界,能不能抵挡住天雷、天火,全看他自己了。 白鸾在边上双手环胸,不知在想什么。 我闪到白鸾身边,好奇打听道,“鸟人,按例说、长琴是祝融的儿子,祝融不能亲自执行雷火劫,那负责天火的,会是谁?” 白鸾瞥了我一眼,不作声。 什么意思?我拍了他,他只扭头来瞧我一下,便还是不理我。 这货!他居然敢这么对我!我抡起拳头冲着他后脑勺准备一拳砸下去。 他后脑勺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说道:“桃桃最好别顽皮,要不然我不会告诉你谁负责天火的。” 我松开拳头一巴掌就给拍了上去,“混小子,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叫我桃桃了么?” 他转过来,一只手揉着后脑勺,说:“你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叫。” 可这里有很多其他人! 他不以为然地笑:“可是他们没空听。” 算他有道理!为了打听消息,我忍了,我露出灿烂笑脸,像朵大向日葵一样灿烂地冲着白鸾笑,“好白鸾,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上,你稍微透露一点吧。” 结果,他扭过面瘫无表情的冰脸来,冷冷道:“是谁害得我被青鸟缠了许久的?若不是瞧在过去的交情上,我怎么会急忙赶去阻止你们离开?” 我…… 是我…… 我错了还不行么? 白鸾大爷!我错了还不行么? 我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悄悄架起结界圈住我和白鸾,一边看准时机蹲下去抱大腿。 谁知道白鸾这货闪得忒快,大腿没抱着,摔了姑奶奶一鼻子灰,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得意说道:“桃桃,抱大腿的功夫你还需要学学,非一日之功。” “是啊,抱大腿这种事情是一天学不来的。我就不学了。”我胡乱抹了一把鼻子站起来,不担心会被外面人瞧见我的狼狈样子,白鸾打不开我布下的结界这一点,是最好的。 白鸾打量着我,像是在观察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桃桃想干什么?” 我把衣服上的灰尘掸了掸,说:“你要是惹毛了我,我现在就把青鸟叫回来,把你们俩关在一个结界里,直到她把你扒光为止。你知道,我的结界其他任何人、就连帝君也打不开的。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果然,我才说完,白鸾便趴在地上,死死拽住我脚了。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抱大腿的事情,我的确学不好,瞧瞧他,多么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呀!简直信手拈来呀! 对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又明白了,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能完成了。 —————————————————————————————————— 扶额,桃夭姑娘这智商算是没救了。雷火劫啊,要命啊!一个不小心你宝贝徒弟是要惨的,你居然……太子长琴好歹是你未来夫君,你是不是稍微地……记住一下要命事件呢? 然后,抱大腿这种事……真的不适合你呀!下回别再干这种事了。   ☆、第三十五章 渡劫生死局 白鸾:“桃桃,你不可以把我和青鸟关一起,我不想把节操、贞操都丢了!” 我叹口气,“小鸾鸾,我们谈个条件吧?” 他一顿,立刻看着我,“什么条件?” “你起来我再说。”我微笑着说。 他毫不犹豫立刻马上干脆利索地站起来,衣服上的灰尘一扫,便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简直神了。这种收放自如的境界,饶是我这般厚脸皮不要脸的,也学不来呀! “现在可以说了么?”他满脸诚恳,“只有桃桃答应并保证以后绝不会把我青鸟关一起且不会再胡乱把我和青鸟凑对,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老神在在地说:“我的条件是,以后只要是我问的,你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啊”了一声,大呼上当,“殿下,不带你这样的!” “说吧,这次代替祝融执行天火劫的到底是谁?” 白鸾摇头。 我抡起拳头作势要砸他,他忙拦住,非常诚恳地说:“我也没见过,只知道今天有人要代替祝融神君执行天火劫,具体是什么人,不得而知。” “帝俊老头没说?” 他还是摇头。 不知道早说嘛,跟我卖什么关子。熊孩子。 我撇撇嘴,打开了结界,其他人并未发现异常。 我不知道的是,白鸾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这次代替祝融执行天火劫的是凤凰一族的。因为他知道,凤凰一族,是我心里不能提的隐痛。 雷火劫时辰到。 天空一道白光霹雳闪过、随后响起一声“轰隆”,雷电之力劈了下来,准准打在长琴身上……喘口大气,的结界上。 只听见结界上“嘭”的一下发出巨响,冒出阵阵黑烟。所幸,挡住了。 这却只是开始。 随后,白光与雷声交织,一直不停地落在长琴的结界上,黑烟一阵接着一阵,周围不得靠近,连祝融都和我、白鸾一道,闪到边上。被雷电之力劈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漫天电闪雷鸣,十分骇人。 突然,雷电之间一道光华盛放,刹那间亮得几乎睁不开眼,却在那瞬间,一道天火从雷电之中诞生。 火光熊熊,铺天盖地。 我以广袖遮去光华,清楚瞧见火光背后的真相:那不是普通天火,那是连真神都无法抗衡的三昧真火!若非有上仙、上神的功力,在三昧真火之下皆会粉身碎骨灰飞烟灭!这不是闹着玩的! 雷电之力为三昧真火添了一把威力,只听见干脆的一声巨响,长琴以修为之力架起的结界应声破裂,他涌出大口大口的血来!三昧真火眼看就要落在他身上! 我挥动广袖,替他挡去三昧真火和天雷,并替他重新聚起结界。而后飞身登上雷神所在的云头,一把夺过他的雷神锤! “是谁准许你们这种做的!”对于仅一千年修为、刚刚通过考核成为下仙的年轻人居然启用*阵!稍不注意是要出人命的! 祝融也瞧出了端倪,跟在我身后,生气地质问那个代替他执行天火劫的人:“为什么动用三昧真火?我家长琴不过一千年修为,你们这哪里是雷火劫,分明是上仙必经的真火五雷劫!” 放出三昧真火的年轻人默不作声,普天之下除了火神祝融之外。还能使用三昧真火的,只有凤凰一族。 雷神看着我手中的雷神锤,低低地说道:“这是帝君的吩咐,我等不敢违令。” 帝君? 是帝俊老头! 祝融与我,面面相觑。 白鸾却也追来上来,说道:“这的确是帝君吩咐,我可以作证。” 真的是他! 我问白鸾:“为什么?”为什么帝俊要这么做!而他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白鸾沉默不语。 所以,他的意思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我自己去问么? 所以,白鸾的意思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我自己去问帝俊老头么? 老头子是想逼我去见他?还是有什么话非要当着我的面才能说? 不管是为什么,我都不会去见他。 “告诉你们家帝君,我现在要带我徒弟去养伤,他若没什么话要对我说,我明天就带着长琴回东集离山,以后他都休想再见我一眼!” 我转身跳下云头,扶起奄奄一息的长琴,不理会身后追来的白鸾,径自回了长琴的房间。 我也在四周布下结界,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 真火五雷劫,连祝融这真神都未必能挡得住,何况长琴才一千年修为! 帝俊真是荒唐! 他从来就是见不得我好,从来见不得! 我的母亲是被他折腾没的,我辛苦养大的白鸾是被他抢走的,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当我夫君的太子长琴,他也要来抢夺!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这般对我? 就因为他给了我一半的生命么? 长琴五脏具损、修为弥散,我该怎么救他? 该怎么办? 我能想到的,便是将自己的修为灌注到他体内,被三昧真火灼伤的皮肤慢慢愈合,内里却不见好转,反而更是大口大口地呕出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我活了十一万年,虽然不争气、修为却是底蕴深厚,长琴年纪尚浅,身体承受不住我修为的力量…… 我又一次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长琴,长琴,你千万不能有事,一丁点事情都不能有。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要当我夫君的,你还没做到呢,你怎么可以食言? 我只觉得浑身冰凉。 “师……父……”在长琴细微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脸上一片湿冷。 长琴! 我惊喜万分,他费劲地撑开眼皮、虚弱地对着我笑,“我没事……没事的,师父、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心里难过的要命,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全数哽咽在喉咙,桃夭啊桃夭,你白白当了十一万年的女汉纸了,居然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师父……长琴,很好。你不要为我、耗损修为了……” “别胡说,我才没有。”我心急道,“你别说话了,我、我有办法救你的。没事的。” 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现在他五脏具损,我要冷静,不能慌。冷静地想想,要怎么办。 长琴才一千年修为,一千年……一千年而已!不行,我年纪太大,会伤了他。 对,灵体!长琴跟我同属于灵体,我还亲手接生了他! “长琴,长琴,你没事的。我可以救你!”我欣喜地把自身修为转换为灵力,源源不断注入他的体内。 长琴挣扎抗拒、却抗拒不了,只能接受。 可渐渐的,长琴体内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我的灵力吸干一般。 然后…… 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迷迷糊糊里,好像回到了一千年前,长琴刚到东集离山的时候。 长琴是个略为少年老成的孩子,对我恭谨恭敬,上山伊始,每日跟在我身后,我走一步他走一步,亦步亦趋。为我准备饭菜准备各种生活必需品。 我问他为何跟着我,他回答说:“父亲有交待,要好生侍奉师父,不能怠慢;要好生学习本事,决不能懈怠。” ———————————————————————————————— 长琴差点就被烧没了,好担心,吓尿了!女主爹好狠的心!可是,咱们家女主桃夭好强大呀!分分钟出手不凡! 所以,我可以由此得出一个“我们家桃夭是潜藏高能”的结论么?   ☆、第三十五章 好了长琴我有黑眼圈 我说:“我不需要人侍奉。”他却说,“父亲交待的,长琴记得牢牢的。” 那时候他一张小脸端得正经地,让我内里一阵纠结,叫我每日面对着一张板得像被人欠他万百个人的小脸,总是不消化呀。 那时候我便决定,迟早有一天要将他教养成开心快乐的开心果,虽然不能变成白鸾那种二货,但至少要开朗一点点吧?于是我想方设法地试图改变他那个做什么都严肃的毛病,可是他呢,不为所动。 有一日我教他驾云的诀法,便拉着他驾云腾在半空,谁成想他三下两下便学会了,还把小琴拿出来,惬意地弹奏起来,于是我淡定地睡着了,还差点从云头摔下去。 后来我就明白了,这种三岁定八十的事情,不能后天改变啊。 因为,后来的一千年,在我苦心教育之下,长琴还是一本正经地,事事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我甚为失落,可为着我在他面前的稳重师尊形象,我也只好勉强每每在他面前装出严肃认真的姿态。 唉,装的我好辛苦,像以前那般,多轻松。 以后,应该不用辛苦装稳重吧? 反正长琴他已经是…… 我是被自己惊醒的,一睁开眼便瞧见近在咫尺镜子里的一双黑眼圈! “母亲啊!哪里来的鬼!” 只听得“哎哟”一声,身下传来长琴的哀叹,“师父,你压着长琴了。” 我扭头一看,长琴被在压在身下,如画眉目皱成一团,我手忙脚乱、手脚并用地地爬起来,他才揉着肚子坐起来,“师父,您睡便睡、翻便翻,也不用翻个身便将长琴也压到喘不过气吧?” 我这不是做梦吧?他好好的! 我把他的脸一顿揉搓,发现手感熟悉,再看看他的桃花眼中含着笑意,我才敢相信他居然没事了! 那么重的伤说好就好了?! “长琴险些又给师父压出新伤。”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调侃道,拉着我的手,将我拥入怀里,“若不是师父,我便没救了。桃夭,谢谢你以命相博来救我的命。” 我脸上一热,有那么严重么? 可我只记得自己化灵力为他疗伤,后面是什么情况?无意间又瞧见镜子里眼圈发黑的人影,吓得我差点跌下床。 这什么情况啊?小昆仑自己跳在我手里,在我脑海里回放当时影像,我替长琴疗伤,随后便体力不支倒下了,长琴也晕过去了,随后,昆仑镜从我身上跳出。 “我如今全好了,你瞧,我感觉比以前更好了。”长琴怕不放心,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我把他好一通检查,这才相信他完完全全是好了的。不但好了,而且无论修为灵气都比以前充沛,是我的功劳么? 可我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我顺势就把长琴又给扑倒在床上,“说,是不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拿什么东西给画上去的?” “天地良心,长琴绝不敢。” 我才不信,好端端的哪里来两个这么黑的眼圈。 我反复照着镜子,觉得甚为碍眼,这个德行要怎么出去见人? 长琴在边上叹着,“好在是没有外人瞧见。否则师父的一世英名便毁了。” 一世英名?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我趴在他胸口,邪肆地笑道:“长琴徒儿,你要不老实交待,否则师父想干点什么,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我是布下结界的,于是,别说外面的人听不见这里发生了什么,就是听见了也进不来。 我作势要挠他痒痒,却突如其来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便跌了下去。 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只听得长琴在耳边惊呼,“师父,快打开结界,快……” 迷迷糊糊里,我记得自己拈了个诀、打开了结界。多的,便再记不得了。 帝俊老头还是来了。 再度醒来时,我躺在白鸾仙邸之中我常用的房间里,帝俊老头脸色铁青地站在床前,四下再无其他人在。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撑起身子,“我做了什么?你是想说我救了长琴的事情么?对一个刚刚通过下仙考核的年轻人用真火五雷*,这便是你天帝的气度和考量?” 他顿了顿,脸色不甚难看,“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总比某些人高居天帝之位却胡乱行事草菅人命强的多。 哼…… 说实话,此刻我最不想看见的人是帝俊老头,他却坚持不懈地待在原地,一步不肯离开。 我看了他良久,终于忍不住逐客,“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还不走?” “夭夭,我是你父亲。不舒服、我来瞧瞧你,这也不成?” 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是个慈父好么?有这份心早干什么去了?我在东集离山半死不活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他有半分的怜爱,每每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小伙伴他哪一次不出来搅局? 想让我相信他天地之间绝无仅有的那张脸上更独一无二的虚伪?下辈子吧,等我成了一个普普通通小仙、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再说吧。 母亲常叮嘱我:夭夭,你父神身为天帝、有不为人知的苦衷。事情并非如表面所看见般轻易。我也想看在母亲的份儿,不想与他难看。 可是,此时我觉得心里十分不爽,所以也不想与他客气。 “你究竟是跟我说什么?解释长琴的雷火劫为什么变成了真火五雷*,还是只想来瞧瞧我死了没?” “夭夭,”他欲言又止,瞧我一脸的坚决,便也没办法多说什么,顿了顿,改口道:“那是他的劫,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往后,你离太子长琴远些,你收他为徒我不反对,可若是再有其他,绝对不能!” 我冷笑,“我不知道长琴犯了什么错,需要承受那样的大劫,可是我想和什么人亲近或疏离、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事情由得了他做主了。 “夭夭,你不能太靠近太子长琴!他迟早会伤了你的!你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我耸了耸眉,“能不能不提我母亲?你这样总提我母亲,我会良心不安的。” 他一顿,“夭夭,你……” 我咧嘴笑,“我虽然良心不多,但还是有的。”不像某些人。 他便不说话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有许多话想对我说,却不能对我说,他想告诉我:夭夭,你是天地间最好的灵体,你能吸灵,可太子长琴更能!你不能和他一起,决不能! 我是累了,总觉得精神不济,便躺下了。 帝俊老头没有久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昆仑镜自己跳出来,在枕头边上一直跳来跳去,若是叫外人看见,一定会将上古神器的脸面给丢尽了的,它却一点不担心,跳来跳去跳了许久,我实在看不下去,一巴掌把它拍下来,只听见哀嚎一声,昆仑镜扭了扭,幻化成个粉嫩粉嫩的小萝卜头、个子也没比径镜子高多少,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瞧着它就是光长岁数不长个呢? 不对,好像高了一点。 ————————————————————————————————— 我又想吐槽了,为什么要把长琴弄晕?为什么要差点把长琴弄死?桃夭为什么会有黑眼圈?因为如是有黑眼圈,所以桃夭只能有黑眼圈体验一下了。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肚子痛,真想罢工啊。 呜呜呜……   ☆、第三十六章 以身相许的节奏 我把小昆仑拎起来好一通比划,终于确定,小家伙的的确确长高了。 “说吧,你是怎么长高的?上次你变成这个样子还是那个矮个子。”我捏着它耳朵问道。 “不要捏耳朵,不要捏耳朵,会变笨!”小昆仑急得直想跳脚。 本来就很笨了好么?别说的你聪明过一样。我松开手,嫌弃地扫斜眼它。 “我很聪明,很聪明好么?”小昆仑上蹿下跳、跺脚加跳脚,就是证明自己的存在,“都是因为你那个徒弟啊,你替他疗伤的时候,他吸了你本体的灵气,然后身上发光,我就偷偷地借了一点光,然后长大了。” 疗伤?吸灵?发光? 这是给我关键词联想*么?我已经过了写作文、尤其是联想作文的年纪了好么? “小昆仑你当我傻呀!”我一伸手,就把试图逃走的它给揪回来,“说明白一点!” 它死命挣扎再挣扎,“我怎么说明白呀,我自己都不明白!自从盘古大神的神魄消散之后,开天斧就不知所踪了,我的灵识早在那个时候就被封印的只剩下一点点了,现在昆仑山有你西王母姑姑、可是她的力量太弱、对我一点作用得没有。你父神跟我不是一路,现在唯有你灵力充沛、神魄强大,要不然你以后我为什么要十一万年来都一直赖在你身边!” 兔子急了也下口咬,我瞧它也差不多了,幸好我松手快,要不然小昆仑真就一口咬下来了。 它趁着我松手,一下子跳到了门边。 这家伙,十一万年来我一直带着它好不好?咱做镜子能不能有一点感恩之心? “做镜子要什么感恩之心?我又不娶你!”贴着门的二货小昆仑嘴硬道。 你个混蛋镜子!我随手拈来鸾羽掸子瞄准它掷过去! “救命啊!”某上古神器捂眼哀嚎。 谁曾想,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师父,我听见有……”来人还没把话说利落,鸾羽掸子正中脑袋,他艰难地挤出话,“……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其实,是想收的,谁知道来不及。 我忙捂脸,长琴啊,师父真的不是故意的。 趁着这个机会,门后边的小昆仑忙恢复镜子状态,装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久,我听见没声音,从指缝里偷偷露出来看,长琴正弯下腰,把昆仑镜和鸾羽掸子捡了起来,而后朝我走来。 我也不好再捂脸,放下手好不尴尬地冲他傻笑。昆仑镜还在扭扭,所幸他没发现。我怕吓着他。 “师父,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怎地又顽皮了?” 顽皮?这不是对师父的形容词哇?我疑惑地瞧着他,他把昆仑镜和鸾羽掸子放在一旁,我眼角瞥见昆仑镜正要翻起来,我一巴掌把它拍回去。听得哎哟一声,长琴疑惑地瞧我,“方才是什么声音?” 我无辜地睁圆了眼睛,“没有啊,我怎么什么得没听到?” 长琴却笑了,本就长的好、这么一笑让我觉得整个心得醉了,他自己却丝毫不察,在我身边的位置挤了挤,“师父,你为了救长琴,身体消耗不少,已经没事了么?” 我忙道:“没事了,没事了。” “可是,我瞧着桃夭脸色却不如之前了。”他幽幽地叹着气,双手在我脸上摸了摸,忽然,把脸凑到我跟前,我还没明白过来,唇上一阵温热。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许久,我才反应过来——我被轻薄了呀!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长琴,不用照镜子我也可以想象自己此时此刻的错愕、震惊和诧异表情。 长琴却促狭地冲我眨眨眼,笑道:“师父救命之恩,长琴只能以身相许。” 我…… 我我我……我要被以身相许么? 我盯着他,生怕自己看错了人,眼睛一眨不敢眨。可是无论我怎么看,他都是长琴无疑, “师父?桃夭?你还好么?”看我似乎被吓坏了,长琴忙摇了摇我,“夭夭?” 我听见这称呼,猛地眨了眼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把自己憋死,长琴连忙替我拍背顺气,我喘匀了呼吸的第一件事就是想问他,“你跟谁学的这么叫我?” 长琴看着我,眼中尽是无辜,“师父叫桃夭,我总觉得喊桃夭不顺口,叫夭夭不是很好?帝君方才来探望,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我摇头。 他却是一眼便看穿我的,“一瞧你这神情便是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却拿起放在边上的鸾羽掸子,问我:“这是白鸾仙君之物么?” 我摇摇头,解释说:“是我的。那鸟……白鸾是打小在东集离山上长大的,这是他每年换羽时脱落的羽毛,我便收集起来做了这鸾羽掸子,扫灰尘用的。每回我用这个打扫藏书阁,效果极好,事半功倍。他不知道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叫他知道了,在背地里不知要怎地数落我小家子气和吝啬了。” 长琴许久都不回应我,我以为他也是嫌弃我小家子气,却不想他竟然憋着笑,最后也没成功,“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有哪里好笑?是他笑点低还是我笑点高? 我懊恼地瞪他,握拳捶了他一下,他趁势便将我拖入怀中,“夭夭,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像现在这样而我却无能为力了。我想保护你。” 保护我?好像,没有谁说过要保护我。 “夭夭,应该是我保护你的,因为我说过要当你的夫君,所以我要保护好你,如同我父亲保护我母亲那样……” …… 后面长琴还说了什么,我大抵已经忘了,可是他说:“夭夭,应该是我保护你的,因为我说过要当你的夫君,所以我要保护好你,如同我父亲保护我母亲那样……”这一句,却让我在之后的岁月,永久铭记,永生难忘。 白鸾进来的时候,我正靠在长琴的肩头,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几乎又要睡过去。 白鸾狠心地大声咳嗽,把我即将到手的美梦都给打破了,而后,才不疾不徐地施了一礼,“白鸾拜见殿下。” 我乍一看是他,忙默念了诀法把鸾羽掸子给收起来。 长琴扶我坐好,对我说道:“我去给你看看吃的好了没。” 我欣然点头,他便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我知道,长琴很清楚自己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桃桃,你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白鸾一坐下来便忙数落我,“为了救你徒弟,你竟然不管不顾,也亏得太子长琴命大,否则你若是强行给他灌注修为,他那躯体怕是要撑不住而爆裂。”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的么?” 白鸾收起唇边的恶作剧意味,手中幻化成一套粉红色衣装,很明显就是裙子!裙子! 我愣了一下,戒备地往后仰,“干、干什么?” “你傻呀,不是说要像个女孩子么?特意给你找的!”白鸾恨铁不成钢,屈了食指狠狠在我额头弹了一下。 好痛! “有话不会好好说呀。”我揉着额头,哀怨不已。 白鸾扶额,“如果我不是你从小养大,我真想把你脑袋切开,瞧瞧里面是不是浆糊!” “肯定不是。”我言辞凿凿。 他便接着道:“是用烟灰搅拌过的浆糊!” 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侮辱人的! 他又狠狠弹了我一下,“换不换,不换我拿走了!省得以后总来烦我说被人当成男的。”说着,作势要把裙子带走。   ☆、第三十六章 长琴吃醋了 我不顾一切扑过去,死活不撒手,“不行,给我的就是我!我换!” 白鸾听我言辞恳切,这才松开手,我念个诀,身上的衣服便换成了裙子,我在床上转了好几圈,叫来昆仑镜美美地照上一圈,却发现,换了衣服也还是没什么差别呀,人家的姑娘都是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我怎么看自己、也觉得最多算蠢萌。 白鸾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了,他索性把我换下的脏衣服叠好,临走却嫌弃地皱眉道:“桃桃,你这衣服是多久没洗换了?” 我…… 难道是我叫你拿去洗的么? 白鸾出门时,和去而复返的长琴在门口擦肩而过,长琴却又将他叫住,“白鸾仙君,师父的事情以后我来做便可,你还有事便去忙吧。”说着,便从他手中拿过我的脏衣服。 白鸾手上一空,还怔愣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回头来对我笑笑,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长琴说,“我替夭夭把脏衣服*一下,待会儿便给你送饭来。”瞧见我的新裙子,眸子亮了凉,“这身新裙子不错哟。”说完,也走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 我在床上翻了好几圈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让昆仑镜给我护法,便开始打坐。 平时懒得修行,如今总觉得浑身没力气,我觉得打坐一下也是好的。只是天界不如东集离山灵气充沛,效果却是差了些的。 长琴再回来时,果然给我带了好吃的,我便收了势。 他把饭菜递给我,又拿出了琴,说道:“这几天一直忙着各种各样的事,今天长琴给夭夭好好弹一曲。” “弹什么?”我疑惑道,已经迫不及待舀了一口饭。 长琴冲我眨眼,“自然是《桃夭》。” 他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他答应过我不能弹给别人听的,这是我一个人的曲子。 我便美滋滋地盘腿坐好、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差点就闭眼去想象漫山遍野的桃花盛放的模样了。 这个时候回去,山上的花还没凋谢吧。想来应该是还没有的,如今若是拖上长琴在桃花丛中弹奏这《桃夭》,想必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我眉开眼笑地望着长琴,他十指抚琴的间隙也回眸朝我看来,桃花眼中笑意盈盈、美得惊天动地。 在我心里,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风光霁月的男子了。 长琴,你真的住到我的心里来了。 琴音轻飘飘的,仿佛漫天桃花四散,单是从琴音中都能感受到他的修为深厚了许多。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我心里觉得,这是好的。 长琴说,祝融想来瞧我、被帝俊老头拦下,便淡定地回他的榣山去了。白鸾这两日也忙进忙出,不知道是被派了什么倒霉催的要命任务,我也顾不上他,有吃有睡我便十分满足了。 吃了一顿饱饭、又睡了一觉满足、再醒来时我便精神饱满精力充沛了。 四下没瞧见长琴人影、大约是被忙得晕头转向的白鸾拉去帮忙了。 我把自己整理一番、在镜子前面好一通转圈圈,确定这样子出去不会吓到人,我才敢悄悄然地溜出来。 经过两日,在天界来回晃悠的菜鸟已经几乎没有了,不是没通过考核回去重新修炼、便是被诸天仙神收入门下成了弟子之类,作为新人,难免是要分担一些师门“重任”,这就任重而道远,岂会有闲暇时间出来瞎晃。 我琢磨着要不要去观星台上走走,身前突然挡了道影子,身影罩下来,我抬头看去,乍看之下似乎眼熟。 我在脑海中反复搜索了几遍,才勉强想起来,这是放出三昧真火险些烧死长琴的那个人……不是,那只鸟。 他也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地问,“你是谁?” 我、我是谁?我可不就是我么? 突然出来个陌生人上来就指着我问:你是谁?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我觉得我的反应就很正常,我的第一想法是:这孩子脑子没事吧?我打量了他一番,他长的人模人样、俊朗帅气,怎么一上来就犯脑残?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把脑袋挤了? 除了他差点放火烧死了长琴之外,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在其他什么时候见过这孩子,我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眼生。 “你是谁?”他又重复一遍,头顶隐约闪现一抹火红色的光芒。 那是凤凰一族的星蕴,从他星蕴的能量来判断,如果,我没看走眼,他这样的修为应该算是凤凰一族这一辈中颇有潜力的年轻人了,可我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他是谁? 我记得我不认识他呀。我真的不认识他!或许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行?我自认记性一贯不好、却也不至于老年痴呆啊! “你是谁?”他三度重申,似乎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你究竟是谁?白凤族长的书房里,为什么挂着你的画像!前两日在那真火五雷劫上我便想问你了,可你转眼不见。这几日我问遍各路仙神、他们也不肯与我说。” 白凤? 这个名字我有多久没听过了。 对了,上次长琴要下山,才让他出来跑了一回龙套。 白凤、白凤…… 如果说,阙浅是祝融的弱点、虫子是白鸾的死穴、那么,白凤就是我不能提及的过去。 年轻人不解道,“你是什么人,你是白凤族长的故人么?”我瞧着他的神色,却像是好奇多过于其他,“他找了你几万年了……” 我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笑容璀璨无比,“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什么族长故人的,我就是个路过的路人甲,我想去观星台上瞧瞧,你要同路否?” 他把我好自打量一番,瞧我一身桃色裙装、装嫩地扎了双马尾还绑了与裙子同色系的长飘飘发带,大抵与他所见白色仙袍略有不同,神色略失望,却也不好拦我,便眼巴巴让我召了云很快给甩在后头了。 我在云头上想着,我需要去观星台上走走、散散心。 年纪大了便是有些坏处,总轻易被某些事情某些人触动过去的事情,就那句话,便将我埋在心底了藏好几万年的记忆一股脑给挖开了。 五万多年前,有只黑漆漆、丑的让人不忍直视的鸟撞在了东集离山的结界上。我正睡得香甜,被结界触动的警示和它的哀叫声吵醒,到结界处瞧了一眼、那时候我便想着、长成这样也是一番了不得的修为,甚为稀罕。 我便将它留下疗伤。 其实最重要的是,它撞上我的结界还能不死,便是造化,加上我总是一个人住,东集离山上随时有很多花木修成了精,但都是些呆子,还是太无趣。这鸟儿丑是丑了些、好歹本身是个活物。 不得不说,这鸟也是丑的可以,起初连我都看不出是哪个种族,我一度以为、搞不好是跨物种的产物,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时候,他已有灵识、只是还没能化出人形。 后来,这货经过我苦心教导,加上自己勤奋,总算是丑的没那么边缘化了,花了一千多年才修出了人形。也不能说它进度慢,只能说是机缘的事情勉强不得。它需要比人家长的时间证明还没到时候。 所以,后来就算是修成了人形,他也只是个孩子。 一个熊孩子! 我曾想,他变个形态可以换个样子,谁知道居然变成个黑娃娃!唉,那时候觉得他可爱我觉得我自己的审美观也是需要纠正的。   ☆、第三十七章 有只黑鸟叫白凤 小不点还不到我的腰那么高,便总嚷着:“我要永远和桃夭在一起。”我猜想他大约是与我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学的没大没小。 好在他十分识相,明白我爱吃,在努力修炼的同时、还学得了一手好厨艺。不枉费我给他取名的苦心。 我管黑娃娃叫白凤,谁家他长的黑。若是不给他叫白一点儿就更没法儿看了,但是鉴于他黑漆漆的脸、我有“提醒”他,“以后若是别人问起这名字是何人所作、你就说是你父母起的,千万别提我。”在我威逼利诱之下,他便乖乖答应了。 黑娃娃十分努力,这么多年来,他的用功刻苦只有长琴稍微能比上,虽然他需要比别人更多的时间,但那时他还不懂、所以也从未放弃过,一直勤勤恳恳。于是,他的身高毫无疑问地超过我、连肤色都一点一点在淡化。 我眼睁睁看着我捡回来的那只黑鸟长成一个小麦肤色的俊男,我这个羡慕嫉妒恨啊。心里无时无刻不有千万头草泥马在来回狂奔不停歇。 可是,世事总有定数,黑鸟长大了便有自己的命数。在他修成人形的一刻、我看见了他的过去未来、从他叫“白凤”的那一天起,他的命格便定了。 有时候我也会讨厌能看见别人未来的自己,可是无济于事。白凤用了三千年的时间、从小黑鸟变成了小麦肤色的俊男,于是便一心期盼着飞出东集离山、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因为他始终找不到自己是属于哪一族类,他这么一只从未见过自己真身的鸟怎么找到自己的族类? 他提出要离开,我便也没有阻拦、只是想到今后、便忍不住心塞和心疼。因为他的命数与我总有千丝万缕的牵连、我虽能看见、却看不清全部。他此去,有最重要的一劫—— 情劫。 但是,什么都挡不了他的脚步。与我作别之后,他便幻回原形、飞入天际。 我想,那不会是永别。 观星台上星光璀璨,我双手作枕仰躺,硬生生把随着记忆一同涌出来的心酸给压了回去,那段记忆,实在不想再提及。 长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我望着星空许久,头顶上忽然有阴影罩下来,我往后一看,长琴正低头冲我笑。 他躺到我身边,学着我以手作枕,侧过身来问我:“夭夭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我回到白鸾仙君的仙邸找你不到,还以为你是失踪了。” 这个地方我怎么会失踪? 这笑话颇冷、我也捧场地干笑了两声,长琴突然伸手过来,我一愣,他却是替我将散落的刘海拨好,“夭夭分明活了许久,怎地还像个孩子?”他说这话,我总觉得有些若有所思的味道。 我便没搭腔。 长琴以手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着我,“夭夭换了女装可真好看。”朝我一扑,妥妥把我压住。 我咋舌不已,“长、长琴,虽说你要做我夫君,可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不是,我是说头顶上有漫天星宿,你这样不合适吧。” 他耸耸眉,不以为然地把脸又凑近了几分,“有什么不合适的?”温热的气体喷在脸上,闹得我心痒痒的。 我连忙捂脸,“你不要再过来了,要不然我叫人了。我……” 还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便叫他把手给掰开了。 “你想干……干嘛?” 他凑的太近害我险些无法呼吸。最重要的是……我担心他还没把我怎么样我会先把他怎么样啊! 不要轻易用美色来诱惑姑奶奶好吧?年纪大了单身久了禁不住诱惑的小年轻你可弥补? 长琴一脸哭笑不得,自己坐起来后把我也给拉了起来。 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呀!艾玛吓死我了! 我总算松口气。 他移到我身后,将我的帽子给摘了下来,我一下子就给自己的头发覆盖了,他还能不慌不忙地将我头发整理好,更神奇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木梳子,估摸着在山上的时候跟谁关系比较好、就趁机在谁那里捡来的枝桠做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梳子轻轻触碰着头皮、柔柔的,很舒服。 长琴便梳着头、边说道:“夭夭的头发这么漂亮,应该给大家看见才好。为何要一直藏起来?” 我是怕吓到人好么? 何况这头发轻易不能梳、越梳越长、越梳越长。 我想起我十一万岁生辰那一次,白鸾上东集离山、结果因为我睡着而被挡在结界外三百年、最后还是因为长琴劝的我、我才去看他,那时候白鸾一时激动就抱住长琴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太子长琴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但是,长琴干脆利落地扫开他! 事后他不是说是从藏书阁看的某些手记么? 我便试探性的问:“长琴,之前在藏书阁那些手记、如今何处?” 他手上停也不停,回我道:“应当还在藏书阁里。未曾动过。” 可我分明没找到哇,上次被他说后我便找过了,可怎么也没翻到。难不成是我找的不够仔细? 也不大可能啊?只要那些东西还在藏书阁里,我念个诀寻一寻,便找到了。难不成是被长琴偷偷藏起来了? 我默念寻诀,从藏书阁中一顿翻找,顿时“哗啦啦”几十本手记扑面而来,幸好我闪的快才没被砸中脑袋。 可是,不对啊。 我回头一看,长琴淡定地从手记堆中爬起来,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地道:“师父,长琴没说错什么吧?这么多手记会把人砸出毛病来。” “应该是没有的吧?”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忙念个诀、把这些碍事的东西又都给塞回藏书阁去。看来,下回不能轻易地隔这么老远施法了,容易伤及无辜啊。 “师父,白凤是谁?”长琴突然问道。 我难免一僵,他却解释道,“我曾在一本手记中看见这个名字,方才遇见了凤凰一族的那个炎凰,他向我打听、问师父你认识他们白凤族长。” 这种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说认识,就要解释;说不认识,便是撒谎。往后难免尴尬。 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告诉他:“从前认识过一个叫白凤的,不知是不是他说的。” 长琴便也不再问。双臂从后揽住我的腰、下颚便抵在我锁骨上,低吟道:“夭夭,以后万事有我,不要再一个人扛了。” 这话听得我莫名想落泪。 长琴,你肯定都偷看了是不是?你说你没看我不信。 由于长琴一度开小差,等他替我整理好麻烦的头发、已过去许久的时间,我望着星空发呆了好一阵,他便拽着我离开了,说是:“有好吃的!” 每每听到吃的我便按捺不住,此时也不例外,后来我揽镜自照,才发觉在长琴的精心喂养下、我整整胖了一圈,真是用心险恶啊! —————————————————————————————————— 我表示也不信。长琴,你肯定偷看你师父日子不承认,要不然关键时刻来这一手。 大家要不要猜猜看,白凤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汉子?我个人猜测,应该又是一个美男子——谁叫如是自己没长好却喜欢帅哥呢?这算不算自我满足。 我觉得剧情要快点推动才行啊。剧情推起来,白凤快出来!   ☆、第三十七章 白鸾重伤变回蛋 好吃的我最终没能吃成。 我们在回白鸾仙邸的路上,一只色彩招摇到叫人无法忽视的信鸟迎面飞来,急急在我面前停下,“仙君重伤!”说完,便化作一根五彩斑斓的羽毛。 这样的色彩只有白鸾有! 他怎么会受伤?伤势竟然重到他羽毛所化的信鸟都恢复了原形! 我心急循着他的气息找去,很快便在诛仙台附近的云头上发现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白鸾。 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怎么会这样!方才和白鸾仙君分别时,他分明还好好的。”长琴震惊不已。 白鸾自破壳而出至今八千八百一十三年,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几乎未见过他受伤,因为他极为谨慎小心、我更不可能见过他受这么重的伤,他有鸾鸟神族的血脉、有飞鸾和芳华的心血、他更一向不曾荒废修炼,到底是谁能将他这般重创?! 扶起白鸾的时候,我双手都在颤抖,“鸟人,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桃桃,是我!” 白鸾:“……”毫无回应。 “夭夭,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长琴安慰我。 可我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安慰。 白鸾眼看就要没命了。 “你睁开眼睛看我,你告诉我是谁把你伤的这么重,到底是谁?” 我千般呼唤,他的眼终于动了动、极力撑开了一条缝,干裂的嘴唇蠕动了许久,只勉强挤出三个字:“他,来了……” 说完,这口气再没上来! 他来了?谁来了!可是不等我问,便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里变回那只五彩斑斓的招摇鸟,鸟人,不可以,你不可以有事!我不允许! 你是我一手养大,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 你是芳华和飞鸾交给我的、鸾鸟一族未来的希望,你不可以有任何的意外! 对了,有那个蛋,我有保存着那个蛋!通过蛋壳就不会伤到他!鸟人还有救,他是鸾鸟,是神族! 白鸾破壳之后、他的大半个蛋壳被收在藏书阁,有这半个、够了! 我拈诀召来蛋壳,蛋壳感应到白鸾,自动将他收入其中。这大约是鸟类的好处吧。 有了蛋壳的保护,我不用担心会伤到他。我以修为注入蛋壳,将白鸾封入其中,在蛋里他可以自行修炼恢复。迟早有一天……就像八千八百多年前一样,他可以再度破壳而出! 他可以的! 我把自己万年的修为注入蛋壳之中,有了这些修为、足够保护他在蛋壳中一切安好、更能保证他在破壳而出之后能恢复如初。 “师父,可以了。你本就懒散、从不爱修炼,这样强行将自己万年的修为渡给白鸾仙君你会伤了自己的。”长琴忙不迭拦下我。 不行,当初,芳华和飞鸾是将他交给我的,他们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一族安然、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他的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鸾鸟一族失去白鸾这振兴族群的最后希望。 反正,我与天齐寿万古不朽,修为这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时候我看不见自己脸色有多难看,后来长琴告诉我,白鸾变回原形的时候我的样子像要杀人,他还说,将白鸾封印的时候我像是发疯一样。 长琴不明白,他不明白白鸾有多重要,他也不知道、和白鸾一起封入蛋壳里的、还有一段悲剧。 大批天兵收到长琴发出的信号后赶到时,快九千岁的白鸾已经变回了一颗蛋,云头上尽是他的血,惊骇了天兵们,带头的将军在惊骇之余、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殿下,白鸾仙君呢?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是认得我的,我记得他、他是九天上的一个天将。 我拿起完好无损的鸾鸟蛋,朝他示意,“白鸾在这里。我现在要去见帝君,你们在这附近仔细搜索,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人等。” “是。” 临走之时,我不放心地又嘱咐他们一句,“万事小心,能重创白鸾仙君的必不是寻常之辈。” “谢殿下。” 我朝他颔首后便和长琴一道离开。 现在,我必须去见帝俊老头。 路上,我问长琴,“你这两日一直和白鸾在忙进忙出、是在寻找什么人么?” 长琴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只说找一个形迹可疑的,却未曾多说其他。” 我不禁想到一些事情,向他求证,“白鸾和你分开前可有什么其他表现?或者说,说了什么?” 长琴仔细回想之后,回道:“我们寻了一圈之后没找到,我说不放心你一个人,他便叫我先回、说他还想再找一圈。之后我们便分开了。从我回仙邸路上遇见凤凰一族的炎凰、听他说你前往观星台,再到找到你之后,短短时间之内要将白鸾仙君重伤至此、对方的修为恐怕……”他说着,一顿,这才明白过来,“难不成天界出事了!” 我也有这疑问,可是,现在,只有帝俊老头能给我*。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白鸾,不禁涌起感伤。 那个时候告别芳华和飞鸾,我从未想过会真有他们把孩子送给我保护的一天。 或许,我是从未想过,他们会那么快便出事了。 那大抵是芳华和飞鸾成亲后的一千年,不知是从哪里跑来了两只魔力强大的魔物、撕破结界闯入鸾鸟一族的领地,鸾鸟生族中有相继有人遇害,飞鸾带领族中人四处寻找魔物藏匿之所,被偷袭、同行的伙伴更是无一生还,那两只魔物拥有几万年修为,饶是拥有鸾鸟一族天生神力和过人天赋的飞鸾,也不能敌,在被偷袭后更是重伤几近昏迷。 鸾鸟神族的守护结界被撕开一道口子、魔物趁机入侵,妖魔嗜血成性滥杀无度、一夜之间鸾鸟一族被大肆屠杀,当时身怀六甲的芳华不得以也出动修复结界,可是飞鸾重伤、全心修复结界的芳华亦被打成重伤,眼看族人要被屠戮殆尽,他们拼着一死的决心、使出鸾鸟神族的“比翼双飞”神诀,合力击败入侵的血魔,最终神力耗尽。 为了腹中孩子,芳华更是拼着身形俱灭的危险将最后修为转嫁到孩子身上、将它生了下来。 邻族和天上收到讯息先后支援赶到,却是来不及施救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魂灵聚和、永世化作结界上最强大的御魔结。 闯入鸾鸟一族的另外一只大魔物和其他小妖小魔被赶到的援兵消灭,结界已恢复,鸾鸟一族终于恢复了平静。 而芳华和飞鸾遗下的那颗蛋,便被送到天界,应我的要求转到东集离山,成了现在的白鸾。 关于自己的身世,白鸾并不十分清楚,一直以来我只对他说,他是父母双亡、又因为他父母与我有故交才将他送到东集离山,我却从不曾对他说起那一段旧事。 只因,太残酷了! 鸾鸟一族死伤过半,堂堂神族经过近万年的恢复、也难现当年辉煌。 如今,他有他的使命要去完成。 他必须成为鸾鸟一族新的领导人、必须为鸾鸟一族承担起他原本就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即便他有情深、我们也绝无可能。一直以来我并非木头也不可能对白鸾的心意全然不知,可是…… 在决定送他回天时、我便看见了现在。 而长琴不同。 长琴是这十一万年以来,唯一我看不透命格的人。 ———————————————————————————————— 写这一段,我把自己写哭了。 无论是芳华和飞鸾,还是白鸾、桃夭,都有很多心酸不为人知。我想说,芳华和飞鸾其实是幸运的,他们虽然死了,却能永世在一起,而白鸾,明明是喜欢桃夭的,却不能和桃夭一起,桃夭也是一样,她每每看见别人的未来,自己心里是最纠结的,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唉,我又想哭了。容我冷静会儿,我去墙角蹲一下。   ☆、第三十八章 和白凤不得不说的事 面见天帝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便叫长琴在外候着,只身进入。 帝俊老头显然已经收到消息,看着我怀里的白鸾蛋,久久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鸾鸟一族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没落。”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说什么都不是真心的,可是此时我并不想与他多作纠缠,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开门见山地问:“白鸾在找的是什么人?” 帝俊老头愣了一下,眼底有些戒备,很快便被掩饰过去,“这个你就别多问了,白鸾如今已不在了,我需要找一个足以担当此重任的人才行。” 我禁不住冷笑,“你什么都不肯说却要人替你卖命?你明知道白鸾是鸾鸟一族的未来,你也明知道事情凶险,为何不敢对我说?是有妖魔侵入天界?我曾记得有谁说过这样的大话——天界的结界强大无比,妖魔之物焉能靠近?除非,这妖魔之物本就在天界之中。” 帝俊老头脸色变了变,认真地望着我,道:“夭夭,我不愿意叫你涉险。白鸾修为虽不到万年、却是极为罕见的好根基,这番造化极少有人能比,加上他是鸾鸟一族、有洞察异物、寻味之能,这是他的使命。如今,我需要太子长琴。” “不可能!”我果断拒绝,为什么先是一个白鸾,如今又想要长琴了,“长琴不过千年修为,他能为你做什么?连白鸾也在顷刻间送命、你想让长琴去送死么?!” “我要太子长琴自有我的用处,”他并不以为然,“其实我大可不必与你知会。只因为他是你的徒儿我才对你说起。如今,能代替白鸾的、便只有太子长琴了。你尽快回东集离山去,久留万一再生事端。” 他以为我愿意来么? 若不是因为长琴我绝不会踏上天界之地一步! 我知道自己怒了,抱着白鸾蛋,盯着对帝俊老头说道:“白鸾还没死,他只是回到最初的状态、沉睡了。总有一天他会醒来。” “你耗损自己的修为!”他笃定无比,斩钉截铁。 我不想与他多说,抱着白鸾蛋转身便离开。 离开时,我看见一道绯红流火朝南方而去,转瞬即逝。 那是召唤凤凰一族的信号。 凤凰一族为神鸟三大族之首。 三大神鸟之中,鸾鸟能瞬间万里;凤凰有三昧真火;皇鸟能通晓未来。各有不同却也各有所长。 几万年过去了,如今凤凰一族的族长,已经是……白凤。 那个凤凰族的年轻人炎凰追着我问是否认识的,说书房里挂着我画像的那个白凤。 凤凰一族的族长在接到诏令后、悄悄赶到天界。 我从未想过我会与他这般再相见。 我执意不肯长琴留在、正打算一起回到东集离山,云路之上、远处突然漫天华光、正心里纠结便见迎面飞来华美耀眼的凤鸟,双翅大展而高飞、尾翼散开、华美荣光似乎弥漫了满眼。 这便是三大神鸟之首的凤凰一族的族长,白凤。 五万年前,为着他执意离开东集离山而我不放心他独自出行、便化作最不起眼的麻雀一路尾随。 时值他无意闯入凤凰一族领地。 白凤自小便遇过劫,至今连真身都不曾现出的他外表只是黑漆漆的一只丑鸟,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和普通下最华丽貌美的凤凰一族联想在一起。 可的的确确千真万确,白凤便是凤凰一族。 族中屡有外人潜入盗宝、未遂,白凤出现便被顺理成章地当成了盗宝的贼人,被当成闯入者被在凤凰一族追杀、他自不会坐以待毙,双方便不能避免地交起手来。 可只有三千年道行且还未能恢复真身的白凤、如何是凤凰神族中那几大高手的对手,何况,凤凰一族能使用三昧真火、白凤却还没到涅槃的时机。 三昧真火焚烧之下,白凤翎羽烧毁奄奄一息,为救懵懂不知的他、我以真身挡下三昧真火的灼烧。 那时候我大抵是傻到无药可救了,竟然会以自己的血肉铸成他的翎羽来保全他一条命和一身修为,饶是天生神胎、被三昧真火灼烧后又失血肉,也不可能若无其事,把白凤留在凤凰一族的领地外后,我便赶往净池疗养。所幸我福大命大,在之后恢复如常。 可等我恢复过来、昆仑镜中的显像他已有佳人在畔,那是一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小麻雀,可他们相依相偎、浓情蜜意。那一时心里无法抑制涌起来的酸涩和揪心、我曾以为这一世都不可能会忘记。 凤凰一族圣物——三昧真火的火种,已被他的佳人那只小麻雀盗走了,言谈之间他竟然还傻傻不知地跟着准备她逃亡,并信誓旦旦:“我会保护你、陪着你!无论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他也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他还说他不会东集离山。可是,如今才过了多久? 我不想理会心里的难过,却不得不直视一个问题—— 三昧真火决不能离开凤凰一族,否则将会一难以估量的后果! 我召来凤凰一族的人将他们拦截。 等我自己驾云匆忙赶到时,白凤和那只叫小雀的盗宝贼小雀已被凤凰一族的高手包围在中间。 见我出现,白凤欣喜若狂,“桃夭,快帮我!这些凤凰一族的要抓我们回去!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瞧了瞧凤凰一族的几大高手,他们略微让过、我轻轻松松穿过包围圈、来到他和小雀面前。 白凤欣喜地险些扑上来,我冷静地阻止了他,“白凤,你必须跟他们回去,你旁边这位也是。” “为什么?!”白凤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我吧,“桃夭,我什么都没做,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凭什么跟他们回去!他们已经追了我们许久了你知不知道?并不是身份卑微便要受此侮辱和歧视!你竟然帮着这些所谓神族来欺负我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却又不得不规劝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和小雀随他们回去,你们都不会有事,只要你们问心无愧。”我说时,扫了那只麻雀一眼,她心虚地避开我的目光不敢看。 “凭什么!”这段时间被凤凰一族屡次冒犯、白凤已忍到了极点,此时便毫无意外地爆发出来,“这些自诩神族的凤凰、拿我的命不当命,几次差点要了我的性命,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跟他们回去!桃夭,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种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活该被冤枉被追杀?是不是后悔自己当初把我捡回去了?” “白凤,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的行不行?你跟他们回去,你们都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我不信!你说普天下皆是良善,可是我一踏入凤凰一族的领地便被几番追杀差点送命!你说普天下是个讲理的地方,可是他们问都不问便说我盗宝!我听你的,我和解释他们,他们谁听过半句,他们用三昧真火烧我!桃夭,不是我不信你,是你一直以来就在骗我,你个骗子!” 我…… 我是骗子? 在他心目中我竟然是……骗子! ———————————————————————————————— 桃夭血泪史。不得不说的那些过去。说到底,桃夭心里真的好苦,唉……我都要佩服自己了。居然把一个高大上的女主写成了二货然后又写成了苦逼姑娘!   ☆、第三十八章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真正的骗子究竟是谁呀?我分明对他真心以待、真心实意、一心一意,三千年来我何尝骗过他半分?我只是没办法将我所见对他实说,这便是欺骗么?我没办法说我怕他出事于是跟了他一路,、小心翼翼保护他、还因为他受了伤、还因为他损失血肉,这也是欺骗么? 可他自己呢,口口声声说要陪我,反反复复地向我承诺一定会留在东集离山陪我永生永世,现在才多久、便将我抛诸脑后,甚至骂我是骗子! 到底谁是骗子啊? 若他和这只小麻雀跟凤凰一族的人回去、还能保全性命;可若一味顽抗,谁也保不了他们,三昧真火对凤凰一族而言是生命和未来,他们决计不会对盗宝者手下留情!白凤不止是骗子,他还是傻子,蠢得无药可救! 可是,他再傻我也不能眼看着他送命。时机未到、被三昧真火焚烧下若不能涅槃、便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白凤,别犟了,跟他们回去!” “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我不稀罕你的好意!” 三千年的感情,三千年的付出,足足三千年、我换来的却只是一句:“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我不稀罕你的好意!” 那时候,心像撕开一般地疼痛着。 “殿下,请你离开!凤凰一族决计不能叫盗走生火的贼人离开!” 耳边听得振聋发聩的喊声,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开。踉跄了好几步,定睛一看,三昧真火铺天盖地包围了白凤他们! 三昧真火从四面八方而去,白凤身边的那只小雀以白凤做挡箭牌四处闪躲,却无处可躲。 白凤和小雀浑身着火,小雀修为低微更是毫无抵挡之力,发出哀嚎之声。 熊熊烈火之中,白凤歇斯底里地呐喊:“刽子手!桃夭!你这刽子手!” 小雀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哀嚎,便在火中焚化成了灰烬,只有一个她随身的上古之瓶完好无损。 能装火种的、只有上古之瓶。 白凤拼命挣扎抵挡,火势却更加猛烈,随着他歇斯底里的一声喊叫,三昧真火的火种从上古之瓶中冲出,黑色的大鸟挣扎顽抗不停嘶鸣! 凤凰一族的几大高手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全都傻眼了。 真火熊熊燃烧、照亮漫天云霞! 后来再回想起那一日,堪叹绝无仅有,血一样的光芒照亮苍茫大地、九天震动!火光之中,蜷成一团的黑色大鸟展翅而起、耀目华光从黑色皮囊之中破茧而出。 华美绝艳的凤凰在火中破出、双翼伸展、尾翼高扬,以绝无仅有的高傲之态傲立云端。 怕是,谁也没见过这般惊天动地的涅槃吧。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脱胎换骨!华丽蜕变! 九天华彩满目荣光。 我莫名地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哽咽道:“既然涅槃重生,那就彻底与过去道别吧。” 全新的他,与我不会再有牵扯。 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我曾以为、我和他不会再相见的。 此时,白凤却在我们前面驻足,华光收尽之际便只余下一袭白衣华丽非常,美目之中泪光轻泛,万分感慨:“桃夭,这些年你可还好?东集离山一切可都还好?”他只当长琴不在,走上前来要拉我的手。 长琴也喜欢白衣,却只能穿出妖媚和飘逸之风、万万不能穿出这华丽的气场。天地之间若说有谁能将白衣传出如此华丽非凡的感觉,大抵也只有他了。 可是,瞧着这画面我心中没有半分欣赏美男的欢喜。只因这是白凤。 此时脑海里响起了我母亲曾对我说过的话。她说,看见合适的人要努力去追求、看见幸福要抓住。可是对那些给过自己不愉快回忆的人,便不要留恋、要干干脆脆抛在脑后、忘的干净才能过的更好。 母亲说的对。 这面容、这声音,都不是我所熟悉的。曾几何时我待他如己,如今,什么也不是了。 母亲你瞧,如今,即便我听到这名字我也不会难过了。 母亲你瞧,如今我不仅不会难过,见着他、连胸腔里的这颗心也没有多跳动半分。 我还能若无其事地抱着白鸾蛋,冲他微微笑却疏离地打招呼道,“白凤神君别来无恙。”   ☆、白凤番外篇之捡只黑鸟回家 “长琴拜见神君。”长琴毕竟是礼数周全的好孩子,虽瞧出我有些不欢喜这只凤凰,却还是礼貌地行了一礼。 白凤这才瞧见了长琴的存在,眼光落在他身上时有些诧异和怪异,“这位是……” “火神祝融的独子、也是我唯一徒儿,太子长琴。” “桃夭也有徒儿了。”他眼中泛起些许感伤。 我便淡淡说道:“十一万年我仅此一徒,自是比不上白凤神君凤凰一族中后辈人才济济。” 白凤微微一愣,深深望着我,“桃夭,几万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我想,他大约是凤凰一族的族长做久了,连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觉得他人都要对他以仰慕的神情。 我当初怎么就笨到为了他掏心掏肺自损血肉呢? 不过白鸾说的好,咱们给的是人心、人家的却当成了狼肺。可给别人的已经给了,万没有收回的道理。实在不行就收回吧! 我瞧了一眼长琴,礼貌而疏离地对他笑,“有劳白凤神君记挂,本殿很好。” 他看着我许久,朝我深深一揖,“白凤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 他的背在一瞬间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直起身后便期盼地看着我,问:“……殿下这是要前往何处?” 我淡淡地回道:“我这闲人自然是回东集离山。白凤神君有公务在身、我们不便多耽搁,告辞了。” 他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美貌从眼角略过,风轻轻吹起他火红色的及地长发,似乎从身边擦过。 曾经心潮澎湃,疼过痛过,如今,不悲不喜。 前尘尽散,再无瓜葛。 ————————————我是剧透分界线————————————— 剧透时间: 接下来是白凤的番外篇,这第一人称写男生心理写的我压力山巨大。写白鸾鸟人番外篇的时候是这样,到了白凤这里还是这样。但是、不得不说有一点不一样,白鸾和白凤有很大差别,白鸾是痴心的汉子,而白凤……充其量算个负心汉! ———————————我是桃夭-白凤分界线———————————— 我叫白凤,是凤凰一族的战神。 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英武不凡俊美冷漠的,众仙神夸我将凤凰一族统治的好,夸我风姿无双。 他们都只见到如今风光无限的我,却没人见过,当初那个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丑陋不堪的我。 只有一个人见过曾经的我,只有她。 她说,她叫桃夭,她也说那是她母亲给取的名字,不过她母亲过世了。对于她母亲的事情,她从来不愿意多谈,每每谈起、皆会泪流满面,后来便索性不提了。 第一次见到她,是我慌乱无措之中撞上了东集离山的结界,被结界灵气所伤。 她将我捡了回去,一边替我洗刷一边嘟囔着,“你撞上我的结界还能不死,就证明你很了不起。所以,在我这里好好活下去吧……我一个人住,虽然有很多花木修成了精,但都是些呆子,还是太无趣。你好歹本身是个活物,丑是丑了些,但我不在乎。” 那时候,我已有灵识却还没能化出人形。 她每天跟我说话,说各种事情,说东集离山的花草树木如何呆傻,说她以前的朋友待她多好,可她眼底尽是寂寞。我想,也许她的朋友没有像她看中朋友那样的看重她,后来我才知道,她曾被狠狠背叛过,可她从不怨恨,还在念着那个人的好。   ☆、白凤番外篇之别来无恙 我每天看着她给的书,一点一点积攒修为,我想尽早修出人形,我想跟她说,“别人不要你没关系,我要你。” 她每每看我如此,便笑我,“你这个黑煤球这么勤奋做什么,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看,我会一直养你的。只怕你不肯给我养。” 她最常说的是,黑煤球真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孩子了。 那时候我想对她说,我想永远陪着她的。 却没想到,修成了人形之后,我终究负了她。 修成人形,是我到东集离山的第一千一百七十八个年头,那一天我念着书上咒语,突然觉得身子一重便摔在地上,爬起来时,看见自己黑漆漆双翼慢慢产生变化,像是要变成桃夭那样,接着是脚,然后是身体,慢慢地,我看见自己变了。 桃夭听见我的喊叫声赶来,正巧我变化完成,兴奋地冲她奔去。她一下子把眼捂住,“黑煤球你这个暴露狂,给我把衣服穿上!” 顺着她指尖的光芒看去,地上出现一套白色衣服,我犹豫了一下,拿起来,却半天搞不定。 她等得太久,忍不住从指缝间偷偷露出视线,看见我之后,满脸黑线,大步过来就把我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都扒了! “你个笨小鬼,我真应该先教你最基本的东西,居然连衣服都不会穿,传出去太丢我脸了……”她一面念叨着,一面帮我把复杂的衣服套好系紧。 “桃夭是好人。”我冲她笑,结果脑门拍了一颗暴栗子,“笨,要变化也不知道喊一声,我以为哪里跑来只大鸟要把你叼走了。原想着你变个形态可以换个样子,谁曾想居然变成个黑娃娃……早知道我就不该脑补的……” 我兀自傻笑,她轻松地便将我抱了起来。那时,我还不到她腰那么高。 “既然成了人形,我就教你些有用的。” 我盯着她说,“我要永远和桃夭在一起。”这是我一千一百七十八年来一直想跟她说的话,终于说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心里仿佛有许多的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只剩下几个字,“你还小、不懂。” “我懂。” “小鬼,你还很小知不知道!”她很用力地拍我,但是我知道,这是喜爱,不是讨厌。 桃夭将我带到镜子前,我才知道,自己和她有多大的距离,以前还是只黑漆漆的丑鸟,觉得她个子比我大是应该的,如今我只到她腰部那么高,她给我看幻镜里那些各式各样的仙神,他们都高大威猛,我忍不住羡慕,“要是我也能长这么大就好了。” 桃夭使劲揉捏着我的双颊,而后嫌弃不已地地道,“你再修炼千八百年就可以了,羡慕点有用的,比如长大一点之后学学怎么做好吃的?” 好吃的?我想我明白了,桃夭最爱吃,所以我除了要努力长高,还要努力学做好吃的东西。 “黑煤球有了人形,就不能再叫黑煤球了……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还是叫你黑煤球吧。”她抱着我自言自语了许久,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我用力摇头,山上的大树都在笑我黑,我才不要叫黑煤球。 她翻了个白眼,生气地伸出一指点着我额头,“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都没嫌弃你还把捡你回家养着,你居然敢嫌弃我起的名字,想造反啊?” “不好听。”我认真地看着她。 她看着我许久,许是觉得我够真诚,又开始自言自语,“是哦,黑煤球是不好听。本来就黑还叫黑煤球的话,那不是一生黑么?”正说着、她抬手用力地拍在我脑袋上,疼的我立即瞌睡虫全飞走。 “别泪汪汪地看我,我容易心软受诱惑,”她抬手把我眼睛一挡,滔滔不绝,“你既然长的黑漆漆、那我们就往好处发展,从今天起,你就叫白凤,凤凰是百鸟之王,白色也是我对你的寄望。但是,以后若是别人问起这名字是何人所作、你就说是你父母起的,千万别提我。” “可我不知道父母,也没有名字……” 也许是我太诚实,于是又挨了一下捏鼻子的惩罚。 她双手叉腰,特别严肃地警告我:“别人问你名字你若敢提我、我就拍死你然后假装不认识!” 我虽懵懂,但晓得她是说真的,便乖巧点头。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桃夭是极为要脸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脸是干什么用的——我一度以为脸可以拿来吃。 时光荏苒。 如桃夭所言,几百年的时间里,随着我的修为不断增强、我的身体也一直不断在长大,直到高出桃夭一个半头后便不再长了,即便如此,她每每与我站在一处,便会下意识地比划我与她的身后、而后恨得牙痒痒一般磨牙磨得咯咯作响:“你凭什么能高我就不长了!你是不是偷偷对我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偷了我的身高了!” 若不是她个子娇小,我便怀疑她要来揪住我衣领逼着我把偷走她的身高还回去了。 而事实是,她个子不够但是她会搬凳子来凑,她念了个诀便多了把凳子垫在脚底下,双手叉腰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道:“说,你是不是有偷吃什么东西了?” 我哭笑不得,却被她的可爱所感染。不能自拔。 桃夭性格最珍贵的一处,应当数她变幻莫测甚至可以称为诡异的情绪起伏了,困了会嚷着、饿了会喊,吃饱喝足睡好便是晴朗。三千年如一日。 桃夭是个比我矮小许多的小姑娘,至少她的模样是,看过许多长相之后,桃夭还是娇小玲珑无人能超越的,她脸颊粉红,长发及地,粉嫩无比,生气的时候脸颊就更红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暴跳,尤其不能说她个子。每次一说她小,她就会暴走—— “混蛋白凤,又在心理嘲笑我长不高是不是?” 我连忙否认,凑上诚实诚恳的面容,“没有没有,我是在想,为什么我努力修炼,还是这么黑?一点没变白。” 她顿了一顿,老气横秋地负手踱步、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盯着我瞧了许久,终于缓缓说出几个字,“因为时机未到。” “桃夭,你看着像个小老头。”我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一时忘乎所以。 却惹得桃夭娇嗔,随手唤出跟棒子便要来捶打于我,一路追在我后面绕着东集离山跑了好几十圈,“你个挨千刀的黑鸟臭鸟,你给姑奶奶我站住!看我不扒了你那层鸟皮把你刷的嫩白!” 桃夭爆发力惊人、脚力也惊人,我就这么被她追得漫山遍野地逃命。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每日都被这么追着赶走,竟然练出了一身闪躲棒子的功夫。 眨眼间,三千年匆忙过去。 我在东集离山一住三千年了。 在山上待的越久,我心里就越发有一个执念:我想知道自己是谁、想知道自己是什么。 那是个天高气爽风轻云朗的好日子,天空格外湛蓝,高高远远,令人心旷神怡。 在用过饭后、我陪她出来散步,漫山遍野草色翠绿花团成锦,美不胜收。 走了一圈之后,我们在草地坐了许久,我终于把心里的想法向她提出,“桃夭,我想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她当时正与我讲着自己过去的欢喜趣事,闻言一怔、似乎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的反问我说,“你还记得,你答应要一直陪我的事情么?” 我怕她生气、也担心她会不同意,忙郑重承诺道,“我只是出去看看,我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查遍桃夭的书,也没能找到我的出生和物种。等找到我的父母,我便回来陪着你!” “你说真的?” 我郑重点头,“我想我是可以做到的,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桃夭愿意等我么?” 她神色复杂、仿佛有许多话想对我说,却又不能说,许久的沉吟纠结之后,她缓缓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就去吧,但是你要知道、选择了就没办法后悔。” 似乎是怕我听不明白,她也补充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明白?” 也许,那个时候的她早已预见我未来的一切,知道我一定会下山,知道我一直会遇见小雀,知道我会涅槃,恢复原身。 那个时候,她眼里的纠结和犹豫说让人瞧了便会心疼无比的。 对,她一定是她肯定是预见了我的未来。她一定想对我说我走了以后就会遇见那些事,她一定舍不得我走。那个时候,她肯定是知道了后来的一切, 可是,为了我的梦,为了我能找到同类找到家人找回自己,她没有阻拦我。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她对我究竟有多好。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她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答应让我去寻找自己的身世。 所有的事情,就在那个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我原也以为自己一辈子只会对桃夭一个人好的。 但那时我从没想过,当初口口声声说要陪她永永远远的我自己,不仅深深伤了她的心,在那儿之后,更一步没踏上东集离山,一眼没看过她。 如今,她的模样一点没变,却不喜不悲不忧不欢,清清淡淡的只是一句,“白凤神君别来无恙。” 桃夭,如何能别来无恙? 炎凰传信说,他在天界遇见与你十分相似的人,我便想,只有你、只有可能是你。 ——————————————————————————————————————————— 脸是什么玩意儿?可以当饭吃么?很显然,脸不能吃。但是,此一事情决定能证明:桃夭也曾经不厚脸皮过。   ☆、第三十九章 要不从了师父吧 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有些人,不见胜似想念;有些人,即便在眼前,心里却还是悸动不已。 相见不如不见的,是白凤。 不见胜似想念的,是白鸾。 即便站在眼前心里却还是悸动不已的,是长琴。 白鸾封入蛋中重新修炼之后,我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再见白凤之后便更加清晰、豁然开朗了。 岁月无尽头,缘分却是有限,我不甘心更不愿意就这么让一个长琴变成另外一个过去式的白凤或有缘无分的白鸾。 在云头上我莫名泪流满面。长琴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说:“难过便哭出来,有我在。” 单单是这句“有我在”,便可以令我沉醉不起。 眼泪更加控制不住。 回到东集离山时,我睡着了。 不记得是因为困还是因为哭多了哭昏过去了,我想哭昏这种事情是不大可能的,还是要归咎到救了白鸾之后耗费修为给闹的。这几日修为连番耗损,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等我美美地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好些天之后的事情了。 其实,我是被食物的香味给诱惑醒的。我正睡得舒服,意识清醒过来,翻个身打算继续睡,便闻见从殿外飘来的食物的浓郁香味。 随着香味飘来的,还是苗苗那十分高调咋咋呼呼的声音,“长琴公子,殿下已睡了许久、一时半会儿应当醒不来,你就把这个给我吧。” “不成,师父每每睡下、醒来便要吃东西,也不知道她何时醒,若叫你吃了,她醒来了怎么办?” “长琴公子,求你了!你也知道苗苗很少吃这种好吃的……就一口好不好?就一口。” “不行!”长琴果断拒绝。 正当我感慨“真是我的好徒弟。”之时,他却又说,“除非你偷偷告诉我师父的事情。比如说,她的糗事。” “好啊好啊,苗苗说一件事情、长琴公子的菜就给苗苗吃一口!” “好。” 好什么好呀!你们这是拿我的人品跟五脏庙在做交易啊!叫我如何躺得住! 这是卖主求食啊! 我囫囵爬起来,抓起衣服急急忙忙往外冲,苗苗酝酿的十分充分正要开讲,我一脚踹开门来! “死苗苗,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出东集离山去当杂草!” 苗苗迅速化成一株草,躲进底下不见了,小丫头还敢跟我来这一招!我三两步追上去要将她拎起,长琴从旁拉住了我的手、满面笑意,“师父,是我请苗苗这么做的。她念叨着不能忍殿下再一睡三百年甚至更久,我便请她帮这个忙让师父自己心甘情愿地醒过来。师父莫要怪她。” 不怪她我怪谁?怪你呀? 这一张牲畜无害美得让我心头如小鹿乱撞的脸,我如何怪得起来? 桃夭啊桃夭,你还能更没出息一点么?被这点美男计就迷得团团转了!你真是白活十一万年带零头了! 我气恼地夺过他手里的饭菜,愤愤埋头吃了一大口。 “师父。”长琴唤道。 我塞得满嘴,不满地问,“干嘛啦?” “你还没洗漱。” 我…… 你干什么不早说! 我端着饭菜一路冲回殿内,长琴跟了进来,在我身后道,“师父,长琴还给你做了好些菜,你别急,都是你的。” “坏蛋!”我转头便泼了他一脸水,如漫天雨下, 长琴左躲右闪,“师父别闹了。” 你说不闹就不闹呀。凭什么听你的? 我自不是个听话的人,但后果却是,一地的水。 长琴左躲右闪,我追来追去,可居然踩到了自己的衣服,脚下光荣地滑了下去! “救命啊!” 长琴忙顿住,却被我拉着一同摔在了地上。 他在下,我在上,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这姿势……我真想捂脸啊。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打算起来呢? 嗯,我决定了。我要趁机把他扑倒算了!活的太久,难得有一个小鲜肉。怎么可以留给别人? 我趁机亲了他一口。手脚利落地扯开他的腰带,长琴遂惊骇地望着我,“夭夭。”忙要起来。 “长琴,你要不从了师父吧。”我趴在他身上撒娇。 “师父!”长琴惊得弹起来。 但是我死活不肯起,他也拿我没办法,“夭夭,你先起来。”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长琴,你不是答应要做我夫君的么?你从了我有什么不对的?” “可我们还没成亲呢。”他窘困不已。 “这个容易啊。”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拉了拉该死的衣摆,手中幻出两套大红色的喜服,“那,我早就有准备了,我们现在就成亲去。” “现在?”长琴慢腾腾地站起来。 就是现在,难不成还像生孩子憋了一年半载的?我才没有那个耐心呢。 我把喜服塞给他,他一眼便瞧出,“这是你给我看过的吧。”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否认呢?肯定就是那一套了。 他恍然大悟,“原来夭夭早有预谋。夭夭是自小便瞧上我了么?” 我的天!你就算真的看穿我的心思也不用赤果果说的这么直接,人家脸皮薄,我状似害羞地撞了他一下,“你其实可以含蓄一点的,我觉得你也对我有企图。” 长琴华丽丽地给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父,你真的打算跟我成亲么?” 你当我是开玩笑的么?姑奶奶的婚事可是十一万年就这么一次的!我的节操清白和人品啊!我拿他们保证,我现在认真地不能再认真了! “你不会后悔?”   ☆、005比较喜欢哪个配 前面写了两个男配,白鸾和白凤,我自己比较了一下,白鸾是个好汉子,对桃夭姑娘是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痴情长情,而且是从一开始还在蛋里面就和桃夭认识了,他还是她孵出来的,这缘分……咳咳,就不提了。虽然现在暂时受伤变成了蛋,但是他迟早会恢复过来的。个人比较喜欢他。 可是相比之下,白凤汉子就妥妥是个炮灰啊炮灰,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其实一开始设定的大纲里,白凤的戏份是比白鸾重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捂脸。现在的白凤看上去就是一个负心汉的节奏,但是被写成这样都要怪我呀,我真不是故意要黑他的……我只是,不小心。然后,白凤就变成了一个和我们家桃夭姑娘擦身而过白白错失了这么一个好姑娘的杯具炮灰了。 然后像帝君这种严重炮灰的,我觉得也是蛮无辜的,我本来是想写一个慈父,后来发现天帝当慈父会很奇葩,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后宫庞大却独认桃夭的局面了。天帝其实是很爱他家夭夭的,有没有看出来?虽然爱的很隐晦……应该说一直被桃夭忽略,但是爹就是爹,还是亲爹。桃夭因为母亲的事情生气到现在,他却一直惦记着女儿,蛮煽情的其实。这里有点想剧透,天帝差不多了……差不多是什么,就是差不多嘛。 还有祝融之类的二货,祝融是典型的二货呀不解释,暴脾气却妻奴,又很尊敬桃夭,虽然偶尔犯二但是个很可爱的神,他家夫人阙浅也很可爱呢,有这么可爱的爹娘,难怪长琴会这么可爱,哈哈。 好了,今天就数到这里,下回继续。 关于昨天的洞房问题,没有想拍死如是的么?我觉得自己还蛮坑的,好不容易盼到把长琴和桃夭凑成对了,居然,一笔带过了。唉,没办法,谁叫如小是我是个非常非常纯(er)洁(bi)的姑娘呢? 对了,正文更新会晚一点。请耐心等待。   ☆、第四十章 夫君 第四十章夫君 我眨眨眼,不明就里,“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长琴还年轻。夭夭不怕长琴禁不住考验么?” 我于是认真地摸着下巴思虑了许久,半思忖着回他道,“男人变心的几大理由就是色衰爱弛,名利富贵。你家里有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十万年年轻如一日的美娇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不成还想要东海五公主那种窈窕美人么?做人……不是,做神要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其二,本殿下是天界绝无仅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殿下,你还要什么?而且长琴你要明白,我一直住东集离山,成亲以后我们也还是住东集离山的,你出去见到东海公主什么之类的机会不多,如果是山上的这些小家伙,我敢保证他们看见你会跟看见魔头一样闪的快,所以我一点不担心你会出轨。” 长琴哭笑不得,“可是夭夭,即便我们要成亲,这种求婚的事情也必须让我来做才行啊。” 谁规定的?我就是喜欢求婚怎么了? 但是我又担心,“西王母姑姑没要求一定要男的求婚才能成婚吧?我记得是没有的。” 长琴诚实地摇摇头,“从未听说这一条。” 那不就完了,他还犹豫什么?难道—— 我苦着脸,万分忧心地望着他,“长琴,莫不是你已有心上人,不愿意当我夫君了?你若是真有心上人你切不可瞒我,我一定会成全你们的,我才不是那种横刀夺爱的人呢……” 不对,长琴自小在山上长大,出去也就几天,他接触过那么多仙神也就若水那个是女的,这样算起来,难不成,“你不会喜欢苗苗吧!”要是我就去哭死去! “夭夭,你越说越离谱了。”长琴气恼不已地捏着我的脸,从他的神情便可瞧出他有些生气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可能再有别人了。夭夭,莫要再胡思乱想。” “可你不跟我成婚。”我直接指出。 长琴顿了顿,转向便要向外走,我忙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自然是去拜见天帝。”他神色堂皇。 我说:“我的事情我做主,他管不着……你一定是找借口!” “那至少要禀告我父母亲。”还是要走。 “也不用了。” “为何?” “你爹都是我带大的,我说的他敢不听么?” 长琴沉吟片刻,似乎是觉得有道理,突然单膝跪地,我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一步,“你你你你……别跟我说你要悔婚,你敢悔婚我就去找你爹去!我让你爹跟我成亲。”对不起了阙浅,谁叫你儿子不争气。 “夭夭,你放过我爹吧。” 我鼓起腮帮子,“那你不能退亲。” 长琴眸中含笑,执起我的手、望着我深情动情地道,“桃夭,你可愿嫁给我,往后千万年岁月漫漫我们执手共度、天地星汉可作证、太子长琴永永久久珍惜桃夭一人,白首不离。” 我喃喃自语:“我们应该都不会老,头发白不了,所以应该不会分开的。” 他拥我在怀里,转眼间,我们两个一身婚服身在芬芳桃林之中。 母亲在此,我们也要在这里成亲。 我想着如果我成亲不告诉西王母姑姑她会生气,告诉了她、她又会跑去告诉帝俊老头,干脆就不说了。 我们穿着喜服,在桃花之中朝着天地叩拜行礼,一拜天地、二拜盘古大神、夫妻交拜。这都是西王母姑姑教的,虽然不告诉她,可我还是很乖巧听话的。 取出他的小琴来,双手递给我,“长琴并未他物,为此琴赠与桃夭。” 我看了看、想了想,把琴推了回去,“这琴我也不会弹,要来何用?还是你留着吧,你一出生便带着的物什,我怕会不惯。” 长琴接过去,在琴的背面刻下“桃夭”两个字,抬眸深深地对我微笑,眼中笑意灿烂如桃花,“琴是桃夭的,以后长琴这个人也是桃夭的。” “那桃夭也是长琴的。”我扑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长琴眼中笑意深浓,将我横打抱起,不知何时翻倒在了房间。 衣服莫名就被扯没了,我只觉得身上一凉,衣服都变成布料在长琴手中了,我害羞地捂脸,“麻麻说要熄灯。” 于是天黑了。 “麻麻说,长琴要从了桃夭。” 于是我在上他在下。 “麻麻说……唔……” 天旋地转,我便结结实实地在下了。然后……事情就是这么的自然而然顺其自然。 脖子以下不能描写,脖子以上也一并忽略吧。 总结为两个字:洞房。 长琴沉睡的侧脸尤其好看。 母亲说,喜欢的要抓住,于是我便牢牢抓住。 不为其他,只为心。 我想跟长琴在一起,永远永远。 不管他还年轻我已沧桑,不管未来如何、不管帝君是否反对,我要的,只是一个能陪伴我的人,仅此而已。 有他在身边,足矣。 我靠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每次睡觉都会是在食物香味的诱惑中醒来。 难得一次不用靠食物引诱的自然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在面前放大的一张俊颜。 “你醒了。” 温暖和煦如春风的嗓音拂过耳际,我半睡半醒的脑子这才完全清醒。 对呀,长琴已经是我的夫君了。 我羞涩地唤他,“夫君。” 他便伸来臂膀将我搂入怀中,在我额头轻轻一啄,徐徐道,“当夭夭的夫君总叫人有压力,夭夭说该怎么办才好?” “我可以养你的,为什么要有压力。”我不解地睁着大眼睛。 只见他“噗”的一声笑出来,我微恼,“笑什么?” 他笑道,“夭夭爱玩心善,作为夭夭的夫君,自然要能保护你才行。我不想再像从前、你为我担惊受怕。为我自损修为。” 我想,这倒也是,当夫君的自然要保护夫人,难不成叫我保护他?这念头想也不能想。靠我真是不靠谱啊! 于是,为着保护我的宏愿,长琴加紧修习他的法术,废寝忘食……其实,但凡仙神都不必一日三餐,只是我搞特殊,他每日也就一顿。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硬拉着他看我吃。 长琴本就天赋极佳,在阙浅腹中之时便灵气澎湃,之所以会抱琴而生,我猜、大约与我替他渡灵有关。 这一千年来,他的灵气有增无减,却不似在阙浅腹中之时,那一日我们成亲之际,他将琴送于我时我才晓得,当年为保他顺利出生,我以自身替他引灵渡灵,过盛灵气便凝结成了他出生的那把琴,长琴性子温和,不似祝融脾气暴躁、手持一面火神幡、幡动火起,也不似天界诸天将使得刀枪剑戟琴这武器于他,甚好。 只是,长琴修为日益渐长,我却觉得身体越发不适。 这一日我又拉着他爬上云头,叫他试试看将小琴当成武器试试看,他练得兴致盎然,我却不知不觉间困顿睡去,梦里听得琴声叮铃悦耳,落花三千,忽然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疼得我醒过来。 我迟缓地坐起身子,昆仑镜不知何时变化成小昆仑,在身边跳来跳去,急得不得了,“笨蛋桃夭,笨蛋桃夭!” “我怎么笨了?”我一把揪住他。 他?对,小昆仑的模样好似又长大了不少,眉眼之间散发出小男孩的俊朗来。 我瞧着他脸颊红红,忍不住掐了一把,“小家伙,没多久不见你怎么又长大了。” “因为你呀。”他气恼地拍掉我的手,“都是因为你,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能长大都是因为你。你给了太子长琴力量,就等于给了东皇太一力量就等于给了我力量,桃夭真笨,真笨!”   ☆、第四十章 神神叨叨小昆仑 什么东皇太一,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哦,我明白了,“小鬼头,你是不是睡太久了,跟我一样脑子糊涂了?” “你才糊涂呢,我一点都不糊涂!”小昆仑急了,“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命格相连,我也跟他们息息相关,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你以为你那个父神为什么不让你跟太子长琴在一起,那是因为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所幸把他拍在地上,“我看你这个镜子就是傻了,我不认识东皇太一。还有,长琴是我夫君。” “夫什么君,你迟早给他害死了!”小昆仑龇牙咧嘴,“他是麻烦,麻烦麻烦麻烦!他……哎呀,天界出大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小昆仑突然掉在地上,变成了昆仑镜。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把镜子捡起来一照,头发里明晃晃有几缕白色,那是白头发么? “夭夭。我给你弄了好吃的。”长琴推门而入,我忙把头发往后一拢,顺手把昆仑镜也收起来,他进来时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把饭菜放在我面前,“瞧你睡了许久,醒来定是要吃的。瞧着还满意么?” 我摸摸自己的脸,这一段时间都被他给养肥了,方才对着昆仑镜一照,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胖了多少,脸上全是肉,肥嘟嘟像个包子。 看着食物我觉得还是要慎重为好,“长琴,咱往后不用这么吃,我要不也一天一顿。”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一天一顿也不是不成,只是,我怕你会受不了。”他说着,捏了捏我的脸,“肉/肉的挺好,不是可爱么?” 可爱什么呀,都快变成球了。 “既然这样,那就与我一同修炼吧。”长琴建议道。我这才发现自己又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个毛病不好啊! 我努力挤出泪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可以不去么?”我懒。 长琴毫无商量余地的摇头。 我要控诉,不带这样虐待人的! “你为救白鸾仙君已损耗太多修为,哪怕再懒也不能这么懒法,是吧?”长琴试图说服我,我猜他应该还有下半句,你就不怕懒成虫? 我承认我懒,我承认我不想动,你别逼我好么? “不去的话,今天晚上睡地上。” 我忙问:“你陪我不?” 他果断摇头,“我有床!” 不要这样,你是我的枕头,没有你我睡不着啊! 于是,在威逼利诱下,我毫无原则地妥协了。其实,我原本也没啥原则。 不过,为了让白鸾那个至今没有任何动静的二货瞧瞧我为了救他花了多少功夫、到底有多辛苦,我便把白鸾蛋也一起捎上了。 长琴对我此举,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打坐的时候,我不小心就睡着了,被捏着脸给捏醒来,夫君大人又拎着我耳朵严重警告:“再敢睡着一次,今天晚上没枕头!” 我甚为无耻地问:“那有抱抱么?” “没有。” 估摸着我再睡着,夫君大人一定会翻脸,于是,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死活撑着眼皮不让掉,可这瞌睡虫一直找上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一不小心打个盹,脑袋一顿便醒了,然后继续打盹,脑袋一顿再醒……如此往复循环,我也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长琴对我弃械投降,“算了,你是朽木不可雕。” “我怎么会是朽木呢!”我双手叉腰,不满地反驳道。 长琴面上似笑非笑,“是,你不是朽木,你是烂泥。” 我顺手抓起个地方就砸过去,长琴连忙拦住,“夭夭,这是你花了许多修为才保住的白鸾仙君。” 好吧,那我不砸白鸾,我也捏脸! 我跳到他身上,狠狠地捏了他好几下,“叫你不尊师重道叫你不尊敬夫人叫你说我朽木。你个坏蛋。” 长琴终于举手投降,“好,我是坏蛋,我是坏蛋。”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收回手,冲他扮个鬼脸,结果被他一下子反压在身下,“娘子对夫君无礼,你说我要怎么罚你好?” 我…… 我一阵干笑,连忙指向白鸾那个五彩招摇的蛋,“那个什么,白鸾还看着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把我拖起来,“打坐,否则就受罚,你自己挑。” 到底我是师父你是师父呀? 长琴眉头轻轻一挑,“你是师父,可我至今也怀疑,为何你这么懒,天界中皆会以为你是深藏不露呢?” 我冲他笑露出一口白牙,“因为我不轻易出手!不出手就不暴露。” 于是,长琴默默地给我点了三十六个赞。 小昆仑说天界出事,我虽然一直觉得是无稽之谈,却也悄悄地放在了心上。小昆仑毕竟是上古神器,如今即便法力大不如前,却也不可能胡说八道。 我便悄悄派了信鸟去天界。可还不等我派出的信鸟有回音,天界派来的信鸟先到了。 那时我正和长琴坐在云头苦哈哈地打坐,忽然听见结界上传来的呼唤,赶去一看,信鸟急急忙忙地在外头转悠,一放进来,便火急火燎地道:“殿下,天界出大事了,帝君请殿下即刻回天。” “出什么事了?”我瞧它神色匆忙不像有假,难不成真如像昆仑所说,出了大事? 信鸟却惨白了脸,迟迟不敢吐露真情。 我便急了,提着它鸟头高高举起,“若不实说,我便拔光你羽毛,再把你翅膀折了从东集离山丢下去!” 信鸟吓得哆嗦,却也哆哆嗦嗦地将真情透露,“有魔物闯入三十三重天,天兵四处围捕未逮,如今已损失惨重。诸天仙神已纷纷回天,连凤凰神族、皇鸟神族、龙族、青丘狐族等各神族也纷纷赶到。” 看来,是真的出大事了。小昆仑没有骗我。 我翻出昆仑镜,从镜像中瞧见,如今天界已是一片大乱。 我才离开多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事情紧急,我拉上长琴急忙赶去,第一次恨自己没有偷学白鸾他们鸾鸟一族瞬间万里的法术,靠着云慢慢挪、得要挪到什么时候去? 看我心急如焚,长琴连连安慰我,“夭夭莫急,三十三重天上有诸天仙神,还有各神族,不会有事的。” 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急?我总以为我是极讨厌帝俊老头的,可是三十三重天上出事,我却心焦的紧。大约是还有那么一点血脉天性在吧? 究竟是什么魔物这般厉害,竟能闯到三十三重天的天宫上! 一路上,昆仑镜上显像天界之像,我越看便越发心急。难不成是上次重伤了白鸾让他至今还在蛋里修养的那只魔物? 到底是何方神圣?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 天界入口除了守门天兵士气低落外并无异样,甚至没有妖魔之气,那就是说魔物不是从此进。 一路驾云深入,路上尽是遇见萎靡不振的天兵天将,一个个在云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口中讨论的,是今天又有多少人受害、多少人有去无回、多少人浑身是血…… 我听得毛骨悚然。 长琴轻轻拥着我,似乎是在叹息,“怎么会出这种事?” “都是因为你啊!”口袋里的昆仑镜不知道何时跳了出来,变化成俊朗的小男孩小昆仑,指着长琴直跳脚,“太子长琴都是你害得,桃夭你个笨蛋,你就应该听天帝的,迟早出大事啊!”   ☆、第四十一章 跨物种的产物 “小祖宗,你跑出来干什么呀?”我连把他按下,“当你的镜子不行么?” “不行,身为昆仑镜,我有责任和义务提醒你,你必须尽早和太子长琴分开,否则,天地巨变!” “这是……昆仑镜?”长琴因为小昆仑的出现吃一惊,却很快反应过来。 “是,是昆仑镜,但他就是一个小鬼头,什么都不懂。”我忙把小昆仑给拉到一边,“别再胡说八道了成么?这跟长琴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他就是……总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么跟你说吧,虽然,太子长琴是无辜的,可是那魔头能出来却跟他脱不了干系,尤其是你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白了他一眼,“废话,我当然真知道自己是什么,我母亲是螣蛇我父神是帝君,我就是一个跨物种的产物,没有种类。” “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呀你!你以为我昆仑镜随便什么杂交的阿猫阿狗都会认做主人的么?” 敢说我是“随便什么杂交的阿猫阿狗”!看我不拍死你! 一巴掌下去,小昆仑头晕目眩,爬起来之后,就用一种“我已经彻底没救”的眼神看着我,“偏偏太子长琴的命格你又看不透。算了,命里注定有此一劫的,我现在与你说什么都没用。等事情发生的那一天,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休眠,天界之事我已经帮不上忙了。这一劫谁也挡不住,你不用再找我了。” 说完这些,小昆仑变成了昆仑镜,可是却在一瞬间,镜面上的光芒消失,整面镜子变成了一块石头! 石头! 这个混蛋小子,说话说一半就逃跑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使劲砸了好几下,昆仑镜化成的石头也丝毫没有反应。 这就……结束了? 我许久都回不了神,直到祝融等诸天仙神在身后唤我,听得一声齐整的“拜见殿下。”我回头一看,身后黑压压的的尽是人。 许久未曾见过这种场面了。 这都匆忙赶回来的各路仙神,连神游在外的那些,也都回来了,我问祝融,“阙浅在何处?”他说,天界危险,他让阙浅留在榣山了。 我想,这决定是非常正确的,这地方如今已经如此这般,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什么的。 我与诸天仙神齐上三十三重天。 下面并没有妖魔之气,这里却隐约能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长琴也道:“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原来他也发现了。 这气味,我在白鸾身上闻到过,当时他浑身是血,可血腥味却不能掩盖住这个味道,尽管那时在白鸾身上的味道非常非常淡、但是,我绝不会认错,这就是那股味道。 大殿里,帝君背着众神而立,背影似乎有些凄凉,这画面看得我不禁心头触动,便一时冲出口,“父神。” 父皇背影微微一顿,迅速转过身来,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才多少时间,他便像老了许多,以前我自己都不敢认那是我父亲,年轻的就像我哥哥,如今…… 这事情对他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他疾步走到我面前,深深地叹气,可碍于众仙神都在,不好说什么,待到正事商量完之后,父神把我叫到一边,“夭夭为何你不听劝?你可知你这么做后果有多严重?” 我愣了愣,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我和长琴成亲的事?可谁会告诉他?有谁能告诉他? “父神所指何事?” “你和太子长琴偷偷成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魔头已经出来了。”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却又叹道:“罢了,事已至此,你肯唤我一声父神,我便知足了。” 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此时,却只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魔物闯入三十三重天?” 父神眼底沧桑,幽幽叹道,“那魔物本就在三十三重天上。他能出来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呀,怎么会…… 回天之后我本还想住在火神殿或者白鸾的仙邸,可父神却道:“既然回来了,便回来住吧。” 我也就没拒绝。 这神邸还是如此,这么多年不见,久违了。 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这一点着实叫我吃惊。 时间久到我记不清多久没回来了。 可这里的桌、椅、床、门,全都是原来的模样,一点没变。 我慢慢躺下来,突然有一种满足感。其实,帝俊老头也没那么讨厌。 也罢,就让他后宫佳丽三千吧。 我惬意地翻了个身,昆仑镜从口袋里掉出来,看见这块石板、我心里就有把它砸了的冲动。 小昆仑小家伙,居然敢给我撂挑子还好意思说什么我是他的主人,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宠物么?说甩脸子就甩脸子、说罢工就罢工、说睡觉就睡觉然后就彻底装死,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可是,看着这石板,我脑海里却不由得响起小昆仑说过的话。 “……你给了太子长琴力量,就等于给了东皇太一力量就等于给了我力量,桃夭真笨……” “……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命格相连,我也跟他们息息相关,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你以为你那个父神为什么不让你跟太子长琴在一起,那是因为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么跟你说吧,虽然,太子长琴是无辜的,可是那魔头能出来却跟他脱不了干系,尤其是你呀……” 难不成,这些事情真的与我有关? 为着心里的疑惑,我瞒着其他人,偷偷循着气息找去。 那股独特的味道只在三十三重天上、而且只在天宫附近,别处极少,所以范围也不广。 我一路循着气息找到了我原来住处的后头的小山丘,我依稀记得,小时候还在这里玩耍过,那个时候连走路都走不稳,因为拖了条蛇尾巴,经常摔跤。 可是,这气味怎么会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循着气味找了许久,终于在小山丘背面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门口立着一块类似于石碑的东西,可是大概因为时间太久远的关系,上面的字迹已经被磨的只剩下最后的痕迹了,连刻的时候都瞧不清楚。 从门口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似乎是深不见底,可是,我一直寻找的气味,却是从这里来的。 我顿了一顿,决心大步往里走。 “姐姐,你怎么来了?”我的脚还没踏入洞口,身后便传来一个童稚的嗓音。我回身看去,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穿着一身青色衣裳的孩子,看样子很是面善…… 我一向佩服自己的眼力,很快就从脑海里挖出与眼前这张脸几乎一模一样却小了一号的肉扑扑娃娃脸。 “你是那个,东东?”他长大了一些,这才多长时间? “姐姐好记性,还记得我呢。”他笑容灿烂,极好看的眸子光芒璀璨,但,我却觉得总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这眼睛不该长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 “姐姐可是喜欢我的眼睛?”他见我瞧着他目不转睛,眸光流转间,竟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一瞬间,这双眼睛看得我失神。 我忙甩去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念头,一股熟悉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味道是从他身上传来,我不免诧异,“你……” “姐姐方才可是要进我山洞里瞧瞧?洞里黑,我领姐姐进去吧。”   ☆、第四十一章 东皇太一 我犹豫了,这股味道我不会认错,可是,就凭他这么一个孩子么? 我是想进去山洞看看的。 “姐姐走吧。”他走过来牵我的手。 小孩子的手本应该是软软绵绵暖暖的,此时拉住我的手软倒是软、却是冷冰冰的,这么一碰心惊肉跳,本能想甩开他的,脚步却莫名地随着他而动,待进到洞里,四周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这么黑,你瞧得见么?”若不是他牵着她,她连他是不是在身边都不确定。 “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我什么都能瞧得见。反倒是外头的光亮叫我有些无所适从。”他淡淡道,似乎话里总有轻快的感觉,“姐姐进来之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好的?” 我都看不见,怎么觉得好不好?我唯一知道的是,弥漫在三十三重天的那股味道,在这里尤其浓烈。 “姐姐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个祸害了三十三重天的魔头么?”他牵着我坐下,毫不避讳地问道。 这孩子真不简单。我心里愣了愣,这事情却是没什么可瞒的,便直说了,“的确,那个魔头不但把我最好的朋友打成重伤,差点死掉,还伤害了许多天兵天将。三十三重天是天界至尊之地,怎可容忍血腥之气?” 他便笑了,黑暗里笑声朗朗,“三十三重天怎么就不能容忍血腥之气了?你当这封魔洞是什么所在?” 封、封魔洞? 我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是说封魔洞么?” “可不是嘛姐姐,这里就是封魔洞。我是在这里封印了三十多万年的那个大魔头。” 别开玩笑了。 他抓着我的手,一股危险的气息蹿进血脉,这感觉不是假的。 他的手极度冰凉,有种叫人打从心底发冷的寒意,我用力想甩开他,却被他抓的更紧,小孩子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多! “别抓纳闷紧,你抓疼我了。” 他这才稍微松开一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说谎而已。这里是封魔洞,若不是姐姐你的功劳,我还出不去。” “关我什么事?”这种话听上去总觉得我像是罪人一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自然关姐姐的事。天地之间能让我离开这个山洞的,就只有姐姐一个人了,若换了其他,哪怕是有通天彻地之能、执掌天界、统领三界的你的父神,也不做不到。” “胡说八道!” “我叫东皇太一,不叫胡说八道。” 逗比啊! 谁想知道你叫什么了。 “松开我,我要回去吃饭。”手劲儿不如人,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这里太黑了,转来转去我已经完全不知道哪里是出口了。我胆儿小我怕被山洞磕到头。 “你不把我一起抓回去么?” “当然,你要跟我一起走么?” “不要。” 不要你还那么多废话! 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可是这个熊孩子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能是个大魔头…… “熊孩子,你到底放不放手?我肚子饿了。” “姐姐想吃什么,我给你准备。” “才不要咧!你这里这么黑,你不怕把食物吃进鼻孔里去么?我很担心。” “会把东西吃进鼻孔里的都是笨蛋,姐姐是笨蛋么?” 你丫的才是笨蛋!你全家才是笨蛋呢!我抬手就给他脑袋一记铁掌。神奇的是,现在我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但是手感十分的准。 “啪”的一下,妥妥是拍中后脑勺的响声。 随即便听到“哎哟”一声,“就不能轻点,这是脑袋不是球!”略为抓狂似的。 错觉,错觉,这里乌漆抹黑的,这个熊孩子又那么叫人糟心。 我满不在乎地说:“我又没有用脚踢,你紧张个毛啊。” 他放开我的手,大概是揉自己脑袋去了。 我往旁边挪开了好几步四下摸索,却摸索不到墙壁之类的东西,甚至连桌椅什么都没有。这里黑得不可思议。 我试着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走了好几步都十分顺利,我便放心大胆地往前走。谁知道我才放松警惕,这绊脚的立刻就出现,我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得狗啃泥。 琉璃珠从口袋里掉出来,照得四周亮堂堂。 我这才看清楚……艾玛,这哪儿是什么山洞啊,这是把山挖空了造出来的大殿吧!头顶上那么高,眼前望过去那么远。 除了我脚下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一块石头! 墨色底银白色云纹的长削出现在眼前,我捡起琉璃珠,兀自爬起来,这个自称叫东皇太一的熊孩子竟然双手环胸好以暇整地看着我,“你怎么还是喜欢随身带着这东西呢?这都多少年了,毛病怎么一点没改?” 我觉得他肯定是在黑暗里待太久,眼馋想图谋我的琉璃珠,我连忙攥的紧紧,“我跟你不熟,不要攀亲带故的,这颗琉璃珠也不能给你,没了这个我看不见!” 生怕他会明抢,我把琉璃珠护得紧紧。 虽然平常我不稀罕这东西,可是比起不稀罕那些礼物,我更不想自己在黑暗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你放心吧,我不会抢你东西的,尤其是你的琉璃珠。我知道你一贯怕黑,恨不得在房间里放十颗八颗琉璃珠来照明。”东皇太一用很舒适的口吻说道。 “熊孩子,别说的我们很熟一样好不好?我不认识你。”看着他这种孩子气的脸,再配合这种老成的大人强调,我总觉得有一股深深的不和谐感。 “你是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呀。”他的样子一点都不生气,却还一副“我心胸宽广,不计较你不认识我这件事”的表情看着我。 为什么我瞬间有种被雷劈中的错觉? 我决定不理会他,这个奇大无比的山洞,空荡荡的,老是觉得亮不起来。 我四下看了一下,不远处有个高高的灯柱,我跃上去,把琉璃珠置在顶上。顿时满室生辉。 我回头冲他骄傲地笑道,“你看,这样你这里就不会黑了。你只要不把琉璃珠拿下来,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有人跟我做过一个约定,琉璃珠在灯台上亮起照亮整个封魔洞的时候,便是我离开之时。” 离开? 我……我干了什么? 一时间,整个山洞满目华彩,比起凤凰涅槃时候的光芒不知道强过多少倍,我被这光雌的睁不开眼,却依稀从天眼里瞧见,那个自称东皇太一的小男孩在光芒之中如凤凰涅槃般蜕变。 待得光芒消失,我再度睁开眼睛。 面前哪里还有那个粉嫩却带着怪异的孩子东皇太一?我四下探看,一点痕迹都没有。 山洞里只有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墨色绣银色云纹的袍子,墨瞳漆黑如幕、眼角微微上挑,薄薄的嘴唇正抿着一抹似笑非笑,眸中熠熠生辉地望着我。 这双眼睛……我为什么会觉得,它长的和长琴的桃花眼很像?不,不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还有这张脸,我也莫名地觉得很像啊!好像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我认得这个味道,我一定会以为他就是长琴! 唯一不一样的是,长琴从来不会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让人猜不透又从心里觉得危险的笑容来。 “这样你也认不出来我么?”他终于开口。 连声音都和长琴有那么几分相似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 等一下,“我不认识你……你是东皇太一?!”别吓我,这不是凤凰涅槃啊!   ☆、第四十二章 我读书,别骗我 “原来,你还是认不出我来。”他又是似笑非笑,却似乎有些失落,“桃夭,这是你与我的约定,如今是你自己破了这个封印,就别怪我出去了。” 我隐约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背后同时又在发冷,我有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他笑了,轻轻地哼了一声却笑得灿烂无比,“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魔头,我就是三十三重天上出现的、整个天界遍寻不着的魔头。我现在出去,自然是要杀了你的父神,坐上他的天帝之位。”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别闹了,你以为你贴着我们家长琴的脸我就会相信你这个小鬼么?东皇太一,你别装神弄鬼了,你能是什么魔头呀?” 他眼中杀气尽现,冷笑道:“我从不装神弄鬼。我也不是小鬼。那个小鬼的模样,是我力量被封印后造成的,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出不去这个山洞;若不是你,我也没办法把那些天兵天将叫进来。那些你们找不到的天兵天将,都在这洞里,不过,他们都是被结界吞噬了,不关我的事。” 又是我! “为什么是我?我做了什么?” 他一步一步靠近,我觉得危险就在一步一步逼近,这张和长琴一模一样的脸,让我没由来地生出许多压迫感。 “因为这十万年来,你不在天界,所以你的力量一点一点减弱到最后已经不足以影响我了,还记得我们在天阶那里相遇么?你还让我猜你是哥哥还是姐姐来着,你猜……” 能不能不提那种事! 我板着脸打断,“说重点!!” 东皇太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改口道,“我当然认得了,不管过了多久不过你如何变化,我都能认出你来。何况,你根本就没有变。那是我几十万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走出封魔洞,我很庆幸第一个见的人是你。” 几……几十万年?我没读书,别骗我。 “怎么,你不但连过去的事情都想不起来,脑子也不管用了么?这种事情我有必要撒谎么?”他突然在我后脑勺敲了一下,疼得我直瞪他,他却似乎十分愉悦地笑出了声音,“丫头,你打别人的时候肯定不知道有多疼吧?” 废话,又不是打在我身上。 这个人的废话真不少。 我正白眼他,却见他要越过我走出去,我连忙挡住,“还没说清楚之前哪里都不能去?我不能放一个有可能是魔王的人出去祸害天地。” “你拦得住我么?” 当然!姑奶奶可不是尺素的。 他眉头挑了一下,露出饶有趣味地神情,越凑越近、最后近在咫尺,我连忙想往后退,却退不了,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样。 “桃夭,你拦不住我的。”这么近的距离,他一字一句,呼吸尽数喷在我脸上,竟然……有种奇怪的,熟悉的感觉。 短暂的失神,他已经越过我而去,我拔腿追上,死死拽住他,“我说了不许走!” 他低头看看我抱住他的手,便笑了,“如果你想求我留下,我可能会会考虑,可是你若想强行拦住我,以你如今的修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算了吧。” 嘿……口气还挺大的!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我撸起袖子,势要做拦路虎,“今天我就要把你拖回去!” 他深深地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放声大笑。 笑你妹啊笑,有什么可笑的! “桃夭,十万年前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现在?” 小看人!我抬头挺胸,自信满满地道:“我有十一万年的修为!” “你别闹了,丫头。你本就懒散,十一万年的修为充其量是时间久,加起来还不如凤凰一族现在的那只族长。你为了救鸾鸟一族的那个鸟人强行耗费了万年的修为法力,和太子长琴一起又被他吸去不少修为,如今你的修为已经所剩无几了,你若不是桃夭,我已经把你丢进去祭洞了。” 就算事实是这样,他也不一语就把真相戳破了吧!这样很伤人自尊心的! “你要去哪里?”我又一次退而求其次。 我觉得像我这般在危急关头毫不担心魔头会为祸天地而是只关心自己自尊心的二货,真是不要脸到了家。 “我现在要去找太子长琴,”他说时,深深看着我,眼里有我目前难以理解的情绪,“我出来第一要找的人就是太子长琴。” 然而我却傻里傻气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长琴?而不是别人? “因为他胆敢和你在一起。即便,我是因为他从你那里得到的灵力才得以逐步解开结界和封印,但我不能原谅他胆敢和你在一起!即使他和我是那种关系,我也绝不会叫他如愿的。” 这么一说我就糊涂了,我估摸着若是不向问清楚、就我这颗不争气的脑子、我想十万年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十分理所当然地问他道:“我和长琴成亲,连我父神都不说什么?你凭什么?” “就凭我和他是那种关系。”东皇太一居然促狭地冲我眨眨眼,有一瞬间我都恍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东皇太一而是太子长琴吧? “现在,你明白了么?”他自说自话。 我只能说,“我不明白。” 他看着我,摇摇头,眼中、脸上尽是“朽木不可雕”的嫌弃神情,别以为只有他可以嫌弃,我也好嫌弃他! 他迅速扒开我的手,我又迅速地缠住他,“我要跟你确定一件事情。” 他顿了顿,非但毫不意外反而还主动问我:“你是说那只五颜六色的鸾鸟?他是我伤的。我并非故意要伤他,是他自己长了狗鼻子追的太紧了,所以我不得不出手拦阻他。” “你那是出手拦阻么?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他都快死了!”我瞬间就怒了,抓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东皇太一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种绝招,一时竟然也呆了一样地任我咬! 许久,我闻见了口中的血腥味,才忙松口。 我突然有点不解,原来魔头也是有血的!没错,我已经认定了,他就是魔头! “你这么恨我么?”东皇太一缓缓道,眼里一闪而过的,似乎是受伤的神情。 我分明与他不相识,这眼神却让我五内纠结不已,仿佛要翻江倒海……我一时便心软了,“东皇太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魔头的,可我看你也不像个坏人,你能不能不出去找我们家长琴,你能不能不捣乱,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你还觉得不够么?” “怎么会够呢?换你在封魔洞的漆黑里待上五十万年,你也会不甘心的。” 果然,同情一个魔头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四周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我连忙后退了好几步,默念法诀招来云,身子却瞬间僵住。 “桃夭,你想去哪里?通风报信么?可是,这封印是你亲手解的、这约定也是你亲手破的,你觉得你要怎么补救才能把我再关进封魔洞里去?” 我浑身动弹不得,他的法力有多强大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绝不是他的对手,此时完完全全被制住,他“东皇太一,你想干什么?” “你不用担心,就算我杀光诸天仙神也绝不会动你一根头发,哪怕你曾对我做过那种事。我的目标,只有太子长琴和帝俊。只有其他人不碍事,我也不会动他们。”他把我拦腰抱起,灿然一笑便隐入云雾之中。   ☆、第四十二章 我是有人品有节操的 我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见从东皇太一身上传来的那股奇异的味道。 白鸾重伤时,身边是这个气味;三十三重天上,也尽是这个气味。 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还能够自由穿梭天界诸多结界也毫无障碍,怕不是一般的“魔头”吧。父神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里,好像沉入梦境。却又好像回到了某一段我所不知道的从前,许多画面闪过眼前,却又是断断续续的。 后来,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隐隐知道,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迷迷糊糊里我隐约感觉到从高处掉落,醒来时已在天宫之中。 睁开眼看见的第一眼,是满脸焦急担心的长琴,“夭夭,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三天了。” 三天?我疑惑着坐起身,我分明记得自己去了小山丘的封魔洞,遇见了那个和长琴长的一模一样却自称东皇太一、自称魔头的魔头,还被他掳走的,可为何…… 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忙问道:“长琴,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我?” 长琴说:“三天前,我们四处找不到你,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有有一朵云带着你停在天宫门口。你回来一睡便是三天。” 三天么? “那我父神呢?他在哪里,我有话要跟他说。” 长琴颇为难,“帝君他……” “他怎么了?”长琴的表情让我害怕,欲言又止的模样叫我不得不往不好的方面想。 难不成,那个东皇太一已经行动了?难不成他已经对父神…… 我正心急之时,却瞧见长琴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不对,不对! 这不是长琴,不可能是长琴! 我立即明白:他是……东皇太一! “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他露出看似无辜的表情。 我抬手作势要拍他的脑袋,他立即倒退两步,身上的一袭流云白衣变成了绣银色云纹的墨色长袍,“这样你都能看穿我和他的差别,你果然知我们甚深。” 这根本不是考智商的问题是考的常识好不好!你当我真傻到你们家去了么? 虽然他把气息掩饰的很好、环境也变得一模一样,可长琴就是长琴,怎么会是他能装的出来的?长的一样不一样不是关键,关键是长琴这个人很纯洁很纯良,东皇太一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看你同样一双桃花眼长琴就纯洁妩媚可你就一脸的Wei琐邪恶!我又不瞎! 我淡定地跳下床,深呼吸之后,才能忍住咬死他的冲动,若无其事不动声色平静许多地道—— “东皇太一,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和你不熟吧?你为什么非要变成长琴的样子来骗我?他是我夫君又不是你的夫君,就算你跟他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你对他有非分之想你也好好的隐藏隐藏吧?姑奶奶我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幻境解开放我回去,要不然我就咬死你!” “桃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赖皮?”东皇太一用一种“知我甚深”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深深有一种快被他的眼神给激光扫描的错觉。 “谁跟你赖皮了!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解开这个幻境放我出去;二、马上解开这个幻境让我离开。没有第三个。” 他轻轻挑了眉,这弧度倒是与长琴挑眉的弧度十分相似,我脑子里一种“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本来是一个人”的错觉,可是立刻就给我否决,他们两个性格差别这么大,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除非他是得了一种病因未明的、多在青壮年缓慢或亚急性起病、涉及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以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临床上往往表现为症状各异的综合征的重性精神病,俗称:精神分裂症。 “我要是不解开幻境不放你离开这里呢?”东皇太一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看样子对我提出的两条选择很有意见。 不解开就不解开、不放人就不放人,难不成我还会跟穿山甲或者小老鼠一样在幻境的结界上刨个洞钻出去不成? 我可不是会钻洞的人!我不是那种人! 东皇太一面上神色不定高深莫测,看得我内里纠结:这种高深莫测的人物果然不适合我的口味,我还是喜欢长琴那样直来直往、喜欢我就直接告白、要扑倒就直说然后扑倒的*子。 “桃夭。” “干嘛?”他忽然唤我,想来没有什么好事。我于是也没有太客气。 “我说过即便我杀遍诸天仙神也绝不会动你分毫的,所以,幻境我会解、你……我会放,但是太子长琴和帝俊,非要消失不可。你现在就必须想好,你是要出去经历那一切好,还是永远活在这幻境里好?” 我扶额,这货的智商肯定还不如白鸾那种鸟人,这么逗比的选择题都拿的出手还好意思说的一副跟我很熟很有故交的样子,想来这种智商的二货我应当不屑与他为伍才是。 思及此,我不由得重重叹口气,“我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不要怎么样也只有我自己能决定,你凭什么要给我选择?你不是说的好像我跟你认识已经很久很久但是我干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之后还把你忘了可你却还深明大义义薄云天至情至性真心真意想对我好希望我什么烦恼都没有就永远活在你虚构的幻想假象之中么?那你就应该知道,东皇太一,我——桃夭,虽然我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我在乎自己的心。这么说你满意了么?这么说你可以解开幻境了么?” “你果然还是这样。”东皇太一笑得极为讽刺和心酸似的,让我看的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可是我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有了经验之谈了,对这种大魔头是不能心存同情的,不同情他都深陷此处了、若是同情下去岂不是要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那可不行,我还要回去找我们家长琴呢!他答应要永远永远陪我在东集离山,我会打算看他能陪多久,我怎么可能先把自己折腾没了?一看我就是守信诺的人嘛,我是个有人品有节操有骨气的殿下! “东皇太一,你可别用这种小眼神看着我了,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有对不起过你,更不记得认识过你。还有,我是有人品和节操的,你快点放我走吧,要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的!”忍不住在幻境边上挖个洞钻出去的! 我是为了我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形象和人品着想才至今在这里跟他磨叽的,要不然我早就钻出去了……咳,不是,没有,其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事情是这样的,东皇太一的法力非常强大于是幻境的力量也十分大、以我这种勉强能打得过菜鸟的修为是决计斗他不过也绝对解不开幻境的,可是我还可以集中力量找到幻境的弱点,可是那样就比较冒险,因为会有后遗症。 后遗症就是,出去之后还会受幻境的法力影响更随时有可能再度被困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那么干的。 现在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跟这个奇葩又怪异的东皇太一软磨硬泡,以我能感受到的他的法力,已经非常强大了,天地之间法力强大到足以与他抗衡的,大抵只有父神了吧? 我不禁要怀疑:这么厉害的魔头难道真的就因为我在那个所谓封魔洞里面的灯柱上放了一颗照明用的琉璃珠?   ☆、第四十三章 梦幻泡影 东皇太一居然真的把我给放了! 他被我抢白了一番之后,便解开了幻境,临走时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我、用语重心长的调子说道:“桃夭,我从不对你撒谎,所以,太子长琴一定会和你分开、帝俊一定会消失。但是,我可以为了你选择一个不那么决绝的方式。” ……难不成他要弄死我相公跟我爹、临时改主意说把他们弄半死不活,我还要感谢他么? 东皇太一,你能不能不逗我? 我本来就已经很二了,不能再变成逗比。 当然,这些话不等我告诉他,他就不见了人影了。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去,回去告诉他们大魔头出现了! 我急急忙忙赶回天宫时,天宫已经大乱,不是普通的大乱,诸天仙神疯了一般,红了眼相互厮杀,天兵天将混战其间,三十三重天一朝沦为地狱。 血流成河。 我冲进他们之间、分开一对却又有两个厮杀在一起,扑鼻而来的血腥气让我再闻不见其他味道、浓烈的腥味引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眼前互相杀红眼的这些都是平素交情甚好称兄道弟的好兄弟好哥们,我不知道他们手刃自己的兄弟时是个什么心情,只能一遍一遍地往外吐东西、从吃进去的食物、到后来酸水也吐出来了,直到胃里再没有东西可以吐了。 我浑身虚软地倒在了血泊里,血腥气在周身萦绕不散、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有改天换地只能、恨不得自己豁出全部让他们停下手来,可是我办不到,血从四面八方朝我而来,仿佛海浪汹涌将我淹没其中…… 我是生生被恶梦吓醒的。 醒来时,还是在天宫里、在我自己的住所,四周一片祥和,没有喊杀声、没有血腥味,什么都没有,平静得很不真实。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口,外面晴空湛蓝、空气中飘散着淡淡花香,极致好闻,沁人心脾。 远处隐隐传来说话声,我却怎么也听不清楚,正要走过去听个真切,长琴毫无预警地出现在身后。 “夭夭,你醒了。”我微微一怔,瞧见他手上的饭菜,便听见自己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你每回睡醒必定要吃饭。”长琴毫不客气地戳破我的坏毛病,却笑意深然地把饭菜端到我面前。 血玉制成的红色筷子让我一下子想起来那场屠杀,浓烈的血腥味似乎扑鼻而来,我错手便将饭菜打翻了,长琴只是愣了一下,平静地望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便有不好的预感,颤抖着声音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那场屠杀……最亲近最友好的人互相厮杀的那场屠杀,是真的是不是?” 长琴默而不语。 我便明白了,那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不是我做梦也不是假的。 “那父神呢?祝融呢?你为什么就没事?其他人呢?为什么现在一点异样都没有?”我激动地拽着他问。 不可能的,诸天仙神都是经过千年万年的修行才能到这个地位的,他们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受人蛊惑,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对自己的知己好友痛下杀手!他们不可能会那么做的。 就算是,那血流成河呢,如何会消失?那样浓烈的血腥味、那样惨烈的场面,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消散? 那样的杀戮,恐怕连三十三重天的神之结界也会被冲破吧? 长琴却始终不发一言。 不远处的说话声突然由远至近,慢慢地、自然而然地飘进耳朵里,那似乎是东皇太一略微低哑的声音,语调却是亢奋:“天帝之间再无帝俊、只有东皇太一!” 另外一个声音好像是祝融的,“天帝初掌帝位,里面那位桃夭殿下恐怕是个祸端。” 东皇太一:“无妨,留着也构不成危险。” 祝融:“可殿下是天帝您的心上人,我那傻儿子谅也不会傻傻抓住不放。” …… 我回头看着长琴,他脸上既是懊悔又是纠结,望着我许久,深深地说道:“夭夭,对不起……” 对不起我么?是真的想把我送给东皇太一? 可是,还是不对劲!这不会是我的长琴,这不应该是我的长琴,而且,祝融是个暴脾气他不是墙头草、他最看不惯风吹哪面往哪儿倒的那种东西,祝融大个子不可能会那么做的! 于是,我又一次从幻境里解脱出来。却又立刻掉进了另外一个幻境。 身边的幻境从天宫变成了东集离山山顶上的桃花林,花谢得太匆匆,绿叶未发、满树枯枝、满目荒芜仿佛死寂。 极木远眺,却丝毫不见其他人的影踪,我久唤无回应。 我颓然席地而坐,终于明白自己一直都被被困在东皇太一的幻境里、从没走出去过。 想不到他的法力已经强大到能同时连起这么多个幻境的地步。 “桃夭,梦幻泡影的滋味如何?” 我抬起头,东皇太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瞄了他一眼,我便垂下了眼,“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看那种厮杀、让我吐得死去活来,你心情就会酸爽到不行么?你是变态么?还是你偏执?” 他在我面前蹲下来,歪着头偏偏要对着我的视线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桃夭,我就是给你看看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是魔头、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你就去大屠杀好了!这气话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我很庆幸我一直是个十分淡定冷静又十分内敛的姑娘,于是此时我还能压抑住立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其实只是白白送死的冲动,拼着这十一万年练成的厚脸皮不要,用出白鸾的绝招——抱大腿! “东皇太一,你不可以大屠杀!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丧心病狂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罪大恶极的怪物!更不是恬不知耻臭不要脸没脸没皮没羞没臊死活扣着我一个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你就行行好放我回去吧!我再不回去的家相公会着急的!我爹也会急的,你知道我爹是天帝的,你这样是会引起大战的。” “你说错了桃夭,我就是个恬不知耻臭不要脸没脸没皮没羞没臊死活扣着我一个良家妇女的登徒子,我还是个狼心狗肺丧心病狂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罪大恶极的怪物。我本就不是人,要人性做什么?何况世上才有几个人,你就知道人性一定是好的?” 我眼角微微抽了抽,只想表达两个字:你、妹! 我特别庆幸我练了十一万年的厚脸皮,能面对魔头而不动声色。 反驳的时候不会自己想词么?姑奶奶好不容易绞尽脑汁就差百度搜狗帮忙才凑够的词你居然这么顺口就给用了,我掐死你我! “你就直说吧,放不放人?”鉴于我根本不是他对手,我继续忍,我觉得自己迟早会忍成忍者神龟。 “你真想走,我当然放。”他说的动听。 我只想说:不要脸! “桃夭,我还是那句话,从不对你撒谎,所以,太子长琴一定会和你分开、帝俊一定会消失。你若执意还要回去,我可以为了你而选择一个不那么决绝的方式。你若肯留下自是最好、我会陪你留下。” “那还是算了吧,你该咋地咋地。”这回我拒绝得直截了当,因为我当心他说的为了我而选择一个不那么决绝的方式会让我更糟心,还不如一次性来的痛快。 东皇太一笑得肆无忌惮,“看来你是完全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耐。不过没关系,既然你执意要回去,你回去之后问一问你父神便一清二楚了。” 我正有此意。 “不过,你回去了,你父神也就命不久矣了,你可想好了?” 我斜眼睨他,“我父神是天帝,与天齐寿。” 东皇太一笑而不语。   ☆、第四十三章 长琴失踪 周围世界迅速变化,我目不转睛生怕再一次被坑,终于变化到极致,只留下一片迷雾。 我却找到了真实存在的感觉。 那股气息……比之前更加浓烈的弥漫了三十三重天的气息。 我往身边一看,东皇太一早已不见人影。 迷雾散尽,视线明朗。 我看见自己坐在云头,前面便是天极宫天极殿。 天兵天将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包围其中。 我着实被吓一跳,这阵势……如果我不是确信自己已经从梦幻泡影里的幻境出来了,我一定会以为这是幻象。 好端端的,三十三重天怎么剑拔弩张了? “那个……帝君在么?” “……”没人回答我,就拿一双双瞪大的水牛眼睛瞪着我。 “那……祝融神君在么?” “……”还没木有人鸟我,但是眼神更加凶神恶煞。 我吞了一下口水,无比艰难地继续询问,“那……太子长琴……仙君在不在?” “……”还是不搭理,但是都逼近了一步。 接下来,我把我所认识的那些名字都问了一遍,比如什么人妖月华,我不想搭理的白凤之类的,可是他们都不理我,一帮天兵天将恨不得一把将我捅死的表情,凶神恶煞十分恐怖啊。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掏出镜子来照……拿错了,昆仑镜变成石头了,我再换一个,终于看清楚了,为毛镜子里我没有脸呢? 也不对,不是没有脸,是脸看不清,而是身上一团黑……黑、气! 我去!我终于明白了,我一直被困在障眼法之中,东皇太一你个丧心病狂丧尽天良混蛋至极的,你滚就滚了吧你还敢对姐背后下黑手!你有本事别叫我找到你!要不然我把你剥皮抽筋做成肉球天天搁脚底下来回踢啊你个混蛋! 我默念了口诀,解开坑爹的障眼法,把我围成圈的天兵天将纷纷傻眼。 “殿下!”祝融惊呼着、和几个上仙拨开人群走来,“你总算回来了。” 月华竟然也跟着一道,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白凤就在头顶……泥煤! 在头顶上,那早干什么去了? 祝融凑到跟前,好一番打量我之后,才又唤了一声,“殿下,方才是怎么回事?” 我瞥了他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 祝融迎着我,排开众人进入大殿。 各路上仙、真神全都聚集一起,还有各个神族的也都到齐了,我有点惊讶。这阵势……不会在我回来之前东皇太一已经动了什么手脚了吧? “殿下,方才是怎么回事?”祝融迫不及待问。 东皇太一的事情不能直说否则会引起恐慌,我便轻描淡写道:“我中了个法术,我一直被困在梦幻泡影之中,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可是无意间还是被施了障眼法。对了,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一问,本来还想追问的人纷纷缩回。 “祝融,长琴呢?”我四下也看不见长琴,这种时候他没理由不在。 “太子长琴已经失踪了。殿下。”月华替祝融回道。 失踪!“怎么回事?!” “你一失踪便是三日,我们找遍天界能找的地方,都遍寻殿下不着。太子长琴不放心便要去寻你,可是就在殿外殿下方才所在的地方,被一团黑雾劫走了,我们再次搜遍天界、也找不到太子长琴。” 黑雾?“像刚才那个障眼法一样?” 祝融默不作声。 各仙神也都默不作声。 我失踪了三天,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越想越不对。 “我父神呢?” 月华说:“帝君只吩咐让殿下与我等留守三十三重天,但帝君此时并不在大殿之中。” 长琴失踪?父神也不在? 我扫了他们一眼,个个退避三舍一样。 若无其他情况,父神定会在这里的。不可能会……不可能会不在。 难不成又是东皇太一搞的鬼? 可这些老家伙分明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姑奶奶还是靠自己比较科学。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个人躲在角落使劲掏口袋。 昆仑镜……不行小昆仑这家伙给我装死。但是没关系、我还有法宝。什么通天镜、空铜镜呢! 该死的,关键时刻怎么都找不到了。我把百宝袋一阵翻找,最后干脆倒了一地。百宝袋能装世间万物,往外倒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往里塞了多少东西。 可是,找不到通天镜啊通天镜! 到底放在哪里了? 被这一座小山给晃花了眼,我找都找到脑袋疼,正要放弃,眼角余光瞥见了镜面的反射。 我手脚并用地怕过小山,却被另外一只手抢先一步了。 “殿下是在找这个么?” 我循着那只手往上看,最终映入眼帘的,却是白凤的笑容。 他举着镜子向我伸长了手臂,我犹豫了片刻,迅速拿回,勉强挤出两个字:“谢谢。” 他便蹲下来,好以暇整地帮我把东西再装回百宝袋里。 我看了他一眼,道:“麻烦白凤神君了。”说完便翻要看这三天里的事情。 最终,还是没能看成。 “殿下,别看了。”白凤一只大手按在了镜面上,挡住我的视线。 “拿开你的手。” “殿下还是不看了吧。”他就是死活不移开手的意思了。 我怒吼一句:“你干什么呀!” 他依旧面不改色,“帝君有吩咐,殿下一定能平安回来,所以若是殿下回来,便留在大殿哪儿都不能去,更不要理会太多。” 我找我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爹也叫理会太多? 我抢回通天镜却被白凤一把抢过,我气不过便狠狠踩了他一脚,他吃痛不已的时候手一松、通天镜便掉入杂物堆里了。 白凤你个神经病啊! 害我又要从头找起了。 该死的逗比! 白凤蹲下来还打算再跟我抢一回合,却突然脸色一变,从杂物堆里拈起一支被烧焦过只剩下一小段的黑色翎羽。 “这是……我的?”白凤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仔细瞧了两眼,这么丑一片黑还烧剩下不到一半的护心翎羽、我的确只有一根。 “就是你的。”我说道。要不是他这么无意间给找出来,我真的都快忘记这东西还在我这里放着了。 “怎么会……”他惊讶地想查看自己身上,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只黑鸟、纵使有护心翎羽也是五彩而不可能是黑色的。何况他此时是人身。 我趁着他分神、不动声色地把通天镜藏好,便把剩余的杂物都扫进百宝袋去,这才慢腾腾地、略作娇羞地说道:“这跟护心翎羽说起来话就长了,不过我有点害羞,能不能不讲?” 白凤面色变化不定,似乎疑惑又似乎不解、更夹杂着惊愕还有些许难以置信,原来他大概猜到了? 那我就是说破了,也没什么吧? 于是,我说道:“这根翎羽是很久之前一只又黑又丑的鸟的,他的文雅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叫白凤。白凤其实是只凤凰,只不过运气不好,一出生便遭了天劫、被雷劈傻了,经过在我东集离山调养了三千年之后才恢复些许,后来他说要去找自己的家人、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出远门便偷偷变成小麻雀跟过去……” —————————————————————————————————————————— 好不容易长琴失踪了,我得把握机会才行。   ☆、第四十四章 那些陈年旧事 “那个时候,我有真心喜欢过那只叫白凤的臭鸟的。而且那个时候为了救那只笨鸟、还用真身替他挡下了三昧真火,为了替换下他烧坏而无法作用的护心翎羽、保护他好不容易修出的人形,我还傻乎乎地割舍了自己的血肉替他重塑护心翎羽。我重伤后去净池疗伤,谁知道回来时人家已经有佳人在畔,不但看不上我还把我的好心和维护当成是恶意、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不过现在好了,现在我有长琴了。” 白凤眼中尽是讶异,震惊,诧异。 我却已经可以很平静地对他说起这些事了。 我无辜又害羞地望着他,“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可人家是女孩子,现在说起来还是会害羞的。你不知道护心翎羽烧伤严重是会让自己几千年修为尽废回到原点的么?枉你在我藏书阁进进出出那么多年,白看那么多书了。”说到最后,我是恨铁不成钢啊。 白凤一直就没能从震惊里面恢复过来,我看他难以消化的样子,便忍痛把通天镜递给了他,“呐,不信就自己看,姑奶奶我从来不撒谎,也没必要对你撒谎。通天镜是个诚实的东西,它也从不说谎。” 白凤的手微微颤抖接过,顾不得我便慌忙查看,命令通天镜找到五万年前凤凰一族的那件大事件。 我便趁机溜走。 临走的时候,我瞥见通天镜上显象出,那只小麻雀偷偷闯入圣坛盗宝的画面…… 任她是谁,也与我无关了。 任凭白凤看见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也都与我无关了。 我必须去找我父神、和长琴。 东皇太一口口声声说他的目标只有长琴和天帝,长琴被掳走一定是他干的!我要先找到父神才行,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东皇太一和长琴长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东皇太一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我觉得他应该是认识我的我却不认识他?为什么他说了那么多、却又口口声声说宁伤所有人也绝不动我,为什么他说他的目标只有长琴只有父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要先找到父神问清楚才行。 天极宫上下遍寻不着父神的气息。 我里里外外找了一圈,连寝宫也找了,连养着他三千佳丽的后宫也找了。就是没有。 难不成父神什么时候也学了遁地的神技能?可也不对啊,天宫在三十三重天、往下是三十二重天,也没地可以遁哇。 我默默爬上云头,爬到天极宫天极殿的屋顶上,上面便是太虚之境了,饶是天界之中,无特殊情况是不会有谁上去的。 父神会在上面? 见到了父神,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自己做了什么。 其实我就是抱着一个“反正找不到上去试试看能不能运气和人品一同爆发”的心态爬上去的,谁知道我运气和人品还真就爆发了一回,我一钻上去真看见有人在。 太虚之境处处是迷雾蒙蒙、可视范围太低,我走到近前才瞧见,帝俊老头盘坐在那儿,再细看,他两鬓斑白、那张俊朗帅气了几十万年英俊脸庞更是有了皱纹!头发已经白了近一半。 天人五衰之相! 帝俊老头是天帝,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他不可能会现天人五衰之相的! “夭夭,你怎么不慢点来?”父神睁开眼,瞧着我的时候眼底却是笑意。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天地造化,本就如此。” “什么……意思?” 父神笑着朝我伸出手,我拉了他一把,他还是踉跄了一下。难道已经这么严重了么? “你一定很奇怪、我明明是天帝却现出天人五衰之相。夭夭,天帝的气数是从天地万物之中汲取,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但,那是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之前。” 更好的人选? “就是你所认识的东皇太一。”父神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一愣。 “一百万年前,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创造了这天地万物,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没有人知道,当初盘古大神在天地清浊之气衔接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孩子……” 东皇太一?虽然我觉得不可思议且荒谬。 父神笑笑,继续说:“那个孩子集齐天地之力、是最合适的天帝人选。可是他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并存、互相争斗,一旦两股力量不能平衡而让黑暗力量掌控身体,便会使天地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所以,盘古大神在生命尽头之际,委托我承接天帝之位,而将东皇太一封印在三十三重天上的封魔洞内,交给我看管,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让他浊气散尽成为合格的天帝接班人、我便能功成身退。谁知道……” 我也因为这大喘气好好地喘了一口气。 “十万年前,他体内的清气一半竟然脱体而出自行投胎,如今浊气的一半也已经被你放了出来。夭夭,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 “所以,东皇太一是……毁天灭地的魔?”我大胆假设。 父神点了头,“东皇太一与天地同源、拥有天地的力量,毁天灭地或造福世间只在他一念之间。他原本不应该是魔的。” “可我想知道的是,他拥有了天地的力量,你怎么办?” “自然是随着盘古大神而去,我已活了几十万年,也没什么可遗憾的。”父神却满不在乎。“父神气数已尽,再拦不住他了。如今只能待到时机成熟,黑暗浊气的一半浊气散尽,与清气一半灵魂合并,才能有一个完整的东皇太一。才能让天地回归正轨。” “清气的一半呢?是不是找到了父神就不会有事了?”我已经没有娘了,不能连爹都没有了。 父神摇摇头,“如今的东皇太一魔力太盛、你去找回太子长琴,务必让他们灵魂融合一起,决不能让东皇太一为祸天地。” “为、为什么是长琴?” “夭夭、你还不明白么?还是你不愿意明白?”父神似乎哭笑不得,“太子长琴就是东皇太一的另一半。父神不让你和长琴在一起是不希望长琴从你得到力量从而让东皇太一也得到你的力量。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如今只有你能阻止东皇太一,能让东皇太一相信的,也只有你。” 我愣愣地望着他,“为什么是我?” “封魔洞内,你曾与他共同生活了十万年。” 怎么可能?我只记得我在东集离山住了十万年。我分明才十一万岁,哪里还有十万年去住那封魔洞? 这玩笑开大了,天方夜谭啊简直,让我怎么相信? “二十万年前东皇太一要破开封魔洞封印之时、你无意间阻止了他更闯入了封魔洞,困在里面十万年。十万年前你离开时与东皇太一达成了协议,成功又将他困了十万年。” 所以,东皇太一说的我对他做过那样的事,就是说我把他困在封魔洞内的事情? “看来你母亲的封印的确强大,你即便见到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也丝毫想不起来从前。可是夭夭你不小了,有些事情你该知道了。当初你在封魔洞内那十万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神不得而知,父神只知道你回来后便再没快乐过。你母亲是为了你、为了封住你的记忆和力量,修为尽毁、灰飞烟灭。这十万年来你一直怨恨于我,你不知内情,我不怪你。她的苦心我也都明白,她不希望你卷入其中,可如今,父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四十四章 帝俊消亡 …… 所以,太子长琴好是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却不是太子长琴。 所以,东皇太一一直说他和长琴是“那种关系”指的就是这个。 所以,我从前真的认识东皇太一,他说我对他做过“那种事”也是确有其事。 所以,是我亲手把他放了出来,让他为祸世间、甚至连帝俊老头也受了牵连? 所以,长琴一定是落在他手里了,是不是? “父神,你知不知道长琴在哪儿?” “不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那我要去哪里找长琴? 对,他是太子长琴,还是东皇太一? 总觉得这些事情发生得太莫名其妙了。我突然就找到了那个封魔洞、突然就遇到了那个孩子、突然就被他带进封魔洞里、突然摔了一跤掉出来琉璃珠就那么巧我和他曾经约定过当琉璃珠在那个地方亮起,他就可以离开、就是你们突然魔头就被放出来了! 这么多莫名其妙让人一头雾水的事情,我宁愿自己一直待在梦幻泡影里不要出来算了。 …… 父神拉着我的手,“夭夭,这些年都是父神没有照顾好你,如今,万斤重担便要压在你一人身上了。你要明白自己的使命。” “我……我不知道什么使命,父神,夭夭还小,你别这样吓我成么?” “夭夭,东皇太一必定会成为新的天帝,你一定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太子长琴、让东皇太一顺利执掌天界。拜托你了!” 别这样。 别这么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也烟消云散好不好? 我不知道那段十万年的历史是不是真的,可母亲是在我面前烟消雾散的,我没办法再一次承受那样的打击。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父神的面容迅速老化,垂垂老矣,白发苍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我露出一丝微笑,便在瞬间如时光定格,再也不会动了。 不! 父神! 不要这样对我。 是不是我乖乖听话不和长琴成亲,就不会让东皇太一有机可乘这样? 是不是我乖乖地不自己乱跑就不会遇见还是小孩子模样的东皇太一,是不是不遇见他就不会跟着他进了封魔洞,也不会解开那个封印结界、把东皇太一放出来了? 是不是我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还是,这一切本来就是注定好了的? “就算你乖乖听话,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东皇太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旁边蹲下来,看着我似笑非笑,“你改变不了什么,桃夭。”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么?何况你还是个魔。 我狠狠推了他一把,最讨厌他抓走凌驾一切的样子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长琴已经被你抓走了,父神也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打算放过我么?你不是魔头么?那你就去大开杀戒好了,找我干什么?” “我说过,即便我杀遍诸天仙神也绝不会动你分毫的,”他望着我许久,嘴角勾起浅淡美好的笑意,大掌抚摸着我的脸颊,轻轻叹着:“桃夭,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反抗,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直到近在咫尺太过近的距离我的心突然一跳,推了他一把自己也跌坐在地。 果然,很丢脸啊。 “夭夭,你可以接受太子长琴当你的夫君,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他也是我的一部分。” 他是你,你却不是他。这根本没有可比性。我自顾自地爬起来,在父神四周围结起结界注入修为,他还有气息,还有最后一丝的气息,不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一点一点将他吹散。结界可以保护他留存的最后一丝气息。 可惜,父神没有白鸾那样的蛋壳可以作为媒介。幸好,我会结各种各样的结界。 “他是个本就该消失的,为什么要把他保留下来?”东皇太一不以为然地看着我。 我继续着手上的事情,冷冷地提醒他:“你最好别打我父神的主意,否则我把自己也放进去。” “你进去我也进去。” 不要脸! 那你自己进去好了! 大概以前我也没碰到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朝,我练习了十一万年也没能练出他这个境界,我想以后我不会再觉得自己的脸皮也是武器了。 终于结完结界,把父神留在太虚之境不会有任何意外。我淡定地从小口又爬下来。 问我为什么要用爬的?因为太虚之境平时不让进啊,所以小时候我就偷偷地挖了个*洞方便钻来钻去。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发现。 其实我也想用高大上的法诀穿过太虚之境的结界,可是我的修为……实在拿不出手。 因为不会给人瞧见我爬进爬出的样子吧?我左顾右盼。 “你为什么总喜欢钻来钻去的?”东皇太一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后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没办法不嫌弃,大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是钻下来的么?还是靠着我挖的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时候好歹说话客气一点好吧?有本事自己挖一个大洞去。 “本尊是魔王,也是天帝,怎么会做那么掉格的事情。”东皇太一抬手拂开垂落在肩头的发丝,一副鼻孔朝天的鄙夷表情。 我嘴角抽了抽,道:“虽然这十万年来我也不喜欢我父神,可是我知道天帝是不会像你一样做这种偷偷摸摸暗地里下黑手的事情的,我看你充其量就是只大老鼠。连掳走长琴也不敢叫人看见你的真面目,你还是回去封魔洞多学几十万年的魔王吧。” “小丫头,想对本尊用激将法你还太嫩了。”东皇太一在我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 “就算你再说什么也阻止不了我成为天帝的决心,我本就是天帝,从天地诞生之初便注定好了的,只不过是那时候盘古那老头觉得我心性未定神魔混体。所以,他选择封印了我,留下帝俊。留下帝俊也是为了在我回来之前替我看家罢了。这么多年帝俊谨遵盘古老头的嘱托,把我封印在封魔洞,等待合适时机放我出来,却被你一手打破了这个局面。天帝气数有定,有一不能有二,我出来了你父神神灵迅速衰弱一定会死,这些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好了的。” 所以说到底,父神还是因为我才死的。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死。 “他迟早会死,早不过是早晚的事。你何必纠结。”东皇太一冷淡地道。 换了是你亲手放出个魔头害死自己爹你能不纠……结。我忘了,这货色根本没有爹娘,就是自然形成的一团气。 算了,“东皇太一,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必须诚实地回答我。” “什么?” “你之前不是已经可以离开封魔洞了么?为什么不干脆走了,还是因为你说的对我的承诺?” 他说:“因为对你的承诺,我答应过除非有人用琉璃珠点亮封魔洞否则我也不会走。” “还有呢。” “如果没有人解开你的封印,我恢复不了原来的面目。” 所以,这意思就是,“我的封印或结界,你也解不开。” 东皇太一扯了扯嘴角,却什么都说,这算是默认了吧,但是,我要的就是这个! 我在自己挖的洞口结了个结界,封住了就不会有人再往里面钻了,虽然这洞口这么隐秘……话说,太虚之境这么大,我封个*口管用么?   ☆、第四十五章 上古魔神 他是天帝的话就随时可以任意穿梭了。 而且“把太虚之境封起来”这种事情实在太痴心妄想了,想都不能想呀。 幸好我机智,在加结界的时候已经偷偷把父神转移出来送往东集离山。 父神宛若星辰陨落,长眠东集离山和母亲一起也是好的。虽然这十万年来我都不待见他,可……既然已经没了,我也不想议论他的是非了。 没了,便是没了。 我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绝望,那一刻只觉得,仿佛就该是如此。无论是天帝还是普通仙神,总有寿终就寝的一天、只在乎在或晚。 东皇太一变成了我的专业跟班。 我必须声明,他不是我雇来的、我也雇不起这么大牌的跟班,他是自己上赶着倒贴的。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寸步不离。 我都怀疑若是我想去方便解个手,他是不是也会跟着? 为了防止这类型的事件发生,我决定把趋势扼杀在摇篮里。 “东皇太一,我家长琴在哪里?” 他一顿,目光朝我扫来,一下子让我不寒而栗,“你非要找他不可么?” “他是我夫君。”在他这种杀人的眼光下我还能淡定说出口我也是佩服自己的。 “他现在正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可是你若执意要找,我不敢保证他不会是你父神那样的下场。” 你敢! “除非你休了他,嫁给我。” 无耻!我磨牙瞪着他,东皇太一,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魔!好好的夫君我为何要休了他,我凭什么嫁给你,也不看你自己长的什么样子……好像是长琴的样子。 真是作孽啊! 他们为什么要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盘古大神活太久觉得日子无聊怕我们也无聊才特意给我们留下的益智游戏么? 越想越心塞,我爬上云头准备滚回三十三重天。却被东皇太一从后面拽住了云朵。幸好不是拽住我裙摆,太危险了。差点就走光了。 “你想去哪里?”他愣是把云给转了个方向,他当我是盘菜随他转盘呢! 我斜视他:“我回家。还要跟你报告么?” “你没家了。”他说着,抬起我的下巴逼迫着我直视他,“帝俊是天帝的时候你才是殿下、现在他已经不是天帝了,你也就不是殿下了。三十三重天已换了主人。” 我张口就咬下去,他吃痛却不肯放手,我就死活不松开,看谁能坚持! 许久,满嘴都是血腥味我才松开,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巴里还是血味,他手上的牙印深可见骨、在眨眼之间又恢复如常,他好以暇整地看着我,“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让你咬。” 谁稀罕。 我甩开他凑过来的手,在自己身边结了个拒绝靠近的结界,便驱云赶回天极宫。 东皇太一果然够快。 我到时,天极宫里已成了战场。诸天仙神几乎全数被法术定住,剩下还在苦苦挣扎的便只有祝融等长期战斗在前线的战将们了。 天界早已没了战神,如今更没了天帝,凭着东皇太一惊天动地的能力,困住他们根本轻而易举。 祝融手持一面火神幡、幡动火起。月华变回黑毛狐狸的原形,这小家伙的本领不小,还有白凤也变回原声,配合着祝融的火神幡和月华的混沌之力使出三昧真火,东皇太一才勉强不能靠近。 这样的场面看得我心力交瘁。 我原是个无耻之徒,对这种类似于改朝换代的事情实不上心,对于我父神因为东皇太一的出世而死这件事我是更怪不了任何人,因为是我自己干的蠢事。于是,我便理所当然的觉得,东皇太一要当天帝便叫他当好了。既然是盘古大神留下来的遗命,我照做便是了。 却不想,如今还有祝融、白凤和月华这些在努力拼搏不让魔性十足的东皇太一执掌天界的良善之辈。叫我一时间觉得自己对不起已经没了的父神和母亲,更对不起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 心念一动,我身形一转便已在祝融等人前面。 “殿下!”祝融大为吃惊,心急地道,“长琴他中魔了!” 不等我出声,呼唤“殿下”的惊呼此起彼伏。那些被绑着还不老实的仙神们便叽叽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语,“殿下,太子长琴魔性大发,想是被魔物附身了!” “这魔头十分厉害,殿下小心!” “殿下千万小心!” 我想,此时我定是成了万众瞩目般的存在,至少他们觉得我是殿下,要肩负起把邪魔赶出天界的重责大任。 可是……我若是有那本事,又怎么会窝囊到连自己的父亲和夫君都保护不了还要被他调戏跟踪的地步。 但是,人前毕竟不能丢了殿下的气度,我清清嗓子,淡定地走上前,道:“你闯入天极宫,意欲何为。” “自然是要拿回这天帝之位。” “你把太子长琴找回来,让他回归本位,你自然可以成为天帝。” 东皇太一双手往胸前一抱,老神在在道:“太子长琴是太子长琴,我是我。即便从前他是我的一部分、如今他已离体重新投胎,便与我无关了。何必让他回来?” “他既是你的一部分,永远都是,虽然我也不愿意他回来,可是,这是盘古大神交待的。”我有种自己此时有恃无恐的感觉。 身后传来一阵阵疑问的声音,我知道这些旁观者听得越发糊涂,便好心解释道:“这个将你们擒拿的魔头、不是火神祝融神君之子太子长琴,是被封印在封魔洞内几十万年的上古魔神东皇太一。真正的太子长琴被他所擒、不知下落。” 虽然这是真话,可我觉得他们应该受不了如此打击。 当即便有小仙哭丧着脸,“几十万年的上古魔神,我们还斗什么呀?” “是啊,他既然有几十万年的修为,那我们这些还打什么呀?” “帝君呢?此危急存亡之秋,帝君何在?” 我深深叹口气,作出悲伤神情,更用悲伤的语调道:“帝君已陨殁。” 父神,这种调子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没关系,有意见你就说,反正我也不会改了。人家都说没了爹要作出悲伤的样子,我总不能嘻嘻哈哈地说:“我父神没了,你们放声大笑吧。”我脑子还是清楚的。 满殿哀声。 被捆在大柱子上说的仙神们个个嚎啕大哭,我相信他们哭的绝对不是父神而是他们自己。父神还在的话就有人可以保护他们,如今父神没了,东皇太一这个“上古魔神”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们也就毫无保障了。 唉,父神,你幸好是走了,要不然看见平素里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头头是道的这些老家伙们此时跟缩头乌龟一般嚎咷痛哭自己的悲催未来,你也得被活活气死才是。 “桃夭,你看看你们这诸天仙神吧,都是个什么样子。看看帝俊这几十万年来都是怎么管束这些老家伙的。盘谷那老头叫他代管,看他都给弄成什么样了。你现在还要阻止我么?” “阻止啊。当然要阻止。”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都是冠冕堂皇的,“虽然这天帝之位本该是你的,我父神也的确是为代管,但是他已经没了,可盘古大神交待的事情还没完成、你也绝不能提前登位。”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我觉得我肯定拦不住,我这点菜鸟修为我自己很清楚,跟您老在封魔洞里几十万年练出来的一身连诸天仙神都挡不住的修为一比,指甲盖都不算,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筹码——   ☆、第四十五章 打个商量 “东皇太一,我现在也不问你要长琴了,要么你退出去要么我死,你自己选一个吧。”我说着,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不开玩笑的,我父神临终就交待了这么一件事,我一定一定会做好。” 东皇太一面色一沉,“你敢!”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为什么不敢?要试试看么? 没错,我就是有恃无恐,我就是笃定他不舍得我死,我才敢这样胆大妄为。 东皇太一沉着脸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我手忙脚乱地结了个结界,在他踏出天极宫的一瞬间罩下来,做完这一切,确定他已在保护圈外,我两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 黑毛狐狸的毛尾巴及时垫在下面,我这才没有Pi股开花。 “姑姑,你没事吧?”祝融心急到已顾不上那些七乱八糟的礼数了。 我摇摇头,“东皇太一暂时进不来了。”可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虽然他说我的结界他也不能破,可是天知道他的话能不能相信。 “那他们……”祝融示意被法术捆住的人那些。 我无能为力。 “那长琴呢?” 不知道。 我看祝融有许多话想问我的,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便什么都不说了。 黑毛狐狸变成英俊帅气的月华,我庆幸他今天没有作人妖打扮,我拍拍他的肩表示感谢,“谢谢你的狐狸尾巴。” 他咧嘴一笑,倒像是要咬我的样子。 白凤盯着我看了许久,道:“殿下,我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我迟疑着没有答应,他又道:“通天镜……都告诉我了。我想单独跟殿下谈谈。” 我迟疑了一下,随着他到僻静之所。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到无人角落,他劈头盖脸便问,“你什么都不说,我不知道……你……” “你真的想知道?”五万年前的事情我已经不在乎了,他又何必非要挖一个*? 白凤愣了愣,用力点头。 也罢,既然他想知道,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我不说,是你没有听我说。你在东集离山住了几千年,可是你不信我。最让我痛心的不是你误会而是你不信我。你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吧?我劝你和小雀随凤凰一族回去的时候,你不是选择信我而是信她,那时候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白凤默不作声。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呢?我教你法术、教会你一身本领,教会你一切我能教的,我掏心掏肺对你好,你曾说要永远陪我,那几千年我们甚至相依为命。你却说,我是骗子,我是魔女,说我冷血……” 所幸,你说要永远陪我的话,我并没有当真。 并没有。 “所以,那些事说与不说又又差别。” “有的!有差别的!桃夭,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凭什么告诉你?三千年的相伴也换不来你基本的信任,说是我幻成麻雀救了你、你就会信了么?别逗我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把该说的话说完,我转身便走。 我心情极差精疲力尽,实已没有精力应付他的满目寂寥。 “桃夭,你当真这么讨厌我么?” 我回过头,看见他沮丧的模样,不禁发笑,“我不讨厌你,如今的你与我,再无瓜葛。” 我与他之间早就没关系了,既无师徒名分,那三千年的情分也早就烟消云散成过眼云烟了。 不复存在。 ——————————————我是白凤番外的分界线—————————————— 桃夭桃夭…… 原来,一直以来只有你会对我好,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你。 五万年前。 我离开东集离山不久后、无意间闯入凤凰一族的领地,起初我并不知情,除去三千年前在外面短暂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三千年的时光里我一直在东集离山并未外出,我也晓得原来神族领地不能擅入,却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穿过了神族的结界。 时值有人想潜入凤凰一族盗宝,我无意越界后很快便被当成了闯入贼人,对我的解释他们完全不信,更口出污言秽语,我一时气恼便与他们动起手来,几只菜鸟凤凰不是我的敌手,便很快传信找来帮手。 不曾想,来的却是高手,轻敌之下被打成重伤,凤凰一族更能驾驭三昧真火,我被烧成重伤。 迷迷糊糊里、我看见一只小麻雀替我挡住了真火的灼烧。而后她带着我逃离了那个地方。隐约间,我能感受到有人在照顾我、替我疗伤。昏迷了许久之后,我从昏睡中醒来后,旁边倒着个一身灰衣的姑娘,隐隐要现出麻雀的原形,我一眼便认出,她是在凤凰领地救了我的那只麻雀! 后来,凤凰一族的追兵再次追到,桃夭也赶到,小雀救了我,却因桃夭的阻拦而死,我心里难过极了,直到在烈火中涅槃重生……依稀听见她的声音说,“既然浴火涅槃,那就彻底与过去道别吧。” 随后,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回到凤凰一族之后,当时追捕我和小雀的人告诉我,“那只麻雀屡次潜入我凤凰一族盗宝未遂,此番盗得真火火种,若非殿下相助拦阻,失去火种我凤凰一族不复存焉!” 那是我心中难以接受,虽火种是从小雀身上掉出、我却一直自认小雀不该是那样的鸟,会救我的她不应该是那样的。 如今我才明白,我心里从来没有什么小雀、有的,只有照顾了我三千年、为了我拼命的桃夭。 我原以为自己的情劫是小雀,却原来,从一开始,我的情劫,就是她。 只有她。 ————————————我是白凤番外结束的分界线———————————— 白凤如何,已与我无关。 如今我该做的、我能做的,便是想办法找回长琴,让他和东皇太一……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可是,父神从没告诉过我,让他们恢复的话,是不是就会有一个人会消失? 长琴一定会是消失的那一个,是不是? 因为他是东皇太一的一半、却没有上古的真身啊。所以他必定是会被牺牲的那一个。 我不愿意他去牺牲的。 父神,我可不可以黄牛?答应你的事情我可不可以赖皮不做了?你让我做的事情,需要我把自己的夫君给牺牲掉这样真的好么? 思来想去,我只是出了结界。 东皇太一他一直在天极宫外,不知道怎么把躲起来的那些小仙小虾米纷纷捆成一团在他后面一字排开,我估计着他是真的解不开我的结界,所以才会把封魔洞里的家当全都搬过来,看这意思他似乎是打算在天极殿门口支个锅逐一把那些没能躲进天极宫的小仙小虾米们给煮了吃了? 口味太重了! 我淡定扫了一圈小仙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东皇太一面前的大口锅,生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虽然我也喜欢吃,可我就没做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想来我毕竟是神,跟他这个魔头一比逊色太多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对他生出许多佩服之情来,拉了张椅子便坐在他旁边,“东皇太一。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想要这些虾兵蟹将?” 肯定不是,“我是要跟你谈我们家长琴,是不是我不和他在一起了,你就能放过他?” “你只能是我的,他若不妄想染指于你,我自不会为难他。” “那是不是我让你当天帝,你就不会为难那些根本不是你对手的仙神?”   ☆、第四十六章 无耻啊! 东皇太一大言不惭地说:“那也要看他们的诚意。” 看诚意?你一来就把人家捆起来准备挨个开刀、就这样你现在还想看人家的诚意,你是活太久日子平顺找刺激呢吧?当别人都是傻子! 东皇太一不费吹灰之力就读懂了我的心思,“他们怎么会是傻子呢?桃夭,我本不想为难他们的,可是你也知道,这些人都不想我当年天帝,若是将他们都放了、岂不是给我自己找许多的麻烦?” 我以为你这个上古魔神就喜欢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以增加生活的乐趣,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怎么可能? 东皇太一就是个丧心病狂主儿!要跟他比丧心病狂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跟他拼逗比,我淡然理了理广袖袖口的文理,道:“那你就捆着这些小仙炖了吃吧,我去找长琴,什么时候你吃完了告诉我。” “你哪儿都不能去。”我召来的云又给他拽住了,他把自己的手臂伸的老长,一点不怕会吓到别人的淡定模样,看得我好想把他的手剁下来交给大厨子做成红烧猪蹄吃,“你有话可以动口不用动手。” “太子长琴现在很安全,你非要让我改变主意弄死他,你才甘心?”东皇太一冷冷盯着我,目光之中杀意尽现。 我睁着大眼睛就这么盯着他,许久过去,他还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我便叹口气,“好心提醒”他,“如果你可以杀太子长琴你早就杀了,怎么会等到今日才动手?” 你们是一体双魂,即便有一半脱离躯体重新投胎,依旧与原身息息相关,否则东皇太一也不可能借由长琴从我这里吸取力量、堂而皇之地溜出封魔洞。 东皇太一嘴角勾起一笑,甚是温柔,“所以你笃定了我不敢杀太子长琴、更笃定了我不会动你分毫,你才敢这么胆大妄为!” 却叫我背后一阵发冷,这种温柔的笑意就不适合他! 现在如果我真拔腿就跑,他应该真的会毫不犹豫把他后面一字排开的那批小仙给逐一丢进锅里来个一锅乱炖吧?吃不吃是一回事,他们肯定就报销了……唉,技不如人就是惨啊! 我叹口气,灰头土脸地转回天极宫内。 谁知道一踏进门,便听见那一干被捆的仙神正在热烈讨论—— “既然那魔头倾心于殿下,殿下何不使个美人计使他手到擒来?” “就是,殿下毕竟是帝君之女、堂堂殿下,面对如此强敌不能力敌便要智取!至少将我们给放出去了再说。” “那魔头看样子十分喜爱殿下,殿下若肯委身,必定能让那魔头降低警戒,我们才有机会脱身。” …… 见他们讨论的如火如荼,我实在不好意思不出来打断,“诸位言之有理,可是你们觉得那东皇太一就会上当么?” 某个无耻之极的仙君说:“若是桃夭殿下愿委身于他,想必让他再回封魔洞他也愿意了。”这黑毛狐狸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做成床单! “是啊是啊,殿下,如此大敌当前,你要果断地拿出决心来,先把这个魔头打退再说!” …… 我以为我自己已经够没有亡国意识够不要脸够无耻碌碌无为的了,没想到你们这些上仙真神一个个比我还不要脸啊! 帝君才刚刚陨殁、你们就这么心急地要将孤零零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的公主殿下送去以身侍敌,真的合适么?! 你们的节操呢?你们的人品呢? 无耻啊! 我怎么就忘了要在结界上加个消音系统呢? 正当我懊恼不已之时,白凤递来通天镜,“用这个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太子长琴吧。” 通天镜么? 我心里其实有想过的,可是,凭东皇太一比父神在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法力,他想藏起一个太子长琴不给我发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通天镜虽说能看见世间万物,却未必能逃过东皇太一制造的梦幻泡影的幻象。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还是开启了通天镜。 镜子里一片混沌。 祝融紧张地凑近前来,“通天镜也不行么?” 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小昆仑那个家伙临时撂挑子还好意思说是什么上古神器,通天镜只是一大宝器还算不得神器,至今也没能有自己的镜灵,能不能找到长琴,都是个未知数。 许久。 镜面上的混沌慢慢散开,似乎有一团迷雾。 迷雾渐渐分开,底下现出蜿蜒的海岸线和湛蓝的海水。 海面波澜起伏, 是东海。 对长琴倾慕有加芳心暗许的很多,但是把赤果果的倾慕写到脸上不加掩饰恨不得往上贴的就只有东海那个五公主若水了! 难不成…… 不等我脑补完全,通天镜已经显像出了东海水晶宫里的画面。 长琴躺在珊瑚礁床上,沉睡不醒。 若水守在床前,望着我们家长琴眼冒红心满脸花痴就差哈喇子流一地。 姑娘,小心你的口水!那是我家夫君不是你的! 在我心里歇斯底里之际,她居然俯身,“吧嗒”一下就亲在了长琴脸上:“太子长琴,你一定要醒来,本公主这么费尽心机的救治你照顾你,你要是敢不好我就掐死你……” 东皇太一你个混蛋!你居然敢把我的夫君就这样送了人!我剥你皮抽你筋! 我把通天镜往祝融手上一丢,气冲冲地往外走,祝融急急忙忙把通天镜丢给月华来追我,只听见“嘭”的一声,我回头便瞧见他整个人贴在透明无相的结界上,其状……惨不忍睹……对不起!我忘记提醒你门口有结界了! “殿下……”某火神哀嚎。 我叹口气,心下不免愧疚,“祝融,你好生待着,我定不会把你这模样告诉阙浅的。” 祝融欲哭无泪。姑姑,你不可以这样啊!姑姑…… 我却不敢多停留,脚步走的飞快。万一忍不住把他带出来,岂不是多生事端? “你想去东海找太子长琴?”东皇太一身形移动挡住我去路。 “你是想和我一起去么?”我知道,我知道我能从通天镜里看见长琴所在是因为他肯放手,所以他此时出现我也丝毫不惊讶。 “我怕你去了会难过、你一难过难免做傻事,所以我必须作陪。”东皇太一说的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我便顺水推舟,“那你告诉我如何解开那一干仙神的禁缚。” “你不同意我也可以去。”东皇太一挑眉轻道,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那些老东西都有几万年以上修为,几天不吃东西死不了,去东海一个来回才多久?你何必操心?” 我又不傻,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跟你谈条件,错过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我老神在在道:“你大老远跟去不就是想看我出洋相?如果你不能冠冕堂皇地跟在我旁边煽风点火,怎么够有趣呢?” “那我亲自替他们解开?” 想的美!“没得讨价还价。” 东皇太一似乎迟疑了一下。 “不想说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去东海了。”我说着便要回头。 东皇太一还真答应了,解了那帮毫无廉耻心的仙神淡定禁缚,他们便能在天极宫内自由行走出不来就死不了也闹不起大风浪。 唉……像我这样一个当了十一万年甩手掌柜是所谓“殿下”,突然管这么大一摊子事,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可是鉴于他们如此这般恨不得拿我当挡箭牌的事实,做到这一步姑奶奶也就仁至义尽了。 启程,东海行。 —————————————————————————————————————————— 这些仙神颇为不要脸啊。可我怎么觉得东皇太一更是不要脸?难不成是我的错觉么错觉么错觉么?对,肯定是错觉,肯定是错觉……他怎么可能比桃夭还不要脸呢?   ☆、第四十六章 长琴找到了 东海之滨。 四海之中属东海之海面最为壮阔,水族生灵最爱栖息之所,灵气充沛,是个绝佳的去处。 从未见过我的东海族众在水晶宫入口便把我拦住了,“来者何人?闯我龙宫意欲何为?” 我从来都是走前门走正门的正派人,自然不会偷偷摸摸,我瞧了眼身后的人,把他拽了出来,“烦请通报龙王一声,就说天界三十一重天的白鸾仙君来访。” 门口的虾兵蟹将打量了我旁边的“白鸾仙君”,“白鸾仙君”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他们顿时受惊了一般瞪大了眼睛,忙不迭滚去通报。 想当然,这个“白鸾仙君”是个冒牌货,而且是东皇太一变的冒牌货——白鸾至今还在蛋里面休养。 初离开三十三重天时为了不吓到别人避免,我叫他换个造型,他起初还扭扭捏捏不肯相从,我双手一摆,“你想自己找麻烦别拖上我,别人瞧见你这张脸还肯把长琴还给我么?”万一那个若水一口咬定说她宫里的那个不是长琴而只是个和长琴相似的人,我岂不是白瞎了。 东皇太一歪着脑袋想了想,便大大方方地变换成了白鸾的模样,还大言不惭十分得意地道:“桃夭有个叫阿蓁的假身份,东海的三太子墨鳞和五公主若水都是见过的,四海八荒皆知白鸾仙君与殿下交好,我变作白鸾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就是吃定了我不打算亮身份不想伤及无辜才敢这么厚颜无耻,哼!要不是姑奶奶技不如人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巴掌拍死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炫技的下场”! 技不如人我就认了。 他盗用白鸾的脸我也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长琴弄回去。 通报的虾兵蟹将很快又滚了回来,还有墨鳞跟着一起来,瞧见我和“白鸾”,他欣然行礼,“墨鳞拜见白鸾仙君、阿蓁仙君。父王听说白鸾仙君到来,特叫墨鳞来迎接,想不到两位竟能得空到我东海一行,快里面请。” 他如此客气倒叫我有些愧疚了,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他我其实是来给他们找麻烦的? 东皇太一却是不客气,简单地寒暄之后便扯着我往里走,我不客气地瞪他:你敢不对姑奶奶动手动脚么? 他肆无忌惮地朝我咧嘴,不知内情的墨鳞还笑道:“想不到白鸾仙君与殿下东集离山的人也都这般熟识。” “那是自然。”他还接的顺溜。 我鄙视他。 东海水晶宫果然富丽堂皇。 所到之处尽是璀璨夺目的水晶宝石,这里没有琉璃珠尚且如此,若是当初我送给银川和小黛的哪怕一颗碧水琉璃珠在,岂不是要亮的叫人睁不开眼? 大殿更是满堂辉煌。 “父王,白鸾仙君请道了。”墨鳞朝座上一揖,礼数周到。 东海龙王端着架子坐他的珊瑚蟠龙椅上,派头十足。见到我时,他险些从上头摔下来。 我若无其事地上前扶住他,“龙王,好久不见了。” “是、是,好久不见了。殿……怎么会得空驾临东海?” 我笑道:“祝融神君家的独子太子长琴仙君前几日练功不慎受伤,便不见踪影,我们苦寻无踪、听闻被你们东海所收留,特来领回。” “在……在我们东海?”东海龙王作无辜的疑惑状。 “难道不是?” 东海龙王还是一脸的不解,“不曾听闻。若是仙君落在我东海,下人不可能不报,您是不是听错了?” “我们家阿蓁的话还会有假么?”东皇太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东海龙王眼神闪烁了一下,反而是墨鳞上前、信誓旦旦底气十足地道:“两位仙君若是来找长琴仙君,怕是要白走一趟了。东海龙宫并未收治过长琴仙君。” 东皇太一挑了挑眉,道:“龙王不介意我们亲自找吧?” 龙王支支吾吾:“自然、不介意。” 墨鳞便没吭声。 东皇太一便拉扯我往若水的宫殿走去——看不出来,他比我还心急。就这么想看着对长琴死心? 龙王和墨鳞在后面一路跟随。 片刻便到了若水的住处,大门紧闭,叫也不开。 龙王一副局促的模样,“若水也许不在宫内,仙君是否先到大殿歇息,等我把她叫起来?” 我死死盯着宫门,她不出来我就跟她死磕了! 东皇太一更是直接,挥手便破开了门,这动静吓到了龙王,墨鳞皱皱眉头,却也不吭声。 不一会儿,坍塌的门内,走出一道窈窕的女子身影,正是若水。 若水瞧见我,犹豫了一下,才转向龙王,“父王,这是?” “两位仙君是来寻人的。你……”他很明显地一直在用眼神暗示她,没敢怎么往下说。 若水很快就明白了,才看到我这里,“仙君是来寻人的?寻的何人竟然要我的宫门打碎?仙君可知这里是东海龙族,不是天界三十一重天?”这气势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只要一想到她对我家太子长琴动手动脚还动嘴,我就好想打死她!所以现在我已经很克制不去看她那张脸了,为了不让自己一时冲动打死她,我淡定地转向东皇太一,“你砸了人家的门,有什么表示?” “如果太子长琴不在这里,我便替她修好。”我瞧他神情,言下之意还有半句:若太子长琴在这里,我便拆了水晶宫。 因为我也想拆了水晶宫,所以我便越过若水大步往里走,她急急忙忙来拦我,“你不能进去!这是我私人的地方,我父王平素也随便往里走!你给我站住!你听见没有!这里是我东海龙宫不是你家殿下的东集离山,你凭什么闯进来!” 我不疾不徐地抬眸,“莫说是你一个小小公主的宫殿了,就是你父王的蟠龙椅我也坐得!” 我已经闻见长琴的气息了,她也该适可而止了。 “你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杂仙居然来我东海龙宫放肆!”若水手里幻出武器。 墨鳞想出手拦她,比东皇太一还慢了一步,此时白鸾模样的东皇太一不费吹灰之力定住了她的身,冷冷看着东海龙王,“这边是你们东海龙族的家教?” “仙君,小女无状,小女实在是被宠坏、一时……一时……” 墨鳞在一边紧皱着眉头。 若水气呼呼地破口大骂,“父王,你跟她一个小杂仙客气什么,就是那个白鸾也不过是个上仙,父王你是东海龙族之王,我们是神族!难不成还要看一个小仙的脸色!” “若水!”墨鳞沉声喝道。 东海龙王脸色十分难看,朝我弯下腰,“卑下教女无方,恕罪。” 那也是你们家的事了。与我何干? 再说了,现在我们面前的“白鸾”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水得罪的是他不是我,我没什么发言权,于是我便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兀自往里走。 走过长长的水晶通道才到达宫殿里。 穿过一道又一道门,才找到通天镜里显象的房间。 此时,长琴坐在珊瑚礁的床上,呆呆地不知看着哪里,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茫然。 我唤他道:“长琴。” 长琴一愣,循声望来,随即露出了笑容,下床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还认得我!那就还好,没傻。我心中甚是安慰。 —————————————————————————————————————————— 要不要预测一下剧情发展方向?   ☆、第四十七章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瞧见冒牌货“白鸾”,长琴不禁疑问:“白鸾仙君怎么也来了?”还能认得白鸾的脸,那就真的没事了。 “他呀,就是个跟屁虫,你不用管他的。”我在长琴脸上捏了捏,这手感还是这么舒服。 他却皱着眉避开我的手,“师父,长琴不是孩子了。” 呃……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是殿下没有正式收入门下的徒弟么?”尾随而来的墨鳞一脸诧异。敢情是我伪装的太好了,他也没看穿。虽然我觉得不大可能。 我对他挤出笑容,转向长琴,“长琴,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在这里的么?” 他摇摇头,“想不起来。师父,此处是何地?” “这里是东海龙宫五公主的住所。” “东海龙宫五公主是叫若水?”他突然问道。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她在外面。怎么了?” “我去找她!”长琴急急忙忙便冲了出去。 我手心落空,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我看向东皇太一,却发现他嘴角的笑意有些诡异,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吧? 我跟出了门口,长琴正围着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若水急得团团转,“师父,若水她这是怎么了?”这急切的神情和语调都让我心里好生纠结,不好的预感更加深刻。 “师父?”见我没反应,他便露出疑惑,“若水她这是怎么了?” “长琴,祝融久你不回,正在三十三重天的天极殿里等着你回去,若水自有东海的人照料。不会有事。” “可若水她……”长琴面露迟疑。 他口口声声的“若水”让我很不舒服,我不禁冷下了态度,“若水于你而言是什么?” 我却从没想过,竟然会从他口中听见这么一句—— “我想跟若水成亲。” 成亲?!心狠狠漏跳了一拍,揪着抽疼了一下,“为什么?” 长琴答道:“我喜欢她。” 若水满眼惊喜,随即叫出了声,“太子长琴,你说的是真的么?” “真的,我想与你成亲。”长琴十分诚恳,看着若水的眼中尽是温柔。 我拼命忍住了往下掉的眼泪,问他:“长琴,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的谁么?” “师父是长琴授业恩师,师父何出此言?”长琴语调平和态度真诚,却是狐疑不已。 所以,他只记得我是师父而已,所以,这是东皇太一动的手脚了? 我回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即使变成了白鸾模样、和长琴一致的桃花眼笑意深浓,仿佛嘲讽。 他的声音通过结界传入我耳中:“你看见了,这就是你要找的太子长琴。” 我笑笑,通过结界回应:“所以,他真的是长琴?” 他说:“我可以制作梦幻泡影,却做不出一个连你也分辨不出来真假的太子长琴。你眼前这个太子长琴如假包换。” 我笑了:“所以是你篡改了他的记忆?给了他错误的指令?” “不算篡改,不算。”他笑的甚为得意,“我只是偷偷藏起了他爱你的那一段记忆,然后告诉他,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东海的五公主若水。一个他见过的而且爱慕他的人,比任何人选都合适。” 所以,这是东皇太一放过长琴的理由? 真够可笑的! 可我怎么会让他如愿? 我转向长琴,道:“长琴,天界有事,师父叫你回、你回不回?” “可是若水她……” “她不能去。” “那长琴……能不能晚些再回?”长琴语调温吞地望着我。 他这是在与我打商量么?记忆没了连性格也变了?我差点就大笑了,却还是忍着。因为,不能连累无辜啊。 如今除了三十三重天之后,没有任何人知道东皇太一出世的事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是我对四海八荒的神族没信心,而是对东皇太一这个货色太有信心了。三十三重天上神力最盛之地尚不能擒住他甚至拦阻他半分,何况其他地方? “你一定要带上若水么?”我望着长琴的眼睛。 他眼中一派澄澈,却不再有我的身影,“是,师父。请师父成全。” “那就带上吧。”我听见自己几不可闻的叹息,却从东皇太一眼中看见自己若无其事的微笑。 我这十一万年也不是白活的,总算是练出了处变不惊的沉稳之色。我也该感谢东皇太一的不是? 这么想着,我朝他也笑了笑,“把五公主的定身法解了吧,咱们一道回去。” “是。”东皇太一用着白鸾的脸一副恭敬模样。 东海龙王和墨鳞面面相觑,“殿下这是要带若水上天?” 我道:“我家长琴舍不得你家若水,你们也晓得祝融本身属火、若长琴在这东海水晶宫久待势必受影响,还是……带若水公主上天,你们不愿意?” “不不不!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父子俩异口同声。 最好你们能记住自己的“求之不得”。 出了东海水面爬上云头的时候,我回头多看了一眼身后正和若水亲密无间的曾经和我相亲相爱的我的夫君。 长琴,不是师父存了坏心眼有意要害若水故意要把她带上天,而是师父吃醋了。你是我的夫君啊,你却说你要与别人成亲、还当着我的面说你喜欢她,我会难过会伤心会疼、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能缓解万分之一。 东皇太一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是一体双魂、同理可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可以原谅你什么都不记得,却不能容许某个趁机占便宜甚至顺杆爬的不要脸!我承认我气量小、我小气,我也承认自己不够宽容大度没办法若无其事的看着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可那又怎么样! 我这么不要脸都不够东海那个公主的不要脸程度万分之一! 你一说你喜欢她,她立刻就编出一大堆根本没有的你跟她之间的事情,什么相识相爱一千年什么相知相恋浓情蜜意什么谈婚论嫁,她有想过自己有多寡廉鲜耻么? 所以,东皇太一不喜欢她我看的很清楚,反正我也不喜欢她,可你既然要带、那就带着我吧,反正,就算死也不会是我。 我就是这么一个嫉妒心气量极小心胸狭隘的神!谁让我只有一颗心,装不下两个人! 我才不会否认我此时有一个邪恶的想法是让东皇太一过去,一个法术把若水定住,最好是他一生气想找个人开刀的时候拿她去当挡箭牌……好像真的太邪恶了。 算了。我还是想个更好的办法吧。 可是,我只要一回头一看见长琴和那个女人相亲相爱如胶似漆的画面我心里就冒出来一团火! 太子长琴是我花了上万年才挑到的好苗子!是我花了一千年时间精心教养出来的精品!我好不容易等到果实成熟了,自己才摸了一把就被抢了! 这好比是养了只鸭子辛辛苦苦等长大、好不容易宰了下锅煮,结果开锅就飞走了!煮熟的鸭子飞走飞走了飞走了! “长琴,你说等回到天上,我该如何与火神祝融神君说?” “我来说就好了。”长琴大方地包揽一切。 若水便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他肩头! 那个地方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跟我比不要脸!看姑奶奶十一万年修成厚脸皮与你一战到底! 我终于是坐不住了,气势汹汹地耸起来,“东皇太一你给我搞定那个女人!”然后就跳过那个云头。 长琴一愣,若水已经叫我给丢到东皇太一那里去了。 “师父,你这是……” “师父头疼啊。”我说的理所当然,便在他旁边坐下来,顺势就靠在他肩头,他想避开,又被我喝住,“不许动!徒儿照顾师父是天经地义之事,你躲什么?” 他便乖乖不动了。 这感觉怎么像是回到了长琴一开始到东集离山的时候,他每天板着小脸一本正经,我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的恭敬模样。 却是,再回不到从前了。   ☆、第四十七章 请容我笑一下! 我早该想到,东皇太一这个家伙做事都是双管齐下、绝不会浪费体力精力舍弃自己的脸陪我跑一趟东海就为了看我在见到长琴跟别的女人跑了的时候的失望落魄和沮丧,他的目的性太强了!他的手段更高端! 他到底是怎么让我相信的——他穿不过我的结界的? 回到三十三重天,天极宫上下已经沦陷了。 不对,应该说天界上下都落入了他的掌控。 我站在天极殿的门口,要不要踏进去都需要犹豫。长琴也在他手上、我其实也没什么筹码了。 若水从来想过来这里会是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了。 我没空搭理她,天极殿里多的是需要*心的诸天仙神。 这些不争气的呀! 看看祝融!火神幡被夺了,干净利落地被捆成个粽子丢在一旁。月华那黑毛狐狸就惨了,四肢、身子、脖子全被法术禁锢,只剩下个脑袋还能动了。活脱脱是在柱子上等着被开刀的节奏。白凤也好不到哪里去,变回原声却被捆住了双翼,本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一只百鸟之王一下子就掉价成了路边的混血不明种族鸟,我…… 我忍不住啊! 对不起,请容我笑一下! 让我笑完再来好么? “身为殿下,你这个时候幸灾乐祸似乎不妥当吧?”东皇太一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 我好不容易忍住笑,看见他这张脸又绷不住了!我只要一想到如果像祝融那样被捆着……我就觉得瞬间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场还能自由活动的,除了始作俑者东皇太一,便只有我和长琴了,门口那个吓傻了的若水不知道算不算?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让我分分钟跳戏,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对于长琴的疑问,我在想要怎么跟他解释。 难不成说:长琴,这是你自己,东皇太一;还是说:长琴,这个是你原来的一半,你原来就是他的一半;或者跟他说,你就是这个魔头的一部分,十万年前你还是东皇太一,是自己投胎才变成的太子长琴。 可是无论哪一种,我思来想去思前想后左思右想思虑再三,都觉得很难叫他相信。 最终,我叹了叹气,“长琴,这是你自己,东皇太一。十万年前你还是东皇太一,是自己投胎才变成的太子长琴。所以这个就是你原来的一半,你原来就是他的一半,你就是这个魔头的一部分。” 长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大吃一惊十分诧异倒退了好几步。 我本想上前扶他,可想想、这种事情旁人安慰是没用的,便只得让他自己冷静一下了。 “师父,你诓我的吧?”长琴十分不理智地道。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再变出一个自己给我瞧瞧。”白白教他这么多年了,这阵仗像是开玩笑的么?开玩笑能开到这种级别么? 长琴自打被东皇太一抽走了记忆就傻了吧,这智商……我无奈地转向被捆成一团的祝融,“对不起啊大个子,我没能保护好你儿子,他现在被人害惨、傻了。所以……你千万不要怪我。我也帮不了他。” 祝融本来还是个硬汉、被捆成一团也面不改色地流露出一股王八之气,结果听见我这句话,当时就哭了,“姑姑,你可千万要救救长琴啊!决不能让这个魔头伤害他!” 我想安慰他:“你放心,这个魔头绝不会动你儿子的,他还准备留着你儿子折磨折磨我、敲打敲打我,何况你儿子死了他也活不了。”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我又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便全数吞了回去,换了一句,“没事,只要留得小命在、迟早还能会恢复正常。” 祝融看我一本正经的保证,哭得昏天黑地。喂喂喂,我的保证有这么廉价这么不管用么?你哭这么大声是想闹哪样?好歹我们认识了好几千年交情也不浅了吧!你这样真的合适么?你真够仗义么?! 长琴细细端详着东皇太一,一模一样的脸就像是在照镜子,许久,他才转向我,“师父,你说我和他原本是一人?” “是,你原本是东皇太一体内双魂之一,属于正能量。可是十万年前你脱体而出自行投胎才有今天的太子长琴。” “那我为什么会出来?又怎么会现在才投胎?” 我哪儿知道啊!我父神又没告诉我!小昆仑又装死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个时候,东皇太一老神在在地道:“你是自己要出来的,谁也拦不住。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投胎,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无稽之谈呢?我都不信他还指望长琴会信? 可是,为什么太子长琴这个二货他会相信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长琴问他。 东皇太一向他挑了挑眉,“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性格,干脆利落果断的很,现在你记不得你最喜欢最爱的桃夭怎么连性格也没了呢?”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我伦着拳头准备过去给他一下,可是这两张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直在跳戏……长琴已经不是长琴,东皇太一却顶着和长琴一模一样的脸,现在是想闹哪样? 父神最后的一句话是:“夭夭,以后这个重责大任就只能交给你了。” 我有什么能力担起这重责大任? 这情况下,我怎么让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自己心甘情愿地回到原来的模样? 我沮丧无比地往外走。 我想回东集离山了,这里不适合我,不管谁爱做天帝都可以,东皇太一想毁天灭地也随便,只要让我回东集离山就可以了,我只想做个安静的小透明。你们都当我不存在,要叫老太婆也好、要叫*妹也罢,是什么殿下是什么杂仙也都没关系,我只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你这个女人你骗我!”若水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满脸杀意! 我毫无预警地被她扑倒在地,后脑勺重重落地的时候甚至听见了“咚”的一声,难不成我的头已经成钢筋铁骨金刚不坏了? “你这个骗子!你想害死我!”若水疯了一样地掐住我的脖子。我被她掐的难受却怎么也推不开她,脑子里一片混沌,一下子使不上力气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窒息的时候,身上的重量一轻,眼角余光瞥见若水被丢了出去。 我急急喘了几下,到处寻找刚刚那一声“咚”的来源,那是白鸾蛋掉了,掉到哪里去了? 若水追过来,却被丢的更远。 我没空理她,我只想找白鸾蛋,芳华和飞鸾拜托给我的,现在也是唯一没有受禁锢的,只有这只鸟了。 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东皇太一很生气地揪着我领子,“被人欺负了不会还手么?” 我掀了掀眼睑,“你还不是一样欺负我?难不成我再咬你?”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便松开了我。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招摇的白鸾蛋,谁知道刚刚捡起来,便听见蛋壳碎裂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彩色的鸟喙啄开了蛋壳,一个五彩斑斓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地四下张望。   ☆、第四十八章 白鸾复活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这……是活了! 好一会儿,白鸾干脆利落地啄破了蛋壳,自己爬了出来。我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只破壳而出的小笨鸟……心里这个感动,感动得都快哭了。 可是,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白鸾原先有八千多年的修为,加上我给他的一万年……再怎么着也不能是这个德行啊?我看他这个体型怎么跟当年他破壳而出的时候是一样的?难不成刚刚那一摔给摔……摔—傻—了! “这只鸟人还真会挑时候出来。”东皇太一提着小鸾鸟的脑袋就给拎起来了,“看样子也是只傻鸟。” 你们全家才傻鸟! 小鸾鸟好像听懂了他骂自己是傻鸟,狠狠地啄了他一下,跳回我怀里。 长琴也向我靠近,“这鸟儿……是白鸾仙君?” 我点点头。大抵白鸾鸟人这招摇的外形天下无双,连如今忘记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的长琴也认得出他来。这是多强大的造化? “桃夭,你如今的筹码还剩下这个长琴,和这只……刚刚孵出来的小鸟,你确定你还想阻止我?”东皇太一明显很嫌弃。 我自己都嫌弃、何况是他,“我就没想过要阻止你,我父神也说你是天帝最合适的接班人,轮不上我来说什么,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动不动就把全天界的所有仙神都捆一堆,你觉得天帝是这么当的?” “要不然如何,像你父神?” 虽然我不知道像我父神有什么好的,可是我知道像东皇太一这样折腾,迟早把漫天仙神和四海八荒神族仙族都给玩坏了。要知道高手在民间,青丘没出动的才是真高手,还有不周山、昆仑山……昆仑山就算了。总之,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仙神大战,届时好不容易从洪荒走向平静的大地又会遭殃,大地上人类孕育繁衍的时机就会往后推延,那个时候连盘古大神都会跑来怪我办事不力吧? 我其实是很想尽职尽责的。 恍惚里,我看见母亲还是年轻貌美的模样、和父神相依相偎恩爱有加,天那么蓝、四处云雾缭绕,美得叫人不敢相信眼前是真实的。 我想凑近一点,却被云雾挡开,云雾之中飘来父神略带警告的嗓音,“没事就去练功,你这个懒虫若再不勤快些,就算与天齐寿也打不过小菜鸟!”然后一朵云便把我给拉走了。 是很大的力气,我一脚踩空,便惊醒了。 我撑起身子迷茫地望着四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这是我的床没错呀。 小鸾鸟扑腾飞到床上来,煽动小羽翼,发出童稚的嗓音来,“阿桃笨、笨笨……” 这家伙,活腻了! 看我不把你的小鸟翅膀给折了当扇子扇风用! 等一下……我还没下手,便想到一件极其惊悚的事情。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这只招摇的小笨鸟,“你说我什么?再说一遍!” “阿桃笨、笨笨……阿桃是全天底下最笨的!” 死鸟人!我当他傻了,敢情是假傻的! 我兴奋不已就在他的鸟脑袋狠狠拍了好几下。某只小鸾鸟立时头昏眼花满眼冒金星—— “……你就不能轻点,不傻都被你拍傻了。” 那怎么可以,死鸟人你把我吓的半死了好吧! 我觉得不过瘾又给拍了好几下,这家伙自己闪的老远,“再拍我头就跟你绝交!” 试试看啊!看我不拔光你的鸟毛! 白鸾被我“凶狠凶悍”的目光“震慑”到,便慢腾腾地一点一点挪过来,“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把小号白鸾拎起来左右端详,都是他刚刚破壳而出的模样,“混小子,你怎么会这样的?就不能恢复原样么?” “恢复原样是可以,不过需要时间。那一摔让我提前破壳,幸好是没摔傻。” “那我给你的修为呢,用上没有?”我雀跃不已,他要是可以恢复,总有点希望了吧? 他眨巴眨巴眼睛,“我需要时间。” 去!我也需要时间。尽说这种废话。早知道我就自己争气一点了,自己不争气,带出来的这些熊孩子也都不争气啊! 鸟人变成迷你版小鸟,长琴又傻了,祝融那家伙被捆的要上砧板似的,那画面我一想起来就五内纠结。 “对了,太子长琴他怎么了?”白鸾想起长琴的异常,便问我道。 说到长琴,我就更纠结了,“他傻了呗。我以为你傻了,可是你没傻,没想到他那个看上去好好的却傻了。” “都是因为东皇太一么?” 我一愣,看来这些日子在蛋里面,该知道的事情他也没漏掉。 “是因为东皇太一没错,他嫉妒我和长琴相亲相爱浓情蜜意如胶似漆情深意重所以他非要拆散我们不可!” 你说找个替身就算了吧,可他为什么非要找那个东海的什么若水!他不知道我最讨厌那中风情万种时时刻刻都散发出风*道的女人么?这个混蛋!真是活腻了。 “咳咳……”白鸾不自然地装咳,我嫌弃地鄙视他一眼,躺下继续睡,最近的体力是越来越不行了。 “阿桃,你不想跟太子长琴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 “他根本不爱若水,他的心上人是你,而且你们已经……成亲了,你这样真的不会难过么?” 你哪只眼看见我不难过了? 死鸟人,你活过来干什么?没事给我添堵吧? 我使劲地拍了好几下,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难过,眼泪稀里哗啦地奔涌而出。 白鸾在旁边跳来跳去,被我一脚踹下床,“出去!” 于是,便看见一只小鸾鸟一拐一拐地拐到了门口,要开门时才想起来自己会飞的,于是飞起来,可那小羽翼还没碰到门,就被突然从外面凶猛推开的门给夹到了角落里。 噗……鸟人你还敢更倒霉一点么?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要幸灾乐祸的。可是,我忍不住。 “笑什么?”来人用美不可方物的脸庞望着我,这嗓音也是十分好听,偏叫我生出了想把他打出去的念头,只因为这张脸虽然一模一样,却不是我心中的长琴。而外面的长琴也已经不是长琴了。 这个混蛋到底是看不得我啊。 我若无其事把眼泪一抹,跳下了床,“你来干什么?进来之前都不用敲门的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东皇太一说。 我反正分不清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也就懒得计较了。 “你若是有心就把那些仙神全都放了。你不知道诸天仙神离位日久、四海八荒已经秩序错乱了么?再这么下去,你别说是当天帝了,我看你只能去洪荒大地混个土地。”我说的很客气。 东皇太一却用似笑非笑地神情看着我,“我正是想来叫你去看热闹,观星台过去不是有个诛仙台么?我想看看这些修为强盛的仙神从诛仙台上下去会是个什么境况,你可要一起?” 诛仙台! “东皇太一你这个混蛋!”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境界!诛仙台就是专门对付这些修为强盛的诸天仙神!哪一个从诛仙台跳下去会没事的?底下是千劫之火会焚尽一切啊! 我一拳挥过去,他竟然也不避,恨不得把他打死。可事实比人强,技不如人。 白鸾弱弱地从角落爬起来,一副呆头鹅的样子,我拎起他一双翼便急匆匆跑出去。 跑到门口我才恍然想起来,“鸟人,你虽然缩水了,还能飞的吧?” “与我一起不是正好?”说话间我已连人带手上的缩水小号鸾鸟被东皇太一扯了过去。   ☆、第四十八章 都来跳诛仙台吧 眨眼间便到了诛仙台。 原本挺大的地方,此时竟然挤得水泄不通。 第一次看见要赴死的时候也可以挤得喘不过气、无处下脚啊。 东皇太一这不是打算毁天灭地弄死诸天仙神而是打算开搞笑大会吧? 我忍不住吐槽,“你让人跳诛仙台好歹分批吧?一下子挤过来你不怕把自己给挤下去?” 东皇太一面色怪异地看着我。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我们家长琴。 长琴也许是唯一没有被捆起来的了,对了,还有蹲在她旁边跟多久没吃饭直不起身子的若水,看她抱长琴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要死了,死到临头了你丫的还不知道检点啊! 我特么想过去踹她一脚…… 但是我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如此人山人海,走过去都是个难事何况是踹她,我真的挺担心万一用力不好把自己给甩下去。我真心不想死,从诛仙台摔下去就挺那啥的,虽然我是神胎,可我没有凤凰一族可以涅槃重生的再活一次技能,不能冒险。 “桃夭,你说是让他们一个一个往下跳好,还是集体往下跳好?”东皇太一做出“虚心求教、不耻下问”的姿态。 我想说的是,都不跳是最好,可万一这么说他一生气就把他们全给推下去……那就太糟糕了。 于是,我淡定地说道:“自然是一个一个往下跳比较好,集体扎堆有什么意思?” 我发誓,我听见那些老东西骂我的声音了。 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不知道姑奶奶是在救你们么?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不争气光会靠张嘴说说说、一点真本事没有的老家伙,我用得着跟东皇太一这个魔头虚与委蛇这么长时间么? 惹毛了我,不用东皇太一动手,我先把你们推下去! 还说,还说! 再说我让你们下半辈子都当哑巴! 我回头冷冷瞪他们,一个个这才闭嘴安静了一会儿。 我若无其事地对东皇太一笑,“诛仙台是当初盘古大神陨殁之前留下的,意为惩戒犯下死罪的仙神。这几十万年来,我父神就用过两次,那两次惩治的都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的货色,你这回算是创新了一把。” “谢谢夸奖。” 不要脸,谁夸你了? “我本也不想把他们都推下去的,可是他们好吵,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在封魔洞里住着,清静惯了,这么些叽叽喳喳的老顽固吵得我不得安宁。” 喜欢清静就回封魔洞去,没人跟你抢、也没人请你出来啊!嫌他们叽叽喳喳就把他们都毒哑不就完了么?居然号好意思说那些仙神是老东西,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有你一个那么老,我好意思说他们老东西你居然也好意思? 真不愧是上古魔神,脸皮也是上古第一厚哇! 我再一次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可以加上五体投地。 “怎么样,你觉得谁第一个下去吧?”东皇太一环视了扎堆的仙神们,目光落在我身上……不,是我身边的小鸾鸟。 我毫不掩饰地把鸟往身后藏,“不可以,这是我的鸟,你敢把他丢下去试试看!” “开玩笑的,反正只是只傻鸟,留给你解闷也是好的。” “你家养的才是傻鸟!而且是蠢鸟傻鸟笨鸟呆头鸟!”我作气呼呼状。 东皇太一便笑而不语,这样他大概就信了,这只鸟就是蠢鸟傻鸟笨鸟呆头鸟。 他又看了一圈,最后看见了长琴和他旁边的若水。 便轻飘飘地飘到他们面前,我忙也跟着飘过去。 “太子长琴,我借你的若水用一下如何?” “休想!”长琴严肃脸把若水藏在身后,“你别想打若水的主意!” “那我把祝融丢下去如何?”东皇太一信手把捆成团的祝融给拎起来。 汉子,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救不了你,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是?一个个都指望着我,不是自己找跳诛仙台咩。 “你放开我父亲!”长琴作势要夺回祝融,身法自然是不够东皇太一快,一出手便落了空,“还我父亲!” “凭什么还你?就算你曾经是我的一半,如今也不是了,火神祝融之子——太子长琴。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自己心心念念想保护的不是你身边这个若水,你是不是会心痛难过?” 长琴给了他一记冷眼,“莫名其妙。” 的确是莫名其妙。 我把祝融从东皇太一手上扒拉下来,某个魔神立即瞪我,我立即献上笑容,“我看他悬的辛苦,放他下来也无妨。” “你想替他求情?” 我摇头如拨浪鼓,“不是,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说来听听?” 我把若水扯过来,“你不是想看看太子长琴心痛的表情么?我帮你。你不是正想找人第一个试跳么?我也帮你。这第一个跳的必定要起到表率作用,最起码要能展现高台跳水的风姿,她是龙族,最会跳了。” “师父!”太子长琴惊呼,桃花眼瞪着我、粉若桃花的人面凶神恶煞,“你怎么可以?” 祝融艰难地抬起头来,略惊讶。 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如出一辙的眸中却是似笑非笑。 只有白鸾扯了扯我衣裳,见我不回应,还轻轻啄了我一下。我顺手就把鸟丢进太子长琴怀里,他很生气,却不敢真把白鸾丢开。 “看好它!”我命令道,“不是想看人跳诛仙台么?我表演一个给你看看。”一手拽过若水,凌空跳下。 千劫之火炙热的热浪扑面而来,温度仿佛可以将我烧穿。 “你这个女人疯了!”若水拼命挣扎。 “不想死就闭嘴!”热浪即将吞没之前,我丢出变成石板的昆仑镜借力一踏飞离火焰,顺手结起结界、把若水收进了百宝袋。 对不起了小昆仑,你皮糙肉厚死不了,千劫之火就你不怕,你去好好玩一圈吧。 “殿下……” 回到地面的时候,我两腿发软。大概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跳下去还能爬上来的,一个个都傻了。幸好只有裙摆被烧坏了一小截。 好累。 可是再累,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但是我又觉得我这一跳很值,因为难得看见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表情神同步——错愕不已。 “东皇太一,我下去了也没死,你要不换个办法惩治他们?说不定他们也死不了呢?” 他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你打的原来是这个主意。可我如果坚持的话,你会怎么样?” 我说:“就算是天帝,也不可能同时管理好天地之间这么大的地方,我是怕你会累死,精疲力尽。留着他们有好处没坏处。” 东皇太一望着我,不吭声。 太子长琴则追问我:“若水呢?” 他这傻样让我很想把他丢下去烤一烤烧一烧他知不知道?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让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合为原来的一体双魂。父神,你告诉我,他们没办法恢复成一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祸害那些不是他对手的仙神? 要不要我再跳一次诛仙台?可这回没有再昆仑镜垫脚了,下去准死,要不我拿若水垫脚……虽然她很无耻很不要脸居然当小三抢了夫君,可我真的干不出来让她去shi的事情,我要不要这么白莲花呀?我不是圣母好么? “东皇太一,要你跳一下试试看?”我出馊主意怂恿道。 他居然露出嘲笑的笑容,“你当我像你一样傻白?” 你才傻白,你全家都傻白!你从头到尾傻白!   ☆、第四十九章 你是我夫君不是她的 东皇太一还是没放弃让诸天仙神跳诛仙台供他取乐的念头,他只是分成了几拨人马,留下一拨,剩下的全弄走了。 诛仙台这个地方,仙神禁地,个个怕的要死,一直被困在这里,不跳下去也得吓个半死。 东皇太一实在是聪明。 糟心的聪明。 相比之下,太子长琴自从傻了之后,就傻的无以复加,一直追问我:“师父,若水呢?” “你不想她死就闭嘴别问!”真是够了,你是我夫君又不是她夫君,当着我的口口声声地找什么“若水”,你是觉得我好欺负么好欺负么混蛋! 太子长琴怔愣地望着我。 看什么看?看过姑奶奶发飙啊?有什么可好的?我喜欢你又怎么样?你不照样扭头就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都是负心汉啊负心汉! “师父……” “再找什么若水我把她做成凉拌青龙一口吃掉你信不信!” 他虽面色不善,却也哑口无言了。 我心中拔凉拔凉的。这种被人抢了夫君还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忧桑疼痛感,真是够了!若水那个小贱人,东皇太一那个大贱人!我就应该让他们这对贱人去相爱相杀! 我越想越来气,便将东集离山藏书阁的书籍全都弄过来,堆了一房间满满都是,好在我的房间够大,否则真装不下。 “你在这里好好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东皇太一的,我去去就回。笨鸟,跟他一起找。”撩下这句话,我便开溜了。把白鸾留下看着他就没问题了。 现在要去找找东皇太一,套套交情什么的……不是不是不是,我是去找他套话的,现在太子长琴傻了十之八九、东皇太一又倔的像头驴,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像父神说的十万年前那样合二为一的。所以我得去找一个暂时压制住东皇太一这个魔头的办法。 如今他就放这我自由,长琴他也任他来去,再来就是白鸾那只笨鸟,其他的……整个天界连看门的都被他抓起来了,如今天门紧闭。那些仙神们便被他像堆杂物一样地堆在天极殿里……要不是大殿够大,我怀疑他们不是被饿死而是被挤死。 对了,还有一批被他留在诛仙台上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的。 最要命的不得不提,居然有某些不要脸的小仙狗腿无比地跪地求饶哭天抢地要给他当马仔去跑腿,他还真就接下了,如今手底下除了一大帮跟捆粽子一样的手下败将们,还有一大批让人看见就很嫌弃的小人嘴脸的不靠谱变节者。 可是,事到如今,这也算是一种求生手段不是?当然,我是不提倡当变节者的,可是这些被逼到没有退路又不知道希望在何处时的、往往就有禁不住求生念头,会变节也是司空见惯了。 像炮灰黑鸟涅槃成凤凰族长白凤那种的,也算变节者的一种不?我个人心里觉得也算是。 如今,看见天极殿里仙满为患差点无处下脚的场面,我已经可以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了。 我淡定自如的从他们两两的缝隙之中穿过去,看见东皇太一一个人坐在宝座上,托腮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寂寞太久了,空气如此污浊的地方他竟然也面不改色……换了我早就缺氧挂了。 “东皇太一。”我站了许久也不见他动一下,便唤了他。 他这才顿了顿,眼睛似乎眨了眨,才看向我来,“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不是没事来的。 “无事不登殿,我是有事相求。”我笑得若无其事,他微微眯了眸子,这混蛋就不该对他笑脸,我撇撇嘴,“我没东西吃了。你把厨师都抓起来了,没人给我做饭。” “那就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你妹啊!你是想饿死我!”我一时激动便想打他了。反应过来手已经揪住他衣领……不好意思,我只是在说到吃的时候比较容易激动,而已,其他的没什么。 我傻笑着松开手,“所以,未来的天帝,你能不能把那几个厨师给放了。” 红艳薄唇微微一勾,甚是动人,转瞬便冷却,“不能!” 不能你还笑的像花痴! 我鄙视地瞪了瞪他,发现瞪眼的话会觉得他和我的长琴更像……真是心塞。我坐在天极殿外的走廊上,沮丧托腮,我是真的饿了好不好,那只笨鸟现在就是只小鸟,除了会吐槽我之外也不会干其他的了,至于傻了十之八九的太子长琴……我想到会更心塞,没人做饭的神生很忧桑啊! “两天不吃而已,你也死不了,总一副马上要被饿死的哀怨神情,有必要么?”魔神大人说着懒洋洋地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已经懒得嫌弃他了,他这种可以很久不吃饭的货色怎么会明白我一个吃货没有了食物的悲催? “要不我给你做?” 我不敢吃!我非常机智地转移话题,“我刚刚进去的时候看你在发呆,可你不是在发呆,你是在发傻么?” “本座那是在睡觉。”东皇太一端的是一脸骄傲。 睁着眼睛睡觉?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骄傲的?!*货色。 若干万年后,当再回想起当年这段往事时,总是忍不住吐槽自己一把:桃夭啊桃夭,你真的不能更没有节操了! 当然,那是后事了。 眼下的情况是——“你是不是真的不肯把厨师给放了?”我等人给我做饭。 “那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呢?” 啊?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讷讷地问他:“你有求亲?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有这件事?” “难道这段时间我对那些仙神的宽容还不够诚意么?”他煞有介事。 可重点是,“你什么时候跟我求过亲的?为什么一定印象都没有?” 东皇太一竟然一副要把我脑瓜子敲开的恨铁不成钢神情,“所以呢?这段时间你是在干什么?” 我是在想办法对付你呀。 对啊,我是在想办法对付东皇太一,可是他明明可以淡定坐上天帝之位的,他为什么要这么一天到晚的瞎折腾呢? 所以,他真的是跟我求亲然后等我答应么? 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是说真的……虽然有印象我也一定会拒绝的,我已经有太子长琴了。虽然说太子长琴现在已经傻了,可他毕竟还是我夫君嘛。 可也不对啊,他放不放食神跟我嫁不嫁他有什么关系? 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非我这个脑子能想的明白,我承认我已经被绕晕,懒得去想,便想着还是要找机会转回正题的—— “东皇太一,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是藏在我心里很久很久的问题。 他闻言、眼角瞥过来,我瞬间打了个冷战,“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就是想知道,你看我母亲是螣蛇,所以我生下来有尾巴,是个跨物种的不明种群,你是个什么?” 他周身气息这才收敛下来……妈呀,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会干脆一记眼神把我分尸了。我真心不想死,虽然活了十一万年——父神的官方意见是二十一万年,但是我还没活够啊啊啊啊! 看在眼前这张脸,再想想以前的太子长琴,便忽然觉得他们真的很像很像,只是长琴身上总有股要飘起来的仙气,而东皇太一身上多了几分浑浊的魅惑。 父神说,盘古大神在天地清浊之气相交之处发现了东皇太一,太子长琴是清气脱体之后投胎而成、东皇太一便是浊气,还没有天地之气,世间只是一片浑浊,清气被盘古大神抬升成了天、浊气被踩沉下成了地。 我突然就明白了! 恍然大悟啊!   ☆、第四十九章 桃夭不靠谱 所以,如今的东皇太一不是不当天帝,而是他缺了一半,没办法顺利获取天之力,他不想和太子长琴合体却又必须得到天之灵力,所以才会一直待在三十三重天上。 所以……所以什么来着? 对了,“东皇太一,你为什么要我嫁给你?” “这也需要理由么?” 废话!没理由哪个女孩子会嫁?又不是宠物发情不挑对象,不对,宠物发情还挑对象呢,何况姑奶奶我是神!我是上神!我是天生的神胎! 所以,我实在没办法不吐槽他:“东皇太一,你如果不是傻子就是脑子有问题,最好的情况也是被谁踢过头导致脑震荡了。” “没人踢过,倒是有个不怕死地拿锤子捶过我一下。” 连你都敢锤,真够不怕死的!快说出来,我要向他讨教讨教怎么不向恶势力低头且抗争到底啊! 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东皇太一突然扭过头来,看得我心里一阵发虚,我可没胆量拿锤子捶你一下。你别看我。 结果,东皇太一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笑得十足魅惑:“你连这件事都不记得了?” 我……我应该记得么? 不对,我怎么会记得? 我肯定是不可能记得的啊!我完全完全不可能会记得! 所以,汉子你真的不会再这么看着我了,你一直望着我、桃花眼波光荡漾、唇色明媚……我会把你当长琴然后不顾一切扑上去的好么好么好么?! 为防止我一时失控,我赶紧跳起来,不敢再可东皇太一那张脸,于是便显得特别扭捏地转开头去,“虽然我父神说我有和你一起在封魔洞内住了十万年,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那些事你就当过去了吧。” “你觉得可能么?” 我才迈开腿走了两步,后面背后传来他阴森森的嗓音,我立时汗毛直立。似乎有一阵森冷的风从皮肤滑过,我可以感觉到浑身毛孔大张、汗毛直立,东皇太一便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桃夭,那十万年你或许可以忘记,但是我绝不会忘!” 不……不会就不会吧,你也不用这么吓人啊。我、我胆子很小的,我说真的汉子,我胆子小求别吓。 东皇太一面色沉黑,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让我走了。“你是天帝的公主殿下是么?那我来当天帝,你是不是就可以当我的天后?” “别……别开玩笑了,我已经有长琴了……”看出来了,我是很有诚意想说服他的。 东皇太一闻言,脸色却更难看,“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我就不可以么?那十万年在封魔洞里你就是这样,如今他重新投胎了还是这样,就因为他生来象征着善的力量而我生来就必须处于黑暗之中么?” 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东皇太一看上去是真的怒了。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让我怎么办呢?你让我假装想起来我毫无印象的十万年然后假装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很讨厌很讨厌太子长琴,这样你就会信了? 别闹了东皇太一,你好歹也是个上古魔神,这样你就显得很掉格的好么?魔神都应该是酷酷的,对,就是传说中的酷帅拽。 “你说!你倒是说呀!”他发了疯似的紧紧擒住我的双肩,用力地把我摇晃。 我快被他摇吐了…… “别……别摇了。”我弱弱地挤出声音。 东皇太一这才停下来,面色有所缓和。 我连忙退开了两步,拼命深呼吸好几次之后,“幸好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挺结实,要不然肯定被你给摇散架了——”这才能正常面对他。 东皇太一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活、该!” 你、妹!你才活该,你全家都活该! 这话我真是没胆子骂出口给他听见,而且为了保命,我不得不对他实说,“其实,我连自己有跟你这个大魔头在封魔洞住了十万年我都不知道,你也就别指望我能记得其他什么了。” 他立即横过来一记冷眼,那意思明显是在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对,就是,“因为我母亲拼尽毕生修为封印了我的记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记得。” “你母亲?”东皇太一顿了顿,随即想起来,“那条盘古老头任命镇守东集离山的螣蛇么?” 因为,没有第二条了吧? “她灰飞烟灭了?”东皇太一像是不敢确定。 我以为他什么都知道的,难道东皇太一还有不知道的事? 出于保险,我还是乖乖地点头了,“我记得,是在十万年前,消散在东集离山山顶的那片桃花里。” 东皇太一随即冷笑,“真是个自私的女人。” “喂!不准你这么说我母亲!”你可以骂我父神多少都可以,不准骂我母亲! 东皇太一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那个自私的女人为了不让我出来、为了让帝俊当天帝,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舍弃,最后没有办法才骗着你离开封魔洞的。桃夭,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你为什么会去到封魔洞?你为什么会突然要离开?她又为什么肯舍弃毕生修为冒着灰飞烟灭消散无踪的危险封印你的记忆?她是愧疚啊,利用了你之后愧疚,想让你和封魔洞、和东皇太一彻底斩断联系。可是螣蛇怎么会想到,就算她利用你加固了封印、就算她利用你与我订下契约,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东皇太一的一半会在你加固了封印之后照样脱离出来了呢?” 为什么从东皇太一口中听见的尽是阴谋? 我知道的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我母亲,她不应该是因为爱我怕我被过去那段记忆纠缠才会拼命救我的么?可是为什么会…… 对啊,我根本不记得那十万年发生了什么,一点点都记不得了。所以,母亲于我是不是利用、母亲究竟是不是自私,我又怎么知道?既然我不知道,那我纠结什么? 没什么好纠结的呀。 但是有一件事东皇太一提醒了我。 因为没有真身,所以封印根本困不住东皇太一的一半灵魂离开封魔洞,所以这是当初早就有预谋的?所以就算十万年前的我加固了封印之后离开,对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因为他一直给自己准备了后路啊。 东皇太一,你不愧是上古魔神。想的就是周全。 可是,现在的东皇太一早就不完整了,因为体内只有浊气一半所以行为偏激,现在做的许多事情也不过是曾经留下的执念在作祟,甚至连恢复到原来都不肯了。 所以,只有让清气回归,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吧? 那势必要让太子长琴心甘情愿回去才行…… 这是天底下最难的难题了。 “东皇太一,你们为什么都喜欢给我出难题?”我扶额轻叹。 他做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我有么?” 你没有么?我便往天极殿里往了一眼,责任感满满。 可是,只要想到拯救天地的大事就落在我这么一个半调子殿下、不靠谱上神的身上,我就会生出替天下苍生担心的罪恶感来。 万一我拯救不好帮倒忙,反而害了你们、你们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 我想吐槽我们家桃夭,有人一起么?没有的话,我就自己默默去墙角蹲了。   ☆、第五十章 太子长琴是混蛋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想到了对付东皇太一的办法了。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处,虽然饿着肚子没饭吃我也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太子长琴这傻子还在一本一本地找……真是傻透了呀。笨鸟也在旁边跟着一本一本翻。 看来,的确傻的够彻底。 我想不起来的时候才会一本一本翻呢,想起来的时候直接喊一句,书里的东西不就自己出来了么……好像不对,我叫他们找办法对付东皇太一来着,可他们怎么知道什么办法能对付东皇太一? 所以这不怪他们? 好吧,就不怪好了。 我欢欢喜喜地挪了张檀木凳子过来,看他们翻的辛苦,便淡定的叫停:“不用找了,我已经有办法了。” 白鸾先望着我,飞扑过来差点把我撞倒,我顺手就把他拎起来,“鸟人,咱能不能不这么冲动激动,男女有别。” 鸟人扑腾扑腾翅膀,意思是:“我知错了!”我这才撒手。 长琴合上书本,不明所以地望着我,“师父,什么办法?若水呢?” 若……若你妹啊你妹! 我觉得我是真的生气了,“太子长琴!你再敢在我面前提一句我就把你的若水作成凉拌青龙一口吞了你信不信?你是我夫君还是她夫君啊!你不就是被东皇太一那个混蛋给弄傻了么?你至于傻到连自己的娘子是谁你都分不清楚么?!”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师父,你说什么呢?”太子长琴不解地望着我,眼中全是澄明和无辜。 我恨死他这种眼神了!每次我想骂他两句、他一这么看我,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丫的负心汉你居然比我还无辜! 对啊你就是无辜啊!都是东皇太一那个混蛋混蛋大混蛋!我不把他弄成颗蛋水煮了我就把桃夭两个字倒过来写! 我气势汹汹扭头便要找他算账去。 却被白鸾给死死拉住了,“殿下,阿桃,现在不是你任性生气的时候,你打不过东皇太一的。” “我打不过他我跟他同归于尽总行了吧!” “师父,你别闹了。东皇太一不是你对付得了的,你一贯懒散,除了活的时间长点、吃的东西多点,你就只剩下睡觉一个技能了。不是长琴要说你,别拿自己开玩笑了。” 甩开了白鸾,却被太子长琴拉住……我倒是想甩开他然后狠狠再说一次:“我打不过他我跟他同归于尽总行了吧!” 可看着他,我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越看我心里越发难过,一时也顾不得其他便一头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太子长琴你是个混蛋大混蛋超级大混蛋!你凭什么把我忘了!你凭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东皇太一那个家伙对你做了点什么、你好歹也是千载难逢万年难遇的极品灵体,你怎么就不能稍微反抗一下稍微出点奇迹呢!” “……师父?” “师父什么呀师父!你是我夫君!你怎么可以总惦记着若水!她再好也是别人,我再不好你也不许看别人!你自己说要陪我的,你自己说要一直一直陪我的,这才多久你就另寻新欢了喜新厌旧了……呜呜……男人都是言而无信的坏蛋!没一个好东西……” 太子长琴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便由着我又哭又闹还把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他身上。 白鸾在旁边犹豫着要不要插话很久,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阿桃,我对你算不错了吧?你嫌弃太子长琴就嫌弃太子长琴、别把我也给带进去。” 滚!我一脚踹飞他! 傻后的太子长琴亲眼见到了我前一秒哭后一秒怒踹飞白鸾的景象,愣了一下,傻眼了。 ……我,我是不是该解释点什么? 还是算了。解释也不管用。 我下意识地从他身上掏手帕,自己把眼泪鼻涕一把糊上去,太子长琴再度傻眼……我猜想他傻眼的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他身上带什么? 我能不清楚么熊孩子!从你还没出生姑奶奶就盯上你了!你连我夫君都敢当了,你连负心汉都做了还不能借我一条手帕么? 真的不肯么? 那还你好了。在他一直紧盯不放的目光中,我淡定地把脏兮兮的手帕放在他手上,“你自己洗吧。” 白鸾在旁边很嫌弃的说:“真难想象你也有人敢要。” 滚!我毫不客气给他一记爆栗子。 而后,笨鸟便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眼冒金星站不稳地扶着脑袋,“我真不愿意承认自己暗恋过你啊。” 暗恋我?这个是好的,我一时好奇便凑到他跟前,“鸟人,你什么时候暗恋的我?是不是你刚刚孵出来那会儿?” 他看了我半晌,吞了吞口水,慢吞吞地说道:“刚刚孵出来那会儿,我一直觉得你是我娘亲。” 我顺手又把他给拍地上了:你才是鸟人!你们全家都是鸟人!敢说我是鸟妈妈,我不掐死你真显得我特别仁慈。 “师父,你说的你已经有办法是什么办法?”太子长琴已经看不下去我歪楼的毛病了,主动出声打断我的持续歪楼行为。 我顿了顿,看向他,微微一笑,“这件事,不能告诉你。” 太子长琴一脸无奈。 我拎起地上的白鸾,拍着百宝袋便出了门,顺便召了朵云。 出门后,我便若水从百宝袋里放出来,她在里面憋了许久,出来在趴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来了,愣愣地看着我和白鸾,“你、你们……” “我们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出来?要是还想在里面我可以继续把你装进去。”我最讨厌一个明明长的成熟风华绝代的女人在我面前作出无辜和困惑的表情,实在很不协调好么? “不要不要不要!”若水连连摇头,“我不想再进去了。里面什么都有,吓死我了。” 里面本来就什么都有,你当我愿意把你放进去?自从把这条不争气的龙放进去之后,里面那些东西都开始要造反了,我要不是不想看见她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吸引我们就爱长琴的注意力更甚至要勾引我们家的太子长琴,我才不肯把她放进去呢。 “我救你一命是有代价的,你懂得吧?” “什……什么代价?”若水紧张地望着我。看来她也明白我从东皇太一手下把她的命救下来不容易。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 她连忙退开。 “给我站回来!”逗比啊,你就算想以身相许姑奶奶也不要!我瞪着她,她便慢腾腾地挪了回来,一副多委屈的表情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呸!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记不记得你们龙族有一个法阵,叫什么我忘记了,那个法阵是可以将两个不同灵魂合一的、也可能是引灵铸灵。你知道么?”我满心的期待。 若水却一脸迷惘地摇头,“听都没听过。” 那是我记错了么?还是她不知道?小昆仑那家伙要是不罢工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我把通天镜翻出来找了一遍,发现通天镜的功能不够强大,只能看见过去现在,无法帮我查找资料。 我记得是有一股大阵法的,以什么什么为引、以什么什么为基础、然后……然后是什么来着,反正我就当年,我东集离山不久发生的一件事。 想当年龙族还是十分强大的,那时候四海还未分开,龙族一统,银龙是龙族之中的王族、银川则是银龙之中的绝顶,所以他是龙族未来的王。 —————————————————————————————————— 如是有话说: 第二更大约在22:00左右,今天一直犯困,希望我不会在写文写到一半的时候睡着。 啦啦啦……   ☆、第五十章 冒险试试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偏偏喜欢上了一条小青龙,银川那时候已经是龙族的储君、小黛还只是一条小龙。那差别就好比是……我和太子长琴。 那时银川已有婚约。好像是谁给做的媒? 对,我父神干的好事情,不过也不关我父神什么事,是龙族王自己怂恿的要给银川找龙族第一美人,可是银川莫名其妙就遇见了小黛、更莫名其妙就轰轰烈烈了,死活不肯完婚,惹得龙族大乱。 我大约知道他们爱情故事,银川是龙族的储君,出生便是众星捧月、天赋极佳、可是他太寂寞了。龙族之中要么拿他当英雄般崇拜的人、要么是看着他是未来的王、却是没有真心要与他做朋友的。 他独自溜出去的时候,无意间救了法力低微的小黛,两个人就这么成了朋友,小黛不懂太多人情世故,只当他是一条很厉害很厉害的龙在崇拜,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同龄人、她一直以为年纪大的都是老头子。 寂寞和单纯、很快擦出了火花,爱情就是那样来的。干柴烈火,谁也阻止不了。 等到小黛知道他是龙族储君且有婚约在身的时候已经晚了。银川自己也不肯妥协,两个人便相约逃走。 龙*怒,倾龙族之力非要抓回他们不可、连龙族最好的法器也出动了,然后……银川为了保护小黛身受重伤,双双逃往没有龙族眼线的地方。 没有龙族眼线的地方就是没有水、没有水就只有山上了,然后……他们居然逃到了我东集离山的脚下,我正在山下挖野菜,看见有光闪过便一时好奇去看,好死不死的是那个时候我真的不大认识龙是什么,以为自己捡到了两条大泥鳅,差点把他们给煮了……咳咳!这个就不要说了,跳过。 幸好昆仑镜告诉我,这是龙族的储君和他心爱的女人,我想我反正也是闲人、做一回好事也是好的,便把他们捡回去了。 不过,小黛好起来了,银川却是好不了,他受伤抬着必须回海里,于是我又很淡定的把他送回去……为了这个差点被丢去喂了鲨鱼。还好我机灵把令牌掏出来。 我跟龙族真的不熟,但是他们龙王认得我的令牌,便领着什么银龙青龙还有什么乱七八糟虾兵蟹将乌龟大鱼什么的黑压压跪倒一片,至今想到都觉得甚为麻烦。 我大致为银川和小黛说了几句好话,龙王便也没有为难他们,还用了一个*阵救银川,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都快死了,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后知后觉的,真的不好意思啊银川,虽然你都不知道挂了多少年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后来银川活了,他和龙族第一美人的婚事也告吹了,倒是和小黛过上了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后来,据说有人上去告我的状,说我竟然为私奔的男女撑腰、替他们做主、仗势胁迫龙王答应他们的婚事,幸好父神不是个糊涂蛋、遣人来问我。 我也甚是糊涂,我只是跟龙王说,“聘为妻、奔为妾,既然小黛都已经是你们家银川的人了,那你们银龙作为龙族的皇族、总不能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吧?”我就说了这个而已,我什么时候仗势欺人了? 最后,据说那一状无疾而终,因为龙王自己上天请罪说是他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 几千年后的后来,银龙和青龙两大族不知道因为什么闹掰了,没办法就这么和和美美下去了……这么算来,不是我害的吧? 我也闹不明白,如果是我害的那就来找我算账好了。 …… 不对,我又扯到哪里去了,现在说的是法阵,法阵! 现在想想,龙王当时用的法阵,是为了替银川救命,好像跟这个没关系啊。 啊啊啊! 那是要怎么样啊。 我又把百宝袋倒了出来。 若水和白鸾都看得傻了眼。 我记得有一个阵法的,一定有,一定有办法。母亲为什么要封印我的记忆呢,说不定我的聪明都被封住了,现在这个脑瓜子关键时刻不管用啊。 “你到底在找什么?”错愕之后,若水莫名其妙地问我。 一定有一个阵法,如果不是龙族的,那就是另外一个地方看见过的。 “阿桃?” 我记得有一本手札的。 一定有。 那里面一定有。 我翻了许久也没找到,心念一动,便见两片泛黄的叶子飞了出来,落在掌心。 破破烂烂的三个字还勉强能看见,太古阵! 太古阵这么土的名字,也亏得盘古大神叫才出来,不知道还以为这名字是暗示他是儿子东皇太一是爹呢,啧啧啧……幸好不是叫太一阵。要不然我会更纠结的。 若水和白鸾面面相觑。 我决定冒险的时候,不敢问太子长琴的意见,我只是跟他说:“待会儿跟师父去观星台。” 他便答应了,然后和若水说了一堆肉麻的话之后,和我乘了云前往观星台。 我知道,东皇太一那个家伙看见我和长琴一起一定会坐不住,所以我才叫长琴去观星台的。好歹这里有过我们美好的记忆。 如今……就算是为了我父神和盘古大神的心愿、为了那些虽然没出息倒是很无辜的仙神,我只能牺牲他这一个了。 观星台上,可以看见漫天繁星,其实,这星斗代表着的,都是仙神们的命数、运数好光芒强盛、衰退时光芒也跟着要熄灭。 我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自己属于的那一颗,太子长琴的星蕴就在我旁边,可是却十分强大,我的光芒都被他盖过去了,是因为他即将要回去的缘故么? 看他望着星海出神,我忍不住问他:“长琴,如果师父为了救很多人为了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让你去牺牲,你会不会怪师父?” “师父是指东皇太一的事情么?”他反应很快。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长琴却是笑了,“师父说的,长琴自会照做。倘若长琴一个人牺牲可以救很多人、可以帮到师父,长琴是愿意的。” 他任性了那么久,突然深明大义起来,我眼睛不自觉就湿润了,心里满满都是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塞住了心口,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长琴。真的对不起,我也不希望这样的。 可是盘古大神的太古阵里面说,只有你自己跳入法阵,才能启动这个阵法,才能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才能让东皇太一不成为为祸天地的大魔头、你们生来、该是造福天地才是啊。 如果你知道,你应该也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桃夭,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东皇太一毫无预警地出现了。 果然不能说别人更不能念叨这个大魔头,要不然他随时就来了。 我挽着太子长琴的手,转过去对他笑的甜美了,“东皇太一,我们长琴不要若水了,他愿意陪我回东集离山,所以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天帝去吧。” 东皇太一看着我和太子长琴,脸色一片铁青。 ——————————————————————————————————————————— 如是有话说:啦啦啦,快来无奖竞猜,猜猜桃夭、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三人的命运会如何?我真好期待他们相爱相杀的场面! 明天中午12:00,准时更新,我们都来期待他们三人的结局吧(不是全文的结局哟)   ☆、第五十一章 最好的结局 拜托汉子,你不要一副被人抢了心爱女人的表情行不行?不知道的会以为你真的是很在乎我。其实你不过是担心我而已,担心我在背后下黑手、把你踹走而已。 我才不是肤浅的小女生,不会被你骗了的。 “太子长琴,”东皇太一见我不买账,便转向我们家长琴,“你真的要和她回去?” 长琴顿了顿,道:“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 “……”长琴啊太子长琴,我是该说你给力还是说你关键时刻扯后腿? 不靠谱师父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也是不靠谱的,看来,以后我还得从我自己抓起才行了。 “桃夭,他说‘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你确定他回了东集离山之后不会喊着要找若水么?”东皇太一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就给了他一记白眼,“东集离山有结界,进去了之后如果我不打开,他是出不来的、若水也进不去,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 他撇撇嘴,“上次在天极殿若不是动了手脚,你的结界我也打不开。” 原来上次是他动了手脚啊,难怪我去一趟东海回来全天界都变成待宰羔羊了,这小子真不是普通的狡诈奸猾,姜还是老的辣!这么老的姜果然很辣呀!我能不能咬一口试试看? 估计我再去咬他,会被他一巴掌打飞吧? 但是,现在除非他自己过来,否则我是走不开的。 我怎么可能叫他发现,我正偷偷地发起之前在这里布好的阵呢? “那只笨鸟呢?”东皇太一突然问起。 我顺口回道:“可能在哪里找虫吃,那只笨鸟自从醒过来以后就不记得自己以前不吃虫子了。” “你这么笨,你带的人也会变笨,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东皇太一嘲笑我,这明显就是嘲笑。 我没好气白他一眼,“喂……说话客气一点,我只是聪明的比较不明显,你就比我稍微明显了一丢丢有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等哪天我找回了那十万年的记忆,我一定一招怕死你!” 我本是想不让他察觉的,谁知道还是适得其反,他一听见“十万年前”便跟疯子一样凑过来,便不能避免地发现了已经开始发动的法阵。 “你原来是想设计我?” 我只是嫌弃自己修行太低微,否则根本不会耗费这么久甚至更久的时间。 “我哪儿敢,这就是闹着玩的。”我挡我挡我挡挡挡! 东皇太一动起手来,我只能闪,根本不能挡,手上正在忙着其他的事情,长琴跳出来和他打了起来。 这种斗法实在不是我菜鸟级别能干的事情,看长琴的法诀娴熟我却又生出一股骄傲和自豪:瞧我的徒弟! 【某如是嫌弃脸:你有本事自己学这么强去!某夭夭沮丧,暗地里拿厕纸扎小人:如是大坏蛋如是大坏蛋!】 长琴虽然法诀娴熟、功力也不弱、可是他修为跟东皇太一这个老油条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很快便落了下风。 法阵求你快给力一点,就一点点就好了!母亲保佑,父神保佑,拜托帮帮忙啊! 眼看着长琴就要撑不住了,远远便听见一声凤凰的惊鸣。 瞬间一道华光,白凤竟然出现在我面前。 “桃夭。”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不是被捆的像烤鸡了么? “我用的三昧真火,幸好有那半截护心翎羽护住我,才没被灼烧。”白凤笑的像个傻小子。 依我看,他也是真够傻,逃出来了就赶紧跑路还回来干什么? 他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笑道:“因为桃夭在这里。”说完便飞过去和长琴形成统一战线。 因为桃夭在这里?所以……他是为了我才回来的?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魅力了? 唉,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已经尽全力在启动阵法了,无奈这个阵是盘古大神留下的,我又从来没用过、而且修为太惨烈,一直不愠不火!你丫的再这样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了我! 一个太子长琴加一只大凤凰白凤,似乎也不是东皇太一的对手,他熟知他们的罩门和弱点,他可以攻其不备,长琴和白凤他们对他却一无所知,便只有挨打的份。 我看的心焦不已!狠狠跺脚,“破阵法,你再这么傲娇我就灭了你!” 谁知道我这么一骂,阵法就骨碌骨碌转起来了……我一头的黑线,丫的你一个破阵法你也皮痒欠揍找刺激啊逗比! “太子长琴小心!” 我正咬牙暗骂,却听见白凤的惊呼,惊慌望去。 东皇太一手中光芒大盛朝长琴打去,白凤飞身一扑将他推开,自己也在地上滚了一滚。 东皇太一此时已是盛怒:“桃夭,你是不是非要他们都死了你才肯住手!” “你个蠢货,太子长琴死了你也要死啊!”真是气死我了!我这么拼命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死的么? 东皇太一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聚起光芒似乎一定要杀了长琴和白凤! 我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 华光满眼。 我听见了骨肉碎裂的声音。 但我的神智却异常清醒。 血……一点一滴从头顶落下。 巨大的凤凰重重摔下来。 我看着凤凰恢复成白凤的样子,白衣燃尽鲜红,眼泪汹涌而出,这个傻瓜!傻瓜啊你! “你傻呀你!你从一只小黑鸟走到今天你容易么笨蛋!”笨蛋啊!你脑子是不是被三昧真火烧傻了! 浑身是血的傻鸟却还在傻笑,“我终于可以说那句话了桃夭,我喜欢你。” “滚蛋,我不要你喜欢我,我要你活着!” “哪怕赎回过去几万年我对你造成的这么多伤害的一点点罪,都好。你会,永远记得,我吧?” “不要,你不可以死!” 不要!不要这样! 你个笨鸟!你这只笨鸟! “臭白凤你个笨黑鸟你不可以死——” “来不及了,桃夭。我不死,你就会死。如果非要一个人去死,我愿意为了你……” 可是我却阻止不了他的气息一点一点散去、眼里的光芒慢慢黯淡,这样,毫无光华。 …… 太古阵已经完全启动,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白凤你再撑一会儿,等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带你去东集离山,毕竟你是在那里长大的,你应该会想要回去吧? …… 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若水这个时候会冲出来。 “你这个女人你疯了么?你是什么殿下呀,居然想弄死他们!” 她变回原身一把掠起了长琴。 “长琴,回来!” 已经没有时间了!法阵已经完全启动,马上就会闭合了! 长琴奋力挣扎,甚至不惜给了若水一掌,却还是晚了。 我眼睁睁看着巨大的法阵铺天盖地将我们包围,长琴却远远隔绝在法阵之外……这也许就是宿命和注定? 我最心爱的长琴,我最后的时光居然不是和他一起,而是和东皇太一这个恶魔、还有白凤的尸体作伴? 这大概是对我这十一万年来游戏人生和懒散的报复吧。 既然如此,“长琴,你要保重,忘了我这个师父,去找你的若水吧。”我把白凤放在一边,冲他挥挥手。 盘古大神不愧是开天辟地的大神,他早就猜到东皇太一终有一天会利用“清灵不受封印限制”这一点找机会离开,更考虑到清灵一旦离体就很有可能不会心甘情愿回去了。 所以,他早就有了安排。 父神说,我是天地间难得的灵体。因为我的母亲螣蛇就是在天地初开时灵气孕育出来的,所以我也继承了她的灵气。 没有清灵,东皇太一没办法回归本位、会坠神入魔,所以,我把我的修为借给他也是可以的。只要把我的命给他,他就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最起码能维持一段时间。 直到长琴……心甘情愿地回去。 可是,那一天我应该看不见了。 法阵终于聚合。 我跳起来拍了拍他的头,“东皇太一,以后我们应该就不会见面了,看见了长琴的话,替我跟他问好哟。” 然后,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跳入了法阵的中央。 你不是生气我加固封印又一个人离开么?你不是生气有了你却又不要你么?现在,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再见了,长琴。 再见了,那些来不及告别的人。 万能的盘古大神啊,傲娇的太古阵啊,如果你们皆有灵,请帮我把这一身修为都转嫁给东皇太一,让他不再伤人伤己。如果你们不介意的,顺便帮我救救白凤吧,虽然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可我也不喜欢他死了。 还有长琴……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就算他不记得我了也没有关系,真的。 盘古大神,我的要求的真的不多,求求你不要连这么点愿望都不肯帮我实现。拜托拜托…… —————————————————————————————————— 卧槽,我决不能告诉你们我又把自己写哭了!太坑了。白凤这个黑子我把他弄死居然也会哭……呜呜,好心疼,不行,我要去被窝里哭一会儿。算了,最后我又被自己给笑醒了。 继续更新下一章,么么哒~~~~~~~~~~~~   ☆、第五十一章 我叫阿蓁 ———————————————————————————————— 小道消息: 随着太古阵平息,天劫平安渡过。 新任天帝继位,天界恢复平静。 世有传言:天帝陨殁之后,殿下桃夭倾尽修为,除魔神力扶新帝,保天地万年的安宁。 但是随着桃夭殿下的神力消失,东集离山草木凋零,瞬间便化作一片荒凉贫瘠。没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没有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天地同悲。 ———————————————————————————————— 五万年后。 我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有花木繁盛、有绿草如茵、有桃花夭夭、有湛蓝晴空、有白云飘飘,但是,梦里我还有很多很多需要操心的事很多需要操心的人,还总是有鸟儿在我身边飞来飞去,这便罢了,尤其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美男子总在面前晃来晃去叫我分不清谁跟谁。我努力想看清他们的脸,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那场梦很长,我一直努力想要记起来梦里是什么故事,最后也是徒然。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也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为什么半梦半醒之间总有一股揪心的痛? 我却也想不起来。 我想继续睡下去,总有个人在我耳边与我说话。他的声音很动听,像溪水潺潺、像风声轻轻、像雨声淅沥,低沉磁性,悦耳得不可思议。 那个声音总与我说起一个叫东集离山的地方。 他说,“东集离山以前有你在,是仙境是灵秀之地,是我们的家。” 他又说,“东集离山自从没有了你、便失去了灵气,草木凋零、万物枯萎,如今只是一片荒凉惨败。” 他也说,“自从没有了你之后,长琴便不知道什么是欢喜了,所以夭夭,你一定要醒来。” 他还总是说:“你怎么可以任性地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呢?我答应要陪你长长久久,你便忍心叫我一个人独自守着不会动不会说话的你么?” 后来,他开始与我讲故事。 他每每将我从沉沉梦境中拉回,便与我说许久的话说很长的故事,絮絮叨叨,每每说完总在我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才肯走。 起初我以为他是登徒子,后来我却越发觉得,他应该是我的夫君那样的人才是,因为他很温柔,对我说话轻声细语,他还常拉着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轻轻地亲吻。 后来,我便不再愿意入睡,我想等他来与我讲故事。 每每欣然盼到他来之后,听见他讲述的故事,我又不由得悲从中来,总觉得那些故事似乎与我有关,因为心会疼,可是我又丝毫想不起来。 只是心会疼。 他还喜欢弹琴,总有一首熟悉的琴在我耳边回响,好熟悉,却还是想不起来。 他时而弹琴时而讲故事,每每说到开心之处,便有温热的眼泪会落在我脸上,有一次我尝到了,是咸的。 他默默落泪时我拼命想替他擦眼泪,我拼命想叫他,却怎么也动不了,也叫不出来。 我有一个伟大的理想:我要告诉他,不哭,我在呢。 梦醒的那天,是个很好的天气。 我听见了远远传来的琴声,想近一点,再近一点。发觉离琴声不那么远时,我已经赤脚站在一座宫殿的屋顶,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榣木树下背向这里弹琴的男子。 那人一头银发披在地,和白衣交织一起,但是,这背影莫名的叫人心中生出悲伤来。尤其是那一头银发。 琴声幽幽,他的背影寂寞苍凉,并没有和翠绿的榣木格格不入,反而奇妙和谐。 琴声我认得,我长长久久的梦里,一直听见这琴声。 “那个谁……”我欣然唤他,却一脚踩空。身子由高处跌下来。 我以为自己会跌的很惨。 眼角一道白光,我只觉得身边一暖,已在宽厚的怀抱中。 稳稳落地。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双眸璀璨如最盛的星辰般夺目,他的眼中正倒着我的影子。 真好看! “你醒了!” 我醒了?我可不是醒着么?要不然你是跟谁说话。 “我认得你!”我开心大叫。这声音我认得! “你……”他似乎惊愕不已。 我却又嘟嘟嘴,困惑又懊恼,“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你。话说,美男子,你叫什么,你是谁?” 他眸中水一样明媚的光芒沉了沉,声音也比方才低沉,“……你选择遗忘了么……” “你不开心么?”我戳戳他的脸。 他却把我搂在怀里,紧紧地! “你醒了!太好了!夭夭,你终于醒了。” 如果他不是抱我抱这么紧让我快无法呼吸,我一定会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推了推他。 他这才松开。 我赶紧退了一步,“那个,我知道你长的好看,我也知道我认得你,可是我是有夫君的人了,而且你还叫错我名字。” 他顿了顿,随即扬了扬眉,“你是有夫君的人?那你夫君叫什么?你叫什么?” “我夫君就是我夫君,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叫夭夭,我叫阿蓁,你可以叫我阿蓁。” “阿……蓁?”这名字在他念来十分生硬,完全没有他唤“夭夭”时的动听滋味,我想大概是我们比较不熟。等以后他叫熟了便好了。 以后?会有以后么? 谁知道呢。 “长琴,太子长琴,奉天帝之命镇守榣山。”他突然说到。 太—子—长—琴?这名字好长,还是我的名字好叫好写。 我拧了拧眉,“你小时候犯错被你父亲罚抄名字的时候,有没有怪过你父亲给你起的名字太麻烦?” —————————————————————————————————— 如是有话说: 我们家萌萌哒长琴回来了!我们家萌萌哒桃夭回来了!东皇党们洗洗手可是嗑瓜子喝茶数数看东皇什么时候会出现吧! 长琴长琴长琴太子长琴啊太子长琴!   ☆、第五十二章 我居然是孤儿! 第五十二章我居然是孤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我的名字是我师父起的,小时候也只有师父罚我抄过名字。” 我歪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提醒他道,“你师父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故意给你起个长长的名字然后叫你犯错让你抄,他腹黑,太坏了!” 太子长琴便忍俊不禁地望着我,“我师父,是个好神。”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师父不是东西啊!” 他“噗嗤”一声大笑出来。 我甚为不解,难不成我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了,竟惹得他捧腹大笑? 后来当我想起自己就是他的师父时,恨不得时光倒流恨不得把他的记忆挖出来把这一段黑历史通通删掉! 唉……竟然骂自己不是东西,我也是冠绝古今三界第一神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眼下我实在想不通。 太子长琴为何笑得如此花枝乱颤的地步?我顺着他的状态脑补了一下他笑得满地打滚的画面,深深觉得……与他完美的外表不堪匹配啊! “那个,我说太子长琴……” “嗯?”他收敛了笑容,朝我看来。 那一刻,墨色瞳孔仿佛有诱人的魅惑……不行!这是幻觉!幻觉幻觉幻觉!我是有夫君的人了! 对了,我是有夫君的人。可是,我夫君叫什么来着?他长的什么样啊? 哎哟我去,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砸了自己脑瓜子一拳,还是想不起来。我就放弃了。 可能我睡的太久了,都傻了吧——我自己觉得我应该是睡了很久的,因为浑身都僵硬了,老胳膊老腿好像都不是我自己的。 “你不是有话问我?”见我唤了他却半天不吭声,太子长琴便望着我,桃花一般的眼眸似乎有犹豫和困惑。 我恍然有种错觉,这双眼的光芒应该是灿如星辰才是。 不过,幻觉就是幻觉,眨眼就没了。 我搔搔头,不好意思地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里是哪里?我瞧着眼生的很。” 他说:这里是榣山。 “榣山”这个词我倒像是在哪里听过的。可就是想不起来。 我左右张望,看了许久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啊! 人生最悲催的就是,什么都似曾相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啊!这记性真是捉急到不行啊! 我估摸着自己肯定是想不起来了,于是,转向太子长琴,“这里是榣山,那你是谁啊?” “我叫太子长琴。”太子长琴好笑不已,“或者你想问的是,我是什么人?” 我点头。 “我是奉天帝之命,镇守榣山。” “天帝又是谁?” “天帝就是天帝。” “那天帝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在这里看门?” 太子长琴随即一本正经道:“天帝之命不可违。” 我又忍不住恍然大悟:“天帝肯定是你爹,要不然你肯定不会这么听他的话。” 太子长琴哭笑不得,“夭夭,你睡傻了么?” 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我明明只是聪明的不够明显而已! 再说我傻我跟你急!我跟你急我就咬你! 不对,“你刚刚又叫我夭夭!我不叫夭夭!我叫阿蓁!阿蓁阿蓁阿蓁!我叫阿蓁不叫夭夭!” “好。阿蓁。”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叹。 这还差不多。 站了许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直到看到太子长琴叫上的月白色长靴,我再看看自己……原来我没穿鞋,难怪脚有点痛……原来我也会怕痛的? 太子长琴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看见我羞涩的脚丫子,便笑了,“你跑出来的时候怎么忘记穿鞋了?” 我怎么知道?我都没有印象啊。 我刚刚是怎么出来的来着? 我正努力回想时,太子长琴懒腰抱起我,“唰”的一下就飞向宫殿的方向。眨眼间,我已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里了。 有大大的床、很大的落地窗,纱幔飘飞,像是仙境。 我想凑近看,却被太子长琴给按坐在床上,“乖乖坐着别动。” 我不动,那你干什么?我谨慎地护住胸前,太子长琴连连失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盆水,便把我的脚丫子给放了进去。 是热水。 温热的水浸染皮肤,有种暖暖的安全感。这好像是我前所未有的感觉。可我低头一看,那盆清水浑浊一片……我默默转开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趁着洗脚的空档,我向太子长琴打听,“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便笑我:“你不是说你叫阿蓁么?” “可我除了知道自己叫阿蓁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比如我爹我娘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什么的,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他们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太子长琴看着我,一副“不胜哀痛”的模样,许久,长长叹道:“你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更没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你父亲很久之前便过世了,你母亲更早之前也没了。” 所以,简单说,我就是一个孤、儿! 这身世未免也……太、惨、了、吧! 幸好,我还有一个夫君。 太子长琴不知道从哪里给我弄来一双鞋穿,套上刚刚好。 我站起来转了好几圈,越看那粉色越觉得喜欢,就是有一点不和谐:脑子里莫名跳出“装嫩”等字眼,我很快就无视掉了。 我使劲踩了好几脚,十分满意地道:“这样走路就不怕疼了。” 太子长琴看着我的眼神,满满是心疼,口中轻叹说道:“我们家桃夭以前有神力护体,不痛不伤、不怕冷热。” 他这般神情让我心中莫名也忧桑起来,我凑到他跟前看了他许久,那一头银发让我禁不住叹道:“看你的一头白发我也是心疼,年少白头,想必是经历了十分伤心的事吧,是不是你娘子不要你了?” 太子长琴眼中依稀闪着泪花,却笑得明媚,朱唇轻启,嗓音悦耳动听,“我家娘子……她不是不要我了,是我先对不起她在先、救不了她在后,我亏欠了她。” 看他着实哀伤的神情,我便凑过去抱住了他,“没事没事,你娘子要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不会生你气的……话说,你不是故意的吧?” “……不是。”他身子僵了一僵,又放缓,紧紧地抱住我,虽然我本来是想安慰一下他的,可现在我怎么有一种他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吃我豆腐的赶脚?这不应该啊汉子,我瞧你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不该是这种人才对。 可是不得不承认……被他抱着还是很舒服的。而且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的。作孽啊。 “啊……”不知道哪里飘来一声尖叫。 我淡定地从太子长琴的怀抱里探出头去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小姑娘,手里抱着长琴案。话说这小姑娘离去也是不小。 不过,她看的好像是我?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我还跟太子长琴抱一起呢!我这反射弧,你还敢再长一点么? 我若无其事地笑笑,“你看见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抽手退开。 太子长琴已经转过去,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小姑娘,“什么事?” “神、神君,我看见这张琴案在树下,便……想送回来。”那小姑娘结结巴巴,很是紧张。 我偷偷看了一眼太子长琴的神色……淡漠的样子,没有表情,好像跟刚才很不一样啊。难不成,这个人不是他娘子? “自然不是。” 夭寿,我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叫彩影,是只鸾鸟,是鸾鸟一族的族长特意送过来学习的。”太子长琴似乎很是开心,跟我解释道。   ☆、第五十二章 彩影是只鸟 彩影原来是只鸟啊?可我看她的模样,怎么也瞧不出半点鸟儿样嘛。 我盯着彩影看,发现她脸上拉了几道黑线,还很生气地说道:“我已经修出人形了!”我才意识到好像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说出口了。 太子长琴眼里笑意闪动,唇际抿了朵花一般的笑意,明媚动人。 忽然,他指着彩影对我说:“以后便让彩影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可好?” 我眨了眨眼,没有反对……是因为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太子长琴跟我说,我原来的家已经没有了,我如今无处可去,只能留在榣山。我一想,既然我无家可归,那留下也无妨,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于是,这个结果就这么默认了。 彩影很嫌弃我。 她说,看我浑身上下一点修为都没有,后面有带着一小截尾巴,一看便是跨物种生下的孩子,连自己的原形都藏不好。 我便扭头看了看,果然有尾巴。 她又说:不知道我是哪里冒出来的,神君一贯对人疏离冷淡,却唯独对我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好,让她好生羡慕。 羡慕么?我也觉得他对我很好,要不然他也不会弹琴给我听了。 彩影还说:像我这种毫无修为的,喝个水要自己倒、吃个饭要自己做、拿要东西要自己跑腿,连想坐一下都得跑去有椅子的地方,没出息。像她这种天生的神族又勤加修炼的,想干什么只要动个意念或者念个诀便可以了。 她说时,与我表演了一番,她食指和中指并拢朝桌子上的水杯一指,杯子便自动装满水飞到她手里去。 我说我也想试一下我有没有意念。她哼了哼没说话。我便眼巴巴地跑过去,可是我指的手都快断了,杯子它也飞不起来,最后我一怒便将茶杯摔了。 彩影气得直跺脚,“那是神君最喜欢的杯子!你打碎了我怎么跟神君交待?!” 我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你们修行的不是可以把东西还原么?” 她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我才八百年道行!” “八百年啊,那也是很久了吧?”我羡慕地看着她,“不知道我多大了。” 她鄙夷地看着我:“你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么?你活的也太糊涂了。我看你这样子,撑死也就一百年,你看你连尾巴都收不起来。而且一看你这小身板小脸蛋、就是还没长开!” 此后,我便哀怨地想着,一个小姑娘都嫌我小,我肯定是小不丁点了。虽然我的内心一直觉得我应该是阿姨之类的,可是揽镜自照……这张脸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 从此以后,我便开始管彩影叫姐姐,她应得美滋滋的。直到后来我想起来自己活了二十一万年带零头又睡了若干万年之后,我看见她就多了一份愧疚。 我的二十一万年和若干万年不计,那点零头都跟她不相上下啊! 她生生就被我叫老就二十多万年啊! 那时候我才明白长琴在听见我管彩影叫姐姐时,那一副要笑不笑、憋的难受的便秘表情是个什么情况。 太子长琴啊,你做神太不地道了,你这是坑害你师父啊! 什么,你师父不是东西?那就是你是东西了! 哦,不,那是后面的事情了,请不要提前剧透好么? 太子长琴听见我管彩影叫姐姐,当场把喝进去的水一口给喷了出来,然后就用便秘许久的眼神看着我、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叫彩影什么?” “彩影姐姐啊。”我乖巧地重复道,看他不对劲,便多留个心眼,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么?看太子长琴的眼神,我猜他是要这样说的吧。 可是,有什么问题? 太子长琴的表情就从便秘许久变成了肚子疼胃疼。连眉毛都纠结在一起,彩影被他这神情吓到,打了个哆嗦便如竹筒倒豆子,把我刚才犯的是事全都招了。 比如我砸坏了太子长琴心爱的杯子,比如我把太子长琴房间里漂亮的纱幔给扯破了、还不小心撕开了好几个大口子,比如我不小心把太子长琴床头耀眼的水晶石给摔碎了。 但是我必须解释,杯子坏了那是因为我要练意念;纱幔破了是因为我走过去的时候它绊了我一脚,我摔下去的时候就勾到了,然后我下意识想扯住就给撕……撕开了;至于水晶石,那就是块石头,彩影说可以照明,我看着挺结实就是想试试看会不会不耐摔…… 于是就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我低着头,听见他含笑的嗓音道,“……阿蓁怎么越来越调皮了。” 他听完居然一点都不生气?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大大方方地看着我,“阿蓁,既然坏都坏了,就别去想了。” “可是神君,那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彩影欲言又止。 太子长琴朝我看来,微微一笑,温柔深情:“我的,就是你的。” 不行了,我都快要被融化了! 这样的小眼神妥妥是在勾引我呀! 你别再这么看着我了! 我吞了吞口水,连忙退开一步,太近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就想扑倒他呀! 太子长琴起身向我走来,在我以为他要过来的时候,却吩咐彩影道,“去准备饭菜。” “为什么要准备饭菜?” 彩影含蓄地问了和我一样的问题。 太子长琴便看着我道:“你每每睡醒便喜欢吃东西,这次醒了这么久,你不觉得肚子饿?” 肚子饿?我努力找了找“肚子饿”的感觉,很快便恍然大悟,原来我早就饿了! 彩影被打发去准备饭菜,我便还呆头呆脑地想着:饭菜是什么味道? 太子长琴手中幻化出一把琴,递给我。 “做什么?”我一头雾水。 “师父很久没瞧见这把琴,不觉得甚是想念么?” 师父? 我疑惑地望着他,“你是在唤我么?” 太子长琴便温柔笑道:“自然是你,长琴的师父,只有一个。” “你可别开玩笑,我看来看去,都觉得你才是我师父……”彩影她说我一点修为都没有啊,她还说我最多一百岁,我怎么可能是你师父? 在我看来,他是我师父还差不多。 太子长琴还是执意把琴给我,说:这是我的东西。 我翻过来一看……差点就哭了。太子长琴,我虽然没读多少书可你别骗我呀!琴身上刻着的两个字是“桃夭”,不是“阿蓁”好不好?你不要欺负我年纪小不识字啊! “阿蓁,你能不能不顽皮?”太子长琴那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我就那么不济么?不要嫌弃我呀! 彩影可以嫌弃我,你不要嫌弃我呀! 我……我其实、我其实是很有潜力的。虽然我记性不好,虽然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是我至少知道自己叫阿蓁,对吧?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好歹也是可取之处? “算了,你能这样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太子长琴自己又叹了口气,问我:“你可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 我怎么醒的? 这个问题算是把我给问倒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哇。 —————————————————————————————————— 桃夭自打醒来之后,就呈现出犯傻的趋势。【哎哟喂,别说的好像她以前就不傻一样好不好?她明明傻了很多年了……(其实我是亲妈来着,别打头。)】   ☆、第五十三章 啊!你不知羞耻 太子长琴的问题把我问倒了,我只能实话实说。 “我听见琴声,然后回过神来就看见你在树下弹琴,我想去找你,就一脚踩空了。话说,你反射弧怎么比我还长?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太子长琴失笑。 嗯,他可能是觉得自己被我嫌弃了,所以觉得甚不合时宜所以才笑的。被我嫌弃就很不合适么?我不就是嫌弃了一下他的反射弧么?哪里不合时宜了? …… 我虽然觉得不合时宜,却还是问他:“能不能弹琴给我听?” 没想到他想也不想便答应了,笑的很温柔。 然后我就蹲在他旁边看着他弹琴,琴音悠悠,就像能催人入梦。这琴声好熟悉,像梦里有人一遍一遍给我弹过的曲子。 太子长琴弹琴的画面美极了,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游走在琴上,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弦弦、一声声……扣人心弦。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连太子长琴也不告诉我,带着条小尾巴的我……带着尾巴蹲在地上望着他的我,就像只望着主人讨饭吃的……宠、物! 宠物啊! 我是多么高大上的姑娘啊,瞬间就成了宠物!白天盘古大神,求帮我把尾巴给收起来好么?这尾巴太丢脸了,呜呜呜…… 我跟彩影说了太子长琴说我是他师父的事情。 彩影立即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可神君的师父是上古神祗桃夭上神啊!” 上古神祗?桃夭上神?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对了,太子长琴的琴下面就刻着“桃夭”两个字。 我就说太子长琴拿我开涮嘛,我这副德行怎么可能是他师父,看他仙气飘飘、再看我我这连尾巴都收起来的节奏……艾玛,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他居然愿意收留我、还委屈自己说是我徒弟,太子长琴,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等一下,太子长琴不会是暗恋我吧! 我是有夫君的人啊! 唉…… 没想到我这样的也会有人暗恋。 太子长琴的胃口也太剑走偏锋。口味好重! 不管怎么样,我是在榣山住下来了。 我是很喜欢太子长琴那个大房间的,可是那是他的,我想着毕竟男女有别,于是问他要了隔壁的那一间,也是很大的。 大大的床,我脱了鞋在上面好好地滚了好几个来回,心满意足地叹道:“这床真舒服!” “再舒服,你也不能现在睡觉。”太子长琴站在床前,好心提醒道。 “为什么?” “因为你要修炼。”太子长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为什么……我不要修炼我不要修炼我不要修炼不要修炼啊啊啊…… 我就是嘛,你说我是你师父肯定是骗我的,你才是我师父啊,剥削阶级的师父啊! 他也不顾我的意愿,就把我给拽了起来,拉到了外面大榣木树下,“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修炼。” 我一脸的不情愿:“我不想。” “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我哀怨地望着他,“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 谁知他竟然用“望女不成凤”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徐徐道:“阿蓁,你若是再这样懒散,我就不给你吃饭。” 不要……太子长琴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抓着我的命脉!你知道我吃了第一顿之后我就停不下来了,我一天不吃个好几次我嘴巴不舒服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坏蛋! “你要不要修炼?”太子长琴斜视我,看他的意思,就是我敢说不就没饭吃! 人是铁饭是钢啊! 我心一横……“我练!” 为了一口饭吃。 谁让我现在这么可怜,寄人篱下啊! 可是,修炼的人生太枯燥了,太子长琴一打坐就许久,他还拘着我非要与他一起打坐,我常偷偷睁开眼看,他便冷不丁出声:“不专心、再多加一个时辰。” 泪奔!不带你这样的。 “再开小差,几天没饭吃。” 呜呜……丧心病狂啊! 几天下来,我就学乖了。太子长琴惹不起啊,比什么都棘手啊!惹了他就没饭吃啊! 我不想饿肚子,一点都不想。 我就这么一边为了五脏庙一边不情愿地纠结着,也安生过了好几天。 太子长琴这个人,除去心狠嘴硬之外,其他的真的很好,长的好看、不督促我修行的时候脾气更好的没话说,一笑满眼灿烂如花。看的我的心都醉了。 唉,我的夫君要是他就好了。 我一边心里暗暗这般想着,一边又想起他威胁我不修炼就不吃饭……我就又纠结了。 其实,修炼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我要是勤快修炼的话、迟早也可以和彩影一样不用动手拿东西,它就自己过来了。 太子长琴其实还说过,如果我勤快一点,尾巴就可以收起来了。 做个道行低微的存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当是为了不带着尾巴生活吧。要不然每次坐下都觉得那跟尾巴碍事占地方,恨不得拿个锯子锯了它——如果可以的话早就锯了! 我还总容易产生幻觉。 梳头时,我总觉得自己的头发应该很长很长,想小心些打理,可是实际上我把头发甩过来一看,只有一小措,长发未及腰。 照镜子时,我又觉得似乎应该有个小萝卜头出来与我说话才是,可我看来看去,四下无人。镜子里也跳不出来一个小萝卜头。 睡觉的时候我习惯性往左边趴过去,却每每落空把自己摔醒,恍然明白,并没有谁在我身边。 可是这些习惯哪里来的?我想不起来。 好几次半夜把自己惊醒之后,我便果断抱着枕头溜进太子长琴的房间里。 他的床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我不知不觉便睡得沉了。 不知怎的,忽然有些热。 睁开眼一看,我竟然……竟然趴在太子长琴怀里睡—着—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以?!我……我是有夫、夫君的人了。可、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起身啊!这种感觉好舒服。 对,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嗯……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能只是我在做梦而已……对,做梦而已…… 可是做梦怎么会有人捏我脸、捏我鼻子,还有那低低的嗓音在耳边轻叹:“夭夭,你如今想不起来,也是一种幸福……我又何苦逼你想起来呢?” 我暗暗想着,你就算逼我想、我也要想得起来才行。 所以…… 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偷偷地睁开一只眼,有抹白色;再睁开一只眼……太子长琴的精致面容赫然眼前! 妈呀! 这真的是真的呀! “阿蓁,你怎么了?”太子长琴含笑地看着我。 我捂脸……瞧瞧想溜走。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没有对不起我夫君……我真的没有啊,没有…… “你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么?”身后传来太子长琴凉凉的声音。 作死…… 我做什么了? “半夜偷偷溜进我房间里、偷偷钻到我床上的人是你呀,阿蓁。” 我,我没有! 我没有,我……没有……才怪。 我扭头,哭丧着脸,“你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哼。” 别哼哼啊,给个准确*行不行? “拜托拜托拜托,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我只是睡不着,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想找……找那个……” “找什么?” “味……味道……你的味道……”我结结巴巴。对不起啊夫君,对不起!虽然我想不起来你什么样子可是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我我我…… 太子长琴似笑非笑,“所以你不是故意的?” 我点头如捣粟!当然当然当然! “有人作证么?” 作……作证? 作什么证?难不成他是说我半夜溜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跟人说过“我不是故意要占太子长琴便宜”的? 你欺负人啊!我才没有那么蠢! 最终,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因为,我往外跑的时候正好遇见彩影来不知道要向太子长琴请示什么……我去,要不要这么巧合? 彩影跟我大眼瞪小眼,又看着后面的太子长琴,嘴巴张的可以塞个小拳头:“你……神君他……” 我吞了吞口水,面不改色不打草稿便随口扯道:“我一大早来向神君请教昨天不懂的仙法,彩影要一起么?” “请教仙法穿……这样?”彩影看我衣着单薄手里还抱着个大枕头,明显不信。 “你是说我的衣服么?你是不是要看我里面穿的什么?给你看!”我作势撩裙子。 “啊!你不知羞耻!”小姑娘作势捂脸。 我想了许久,知道自己大概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扭头问太子长琴,“羞耻是什么东西?” “羞耻不是东西,”他一本正经,“你不要也罢。” 对,不是东西又不能拿来吃,不要也罢。我淡定地撩高裙子,太子长琴面色尴尬地咳了咳,“阿蓁……” “怕什么,我里面有穿裤子。”我向他展示我的新裤裤,双层的,防透。 太子长琴哭笑不得。   ☆、第五十三章 两个太子长琴 彩影姐姐更嫌弃我了。 因为被彩影撞见我去找太子长琴,他于是干脆让我跟他一起吃早饭,虽然彩影跟我科普过,他们仙神都是很少吃东西的,但我看太子长琴长的就是一脸吃货相,便答应下来了。 彩影姐姐把早饭送来的时候,很嫌弃地瞧着我、却被太子长琴扫了一眼,于是灰溜溜地走了。 我腹中饥饿,早就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其他便狂风扫落叶一通狂吃。太子长琴名义上说的是“一起吃”,可实际上我看他半天也没动一口两口,倒是我又吃撑了……我实在是好人,不忍心浪费。 就为着我吃撑了关她要消食茶,彩影满脸嫌弃,瞪着眼不可思议道:“我们榣山没有那东西。” 那榣山有什么? 彩影姐姐差点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我们榣山……我们榣山有神君!” 不就是个神君,有什么可稀罕的。我不以为然。 彩影姐姐便气得直跳脚,“什么没什么可稀罕的,我们神君可是天界第一战神!战神战神战神!” 战神?太子长琴么? 我在脑子里好好地回想了一下眉目如画、朱唇桃花眼的他,从头到脚哪一点像个战神了? 战神不都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么? “神君就是战神战神!”我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又给说出来,便见彩影姐姐气得跳脚十分气恼。 看她这模样又不像是个八百岁的老姑娘了。 我默默地缩回脑袋,生怕她一生气手中幻出一把锤子来砸破我脑瓜子,那我就亏大了。 “你别缩,我找证据给你看!”彩影把我后领一揪,我还以为她是不肯放过我呢。 还有证据? 彩影神神叨叨地跟我讲起了故事。 话说,那是五万年前。 天地之间一个大魔头横空出世,凭着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直闯三十三重天,前一任天帝力战不敌、最终陨殁,消失于天地之间。 太子长琴神君的师父桃夭殿下倾尽修为,封住魔神,天地得了安宁,桃夭殿下也神力尽损、随着桃夭殿下的神力消失,天地间第一灵山东集离山草木凋零,化作一片荒凉贫瘠。 现任天帝继位,太子长琴率军歼灭了其他零散的妖魔,从此成为天界新战神,而后镇守榣山的祝融神君调离,太子长琴自动请调,才来到榣山。 …… 说到这里,彩影又郁闷地看了我一眼,“我在榣山都一百年了,怎么都没见过你?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我也想知道我是哪里冒出来的呀,可我除了自己叫阿蓁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也好郁闷。 我一下午坐在床上,挖空心思地想,也想不起丝毫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叹口气,认命地趴在床上装死。 快要睡着时,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想起来了一个很宽敞的地方。 好像是我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地方。 我便四处找啊找,彩影姐姐说,榣山有处地方神君是不让人去的,虽然她是族长特意拜托给长琴神君教的,也不能去。 她的记性不好,把路指的乱七八糟的。害我绕了半天,也找不到地方,累死我了……要是我有仙法,我拈个诀我就去了!至于走断腿?! 太子长琴这个时候无声无息就出现了。 不会是来找我算账,说我到处乱跑的吧?我正打腹稿,想着要怎么搪塞过去,却见他满眼惊喜:“桃夭,你醒了!” “太子长琴你记性不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叫阿蓁阿蓁!不是桃夭啊!” 他微微敛了眉,“你……是桃夭么?” 你才桃夭,你们全家都是桃夭。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疑惑不已。和太子长琴相同的眉眼,却好像哪里不一样。 我于是就明白了,扯着嗓子大喊:“太子长琴,这里有个冒牌货,你快点过来,有坏人假冒你啊!有坏人!” 话音未落,太子长琴便出现在身边。 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人凑过来。 我下意识抱住太子长琴,死死抱住,戒备地望着那个和太子长琴一模一样的人:“我告诉你,我是有夫君的人了,你不要靠我太近!我们不熟的!” 太子长琴短暂的僵硬之后,便低低笑着,“阿蓁,你先回去。这里有我。” 这样好么? 看出他的犹豫,他说:“没事的,我应付的了。” 然后我想也不想拔腿就跑……此处必须再加一百个怨念!我以后一定要努力修炼!修炼修炼修炼! 事后我问太子长琴,那个人是谁?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变成他的样子? 太子长琴一律笑而带过,最后等被我追问的久了,便回了我道:“他不是故意变成我的样子,他是本来就那样的,你原本也认识他。” 原来是我认识的人?我明白了,他肯定是太子长琴的双胞胎,我说呢?怎么会有长的一样连犯二叫错名字的毛病也是一样的两个人呢。 啧啧啧。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抛在脑后了。 我如今有了一个十分明确的目标:我要修炼! 我就不信了,我还不能像彩影姐姐那样召唤云来成为自己的交通工具了我!上次彩影就跟我表现了一把她驾云情景,羡慕的我呀! 自此之后,我便缠着太子长琴要他教我最快的法术,可太子长琴说:“修行是要循序渐进的,哪里能速成?” 我也不沮丧:将心中目标说出:“那我先学驾云就成。” 太子长琴看了我的模样,特别地镇定道,“你现在法力低微,即便能爬云,也驾不稳,还是要慢慢来。” 于是我死心塌地地跟他练两百年的打坐!两百年啊!为这件事,我被彩影那个从八百年老姑娘变成一千年老姑娘的姐姐给嘲笑了两百年! 不就是连打坐练气都比别人慢么?有什么可笑的? —————————————————————————————————— 东皇太一算是冒头了,然后又被压回去。 突然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东皇太一……卧槽,这不行啊!   ☆、第五十四章 学技能的艰难人生 说到彩影这老姑娘,就不得不概述一下我跟她之间关系的转变。 从一开始她一直嫌弃我,到后头她已经懒得嫌弃我了,因为该被她嫌弃的都已经被嫌弃完了。她现在就鄙视我的资质,说什么她是鸾鸟一族新一代的好苗子巴拉巴拉巴拉…… 我虽然想打她,可是一直追不上让我很是心塞,于是我决定,我一定要学会爬云。 终于,结束了两百年的打坐人生,我迎来了人生新起点! 太子长琴说:“你现在可以学爬云了。” 真的么?我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就抱住他亲了一口,亲完我才想起来……我是有夫君的呀! 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我旁边的彩影姐姐目瞪口呆。 太子长琴抬手抚摸了被我亲到的地方,微微一笑,“阿蓁这算是谢礼么?” 不要这样,我会抬不起头来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阿蓁不想学驾云了么?”太子长琴揉着我好不容易长了一丁点的头发,微笑问道。 我猛地一愣,狠狠点头,用力之大、差点就把脖子给扭断了。 …… 爬云这种事情,是有技术含量的,我看太子长琴连手都不用动一下,白云朵朵来,可是朝着空喊了半天,白云鸟都不鸟我一下,如此傲娇,让我情何以堪? 为此我不死心,花了好几天才能让远远飘着的云乖乖来到我面前。 可是,我一跳它就跑,我一跳它就跑……最后,摔的我的小Pi股哟,都摔成两瓣。太子长琴在旁边看着,跟看好戏似的……这就算了,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所幸,摔来摔去让我摔出了经验,我念了诀趁着那傻白云还没定神便扑通跳上去……后来彩影告诉我,那种姿势实在太难看。 我也知道很难看啊,分明太子长琴站在云上白衣飘飘,我却爬的跟那啥似的……这就是差别呀。可是,姿势难看怪我么……好吧,怪我。 我回去继续努力。 时光荏苒,我在榣山一待就是一千年。 我从一开始带着尾巴到处跑,到现在早就可以把尾巴给收起来并且收放自如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小尾巴会被人嘲笑了。 我现在可以随便召云,于是喜欢有事没事叫一朵下来,玩一会转一圈再放回去,几百年来这个游戏我乐此不疲。如今榣山附近的云已经很嫌弃我了,可是还是斗不过我!每每想到我已经可以征服这些逗比白云,我就十分地开心。 一千年过去了,我依旧没能想起来我心心念念的那个夫君是什么长相什么模样,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在榣山的生活,太子长琴白养了我一千年,他也没要我干什么。这一千年来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阿蓁这样就好了。不用想起来,也不要知道太多了” 他的话我大抵听不懂,但是看在他给我弹琴的份儿上,我便装作能听懂,反正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也不会问我,让我解释他这话的意思。这话他大多数是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说的。 我想,太子长琴是有私心的,他对我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因为不可告人,所以他就没说出来我也就不知道。 彩影姐姐对我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每每看他们家太子长琴神君教我仙法,她便要扭捏许久的时间,然后找我哭诉:“阿蓁,你明明就来历不明,我到现在连你是什么都没看明白,为什么我们家长琴神君偏偏就喜欢你呀!” 这个,其实我也想知道,太子长琴难道有喜欢我么?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我一直觉得他是看出我是个好材料才延揽我在榣山的,是吧?我就说我资质不错吧。 彩影姐姐因着我一脸的得意神色而愤愤捏我脸,“阿蓁阿蓁阿蓁,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也好意思说你自己是块材料?我就没见过你反应这么迟钝的你不知道么?全榣山连株草都学的比你快,你学了一千年才学会驾云,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啊喂!就算你知道这是真相也没必要这么直截了当就戳穿我吧!就不能让我自我膨胀一下、骄傲一下么?我自我膨胀完就会认命躲回去继续努力的嘛。你太狠了。好狠的心啊…… 我不是就偶尔想伪装一下技术流么……坏人,非要把我那点小心思给戳破了戳破了戳破了! 我要去找太子长琴告状投诉,说他的徒弟……彩影姐姐勉强算他的徒弟吧,对,就算是他的徒弟好了,我要找太子长琴投诉去,这姑娘不厚道啊不厚道。 还有那个把她送来的什么鸾鸟一族的族长也是不厚道,你好端端的把彩影姐姐这个二货送到榣山来干什么?你不把她送过来她就不会欺负我了。不对,应该说是,如果那个二货族长没把彩影姐姐这个二货送来,彩影就没机会欺负我了! 那个二货族长,你给我等着,等我学到本事了我就去找你算账! 我信誓旦旦指着天空,哼……我脑子里想象的是鸾鸟族长打个冷颤的画面,哈哈哈,太给力了。不过,鸾鸟族长是谁?长的什么样子? 艾玛这个我真不认识,一听就是如此的高大上啊! 要不我回头向太子长琴打听打听? 嗯,这个可以有。 “阿蓁,你是不是生气了?”见我半天不吭声,彩影姐姐忙凑了过来,“虽然神君说你很不容易,我依旧觉得你很笨,咳咳……但是,不否认你很努力就是了。所以,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虽然你这个人……不,虽然你这只鸟嘴巴比较毒,可是你经常对我说实话,我都习惯了。虽然别人都说、讲实话也是需要技巧的,但是我觉得,你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不至于要生气,我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计较的。” 彩影原本还满是期待,闻言满脸黑线,“死阿蓁你趁机占我便宜是吧!你才是小人呢!” “我就是小人啊。”我承认的爽快。 她就更生气了,直接跳起来,“你说你是大人有大人不与我计较,现在又说自己是小人,你是在说我比你还小么,坏蛋阿蓁坏蛋!” 我是坏蛋,那你也是坏蛋嘛。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彩影姐姐这个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够稳重,稍微说两句话就会把她气得跳脚,比如现在这样,其实大家发现没有,她真的好缺心眼少根筋啊,我都不忍心挑破她这么明显的缺点了。 “彩影姐姐,听说大地上有一个种族叫人。你看见过没有?”我趁她跳脚的时刻,试探性的问。 “人?”彩影一顿,道,“我听说过,没见过。” “那你想看看么?” “不想。” 为什么!我就很想看啊! 那天太子长琴跟我说起,说大地上有了一个新的种族,长相跟仙神们差不多,但是修习法术的天赋却极差、基本上不会仙法、而且寿命短暂、会生老病死,一听我便很好奇很想去看。 可是,众所周知,我不认识路。 可她居然不感兴趣! “彩影姐姐,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我央求道。 她拿眼睛瞥了我一下,“没什么好的,上次从那个什么什么里面看了一眼,都是蛮夷未开化,他们连衣服都没有,就像猴子围了几片树叶、还吃生肉,很恐怖的。” 我……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彩影想了想,理所当然道:“你来之前啊。” 逗比啊!那是一千年前一千年前啊!   ☆、第五十四章 我我我、我喜欢你 第五十四章我我我、我喜欢你 那是一千年前一千年前啊! 逗比啊! 彩影终于有一回被我嫌弃回来。她便不服气的道:“要出去也不行,等有神君的令牌才行。” 为着我去人间看看的美好愿望,我决定去偷太子长琴的令牌。 出入榣山结界处有神兵把守,没有令牌不让走,要不然就给踢回来。 说着这里,太子长琴真是麻烦啊麻烦。 好好的一个结界为什么非要令牌才能出去呢? 彩影说,她无论如何不敢进太子长琴的房间里偷那个令牌,于是,这任务就光荣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全榣山都说神君如何如何严肃、如何如何不苟言笑,就我一个没看出来,他跟我一起的时候,除了教我法术就是陪我睡觉……咳咳!不要误会,就是纯睡觉啊。 因为我时常会做噩梦,他在,才能安然入睡。 这个时候,太子长琴是不在的。 他每天会定时到四处巡查,原本他是要带上我的,无奈我各种有借口偷懒,于是……他就拿我没辙,最后也不勉强了。除了在让我修炼的问题上他态度坚定我,我觉得他什么都可以容忍我一样。 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好人了有木有?! 我蹑手蹑脚生怕被人看见……真是造孽啊,我平常进来都不用管会不会有人看见啊,我都是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今天把自己弄的跟做贼似的……啊呸,我今天好像就是来做……呃、贼的。 可千万不要有人看见我呀,拜托拜托拜托。 我左右张望着把门给关上了。这下总算是放心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呢? 因为,太子长琴的令牌,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啊。这么大个房间,这么多边边角角……哦,不!我真的要一处一处地找么? 想到要去人间的决心,我就……拼了! 在太子长琴房里找东西,真是比登天还难。 几乎把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啊! 最悲剧的是,我正蹲在地上感慨着:哪里都没有啊!便闻见了属于太子长琴的味道…… 对,就是这个味道。 他、回、来、了! 我、死、定、了! “阿蓁。”果然!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我慢腾腾地起了身,又慢腾腾地转过身,笑的若无其事,“神君好。” “叫我长琴。”他纠正道。 哦,我一时紧张便忘了。太子长琴不喜欢我跟彩影姐姐一样叫他神君,他喜欢我叫他长琴。他说,“这样比较亲切。” “可是彩影姐姐他们都唤你神君哇?”我当时不明就里。 太子长琴便笑着揉着我那一头老是不肯长的及肩短发,眼里尽是温柔,:“因为阿蓁不是他们呀。” 那我是谁啊?我不就是阿蓁么? 尽管这样,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叫了他几百年的“长琴”,现在一时紧张,我口快……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长、长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心虚地微笑,再微笑。 没错,就是这样,做错了事的时候各种心虚啊不解释,尤其是当场被逮到、我不解释。 “阿蓁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么?” 我要是说不是,你是不是就得问我,“不是来等我,那你来我房里做甚?”之类的问题,然后我一定必须要掰扯出一个理由,万一掰扯不好就露馅了,露馅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万一给他发现我来是为了偷令牌、那就惨了,再万一被他发现我偷令牌是为了去人间,那就更糟糕了! 所以,我只能说:“我……其实是来……我,我就是想给你收拾收拾一下房间的,我……” 这么扯的谎话我自己都不信的,没想到他居然信了? “你收拾的么?”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走了一圈,似乎颇为满意,“好像是干净了不少。” 我……默默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可不是,我的白裙子都变成黑裙子了,你这里再不干净,我不就白白在地上擦了一回么? 太子长琴走一圈回来,又好好地打量了我一遍,“你个傻瓜,打扫也没见过用自己衣服的。怎么把怎么弄的脏兮兮的?”他轻轻一弹,衣服上灰尘瞬间去无踪,咦,今天你是用了奥妙还是汰渍? 我尴尬地揉搓着衣摆,“这不是……头一次,没经验么?我想,下回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下回?”太子长琴含笑望着我,“看来阿蓁是打定主意要在我这房间进进出出了,要不你干脆搬进来!” “那不行!”他靠的太近我连忙跳开,“我是有夫君的人了!不可以乱来的!” 他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却很快便被淡然的笑意所掩盖,“对,阿蓁是有夫君的人了,那你想起来你夫君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了么?” “说实话么?”我望着他。 太子长琴笑了笑,“自然是实话。” 我叹气:“肯定是没想起来,我现在还是只记得我叫阿蓁!不过呢,我想起来我喜欢镜子。” 他忍俊不禁,“谁都看出来了,你把榣山上可以找到的所有镜子都搬进了屋子里,现在堆积如山了。” 是事实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吧?我不就是觉得我喜欢镜子,老觉得镜子里应该有个小兔崽子跳出来陪我玩,我才使劲找的么? 这还不是太子长琴你自己惹的祸,你要是不告诉我镜子也会有镜灵我怎么会这么执着啊执着! “你特意来给我收拾房间,是有什么事吧?”不知道为什么,话锋一转居然回来了。 我看,这回肯定是躲不过去了。我心一横我眼一闭,什么草稿都不用打了,冲口而出:“我我我、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许久…… 太子长琴身上的味道突然浓烈起来,弥漫了我的整个感官。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住。 如狂风骤雨般的吻炙热落下来。 我登时傻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觉得这感觉如此熟悉。 …… 许久。 他退开,我这脑子才慢慢恢复过来。 脸上如火烧是避免不了的,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我,我是有有有夫君的人了。我……” “傻瓜。”不等我结巴完,太子长琴便将我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这样的怀抱也是十分的熟悉啊,他的气息再度恢复了平常,味道也沉淀下来、变得清清淡淡。 我手足无措。 我惊慌失措。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手忙脚乱的? 我不对啊,我是有夫君的人!我怎么会对太子长琴动心呢?这是不对的呀! 心乱如麻,因为刚刚那个吻,现在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我满脑子都是太子长琴,就算他站在我面前,都没有一丝丝的阻碍。我一时不能自已,莫名其妙就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我是有夫君的人,我……我其实就是想来偷个令牌去人间而已,我……我……” “偷令牌,去人间?”徐徐传来他悦耳轻柔的嗓音,莫名地带了几分危险。 ———————————————————————————————————— 请原谅我今天这么晚才更新,今天停电一整天、到晚上才来电,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真是造孽啊造孽啊造孽啊! 唉,我们家桃夭什么时候才恢复正常啊,一直这么傻下去,长琴可怎么办?   ☆、第五十五章 吃干抹净 我心中顿时几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又狂奔回来! 阿蓁你这个笨蛋! 你都被亲了你居然还把大实话说出来!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过了呀!我觉得最轻也是进了辣椒水……才会傻的这么透彻。 “你很想去人间么?”不疾不徐听不出悦耳嗓音再度拂过耳畔,我连忙堆起满脸笑容,“我也不是特别特别特别想去,我……我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一丢丢的想去。”我比了比指甲末端。 太子长琴微微一笑,“想去便直说,何须拐弯抹角不敢言明?还特意跑来我房间里打扫了一圈,是为了偷我的令牌么?” 看,太子长琴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再说不是、再隐瞒下去也不合适是不是? 我便干脆承认了:“是,我就是想来偷令牌来着,但是——没找到。”这年头,还是脸皮厚些好,刚刚已经吃了个大亏,这会儿不能再吃亏了。 “那需要帮忙么?”听见这话,我总觉得长琴神君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便索性大方道:“好啊,有长琴帮忙,自然是事半功倍。” 然后,他还真动手了,像模像样地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通翻找。我摸着下巴观察良久,得出一个结论:他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那个,长琴啊,要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这已经从“偷”令牌演变成光明正大“找”令牌了,我也着实是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子长琴一顿,扭头来看着我,露出一抹惊为天人的微笑,“若是找到了呢?阿蓁想用什么来报答我?或者说,想用什么来换令牌?” 我连忙护住胸前:“我是有夫君的人了!我不能对你以身相许的!” 太子长琴“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我总觉得他这笑意含义广泛,却叫我想不明白。 许久,他终于笑够了——其实是在我大眼睛一直瞪他的情况下他才好不容易收住的。 ——太子长琴,你再笑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 “阿蓁,你不知道从来就没有令牌一说么?”太子长琴忍住笑一本正经道。 怎么可能啦? 我鼓着腮帮子,一脸不信,“神经你骗我的吧?上回还是你说榣山重地闲人止步,出入需凭借令牌,彩影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太子长琴好笑地瞟了我一眼,手上幻化长方形的一块牌子,却是虚像,看得见摸不着。 “这便是出入榣山的凭证,阿蓁还想拿么?” 我倒是想啊,可我拿得着么我?太子长琴你个腹黑的家伙,你早知道的是不是?你还故意让彩影姐姐来骗我,你个大坏蛋!你肚子里装的肯定都是墨水!黑的黑的黑的! “阿蓁,其实你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太子长琴突然又道。 我惊喜地望着他,瞧见他眼中的笑意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知道,你笑成这样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你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阿蓁不愿意知道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嗯哼。” 见我还不走,太子长琴凑近了些来,“阿蓁不肯走,是打算服侍我入浴还是就寝?” 我护住胸前,拔腿就跑。 因为,我从他眼中看见了不可思议的惊慌。 为了我偷令牌的事情,彩影姐姐结结实实挨了一顿罚,被关暗室三天不得进食。 这是我在榣山千年来看太子长琴唯一一次发火。虽然他面上不愠不火,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下令把彩影关禁闭时、整座榣山一片死寂。 我的心头也莫名地抽了抽。 夜晚。 想起白天彩影被关进去时长琴的神情,我便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之后,还是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来到长琴我窗外。 夜风轻拂,吹起来纱帐,隐约看见他独坐桌旁,一袭白衣和银发交织一起,如梦似幻。 他轻轻叹着:“她那样的身体,怎么能离开榣山?” 她?指我么? “夭夭,什么时候你才能好起来?你总不能当一辈子的阿蓁吧。都一千年了,这一千年来你丝毫想不起过往的事情,我私心地想哪怕你能记起一点点都是好的,可是同时我又希望你能做快乐的你,只要你能记得我就好……” 这些颠三倒四的话听得我五内纠结。我觉着,太子长琴又魔怔了。 什么夭夭什么阿蓁的,什么记得又不记得的,听得人一头雾水。 我便放弃了继续“偷听”的念头,蹑手蹑脚地转回自己的房间。 躺下时,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一个类似于山洞却又不是山洞的地方,然后莫名就想起刚到榣山不久,彩影姐姐提到的那个不让随便去的禁地。 心念一动,已置身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 前方隐藏在树木之中的,是一座深藏在树木之中的宫殿……准备去说,只有房顶露出在外面。 我看来看去,都没看见门在哪里,这种隐秘的地方,我难道要挖个洞爬进去么? “大门啊大门,请问你在哪里?”我重重叹气。 面前的宫殿却突然长大了!拔地而起好几丈高。大门洞开。 我左看右看,便大大方方地往里走……榣山之地也不可能有什么妖魔,我就更放心了。 大殿里空空荡荡,却似乎很是熟悉,凭着感觉找到了后面的宫殿。 有一间房,我莫名其妙地走到了门口,推开门,便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来。 空荡荡的床,可是这环境好熟悉,走到这里就莫名地犯困了,这床好像很有感觉,我躺下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坐起梦来。却又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梦境。 恍惚间我被吓醒,坐起来一看,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太子长琴手中端着托盘,看见我坐起身,不疾不徐地朝我走来,“你半夜三更去那里做什么?你想起了什么?” 我……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那里。 等一下,不对啊!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傻傻地问他。 太子长琴坐在我身边,轻轻将我飘落到前面的发丝塞到耳后,才说道:“我把你抱回来的。” 抱! 我脑子里又是一阵白屏。 我胆儿小,你别吓我! “你你你……你别对我怎么样吧?”我往被窝里藏,我藏我藏我藏藏藏! 太子长琴屈了食指便毫不客气地弹了我的额头,“我能对你怎么样?你觉得我还能对你怎么样?” 我……我怎么知道啊? 是你对我怎么样又不是我对你怎么样。你这种问题也太那啥了吧! 太子长琴已经挪近了,我再退……没地方退了已经。 “阿蓁。” “你,你能不能先先下去再……再说话?”他靠的太近,我紧张得都结巴了。 他面上沉穆,伸手一捞,我便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背上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夭夭,我是你的夫君啊。”他说着这句,便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又叹道,“你不是阿蓁,你是桃夭。你就是桃夭!”然后扒拉开我的领子,在我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太子长琴,你是属狗的吧! 温热在我唇上慢条斯理地啃着、大掌在我身上摩擦着,我只觉得身上像着了火,好热。衣裳不知何时被褪了个精光……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 太子长琴攻城略地长驱直入,我就只能丢盔弃甲狼狈地被俘虏。正如一盘菜被吃干抹净只剩下个光盘了!末了抱着被角,哭诉我丢尽的节操。 “太子长琴你个坏蛋,我是有夫君的人啊!” 他将我紧紧扣在怀里,笑叹道:“傻瓜,我就是你的夫君。”   ☆、第五十五章 我家夫君 我…… 我承认我傻,可你也不能这么骗我呀! 我明明就记得我们家夫君温润如玉公子无双,眉眼之间连笑意都是温柔的。性子更是好的没话说。 怎么可能会是太子长琴这样的呢? …… 太子长琴是什么样的? 嗯,太子长琴除了对别人比较冷淡之外,对我还是挺好的。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他是我夫君呀! 我夫君到底是长的什么样子的?除了眉眼之间尽是温柔和煦让人安心之外,我却再想不起其他的。我的记忆,你可千万别骗我,我……我…… 这情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然后……我往被窝里一钻,被子蒙过头,“你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 “夭夭,让你静一静可以,可是,你就打算这样猫到什么时候?” 我…… “彩影待会儿找不到你,你猜她会怎么想?”头顶上传来调侃的调子。 我抓起羽枕便砸向他,“滚蛋!” 谁知他居然一说接住,淡定地道:“夭夭,你这般一丝不挂,实在不妥。你是在诱惑为夫么?” 我诱惑你妹啊! “太子长琴你给我滚蛋!我说了我是阿蓁!” 他于是淡定地把一套粉色的衣装递给我,“换上吧。” 换就换! 反正不该做的都做了。 我更淡定地爬出被窝,结果这蠢萌的节奏惹得太子长琴一阵发笑,他实在看不下去,手上一挥衣服便安然穿在我身上了。 对此,我不得不感慨,会仙法真好。我也要学……啊呸!这一千年我不是一直都在学么我?我这个逗比啊的榆木脑袋啊! 太子长琴轻轻松松将我抱了起来,“夭夭,你要不要猜猜看我现在这么把你抱出去,他们会怎么说?”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就知道我他爹爹的我动不了啊! 太子长琴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最后,他什么都没干啊。 他就是把我抱回了房间。 然后,他把我放在床上的时候,彩影姐姐正好进来。 于是,这暧昧的姿势、这暧昧的气氛、这暧昧的……什么都暧昧。 然后,彩影就当场石化。 “你们……” 于是,这一千年来她时时刻刻在猜想的我与太子长琴的奸/情终于被她亲眼撞破。 以前还能随便掰借口,这回算不算是“逮个正着”?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被抓奸在床的窘迫感? “去把阿蓁的饭菜端来。”太子长琴面不改色地吩咐道。 然后,便见彩影姐姐在木愣的情况下,眼带泪水扭头跑了出去——她果然是暗恋太子长琴的呀! 所以这些年彩影姐姐对我不断的嫌弃和鄙视都是因为我比不上她、可是太子长琴却比较喜欢我的缘故么? 看来我无意间竟然有了情敌。虽说这“情敌”实在荒谬。 彩影姐姐出去没多久,是红着眼眶回来的。 捧着饭菜的手还有点抖,不知道她是有多难过,但直觉她看我的眼神依稀不是特别的友善…… 我便在心中叹气。而后,在太子长琴紧迫盯人的情况下,爬起来,若无其事地吃饭。 其实我已经吃的快胃出血了好么?这种气氛叫人怎么吃饭? 我扒拉了两口便有些受不了了,彩影姐姐已经告退,太子长琴一副非盯着我吃完不可的坚决模样,我就更想哭了! 神君,你就饶了我吧,昨天晚上我都失身给你了,我都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你真的不是我夫君,我真的不是桃夭我是阿蓁啊我!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就是不信呢? 彩影姐姐是我唯一能说话的人了。 那个和太子长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出现了。 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吃饭难以下咽之际,他像空气一般出现了——存在感太弱,以至于我扒拉了好几口惊觉四周气场不对才发现居然有两个太子长琴!于是我就明白了,那个和太子长琴一模一样的又来了。 都是榣山重地不能擅入,要出入必须有腰牌,就是太子长琴那种诀法,这个看上去好像不是装成太子长琴那么简单啊。 他上来便直愣愣朝我而来。 太子长琴面上像寒天的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只差拿锤子一敲便会掉下许多冰碴子,却只说了五个字:“她现在很好。” 她?指我么? 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锐利地像要把我给解剖了一般,我躲了躲,无处躲,便干脆装作视而不见,继续扒拉我的饭——本就没胃口了,你们这样我更不用想消化了。 “这一千年你就是这么待她的?” “她是我的妻子,如何待她与你何干?”太子长琴冷笑一声,“天帝什么时候连下属的家务事都要插手。” 呃!天帝! 我华丽丽地被刚刚吞进去那口饭给噎着了!怎么吞也吞不下,卡的我怎么也喘不上气来,拼命地咳嗽。 太子长琴一掌拍在我背上,这才顺过气来。 吃饭的时候果然就是不能受惊吓啊! 太子长琴拍着我的背替我顺气,我能从他的眼神中深切感觉到他的紧张,“还好么?” “桃夭,你还好么?”那个被称为“天帝”的凑过来,太子长琴毫不犹豫抱起我便瞬移了,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分明长的一模一样,怎么给人的感觉这般不同?不对,他们好像有什么地方很相似,我指的是除了外表之外。 “太子长琴,你别以为你与桃夭成了亲便能代表什么,别忘了,你再修炼也不过是我东皇太一的一半而已,我随意可以丢弃的一半!”天帝气势凛然。 太子长琴也丝毫不相让:“我是不是你可以随意丢弃的一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离开别人我可以活下去,而某个自认旷古烁今无人能敌的天帝却只能靠着太古阵得来的桃夭的法力维持下去的,东皇太一,到底是谁可以随意被丢弃?” 东皇太一嘴角狠狠一扬,嘲讽之意尽显:“至少我拥有她的修为,你有什么?” 我从太子长琴怀里抬头,便见他的桃花眼向下。他笑意如画,“不管你是桃夭还是阿蓁,我都是你的夫君。” 我…… 我可以拒绝么? “太子长琴!” “东皇太一!” 我被放在床上,眼看着他们便要打起来,我下意识地脑补了他们两个打起来的诡异画面,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二货,在誓死拼杀,你死我活。他们倒是打得酣畅淋漓了,可是围观的呢? 应该会连谁跟谁都分不清楚才对啊。我摸着下巴思索半晌当初此结论。 于是,我用力拍了一下床,便蹿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冲着他们道:“那个谁,天帝是吧,彩影姐姐很喜欢太子长琴,你要不要去找她告白一番?” “什么意思?”叫东皇太一的天帝目光凶悍,但出手的动作却是停顿了。 太子长琴的动作跟着一顿,我小步小步地挪到长琴的背后,依旧感觉到东皇太一要杀人的目光,许久,我攒足了勇气才敢从太子长琴身后探出头来,“我觉得她应该分不出来你跟太子长琴才是。” 东皇太一的脸说话间便黑成了漫天乌云。嗯,好像榣山很久没下雨了,我问太子长琴,“他是天帝,是不是能下旨降雨?” 太子长琴虽不明就里,却也点了头,“的确。” “那他不会因为我说句话,他一生气就假公济私不给榣山下雨吧?” ———————————————————————————————————————————— 啦啦啦,我邪恶了,我承认。我不会剧透接下来的逗比剧情的   ☆、第五十六章 天帝不是好东西 太子长琴做严肃脸摇头。 但我直觉他很高兴,从方才的紧张到现在的十分高兴。原来不止女人善变,男人也是善变的,瞬息万变。 我又看看东皇太一,“那啥,你真的是天帝?” 他沉着脸点头,这脸色结冰的情况好像比太子长琴还要凶残。这是要把榣山都给冻结的节奏哇! 以后谁再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我一定要翻脸!男人的脸还是寒冬的天,说下雪就下雪了。 “天帝,你这样不打招呼就进来,似乎不礼貌。你要不要出去敲门再进来?” 东皇太一就这么一眼扫过来!我顿时从头冷到脚,此时太子长琴身后那个地方比较安全,我想也不想便躲过去。 太子长琴顺势将我捞入怀里,堂而皇之做出护犊的姿态向东皇太一宣告:“天帝执掌天界,总管万物,怎能得空来我榣山闲逛。还望天帝及早回去,免得诸天仙神找到我榣山来、问太子长琴要天帝。” “太子长琴,你为了自己,这一千年就把她关在榣山还不够么?” “这是太子长琴的家务事,难不成天帝连家务事也要插手?” “对,天帝若有事情就去忙去吧。”我连忙附和道。 谁知道,东皇太一又是冻死人的眼光扫过来,直勾勾盯着我,非要把我看穿不可,“你是桃夭么?你不是桃夭么?” 我顿时生出“这个天帝的脑子不会跟我一样被门挤过了吧?”的念头。说到这儿不得不提一句,我心里似乎对“天帝”这个职业有鄙视之情,直觉当“天帝”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天帝啊,你要是忙就回去吧,我还要修炼呢,而且我真的不是桃夭,我是阿蓁。太子长琴他已经够傻了,你怎么比他还傻?也是,我瞧你们两个长的一样,脑容量也是一……样。”腰上被掐了一把,差点一度中断。 太子长琴你这小人你居然背地里下手,看我不捏回来。 我捏死你! 手上捏着,我脸上若无其事,“长琴你说是吧?” 于是,眉目如画的太子长琴笑的略扭曲,“阿蓁说是便是。” 东皇太一脸上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我是闻着那味道远了,这才放松下来。 环在我腰上的手却收的更紧,太子长琴在我耳际呼着热汽,“我和他长的一样,连脑容量也是一样么?” 我敢说,我现在要是回答是一定会被他给勒死。 为了小命为了接下去的美好灿烂的人生,我脸不红、心不跳,张口便道:“不,我方才是为了敷衍他让他赶紧走。我们长琴仙君英明睿智风采无双,怎么会跟天帝一样?” “你对天帝有意见?”太子长琴眼中有些许疑惑和不悦的神色。 我一脸的诚恳和正直,“没有,我怎么会对天帝有意见?我就是觉得当天帝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太子长琴眉目含笑,他拍着我的背,笑的仿佛春天来了,山花烂漫,仿佛有一种在夸我“孺子可教也”的意味。不对,榣山一直就是春天,榣山就没有四季啊! 后来,当我想起来过往种种,我便顿悟了:果然能当天帝的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我那个父神如此,东皇太一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太子长琴看我的眼光越发的奇怪了。 连彩影姐姐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了。 自打我失身给了太子长琴,就什么都不对劲了。 早上之后,彩影姐姐看见我就爱搭不理,平时她还很勤快地拉着我吐槽今天哪个二货走错路、哪个逗比吃撑了,还会嫌弃一下我修炼程度太慢、要好好努力不准偷懒之类。 现在,她已经完全不理会我了。给壶水给个吃的,然后扭头便走。 我…… 我已经觉得够对不起我夫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太子长琴又不是你的呀! 夫君啊,你要是知道了可别生气,实在生气你就把我埋了吧,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埋了我也是应该的。 就因为这件事,我一整个早上都萎靡不振地像朵快蔫儿了的花,早上扒拉了几口东西就吃不下,中午我还是吃不下,我连修炼我都没心情了。趴在桌子上装死……据说没有了水的鱼就会奄奄一息,我这样算不算鱼没有了水? 太子长琴和手底下小仙们议事回来,便瞧见我这般状态,好心地捏了我的脸,“阿蓁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扫开他的手,哀怨地道:“我不开心。” “为什么?” “因为不开心所以不开心啊。彩影姐姐都不理我了,我还做了对不起夫君的事情!我决定了……”看了看他的眼,我稍稍挪开了些,才敢说道:“我要回家!” 太子长琴的桃花眼微微一收,嗓音也压的低了些,道:“你的家已经没了。” “家没了,我也要回去。”我弱弱地道,“我不想寄人篱下。” 我发誓,太子长琴那一刻眼神凶狠,他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你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知道要怎么回去么?”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你啊,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我厚着脸皮说。 太子长琴面色沉了沉,我能清楚看见他眼底的不悦,我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提着我的后领起便往外一丢,然后把门给关上了!整座殿都结了结界不让我进! 艾玛摔死我了! 太子长琴你好狠的心! 常跟在太子长琴身边的常洋看我着实可怜,挣扎了半天也爬不起来,便来扶起我,啧啧叹道:“神君养了你一千年啊,你在他的地方白吃白喝白住一千年,然后说走就要走,神君铁定生气,因为他花一千年养的居然是只白眼狼。” 这条小蛇修炼成形的小妖精!你居然敢说我白眼狼!我打死你! 当然,常洋没等我打他,就跑的远远的,躲在自己的结界里,有恃无恐道:“阿蓁,神君很疼你,这一千年来我们榣山诸众都有目共睹,神君平常不易近人,只有遇见了你才有笑容,可是你呢,老是惦记着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什么夫君,现在还说要回家,也不怪神君生气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呀小蛇!你怎么知道我的夫君是根本不存在的!分明就是太子长琴这坏蛋把我吃干抹净还不知足,我都失身与他了、他还想怎么样啊? 我不就是想回家么?我想回自己家有什么错了我? 坏蛋! 我坐在门口哭了许久,也不见太子长琴出来劝我,我挽起袖子把眼泪鼻涕擦了擦,起身就大步地离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就不信了,除了太子长琴的令牌就没办法离开榣山! 但是,说实话,我在榣山跟谁都不熟。 最熟的就是彩影姐姐了,可她现在都不理我了。 我走来走去,还是走到她这里来,敲门敲了许久她都不理我,我便在她门口坐着不走了。 你躲着不出来我就在门口堵着,我就不信了,她还能不出来?! “彩影姐姐,我想回家,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不用太子长琴的令牌就可以出去的?” “……”没理我。 “我真的想回家了,我想家。”我叹气。 “……”还是没理我。 她应该不会轻易理我了,可我觉得还是有些话应该告诉她—— “彩影姐姐,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可是我也没办法呀。发生那种事情又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你说你傻不傻,喜欢太子长琴干嘛不直接告诉他,虽然说了不一定会有回应,但是至少你就把心意说出来,就好受了呀。一直憋着,你就会被自己的感觉给骗了。”   ☆、第五十六章 逗比小昆仑 “你不要骗我。”身后的门开了,彩影姐姐气愤地瞪着我,“什么被自己的感觉给骗了?你就是骗我。” 我囫囵爬起来,“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就去找太子长琴告白试试看。” 彩影姐姐面上尴尬。 我说:“我就想知道怎么回家。” 她:“……” 彩影姐姐还是帮了我大忙。 她说,鸾鸟一族天生的神力,可以穿过榣山的结界。因为榣山结界并没有限制进入。 所以……她就施展了她一千八百年的神力,带着我飞出了榣山。 然后她又回去了。 没错,她就是回去了。 她又不回家,所以她就回去了。 我驾着云看了许久,不知道该往哪里找起。 最后,便一直往东方飞去。 远远便能看见有座光秃秃的山,山石裸/露、一片灰色,从云头望下去,整座山竟然没有一丁点绿色。 这不会就是彩影姐姐故事里说的那座东集离山了吧? 如果真是,也是够荒凉的了。 我决定下去看看。 山上光秃秃的、只有石头没有草木,一看便荒了许久。山顶一大片平原,有许多枯死的树只剩下个头还埋在干涸的土下。四周尽是死寂之气,毫无生机。 我便确定了,这里就是东集离山。 这情景这画面,若是这山的主人瞧见,不知道是要多伤心了。 东集离山是个好地方。 虽然荒凉但是宽敞,虽然没人可以够大,虽然一点绿色都没有但好在它专一灰色。 我找到块大石头,仰面躺下,想着:既然东集离山已经没人住了,那我以后就可以在这里安家了! 打定主意,我便四下寻找可以住的地方。 不过显然我太高估东集离山了,这里败落的就像个废墟,看的我一阵肉疼,难不成本姑娘就只能在这种废墟里安家了? “怎么老天爷不送我个什么法器什么的,好歹我有求助对象啊!我现在就是个没出个榣山第一次出来见世面的土包子,来个导师引路啊!” 我吼完,浑身振奋,朝地上一踩,听见“哎哟”一声惨叫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踩一脚,还是有“哎哟”的惨叫。 我弯腰捡起脚底下那块镜子大小的石板,用力敲了两下,怎么敲都是块石板。连点声音都没有。 我就说我是幻听了。 随手把镜子丢出去,谁曾想又听见一声惨叫,“哎哟摔死我了!” 我吓得跳起来,再去捡那石板,上面竟然灰色褪去,变成光滑镜面,里面还倒映出我的样子。 嗯,倒是挺好看的,我直觉得我虽不是什么大美人,但好歹算个精致的小可爱!这么一看,我就更有信心了。 我正看的起劲,镜子突然抖了一下往下掉,我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那镜子上却亮起一阵光,光芒褪去之后,镜子不见了,我面前多了个少年。 少年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真是帅的没话说!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这么臭美啊!都不关心我死活!”这话太破坏气氛了! 等一下,“你认识我么?”我好奇不已。 他瞧着我,与我四目相对了许久,伸出爪子按在我额头上,“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呢!你都烧傻了! 我拍掉他那只爪子,“熊孩子,你哪儿来的?” “你才熊孩子!本神可是堂堂天界第一神器昆仑镜的护镜灵神!”他抬头挺胸之余,拿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桃夭,你怎么傻了这么多?现在不是东皇太一当天帝了么,你……等一下,太子长琴怎么还没回去!!那东皇太一怎么当的天帝!” 他大叫一声,拖着我坐下来。 由于他力气比我大、由于技不如人我也就作罢了,由着他按住我肩膀好一番扫描,然后神神叨叨地在我面前来回踱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以为我躲起来一下而已,就会让事情照着轨道发展的,现在这情况好闹心啊!” 他忽然凑过来,“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忘记了,你连修为都全部用太古阵转嫁给了东皇太一,所以你现在是什么?” 我一巴掌扣在他脸上,虽然我手小,可糊住他半张脸也是够的了,“熊孩子,拜托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说的我一句都没有听懂。你先说,你是谁!” 他把我的手从他脸上扒下来,淡定地道,“我是小昆仑啊,你不认得了么?不过人家现在长大了,是大昆仑,要不你别嫁太子长琴了,跟我一起吧。”说着冲我眨眨眼。 你去死吧! 我微微一笑,一掌把他拍到在地,径自走人。 “我才不要死。我想桃夭了。”腿被抱住,某只生物正抱着我的腿哭嚎,“桃夭别不理我,这些年我可无聊了,早知道我就不当石头了。” 我使劲甩啊甩,怎么也甩不掉! 于是,我就是不淡定,“熊孩子,你撒不撒手?你不撒手我就把你砸了丢到山下去,让那些蛇虫鼠蚁在你身上尿尿拉臭臭!” 熊孩子二话没说起身站好,“你不要丢掉我,拜托拜托。”这小眼神可怜巴巴的。 我都不忍心拍死他了。 “说吧,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然后你刚刚说的到底又是什么情况,解释不清楚我照样把你丢下去!” 熊孩子立即滔滔不绝地解说起来。 他说了半天,我又花了半天才把思路给整理清楚,他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他的名字就昆仑,但是因为以前他的神力受封、外表像个孩子所以我一直叫他小昆仑;二,他说我是桃夭,是已陨殁的上一任天帝帝俊之女,也就是太子长琴的师父、东集离山原来的主人;三,他说我是他的主人;四,彩影跟我讲过的那个故事里,倾尽修为换了天地几万年安宁的烈士殿下,就是我了。 我听完沉默了许久,他凑过来,俊脸满是期待地问:“桃夭桃夭,现在你都明白了么?” 我淡定转到他后面,冲着他后脑勺敲了一记爆栗子,惊觉这手感十分的酸爽! “桃夭你原来没傻你是故意骗我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被你从诛仙台上丢下来都没死翘翘还在这里乖乖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不感动你还打我!你没良心没良心。” 我瞧着他情真意切,便忍不住了,“有几点不得不纠正,一,我不是人,我连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还没弄明白;二,如果你真是上古的生气你怎么会记忆断片,还要哥哥花时间去重新搜索;三,你说什么乖乖等我这么多年,你确定你不是在睡觉?” 对于我一番抢白,最后就总结成了他的五个字回答:“桃夭真聪明。” 他口口声声的唤我桃夭,所以,这里就是东集离山,就是我家,于是换言之,我的家居然是一片废墟荒凉!这糟心的现实啊! 唉……我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先拿出点证据证明我是桃夭。” 然后,小昆仑就傻了。 接着,嚎啕大哭,“桃夭你个没良心的傻子!我说了这么多不是白说了么!你脑子是不是让太子长琴给压傻了你!” 你丫的!你脑子才被太子长琴给压傻了呢! 小昆仑气不过,一直跳脚,最后手中干脆唤出一个类似于法阵的东西,朝着我头顶便重重砸下来。 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逗比小昆仑,ORZ!艾玛我要把剧情推向新高度,快来给我力量!   ☆、第五十七章 认东皇当干爹? 我就像做了很长的一场梦。 梦里东集离山山顶的桃花三月芳菲染,堆锦砌霞;梦里琴音悠悠,良人美如画;梦里东集离山天高云淡山清水秀。 可是梦醒了,却什么都没了。 我恍然从梦里醒过来,撑着身子坐起来。东集离山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无可挽回。扭头一看,小昆仑就坐在旁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我。 我想也不想抬手就狠狠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 “哎哟!桃夭你谋杀呀!”小昆仑揉着脑袋跳起来,“下手这么重你是想灭了我呀!” 我才懒得灭了你,你要是不敲我那一下,我还想不起来,你丫的好端端让我想起来干什么? 不记得不是挺好的么?现在的太子长琴都残了!连性格也越来越像东皇太一,真是造孽啊!难不成他们俩的性格混合交叉了么? “桃夭你别难过,如果太子长琴不要你了,我要你。”小昆仑愣是把自己那张长开了的小鲜肉俊脸凑到我跟前。 是我打开方式不对么? 我想了想,决定给他一拳。淡定的一拳。 小昆仑夸张地飞出去,然后摔倒在地上,以前这个地方到处是草,摔了也就罢了,如今……我不得不感慨,幸亏小昆仑是个皮糙肉厚的,若换了现在的我在地上滚这么一圈,铁定疼的很猥琐。 可是他滚完之后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挪了块石头便坐在我身边,托着腮问我:“桃夭,你现在是不是能知冷知热知疼了?” 可不是,我当了一回好神,就把家当都给送人了。没有了我那二十一万年不成器的修为,神力都没了,最后干净的跟刚刚出娘胎似的,连尾巴都收不起来,要不是白凤临挂的时候那根护心翎羽从他那里回到我身上,我就真挂了。难不成现在还能跟以前似的,翻手云覆手雨、刀枪不入? “那太子长琴知道么?”小昆仑又凑过来。 我一巴掌把他打出去,站起来抖抖腿,“他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他怎么会不愿意我离开榣山呢?” “那你离开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啊……我说你个昆仑镜,是不是长大了脑子就不管用了?你是奉行‘浓缩就是精华’原则、还是到了发情期智商就降为零了?” 小昆仑狠狠地睨了我一眼,“我不就是习惯了以前那个桃夭么?你现在傻的跟什么似的,东集离山都变成废墟了,我以后住哪儿呀?” “还住百宝袋啊。”我顺手一摸……连百宝袋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反正在榣山醒过来之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昆仑很嫌弃地说道:“你现在连百宝袋都没了,你离开榣山能干什么呀?” 喂!别小看我好不好?好歹我花了一千年时间学会了驾云!对啊,一千年,我怎么不知道多学点别的呢?早知道我有一天会落魄成这个样子我就早一点攒技能了。 “你现在想怎么办?”哪壶不开提哪壶绝对是笨蛋昆仑镜的招牌。 我打死他的心都有了!能不能不问我?我要是知道我还在这里露什么营啊?偶尔露宿那叫露营、那是情调;一直露宿那就是落魄了!落魄懂么?真真太丢脸了,要是父神和母亲还在、看见我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说不定会恨不得没生过我这么没出息的。 我都忍不住觉得我就是一个考祖荫的二世祖啊!靠山倒了我就挂定了! 现在人富二代不是都活的挺好的么?凭什么我就这么惨? 要不然我去找个后爹? 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经形成,我便兴奋地征求小昆仑的意见,“熊孩子,你说我要是认东皇太一当我干爹他会不会就养我了?” 小昆仑顿时惊悚地看着我,恨不得跟我不认识——没错,就是这种我鄙视你的感觉! “桃夭,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现在要是回天界去找东皇太一,让他把你原先的那座殿还给你,他肯定不敢不给、他拿了你那么多修为这点回礼不算过分吧?可是你居然……你知不知道干爹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不知道江湖规矩啊!”这恨铁不成钢的语调我为何觉得如此耳熟? 现在居然连小昆仑都能一本正经义正词严地教训我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这家伙真真是个没良心的!以为自己靠着东皇太一当上天帝之后获得的力量才能解开封印我事情我不知道么? 这个白眼狼! 我特么想打死他。 “小昆仑,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一,跟我去天界认干爹去;二,你去找东皇太一让他把东集离山恢复原貌。” “桃夭,你确定?”我听得出来他的语调很不确定。 我便坚定道:“我很确定。” 小昆仑二话不说变回了昆仑镜。 这选择有那么难么?至于这熊孩子立刻立就撂挑子跑了? 看来他不止没有良心还很胆小。 不过……其实……但是,我也很胆小,找东皇太一什么的就说说气话算了,我才不会真去找他呢。可也没地方去了。在废墟里安家实在需要勇气,就我现在这情况,不用几天就挂了。 “小昆仑,咱打个商量呗。”我好声好气地对着昆仑镜微笑。 “……”还不理我。 “小昆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你真的不理我么?你要是真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现在就去三十三重天上、把你从诛仙台上再扔下来一回!” 某镜子顿时抖了抖,“别,我说话还不行么?” 这还差不多。 我怂恿他帮我查查现在还有哪些我认识的老家伙是活着的,小昆仑来来回回翻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 跟我熟的那些老家伙大多都在,白鸾神君现在是鸾鸟一族的族长、他就是彩影姐姐……现在不能叫姐姐了,是彩影口中把她送到榣山交给太子长琴帮忙教的那个族长。我之前怎么没想起来问问看呢? 凤凰一族的现在族长我也认识的,叫炎凰——我记得白凤在时他还是个孩子,现在他都成族长了。 祝融还好好的当着他的火神,不过据说他跟现在的天帝关系不好,在天宫上经常顶撞东皇太一更从不尊重他、不把天帝放在眼里。我想,这其中原委大概是因为我吧? 不得不感慨沧桑变化,原来我睡了一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忍不住叹气。 小昆仑便又幻化成人形,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一副我拉低了他的智商的模样,“你都昏睡了五万年了,是个傻子都成精了何况是他们,你以为五万年是五天么?” 不是就不是。 反正时间都过去了,难不成这一切还能倒流? 我拿着昆仑镜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五万年来沧海桑田的变幻、再看看这东集离山的一片苍凉,心里便生出了许多感慨。 为什么当天帝的女儿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为什么我父神当个天帝就得不得好死,我母亲为了我就要修为散尽,现在我还为了成全什么新任天帝我连自己的修为也都豁出去了,我凭什么呀? 我特么想找一个人来理论理论?凭什么诸天仙神有一半都通敌叛国了,我还要坚守盘古大神的遗言、我做自己不是挺好的么? 感慨到最后,我只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就一切恢复到原样了。 可是,有这么真实的梦境么?虽然说,如果这是梦的话,剧情也太坑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第五十七章 夫君可以吃么? 我正睡的香甜,梦里山顶的桃花芳菲尽染,堆锦砌霞,良人美如画、正坐在桃花下抚琴、随着琴音悠悠、落花三千。 …… 琴声突然“锵”的一声断绝,我蓦地惊醒过来,坐起身子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迎头砸了下来,我脑袋又一阵晕眩。 好久我才定了定神,睁开眼便瞧见近在咫尺的一双含笑桃花眼,我凑近了些看,不止眼睛、连鼻子嘴巴都好看,我欣赏许久,呢喃自语,“这眼睛真好看呢。” “你还认得我么?”唇色明媚的薄唇一张一合,嗓音温柔的好像可以将人融化。 我便偷偷地凑上去,想尝尝是个什么味道。他愣了一下,却是没躲。嗯,味道不错,我*舔唇。 “你你你……你不知羞耻!你你你,你居然……”我扭头一看,边上有个小姑娘跺脚捂眼睛,又气又急。 我估摸着自己确实不知,于是便很明事理地问她:“羞耻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吃么?” “羞耻不是东西,夭夭也吃不下。”那个有一双桃花眼总偷偷诱惑我的男人轻笑道,解开身上衣裳将我包好便弯腰从地上抱起我来,我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浓烈笑意和掩饰不住的欣喜。 我瞧了他许久,觉得他十分眼熟、尤其是这双眼睛,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却也一时间想不起来,这话听着也是十分的耳熟,好像在梦里面梦到过。 我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这么近的距离,我的小心脏一直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可是我又好开心,这种感觉好安全。 我忍不住问他:“你是谁?” 他愣了一下,转过来看我时,眼神有些滞后,却又很快地扬起一抹笑容,“我是太子长琴,是夭夭的夫君。” 夫君?这又是什么?我下意识问他:“夫君可以吃么?” 他于是用暧昧不明的眼神打量着我,末了才回道:“……可以。” 后来我才知道这声“可以”究竟是有多邪恶。此时我是不懂的。 我脑海里一片混沌,隐约是有什么东西要浮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太子长琴说,我是前任天帝的女儿,在一万年前便与他成亲了,但是因为出了些事我才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他是天界的战神,奉现任天帝之命镇守榣山。 所以,这里是榣山。 他说完,要放我到床上我还是不肯撒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太子长琴,你说你是我夫君,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因为夭夭生了一场病,很大的一场病。不过别担心,有长琴在,夭夭不会有事的。” “嗯。”我乖乖点头,终于松开手。 我是信他的,我总觉得他长的便是叫人能够信任的和善模样。 他替我掖好被角,便道:“你先休息,我去去便回。你可不准乱跑。” 这种小霸道的语调我喜欢! 我美滋滋地在被窝里翻来翻去滚了好几圈,才让心头的小鹿鹿暂时停歇下来。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呢?这幸福的感觉来得太突然了,根本停不下来啊! 外面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我便竖起耳朵听。 “桃夭怎么样了?”是个很干净的男孩子的声音。 “我已经安置她睡下了。”估摸着太子长琴是以为我睡着了才会这么说,“你原先不是说,给她一个梦境有助于她醒来后的恢复,怎么她现在可是还是完全都不记得?” “我原本以为给她一个梦境就能帮她忆起过往种种、不至于醒来之后记忆一片空白,谁知道连梦幻泡影都奈何不了她、我设置的梦境是让她忆起所有人、可是梦境一半不到便被她篡改得面目全非,最后直接掐灭,”那个干净的大男孩声音越说越激动,“我明明记得她把修为都给了东皇太一,怎么还会这样?” 太子长琴便叹道:“我想她会不会是受太古阵的影响。虽然白凤在最后还给她的那根护心翎羽保全了她,但太古阵毕竟是上古法阵,即便像她这样全身而退也不能完全不受影响。” “那你现在怎么办?” “无妨的,她不记得我便让她慢慢记住我便是了。” 少年嗤笑,“你还真有耐性,换了我就再将她丢进梦幻泡影里去。” 这是谁家熊孩子,居然敢想把我丢进梦幻泡影!我看是我把你揍晕丢进去才对吧! 我听得太入神,以至于太子长琴进来时,我忘了要躺下去装睡,便这么对他了他的视线,冲他笑,“你们聊完了么?”我心里觉得我一点负担都没有,大概是活的久了脸皮也厚了? “聊完了。”他竟然也能淡定地接了下去,“你怎么不多休息?” 我只好诚实说:“其实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外面那个人是谁?你基友……不是,你朋友么?” 他摇摇头,走来床边,便在床沿坐下了。直勾勾地盯着我瞧。 被他这样炙热的目光盯着,我有些不自在,他却半晌都不出声,便只这般看着我,许久,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道:“你不管记不记得,都没什么改变。我又何必要让你想起从前。” “所以你就想让我再重新记住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一双桃花眼中尽是宠溺和笑意,和他四目相对时我都忍不住有些羞涩了,想了想便稍稍地避开了。 他伸手来揽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轻轻一带、我便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了,这暖暖的怀抱、伟岸的胸膛,真是再舒服不过了,天底下大抵不会有比这更舒服的枕头了。 他的声音从头顶徐徐透来,带着些许沧桑的感慨和单薄的希冀,“夭夭,你知道么?从太古阵中将你接出来时我以为我会失去你,幸好天帝有灵、盘古大神保佑,你还健在。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不盼望什么,我只期望你能好好的。你好好的、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从他怀里抬头,正好他的桃花眼往下,我们四目相对许久、相视而笑。 这样的画面让我倍感熟悉、倍感温馨和温暖。好像在梦里已经有演练过无数回了。 “夭夭,你好不好奇自己的过去?” 我想了想,说道:“好奇是好奇,可过去都过去了,我们做神的不是应该往前看么?” 他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 他捏着我的鼻子道:“我笑你就算睡了那么久、也丝毫不会受影响,这脾气性格还是与原来的一样。” “那有什么不好的么?”我从他手里夺回自己对鼻子的占有和保护拳,以双手牢牢捂住脸。 这回却被他揪着耳朵,“没什么不好,你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我,就算经历了那些事,我还是原来的自己。” 我是不知道他原来是个什么样子,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老觉得他给我心口不一的感觉。 这小脸蛋儿分分钟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材料、小眼神更分明是透露着我看不懂的深沉。我还就不信了、世上真有太子长琴这种好脾气、温柔疼老婆还能万年如一日的好男人?! 不是早就已经绝种了么,还能从化石里面给克隆出来不成? —————————————————————————————————— 想针对这一章说点什么。 最近都在让桃夭做梦,做的我都快入梦了——目前为止还没,不过总算是结束了。 桃夭正式醒来——之前那段可不算忽悠哦,剧情要好好地展开了。最近身体不舒服,更新的很晚,大家见谅。   ☆、第五十八章 画面太美不敢看 太子长琴好像担心我是个孩子一般不懂世事,便嘱咐了我许多,我想,他大抵是担心我杀伤破坏力太过强,会损毁他这殿中财物。 太子长琴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瞧他这殿中装饰华丽、器物精美,件件非凡品,他是担忧我会一时手痒留给拿走变卖了? 要真是如此我就要去劝劝他了,不用担心,咱神族仙族之间不兴买卖做生意那一套,那是留给人间那些没有天赋异禀修习仙法的普通人维持生活秩序和保障生活质量的手段。咱神族仙族都是以物易物!而且哪天我真看中了哪件我绝不偷偷摸摸,我定当着他的面拿走,那才叫光明正大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堂而皇之……好像又扯远了。 太子长琴说的太多,听得我最后发了困,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恍恍惚惚似乎做了梦,到醒来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房间很大,连床都很大,这床够我滚几圈的了。我却不想动,坐起来便趴在床上发呆。 “殿下,您醒了。”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哦,不,是个仙娥,瞧她仙气飘飘,修为该是不低,却是作下人装扮。我便多瞧了她几眼,总觉得这个人仙娥有些眼熟,“你是……干什么的?” 那小姑娘朝我欠了欠身,轻声细语地道:“彩影是神君派来照顾殿下的,日后殿下有任何事情,都请殿下吩咐彩影去办。彩影一定尽力服侍好殿下。” 原来太子长琴还有下人可以使唤?还是这么标致的*! 我把她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圈,发现这姑娘的条件真心好啊,前凸后翘该有的有、不该有的……都没有啊!好一个美貌的仙娥,看的人好生羡慕。 是不是天界之中仙神大抵是容貌姣好之辈?那我生的何等模样? 我一时兴起,便吩咐道,“彩影,麻烦你取个镜子来。” 她闻言怔了怔,大约是不明就里,却还是恭敬地捧了一面镜子到我跟前,“殿下请看。” 我对镜一照,差点没哭出来! 凭什么一个仙娥都生的娇弱姣好、我居然长了一张没长开的娃娃脸! 姑娘您贵庚?!姑娘我二十万岁还有好大的零头! 不公平啊没天理啊! 我明明年纪就很大了凭什么长不大?! 彩影瞧我一脸纠结地要把镜子摔了,连忙撤了镜子,紧张兮兮地询问道:“殿下,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哭丧着脸,沮丧道:“没有。” “那……是不是奴婢哪里没做好惹了殿下生气?如果殿下不满意,请一定要指出来!”彩影说着就给我跪下来,那紧张的样子,啧啧啧……有点儿过了呀,我就是纠结了一下而已。 彩影瞧我没动静都快哭了,“殿下,奴婢不是故意惹殿下生气,请殿下责罚!” 我…… 请问我说了什么?我明明都没说呀,她怎么知道我是生气了? 我无辜地眨眨眼,“彩影,你要不要先起来再说话呀?我不大习惯别人跪着跟我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抬头望着我,似乎不敢确定:“殿下不生奴婢的气?” 我微微一笑,便扶了她起来,“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殿下方才的模样……”她支支吾吾不敢再往下说。 我揉揉自己的脸,笑得满脸花,“那这样呢?” 彩影居然惊吓地跌坐在地上。真是,居然不了解本殿下的幽默感。 “彩影,你起来吧。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我摸摸自己的娃娃脸、对着镜子又揉又搓好一番折腾,看来看去还是这没长大的熊孩子样,我就放弃了。 她还愣了一下,像是要问我:殿下真的要吃?但是这话她又不好意思问出口,便默默起身出去了。 看着她摇曳生姿婀娜多姿的背影我不禁歪歪了一把:如果我有这身材就好了。 可是,我一脑补到我这娃娃脸配合着那样的身材、便觉得有一股深深的不协调感扑面而来!画面太美不敢看,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太—可—怕! 于是,我果断就放弃了那种念头。 然后在床上心满意足地滚了好几个来回。 床大的好处就是怎么滚都不会掉下去!我以后就可以淡定地在上面横着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了! 太好了! “你怎么还是*病不改啊!一碰到有地方下手滚就滚个没完没了的。” 我正滚的开心滚的畅快,头顶上传来大男孩干净清澈的嗓音,当然,如果可以撇掉他不加掩饰的嘲笑和调侃就更好了。 我扑腾几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床前站了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丰神俊朗、眉目之间英气勃发,配合着他的一身白衣相得益彰,帅得没话说啊! 跟太子长琴的美轮美奂是决然不同的风格,但是我真的好心动好心动! 尤其是,他不但很帅还萌萌哒!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张脸我就忍不住想捏几下啊! “不许捏脸!松开……” 原来我的行动早就比思维走的快,两只手掐在他白里透红的俊脸上,这手感妥妥哒!比蛋壳还滑嫩啊! “松开松开松开!你要谋杀呀……松开!”某个俊朗少年跳脚也无济于事。 才不要,手感这么好的一张脸,不趁机多捏几下怎么可以?我要捏过瘾。 “你要不要撒手,不然我咬你啊!” 艾玛,这台词我怎么那么的耳熟啊? 我手上顿了一下,随即被他逃脱了,俊脸少年退开了好几步,心疼地揉揉被我掐红的脸颊,瞪着我的小眼神都透着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不行了,我这小心脏啊,我就是抵抗不住萌物的诱惑有没有? “不许跟来!”看出我要下床追过去的意思,他凶悍地喊住,心疼地揉搓着自己的脸,很是郁闷,“不就是睡了一万年么你,怎么醒来之后比以前还傻了!” 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傻得冒泡! 不对啊,这声音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耳熟?! 我搜肠刮肚地想,好半晌,我终于明白! 我知道了!他就是在外面跟太子长琴说话的那个,还说什么太子长琴还真有耐性、换了他就再将我丢进梦幻泡影里去什么的。 我是呢,谁家熊孩子会这么熊,原来是那个熊孩子。还说我傻,哼…… “熊孩子,你是谁家的?叫什么做什么的、来这里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么?” 俊朗的少年熊孩子眼睛瞪了瞪,气得直指着我的鼻子跳脚大骂,“桃夭你个二货,你真睡傻了你!我们才一万年没见而已你就不认得我了!我是昆仑镜昆仑镜!我是小昆仑!不对,我现在是大昆仑了。” 昆仑镜? 虽然我觉得我有点傻,可是我觉得吧,昆仑镜那东西它既然可以叫做“昆仑镜”,那它想必就应该是个镜子才对,怎么会是这么个眉目俊朗的少年郎?还小昆仑?卖萌可耻啊熊孩子! “你才卖萌可耻呢!你都二十多万岁了还成天装嫩装嫩装!就你还装嫩,你装得像么你!” 咦……我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么?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看你外表萝莉内心是女流氓,只有太子长琴那种瞎了眼没见过世面的才会被你这种骗了,换了本尊,分分钟看破你的真面目!” 我内心女流氓我怎么了?我又没对你流氓!有本事你让我对你流氓一回啊! 我趁其不备,扑过去把他压倒在地,使劲揉捏他的脸。   ☆、第五十八章 我就是女流氓! 从此,房间里叫声不断,惨不忍睹惨无人道……。 “救命啊!” 救命!你尽管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没天理了!有没有人管管了……” 天理?那玩意儿又不能吃,要来干什么?谁来管我? “救命啊!有女流氓啊!非礼啊——” 我也没对你耍流氓啊,你紧张个毛,我就是研究一下你这层皮!而已。还非礼! 就你这没长开的熊孩子,哪一点比太子长琴好了? 彩影端着饭菜给我送来,就看见了如此诡异的一幕情景。 更不可思议的是,太子长琴随后也出现了。 他们站在门口,我则把小昆仑坐在Pi股底下狂捏脸,我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和小昆仑这情景……怎么有一种被抓奸的窘困? 小昆仑趁着我一下子出神,把我推开就麻利儿地跑到了太子长琴身后去,可怜巴巴可怜兮兮地道:“救命啊!非礼啊!没天理没人性了。” 我把略皱的衣摆拽了拽,无辜地爬起来,望着他们:“我本来就没有人性啊,我不是神咩?” 小昆仑随即嚎啕大哭:“太子长琴你听听,这就是你们家桃夭!没天理啊女流氓啊!她欺负我她还若无其事,桃夭你要不要脸啊你!” 我笑出一朵灿烂的花儿,“全世界的神仙都不要脸了我还要脸干什么?” “太子长琴你看她!桃夭你不要脸啊你!” 小昆仑要哭了。 太子长琴面上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望着我眼底有无奈和玩味,“夭夭,你就别逗小昆仑了,他怎么说也与你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 谁跟一个破镜子相依为命了,他不就是……个镜子嘛。 唉。 刚刚脑海里好像一闪而过有个什么画面,但是闪的太快没抓住,我也就不强求了。 “太子长琴,你没良心,亏我还这么帮你!”小昆仑咬着小手帕跺脚,指责完毕、继续大哭。 我于是好心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的,你也可以不要脸的,反正像你这样活这么久还是钢筋铁骨任何法器都伤不到你的,脸皮肯定不会是一般厚,你就淡定吧。” 太子长琴和小昆仑闻言地错愕地看着我,异口同声的问:“你说什么?” 我也不禁一愣——咦,这些话我是什么说出来的? 我想了想,可我绞尽脑汁我也想不起来刚刚的话是怎么脱口而出的,我便不纠结了,扫了他们几个一眼,若无其事地搬了张凳子坐下,一一点名:“太子长琴,你是要来陪我吃饭的么?那叫小昆仑的镜子,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没事就赶紧找地方忙去。对了,彩影,我的饭。” 彩影连忙把饭菜端过来,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跟早前战战兢兢的样子不一样了。难不成是刚才的画面?哦,不,我忘记要稍微掩饰一下我的女流氓本质了! 不过也没关系,看见就看见了,我一点都不介意被别人知道我就是这么一个率真可爱活泼大人美丽青春的萝莉女流氓! 嘿嘿—— “桃夭,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神!我要自己去玩!再也不要理你了!”小昆仑捏着哭腔咬着小手帕,一副受虐小媳妇儿的德行就扭着腰走了。 要不是我知道他不是秧歌队的我一定会以为他是昨天晚上练秧歌练太过把腰给扭了。 太子长琴也吩咐彩影道:“你也下去吧。没有吩咐就不用过来了。” “是,神君。”彩影对太子长琴毕恭毕敬。 我好奇地看着她,她却不理我,傲娇地甩头就走了。 这情况是……才做顿饭的功夫我就不受待见了?要不要这么势利啊! 我不就是刚刚稍微地掉了一下节操么?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我心里甚是纠结难过。 太子长琴似乎很快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将我搂在怀里安慰道:“夭夭不必难过,很快你就可以想起过去的事情,小昆仑是你的好伙伴,以后可不要再欺负于他了。” 我…… 我纠结的不是这样啊! 太子长琴你的读心术确定有毕业么? “还有方才那些事情,以后切不可对别人做了。你是我的夫人!”太子长琴语调笃定,这感觉顿时升级成霸道总裁邪肆狂狷型,生气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又觉得不过瘾,然后再咬一口,最后还是不够味道似的拉下我的领子,在我脖子上又啃了好几口。 太子长琴,我确定你不是属狗的,你是属狼。 你再对我上下其手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把你扑倒啊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长的好看的人就得守本分么?时时刻刻诱惑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把我眼睛蒙起来再算! 办事办个开头就岔开话题,太子长琴他这是哪个无良师父教的。 被他啃的我心痒痒了,他自己却淡然自如地舀了一碗粥递给我,在我表面上极致“困惑”、“迷惘”实际上凶狠残暴的目光之下,对我微微一笑,“夭夭不是饿了?吃了粥才有肉吃。” 你别给我提肉了……没良心啊。 还以为会有早安吻,结果啃两口就完了? 我实在不甘心,凑过去在他唇上就咬了一口,然后舔舔唇,“这叫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太子长琴忍俊不禁。 起初我以为太子长琴是个很闲的神,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因为他总有时间陪着我慢腾腾地吃东西、还得负责在我困了的时候陪我入梦。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就是感慨了一句“太子长琴今天怎么还不见人影?”彩影便不乐意地说道,说,“我们家神君日理万机,多少事情等着他去*,若不是殿下在此,神君断不会如此累着自己。” 听这语气我怎么觉得太子长琴是她家夫君不是我家的? 她这是在替我心疼我们家夫君么? 嗯,好像是这样没错。 太子长琴,你们家彩影心疼你哟。 彩影是负责照顾我的,人尽皆知了,从第一天早上她看我的眼神战战兢兢、到下午就成了理所当然,到晚上就干脆十分平静,到了第二天就看见用看逗比的眼神看我了。 到如今,我看她每每瞧我的眼神,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难不成,她是我娘? 疑惑了许久,我终于将这个疑问说出口,彩影脸上先是一白、跟着一红,随后便转成了铁青遂又成了青黑,顺手抄起鸡毛掸子便朝我砸了过来:“我有那么老么?!” 不是啊,我只是瞧着自己更年轻。我镇定地接住了掸子,便好以暇整地放在身边,她拿不到鸡毛掸子便不能打我了吧? 谁知道她却气得像只要下蛋的母鸡,边原地转圈边跺脚,“你居然敢说我是你娘!我这岁数连你的零头都算不上啊算不上!” 这倒是实话,可架不住我娘她老人家就投胎了呀。这种也是可以有的。你看、长琴都可以从东皇太一的一半变成太子长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不定哪天太子长琴又可以变回原来东皇太一的一半了。 “没天理了!昆仑神镜说的对,没天理了!”眼看着,彩影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她就暴走了,我心里甚是不安。 正想开口劝她想开些,此时外头却有传信官来报:“殿下,鸾鸟一族的白鸾神君前来拜见。神君已经请白鸾神君过来了。” 鸾鸟一族的?白鸾? 这名字甚是耳熟。 —————————————————————————————————— 白鸾白鸾白鸾,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第五十九章 鸟人神君 那个叫白鸾的神君进来时,我多瞧了他两眼。 嗯……甚是眼熟——虽然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绝对一定肯定是认识他的。 果不其然,他进来便冲我笑,“桃夭。你真的好了!”然后在彩影错愕加震撼的表情下、冲过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反应慢了一拍,在他正抱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拍拍他的后背曰:“有什么话咱先站好了再说行么?” 他慢腾腾地松开手,而后颇感兴趣地打量着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冲他微微一笑,口气十分温和加温柔:“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你下一代、下下一代也全傻。”下下下一代也都是傻的! 他夸张地做出大吓一跳的表情,狠狠往后跳了一步,“看来你没傻、你是暂时性失忆而已。连这骂人的口吻都不变,谁敢再说你傻了我一定跟谁没完——你只是变成逗比了。” 你个熊孩子! 我顺手抓了个东西就砸过去,他身手矫捷、伸手便将鸡毛掸子接了个正着,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番,好似深入研究了许久,才看着我问:“这种东西也可以当暗器?阿桃,你是越发不长进了。亏得你也算是我的授业恩师了,你如此这般、我怎么说的出口?怎么把你带出去?” 谁要你带出去了?你能不能不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而且,我有这么厉害么?你看我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太子长琴说是我徒弟、我夫君也就罢了,我觉得他那是在安慰我、安慰我受伤脆弱的心灵,现在这个白鸾神君也跑出来凑热闹,难不成,他也是暗恋于我? 若不是之前我有好好地拿镜子照过一回、细细端详过自己的模样,我定然会觉得他是为我的容貌所倾倒、这是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节奏。 可是,我明明很清楚地看见了,随便一个仙娥长的就比我容貌出色。堂堂天界之中、能出我这么一个二十多万年都长不开的奇葩也算是不易了。莫不是这白鸾神君和太子长琴都是一样的,审美标准剑走偏锋? 也许天界就是个盛产奇葩的地方呀! “想什么呢你,看本神君看的发呆了?”白鸾看我发呆甚久,伸出五个爪子在我面前晃了好几道,“桃桃,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姑娘对着我这张脸发花痴。你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不是还捏我脸、说我是没能挑好基因遗传的基因变异么?” 这么犀利的点评!果然是我的风格! 我不由得正视面前这张脸,我一本正经地站到桌子上——主要是因为白鸾神君这海拔比我略高出那么一个头,不,这不是重点,这点是我一本正经地站到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忍不住就伸手捏了他的脸。 这手感虽然不如小昆仑那家伙来的嫩滑柔润,却也是不错的,难不成这年头的男的都喜欢把自己保养的如此皮滑水润的? 不行,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去感受感受一下太子长琴那张脸的质感,我就不信了,这年头的汉子就都保养的比姑娘们还好那么多! “阿桃,你感受完我这张脸的手感了么?你再这么摸下去、你那夫君徒弟不吃醋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你夫君移情别恋爱上我了。你这样合适么?” “我也觉得不合适,可是你觉得我放着好的太子长琴不要移情别恋爱上你、我估计是闲的发慌。所以,你能不能不这么不要脸?”我用力地掐了他一下,这才心甘情愿地撒了手。 白鸾神君好好地白了我一大记白眼,“我就知道我连个备胎都算不上,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我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至于这么激动么?我的不要脸还是你给教的。” 我:“……”白鸾你个逗比。我的不要脸还是你教的呢! 这个时候,彩影弱弱地插话进来,“族长,殿下她毕竟是……殿下。” 白鸾闻言便横了她一眼,不甚淡定道:“彩影,你自己不也是心里没底么?你伺候了这殿下两天,应该知道她是个表面上乖巧、实际上逗比的殿下,若是光看外表你都可以当她娘了。” 彩影:“……” 此处我想默默点赞。 “阿桃,你也不用骄傲,你真当自己活了二十万年还带个那么大零头就长成你这副德行、你很骄傲是不是?拎出去谁信啊?” 我:“……” 白鸾!鸟人!我是上辈子跟你有仇吧! 太子长琴回来的时候,我结结实实地跟他告了白鸾神君一状,把白鸾那鸟人对我人身攻击的言语都向太子长琴复述了一遍。 当然,我这种人是免不了对此好好地修饰一番的。 结果—— 太子长琴听完一笑而过,要不是在我紧迫盯人恨不得把他扒光的眼神底下,他肯定不会大方地跟我道:“白鸾神君说的都是也道理的。” “什么有道理啊!他有什么道理了!你还说你是我夫君!你也好意思说是我夫君!你都不帮我!你帮他!” 太子长琴忍俊不禁,“夭夭,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于是怒了! 忍不住我就跳脚了,“太子长琴我要休了你!我再找一个夫君去!你个坏蛋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帮着白鸾那鸟人来欺负我!我不要你了!” 太子长琴在我跳脚抓狂之际,将我一把捞进怀里,就算我想踩他一脚,他也毫不迟疑地抱紧了我,“夭夭,不闹了,咱们不闹了。” “谁闹了谁闹了谁闹了!我才没有闹!你个坏蛋你就是欺负我不帮我!” 太子长琴手上一点不放松,紧紧扣住我,语调却是十分轻快,“夭夭,我没有不帮你。” 还说没有。狡辩就是最可恶的! “夭夭,白鸾神君说的不错,你的确算是他的授业恩师,白鸾神君自从出生便在东集离山由你抚养、他还是你亲手从蛋里孵出来的,白鸾神君那一身本事也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所以白鸾神君要说他的厚脸皮是你教的也无可厚非。” 太子长琴你……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徒弟、我夫君!你这混蛋你一不尊师重道、你二你不爱护妻子,你这算什么徒弟算什么师父? “好好好,白鸾神君这么说你就是不对,我这就帮你去打他。但是,你真的希望我打他?”太子长琴一双桃花眼向我一横,煞有介事地看着我,“虽说你现在觉得白鸾神君现在是很招你想打他,但是我觉得你立马就会后悔。” 我才没有,才没有。我恨不得把那只鸟人的手手脚脚都折一折,给他塞进蛋壳里重新孵! 我自认我的表情凶神恶煞,可是被太子长琴含笑的眼眸这么一扫,顿时有什么气都消了。 这坏蛋…… “乖了,夭夭。你现在这顶多是一时心里不爽快,我给你支个招、你去肉搏战狂揍他一顿我保证你就解气了。” 我…… 你知道我就是一时意气图个嘴上痛快你居然还跟我分析了这么大一番大道理!太子长琴你就是故意的吧你! 太子长琴冲我咧嘴笑的顽劣,“我可不就是故意的。难得趁着机会欺负你一回,平常没这么好的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机会。我不能错过。”他说完狠狠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 我这是被占便宜了呀! 我这不但是被占便宜还是妥妥的被欺负了呀! 不带这样的!你这哪儿是什么夫君啊?!   ☆、第五十九章 胖成猪的节奏 我撒泼。 我扯着太子长琴的衣服嚎啕大哭。 然后把一开始装哭、后来哭着哭着就莫名其妙成真的情绪下、产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他臭美的白衣上面,反正他说他是我夫君,谁叫他说难得有机会趁机欺负我一下的? 活该他! 让他臭美!让他帮白鸾鸟人不帮我!让他胳膊肘往外拐!让他吃里扒外! “夭夭,差不多得了,我待会儿还要出去,你这样可不行。”太子长琴好心提醒,虽然他也没阻止我继续拿他衣服当抹布的行为。 我便理所当然地扯着他的袖子当洗脸巾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哭腔切换回了正常频道,淡定说道:“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彩影在我回来的时候说,你刚刚吃完。”他也很淡定道。 我嘴一瘪、我眼泪一挤、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就是想吃东西了,你给不给饭吃吧。” 这架势虽说不是在求也不是撒娇,而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流氓气质,但是,最后还是奏效的。 太子长琴被我彻底打败。 我喜欢吃,我喜欢睡。 我还喜欢边吃边睡、吃饱睡、睡饱吃。 对这一点,彩影从一开始“殿下怎么这么能吃还吃这么多”的惊为天人、到后来“殿下吃这么多真的不会胖死么?”的颇有微词、再到后来“殿下每天这么吃、神君会不会被她给吃垮”的感慨连连,到如今已经是“殿下您就放心大胆地吃吧,反正再这么下去我也就习惯了”的屡见不鲜习以为常了。 她甚至还发表了一番高论,“殿下这般成天吃饱睡、睡饱吃的人生就像是被圈养的生物一样,无忧无虑毫无烦恼更不用劳心伤神,要是我能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一度为着这种吃饱睡睡饱吃无忧无虑不需伤神劳心的圈养日子骄傲不已,直到白鸾神君一脸嫌弃地鄙视我:“每日吃饱睡睡饱吃无忧无虑被圈养的是猪!” “猪是何物?”莫非我沉睡太久,傻了?为何我从没听说过? 他好心解释道:一种人间的动物。 这一万多年的时间,天地发生了巨大变化,人间如期出现了类似于仙神却没有天赋异禀可修仙的物种,称之为人。 后来我问太子长琴,他带我看昆仑镜里显像的猪,想到我的形象居然是脑满肠肥白白胖胖膀大腰圆浑身上下呈直线的动物!我自尊心深受伤害,决心减肥。于是让彩影送来的饭菜全数端走、赶紧端走……放面前怕自己忍不住。 绝食了一顿,白鸾神君又来好意劝我,“殿下你别瞎忙活了,你绝计减不了肥的。” 我一向有不懂就问的好习惯不耻下问的美德,我于是一本正经地请教道,“白鸾神君此话何意?能否详加解释,我也才能听得懂不是?” 他神秘一笑,冲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凑近些,为求*我便狗腿地凑上前,他神神秘秘附耳道:“你再减也只能是个胖纸,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我好歹大大小小也算一个殿下,他怎敢如此直白?我瞪圆了眼,正举手要打他,便听他又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胖成你这样还没有自知之明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大吃货能逃脱胖纸的终极下场,除非你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他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长琴来时,我正举着我方才坐在屁股下面的檀木凳子追着白鸾神君满地跑。 他面带笑意地拦下了我,更温柔地让我放下檀木凳子,随即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眼角余光瞥见白鸾神君正在窃笑,这坏家伙欺负完我还敢幸灾乐祸。看我不把你痛打胖揍一顿之后再大卸八块的! 太子长琴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我放在了大床上。略微喘了喘,“白鸾神君说的对,你是该减肥了。” 我…… 难道是我让你抱的么?! 都怪你每天让我吃饱睡睡饱吃!你也好意思嫌我胖? 得亏了我活了二十万余年,别的没学会,就是将脸皮练的厚些。要不然还不得羞愧得无地自容啊!嗯……如此甚好。 白鸾那鸟人却好死不死地补刀一句:“阿桃,看我没骗你吧,如今连太子长琴都嫌弃你了,你还不减肥、我看你迟早胖死。迟早成怨妇。” 你才是怨妇!你见过姑奶奶这么粉嫩青春这么花样年华这么如花似玉童颜无敌的怨妇么?你是瞎啊瞎啊瞎啊! 我很不淡定地给了他一记拳头,虽然隔的老远,但是隔空打牛这一招还是行的通的。 白鸾鸟人“啪”一下鼻孔涌出血,只听得彩影一声尖叫:“族长!你流鼻血了!”然后,她就光荣地晕过去了。 注意,是她光荣的晕了,是彩影啊! 白鸾慢半拍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彩影,又郁闷地看着我和太子长琴,“我把她送来的时候不是还挺正常的么?这才几百年、她怎么就开始晕血了?” 我更是一头雾水,“她原来是晕血的?原来她是学医的么?” “学你个头啊!”白鸾端的是把自己当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我爹了,若不是此刻太子长琴就坐在我身边、他那表情是不是还打算过来把我脑瓜子敲开里面是不是装着搅拌了烟灰的浆糊呢?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问的好么?我一看就是脑子里尽装着浆糊了,要不然怎么会跟白鸾这种鸟扯上关系,太子长琴说我是他的授业恩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想不信都不行,可是我还是不大相信。 在我盯了他许久之后,白鸾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太子长琴,我真的怀疑你师父移情别恋爱上我了。”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家伙。 太子长琴却淡定地说道:“不会的,我们家夭夭不是那么没眼光的神。” 这话说的绝情,不过我喜欢! 白鸾于是凉凉地接道:“对,你家夭夭眼光倒是高大上,从你还没生出来就盯上你了,这都一万多年了还没移情别恋也算是不易了,实属不易啊!阿桃,你什么时候被你夫君抛弃了记得来找我,我可以养你的。” 我不用你养。 我现在不用揽镜自照我都能想见自己的满脸黑线。 我就说这白鸾鸟人神君一张嘴准没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算了,还巴不得看着别人倒霉——尤其那个别人是我。 这么一号人物,太子长琴居然也没给他轰出去? 我越想吧、越觉得应该是有什么猫腻的,终于忍了许久、私底下的时候忍不住问他——“太子长琴,你要不要老实交代,你除了名义上是我夫君,私底下是不是跟白鸾那鸟人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呀?” 见不得人?太子长琴被我逗笑了,“这是怎么说的?” “因为你对白鸾很姑息。”这话我是反复掂量过、反复斟酌了用词才说出口的,“我觉得你跟那只白鸾鸟有猫腻。” 太子长琴一脸的无辜:“我们哪里有什么猫腻?” “就有。那只鸟那么逗比你都没把他轰出去,我觉得你们有猫腻,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太子长琴哭笑不得,“你又想入非非了。” 我才没有!我正经脸道:“太子长琴,你不用怕承认,如果你移情别恋喜欢上那只鸟你不用怕告诉我,我没有关系的,我是很大方的,你要是真喜欢他、我就成全你们的。现在外面的世界都已经是那样了,我很坚强的。” 最后,太子长琴笑到岔气。   ☆、第六十章 占有欲极强的汉子 第六十章 我双手叉腰,爬到了床上,努力营造出凶神恶煞的气势,“有什么好笑的你至于笑成这样?” 太子长琴立即板起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 没有才怪! 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我从桌子上跳下去、一头扑进太子长琴的怀抱,他没站稳就直接被我撞倒在地上,我白得了一张人肉垫子,轻而易举地把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太子长琴,你承不承认你存了坏心眼欺负我?” “夭夭,别闹了。” 不行,我还没小明白呢!“不行,你都还没承认呢。你要是喜欢白鸾那个逗比我就成全你!我是很认真的,你有什么好笑的?” 天旋地转,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太子长琴压在了身下。敢情他半天都在跟我演戏呢。 “夭夭,你太乱来了,你以为你随便找个谁我都会喜欢么?白鸾神君怎么了?就算你喜欢上白鸾神君,我也不会成全你们的。” 这家伙……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那种有跟没有的话了。”太子长琴说完,把我抱了起来,“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绝不会也不可以更不能有第二个人跑出来跟我分享你。” 原来我们家太子长琴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汉子。哈哈哈! 可是,我喜欢! 太子长琴的的占有欲和那一番“我是霸道总裁”的霸气侧漏的告白让我十分受用。 我偷偷乐了好几天,当然,很大一方面是因为白鸾那只鸟人没机会跟我闹了。 可是,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那只叫白鸾的鸟,他一到榣山之后他就不走了,每天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 彩影不是说,他是什么鸾鸟一族的族长么?难不成鸾鸟一族的族长可以不事生产每天赖在别人的地头蹭吃蹭喝、就能搞定一族的生计?我听说天帝不负责拨款养鸟儿的吧? “白鸾,你到底是来榣山干什么的?我看你好像不打算走的样子。” 白鸾横了我一眼,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冲着你们家太子长琴来的么?我爱上你家太子长琴了,所以现在是打算跟你抢夫君的。” 跟我抢夫君?!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家太子长琴对你半毛线兴趣都没有!竟然敢在这种时候还想趁机占便宜。你这只鸟真是活腻了! 看我不一巴掌把你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阿桃,我劝你还是别跟我动手的好。”我站在白鸾背后准备冲他后脑勺伦了一拳,谁曾想他就出声了。 难不成,他背后还长了眼睛了? “我背后并没有没有长眼睛。” 那就是偷偷用了什么法器监视我了。 “我也没有用法器监视你。”白鸾又说,还很不客气地说道:“对付你根本不需要用那么高的手段。阿桃,你是不记得了,你要是记起来的话你就会知道——你一贯喜欢‘在背后下手’,我可是你养大的,好歹一起生活了好几千年,你那点小毛病和花花肠子我怎么会不知道?” 拉倒吧,说的跟我很熟悉你一样。我白眼他。 白鸾更毫不客气地白眼我,“我认识你的时候太子长琴他还没生出来呢。要是我想下手,哪里还轮得到他太子长琴?” 白鸾……鸟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真的是很狂妄的呀!你就不怕姑奶奶我把你打爆头?! 我凶神恶煞地握着拳头准备光明正大胖揍他一顿,谁知道白鸾却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摇头叹气道:“阿桃,不是我嫌弃你,就算是你以前都未必打得过我,何况现在除了收收尾巴连驾云都成问题的你?别白费力气了。不过看在我喜欢了你一万多年的份儿上,我会带着你修炼的。” 喜欢了我……一万多年? 这个信息量颇大!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逗我的吧?” 谁知他居然一本正经地道:“这种事情再认真不过了,我何须逗你?打我懂事、明白你不是我母亲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无奈你我有缘无分、要不然也轮不上太子长琴这个家伙后来居上。” 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总觉得可以把心里话、可以把自己暗恋了一万多年这种心酸事说的跟别人的故事似的这样的节奏,听起来毫无诚意。白鸾你就是故意逗我的吧? “你还不信?”白鸾撇撇嘴,一副“我很受伤”的神情,“以前你还能看见别人命格,如今你连爬云都难了,罢了,我也不强求什么了。不过你放心,我就算我再喜欢你,我也不会勉强拆散你和太子长琴的,我是有原则的神。这种没天良的事情只有东皇太一那种神干的出来。” 你连告白都这么草率,让我怎么相信你? 而且,原则。这东西套在你身上真的管用么亲? 没天良的神?东皇太一?为什么我觉得这名字也是耳熟的紧? 我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来想去,也没能想起来东皇太一是个什么玩意儿。 于是我就放弃了。 这种伤脑筋的事情实在不适合我。什么时候记忆这东西它要自己出来也许它就出来了,现在也许还没到时候? 嗯,我就这么安慰自己,反正我也想不起来。 “对了彩影,上次冒头一次就不见人影的那个小昆仑上哪里去了?最近两天这么都没有看见他?” 彩影愣了愣,递过来一杯水,才说道:“殿下说的是上古神器昆仑镜化身的那位昆仑神君么?” “嗯。” “昆仑神君据说这几日都在忙,至于忙什么,便不是彩影有资格过问的了。”彩影口气敷衍、连态度都很敷衍。 我眨巴眨巴眼,好奇地问她:“彩影,你是不是觉得在我这里很浪费时间?”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问你是不是觉得在我身边伺候很烦人。因为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还喜欢唠叨个没完没了,正常人应该都会觉得受不了吧?何况是你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个年级一大把还老是装嫩的老人家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也就罢了,长相不如你、身材不如你、连性格都不如你,却还霸占了你最喜欢的太子长琴神君,所以你会觉得讨厌我吧?” 彩影目瞪口呆,“殿、殿下……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不用担心,我又不会告诉太子长琴和你家白鸾族长,放心吧。” “那我也……其实我也不是讨厌殿下,就是不喜欢……殿下……” 我知道,“不就是我不招人喜欢么?我明白的。你不用紧张的。” “不是不是!殿下很好,可是殿下让我觉得……我到榣山好几百年了,神君从来不会对谁刮目相看,可是自从殿下一出现、神君的心思就全在殿下一个人身上了。还有族长,以前族长在外面鸾鸟一族是十分神圣不可靠近的,可是一靠近殿下,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彩影是羡慕殿下。” 羡慕我?这个很新鲜啊。 我扭头去看,彩影低下头去,呢喃道:“彩影好羡慕殿下,殿下有好人缘、好像每个神君都那么喜欢你,虽然我听说殿下经历过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从羡慕变得好想嫉妒……而且,殿下怎么看都不像传言里那个有二十几万年修为、敢与毁天灭地的魔神拼命的前任天帝之女。” 我……我也觉得不像。 你要再这么说,我就真的要努力去找一找他们说的那个我了。 什么跟毁天灭地的魔神拼命,听起来太高大上,一点都不像我可能会干的事情,一看我这种,会做的不应该是在关键时刻往回缩、让别人去拼命、让别人去冲锋陷阵么? 这样才比较符合我的人生目标啊。 ————————————————————————————————————————————— 如是说:太子长琴,你突然就变成霸道总裁了,合适么? 桃夭曰:我喜欢! ……那你就喜欢吧。我送给你。   ☆、第六十章 没天理了 我们正说着,小昆仑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就这么蹦了出来—— “桃夭,你真是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看明白自己过?现在是因为失去记忆顺便傻了所以才能想起来的么?” 我顺手抓起茶杯盖子就朝他脑袋上砸去,小昆仑身手利落一接一个准,然后晃到我面前、便将盖子给我盖好了,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劝道:“桃夭,不是我想嫌弃你,实在是你越来越不争气了,以前你好歹还有点特异功能,如今完全像个傻孩子,瞧你这德行,说你二十多万岁肯定是没人信。连我都不信啊!” 我猜,他是活腻了。 “你看看你,以前砸我脑袋一砸一个准、从来没失过手,现在可好,扔个茶杯都没能仍准。我估计是太古阵那一次,东皇太一不但把你的修为都给吸走了、连你的智商都给吸走了。现在看来,真的没救了。”小昆仑说完,叹气。 东皇太一不但把我修为吸走了、连智商也给吸走了是么? 没救了是么? 我笑,看着他在我面前来回的转圈,终于,他转到我身边,后脑勺朝着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抡一拳就给他砸过去。 “哎哟——”某人大叫着跳起来,随后却瘫坐在地上,揉着后脑勺嚎啕大哭,“我不干了。我不玩儿了,桃夭你个扮猪吃老虎的坏家伙,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记得你是故意要骗我的!” “谁骗你了?谁故意的了?谁扮猪吃老虎了?我明明就什么都不记得。”我蹲在他旁边,吹了吹我打疼了的手,“打人这种事情是不需要记忆的,需要的是本能。我想,你过去没少被我揍吧?” 他下意识护住脑袋。 我趁机掐住他的脸,来一番蹂躏!“死镜子,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救命啊!谋杀啊!” 敢喊救命?! 彩影被他的惨叫声吓得心惊胆战,犹豫的看着我,“殿下……” 我命令道:“你转过去,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彩影心有戚戚焉地背过身去。恨不得自己连耳朵都能堵起来。 “不要啊彩影……”某只镜子可怜地要去拉扯彩影求助。 我眼睛一横。哼哼,落在我手里还有你的好? 随后,便听得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直逼霄汉—— “来人啊!救命——殿下杀人了!救命啊!没天理了……” “天理”又不能吃,要来有何用? “谋杀……谋杀了——” 谋杀?你是没见过姑奶奶我真正的手段吧。 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谋杀! 彼时,宫殿里惨叫声连绵不断,听着像是谁家生孩子。但是,很明显事实并非如此。 彩影从一开始背过身去不敢看加恨不得自己自己耳朵也听不见、到后头实在听不下去偷偷回头来偷窥、甚至于到后面根本受不了干脆看着惨叫不停的小昆仑捂起耳朵当成听不见…… 这噪音,实在是太、吵、了! 而且,这只镜子的演技实在是太高超了。 我忍不住翘起二郎腿,看着他唱作俱佳。想起来他叫了很久,便好心提醒道—— “你渴不渴?我给你喝点水要不要?” 小昆仑的惨叫声一停,扭头白了我一眼,“不要。” 嗯,看来收拾的不够彻底。我跳上去又是一顿胖揍! 这回,彩影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了。 直到某逗比实在叫的太过分了,我叹口气,拎着某逗比小昆仑的耳朵就拖着往外走。 “现在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哎哟哎哟哎哟……你轻一点,这是耳朵耳朵耳朵……疼疼疼……” 太丢脸了,我以为他没有痛感的!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什么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丢人。我才没有这么丢人现眼的宠物镜。 “你轻点啊……到底拽我去哪里?” …… “殿下,没有神君的吩咐,您不能出去。”彩影很会挑时间地挡住我的去路。 我愣了一下,难不成我这不是归太子长琴养而是被他软禁了?我出去还要他同意呢! 不干! 我冲彩影道:“我现在要带着这个破镜子出去遛弯,应该不会走太远,你就乖乖在这里守着,我回头了找你。” “可是殿下……我……”彩影支支吾吾地还要说什么。 我果诀打断她,“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是殿下我说了算。就算是你们家神君太子长琴他也是要听我的话的。” 彩影于是就:“……”沉默了。 我冲她点点头,“对,乖,你就保持这样的状态,转身回去。就待房间里面别出来。如果是你们家逗比族长找就让他直接滚蛋。如果是太子长琴回来,你就直接跟他说我出去了。” 彩影:“……” 我知道她是无语了,可我总觉得她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是因为无论是那白鸾鸟人是她族长、还是太子长琴神君是她上司、她都会应付的很吃力么? 哎哟,没关系的啦,彩影姑娘是个神通广大的好姑娘,我相信你! 挥挥手。 “哎哟哎哟哎哟……你轻一点,这是耳朵耳——桃夭你轻点啊……到底拽我去哪里!” 什么去哪里? 我无辜地看着他,“这还需要问么?” 小昆仑毫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里?” 我抬手就在他额头弹了一下,疼得他又忙着肉额头,“我说桃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我一直这么暴力啊,难不成我还淑女过?那不可能吧。 说我是淑女,这话连我都不信。 我一看小昆仑,他果然用“你这暴力女人死性不改”的眼神看着我。 我就说吧,我肯定淑女不到哪里去,看我浑身上下蠢蠢欲动的细胞,我就知道我是憋的太久没活动了。 于是我舍不得辜负他的心意,很淡定地敲了他的脑瓜子,才大方地说明道:“我们去找东皇太一。” “什么!”谁知道他闻言激动地差点就从云头摔下去了。 至于这么大反应么?他们不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东皇太一”这个名字么?我去找他怎么了? “桃……桃夭,你没糊涂吧?”小昆仑好不容易爬起来坐好,脸色不大好看,难以置信地望着我,好像我说“我很清醒、我就要去找东皇太一”他就会立刻从云头跳下去似的。 我眨眨眼,“我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 “那你找什么东皇太一啊!”小昆仑果然激动地再次跳起来,“你好端端的找谁不好你找什么东皇太一!你找他干什么呀?” 我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谁让你们总是时不时的要在我面前提一提他,就让我很好奇,我一好奇我就管不住自己了。话说,东皇太一是谁?” —————————————————————————————————— 我突然好期待,如今的东皇太一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愿不会也变成一朵奇葩。   ☆、第六十一章 所幸我没脸没皮 “东皇……那个,太一……”小昆仑吞了吞口水,吞吞吐吐地不肯再说? 为什么他非要给我一种他此时此刻现在很害怕的赶脚?难不成东皇太一长得很恐怖?丑陋不可? 可也不像啊,小昆仑哪里是那么胆小的。 他一向胆大包天。胆子贼大。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故技重施,拎着他的耳朵问。 “没有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瞒着你……疼疼疼……松开松开松开……救命啊——”小昆仑一边苦着脸一边大叫一边还要忙着皱眉头,我看他这三套行为我都看累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只会嚎叫,传出去我的脸也要给他丢光了。 所幸,我是个没脸没皮的。 我拍拍自己的脸皮,不甚骄傲淡定。 “说吧,小昆仑,你要是再不老实招供,我可就真的把你打晕拖走丢下去了。”我笑容满面地望着他。 小昆仑打了个寒颤,然后躲的远远的。 这货色就是傻加二。他躲什么呀,我又打不过他。 “桃夭,虽然你是我的主人没错,可是你已经把我从诛仙台丢下去垫脚一回了,你再丢一回我可就不认你当我的主人了!”小昆仑说的信誓旦旦。 嗯,我相信你。 我诚恳地点点头,“但是在你不认我当你主人之前,我还是有权力要求你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吧?你现在一身的法力,不就是为了你主人我服/务的么?” 小昆仑那张俊朗的脸顿时苦的比阴天打雷还难看。 好好的一个孩子,做出这表情也是难为他了。 “桃夭,咱们打个商量呗,我们能不能先不去找东皇太一?”小昆仑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他这小眼神意思就是,如果我现在去找东皇太一他就会挂。 有那么严重么?没那么严重吧。 我瞧他那副样子是越看越夸张了。真的有那么严重?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不去找东皇太一、要去哪里?” 小昆仑双眼立即亮了起来:“我们去东集离山!” 东集离山? 那个传说中是我过去住所的地方?可不是说已经荒废了么? 我不明就里地问小昆仑:“我们去一个废墟做什么?” 他斜眼看我,用很嫌弃的口气说:“你都没去看过、你怎么知道东集离山就是个废墟?” 我:“……”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家伙说的么?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不负责任的家伙,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的,说这说那,临了就装作没说过。 “桃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去了可千万别伤心也别难过,大地上沧海桑田变化无常,你不用太过在意。”瞧我半天没吭声,小昆仑又凑过来、脸色不定、状似安慰我。 我瞥了他一眼,刚才还说我“你都没去看过、你怎么知道东集离山就是个废墟?”这会儿一转脸就跑来安慰我,算几个意思? 你当我傻呀还是当我二? 可是,还没等我把这问题问出口,小昆仑大喊一声—— “坐稳了,出发。” 云儿一颤,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艾玛!我是小心脏啊! 小昆仑你要加速飞奔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呀?你不知道突然加速是会有惯性的?万一把姑奶奶这把二十多万年的老骨头给摔了你赔啊? 可我觉得,要是我真摔了,估计小昆仑肯定是接不回来的。 所以,抱紧司机是关键,万一摔了拉他当垫背的!经验告诉我,万一摔下去、有个垫子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据说昆仑镜是钢筋铁骨,皮实的紧!扛震扛寒扛热耐摔打,居家旅行必备出气筒。质量有保证,不怕坏。 可是。 钢筋铁骨的话都是不靠谱的? 钢筋铁骨连舌头都是铁打的么? 那时候谁理直气壮说我“你都没去看过、你怎么知道东集离山就是个废墟?”的! 小昆仑你个大逗比! 你坑的我好惨啊。 远远就能看见底下有座光秃秃的山,从云头望下去,整座山竟然没有一丁点绿色。 落下来一看,山上山石裸/露、只有石头没有草木,一片灰色,一看便是荒废了许久。四周尽是死寂之气,毫无生机。 这情景这画面,看得我心中一阵纠结、更忍不住一阵肉疼。 这里就是东集离山!这里居然就是东集离山了! 破昆仑镜,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小昆仑突然凑过来,“东集离山以前可不这样,以前的东集离山聚集天地灵气、花木繁盛,美得不得了。堪称世间第一仙境!现在会这样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指着自己,难不成是我把灵气都给吸走了? “可不就是你么?”小昆仑说着,找到块大石头,仰面躺下,懒洋洋地说道:“自打你启动太古阵、将自己一身修为都给了东皇太一之后,你自己沉睡不醒、东集离山也跟着一瞬间从圣地变成了废墟荒芜。这一万年来我都在想要怎么让你醒过来、怎么恢复东集离山。谁曾想,你醒是醒了,过往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东集离山也毫无起色。” 我跟着他坐下来,忍不住斜眼瞪了他,“那这是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难不成怪我呀。”小昆仑生气地翻过身去。 我:“……”你个二货。 你把我带这儿来就是为了跟我赌气的?那还不如不来呢。 “你要是不说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里,我可就走了。”我起身作势走人。 他连忙拽住我,“我就是希望你回到最熟悉的地方,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东西来。也不枉费太子长琴这一万年苦苦守着你,也不辜负一万年前太古阵里白凤那个家伙拼着最后的元灵还要把护心翎羽还给你。” 白凤什么的,我是没什么印象了。 可是,他刚刚还说以前的东集离山是世间第一仙境,现在都是废墟了,熟悉个毛啊?我钻进大石头缝里找存在感? 我真是连鄙视他都懒得了,轻轻拍了拍他头,“小昆仑,给我找找我以前的事情给我瞧瞧。” “干什么?你要找记忆?”小昆仑顺口就是这么一说。 我也顺便就这么一回,“你不就是想让我恢复记忆么?你还联合太子长琴还有白鸾那只鸟、合起伙来骗我,就因为我对你比较没戒心是吧?” “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他竟然敢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这世上还要公断做什么?靠一面之词不就好了么?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别以为你们都瞒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连彩影也是你们的眼线是不是?我虽然技不如人,可是我活的时间比你们这群加起来的也不短,别拿我当小毛孩子骗。” 小昆仑十分淡定地回我道:“我的年纪比你大。” 这有什么可比性!你年纪再大你以前也就是个镜子!镜子镜子! 我撇撇嘴,“你不乐意就拉倒。反正我也不稀罕恢复记忆。”说完扭头走人。 小昆仑二话不说抱住我腿不让走……这么损的招数他都是跟哪个二货学的? “桃夭,我可是有重任在身的。你别闹,我不矫情我不作就是了。” 让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俗话说不作死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马上!我马上给你找……”小昆仑跳起来,干净利落就变成了镜子跳入我手中。 镜面上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便显像出了一副桃之夭夭满目桃花如锦的美丽画面…… ————————————————————————————————————————————— 如是紧急召唤:东皇太一快出来!   ☆、第六十一章 脖子以下不能描写 小昆仑施了法、干净利落变成镜子跳入我手中。 镜面上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便显像出了一副桃之夭夭满目桃花如锦的美丽画面。 我才正要看。 突然从天而降一只大鸟的翅膀便将镜面给盖住了! 尼玛是谁这么闲啊!非要挑关键时刻出来捣乱! 我一把揪住碍事的鸟翅膀,如此招摇如此风骚的颜色,天底下找不到第二只鸟了!就是白鸾这只死鸟! 鸟翅膀那头的主体却使劲要拉回去,拽啊拽,“你再扯试试看,你再扯我把你翅膀上这几根大毛都给拔了!” 某鸟立时使了劲就给拽了回去。 差点没摔死我。 “死鸟人你是来干什么呀!”我跳起来一把拽住他尾巴,趁着现在还没变回人形,这家伙是无事不登门……不对,无事不跟踪。 白鸾结结实实地白了我一眼,把我给拽了起来,“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拉着昆仑镜就跑出来后果有多严重,现在榣山都乱套了。” 我不是让彩影什么都别说么?她怎么还说出来了。 “你都不见了,太子长琴一问她还不是什么都老老实实交待说出来呀。彩影就是个小丫头,不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想跑就跑想溜就溜。” 我不就是拉着小昆仑溜出来这么一小会儿了么?我怎么就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了?连乱扣帽子都没扣对。 “到底什么事这么紧急?我又没干什么。” “你自己一个人出来就已经够乱了。”白鸾没好气道,“幸好我说我脚程找到这里来,要不然太子长琴这会儿就上天找东皇太一算账去了。昆仑镜,麻烦你显像。” 一直躺地上装死的昆仑镜这会儿又重新显像,榣山还真有那么一种要大乱的节奏。 “小昆仑,你不用装死了,起来。”我踢了它一脚,这货才肯起来。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白鸾,又看看我,“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我也知道你什么都没做,不用解释了,溜出来这么一下下就闹得跟什么似的。 我越来越好奇东皇太一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了。 最后,我是被白鸾拎上鸟背上直接带回的榣山。 这鸟号称有瞬间移动的能力,我还没坐稳就到榣山了。原来不是浪得虚名。 太子长琴凶残无比地把我从鸟背上拽下来,一把扛走。 救命啊!这是要谋杀的节奏啊! “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不会对你做点什么。” 你都这么凶残了你还想干什么呀? 救命啊! 我被他一路扛进了房间,甚至不惜用脚踹门,然后直接把我丢在大床上!后面那几个你们居然不来救我!没良心啊!白眼狼啊! 救命啊!还有没有同情心了…… 呜呜,太子长琴你就算要欺负我你好歹也换个别的办法行不行? 按在床上打PP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这凶狠残暴简直毫无人性令人发指! 呜呜…… “太子长琴你惨无人道……” “我又不是人,要人道做什么。” 太子长琴算你狠!“救命啊!还有没有活口了……” “你叫吧,你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不是耍流氓咩! “不要啊……” 太子长琴简单粗暴的手段在此处就不一一细数了,反正是脖子以下不能描写部位更是不能描写的方式。 …… 我抱着被角缩在角落里,辛苦地挤出几滴眼泪来,“太子长琴你没良心你残暴不仁你丧心病狂,我要去跟我母亲告状。” 他似笑非笑地道:“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想告也找不到。” 居然欺负我是个没娘的孩子! “不过如果你想找我母亲告状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你娘肯定帮自己儿子不帮我呀!哪个娘不是这样的! 没天理了! “你若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大约会恨不得立刻找我母亲玩。”太子长琴又说道。 是咩?难不成我跟他娘很熟? 不过,这有关系么?我都被欺负了!再事后告状管个毛线啊,难不成他娘亲还能把他像烤东西一样地挂起来烤了他么? 作死啊。 太子长琴突然问我:“你饿不饿?” 饿不饿?我下意识摸了下肚皮,结果回馈我的是一声“咕噜”的响声。太给力了,关键时刻还是肚子给面子啊。 他无奈地叹了叹,“现在你也就吃吃东西了。若是从前……” 我果断打断他,“别提从前!从前我都不记得了。” 他摇摇头,就离开了。 我利索地钻进被子里,好好地在床上来回滚了几个来回。 太子长琴不在,这地方简直再舒服不过了。 谁知道我还没感慨完,他就出现了。手里端着一大盘东西,我入饿虎扑羊般扑上去,肚子里空空如也,连脑子也转不动了!天大地大喂饱自己是最大! 太子长琴看我这如同狂风扫落叶般的速度,轻轻地叹道:“看来还是要让你修炼才行。” 修炼?! 我太过激动,于是光荣地叫一块骨头给卡到喉咙里了! 要死了要死了! “怎么了?”太子长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群魔乱舞的样子。 喉咙!卡住了!我连番比划,他终于明白过来,朝我后劲就一记手刀劈下来,骨头顺利吐了出来,可是我脖子疼啊疼啊! 我的眼泪顿时稀里哗啦的。 太子长琴,我是上辈子欠了你钱没还吧。你不是神么,你居然还用这么原始的手法对付我,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了!不活了。 我不玩了,太闹心了。 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蒙在鼓里的大龄女青年就算了,还要被自家夫君粗暴简单地欺负,活不下去了!人品不行啊!我要把自己塞回娘胎里重新生一遍去!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你母亲是上古灵兽,早在十一万年前就随着时光湮灭了。你上哪里找去?” 难道我一不小心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冤孽啊!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太子长琴不是我夫君也不是我徒弟,而是我的债主! 难不成我偷吃了他的菜偷吃了他的饭?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我在心里把他拖出去凌迟千八百回,太子长琴却把我捞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不撒手,“夭夭,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以后不能随便乱跑了。” 不是,太子长琴你可别这样,刚才还对我凶巴巴一副巴不得把我吊起来打三千三百三十三个会合的架势,这会儿突然变成了柔情攻势,我心软我扛不住啊。你不知道我这个人一贯是遇强则强——虽然经常会装死,但是我看见人家对我展开柔情攻势我就会挡不住诱惑的。 你这样不行的呀。 “榣山眼下还是个好去处,你身体还没恢复,又对从前的事情毫无印象一无所知,若是贸然跑出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顿了顿,坐起来,“你这是不信任小昆仑的能力咩?” 太子长琴的桃花眼瞧着我,深深望进我眼中,却是在笑,“不是,昆仑镜是上古法器,拥有强大的法力,而且昆仑镜一旦认定了主人便会不顾一切地忠心护主,直到主人消失为止。” —————————————————————————————————— 为什么东皇太一还没出来?没关系,如是继续努力,要让桃夭早点恢复记忆才行。   ☆、第六十二章 胖的没X没臀没曲线 太子长琴这话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挂,他就必须乖乖听我话?可我怎么看那个逗比镜子也不像是个会忠心护主还不顾一切的。 我怎么看小昆仑都觉得他只像是有危难之际第一时间把我推出来自己跑的那种,被白鸾逮到拎回来就是最好的铁证。 所以,“你不用替那个破镜子说好话了,你自己在我这里都已经是差评了。我还没吃完,你去门口待着。” 太子长琴看着我,眉头微扬,像是想笑又憋着笑的样子,“夭夭,你确定么?” 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小PP现在还疼着呢。这仇我可没忘。 我看他就一副不信任破镜子的样子,要不然干什么非要迫不及待让白鸾那鸟人把我揪回来。 “你把小昆仑给我叫进来。” “可我还没答应呢。我并没有说你除了吃和睡之外可以做别的事情。”太子长琴双手环胸,老神在在道。 你……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好好面壁思过反省自己的错误吧。” 我…… 面壁思过! 太子长琴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如果你觉得自己待在房间里太无聊的话,就好好打坐修炼吧。你已经荒废太久了。” 于是,这才是重点么? 不带这样的,太子长琴!你这是歧视!歧视歧视歧视!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你这是人格歧视! 我才没有荒废很久!我明明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我不要修炼啊啊啊!我不要修炼! “我不要修炼!”我坚定地站到了传说,双手叉腰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太子长琴淡定一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那什么是有得商量的?太子长琴你残暴不仁你丧心病狂你毫无人性你丧尽天良!呜呜……我不要修炼! 欲哭无泪啊。 “我现在去找白鸾神君帮个忙,待会儿进来陪你。你现在是零基础,要从最基本的开始。” 谁要从基本的开始啦。 我就是喜欢坐吃等死的神生不可以么? “呜呜……我就知道你就是嫌我年纪大了老了、嫌我碍事妨碍你找小年轻姑娘、你还嫌我吃多不干活、嫌我胖的前没X后没臀还没曲线、还嫌我没长开不妖娆风骚,呜呜……我就知道男人不靠谱,就算是自己养大的也不靠谱啊!呜呜……” 刚刚走到门口的太子长琴无可奈何地顿住脚步、转回来,“……夭夭。” “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老了年纪大了嫌弃妨碍你找年轻小姑娘,你不用狡辩了,你也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你要是喜欢彩影你就直说,你要是喜欢别的年轻小姑娘你也直说,我会成全你们的!”不就是个夫君么?姑奶奶我要找的话肯定一抓一把,我才不稀罕你呢。坏蛋! “桃夭!” “干嘛啦!” 头上骤然罩下来一道阴影。 太子长琴的身影瞬间移动到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热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吻的我喘不过气来。 身上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褪尽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这又是妥妥被吃死的节奏啊! 我的节*的人品我的贞操啊! 呸,见鬼的贞操。 …… 我猫在被窝里,死活不冒头。 可是依旧可以感觉到隔着大被子传来的太子长琴那炙热的目光。 “桃夭,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伤你、所以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撒泼。” 我……我才没有呢。你明明就是嫌弃我年纪大了你想找年轻小姑娘。 太子长琴又说:“你也不想想,除了我,谁还敢要你?明明一把年纪了还一副没长开的模样,一直像个孩子似的胡闹、胡作非为,还从不考虑后果,想溜就溜。” 我才没有呢!我不就是长不大么?我哪里有像孩子一样胡作非为!我是有考虑后果的好不好?! 他嫌弃地道:“你还懒散、嘴巴又坏,干什么都拖拖拉拉的。小时候我就被你一本正经的严肃给骗了,刚刚到东集离山那会儿你成天绷着脸,我一度以为自己的师父是天界第一了不起的殿下,谁曾想居然是个二货。” 你才二货,你们全家都是二货。 话说,他全家我有份没有的? “你啊,你明明有一身毛病,自己懒散无比,却偏偏能教出我们一身本领。平常你总是大大咧咧懒懒散散的,可是谁曾想那种时候你会拿自己的命去拼,天帝的事情我知道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那些在如今已经成为过去了,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就算哪一天再想起来,也不能成为羁绊自己的借口。” 我承认我懒散,因为我从骨子里懒出来的。已经没救了。 “你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能拿我打趣开玩笑。” 不是,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难不成太子长琴被我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正神志不清地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却被他从外面连被子带人给抱起来了。 “夭夭,不管你有多少缺点、多少毛病,你都是我的桃夭。再多的缺点掩盖不了你的优点、再懒散再散漫,都不能遮住你在关键时刻的以命相博,你是全天界全神族最了不起的神!” 你…… 你别这么急着夸奖我。 我…… 我的小心脏有点负荷不了。 不是,这赞美来的太突然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反应慢半拍,不对,我是反射弧比较长。 而且,您老的态度转变真的是太快了好么好么? “夭夭,以后别再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了,你值得更好的赞美。你很年轻,你有二十一万年如一日不变的年轻容颜,你有最干净最纯洁最单纯善良的心,所以你可以活的很开心。” 哪儿有?你这么夸我、我是会害羞的好么? “以后不许再说什么我嫌弃你老、嫌弃你年纪大的话了。就算你真的变得又老又丑、面目全非的,我也不会多看别的年轻小姑娘一眼。何况,你不觉得你比什么年轻小姑娘都来得年轻么?彩影看着都比你大。” 我也觉得彩影看着比我大,嘿嘿……不对,太子长琴这是在变相说甜言蜜语啊!我才不要给他骗了。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养着你,就算胖的前没X后没臀还没曲线胖的成了个球我也绝不会嫌弃你,你就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你。而且,没长开不妖娆风骚也是个特点,你不知道男的都有个萝莉情结么?” 太子长琴你好邪恶! 我终于发现你的真面目了有没有? 什么叫萝莉情结啊我去! 我按耐不住地从被子里顶出来,“太子长琴你个坏蛋!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对不对?原来你都是骗我的,我肯定没有那么老对不对?” 太子长琴一愣,随即笑的花枝乱颤,长的比全榣山所有雌性都好看也就罢了,试问天界、神族还有哪个比他更好看,不知道长的好看的神不能乱笑么?是会出大事的吧么? 我撇撇嘴,“行了,别笑了,我又没说什么。” 他顿了顿,说道:“你只是年纪大,你不老。” 这有区别么?我白了他努力憋笑的样子一眼,从他手里夺回被子,郁闷地裹着大被子在床上横着来回滚了三圈,这才算解气。 抬头一看,他还站床前,我干脆把脑袋也一起缩进被窝里去。 不想看见他那张脸了,说风就是雨,说什么都是他,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说一套做一套,不可信。 哼……我就知道男人都不靠谱。 ————————————————————————————————————————————— 桃夭啊,得亏了太子长琴居然也不嫌弃你。果然是萝莉情结作祟啊!   ☆、第六十二章 梦里不知沧桑变换 剧烈运动之后,美美的睡一觉绝对是世间最大的乐事。 尤其是我。 美美地睡上一觉,就可以把什么不开心的、不想记得的事情通通都抛诸脑后、暂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可以顺便做做美梦。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做梦。 我依稀能记得,梦里有许多许多不同的仙神在晃来晃去,还有那一张精致绝美天下无双的容颜反复出现。 大概都能看清楚的,那是太子长琴的容貌。 梦里。 长琴出生前。 榣山花木繁盛,灵气充沛。 神殿里却神满为患,空气都好像快被抢光,乌烟瘴气的。我扶额,请我来的这货是怎么个情况,他家到底是生孩子还是庆满月? 大个子的汉子居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苦着一张尚说的过去的脸孔冲我百般求情,“殿下,拜托你了。” 拜托什么?有什么可拜托的? “姑姑,我家娘子情况比较特殊,我希望您能替她接生!拜托拜托。”没心没肺的粗汉子绷着张脸,好似我不帮忙就会一把火把我烤了似的。 这神情还真是吓人! …… 虽然祝融找我帮忙阙浅接生有暗示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嫌疑,但是我这神就是心地善良,不忍心见死不救,而且,就算不卖他祖辈三代的人情、就只看在阙浅肚子里那个不错的苗子的份上,我也要出一把力。 我以自身灵力引渡了胎儿的灵力,亲手接出了浑身是血、怀抱着小琴出生的小*,又再将灵力回渡。 众神为小长琴出生欢呼之际,那声音震耳欲聋,只要想到满月的时候还得照这么开一回,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我果断决定,“这小子以后归我了!” 顿时万籁俱静。 众神目光全都朝向我来。 祝融十分不确定地看着我,“殿下?” 我微微一笑,说:“这孩子尚在腹中便有引灵修炼的能力,天赋极佳,我想把他接到东集离山去教养。” 我才不会告诉他们,这小子是几万年来我见过的天赋最好、长相最好、命格最好的一个小*了,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神,如果能把他培养成我的夫君,那就更好不过了! 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塑造的苗子滴。 “殿下,你说真的假的?”祝融似乎有所怀疑,把我好一通打量。 我继续笑,保证无辜无害、童叟无欺,“这个孩子天赋异禀,拥有万年难得一遇的上品神格,将来说不好会是天界新的战神,神君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还不等祝融说话,神殿里众神已经恭贺如潮,“恭喜殿下喜获高徒、恭喜火神君为幼子求得天界第一良师!” 虽然我知道那所谓“天界第一良师”是不明就里的人胡乱说的恭维话,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关于长琴的名字,那时候祝融这个缺根筋的还在想着给儿子取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缺根筋的怂恿他来请我赐名,我也是随口便说:“既然他怀抱小琴而生,便以琴为名吧。” 后来斟酌了半晌,决定为“长琴”,又觉得哪里不够威风,我便又补了一句,“称太子长琴如何?” 然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太,有大、极、高的意思,这么好的命格,自然是留给我自己的。 故而,等小长琴在父母身边长到五十年,我便光明正大打着把他接到东集离山培养的旗号,就这么把人弄来了……这样说的话,好像显得我像一个女流氓?我像么? 其实,我是正直的好姑娘,我发誓,我向盘古大神发誓! …… 长琴拜师的时候。 眉眼精致如画的小少年双膝跪地,郑重地向我行大礼叩头参拜,道:“徒儿太子长琴拜见师尊。” 我淡定地摆摆手,“免礼起身。” 小少年便站起身来,恭敬地站在一旁,却一直难掩自己的好奇心,目光偷偷地四处张望、时而又飘向我,在他眼里我肯定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怪人。 …… 不靠谱师尊的存在感—— 我正睡的香甜,梦里落花三千,伴着琴声绵延。 泉水叮咚、如溪水泠泠、风声轻柔、阳光和煦…… 突然“锵”的一声琴声断,我蓦地惊醒,扑腾爬起来,脚一下踩了空、头重脚轻地往下栽去,此时我才蓦然想起自己是睡在云头的。 上面有人拉了我一把,成功脱险。 定睛一看,竟然是我那个不到百岁的不成器徒弟。 “师父,您不是有十万九千年的修为了么?怎么还会从云头摔下去?”长琴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一副坐等看我科普的表情。 我怎么好告诉他,我只是活了十万九千年,至于修为……本人属性懒,修行这东西能偷懒则偷懒,反正我生来便是神体了,不必辛苦打怪升级也不用苦修升阶。再说,我还是天帝的女儿,人家再胆大包天不会冲到我面前让我亮修为,故而…… 咳咳。 “师父,长琴是要当天界第一战神的。您总这样,下次天界升阶考试,长琴会被人笑话的。”长琴嫌弃地看着我。 我清清嗓子,板起面孔一本正经道:“学不好未必不能教。否则,你这一身本事是哪里来的?” 他顿时哑语。 “所以,乖徒儿,学得好未必教的好,做人……不,做神要将目光放远些。”我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顺便拈了个诀把藏书阁里的书通通搬到云头,“你在此好生修炼,为师先回春暖阁打坐片刻,醒了是要检查你功课的。” “是,师父!”面容尚稚嫩的小鬼点头如捣粟。 于是,把他一个人丢在东集离山顶上的云端修习,我便光明正大地回来睡回笼觉了。 活了十万余年,别的没学会,就是将脸皮练的厚些。嗯……如此甚好! …… 十一万岁生日时。 白鸾从他羽翼之下取出用遮光绸包住的水晶盒,递给我——“天帝要我务必带到,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替你收下了。” 我不以为然道:“你喜欢就拿走吧。” 他反而塞给我,“我已经有一颗了,太多会睡不着觉。还有,天帝知道会砍了我,不,直接把我打包扔给青鸟!” 我忍不住翻白眼,青鸟也是个美人好么?虽然话多了些、又藏不住秘密,可是这正好说明她是个天真直率不会藏心事的好姑娘啊!到底为什么白鸾这么多年不喜欢青鸟啊? 明明青鸟哈他哈的要死。 原来,我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多尴尬呀。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白鸾没好气道,“你要是对自己有这么上心就不用到现在还单着了,也不想想那些比你晚生十万八万年的后辈都子孙满堂了你还孤家寡人连个夫君都没有。以后少操心我!” 死鸟人!你居然敢往我伤口上撒盐! 我今天不把你打昏送到青鸟床上,我就跟你姓! 鸟人多狡猾,从结界上最后一个还没闭合的点钻出去溜走了。 “算你跑得快,下回让我看见,非把你鸟毛拔光不可!” …… —————————————————————————————————— 桃夭梦境,还有接下来的一章,别心急哟,东皇太一真的要来了,我们家桃夭马上就要恢复记忆了。   ☆、第六十三章 夭夭,以后万事有我 …… 长琴回天界参加大会试的时候。 长琴翩然落在擂台上,一身白衣仙风飘逸、长及膝的黑色长发仅用一根发带束缚、更加显得出尘,清风吹来他衣袂翩飞、发丝轻扬。 他回眸冲我微微一笑,仿佛满眼桃花灿烂。 登时,整个场地都熠熠生辉了。 我心头微微一跳,耳边响起一阵一阵地抽气声。 长琴的对手腾起身子,在半空还没落下来,突然从云头踩空,就这么栽下去了,还栽在擂台下。 还有阙浅的一句感慨:“这孩子是不是长的太好看了一些?” 中间更伴随着祝融濒临暴怒的声音,“这小子是惹事吧?!” 这哪里是惹事,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美人计我可没教他呀,他居然就能信手拈来,不愧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啊! …… “师父。”长琴忽然唤我。 “嗯。怎么了?” “师父。” “嗯?” “师父。” 真是够了这二货,光唤我又不想是为了什么,我转回头,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说么?” 长琴直勾勾得盯着我瞧,目不转睛。 我被他瞧得脸发热、小心脏也“突突”地乱跳。 “长琴?” 他伸出手在我脸颊上摸了摸,用我目前还难以理解的深情眼神望着我,忽然将我拥入怀里。 于是…… 我光荣地愣住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又是主动送上门的豆腐么? “父亲说,师父你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十分不易。你却从不让长琴瞧见一分,更对长琴有百般照顾、千般的好。” 然、然后呢? “长琴也想对你好,可是……”他似乎有什么伤心事,抱住我的力道也跟着重了几分,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只想说,徒弟,咱有事能不能先松开,要不然师父这把准备与天齐寿万古不朽的老骨头也要被你勒死了。 他好像感觉到我在挣扎,便松开手,深情地望着我,惋惜地叹道:“师父若是女子便好了。” 我…… 我眨巴眨巴眼,惊讶地说:“我本来就是女的。” 他却呆住了,惊讶不已地瞧着我,“师父?”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把我当男的,我十分无奈地说,“我一直就是女的,别人会误会,我也没办法……”瞧他一脸的不信,我忙补充说,“长琴要我解开衣襟验明正身么?” 他慌忙按住我宽衣解带的手,许久,长叹一声:“师父你原来是女儿身!骗得徒儿好惨!” 我一脸茫然地望过去:“我何时骗过你?”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我:“师父你从没做过一件女孩子该做的事吧?” 我…… 我不喜欢穿裙子;我不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我邋遢惯了,一个人惯了不会撒娇。 可是! 我的性别特征有那么不明显么?么么么?! 凭什么别人把我当成像男孩、连我养大的太子长琴都一样! 我们天天一起吃饭练功,我哪儿一点不像个女的了? 要不要这样对我啊!我不就长的稍微慢了一点而已,你们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正当我心里要翻天时,长琴双手捧住我的脸蛋,颜色明艳的薄唇在我额头轻轻地碰了一下。 然后…… 我傻了! 后来每每想到那时候,自己居然在关键时刻死机,居然没有在那个时候趁热打铁……我就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啊。 多好的机会啊! …… 观星台上星光璀璨,我双手作枕仰躺,硬生生把随着记忆一同涌出来的心酸给压了回去,那段记忆,实在不想再提及。 我望着星空许久,头顶上忽然有阴影罩下来,我往后一看,长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正低头冲我笑。 他躺到我身边,学着我以手作枕,侧过身来问我:“夭夭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我回到白鸾仙君的仙邸找你不到,还以为你是失踪了。” 这个地方我怎么会失踪? 这笑话颇冷。 我也捧场地干笑了两声,长琴突然伸手过来,我一愣,他却是替我将散落的刘海拨好,“夭夭分明活了许久,怎地还像个孩子?”他说这话,我总觉得有些若有所思的味道。 我便没搭腔。 长琴以手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着我,“夭夭换了女装可真好看。”朝我一扑,妥妥把我压住。 “长、长琴,虽说你要做我夫君,可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不是,我是说头顶上有漫天星宿,你这样不合适吧。”我咋舌不已。 他耸耸眉,不以为然地把脸又凑近了几分,“有什么不合适的?”温热的气体喷在脸上,闹得我心痒痒的。 我连忙捂脸,“你不要再过来了,要不然我叫人了。我……” 还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便叫他把手给掰开了。 “你想干……干嘛?” 他凑的太近害我险些无法呼吸。最重要的是……我担心他还没把我怎么样我会先把他怎么样啊! 不要轻易用美色来诱惑姑奶奶好吧!年纪大了单身久了禁不住诱惑的小年轻你可明白! 长琴一脸哭笑不得,自己坐起来后把我也给拉了起来。 我总算松口气。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呀!艾玛吓死我了! 他移到我身后,将我的帽子给摘了下来,我一下子就给自己的头发覆盖了,他不慌不忙地变出来一个木梳子替我慢慢梳理,估摸着在山上的时候跟谁关系比较好、就趁机在谁那里捡来的枝桠做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梳子轻轻触碰着头皮、柔柔的,很舒服。 长琴便梳着头、边说道:“夭夭的头发这么漂亮,应该给大家看见才好。为何要一直藏起来?” 我想起我十一万岁生辰那一次,白鸾上东集离山结果因为我睡着而被挡在结界外三百年最后还是因为长琴劝的我我才去看他,那时候白鸾一时激动就抱住长琴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太子长琴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但是,长琴干脆利落地扫开他! 事后他不是说是从藏书阁看的某些手记么? 我试探性地问:“长琴,之前在藏书阁那些手记、如今何处?” 他手上停也不停,回我道:“应当还在藏书阁里。未曾动过。” 可我分明没找到哇,上次被他说后我便找过了,可怎么也没翻到。难不成是我找的不够仔细?也不大可能啊? 只要那些东西还在藏书阁里,我念个诀寻一寻,便找到了。难不成是被长琴偷偷藏起来了? 我默念寻诀,从藏书阁中一顿翻找,顿时“哗啦啦”几十本手记扑面而来,幸好我闪的快才没被砸中脑袋。 可是,不对啊。 我回头一看,长琴淡定地从手记堆中爬起来,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地道:“师父,长琴没说错什么吧?这么多手记会把人砸出毛病来。” “应该是没有的吧?”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忙念个诀、把这些碍事的东西又都给塞回藏书阁去。看来,下回不能轻易地隔这么老远施法了,容易伤及无辜啊。 “师父,白凤是谁?”长琴突然问道。 我难免一僵,他却解释道,“我曾在一本手记中看见这个名字,方才遇见了凤凰一族的那个炎凰,他向我打听、问师父你认识他们白凤族长。” 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告诉他:“从前认识过一个叫白凤的,不知是不是他说的。” 长琴双臂从后揽住我的腰、下颚便抵在我锁骨上,低吟道:“夭夭,以后万事有我,不要再一个人扛了。” 这话听得我莫名想落泪。 长琴,你肯定偷看了我的手记是不是?你说你没看我不信。 …… ————————————————————————————————————————————— 啊啊啊!请允许我激动一下,桃夭,你要马上回忆记忆了呀马上!   ☆、第六十三章 恢复记忆 “夭夭,夭夭……” 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有人喊我,身子不断地被摇啊摇啊摇。 别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却被近在眼前的容颜给吓得退回去,而后才稍稍回神。 这是地地道道的一个美男子啊,皮肤白皙如云色、五官精致绝伦,一双桃花眼仿佛能勾人魂魄、一抹唇色明艳动人……啧啧啧,我父神帝俊已经是个美男子,眼前这个,更是丝毫不逊色呀!快过来让姑奶奶吃个豆腐! 等一下,“你是谁?” “你睡傻了!”某个被我问“你是谁?”的美男子没好气道,掀了我的被子一把将我从床上给拎了起来,严重有暴力倾向,“睡过头脑子不清楚了是不是?需不需要我给你醒醒脑?” “不需要!”我果决道,拼命挣扎、却死活挣扎不开。然后我就放弃了。 面前的太子长琴变得更亲切了。 不是单独的那一张脸了。不是单纯的那个太子长琴了。 他早就不像从前那个他了。 我明白的。因为…… “我醒了。”我笑着对长琴说道。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 我知道。 虽然我很想把一部分当成是一场梦,可是那些画面真真实实地在脑海里,现在我已经能分得清现实和虚幻,比如之前太子长琴和小昆仑实验失败的那段梦幻泡影的记忆,和后来真真实实发生的,是区分开的。 因为梦幻泡影之中的“彩影”尽是若水的影子。我还是太在意东皇太一制造出来的那一段混乱了,我太在意长琴站在别人的身边。 长琴愣了愣,“你……想起来了?” 应该叫恢复记忆吧?嗯。 我无辜地眨眨眼,“难不成你希望我永远都想不起来,你就可以跟东海的五公主若水双宿双飞了?” “我没有!”长琴几乎脱口而出,而后便笑了,激动地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你终于想起来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我拍拍长琴的肩膀,“你快把我晃晕了。我要是吐了,你要负责打扫收拾!不准找彩影帮忙。” 他连忙把我放了下来,把我从头到脚地好一番打量,“夭夭,你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似乎还不大相信。 废话,这种事情也可以说假的么?我现在什么都想起来可不是作假的。 我冲他勾勾手,“小徒儿,过来过来,你凑近点师父就告诉你什么叫真的。” 长琴狐疑地瞧了我一眼,随即嘴角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师父,我相信您老是真的恢复了。” 居然敢说我老! 混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别人说我老! 这又是在戳我心窝子啊! 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了有没有? 这算什么徒弟什么夫君啊,一点良心都没有,一点爱心都没有! 还让不让我活了!我不就是十一万年咩……不对,被封印的十万年加上沉睡的一万年,我现在就是二十二万岁带个零头了! 可是就算是二十二万岁再带点零头我也就是年纪大了一点,我哪里老了?我哪里老了! 我掏出昆仑镜来……没掏出来,我这才想起,这货现在已经不稀罕用镜子的常态了。 我该掏通天镜,这才发现也掏不出来。 我的百宝袋呢?! “我的百宝袋和我的宝贝呢?是不是被你们谁给偷走了?那里面可是我存了很久很久的宝贝!”我使劲儿拽着长琴的手逼问。 他竟然摆摆手,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也不知道百宝袋在何处。太古阵中出来之后,便不见踪影了。” 太古阵? 太古阵! 当时太古阵里面除了我,就是白凤和东皇太一……现在白凤已经挂了,那就是东皇太一! 这个混蛋肯定是趁我意识昏迷偷偷摸摸藏起了我的百宝袋! “长琴,走!”我拽起太子长琴就大步流星。 “去哪里?”他一头雾水,却还是很配合我。 我说:“我们去天宫,找东皇太一要回我的百宝袋去!那个时候在太古阵里肯定是被他给偷走了。” 长琴面色古怪地瞧着我,“你说,东皇太一拿了你的百宝袋?”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了嘛。 于是我眨巴眨巴眼,无辜又无害地对上他祸水的桃花眼,差点就被迷得东倒西歪——看来他这双眼睛以后是不能随便乱看了。 长琴说:“你真的想去找东皇太一?” 我顿了一顿,顿时明白了他的担心,于是咧嘴一笑,“担心什么,我又不会跟他跑了。你是我夫君,他不是。” 长琴笑的勉强。 可是,现在他的性格和东皇太一的性格已经慢慢在混合了,记忆不是应该也要开始混合了么? 难不成还有意外? 我凑近前去,“你蹲下来。”长琴依言蹲下来,我便和额头抵着额头,视线的距离近在咫尺。 “夭夭?”长琴不确定地唤我。 我笑得露出八颗牙,“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而已,别紧张。你不介意我捏你的脸吧?” “为何?” 我就是想捏捏看,这个想法很久了。 这手感还真是好的没话说,小昆仑那张面皮再嫩也不过如此。 我心里想着,手上就用力多扯了两下。 长琴无可奈何地望着我,眼里却尽是笑意。 “嘭嘭嘭……” 外面传来巨响。 我吓一跳弹起来,一回头便瞧见白鸾不淡定地破门而入,“你们要恩爱缠绵能不能换个时间?东皇太一来了。” 东皇太一? “他不是天帝咩?虽然你这鸟人都不在天界任职了,可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吧?” 他愣了一下,“桃夭?” 我细细看了看白鸾的表情,这变化还真是微妙呢。 “干嘛?” 白鸾下意识看向镇定自若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长琴,“她这是……睡过头傻的更严重了?” “我看你是想念青鸟了吧?再废话我把你打晕送青鸟床上去!” 白鸾浑身一震,朝我飞扑而来,“你真好了?之前我们辛辛苦苦想了那么多办法一个都不奏效,结果你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难不成你都喜欢睡觉疗伤?是不是真的!这脸皮怎么一点不见皱呢?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嫩。” “你才一大把年纪了装嫩!你最老你们全家都老!你都老掉牙了!”算一下这鸟人年纪也着实不小了,直逼两万岁了吧!好意思说我老。 于是,我使出最新绝招——捏脸第一式! “我捏死你!” “你也捏死你!”白鸾鸟人丝毫不示弱。 于是东皇太一出现的时候,就正好看见我和白鸾在互掐脸。 那一瞬间,东皇太一在门口,太子长琴站在房内,他们隔空遥遥相望、四目相对,我一时间情不自禁地生出错觉来——他们俩才该是一对啊! 不过,这错觉很快就被我掐灭了。 太子长琴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被东皇太一抢走了,我岂不是就要孤独终老?我已经与天齐寿万古不朽了,自己一个人的话,会很空虚寂寞冷。 —————————————————————————————————— 为什么突然就把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的JQ给扯出来了。。。造孽啊!难不成他们俩是相爱相杀的?   ☆、第六十四章 凤凰泪 第六十四章凤凰泪 长琴和东皇太一的四目相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太子长琴把我从和白鸾互掐的状态给拽了回来,“你这么和白鸾神君联络感情就不怕我吃醋么?”动作再自然不过了。这是在看见东皇太一这个“情敌”出现的时候,正常的反应。 为什么不是因为白鸾?因为他知道白鸾没有威胁性,就算白鸾对我有“非分之想”他都不担心。 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他这种吃醋的表现有没有! 我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我听说你醒了。”东皇太一转向我,缓缓说道。 我力求平静地转过脸,此时,只想纠正他:这不是听说,我是真的醒了,完好无损地站在你的面前。 否则,你以为你看见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活生生的!活生生的桃夭好么? 叹气。 我状似无奈地叹:“东皇太一,你现在已经是天帝了,不是应该日理万机要忙很多事情么?怎么有空来榣山串门子?” 东皇太一笑叹:“还不是为了你么?”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 东皇太一说:“你在太古阵里面救了我一命,也救了诸天仙神,还给了大地上新物种应该机会,你自己却神力耗尽沉睡了一万年,如今你醒了,我怎么也要来看看你才行。” 只要是从东皇太一口中说出的话我怎么都觉得那么不顺耳呢?这家伙就是存心的存心的。 “夭夭,若是没有你,也就没有如今的天地安宁,更没有他这个天帝了。他不谢你、要谢谁呢?”太子长琴眼皮子稍稍朝东皇太一那里一掀,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气场十足。 东皇太一不甘示弱:“太子长琴说的有道理。不过,一万年前桃夭在拼命的时候,你在何处?” 太子长琴也不遑多让,“那到底是谁干的缺德事,你以为真的有资格评论么?” 东皇太一对此不屑一顾,“我承认是我篡改了你的记忆没错,可若是你意志够坚定,怎么会被*纵?更何况最后傻乎乎地放着桃夭不要,竟然去找那个除了自以为是和盲目高傲自大之外一无是处的东海五公主的也不是我,而是你。桃夭这天帝之女的天界殿下身份,怎么不比东海公主强?” 太子长琴更是对他嗤之以鼻:“桃夭不需要任何身份,她只是她自己便超过了世间任何一个,连你我的命不都是她救的?我太子长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小人物,自是比不上天帝拥有永生不灭的躯体和力量,还有永生不灭的记忆。” 此时我又有了错觉:他们两个分分钟要合体的节奏啊! 东皇太一:“太子长琴是天界第一战神。怎么会是小人物?这么说未免妄自菲薄。” 太子长琴:“既然身为天帝,不是应该知恩图报、在其位谋其政么?这个时候撂下天地诸多事务跑来榣山又算什么?” 父神保佑,盘古大神保佑,这两位好像停不下来了。 那啥,“要不我把这个女主让出来给你们其中一个好不好?然后你们两个就相爱相杀,慢慢来、不用着急,行吧?” 太子长琴、东皇太一:“谁稀罕!不行!” 喂,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异口同声也不过是这样而已吧。真不愧原来是一体的,连表情都是神同步,太美好了! 咦,不可以这么说咩?好吧,那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故意这样的。 可是你们不觉得太子长琴个东皇太一他们两个很般配么?不但长相一模一样、身高都是一模一样,现在连说话的口气、看人的眼神甚至于眼角和嘴角露出嘲讽意味时上扬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这就是对绝美无暇的双胞胎。 我不禁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插足他们中间了,我心中有愧啊! 要不这样吧,那个无良的作者大人,要不然你把我桃夭的戏份都拆了给他们俩吧!我忍不住想看这BG变成BL的画面,太有成就感了! 【如是乱入】:阿达!先一巴掌把做梦严重的桃夭打醒再说!虽然作者无良,可是这种BG写着写着变成BL的戏码是不可能出现的好么?你是活腻了才敢怂恿本姑娘换题材!我打死你! 桃夭回击曰:你敢打我!我找人来围攻你! 【如是乱入】:有本事你就找,你敢找一个试试看,我立马就让你的如意郎君跟人跑你信不信? 桃夭:“……”算你狠! 【如是乱入】:不狠不狠,我其实是好人——艾玛,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好意思相信这话是真的。 …… 好吧,歪楼到此结束。 我们必须回到正题了。 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好像是说到太子长琴个东皇太一他们是对绝美无暇的双胞胎,两个人很般配。我不禁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插足他们中间了,我心中有愧啊! 但是,这个女主不能让出去的话,他们两个是不是就没完没了了? 扶额,“我说长琴、天帝陛下,你们两个如果是想开辩论赛,能不能先换个地方?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天界的天极殿、也不是榣山的神殿。你们选错地方了。” 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齐刷刷地看过来,“不是辩论赛!” 又来个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们俩真是够了!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小昆仑,你给我过来!”我大喝一声。 一直躲在门口的小昆仑这才屁颠屁颠地滚过来,哀怨地看了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然后才看着我,“桃夭,你别这样,很丢脸耶。” 丢脸你妹啊!不对,你没有妹! “少废话,我还是不是你主人了?” “当然是!”小昆仑回答时挺直了腰杆。 “准备一下,跟我去一个地方。白鸾,你也跟过来。”我朝那只一直看热闹的鸟也招招手。 白鸾闻言瞪了瞪眼。 瞪什么眼,有什么可瞪的,叫你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 “慢着,先别走。我这次来我有几样东西要给你的。”我利索地准备溜出门的时候,东皇太一从后面叫住我。 我闻言立刻转回去,“就是你拿了我的百宝袋和我百宝袋里面的那些宝贝藏品吧,在太古阵的时候。你不用否认,我都知道的。” 东皇太一用怪异眼神看着我,“的确,百宝袋是我拿走的。不过,要给你的、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还有什么?难不成你打算只还袋子不还宝贝然后随便拿其中一样出来糊弄我?!那可不行!那是我十几万年的收藏品,很贵很好用的! 我朝太子长琴看了看,暗示他,如果等一会儿东皇太一只还百宝袋、不还里面的东西的话,你就给我下手抢! 东皇太一递过来一只三指大的琉璃瓶,“这是白凤要给你的。” 琉璃瓶里小半瓶无色透明的液体,我将信将疑地打开瓶塞。扑鼻而来的淡淡的咸味让我一愣。 这是凤凰泪。 上古凤凰神族,有凤凰泪可以肉白骨活死尸,即便是神族修仙之辈,得凤凰泪辅助、对修为也大有裨益。 这是白凤留给我的?白凤还真是用心良苦。 东皇太一又递过来我的袋子,“还有你的百宝袋。如今物归原主……放心,里面的东西我一样都没碰过,你的东西都有结界。”看我在犹豫,他便解释道。 ————————————————————————————————————————————— 托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东皇太一跑出来送东西没安什么好心。还有,最重要的是,我真心觉得,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才是真的一对啊!他们是天生绝配啊!   ☆、第六十四章 活该单身 连东集离山都荒芜变成了废墟,百宝袋上的结界还能在么?东皇太一当我是三岁孩子呢,又想诓我。 太看不起我的智商了! 我把琉璃瓶收好,便双手接下了百宝袋,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尽数皆在,我的疾风扇、我的通天镜、我的情比金坚笔……东西都在我就放心了!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东皇太一突然跑出来送东西,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虽然我本性是非常善良的,而且是也不希望把东皇太一往不好的地方想,可是——你瞧他那双和太子长琴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里面散发出来的探究的目光,别以为我真傻,虽然那十万年的记忆还被封印着,我半点想不起来跟这货有什么关联,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没安好心,最起码没憋着好。 “东皇太一,你是不是想看我把白凤留下来的凤凰泪当水喝了?”我拿着琉璃瓶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他面不改色,“你喜欢就好。” 这话他还真说的出口。这可是黑煤球的眼泪,想让我喝下去——不,我暂时办不到! 想到我就打个寒颤。 这货果然是腹黑党,一肚子黑水。 我把百宝袋和琉璃瓶收好放妥当,兀自越过东皇太一和长琴,揪着白鸾和小昆仑就往外走。 太子长琴追了出来,“夭夭,你要带他们去哪里?” 我两手托腮,给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去哪里暂时保密。你就在这里好好陪着东皇太一吧,你千万别跟他打起来。你是天界新的战神、他是新的天帝,你们两个万一要是打起来,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你要克制自己知道么?” 长琴耸了耸眉。 这表情是在说他不高兴。 我抿抿嘴,道:“东皇太一是天帝,我总不能跑去跟他说——‘喂,天帝,你拥有天地之力、我们家太子长琴只是个新生代的战神,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注意身份,不要跟他动手知道么?’你觉得我这样跟他说合适咩?” 长琴“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好,会笑就好了。 我放心了许久,回头一看,东皇太一从里面望着我,我只能给他一个莫可奈何的微笑,和白鸾、小昆仑一道走了。 殿外树下,彩影在那里绕着树、来回地转着圈圈,一看见我和白鸾、小昆仑三个,立刻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耷拉着脑袋原地站着不动,半天不敢吭声。 “小丫头,有什么话趁现在说,再不说我们可就走了。”白鸾淡淡瞥了彩影一眼,说道。 为什么我有种白鸾不大待见彩影的感觉? 话说,彩影身为鸾鸟一族,这么点修为不待在自己的族里好好修炼,跑到榣山来是为什么? 我拿手肘撞了撞白鸾,“彩影是你特意弄到榣山来给长琴带的么?为什么?” “我以为你在‘梦幻泡影’里面已经了解过了。”白鸾轻描淡写地说道,一副“巴不得一笔带过、不要再提”的样子,难不成彩影这小妮子还能在哪里得罪他了? 我记得的是,她看见白鸾就跟看见神一样,眼巴巴地叫着族长。 彩影被白鸾那么一说,果然低着头磨磨蹭蹭地就过来了。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恨不能把脸贴在鞋面上了吧? 至于么她?难不成她犯了什么错? 我思前想后、想来想去,总结出来一件事。 那就是,应该是之前我拉着小昆仑去东集离山、她最后被太子长琴一吓就说出我们溜走的那件事了吧。 “殿下,对不起。”小姑娘低着头道歉。 唉,低着头也没比我矮多少,这才是让我最忧桑的。 “算了,起来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才抬起头来,瞧她精致的脸上那愧疚和悔恨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我都有错觉是我欺负了她了。 果然我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么? 我叹口气,迈开腿往山口走去。 彩影拔腿追来,“殿下,你们要去哪里?” 我顿了顿,小昆仑不客气地回她道:“不是你该问的别问。” 小昆仑,你对一个淑女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呢?这是不对的知道么? 没想到白鸾也说她:“回去好好修炼,过段时间带你回族里,不要再生出事端来了。” “是。” 彩影于是耷拉着脑袋像斗败的公鸡似的,灰溜溜地回去了。 唉……这年头的汉子都不懂得要怜香惜玉了,你们活该单身啊!你们这些大龄男青年,别一个个地自以为身价高、颜值高、有本事就可以随便欺负漂亮姑娘,等哪一天你身价掉了、容颜老去、还被更有本事的给代替了,我看你们神气什么?! 哼,还是那句话——活该单身! 白鸾带着我和小昆仑飞上天的时候,我特意嘱咐他:“现在没什么紧急大事,你就不用显摆你们鸾鸟一族瞬间移动的能力了。咱们慢慢来。” 白鸾为此白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说:瞧你这点儿出息! 我这点儿出息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我不就是没出息我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么?要是每一次都像之前发动太古阵那样“有出息”,我不是要死个十回八回的了! 我还想好好地多活两年。虽说,我已经活的够长久的了。 如今纵观整个天界、和神族,除了执掌天地的东皇太一之外,就属我年纪最大了。对了,旁边还坐了个比我老的昆仑镜。 据说,他也是天地初开之时便形成了的。 所以,他的年纪该不会和东皇太一差不多吧? “小昆仑,你到底多少年岁了?”我承认我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爆棚。他之前可以很淡定地说他年纪比我大,我就可以问的嘛。当然,他的年纪肯定是要比我大许多的。 小昆仑闻言转过头来看我,“你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什么叫“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当然是好奇才问的。 结果,白鸾却说:“他的年纪已经大到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所以阿桃,你也就别追问他了,免得他一时不好意思会从这个地方跳下去。” 白鸾,你果然很适合说冷笑话呀!难道小昆仑还不会驾云咩? 我不就是图个方便才让你当飞行员兼坐骑的么? 也许,“白鸾,你是嫌我这个前任殿下已经过气,不衬头了咩?” 他狠狠地颠了一颠,我险些就从他鸟背上摔下去了。 汉子!这里是高空,云层之上,你这样是很危险的好么?就算看我不顺眼你也不可以这样啊。 “你这狼心狗肺没心没肺的桃夭,想我白鸾堂堂鸾鸟一族的族长给你免费当坐骑当司机你还嫌七嫌八,你哪里来的那么*病?活太久不耐烦了吧你。” 的确是有点活太久了。活的都有点不知道岁月流逝的感觉了。 活太久是不是也不是一件好事? —————————————————————————————————— 发现2月14是情人节呀,啧啧啧。姑娘汉子们,有另一半的要抓紧时间约会啊!没有另一半的赶紧的物色对象去!一定一定要拿出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的精神来! 汉子这种东西,来一个擒一个,来两个擒一双啊!不对,擒一双那个好像是脚踏两条船了,不行,这个不建议哈。 其实,如是这就是开个玩笑,总之呢,该谈恋爱谈恋爱,该念书念书,快过年了,都向上吧,骚年们!   ☆、第六十五章 复活的东集离山 以往每每来往天界,便会听那些孩子们说自己:“我有三千年的修为了!”“我有八千年的修为了!我很快就可以成为上仙了!”之类的话,偶尔听到一个在教训后生晚辈的,都说自己是,“我有上万年的修为了,你们这些小年轻不要不尊老。” 现在想想,我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们这些是不是也应该尊敬尊敬我呀? “还有!谁告诉你你现在过气了的?东皇太一继任天帝之后便说过了,你——桃夭,是天界永远的殿下。” 我就说白鸾从来不拿我当老人家看吧。这口气这么冲,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在教训女儿还是教训自家小媳妇儿呢。 等一下,东皇太一说我是天界永远的殿下! 难不成他想当我爹?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立刻就被我给掐灭了! 因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连孩子都没生过呢,对吧。 小昆仑戏谑道:“东皇太一对你爱的深沉。” 他爱你妹也深沉。 鉴于他时时刻刻不忘挤兑我,于是,我也不打算放过他了,“小昆仑,你到底多大年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昆仑瞬间翻了一记白眼。 哼,叫你欺负我。 之前是姑奶奶我没恢复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才由得你这个长得俊朗的小帅哥欺负,如今,颜值在我这儿只能排第二,排第一的是人品。 可惜,小昆仑这货实在说不上什么人品可言。他就是个镜子啊!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强行把你锁成个镜子了。”我“威胁”道,当然,我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而且以我现在的修为,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以前小昆仑还是个小屁孩,而且神力大部分都被封住了,现在是大部分神力都解放了,谁不是谁的对手,一目了然。 话说,我一直没弄明白小昆仑和我、长琴还有东皇太一三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东皇太一当了天帝,他的封印也都解开大半了。所以,他的封印是和东皇太一的封印一起的么? *是:无解! 这是个复杂的谜题。 若是问小昆仑,他嘴巴那么紧,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长途飞行怪累的,我于是边嘱咐白鸾慢慢飞,便让小昆仑这货变成个枕头给我用,然后随手召了张毯子,便舒舒服服地躺在白鸾背上睡大觉,我有信心他绝对不敢把我摔下去,也不会舍得。 就冲着我把他从蛋里面孵出来又养长大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有,我怎么也算是他的授业恩师吧。 这样算起来,他欠我的还真是蛮多的了,长琴是以身相许,他就不能以身相许了。对了,让他去对青鸟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 不过,我欠他的也挺多的,那些年互相陪伴,这些年的照顾,要是没有白鸾这只风骚的鸟,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在我的生活中充当了太多重要的角色,这大概就是他们说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却又不像吧。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我把白鸾当成了亲人了。 我总是自私地享受着他们每一个人给的关心和爱护,所以,不怪他们不尊敬我,谁叫我自己为老不尊的? 这是个忧桑的事实。 白鸾扑腾着翅膀停下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我坐起来一看,底下的东集离山还是一片废墟。这么看着,心里一阵阵地揪着疼。 这是我居住了十万年的地方啊。怎么会是一片废墟呢? “东集离山随着你神力耗尽而沉寂,现在想要唤醒也只能靠你。”小昆仑变成人形,在我身边提醒道。 我哆哆嗦嗦地从百宝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子,之所以会哆嗦是因为我怕疼啊。这种割手放血的事情,我真的是很怕的。 “看把你怂的,就一滴滴血而已,别还没下手就心疼成这个样子好吧?”白鸾实在很看不过眼我的胆小。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小刀子。 别,你别过来! 我赶紧闪! 小昆仑摇摇头,那基本大意是:没救了。 而且是说我没救了。 不就是一点血么?我还怕了你了! 我心一横,从白鸾手里夺回小刀子气势汹汹地在自己的指尖割开了一个小口子。 鲜红的血液从小小的伤口凝聚而出,凝聚成了小滴,便凌空落下。 我听见很轻很轻的“滴答”的一声,仿佛那滴血落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有什么被激活了。 生命的流动奔向四面八方,细微的声响又从四面八方回馈传来,生命的流动就在那一瞬间,爆发了。 我闭上眼,耳边簌簌的声音不断不断,还有水流的声音、听见了鸟语、闻见了花香…… 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的沧桑变换。 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死寂恢复生机的模样。 这是一个由死到生的过程,耳边回响着的是,是水流声、是鸟语、是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 这一回,我是真真切切在一片花香鸟语之中。 我睁开眼便瞧见眼前的东集离山,竟然在那一瞬间焕然一新了。 废墟彻底消失了。这里好像还是从前的东集离山,生机盎然,花木繁盛,一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生机。 苗苗满脸惊喜地、远远向我奔来,大喊大叫地嚷嚷着:“殿下、殿下你回来了——”然后扑过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嘭!”随着一声巨响,她光荣地撞到了结界上。 贴壁效果——惨不忍睹啊。 “殿下,你怎么还在结界外面啊。” 捂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结界就发挥作用了。 苗苗,原谅我。 “殿下,你为什么不进来?”坚强无比的苗苗爬起来以后,隔着结界哭丧着脸问道。 我猜想,她此时心中定是有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又狂奔而回,然后暗暗腹诽着——殿下这个坏蛋,平时欺负我,时时刻刻都不忘记要欺负我。殿下是坏蛋! 因为苗苗是根草,所以她的词汇量也是比较少的。我相信她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个词了。 可是,好亲切。 如此美丽的东集离山,我回来了! 我呐喊着冲向结界,后领此时却被人从后面提住了,“等一下。” “哪个丧心病狂的!”我怒吼一声回头,赫然发现那个丧心病狂的,居然是长琴! 太子长琴!“我不是叫你好好在榣山陪着东皇太一么?” 被点名的东皇太一站出来回道:“你的保密程度太低,而他和我一样担心你,所以我们就来了。” “我们没有打起来。”长琴简明扼要地用七个字就把事情概括了。 嗯,看在他们还没有打起来的份儿上。 话说,我的目的地有那么明显么?难不成我有写在脸上。 “你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想回东集离山来看看,这个不用猜都知道。”长琴凉凉说道,这话充分可以证明他在鄙视我的智商。 “正如他所说,所以你即便想保密,也没什么用。”东皇太一也附和道。 所以,你们就一个个地来当跟屁虫来了? 长琴又说:“可你回来竟然不带上我,夭夭,你还把我当徒弟当夫君么?” 东皇太一立刻就抢白,“不把你当夫君当徒弟又如何?” 喂,我看你们不是想来当跟屁虫、而是来跟我秀恩爱的吧!你们这样真的合适么?小心我再发动一次太古阵让你们回到一个身体里去,到时候看你们还怎么相爱相杀! 到时候左膀打右臂、左腿踢右脚么? 这么一想,那种画面我也是很期待的。   ☆、第六十五章 抱大腿的插曲 “白鸾,小昆仑,跟我过来。太子长琴、东皇太一,你们两个给我趴在结界上面好好反省!” 我觉得是时候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了。 于是,东集离山的结界上,光荣地趴着一个战神和一个天帝。 这大概是这个结界生成以来趴过的身份最尊贵的两位吧?以前都是白鸾这二货才会在上面趴着耍赖。 遥想当年,长琴还粉嫩嫩十分年轻,父神还在,我要过生辰的时候,白鸾这二货不就在结界上趴了三百年、还扬言要在我的结界上面筑巢娶妻生子么? “白鸾,看见他们两个,你有没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赶脚?” “没有。”白鸾摇头否认的飞快。 那我就明白了,“你这是幸灾乐祸。” “可不,天帝和战神都要趴在结界上,证明我不是一个人。”他倒是不否认了。 只是这话可别叫长琴和东皇太一听去了。我怕会引起大战——长琴和东皇太一他们两个要是打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唉……当个前任天帝之女特么也太累了吧,这种时候还要操心这些,还不如失忆呢。 失忆了之后傻乎乎的,他们谁爱打架就打架,跟我都没有关系。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呀! 明明没几斤几两,我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想来还是自作孽。 还是东集离山好。 我从白鸾背上跳下来,站在东集离山的土地上,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场面,尽在眼前。 这里,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苗苗迫不及待地扑过来,“殿下!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嚎啕大哭。 “没事没事,好端端的哭什么呀,我不是好好的么?” “殿下你不知道,当时你和长琴仙君去了天界之后,我们听说天界出大事了,可是我们都出不去,然后,一直都等不到殿下你回来啊。现在看见殿下我的放心了。” “嗯嗯,我没事。” 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和长琴去天界、和天界出事,不应该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么? 苗苗她怎么会……“苗苗,你还好么?”我紧张地打量着她。 反而把苗苗给弄糊涂了,“殿下,我很好啊,不信你问大家。” 我朝四周繁盛的花木看了一眼,大树摆枝、草儿摇曳,嗯……这不和谐的赶脚是什么呢? “殿下,长琴仙君呢?你不是说要让他留在东集离山的么?这个又是谁?”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自己认识小昆仑。 于是,我就明白了。 也许,在一万年的死寂时光里,整座东集离山连同所有所有在这里修炼的花草树木、飞鸟走兽,全都随着东集离山的沉寂而一起沉睡。 这样也好,在沉睡中渡过、至少他们不用忍受无边的荒芜和废墟一般的东集离山。 “你这根草傻了吧你。”小昆仑凭借身高优势,好好地鄙视了苗苗一把,“怎么一万年过去了,你个子不长、智商也不长。” 小昆仑,她可是跟我一样睡了一万年,你这样说觉得没有问题么? 我扫了他一眼,小昆仑立即闭嘴,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道,“这样说好像有点过分。” 我也觉得。 虽然我也经常说的很过分。嗯,那先打我吧,都怪我给小昆仑带的坏头,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 “殿下,他到底是谁呀?该不会你有了长琴仙君之后,还看上了别的男孩子了吧!虽然我苗苗只是一株草、名字也是殿下你给起的,可是我也明白你不能脚踏两条船啊,那样做是不对的!” 扶额。 我什么时候有了太子长琴之后还看上了别的男孩子? 还有啊,是谁脚踏两条船了? 这都是谁教的她这些乱七八糟的! “殿下,我是说真的!你这样是不对的!”看我没理会,苗苗还来劲了,跺脚跺的地都在颤了。 哎哟我去。 这孩子较真死脑筋的毛病又是跟谁学的了? 我看我要是再不跟她解释解释,她还真当成那么回事了。 于是,我努力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苗苗,他是上古神祗,昆仑神君,他的资历可一点不比天帝低!不是什么随便的其他人,你这样说,是犯忌讳的,是对昆仑神君的不敬。” “他、他他他……他是神君……上、上古神祗?” 我点点头。 “资历不比天、天天天帝……低、低低……” “对。” “那我犯犯犯……犯忌讳……犯忌讳了?” 嗯,这样说来,的确是这样没错。 “而且啊,昆仑神君是我特别邀请来东集离山、帮你们修炼的。” 苗苗面色快速变化,从震惊到讶异再到惊骇、然后突然地沮丧起来,随后“哇”的一声就哭了,“昆仑神君对不起!苗苗不是故意的!您千万不要降罪——苗苗是无心之失,苗苗真的是无心的……”哭的涕泪纵横,哭的满脸泪痕,哭的昏天黑地,就差直接拜倒在小昆仑面前,抱大腿求饶了。 但是,如果苗苗此时此刻真拜倒在小昆仑面前求饶,我会觉得她其实是看上了小昆仑的美色。 嗯,我会这么想不怪我的吧?谁叫小昆仑长的貌美? 不对,小昆仑长的应该叫帅气英俊,小昆仑的类型和白鸾的俊美不是一个类型,和长琴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妖魅祸水更不是一个类型,但是,小昆仑这是个很受女孩子喜欢的类型,俊朗帅气英气逼人,而且上下左右前后、三百六十度、全方面无死角,简直没话说。 要不是我有长琴在先了,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他的哟。 “殿下,你快帮忙求情啦。呜呜……昆仑神君是不是生气了,不肯原谅苗苗了……呜呜……” 他本来是没有在生气的,可是你这样做……我真的不敢保证了。 不要抱大腿啊! 你这抱大腿的绝招到底又是跟谁学的! 这招现在都用烂了、烂大街了。你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用啊! 太丧心病狂了! “殿下,你快帮忙苗苗向昆仑神君求情啦。苗苗不要给惩罚……” 这不靠谱的姑娘,你快点起来啊。抱大腿很不雅观的好么?! “桃夭,先把你这根草弄走。”小昆仑脸上罩了一层阴沉,看上去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也是,换了是我被一个年轻姑娘抱大腿还把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身上,我也要崩溃。 我叹口气,试图把苗苗揪起来,“苗苗,你先起来,你这样太失礼了。” “不要。我不要,昆仑神君不原谅,我就不起来!我不要被惩罚啦——” 这孩子果然是死脑筋,早知道就不这么吓她了。 我看向小昆仑,他瞪着我,别这样看我,我也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插曲,真的,随我也有想把你推销出去。 我瞥向不远处一直在看热闹还偷笑的老柏树,就知道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在看苗苗这一根筋的热闹,“老头,把这货给我拖回去。” 老柏树抖了一抖,我一瞪眼,老头子连忙伸出枝桠把苗苗给缠住,她吓一跳就被拖了去! 我松口气。 明明是想回一趟东集离山,怎么会出这么多插曲? 小昆仑掸了掸自己的袍子,十分嫌弃地说我:“你看你带的人,一个个都像你一样没节操。” 唔,说我没节操这话我是信的。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节操啊。 可是,这种抱大腿的传统不是我发明的好么?都是白鸾带的坏头好么?   ☆、第六十六章 不是我生的! 第六十六章不是我生的! 我在东集离山走了一圈。 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和之前的废墟简直是天壤之别,却和从前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差别,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还是人间圣地,灵气充沛。 在这里的话,只要结界不破,苗苗他们应该就可以的生活的很好吧? “白鸾,你觉得东皇太一这样的状态还能撑多久?”我问身边的鸟人。 他闻言顿了顿,看着我说道:“我也说不好,他现在只有一半灵魄,你的修为虽然暂时帮他维持了这个状态,但是、以他高深的法力,你的修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那我再启动一次太古阵如何?” 小昆仑很嫌弃地说,“现在的你别说太古阵了,你什么法阵都开启不了。你驾云都有问题。” 喂,就算这是事实,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很伤害人家的自尊心好吧?枉我对你这么好。 小昆仑还说:“你别指望还能再用一次太古阵,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用太古阵了。现在的太子长琴你如果让他舍弃自己现在的身躯,去当一个附属品他会情愿?还有,你别忘了,不论什么原因,夺神之灵都是大忌,何况他是天界战神,上次是迫不得已,你还想再犯一次天忌?人界即将兴起,天界已不如从前那几十万年般平静,若天界没了战神,后果将不堪设想。你这个向来以天地间的安宁为己任的天界殿下,要亲手打破这安宁么?”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无论怎么样都是错。 的确,我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牺牲了长琴是自私,保全长琴也还是自私。 父神,我果然没看错你。一开始我还觉得我是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慈父,现在我才明白,你的确是个黑心的爹!你临死了也不让我有好日子过。 我不得不怀疑,我还是你女儿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天帝不当了还让我出去给东皇太一当挡箭牌。 “昆仑镜说的没错。你就别痴心妄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好好的过你的小日子。”白鸾还嫌小昆仑踩我踩的不够,又来踩一脚。 看来我做神太失败了,小昆仑跟我了至少十万年,可是我完全看不出他对我有一点对主人的恭敬,再说说白鸾,好歹他也是我辛辛苦苦从蛋里面孵出来的,我还含辛茹苦既当爹又当娘的把他养这么大,这两个混蛋!没良心啊。 算了,我跟一个镜子和一只鸟谈什么良心? 我是闲的慌。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神品不好啊。 东皇太一这个天帝一天坐不稳,我就有一天提心吊胆,虽然我也想不管的来着,可是就是有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他也没发我工资对吧? 我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害死。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记得的好,那样至少没这么多要担心的事情。 话说,我能把回来的那些记忆再藏起来咩? 这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我就果断弃了。 这根本不科学不显示。 如果能塞回去,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再说,逃避也不是办法。 我托腮发呆了很久,也没想到好主意。 想到外面结界上还趴了一个天界战神和一个天帝,我便扭头问白鸾,“什么时辰了?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这话你应该问我才对,白鸾看不见外面。”小昆仑说道,在空中画了个圈,便显示出结界处的状况。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对,这是好的节奏。只要不打起来。 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小昆仑把画面一放大,我就懵了。 长琴和东皇太一两个一人在结界上占据了一个位置,全身戒备面无表情,这比武的状态是要闹哪样? “他们两个这是准备打架?”我不大确定地请教小昆仑。 他说:“这不是打架。” “这是决斗。”白鸾补充。 决斗个妹啊! 这是发什么神经病啊! 我顿时化身一颗炮弹冲出了结界。 结界处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犹豫了一下,看看长琴,再看看东皇太一。他们两个中规中矩地趴在结界上。 那小昆仑给我看的,是什么? 难不成……好啊!小昆仑你居然胆敢骗我! “先别忙着激动,你看看他们两个。”小昆仑双手环胸,老神在在。 看什么? 我再看他们两个一眼,顿时就明白了。 东皇太一说:“我赢了。” 长琴还跟着点点头,“如果说桃夭会担心什么,那就剩下你跟我打起来这么一件了。” 错,我担心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这一件是重中之重! 看到这里我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是个傻子了!这两个混账居然是嫌在结界上趴太久不耐烦所以才故意作秀把我引出来的! 逗比啊你们。 作秀作上瘾了吧! 不作死不会死不知道么? 我看他们就是知道不作死不会死,偏偏还要试。 这种逗比,是不能再跟他们打交道了。 “小昆仑,祝融和阙浅他们如今在何处来着?” “在三十一重天,火神殿。这一万年来火神祝融大抵已经不管事了。现在与其夫人阙浅每日在火神殿里过着含饴弄……” “知道了,其他的就不用说了。”小昆仑一开闸就根本停不下来,我只好淡定打断。 小昆仑消声,但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眼神让我心里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久违天界。 再回来感觉已经物是人非。 身边来来回回的,尽是些毫无辨识度的生面孔。连一个我认识的都没有。看得我心里好生寂寞。 尤其是,这些生面孔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样子,我忍不住好奇:“东皇太一,你们天界现在流行克隆还是整容?都长的一模一样你认得出来谁跟谁么?” 他满脸骄傲地道:“他们都认得我。” 噗…… 我一口老血啊! 您敢再不要脸一点么? 长琴于是调侃他道:“幸好当天帝不必记得每一个属下,否则他会认脸认到精力衰竭。” 白鸾好心提醒道:“他是天帝,与天地万物同寿同灵。” 长琴于是又说:“那就更惨了。永无宁日。” 我:“……”长琴,原来你才是毒舌帝啊。 我突然怎么就有种后悔的感觉,我出门就不应该带这么两条尾巴才对。 可是,这两条尾巴是我带的么?不是,他们是自己粘上来的!战神也好、天帝也罢,你们都很闲么?! 罢了,我去看看祝融这个二货。 一万年过去了,他也不知道变成个什么样子了。 一进火神殿,便见阙浅和一个小年轻的帅哥正坐在一起聊天,画面之美、气氛之融洽,简直无以伦比。 这画面感不由得让我联想到,阙浅经过一万年终于弄清楚自己的真正心意,祝融那大个子惨遭抛弃了? 我登时来了兴致,一路小跑着蹦跶到她面前! “阙浅,你什么时候去勾搭了个小年轻背着祝融偷偷幽会?” “什么小年轻,我不是……我没有!”阙浅激动地跳起来,那张俏脸全红了,“他,他是……” “你是要说祝融也跑去整容了么?难不成整容业的蛊惑人心程度已经发展到连祝融这种榆木疙瘩都看上了自己儿子的花容月貌为此不惜抛弃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他不怕整完连他娘都认不出来么?” “不是!”阙浅听见我说她家夫君坏话,马上就急了! “他不是祝融?难不成是你又生了一个!阙浅你好本事啊,你瞧瞧他,这个头、这身材、这长相、这气质完全不输给长琴啊!孩子,你叫什么?” 我把这个小年轻好好地打量了一番。他有和长琴极为相似的一双桃花眼,一笑便带着勾魂夺魄的祸水模样。真像。 然后,阙浅跳脚了,“不是我生的!” 不是你生的难不成还是我生的? —————————————————————————————————————————————— 也肯定不是我生的就对了。猜猜看,是谁生的?   ☆、第六十六章 没见过面的亲儿子 和长琴有着极为相似一双桃花眼的小年轻看着我,说道,“我叫原上。” 原上?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猎奇? 哪个奇葩给起的?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一排,他们的眼光都略奇怪啊。 我再仔细地打量了原上,果然是个帅气又美貌的汉子。而且越看越像长琴。 天界出品必须非凡品啊! “你,你是殿下!”反应迟钝的阙浅此时才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我。 这是慢了几拍的节奏啊? 阙浅,你的反射弧还好么? “你,你真的是殿下?”她还不确定,强调地重复了一遍。 我:“我,我就是殿下。你才发现是我呀?” 阙浅点头如捣粟,惊喜满脸,抱着我便号啕大哭啊,“殿下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一万年里我们家长琴有多辛苦啊!他一直希望你能好起来,可是你都不醒……还有原上,他打小就没有娘,你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啊。” 嗯,长琴是我夫君,我一直睡着,他要担心我的处境、担心我的健康、担心我的未来,所以他辛苦我是理解的。 可是,这个叫原上,跟我什么关系? 没错啦,我觉得他的眼睛特别特别像长琴、他的样子也越看越像长琴、连他的眼神……不对,他的眼神跟长琴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好么,这感觉就是个小坏坏的眼神啊。 我在他旁边转了好几圈,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但是,原上打小没有娘跟我有什么关系捏? 阙浅还哭的入戏,一直抱着我不放,看上去就像是我绕着太阳转圈、她绕着我太阳转圈的时候还要绕着我转圈,这是月球、地球公转再现的节奏么? “殿下,你不知道啊,我以前生太子长琴的时候都不用操心啊,他在我身边待没个几十年他就被殿下你领走了,他的事情都不用*心,一眨眼他就长大成人懂事了。带原上我才知道,原来带个孩子这么不容易啊!殿下,你是怎么带完那只凤凰带白鸾神君、带完白鸾神君又带我儿子的!你简直是神了呀!” 我冷汗:我本来就是神。我是天生的神胎。这夸奖真的不出彩好么? “殿下,我终于体会到你的辛苦了。我明白的,我明白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还有帮别人带孩子是个什么滋味了。我……我太感动了——” 那个,感动就感动,你这样当着众目睽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着我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是你的风格吧? 我怎么记得以前的阙浅是很含蓄内敛容易害羞、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一般都会羞于开口而且经常红着一张娇俏脸庞的性格内向的一个姑娘,难不成是我睡太长时间睡傻了、记忆出错了?! 长琴,求借用你的手帕。 我向长琴递出求助的眼神,他二话没说就把手帕递了过来。长琴带手帕是因为我,因为有我这不靠谱师父才练出的习惯。 没想到的是,原上也掏出手帕递过来,难不成这里除了长琴喜欢随身带上手帕、还有另外一个也有此等特别爱好? 当然,此时有工具我没有拒绝的道理,接过便塞给了阙浅,“你先把你的眼泪鼻涕擦擦,这么多神在场,你哭成这样可失礼了。” 阙浅闻言一顿,惊讶地抬眸环视一圈,幡然醒悟……更确切来说受了十分的惊吓,表情惊愕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此时的一张大花脸,“殿、殿下,你什么时候带了这么多神来了?” 我笑着说,“我们是一起来的。”我只能承认我笑的很无辜。 于是,阙浅“啊”的大叫一声,以手帕掩面就跑了! 跑……跑了! 阙浅,你还没告诉我原上打小没娘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跑了谁给我答/案? 这货也是个二呀。 我叹气。 却见原上朝阙浅跑没影的方向看了看,随即转过来,向长琴郑重一拜:“父亲,您怎么得空来了?” 长琴笑了笑,没说话。 父……父亲?!等一下!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原上头顶星蕴光芒强盛,看状况至少有一万年的修为了,他喊长琴“父亲”,这画面何止是不对劲,简直是诡异。 我看看长琴、又看看原上,诧异问道:“太子长琴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长琴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你、你的确不知道。” 所以,这是哪里来的私生子?! 太子长琴你是坏蛋,你有我了居然还敢出去沾花惹草!有了我之后出去沾花惹草也就罢了,你还弄出个孩子来! 这痴心女子负心汉就有我父神和母亲在前,难不成你也想学我父神组一个后宫?! 夭寿啊! 桃夭啊桃夭,你识人不清遇人不淑啊!太凄凉了,不行,我要回东集离山去,我难过,我好难过,呜呜…… “要去哪里?”我还没迈出一小步,就被长琴给拖了过去。 你连私生子都有了,还不准我难过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没天理了没天良了没法儿活了。 东皇太一你不是天帝么?你怎么不出来给我主持主持公道,你算个毛的天帝?你趁早卸职也去种菜好了! “母亲是看见你太激动了才哭的,你哭什么?难不成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长琴被我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我也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我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了?我明明糊涂的狠。 于是,我就这么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地见他呼唤原上那年轻人上前,“原上,你不是一直问我,你母亲在哪里么?” 原上点点头。 长琴便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朝我指来,“她现在就在你面前。” 指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他娘。我连人都没生过好不好? 可是,这一群神都看着我做什么? 原上笑了笑,说道:“你们进门时、我便猜到了。尤其祖母反应那么激烈,全天界敢担‘殿下’之名的,也只有母亲了。” 他连笑容都像极了长琴啊,不愧是父子。 我津津有味地感慨着,谁知道原上便向我行大礼隆重参拜,“原上拜见母亲。” 母、母母母……母亲! 我手一抖,连舌头都哆嗦了! 原上打小没娘的答/案倒是有了,我吓蒙了。 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四下看看,看他有没有跪错对象,结果,我前后左右的都是公的,我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是“母亲”的。可、可……可即便就我一个女的,也不带这么吓我的呀! 原上这么大个人还、还真能是我生的! 我的盘古大神啊! 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我就成孩子娘了!而且这么大一个昂藏七尺……别刺激我好么?我胆子小,不经吓啊! 我不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我不就是睡了一万年么? ———————————————————————————————————————————— 我送长琴和桃夭一个大号的儿子,还满意不?   ☆、第六十七章 一觉醒来喜当娘 我睡了一万年就能冒出个儿子来?! “一万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你以为一万年很短咩?”白鸾好似看穿了我震惊错愕下瞪眼的心里好,很是嫌弃地白眼我道。 他的表情还是一副“我没有你这种没出息慢三怕粗线条的女儿”的情绪表现。若不是有我们家长琴在,他就该朝我脑袋上打了。 所幸啊,他的年纪生不出我这么老的一个来。 幸好他不是我爹! “夭夭,原上还没起来。”这是一个心疼自己儿子的爹,名曰太子长琴。 按照他们的逻辑说,我就是原上他亲娘。 可我生过这么大一个儿子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鸾嫌弃道:“你都睡死了能有什么印象?” 鸟人你不跟我过不去你会死是吧? 长琴也说:“你的确不可能有印象。” 不是说生孩子会痛么? 我没印象,他肯定是抱了的。 我笃定地这么觉得,长琴没好气地双手捏住我的脸,“笨桃夭,你那时候沉睡不起,除了生命特征再无其他,若不是有最后那一丁点神力护体,也生不下原上来。就这件事,我捏了很大一把汗,你倒好,睡的像头猪。” 喂喂喂!我哪里像头猪了!我明明就前凸……后翘……我身材……我标准…… 好啦!我承认我本来就是个“太平公主”,现在更是吃的如此圆润,我都不好意思照镜子了!生怕看见自己胖的没X没臀没曲线的样子。虽说,不胖的时候也是X、臀都没有。 再看我这张脸,随手抓一个看上去都比我大,我真的是孩子娘咩?还是原上这么个加大号的孩子的娘?! “母亲,能不能先让我起来?”跪到两腿发麻的某加大号儿子用他那双和长琴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满是无辜地望着我。 我的心一软…… 我就把他扶起来了。 但我依旧心虚的紧。汗颜啊。他这个头也和长琴有一拼,在场的这些神,随随便便一个都比我高出至少一个头。 都说睡觉有利于脊椎恢复柔软,你们说,我睡一觉一万年我怎么就不长个儿呢? 不管怎么样,原上这个儿子我是认下了。 不认行么?这件事根本由不得我。一觉醒来喜当娘的感觉真是太酸爽了。 当然,什么感觉都没有,连带孩子换尿布这种事情都不用做就白捡一个妖孽儿子我干嘛不要? 不要白不要啊! 不过,还有句话我必须先说出来—— “原上,你看着我叫母亲,不会觉得突兀么?”这话我憋了许久了,总算是问出口了。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我,许久,他说道:“无妨,我不会嫌弃您的。” 你还嫌弃我! 你妹……不对,他没有妹! 你爹……不行,他爹是太子长琴! 我去!我想骂句熊孩子我都词穷啊。 这种时候是拼神品的最佳时机。神品不好,干什么都不对路呀! 看来,原上这个熊孩子是因为缺乏娘亲的教育才会这么熊的。我以后肯定要好好的、加倍努力地教育他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我突然觉得……当个娘的责任,真是想起来就让人头疼。 为什么长琴就一副没负担的样子?我悄悄把这话告诉他,长琴微微一笑,捏了我的鼻子一把:“真笨。” 我黑脸:我智商不够情商凑。所以别说我笨好么?笨蛋也有尊严! 一直旁观的东皇太一突然冷哼一声,说道:“好个夫妻恩爱、一家*的场面!” 他说话为何要一直如此这般夹枪带棒、酸溜溜的? 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际,长琴回他道:“天帝是羡慕、嫉妒还是恨?” 长琴,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现在有妻有子万事足,可是马上就情人节了人家还是单身,你这样合适么?东皇太一他可是天帝,小心他报复你。 “羡慕如何?嫉妒如何?恨又如何?你不是知道我有永生不灭的记忆么?若论先来后到,根本没你什么事!” “你不是说我原来是你的一部分么?若是论先来后到,也不能比你晚吧?” …… 这两个人只要一开始就没完没了了。 而且,他们两个吵起来劝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尤其是我去劝,那只能是越劝越糟糕。 我深谙此理,所以,我淡定地挽着我儿子的手,喊上白鸾和小昆仑,“咱们走,让他们两个吵个痛快。” 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都愣了愣,却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干脆带着儿子一走了之。 在门口便遇见了祝融。 大个子看上去一点都没变,他和哭得抽抽搭搭哭肿了眼睛、手里还拿着两条手帕的阙浅站在一起,看见我,他也红了眼眶。 “……姑姑。”祝融连嗓音都在颤抖。 看来,阙浅该是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我冲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大个子。你还好么?” “好,我们都好。原上他……” 我说,“我都知道了。” 祝融这才放心。 原上便嘴甜地唤了祝融一声“祖父”,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祝融虽说长的老相,可是被一个和长琴看上去差不多年岁的原上称呼为“祖父”,我还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这别扭怪异的感觉正如他唤我“母亲”时是一样的。 如果原上可以变成个孩子就好了。 求时光倒转。 可那是不可能的呀,那我求一瓶缩小药水吧。 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吵完架来找我时,我已经领着原上、小昆仑、祝融和阙浅在白鸾的神邸好好蹭吃蹭喝了一番。 我问他东皇太一何处?他说东皇太一回三十三重天去了。 我没再多追问其他,干脆把长琴叫出了外面,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还没有解开。 在无人路经之处,我结了个结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世界里,我问他:“你和若水……在太古阵发动之后,你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东皇太一抽走的你的记忆,是怎么回到你体内的?” “这么久以来你一直没问过我,后来我和若水怎么样了,我一直在等、等看你什么时候会问。” 我不是不问,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长琴松口气,笑道:“现在你问了就好了。”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我一直都不敢问,就怕我一问,他会告诉我他和若水有一、二、三、四、五、六、七……甚至于无数个故事。 太子长琴笑道:“我和东海的若水五公主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被她拉出太古阵之后,我亲眼看着你被上古法阵吞噬。心里莫名地揪着疼,那个时候还没有记忆。当法阵平息之后,你、东皇太一就躺在法阵中央的地方,有一道光从东皇太一身上飞出来,记忆就是那个时候回来的。”他顿了顿,又道:“很神奇吧。” 嗯,的确很神奇,没想到东皇太一还有这种贴身收藏别人记忆的癖好。 我相信长琴,也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为,他值得我的信任。 当然,也是因为我看出来了,他说的是真话。 —————————————————————————————————————————— 原上这出我其实是心血来潮。 在跟我家太后还有我家长公主聊天,正好长公主他们家宝贝儿子淡定地爬过来了,我就想说,要不加个熊孩子进去吧。 没想到,这个熊孩子的年纪、个头都略微大了一丢丢,有没有办法让他喝喝浓缩药水什么的,让他缩回儿时、才好缠着我们家桃夭抱大腿求娘亲抱抱。 不过,桃夭带孩子该带怕了,要不就这样了吧。 大家觉得如何?   ☆、第六十七章 原上你投错胎了吧 自从我多了个儿子之后,我就觉得生活好像哪里变了。 以前是长琴会在耳边提醒我,“你该修炼,不能荒废了。”现在多了一个念经的,原上比长琴更啰嗦,整日地在我耳朵边上唠叨,“母亲,你该打坐了。”“母亲,你该少吃一些。”、“母亲,修炼最忌讳懒散”之类的话。我父神都没管过我这么多。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这是给自己生了个爹啊! 原上,你其实投错胎了吧? 不对,你其实是我父神转世的? 可是我记得我父神的灵识其实还在的,因为被我结了个结界,现在他的肉身也是完好无损,就在东集离山的某一个角落里,当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太子长琴。 至于小昆仑知不知道,就值得商榷了。 看我半晌都不动,原上就憋不住了,“母亲,您已经偷了好些天的懒了,再这么下去修炼很难有成。”这架势是想绑着我强制我打坐修炼咩? 我胆怯地往后挪了挪,弱弱地问道:“汉子,你多大年纪了?” “算上今日,该有一万岁整了。” 一万岁啊。 那就很年轻呀。 可他给我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老成?这是心理年龄比我还老的节奏啊! 原上,你真的是我儿子么?你确定你不是我爹? 能有一个啰嗦……或者说是为*心的程度直逼我爹的儿子,我也是个了不起的存在了。 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正感慨万千。 门口突然来了一个小童子禀报说:“神君,神邸外等着来恭贺您生辰的仙神已经排起长龙了。您看……要怎么跟他们说?” 我闻言,登时一个鲤鱼打滚就翻了起来,“什么生辰?谁生辰?” 童子愣愣望着我。 原上短暂的意外之后,笑得迷人,“母亲,今天是我的生辰。” 那么,就是我的受难日了? 我对门外的童子摆摆手道:“生辰没什么好庆贺的,叫那些仙神该干嘛干嘛去,别来凑这个热闹了。” 童子犹豫不决地望着原上,原上笑着说:“按照我母亲的吩咐。” 这个儿子还不错,很会照顾自己娘亲的感受。 可是…… 这小子转脸便说道:“母亲既然不喜欢那些外人来咱们家,那母亲打算怎么替原上庆生?” 我两手托腮,满脸无辜地望着他:“今天是我的受难日,你打算怎么感谢我把你生出来?” 原上也无辜地望着我,“母亲希望如何?” 艾玛。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一把年纪了、这么大个人你还卖萌,你好意思么? 我受不了啊!“太子长琴,来把你儿子拉走!” 话音落,太子长琴有如神降,身手利落地就把他家儿子给拽走了,临走时还给我留下一句话,“这不孝子我替你好好教训。”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都说男人的责任是成家立业,女人的任务是结婚生子,我有夫君了,我也有儿子了。可是这感觉咋地这么不真实捏? 不行,我要去找存在感和真实感。 我往床上一躺、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这种真实感和存在感实在是太好了。 我就喜欢这种。 这一躺下又是一个好觉。 顺带的又坐起来了梦。 我觉得,我这辈子学的最好的善待自己的方式就是睡觉了。 睡觉是个最好的最好的治疗方式,就算你心里再苦闷再憋屈再空虚寂寞冷,睡一觉醒来、再大的暴风雨也都可以放晴成大蓝天。 但是,我唯一忽略了一点。 睡觉不管饱。 我正睡得舒服的时候,硬生生被饿醒了。 此时还不知道哪里飘来一阵食物香味! 我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香味的旁边。 香味的来源是原上端在手里的一口锅,锅盖倾斜盖住半边,里面不断不断地冒出热汽来,香味就是这样来了! 我忍不住对着那口锅吞了许多的口水。 原上冲我挤眉弄眼,“锅里的鲜汤是昨天晚上就开始熬的,熬了快一天了,如今大地上的新物种——人,已经慢慢形成了部落,天帝说,要将我们天界的这些东西通通教给地上的人。” 教就教吧,跟我又没关系,我只关心眼前这一锅汤。 好香! 我好馋! 吞口水吞的我好忙! “母亲喜欢这个汤么?”某只坏孩子故意吊胃口,把一大锅汤放到了头顶。 那只大锅还自己飘起来了!! 废话,只要是吃的我就喜欢,何况是这么香的东西!哪里能少得了我! 我跳、我跳……你倒是给我下来啊汤锅!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母亲不说点什么?” 我受难日我都不说什么、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我淡定地把注意力转向天上飞的那口锅:锅子,你给我下来,你敢不下来我就灭了你全族! 大汤锅一抖,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就带着一锅汤就稳稳当当地空降到我的面前来。 看来,我的存在感还不算太弱,最起码这口锅还不敢不听话。 原上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站在门口的太子长琴也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笑道,“你这副贪吃的嘴脸,不知道以为你饿了多久。” 我立即反驳说:“我饿了一万年,现在是要吃回来。” 长琴便嘲笑我道:“你就算两万年不吃东西,吃的也比别人多。” 我就是喜欢吃、我就是不管别的仙神一天一顿我就是一天吃三顿,我这个叫能吃是福! 我高傲地扬起下巴,端起汤,走人! 长琴哈哈大笑。 原上也跟着大笑。 这父子俩根本停不下来吧。 我闪到房间里,准备自己偷偷地享用,长琴就进来了。其实他是无声无息就出现在我旁边的,他压根不走门。 我手一抖,刚打好的汤差点就洒了。 以后坚决要杜绝他这种神出鬼没的行为! 我稳定手,用勺子舀起尝了一口。 不够咸。 嗯,我记得我身上带了个咸咸的东西。顺手拿起来就倒进碗里去。 再尝一口……真是美味啊。 “夭夭,你把那个喝了?”长琴意外地看着我。 我…… 我刚刚倒进汤里的,是什么! 我惊骇地看着手边的琉璃小瓶子,啊!我的亲娘我的父神我的盘古大神啊! 我…… 我我我、我居然……我居然把、把那个什么给喝下去了! 那可是白凤的眼泪啊! 作了个孽啊!我能不能给吐出去? 一想到我居然拿白凤的眼泪当了调味料还给喝进去了,我胃里就一阵翻腾。 翻江倒海,永不止息。 我不行了! 说我没神品你们还不信。 呜呜…… 我现在不止胃里在翻江倒海,连头都开始发热、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火冒出来,一点点地点燃,好像浑身都要烧起来了,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我……我好难受。 太子长琴似乎被我吓到了,慌忙扶住我,“夭夭,你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摔进他怀里了。 “我……我要着火了,好……好难受。” 火在身体里越烧越旺,整个身体就像要爆炸一样。 脑海中,有什么地方从缝隙之中涌出,铺天盖地,淹没了我整个世界…… 耳边最后依稀听见长琴惊慌的呼喊—— “夭夭!你怎么了!醒醒——” ———————————————————————————————————————————————— 剧透,下一章是关于封魔洞里的十万年岁月的记忆,东皇太一终于可以蹭当一次男主。可喜可贺,鼓掌吧,掌声在哪里? 终于要写到这一段,我也是不容易的呀!   ☆、第六十八章 汉子,我嫁给你可好 封印的记忆,借着凤凰泪的力量,冲开最后的一层封印。 记忆的闸门一经打开,尘封的记忆便如天河之水奔涌而出。 我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有这么一段过去。 第一次见到东皇太一,是十二万年之前。这十二万年还带了点零头。 也是活该我命里有此一劫。 这一天我吃饱喝足闲来无事出门散步,正晒着头顶上和煦阳光、闻着清新空气,后山莫名地传来了骚动,奇怪的声响一直不断,我便一时难抑好奇寻了去。 后山之地,一贯平和,也没什么事情会发生。 此时却平白地冒出了一个山洞来。 这个地方从前并没有这个洞。 以前我常来这里玩耍,距离山壁几步之遥处竖了块石碑,上面明明是写了字的,可是像是被什么仙法封住了,瞧不清楚上面的字迹。一开始我还猜想是哪个修为深厚的仙或神故弄玄虚在这里立了块碑,后来一想不对,这里是三十三重天重地,一般的仙啊神的来不了这里,何况这里还是后山,几乎不会有人往这里来。 但是我试过了,石碑上的禁令我的确是解不开的,我便放弃了,久而久之便不放在心上了。 如今,石碑上三个大字赫然显现——封魔洞! 而石碑后面的不远处,居然开了一个洞口。 我生下来便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事关自己时,预感便不管用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挖坑把自己埋了。但是,这一天我还是隐约能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虽不能知道详尽,心里依稀是有防备的。 却不曾想,一靠近那个奇怪的洞口,便被一股力量吸住了。 有一股力量从里面传出来。 洞口有强大的封印,可以看得出来是随着时光流逝、和洞里所封印之物的能力不断增长而使得封印一日一日地消弱。 此消彼长,封印越发地弱、洞里封印的东西力量便越发的强、冲击封印的力量就越发大。 洞里有巨大的能量,这种力量我只在我父神身上见到过。可是我母亲说过,父神是天帝,天帝拥有天地的力量,而天帝之气也只能在一个神身上显现。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力量? 还没等我想出来*,洞里面硬生生地生出了一股抓力,就把我给粘在了封印上面。 粘也就粘了,里面的那位你就不能替我选个好一点的姿势么?我这样整个人贴在上面的样子像什么?我不是来当壁画的好吧?! 不用照镜子我也能脑补出这画面的丢脸掉节操程度,我于是怒了,使出浑身解数我使劲儿挣扎,可抓力太大了,我死活挣扎都挣扎不开。 我气恼之下就召了个天雷,强光带着“霹雳”一声就劈下来,所幸我闪的快要不然就把我给劈得外焦里嫩了……我要是早知道我自己学艺不精我就不敢这样造次了。 天雷哪里都没劈到,我就哭了。 白白费力气还不讨好啊。 我被粘在那里,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救命啊!有没有个活物啊!我是好神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没有消极怠工我也没有偷吃肉!我有努力修炼,我还有好好睡觉,我真的没干过坏事,母亲啊,快来救命啊——” 当然,我一直以来都明白形象这玩意儿是没什么作用的,所以我就豁出去了。 “山洞里面的那只活物,我求你行行好吧,我只是个小人物,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我还没干过坏事,我还没嫁到个好夫君,我不想死啊!我求你放了我吧,救命啊——” 我至今扔记得我嚎的多难听,幸好没有其他人听见,否则我的一世英名就败于一朝了。 虽说形象不值什么钱,可是还是要适时维护一下的。 可是。 洞里面除了那股强大的抓力紧紧抓住我不放之后,再没有其他回应了。 等到我喊到喉咙嘶哑口干舌燥、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挂掉之际,一张俊美妖魅到绝无仅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近在咫尺。 他有一双桃花眼、眸光清冽,美得令人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目光;他的唇色明艳不点而朱,极具诱惑……我*舔唇,为什么这么想上去亲一口?他面容白皙之间透着久不见天日的些许病态,可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我看得入迷,情不自禁道:“汉子,我嫁给你可好?”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是汉子,我就是知道!这是作为一个姑娘家的第六感!父神来了也拦不住的第六感和直觉! 他明艳的唇轻轻一撇,“你是什么?” 我?我是桃夭啊! 我打从生出来就叫桃夭。 不过,如果是要问我的种族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东。因为我父神是神、我母亲是灵兽,我就是一个跨物种的混血儿,目前无明确种族。 但是,总的来说,我是个神,我生来就是神。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 不知道。 我很诚实地摇摇头。 他的手心凝聚了巨大的能量,一只手穿过了封印,这是一只骨节分明却苍白至极的手,像是被藏在什么地方许久许久,白的有些恐怖。 随着他力量的爆发,我才看见了他头顶上星蕴的光芒。 那是和我那花心父神一模一样的星蕴,没错了,那就是天帝才有的星蕴! 我至今深深记得,天帝气数是有定数的,天地之间绝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能与山河同气同息的神。 如果是神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我吓得拍掉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运气,我居然从封印上挣扎掉下来了。 封印破了个*,那个洞还在慢慢的扩大。我脑子里想的是,美色当前不易,可他若不是而是其他什么魔的,他出来了、我不就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么? 打小母亲和全天界灌输的神魔有别的观念我还是有的,凭着三脚猫的功夫我便敢想说把封印破了的地方补起来。 那是盘古大神的力量,与我是同宗同源,虽然我力量不济,可也是管用的,不要看不起我。 谁知道我拼的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去,封印也没有丝毫被修补的现象,洞里面那货已经可以伸出两只手来了,我这个难过呀! 难不成我以后就要失去这种有一个天帝的爹罩着的、混吃等死的好日子了么? 我伤心地眼泪哗哗的。 谁曾想,那破损的封印却神奇地慢慢在恢复了。 洞里面的美男子脸色一变,大吼一声,跺脚连地都在摇晃,“你个蠢货!” 你才是蠢货!我最恨别人骂我蠢了。 眼看着封印一点点愈合,汉子的手突然朝我胸口一抓……色狼啊!袭胸啊! 想太多了,我根本没有胸,我只是被抓住了领口,从封印的最后一点缝隙被扯进了洞里面。 这么坑爹的事情,是真真实实就发生在我身上的。 那么小一点的破损,洞里面的活物出不去,我居然被拽进来,这可以解释为我是身体极度柔韧所以可以随便挤压么? “若不是你这笨蛋,本尊就出去了!”耳边响起一个冷冽的嗓音,冷的我直想打哆嗦。 我四下张望,却什么都没看见。 许久我才反应过来,这是黑的没有光啊难怪我看不见!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原来这就是黑啊! 幸好我有无敌百宝袋,我抹黑在百宝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摸出了一颗珠子。 顿时满眼明亮。 这珠子自然是碧水琉璃珠,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天底下除了高悬宇宙之中的太阳之外,再没有第二样东西能与之匹敌了,居家旅行必备好宝贝。 —————————————————————————————————————————————— 我有种感觉——桃夭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第六十八章 霸王硬上弓了? 碧水琉璃珠把周围的世界全都照亮了。 这是一个如宫殿般的存在,外面看上去是个洞,这里面可一点不比天极殿小。 我好生找寻了一番,却都没看见那个长得惊为天人的汉子,谁知道扭头一看,便见他双手横在胸前,靠在墙上也打量着这个地方,那好奇的目光让我一度产生了“他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地方”的错觉。 一感觉到我在看他,他立即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刚刚进来的地方,光荣成了堵墙!这真是造孽啊! 他打量着我,好像很是不屑,“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么?” 我一向是个诚实孩子,于是我摇头说:“不知道。”我是从来不干蠢事的,说我的才是真的蠢!这是阅读此文必须明白的一个铁一般的规律。 谁知道我说完,他的目光冷了冷,我还没反应过来,脖颈便叫他掐住了,“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本尊被困此处几十万年,好不容易等到封印消弱,你居然搅黄了我的好事!你是不想活了么?” 我念诀企图脱身,可是毫无反应,他手上的劲道越掐越紧。 我想活啊!你快把我掐死了! 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我要与天齐寿万古不朽,我要混吃等死,我……呜呜……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稀里哗啦地掉眼泪,他眼底一冷,重重地将我甩在了地上! 艾玛,得救了! 我赶紧手脚并用爬的老远。 汉子他并没有追过来。 我捡好我的碧水琉璃珠躲到石柱后面之后,偷偷地探出个脑袋窥视他,却见他靠在墙壁上,神情落寞。 我这人别的都好,就是见不得别人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心软我就默默在心里原谅了他差点把我掐死的谋杀行径。 但是,我也没胆再出去,于是默默在柱子后面躲着。 洞口的封印补好,洞口变成墙了,怎么办啊? 我偷偷施展仙法,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试了几百遍,都是完全没反应。 这是闹的哪样啊?我要怎么回去啊? 母亲,快来救命啊! 我悲从中来,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最后,我是被饿醒的。 肚子里五脏庙一直在唱大交响乐,就差高歌一曲“天帝好、天界风光不胜好”了。 我欣然睁开眼,看见的却不是我的大房间,睡迷糊的脑子马上就开始运作了。 我欲哭无泪。 四下空荡荡,一点食物都看不见,而且我都不敢挪一步……最后,理智拼不过肚子饿,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朝里面爬去。 后领突然被提了起来,一股阴森森气息让我顿时汗毛直立……要死啊! “你想做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回头,“我……我想吃饭。” 他朝我抛来疑惑的眼神:“饭是什么?” 饭……饭就是饭啊! 难道还有人不知道饭是什么东西的咩?! 他无辜地看着我,很可爱的问我:“你是不是想补充体力?” 对对对!我点头如捣粟。 他冲我柔柔地笑了笑,牵着我的手走进一间大房间。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葫芦,一股清淡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随手拿起一个葫芦倒出好几颗小丹丸子递给我,“我平常就吃这个,吃完了再炼,你别看它小,很管用的。这里从没有外人来过,你是第一个客人。” 客、人? 我黑线:“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是被请来的客人好么,我是被抓来的好么?不过,看在你给我东西吃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说完就把那几颗丹丸塞进嘴里嚼啊嚼。 丹丸有丝丝的甜味,嚼完还真不饿了。体力充沛的很。 他看我露出满意的笑容,温柔而腼腆地笑了笑,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坐在石柱子底下,跟我讲故事。 他说,他叫东皇太一,此地叫做封魔洞,是专门为困住他而造。他从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在这个地方,至今有几十万年了。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 我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做朋友,反正我好像也出不去。” 他笑了。 他也说,这个地方以前黑咕隆咚——当然,这是我的形容词,他的原话说,洞里一片漆黑、不分白天黑夜,时光无比漫长、无法消遣。若不是洞口封印消弱、有阳光透进来,他永远不知道原来世上有一种画面那么美。 我深受感动,一时激动便爬上柱子顶端,把碧水琉璃珠放在了顶上的台上。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他笑的很开心。 他还说,他从没想到过会连累我一起进来,这个地方只有黑暗和绝望。他想出去外面看看,他向往外面的世界。 唉,太可怜了! 看他向往的神情,我拍着他的手臂安慰他,“没事,现在不是有我陪着你么?等我出去了,就带你四处走走看看。你不知道,天界可美了。花开不败,鸟都养不死,我这种植物杀手都养不死花草的!” 他面色一冷,嘴角狠狠抽了抽,道:“我自己会去!不用你多事,不想死就老实待着!”说完甩袖而去! 你妹啊! 东皇太一你是有毛病啊说翻脸就翻脸说变天就变天!我是欠了你的钱还是对你霸王硬上弓了!你知不知道你袖子都打我脸上了! 我使劲儿跺脚有没用,他已经不见影子了。 我……气死我也! 我狠狠踹了柱子好几脚,这才解气。 靠着柱子坐了很久,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无力叹气——我发现我又饿了。 四下里没瞧见东皇太一,我便自己找到了放满装葫芦的大房间。大大方方拔了塞子倒出三颗丹丸,别说,这葫芦还挺沉的。是他自己允许我饿了来找东西吃的,可不能怪我偷吃。 我这么想着,我已经把丹丸吃下肚了,转身的时候,身后赫然多了一个东皇太一。 我吓一跳。 “你、你干什么?我就是饿了来找东西吃。你自己让我来拿的。” 东皇太一的桃花眼眸光清澈,“没关系,你尽管吃,这里有的是。”温柔的可以掐出水了——这是什么比喻?! 我愣了愣,忍不住问:“你又好了?” 他闻言眉头挑了挑,不明所以地问道:“我怎么了?” 不,没有。我就是有点不习惯,而且心有余悸。 我决定绕开他,若无其事地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赶紧撤退。 东皇太一虽然用十分困惑的眼神看着我,却是没说什么。 趁着东皇太一在大房间里没出来,我围着洞口位置的这堵墙来来回回地转了许久,也看不出一丁点破绽。 东皇太一不是说是封印出现了裂缝么?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戳得我的手巨疼无比,我也没看见有一点缝隙。这要怎么走啊? 此时,身后一道冷气袭来,我浑身汗毛直立头皮发麻,便听见冷冰冰的嗓音不屑道:“你别白费功夫了。本尊在这里等了几十万年才好不容易等到封印消弱,既然本尊出不去,你就乖乖留下来陪我吧!” 谁要陪你,你娘才陪你! —————————————————————————————————————————————— 对,东皇太一,你娘才陪你呢。我们家桃夭很忙!   ☆、第六十九章 一举拿下东皇太一 我气呼呼地转过来,恼怒地瞪他:“东皇太一你一定是有毛病!一下子杀气腾腾喊打喊杀一下子又装得温柔和善你是想闹哪样?日子太无聊你玩角色扮演呢。还说要跟我做朋友,我才不稀罕你这种逗比当朋友!”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尴尬狼狈神色,“谁稀罕你!你就是个破坏了本尊大计的杂鱼,本尊没杀你已经够仁慈的了!再多说废话我立刻杀了你!” 杀你妹啊杀! 我还要杀你全家咧! 我气不过,就狠狠踩他一脚!然后扭头就走。 没过多久,东皇太一便找我来了。 他站在我面前,诚恳无比地与我道歉,“方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并非有意要那样对你。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介意才有鬼! 我又不是木头。 你凶完我就跑来道歉,我又不傻,我现在只是寄人篱下而已好不好?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规条做什么? 我斜眼他。 东皇太一的桃花眼望着我,眼光水汪汪,“桃夭你要相信我,我绝非存心对你不客气,我只是……一个身体里面住了两个不同的灵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花了好些时间,我才真正弄明白东皇太一所说的,他是“一个身体里面住了两个不同的灵识”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是性格诡异。而是体内有两个不同的灵识、脾气秉性截然相反,而且还可以不分时间地点自由切换。封魔洞没有别人在,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多了一个被扯进来的我,就处处都别扭。 所以,总结来说就是,一定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封魔洞里住的太久空虚寂寞冷,所以才会造成双重灵识的。 冷冰冰又嘴贱的那个东皇太一混身魔气、阴沉沉阴森森的,暖洋洋的又温柔的那个浑身散发神的气息,让人一见就觉得舒服,神魔同体这种怪咖奇葩都能被我遇见,我这是踩了狗屎都遇不上的好运气。 可是,这种不分时间地点自由切换的模式太丧心病狂了! 有时候我跟温柔的东皇太一聊着聊着聊到开心处,黑面神就突然杀出来,当头一盆凉水浇得我透心凉;有时候我跟黑面神东皇太一吵得互掐,温柔的东皇就出来了,满脸抱歉的看着我。 于是,我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在他们毫无规律随意切换的模式之中找到了规律。 现在光凭着一个眼神,我就可以知道他是黑面神和小温柔了。 我真是棒极了,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慢慢慢慢的,黑面神也没那么阴森森了,他有时候也会被我手舞足蹈尽力演绎的冷笑话给逗笑;温柔的东皇太一也越来越爱笑,他还会给我讲笑话,以前他会不禁意就蹙眉头,如今越来越有开心果的模样了。 我依旧时时刻刻盯着从山壁变成洞口现在又恢复成山壁的墙,分分钟想把它戳破,可是我又担心那个愤世嫉俗的东皇太一会一时失控冲出去。 这些天以来,我终于把他的故事了解了。 东皇太一说,盘古大神对他不公,他从没做过任何坏事。他从小盘古大神却将他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自从记事起便没见过外面天大浩大的模样! 我就想着,东皇太一他这么一个说阴就阴说晴就晴连天气预报都跟不上他变脸节奏的逗比存在,放他出去还不是随时随地吓跑一大堆生灵的恐怖片么? 也就是我,才受得了他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 换了其他人早被折腾的神经衰弱不治呆傻了。 我太佩服自己了! 自从和东皇太一混熟了之后,我生存无压力了。 在封魔洞里我现在随便走,除了出不去,我爱走哪里走哪里。 美中不足的就是,出不去。 眼前晃来晃去就只有东皇太一这张脸,随着时间推移,我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东皇太一长的好看,可他不是我的呀! 桃花眼美则美矣,他成天只瞄准可以变成洞口的这堵墙。 所以,我还是回家好了。 可是我把我能想到的办法,全都试了一遍,我方法用尽,毫无起色。传唤术出不了封魔洞就被弹回来,任何仙法神诀,都起不了作用。 难不成我就要在这个靠碧水琉璃珠照明、只能吃丹丸、只有一个东皇太一作伴的封魔洞里老死一生? 不要啊!我还小说等大地洪荒时代结束,要去玩的! 都怪这个皮实的东皇太一! 都是这个混蛋!好端端的把我扯进来干什么,不就是我破坏了他出去的大计么?这是妥妥的报复啊! 你自己没好日子过也要拉着我一起才解气。 没良心啊! 亏我还当你是朋友……不对,好像是他先把我扯进来,然后我跟他才变成朋友的? 好吧。我弄错了先后顺序了。 我正骂的咬牙切齿、跺脚又拍墙,恨不得这堵墙就是东皇太一又给踹了好几脚。他就冒出来了。 “你说谁是混蛋?”凉飕飕的风刮过来,背后一阵发冷。 我吞了吞口水,回头的时候坚定地道:“你!是混蛋!” 不点而朱的薄唇扬起一抹冷酷的嘲讽,“看来,我是对你太客气了,客气到让你忘了自己是在谁的地盘上!” 我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仰着头和他对视许久,桃花眼被我看的心虚犹疑,我早有准备的脚趁机飞快地踩他一脚,然后……跑啊! 跑不动了。 东皇太一提着我后领,老鹰捉小鸡似的把我提了起来,“小丫头,想跑去哪里?封魔洞里就这么大,你以为你逃得了么?” 这种情况下,逃……肯定是没指望了。回过头,立即露出灿烂的笑脸,傻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有话好说,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再说?” 他哼了哼,倒是把我放下来了。 我连忙躲到柱子后面去——“我知道我是跑不了的。所以,我就是想踩你一脚而已。” 他迈脚一跨,居然就在我身边了,“你不怕死?”凉风嗖嗖的! 怕,你这又是神又是魔的,魔性发作起来我可挡不住,我敢说,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分分钟是被捏死且毫无还手之力的杯具。 可是,打不过他、我踩他一脚出出去气是可以的吧。 妙趣挡不住! 东皇太一突然把脸凑近,“你越来越不怕我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小心脏差点给吓得暂停,然后,就开启了疯狂乱跳的节奏。 美色当前啊! 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长的真的很好看啊!长的好看的就要有自知之明啊!这样随便色诱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作为在封魔洞里待了几十万年没见过天日的上古魔神,东皇太一你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合适么?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我不但无法无天我还离经叛道生猛无比呢! 我越想越郁闷,凑上去在他脸上“吧唧”就亲上一口! 东皇太一当场石化! 我发誓,他是吓到了!他绝对是吓到了! 哈哈哈! 我让你得意,我让你嚣张,我让你欺负我! 活该! 我得意洋洋欢天喜地地拍着手跳走。 这种“终于扳回一城”的赶脚真是太美好了!我看你以后还欺负我,我看你以后还吓我不! ———————————————————————————————————————————— 艾玛,我觉得我们家桃夭战斗力爆表了!快点,一举拿下东皇太一!高唱凯旋——真是个大好的消息。 情人节情人节,啦啦啦!真是个好消息。   ☆、第六十九章 你可以亲回去 封魔洞里不知岁月长,不但法术全部失灵,只剩下偶尔能跳跳跑跑的功能外已经跟没有仙法一样了,我还过的昏头昏脑。 我都是靠着等肚子饿和眼睛困来计算时间的,饭点一到我就饿、睡觉时间我就困,所以饿了三回困一回,就是一天了。 我是如此的高能,肚子一饿,我就知道吃东西时间到了! 【如是乱入】:吃货,二货,你真是蠢萌的可以啊!啊哈哈哈啊。 桃夭: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让你翻篇儿! 某乱入的赶紧撤了。 …… 总之,封魔洞里的生活过的十分无聊。 如果不忽略调戏东皇太一这么一个好办法的话。 自从上次被坏坏东皇太一给欺负了越想越郁闷,凑上去在他脸上“吧唧”就亲上一口让东皇太一当场石化之后!他就吓到了,此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碰见过他。 更多的时候,是温柔的东皇太一拿着新炼制的丹丸,陪我坐在石柱下聊天。 封魔洞里实在常日无聊,我便拉着他向他吐槽我父神的不靠谱和我以后自己的夫君一定要自己养的伟大梦想,他一直静静听着,时而发笑、时而表现出微微的惊讶,最后都归之于平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温柔的东皇太一成了我在封魔洞里唯一的意义。 那个脾气古怪、性格怪异连说话都跟我不对盘的东皇太一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有时候还忍不住想,难不成我在无意间就把他的精神分裂症给治好了?! 可我转念一想……不可能啊!我又不是医官,我哪里会治病?何况是这么棘手复杂且麻烦的症状。 所以,我就想,也许就是因为上一次我恶作剧地在坏坏东皇太一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他吓到了,就再也不敢出来了。 可是,他不是很凶悍、自称上古神魔合体么?我一个恶作剧就能吓倒他? 我在心里好奇嘀咕了许久,趁着东皇太一结束一天的打坐出来的时候,我便蹿过去找他。 眨眼间出现在他面前—— “我有个很正经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怎么了?丹丸都吃完了么?” 不是。东皇太一这么勤快,丹丸就没有吃完的时候。他平常除了打坐修炼就是炼丹,连带的我都……好吧,我承认我最近都有受他的影响,也乖乖地开始打坐了。 谁让这封魔洞里什么都没有,四面墙壁。 不对,现在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你凑过来一点。”我冲他招招手。 东皇太一不明所以地凑近来,“怎么了?” 我趁机凑集,在他脸上“吧唧”又亲了一口。 东皇太一当场石化,惊骇地望着我! 我搔搔后脑勺,退了两步,“上次他也是这么看我的,你也这么看我。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感觉好不好?” 东皇太一愣了许久,微微地蠕了蠕自己薄薄的嘴唇,很艰难似的挤出几个字来——“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说:“为什么……这样,对我?” 不可以这样么?我估摸着若不问明白,靠我自己肯定是想不通的,于是我眨眨眼,大方地凑上去,“你可以亲我一下回去好了。礼尚往来嘛。” 他惊骇地望着我,许久也没有真的亲下来,扭头就跑了。 跑……跑了? 我有那么吓人么? 我摸摸自己的脸,话说,我是长的什么样子? 每天睁开眼闭上眼看见的都只有东皇太一那张脸,我都忘了自己长的什么样子了。 当我苦思冥想自己的长相的时候,东皇太一又回来了,跑的气喘吁吁,把一直放在丹房里的大葫芦递给我,“你饿了吧?先吃点。” 我是饿了没错啊,可是……这是想干什么? 我不解地望着他。 东皇太一见我没接过葫芦,便把葫芦放在地上,拉着我一起坐下。 我觉得他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的,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没有猜错,可是,他欲言又止了很久,也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我双手托腮,“汉子,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吧。吞吞吐吐不是男子汉的气概。” 东皇太一顿了顿,闭上眼深呼吸,许久,才慢腾腾地张嘴:“……我喜欢你!”支支吾吾之后,快速说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坚定地望进我眼里,说:“我……喜欢,你!”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温软的唇便落在我左边脸颊上。 原来被亲是软软的,热热的。 这感觉不错。 我指着右边脸颊,意犹未尽,“这边也来一下。” 桃夭,你这哪里还是那个矜持的好姑娘呀,你分明是个……女流氓啊! 东皇太一犹豫一下下之后,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干净利落地在我右边脸颊又印了一下,然后,把我搂进他怀里,抱的死紧,“桃夭,谢谢他让我能遇见你!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这个封魔洞,除了初时那人来过,将我们封在这里,你就是第二个……” 我第一感觉是这小子手劲挺大。 但是,我又想,他是谁? 这话还没问出口,东皇太一便揽着我,细说从前—— “从记事开始,我们就在这个封魔洞里,我是混沌初开时的清气、他是浊气,打从一开始我们便是存在一体的两个灵识,在你没有出现之前,只有他能陪我说说话。大抵也是最后一个了。” 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先荣幸一下? 东皇太一又说:“洞里几十万年里都是黑暗,可是,自你来了之后,这里便有了亮光。你不知道,光亮对我们来说有多稀罕,就连炼丹的光芒,在封魔洞里也丝毫照不亮一丝丝。自从那日他扒开了封印的一小角,阳光便透了进来,若干万年的侵蚀,和磨灭才让封印消减,却被你破坏了,他其实一开始很恼你,却因你能与封印互相感知,才没伤你。” 这个我大概是能理解的。换了我苦心经营这么久煮一盘菜还被别人抢走了!我非要扑上去好好咬他几口不可! 东皇太一还说:“我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好,只是我运气好,生来便比他正能量。我喜欢你,他也喜欢你,但是,他不敢表达,就让我捷足先登了。” 汉子,你说话这么直白真的合适么?你不会是另外一个东皇太一故意装模作样来哄骗于我的吧? 我摇头叹息,心中正是疑惑之时,眼前的东皇太一突然凶神恶煞起来,疾风暴雨似的大吼一声:“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喜欢这个小丫头!一副永远长不大的模样,我怎么会喜欢她?!出去以后我要什么样子的没有?!” 这话很伤我自尊心啊!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个镜子,重温一下自己的模样才行。 无奈我的袋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能在这里派上用场的东西了。 但是,这决心要实现花了我不少时间。 我每日被东皇太一拉去一起打坐,久了就成了习惯,好在我百忙之中还知道抽出时间来寻找我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镜子。 若不是吃饱睡、睡饱吃恍然不知道外面世界沧海桑田变换的话,我也许就不会发现原来碧水琉璃珠居然还有刻印时间流逝的功能。 —————————————————————————————————————————— 回忆好长,怎么办?那就继续呗。 不会,我会争取早点回到征途上来的。   ☆、第七十章 喂,你的红肚兜 自打我和东皇太一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他很喜欢拉着我跟他一起打坐修炼。 虽然他的立场跟我的立场不大一致,但是这并不耽误我在封魔洞里“看管”这上古魔神的热情高涨。 我就当是为天界做件好事了。说不定等以后我出去了,不靠谱的父神老头还得感谢我替他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对吧,我是多么的了不起。 “嗯,你很了不起。”对面正专心打坐的东皇太一突然道,黑眸含着笑意,似乎闪闪发光。 我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囧啊! 我怎么总干这种坑爹事? 某一日我一觉醒来,觉得琉璃珠的光芒黯淡了不少,便跳上柱子去查看,谁曾想,珠子上面竟然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我喘一口大气,险些呛得满口灰。 好家伙,这才多长时间,灰尘都堆的不成样子了。明珠蒙尘难怪都没光了。 我顺手摸了块布把灰尘拭去,一看吓一跳,这灰尘都快比珠子本身还厚了。 再仔细看上面,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投射到山壁上一看,竟然是年轮——原来珠子也有年轮。 我与珠子沟通良久才明白,那是自打进了这个封魔洞它才修习出来的新技能,因为常日无聊它就拿自己刻着玩了。 想不到,迷迷糊糊地竟也过了几万年了。 难怪我对自己的印象竟然会模糊到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了。 于是,我在偌大的封魔洞里翻来覆去地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面镜子。这应该是这里唯一的镜子了。 我把镜子拿起来擦干净灰尘,看这模样该是个镜子没错,长相倒是个镜子,镜面却是块泛黄的石板,摸上去滑滑的,又不像石板。 这东西该不会也跟东皇太一这货一样有古怪吧! 我存了个心眼,淡定地吞了吞口水,对着泛黄的石板镜面,说道:“镜子啊镜子,如果你有灵的话,你告诉我,我叫名字。” 手上的镜子突然烫了我一下,我下意识松手,镜子咣当一下落地,我弯腰要去捡的时候,镜面上骤然迸发出一阵炫目的光芒,亮的让我睁不开眼。 光芒过后,我从指缝偷偷看,镜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到处找,回头却看见个小童子站在我后头,他身上只围着个红肚兜,粉面桃花,好像能掐出水来!可是,他用无比嫌弃鄙视的目光看着我。 不是,等一下,这里怎么会有孩子! 我吓得心脏骤停,“难不成你是东皇太一的私生子?!” “胡说八道!你才是谁谁谁那个帝俊的私生子呢!不对,你是天后生的,嫡出!”小肚兜……不是,小童子激动地跳起来。 我第一感觉就是,好灵动的孩子!蹦起来头顶上两根小辫子一上一下,好有画面感! 我不禁放低了警戒,凑近蹲在他面前,“孩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帝俊和天后的嫡出孩子的?你不会是躲在哪里偷偷听我和东皇太一说话了?” “谁偷听你说话了!本尊是开天辟地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谁要偷听你们说话了!谁要偷听东皇太一那个无耻小人的话了!”小娃娃又是一蹦三尺高。 他的小辫子一甩一甩的,我好想拽下来。 我看他跳的开心,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你跳的太欢乐,肚兜的带子都松了,再跳就掉了。 唉。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我是上古第一神器!我是昆仑镜!是东皇太一那个混蛋把我拘进来的!他要是没有盘古老头给他的力量,他怎么可能有办法把我骗来!东皇太一这个骗子!他居然还偷了我修为!这个骗子,大骗子!”红肚兜继续跳,跳啊跳! 突然,系在他脖子上的肚兜带子便松了。 然后…… 肚兜“哗啦”一下掉了。 我眨眨眼,他看着我,而后往下一看,脸上立即涨红成了晚霞的颜色,“唰”一下化作阵风闪到柱子后面去! 嘿,你的红肚兜。 我走上前两步,他立即奶声奶气地大喊道:“不要过来!” 我…… 是我落伍了么?这么小的孩子,他居然这么害羞?! “可是你没穿衣服耶。”我又走近了两步。 小童子苦着脸蹲在了柱子后面,双手护住重点部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肚兜还我!转过去!” 我又眨眨眼,放下红肚兜,就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低低的咒骂声,许久,才看见小娃娃从脚边走出来。 他负手而立,老气横秋地道:“本尊是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帝俊之女,按辈分来算,你要称我一声师伯。” 师伯,就你?别闹了! 我如果早就找个夫君,十个八个你这么大的都生出来了! 别以为本姑娘单纯就好糊弄好不好?我只是单纯不是傻! 我蹲下来,摸着肚兜小娃娃的头,语重心长地道:“小家伙,我年纪不小了,不过我喜欢别人把我叫年轻,所以你叫我姐姐就好了。我是桃夭姐姐。” 小娃娃生气地拍掉我的手,双手叉腰地怒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除了盘古和东皇太一,本尊就是天地之间诞生的第三个灵体!” 他鼓起腮帮子、连小脸都气得红扑扑的样子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我实在不好伤了他的心,便附和道,“好,你是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那你叫什么名字?东皇太一至今已经几十万岁了,他有几十万年的修为所以保持着不老的容颜。那你呢?该不会几十万年的修为都用来让自己不长大了吧?” 他立即气得跳脚,“我的修为都被东皇太一偷走了偷走了偷走了!你没听见啊没听见啊没听见啊!” 哦,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东皇太一那个骗子,他偷了我的修为!害得我现在只能维持小娃娃的模样!本尊可是上古第一神器!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啊啊啊——” 他抓狂的样子,倒是真像有几十万年经历的,抓头、嘶吼、跳脚,一系列动作完成的如此娴熟。 当然,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我是听说过的。 听说几万年前,昆仑镜突然从昆仑山消失了,下落不明。昆仑山没有了昆仑镜之后,好几位仙人和神族的能人前往昆仑山长住,为的是在昆仑镜回来之前,镇住昆仑山的万物生灵,保持物种秩序。 原本,昆仑镜是神族上古第一神器,身负神族巨*力,能洞察过去未来,天上地下一切皆逃不过昆仑镜的眼睛,可是,它不见了,神族就没有比它更能耐的宝器来寻找它的下落了。 所以,“你真的是昆仑镜?上古第一神器?”我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红肚兜小娃娃,除了这双眼睛沧桑之外,看这小身板,以我的智商和我的见识,我实在很难将他联想到昆仑镜那里去。 红肚兜娃娃白了我一眼,“废话!刚刚你还把我拿在手上,要不是我烫你一下你肯定不会松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二货,你居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名字帝俊和水漾不是给你起好了么?你都说自己叫桃夭了!你傻不傻呀你!” 你你你,你居然敢骂我傻! 我打死你! 打死你! 红肚兜小娃娃毫无意外地被我按在腿上打屁股。 —————————————————————————————————————————————— 发现从这本书开始,小昆仑镜用了各种各样的形态出现,好神奇。   ☆、第七十章 爱我还是他 “你个死桃夭!你居然敢打本尊!你有本事放开我!我咬死你……救命啊——” 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封魔洞里就只有我,东皇太一,还有你。这个时候东皇太一正在打坐,没空理你的! 哈哈哈…… 不对,不能笑的这么狂放,会被人误会的。 “帝俊之女!本尊命令你放开本尊!放开我……” 不放不放就不放,你个肚兜娃娃,我才不怕你。 “你个死丫头!我砸死你!” 小娃娃突然没了,眼前一道亮光,质地极硬的东西狠狠砸在我脑袋上,我只觉得脑门上重重的一击。 我好……晕。 “咚”的一声,我倒地不起。 模糊的视线里,我依稀看见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双手叉腰,笑的得意。 死小孩,你别让我找到你,要不然,姑奶奶把你的红肚兜扒了让你光溜溜的不敢出来见人! 眼前一黑,意识便陷入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有谁在摇我。 我撑开眼皮,近在咫尺的,是东皇太一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我欣然抱住他,“东皇太一!” “……放开。”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是脾气古怪的东皇太一。 于是,我淡定退开,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看着我,桃花眼中晦暗不明。 这样的神情,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么久没出现了,现在突然跑出来,肯定不会没有理由。 他脸色不善地看着我,“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我顿了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对啊,我就是那么喜欢他!” 东皇太一面色转为铁青,“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么?” “我现在知道了。可是,我喜欢的他,不是你。”我也是点点头,说。 “我和他是一体的!”东皇太一握着拳头,“分明是我先……” “他是他,你是你,”我打断他,“我知道你比他更先喜欢的我,可是你躲起来了。而且有一点你不明白,我这个人性格扭捏,奇奇怪怪,只有他才能容忍我。你不行。你在第一时间你逃跑了。” 他闷声不吭。 我忍不住笑他,“你不用不服气,我太清楚自己了。你有傲气,有与生俱来的霸道性格,你做不到他能做,你能做的他不能,所以你们才会是一体,你们是互补啊。” 东皇太一便不再言语。 许久之后,他才再度开口,“即便我和他是一体,你也不会喜欢我是么?” 我想了想,说:“如果有朝一*是你,他是他,不再是一体,我想我还是会爱上他。”而不是你。 其实我明白,东皇太一对我不是不爱,而是他不够勇敢,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反而把这机会拱手让给了另一个自己。我对东皇太一也不是不爱,只是,那个时间,他没有成为对的人。 说到底不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好像,我这么说有些自私?可是有什么办法,就算他们两个是一体的,始终,我爱上的是那个灵魂。 东皇太一无声无息地走了。 从那之后,我就几乎再没怎么看见过像石头一样难搞的东皇太一。 不过,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一句话,“如果你在洞里看见一个镜子,别去碰它。” 镜子,是指那个长相奇怪像石板又不像石板的那个么? 还有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奶娃娃。 这一切应该不会是做梦的吧?明明我就记得很清楚,是那个破镜子把我给砸晕的,我还记得打了那个红肚兜娃娃的屁股以示惩戒。 我都记得,不应该是在做梦才对啊。 我下了床,在封魔洞里来回走了好几圈,也百思不得其解。 后脑勺突然被小石子击中,疼的我眼泪直飙,却见穿着红肚兜的小奶娃从天而降蹦到了我面前——“臭桃夭!你居然还敢在这里!” 他得意洋洋地叉腰浮在半空。 我的后脑勺……好痛!这真的不是在做梦!丫的! 我生气了!我发怒了! 死小孩!昨天还没被我打够啊你! 我双手掐住他的两边脸颊,用力扯,用力捏,“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敢在这里?!你居然砸我脑袋,如果把我打傻了怎么办!你赔我一个脑袋啊!” “救命啊!这个女人是母老虎啊!救命——” “敢骂我母老虎!你见过母老虎么?!丫的我掐死你!” “救命……有人在么……东皇太一你给我出来,你偷了我的修为,你还纵容这个暴力的女人来欺负我!别以为我不敢报复你啊!救命……” …… 最后,红肚兜的小娃娃被我好一番收拾,然后就乖巧了,耷拉着脑袋坐在角落里,好像被蹂/躏过似的,垂头丧气。 啧啧啧,我就是捏了一下他的脸而已,我可没有对他做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情,别误会。 他那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娃娃,你到底叫什么?” 他抬起头来,两个脸颊红的出奇……咳咳,叫我给捏的,谁叫他骂我。 “本尊是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跟你说多少遍了,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呀?” 我双手往腰是一叉,眼睛一瞪,他立即就改了口,“我就叫昆仑镜,你爱叫不叫吧。” 我凑近了些,仔细看看,这个娃娃依旧可爱的让人疼的心坎里去,这等模样若是长大了,定会成为风靡天地的大帅哥美男子。 就叫昆仑镜么?这名字叫个破镜子也就罢了,叫个粉嫩的娃娃,实在叫不出口。 “小奶娃,我以后就叫你小昆仑好不好?”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一种叫做“嫌弃”的眼神,“我自开天辟地便存在了,一点都不小!” 我气定神闲地打量着他,“可你也一点都不大呀。” 他就蔫儿了,“……小昆仑就小昆仑吧。” 真可爱!我情不自禁抱起他,就亲了好几口,看着呆若木鸡的小娃娃,心里这个爽啊! 自从有了小昆仑之后,我就觉得生活有意义许多了,平常东皇太一喊我过去,除了吃那些丹丸就是打坐,话说,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很勤快打坐练功啊。 可是我在这里都使不出法力,练了有什么用?一直这么想着,我便也懒得练了,常常东皇太一练的专心致志,我就偷偷溜出来…… 兴许他是知道我爱偷懒的,所以也不拦着我。 我溜出来后就跑出来找小昆仑。他平常变成个镜子躲在柱子后面,只有看见我才会变成个娃娃的模样,他几番叫我给他找身可以把浑身上下包起来的衣服,我想了想,假装答应了。 这么好的手感,都藏起来,岂不是就捏不到了么? 咳咳……这话可千万不能告诉小昆仑,要不然他会生气的。虽然他生气也奈何不了我,他现在除了变成个娃娃,也基本上跟我一样,在封魔洞里什么力气都使不上。 ———————————————————————————————————————————— 东皇太一,这种惊悚的问题你也敢问出口?这是自作孽你懂不懂? 桃夭,你这哪里还是那个矜持的好姑娘呀,你分明是个……女流氓啊。你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怀疑你其实想踹了男主角把小昆仑扶正了好吧? 桃夭嫌弃地看着某个叫如是的二货:明明就是你自己把小昆仑写暧昧的,不怪我好不好?   ☆、第七十一章 混蛋东皇太一! “桃夭,你在封魔洞里待的太久,都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是不是?”小昆仑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的语重心长。 我不解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他重重叹气,说道:“东皇太一是天地混沌之期便形成的,他魔神一体,行正则天地受惠、入魔则可以毁天灭地,盘古老头做主把他封印在这封魔洞里,让帝俊……也就是你父神负责看守,为的就是他体内有两股力量无法平衡,怕一个不慎便会毁了天地。你每天陪着东皇太一打坐练功,是不是已经被他的美色所诱惑,傻傻想不起来他如果他出去了,会是个什么后果么?” 东皇太一如果出去了,是个什么后果? 毁天灭地? 可这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啊,这一直就关我的事啊! 如果我能出去,东皇太一肯定也能出去,如果他不能出去,那我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小昆仑,我就知道你是借机报复我呀! 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提醒我? 我真的就只是想过几天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就这么难么? “桃夭,你在这里啊。”东皇太一突然探进头来。 我抬眸便对上他的笑脸。 这样温柔的一张脸,我真的没办法想象,他竟然有毁天灭地的杀伤力。 可是,他不仅仅是他呀! 我叹气。 小昆仑那家伙早就自己变成镜子躲起来了,我完全不用担心他会被东皇太一看见。 我招呼东皇太一坐下,他不解地望着我,“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我摇摇头。 他又问我:“是不是因为在封魔洞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没人陪你玩所以太无聊了?可惜,我们都出不去。没办法找别人陪你了。”他说时,有些沮丧,还有些苦恼,“我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这个样子让我心疼不已,他没错,却因为是东皇太一的一体双魂之一,便只能永远待在封魔洞的无边黑暗里,陪着他体内的另外一个灵识。 盘古大神或许是公平的,但他也是不公平的,他凭什么把这么可爱的生灵永久困在这个地方不让他出去? 我一想到便觉得不爽。 看我一直不说话,东皇太一紧张不已,“桃夭,是不是我陪你说话的时间太少了,所以你生气了?” 此情此景,我除了摇头叹气还能做什么。 可是看东皇太一紧张兮兮望着我等*的样子,我就心生不忍,连忙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不过是很久没见到我母亲,想她了。”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笑了,“还好,你没有生我的气。他一直在修炼,我没办法逆他的心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又说:“你想你的母亲,我却没办法让你出去。洞口的结界被修补好了,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撕开。他一直想出去,可是,应该还要很久才能有那样的机会吧。上次可以把结界打破一个*还是因为他吸走了昆仑镜的大半修为。这回就没那么幸运了。” 小昆仑说东皇太一骗他进来,骗走他的修为,还真的是! 看来那小家伙没骗我。 我忍不住问他:“那他是怎么找到昆仑镜的?昆仑镜应该是在昆仑镜,而你们一直都在这个封魔洞里面吧?” 东皇太一笑了笑,说:“因为昆仑镜的法力和我同属一脉,你的法力也是一样的,所以,他催动我的力量,引来了昆仑镜。加上昆仑镜可以穿梭天地之间任何一处而不受限制,他就进来了。” 我心里惊讶的很,可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好继续套他的话,“那现在呢?昆仑镜还在这个洞里面?” 东皇太一毫不犹豫道:“是还在。昆仑镜的大半修为被他吸走之后,他就把自己的力量也输给了昆仑镜,一旦沾上浊气,便越不过封魔洞的结界了。” 我错愕地望着他,“我也是因为这样才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的?!” 东皇太一点点头,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个混蛋的东皇太一!原来你是故意的!我不就是破坏了你出去的计划么?你居然拖着我当垫背的,你坏不坏啊你! 我攥着拳头差一点就挥过去把眼前这张脸狂揍一顿,可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眼前的东皇太一并没有犯错,何况,打了他也无济于事。 我悻悻收回手。 东皇太一却可怜巴巴地道:“我……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什么。不过,如果你真的太寂寞的话,我就时常来陪你,还有,昆仑镜还在这洞里,我去找找看他在哪里,看他愿不愿意陪你说说话。虽然昆仑镜的大半修为都被吸走,但我想,他应该还能维持人形。” 他肯定能维持人形,就是外表看上去稍微小了点,是个浑身上下只系了个红肚兜的小娃娃。 幸好他现在是个奶娃娃,如果他是个大人的模样而只穿了个红肚兜,那就是个暴露狂了! 不幸中的万幸的啊! 差点长针眼了。 “桃夭,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找昆仑镜,你等着我。”东皇太一说着,飞奔跑了出去。 他真傻,昆仑镜就在这里,他上哪里去找? 我朝床下踢了一脚,“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你快出来吧。东皇太一已经走远了。” 破镜子从床下“飘”了出来,一张光芒之后,系着红肚兜的奶娃娃小昆仑就站在我的面前……不,顶多算是站在我脚前,他这身高顶多到我的膝盖。如果是在其他的仙神家看见这么小的孩子会起来满地跑,我一定会以为其中有古怪,吓得逃命去了,现在这种情景,我却诡异地觉得是合情合理的。 难不成,进封魔洞久了之后,我连审美观价值观人生观全都被歪曲了么? 真是这样,我以后出去还怎么办啊? 我顿时对自己的一片黑暗的未来充满了无力感。 身高只到我膝盖的熊孩子扯着我的裤子说:“桃夭,你想清楚了没有。东皇太一的法力正在一日一日地增强,他这么勤加练习就是为了早一点突破结界出去。” 废话,我也知道啊。可问题是,现在结界好好的。我每天都在观察。 小昆仑道:“他当初吸走了我的大部分修为就是为了制造出他体内清气压过浊气的假象、瞒过结界的感知,事实证明他做到了。他可以有第一次就可以做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忍不住反驳他,“他在封魔洞里待了几十万年才把结界弄破了个小口子,还失败了,第二次、第三次下去,他应该会累死吧!” 小昆仑气得跳脚:“你个二货!随着时间推移世间万物变换,结界的力量逐渐消退,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加上结界已经破过一次,就算你贡献了一份力补上了,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东皇太一再吸走你的法力去攻破结界,那就没有谁能拦得住他了!” 最后,他又说:“你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一半的东皇太一,所以私心地想把他放出去?” 我没好意思还嘴了。 他说:桃夭我告诉你,东皇太一是承袭天地的天之骄子,他的命格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他将来是要执掌天地、坐拥天地、享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精华的!而你父神的命格是盘古大神改的,没有东皇太一才能有帝俊,今天他可以坐拥三界也不是白白得来的。   ☆、第七十一章 盘古是个美男子 他还说:天地之间只能有一个天帝,一旦东皇太一出去,你父神就会失去一切生命之源,消失于天地之间,像盘古大神一般,化诸为物,永世不移! 小昆仑说得慷慨激昂,我却只觉得有一记闷雷敲下来。 父神是一贯花心,可是让他死,我怕母亲会伤心。虽然我从来就不看好他、也经常给母亲出主意让她改嫁算了,还经常挨母亲的批。 可是,我不忍心。 小昆仑怒跺脚,怕我不信他的话,愣是一怒之下变回了镜子。 昆仑镜浮在半空中,泛黄的镜面上映出盘古大神真容,并不是世人所传的须发皆白和魁梧彪悍的模样,而分明是个粉面若桃花的……美男子! 盘古大神,我怀疑东皇太一是你的私生子,你有意见么? 你有再大的意见都没用!我就是这么怀疑的! 昆仑镜中,盘古大神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只身站在昆仑山顶上,迎接着天地初开的第一个瞬间。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画面里出现了父神的身影,那时候帝俊老头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不知道比现在这副色鬼模样好看多少倍……凭良心说,长相没多少变化,可是那个时候看上去正派,最重要的是,他面容稚嫩看着顺眼,现在已经是糟老头了! 不是,扯远了。 那个时候,盘古大神风华绝代,父神帝君跪在他脚前,俯首听令。 盘古大神说,帝俊,从今往后,封魔洞里的那个孩子和这大好山河,我便交托于你了。你务必看好封印结界,待到他能承担大任的那一天。但,他出你即死,这是宿命。 父神也答得磊落光明,他说:“我会谨记大神教诲,不让魔神祸世。” 盘古大神也说,东集离山的水漾是帝俊注定的姻缘,他还说,水漾和帝俊的孩子命格奇特。 他们的孩子就是我。 盘古大神最后还说,是劫,在劫难逃;是缘,必将遇见。 …… 话音落,盘古大神一点一点消散,血肉各自分散,那一袭白色飘飘上升……脊骨化入东集离山之中。 画面终被吹散,消失。 镜面上不复再见。慢慢恢复成泛黄的旧颜色,又慢慢从镜子转变为小昆仑的模样。 他竖着两条小辫子,老气横秋地负手仰头望着我说道:“桃夭,你必须做一个选择,你是选你父神帝俊、还是选东皇太一?” 我可以哪一个都不选么? 他立刻就看穿了我:“你想的美!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随你挑个够。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东皇太一不出去,他最多是失去自由,还有你陪着他,说不定你们将来还能儿女成群也说不定。” 成个的大头啊! 他面色一变,说道:“倘若东皇太一就这副样子出去了,不但帝俊必死无疑,天地都会遭殃。你想想看,东皇太一被幽禁了几十万年,他出去之后能干点什么?” 我傻傻地问:“能干点什么?” 小昆仑一记拳头砸在我膝盖上,“你笨啊你!他出去之后干点什么都是祸害!没有了封魔洞这个封印结界的限制,他就有无上能量,天地间无人能敌。”小昆仑轻而易举就激动了,说完,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大有恨铁不成钢、恨女不成凤的意思,劈头盖脸一通吐槽—— “你这脑子是一直不好用还是被关在封魔洞里久了才变得不好用的?!不但长的慢三拍连反应都比别人慢三拍,你大脑转速肯定也慢别人三拍,依我看,你估计生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破镜子,你这是神格歧视! 我生出来就这样怎么了,好歹我不是个镜子。 我好歹是个神,不是神器啊! 我堂堂一个神居然被一个神器数落了——想想我就来气。 我把小昆仑拎放在膝头,他拼命挣扎,“桃小夭你干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想对本尊做什么?告诉你,哪天本尊恢复了真身我吓死你……放我下去,你听见没有!” 我不以为然地说:“没有。” 他气炸了,“桃小夭你放肆!你大胆!你目无尊上!” 我实在想说,反正帝俊老头那个天帝我也已经经常不尊他了,再加上你一个神器算什么? “再不放开本尊咬死你!”我猜想,如果他真敢咬的话,“你敢咬我,我就咬回去!谁的牙口好还不一定呢,你要不要试试看?” 小昆仑小脸涨的通红,分外可爱。我忍不住捏捏他的脸,手感自是极好的。 “桃小夭,你欺人太甚。”任我圆扁的某上古第一神器目光哀怨。 我无辜地冲他笑,顺便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 小昆仑于是黑了脸,“那我脸上的两个爪子是谁的?” 我耸耸肩。我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手是两个爪子? “我的脸都快被你捏变形了。捏毁容了你赔我一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啊!” 这么酷帅拽吊炸天的对白杀伤力太大了,我吓得松开手,然后默默地把他放在地上,再然后往床上缩了缩。 小鬼头还自以为得意地摆出“我就说你不是我的对手”的表情,我很想拆穿他,我只不过是被他的台词一时间吓到,时限不会超过一分钟的。 但是,看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拆穿他了。 外面传来东皇太一喊我的声音:“桃夭——” 他居然去而复返,跑回来了。 小昆仑急急忙忙地滚进床下去。 翻滚吧,小昆仑! 脚边隐约有光芒隐现,他大概又变成个镜子了,变成镜子目标比较小、不容易被发现。要不然,粉嫩粉嫩的奶娃娃系着个红肚兜,目标太明显太抢眼了。说不定,东皇太一低头就看见了。 东皇太一已经进来了。 他脸上挂着小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失望,桃花眼微微地看偏,不敢看我的眼,“桃夭,昆仑镜没能找到。” 我大方地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没找到就没找到,不是还有你跟我说话么?不怕的。” 闻言,他狐疑地瞧了我一眼,像是怀疑这话并非出自我之口。虽然我也觉得这话风格不大像我,不过但是的确这就是我说的。 谁让我知道他一定以及肯定还很确定他在外面绝对找不到昆仑镜呢? 喂,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你可给我藏好了,关键时刻跑出来要是被逮到可就囧了,你会被判一个偷偷进女孩子房间偷窥的罪名的,到时候你几十万年的名声就都泡水了。 没救了! 东皇太一尽管狐疑,却没有多说其他。他就是拉着我话家常,“封魔洞里时间流逝的不知不觉,你进来也好些年了吧?” 我摇摇头,说白了,就算碧水琉璃珠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我已经进来好几万年的真是*,我还是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我过去才活了千把年就过了那么久,在这里每天吃饱睡睡饱吃,唯一算是插曲的就是坐着陪东皇太一打坐——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就能过去几万年了。 可是看见他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表情,我就只能——叹气了。 我说,“东皇太一啊,这么多年你跟另一个自己住在这里,明明是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意志,可是始终有一个人要屈服于另外一个人对身体的指挥,这是什么感觉?” —————————————————————————————————————————————————— 我怎么又觉得小昆仑应该有桃夭有点什么? 桃夭曰:我不介意的。   ☆、第七十二章 调戏前辈 东皇太一憨憨的笑说:“一开始只有他能陪我说话,也只有我能陪他说话,有时候是我支配身体,有时候是他,那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来有一天,他让我把昆仑镜找来……”他说时看着我,眼中有愧疚感。 愧疚感从何而来? 东皇太一说:“其实,昆仑镜是我招来的,只有我才可以。那个时候我也想出去,就把昆仑镜给骗进来了。没想到他居然打着吸走昆仑镜修为的念头,后来我也没能阻止得了他。如果不是我,封印结界不会破、昆仑镜和你都不会被困。所以桃夭,最该受罚最该永远被关在这里的,是我。” 我琢磨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这意思是,如果可以出去,他要留下让另外那一个分分钟准备丧心病狂的东皇太一出去? 我觉得我的正义感在一瞬间爆发了,一巴掌拍过去,“东皇太一你别犯傻了!你们两个是一体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还想把自己从这个身体里剥离出来不成?再说了,剥离了身体,能走的是你不是他!” 他居然傻傻地说:“那我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救他出去?” 东皇太一啊,你爱自己居然爱的这么深沉! 艾玛,这话是哪里不对劲?好像有哪里充满了违和感?哪里不对劲啊? 不过,是哪里不对劲? 我想不起来了。于是,淡定跳过。 继续苦心地劝东皇太一,“你就别想太多了,你还不一定能出去呢?想那么远做什么?” 他却说:“可是我想让你出去。这封魔洞里岁月太长,你会受不了。” 这也是……不对啊!我明明是要劝他的。 “东皇太一,你别犯傻了行不行?这个封印没那么容易解开的。上一次打破了封印结界的一角,那么不是花了几十万年的时间么?这一次想打开,肯定也要几十万年的,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就好好地打坐修炼,给我准备好吃的……好像这洞里只能吃吃你炼的丹了。” 这里哪里有什么好吃的。 叹气。 我好想念那些好吃的饭菜,山间泉水,花香鸟语。其实我是真的想出去的。 东皇太一满脸的愧疚,“我很抱歉。那些丹药都是他炼的,不是我炼的。” 抱歉什么呀,又不是你把我扯进来的。 我想来想去,只能安慰他说,“没关系的,如果不进来,我怎么会认识你。东皇太一,是你自己说的,感谢盘古大神让你遇见我。” 东皇太一叹气,神情十分沮丧。 我…… 绞尽脑汁之后,我也没办法说服傻里傻气的东皇太一,于是,我把他赶出去了。让他去修炼,好好冷静冷静,实在不行去炼丹。 我猜想,他肯定猜到了什么。把他赶出去之后再把昆仑镜拖出来问问看就是了。 “小昆仑,你还在不?还喘气不?” “你才不喘气了呢!”系着红肚兜的奶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我旁边,愣是把我吓一跳。 额的亲娘亲啊!神吓神吓死神咧! “小昆仑你能不能不这么神出鬼没的!你不知道本姑娘胆子小不禁吓咩?!” 小昆仑很嫌弃地说:“你自己看见东皇太一就晕头转向,关我什么事?” 谁、谁看见东皇太一晕头转向了?乱说! 他说着,感慨起来,“女人啊,一碰到心仪的男人,智商就降为负数,你本来就没什么智商,这下子更惨。” 昆仑镜,你这是人格侮辱人格歧视! 我跳脚,“你再欺负我,我就把你交出去!” 小昆仑凉凉道:“那你到死都不要想出去了。” 你…… 我…… 如果我不想出去,如果我不是还有一点责任感,我一定现在立刻马上拍死你!然后碾成碎片……不,碎末! 小昆仑很不自觉爬上我的膝盖坐着,我还没动手拎他下去,他就说:“我现在就是个孩子,又不能对你怎么样。让你给我找身衣服你不听,就这样吧。” 不要脸。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从百宝袋里翻出一套小号的衣服塞给小昆仑,“拿去穿上吧。” 他愣了一下,仔细一看,激动地跳起来,“这是女装啊!” 可不就是女装,这是姑奶奶小时候的衣服,难不成我还穿男装啊。 “我就只有这个了。穿不穿由你。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法力在这封魔洞里也起不了效用,你明白的。” 小昆仑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耸耸肩,“穿不穿吧,不穿就继续穿着个红肚兜。” 小昆仑愤愤地瞪着我,抱着衣服扭头跳下我膝头,还警告我,“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了,了不起啊,谁稀罕看你了。 他瞧我漫不经心,还狠狠瞪我一眼,然后背过身去——其实他穿个衣服捏个诀就好了,虽然大部分法术用不了,可是拖东皇太一在外面体内注入浊气的福,偶尔像换衣服这种小事情,还是可以的,他矫情个什么劲儿? 就在我腹诽的时间,粉嫩的娃娃已经套上了小裙子,摇身一变,从童子成了小姑娘,这个粉面娇羞掐的出水儿呀! “小昆仑!姐姐爱死你!”我捧着小脸蛋情不自禁亲了一口。 谁知道,小昆仑的小脸顿时红过了天边晚霞,红晕从脸上蔓延到了耳后——哈哈!小孩子你不用这么害羞吧? 只见小昆仑伸出粉嫩的小爪子,淡定地推开我,一字一句道:“桃夭,你这是在调戏前辈。我修成人形时你父神帝俊还没成形呢!” 我不管,调戏就调戏了,你拿我怎么样? 小昆仑:“……”瞪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清炖吃了似的。 我拍拍心口,“别这样,老前辈,我怕怕。” 小昆仑:“……” 我哈哈大笑! …… 调戏过头的结果就是,小昆仑转眼就跑不见了。没人可玩了,姑奶奶好寂寞,先去找吃的,然后再找东皇太一玩去。 不知道东皇太一换上女装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突然好期待啊! 带着这么个念头,我欢快地奔向丹房去。 没想到。 我一进丹房便见东皇太一正点燃了丹炉,我对他们体内两个灵识的程度已经到了,我一眼看去便能判断出此时支配身体的,是日后独占身体也独守十万年封魔洞的东皇太一。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桃花眼望了过来。 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我心里一怔,连忙别开眼。 他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再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了,我承认我从来就不具备有“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好骨气,我十分害怕,我尤其怕死。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死,明明我有父神遗传自的神骨,不死不伤可以与天齐寿万古不朽,可我为什么会怕死呢?因为这是本性,我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经常捣乱什么的,说不定哪天父神看我不顺眼就把我丢入洪荒去对付那些成形成大格的妖魔,我自认懒散,也没有什么修炼的根骨和天分,那种事情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于是我自小就胆小,极其胆小。 “饿了么?”他见我站在门口半天不动,便出声问我。 这么听来,他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虽然不如另外一个东皇太一的声音那么温柔,却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比如更加低沉、更加具有诱惑性——清气东皇太一跟他一比,清纯单纯多了。 话说,每天面对着一个随时会切换性格、连声音都不一样的双重人格病人,我怎么还能活的好好的,我居然没有也跟着精神分裂! —————————————————————————————————————————————— 事实证明,桃夭是个坚强的姑娘,难怪她可以当女主。如是就不行啊,托腮。   ☆、第七十二章 萝莉身大叔心 见我不出声,东皇太一便随手拎起个葫芦递给我,“拿去吧,这几天我要用丹房,你别进来。” 我心里跳过许多念头,才伸手接过了大葫芦,还挺沉。 我转身离开之时,东皇太一在身上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一直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 我闻言顿了顿,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思虑再三、犹豫再三,我转了回去,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让我选,我只能让你留在这里。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神死。” “哪怕他对你也没多好?”东皇太一紧盯着我。 原来,该知道的他都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他对我再不好,他也是我父神。他死了,我母亲会伤心。而你……不出去就不会有人死,你出不去,我也陪着你在这里。” 东皇太一蹙着眉头,却是再不言语了。 我突然觉得心情万分沉重。 讨厌,我分明是个十分轻松的神,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找上我? 早知道会这样,那天我就不该到后山散步;早知道那样,那天我就乖乖去见青丘来的狐王了……母亲说,父神给我安排的相亲,我一时不爽才溜出来散步的,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捣乱一番,也不用遇上这种闹心事了。 回到房间,小昆仑坐在我床上,无聊地踢着腿。 一看见我进来,他迅速跳下床,朝我奔来。 他那两条小短腿,我真担心他跳下来的时候会摔倒,结果没有。他就这么一路朝我狂奔而来,直接抱住我的腿,大声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跟着你了!” 啊?! 这情况来的太快,我一时间消化不过来——其实我根本就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我把大葫芦放在旁边,蹲下来与他平视,耐着心思问:“小昆仑,解释一下,从今天开始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小昆仑仰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跟着你,你就大致认为你是我的主人好了。” 跟着我?还大致认为我是他主人? 我叹气。 别欺负我脑洞不够大、脑容量被其他事暂时内存不足好不好? 小昆仑却睁着无辜的一双大眼睛。 我毫不客气地拎着他的领子起来,“小家伙,说清楚。” “放下放下放下!放……你把我放下再说!” 好啊,还威胁我!我就接受你威胁了,我把他丢在床上,他就迅速爬起来,“这样说吧,我们的法力都是一样的,所以和你在一起有助于我恢复,而且,我发现自从被东皇太一注入浊气之后,我也可以感知到他,所以,只要在你或他的身边,你们的功力增长了,我也可以跟着长。” 也就是说,我这是要牺牲自己养你这小镜子的节奏? 你当我是你娘啊还是当我傻! 没商量,“不干!” 小昆仑立即就耷拉着脑袋,“你不收我,我就去找东皇太一了。以后你就休想找我问你父神和你母亲的事情。” 等一下,我把准备跳下床的小家伙再度拎回来,“你在封魔洞里还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不能出去而已,并不代表我完全没用了。”小昆仑说着白了我一眼,十足鄙视我的眼神啊! 我抡起拳头,“再敢鄙视我,我现在就把你拎到东皇太一的丹炉让他把你当柴烧了你信不信?” “不信……我信。”小昆仑瘪瘪嘴,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又不能当柴烧。”我跳下床去抱葫芦的时候,又听见他在嘀咕,我扭头瞪他一眼,他立即噤声,老老实实地黏糊糊甜腻腻地唤我道,“桃夭不生气了,么么。” 下回他再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老前辈,我非要掐死他不可,装什么可怜、扮什么可爱。 就是吃定我心软! 东皇太一说自己要用几天丹房,果然丹房就好几天没有开门。 第一天,我看里面火光大盛,本想凑近前去看,却被热浪给逼退,要不是我识相溜的快,就被灼伤了。 真他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他肯定在做他想做的事情。”脚边的小昆仑老神在在道。 说实话,如今每每看见小昆仑,我总觉得有违和感。他明明是小孩子的外表,此时更是穿着一身粉红色小裙子,只到我膝盖那么高的“小萝莉”却喜欢双手环胸做出老成的姿态和表情,不得不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老来装嫩是潮流,萝莉身大叔心才是标配!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许是被我盯着看久了,小昆仑脸上又飘起两朵红色。 这么看又可爱的紧。 唉,再这么下去,我没有被东皇太一闹出精神分裂都要被你逼出双重人格了小昆仑。你才是男主角吧?! 心中腹诽万千,我的话到了嘴边却只有两个字,“没有。”说完觉得这两个字甚是敷衍,于是又补充道,“我就是想知道东皇太一在里面做什么。” “那你有办法过去么?”他问我。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昆仑镜。你不是号称天地之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穿梭阴阳古今无障碍么? 小昆仑被我凌厉的目光盯的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笑,道:“我不是他心上人,不敢过去,怕死。” 原来铜筋石骨的上古神器昆仑镜也怕死呀。 那我还是血肉之躯呢,我更怕死! 我不傻,淡定地转身,“你要去自己去吧。” 小昆仑二话没说就追了上来——显然,这个家伙一直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贼精贼精的。 当然,我桃夭也不傻。 第二天。 我依旧到丹房门外报到,看着门缝里透出来的火光,颇为担心。 东皇太一不会是在里面放火烧自己吧?他又不是小昆仑这种烧不坏的。 我觉得我好操心。 小昆仑照例站在我脚边,由于他的存在感太弱,我一直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你有没有在想办法?”他仰头问我。 我说:“我想了,可是没有用,你这铜筋石骨的都不敢上去,我可不去找死,万一把我烧坏了,你赔我母亲一个桃夭咩。” 小昆仑撇撇嘴,嫌弃我说:“你不是天成神体么?不知冷暖寒热,还怕这点火。” 你也知道说我是天成神体不知冷暖寒热的,我都差点被烤焦了,你觉得呢,逗比二货?! 小昆仑于是不说话了。 我本想过,如果我心眼够坏,就把小昆仑推过去看看他会不会被烤红。 但是我心疼我的裙子,这可是我唯一珍藏下来的——说来也是坑,这还是父神送的,虽然我长大以后就觉得他花心的很,小时候还带着小尾巴到处跑的时候,却觉得他十分威严。 难不成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东皇太一,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这么见不得人啊! “小鬼头,我们回去吧。”我拎起小昆仑,第二天出师未捷身先死……呸,其实我只是没出师而已,我还活着。 小昆仑就生气地挣扎了一下,我也象征性地松开手,他于是跌了个狗啃泥——看来,他对封魔洞爱是深沉——嗯,都看得出来吧? 我反正是看出来了。 ———————————————————————————————————————————————————— 举手,我也看出来了。你呢?   ☆、第七十三章 撑死也算壮烈了 第三天。 丹房的火光比前两天都亮、热浪直逼到我房门口,我连门都不敢开了,就和小昆仑并排蹲在床上。 “喂,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我戳戳她……不是,是他的脸。 小昆仑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下,“没有,但是我有预感,他再这么下去,我们两个都会被烤干。” 我立马纠正他,“是我被烤干不是你,你个铜筋石骨的烤什么烤,回头泼点水就好了。” 小昆仑:“……” 终于,他也被我鄙视了一回。 心情甚好,我拔了葫芦的塞子,好费劲地倒出几颗丹丸嚼着玩,小昆仑见状也跳过来分。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计策! “小昆仑,快吃,尽管吃,使劲儿吃!吃完为止!” 小昆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 瞧我多聪明。 我就是如此的聪明啊哇咔咔! 没懂? 好吧,我解释一下,事情是这样的,这只葫芦里装的都是东皇太一给我准备的。我把东西吃完了,就有借口喊东皇太一出来了,难不成他还舍得让我饿肚子? 哇哈哈! 终于,经过两天两夜马不停蹄的奋斗,在丹房里传出的热/*到我床上之际,我和小昆仑终于把一葫芦丹丸给吞完了。 看着小昆仑圆滚滚的肚子,竟然比天河里那只娃娃鱼生起气来的样子还大,我就有满满的成就感。拍拍他撑的不能再撑的肚皮,我安慰道:“小昆仑,你今日所作出的牺牲,主人我都会铭记在心,出去以后我请你吃好吃的,好好弥补你。” “你别跟我说吃的!”翻不起来的小家伙生气地大吼。 也是,吃到撑成这样,估计他有好些天都不想听见“吃”这个字,更不会想看见圆溜溜、圆鼓鼓的东西了。 我也不想。 我低头看看自己吃出来的小肚子,拍在什么还有“啪啪”的回响。把自己吃撑到这种地步,我也是蛮拼的。 盘古大神,如果计划不成功,叫不出东皇太一,你可不能怪后生晚辈桃夭我不尽心尽力,我只差把自己撑死了有没有?我这是冒出撑死之后再饿死的生命危险在保护你所开创的天地啊。 我觉得作为天界的公主殿下,我够仗义了。 于是,我淡定地跳下床去开门……其实我一点都不淡定,扑面而来的热浪快把我烤干了。 我真的很想把东皇太一揪出来,问问看他到底在丹房里面干什么!整个封魔洞都热翻了! “东—皇—太、一!” 我觉得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和今天吃的那十几颗丹丸的所有力量,但是出力不均,没办法,肺活量有限。 气息还差点走岔,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啊。 许久,才从门缝里瞧见丹房里火光渐渐熄灭。而后,东皇太一开门出来,身上有烧焦的味道,脸上还有掩盖不住的疲倦。 “怎么了?”他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我连忙抱起葫芦,“吃……吃完了,没了。” 他眉头一敛,“我以为,你平常吃的很少。” “那,那是因为没人陪我说话陪我玩,我一无聊就……”就掰不下去了。分明是我和小昆仑两个拼命狂塞进肚子里才会没的这么快。 东皇太一看着,却似乎没有起疑,进去换了一葫芦出来,说道:“不会太久了。如果你无聊的话,找找昆仑镜在哪儿。让他陪你。” 他知道昆仑镜在…… 我连忙点头如捣粟!乖巧地转回去。才一脚踏出去我就…… 不对啊!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问! 我把大葫芦往地上一放,双手拉住正要转入丹房的东皇太一,“你这些天都在里面干什么?” 东皇太一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事。” “你知不知道我们……你知不知道我的门都被你烤变形了,你再停一停,我就脱水了。不信你摸摸。”我带着他的手放在我脸上,“感觉到了没,脱水了。你放火烧自己就算了,快把封魔洞烧着了。” 东皇太一悻悻收回手去。 我…… 我很抱歉。我绝对不是故意要调戏你的,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知道你很想出去,你在封魔洞里面憋了几十万年,还把昆仑镜骗来,从昆仑镜里看见天界繁荣、知道自己的命数,你不甘心再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里面,可是,咱做事讲究点方法行不行?欲速则不达。” 不对,我不是应该劝他安心留下来,再说一些“反正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就当我陪着你了”、或者是“你是上古神魔一体,认清现实好不好?”诸如此类的,可是,那些话我对着他就是说不出口。 打从一出生就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里面,能说话的也是另外一个自己,就这么住了几十万年,再正常的孩子都心里扭曲了,何况是他这么个一体双魂的情况。 唉……盘古大神啊,你消散的太快了。你要是不陨殁我还能找你探讨探讨,现在这种情况,真是又棘手又揪心。 我一向觉得天地之间的大事自有那些拥有大志向大能力的人才能背负的,没想到也有轮到我头上的这么一天。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四周热气渐渐退散。 许久。 东皇太一才再度开口,“我只不过是……想找到一个能和他分开的办法。没想到,连三昧真火都没用。”他的声音低到了尘埃里。 “你……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傻到冒泡的理由,差点把自己烤了还差点把我烤了?!” 真是难以置信啊,精明如东皇太一,心中天地大如东皇太一啊。 我多么想把东皇太一推倒在地……没有非分之想,别误会,我就是想痛揍他一顿。 天大地大都填不满你缺的这一点心眼啊! 东皇太一居然还义正辞严地说:“我们待在一个人身体里太久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那你觉得拿三昧真火烧自己,就可以把身体一分为二?你当这是神兵司里锻造神兵利器咩,还能将天河里或洪荒大地找回来的黑灵石烧熔,再铸造成神兵! 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要我说,也只能说是,东皇太一毕竟在封魔洞里待的时间太长,他并不清楚自己的躯体不是丹丸不能随便烧。 甚至,他除了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不公平以外,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承担了什么样的责任。 我敢打赌。 看来,我有必要跟他普及一下科学知识。 “东皇太一啊,你要不先休息一下,我们来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们分开的?”我觉得我这口气都像是在哄孩子,哄小昆仑也不过如此吧,何况小昆仑也不需要我哄。 他犹豫了一下,脸上神情委屈的让我心里怪不忍的,可是我回过神来就郁闷了,我对一个几十万年神魔一体的不忍什么呀。 我这才是自作孽。 东皇太一满是期待地望着我,“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和他分开?”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被三昧真火那么一烧,我觉得清气浊气有在混合的迹象。因为,我有点分不清此时在跟我说话的是清气部分,还是浊气部分。 我只能说,“我就是说试试看,一起想办法。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不是?” 东皇太一便乖巧地点点头,多像个孩子啊,我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的头。 看看此时情景,再想到十一万年后我被东皇太一欺负的都要跳诛仙台的地步,我就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七十三章 蹩脚的谎言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十分有道理。 我和东皇太一就是赤果果血淋淋的例子。 当然,那都是十一万年后的事情了,后话,后话。 眼下的事情是,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分开东皇太一体内的双魂。这种事情连盘古大神都做不到,我这个进来封魔洞前一万年修为不到的懒神怎么会知道? 我真心喜欢的东皇太一啊,你觉得呢? 我满是期待地看着他,可是,回应我的却是另外一个他,“你在外面长大,你懂的比我多,你觉得有什么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这种一体双魂的事情我是第一次碰上,天界之大就这么一个例子都能让我碰上,只有盘古大神和帝俊老头才知道我的运气究竟有多好了。 我是叫桃夭,我不是叫好运吧。 “分开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小昆仑的声音响起。 我愣了愣,我原以为他在床底下待着的,谁知道他竟然从门口进来——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完全不知道。 东皇太一循声看去,看见穿着粉红色小裙子的小昆仑,反应也没比我好多少,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我,“他是?” 我眨眨眼,用极其无辜的语气说道:“他是前几天被热浪烤的受不了,跑来我这里躲躲的,他来的时候就系了个红肚兜。”我指了指放在床角那个极其醒目的玩意儿,我就不信东皇太一进来的时候没有一眼看见它! 东皇太一眼底迅速流转了神色,稍纵即逝,片刻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看着小昆仑,“我以为你躲到哪里去了,四处找不到。没想到你自己倒先出来了。” 小昆仑被他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往我这边来,奶声奶气地指着东皇太一,“我的修为都被你吸的精光你还想怎么样?我现在有主人了,你别想欺负我!” 我干笑,硬着头皮道:“对,他自己说要认我当主人的。” 东皇太一打量了小昆仑,嘴角噙着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修为减少连外形都会改变么?这个模样倒是不错的。” “你这不要脸的家伙你还好意思说!本尊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上了!”小昆仑奶声奶气地指责他道,直接跳到我身上了——喂,号称自己出世时我父神帝俊老头还没成形的老前辈,你这妥妥是趁机占便宜吃豆腐好么? 我几乎没忍住把小昆仑拎下来丢出去的冲动,最后,我还是忍住了,若无其事地把他放下来,冲东皇太一笑,“小孩子不懂事。”我看他一副要吞了小昆仑的样子,真是可怕呀。 东皇太一冷眼,很不爽地别开眼去。我瞧他那意思怎么是“本座都不敢对桃夭动手动脚你这家伙竟然敢”?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盘古大神,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我赶紧转移话题,“小家伙,你刚才说什么分开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你知道什么?” 东皇太一在边上凉凉道:“他是昆仑镜,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我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用疼得瞪眼的感觉代替“吃惊”的感觉,夸奖地道:“什么昆仑镜,你说这个娃娃咩?” 东皇太一:“嗯哼。” “可昆仑镜不是个镜子么?”我听见自己用蠢到家的语气道。 东皇太一说:“他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因为我。” 我马上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因为,小昆仑变成这样的原因他自己说了,另一半的东皇太一也什么都告诉我了。 想来不可思议,东皇太一的脑筋这么灵活居然也会被我这种蹩脚的戏码给骗来,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涉世未深啊! 也就趁现在骗骗他了。 唉……当个坏神什么的,心里不安的紧啊——其实我就没当过什么好神,我心里不安个什么劲儿啊? 这么说服自己,到嘴边的瞎话也就更顺利了,我说:“我以为这孩子是你从哪里弄来的……就像你丹房里葫芦中那些……一样。” 还记得有一次我问东皇太一,“你在这封魔洞里,怎么有东西可以炼丹?” 他便直接把我带到了丹房后面的一片药园,那里种着东皇太一炼丹需要的所有东西。 在封魔洞里还有这么一片地方,我觉得应该是盘古大神的良苦用心。 我想,盘古大神应该是这样觉得的——东皇太一可能祸世,所以把他关起来打上封印让他出不去,所以教他炼丹术、还给他留一片在封魔洞里也可以自由生长的药田作为食物。 可是,盘古大神为什么不干脆给他一片菜田就好了?不对,我们天界的五谷好像在这里种不起来? 最后我也没弄明白,但是现在这么串联起来,我明白了另外一样,那就是,盘古大神把东皇太一关在这里,绝对是别有用意的!是什么用意我暂时还没想到就是了。 不过,不妨碍我现在扯个蹩脚的谎。 东皇太一瞧了瞧小昆仑身上的裙子,再看看我这么无辜天真无邪的神情,便也没有起疑,而是笑的古怪。 不对,那笑容应该用诡异来形容。 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是觉得——小昆仑好歹是上古第一神器,连他东皇太一都知道他的存在,结果,上古第一神器居然变成个娃娃还穿着女孩子的裙子——毁三观啊毁神生! 可是那又怎么样,小昆仑穿个裙子总好过他系个红肚兜就到处跑有尊严吧,至少包起来了有没有?! ……好像又扯远了,赶紧回归正题。 “咳咳,既然小娃娃是昆仑镜,那就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东皇太一体内两个灵识分开的?”我觉得如果我在十几万年后的世界有去演戏,我都可以拿个影后回来了。 小昆仑也配合道:“让一个离体就行了。” 我保证,我发誓,这话之前他没告诉过我。 “让一个离体是什么意思?”东皇太一心急地把小昆仑拎了起来。 直觉说,小昆仑这体积太小分量太轻,分分钟是被拎起来丢来丢去的悲惨命运啊。 我喃喃自语,“我曾听说,妖魔之中有修成形而无身的,会夺了下界洪荒之中某个生灵的体魄充当寄主,可是,这是天界天规戒律决不允许的。若是违反便要贬下界去,沦为妖魔。” 小昆仑被拎在半空,还拨空敲了我的头,“你别胡说八道。东皇太一已经够黑了,你还怕他不够坏么?不知道就别乱出馊主意!” 我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就是顺口这么一嘟喃,自言自语罢了。小昆仑太较真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觉得他是下了十足的力量。 抬眸望向东皇太一,却见他居然一副煞有介事陷入思索的模样,别,我就是顺口那么一说我是说真的! “东皇太一,你别听我胡说八道,小昆仑……镜他知道的比我多,你问他才会有标准*。”我极力指向被迫在半空“飘荡”的小昆仑。 东皇太一顿了顿,这才放他下来,沉着脸道:“昆仑镜,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昆仑比我更委屈,还担惊受怕,毕竟他有被东皇太一伤害过的经历,要不是技不如人现实比人强,他一定不会说:“我只知道,这封印对东皇太一起作用,可如果只有清气的灵识的话,封印便不起作用了。” 他这么说岂不是在诱导清气离体么? 可是、如果没有了身体,灵识就会变成游魂。   ☆、第七十四章 我被抛弃了 小昆仑你这是在骗我的心上人送死咩? 我会打死你的! “那如果是我呢?”东皇太一却信了他的话,“如果是我,会怎么样?” 小昆仑躲到我身后去,打量了他一番,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是你,就算灵识离体,也会被封印的结界拦下。” 所以这意思是,这封印就是针对他的! 小昆仑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直接吧。 我使劲冲小昆仑使眼色,他也不理我,径自说道:“……所以,如果要有一个灵识离体,也只能是他不是你。但是,离体之后就是游魂,没有身体可寄居,迟早会消散,如果强夺体魄,被发现也会被灭。要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吧。” 东皇太一脸色晦暗不明。 小昆仑这个小娃娃脸色也还不大哪里去。 我看着他们两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后,东皇太一就陷入了自己跟自己对话的天人交战局面—— 我和小昆仑就看着他,傻眼了。 一个声音说,“这么做太冒险。” 另一个声音说,“冒险也要一试,总比没有希望好。” 一个声音就说,“他们也说了,离体便会成为游魂。你想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画面太过诡异,我直觉日后我都会被这个画面所扰。 一个声音说:“如果真成了游魂,你就完全没机会了。” 另一个声音说:“说不定你能等到出去的时候。” 你还是我的心上人么?你分分钟冲去牺牲的时候,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 最后他们终于商量不下去了,转而向我看来,桃花眼中满是歉意,“桃夭,我很抱歉。” 我说,“你不用抱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知道,这是我心上的他。 他笑了笑,没有反驳我。 封魔洞内不知岁月长,不知不觉几万年就这么从指缝间溜走了。 此后的几万年里,东皇太一做了无数尝试,都没有成功让清气离体。 我一面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面又觉得,我一开始就像是第三者插足,东皇太一的一体双魂才是真爱,我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瞎搅合什么呀? 我就在这里自我纠结,和对东皇太一的暧昧不清中,迎来了在封魔洞里的第十万个年头。 小昆仑已经从小娃娃长成了小男孩——这固然有他自己勤加修炼的原因,但其中也有我贡献的一份功劳和东皇太一那些丹丸的大功劳。我现在成他奶妈了!唯一的坏处是,在封魔洞没住的时间太长,我和小昆仑体内积累浊气过重,假若有一天我能出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浊气是大地之气,当初开天辟地之时,清气上升成天浊气落下为地,仙神若沾染浊气过重则不能回天。封魔洞连接着洪荒大地,才会一直侵蚀洞口封印。 并不是我从前所想。 只是。 清气一半的东皇太一对自己另一半的维护让我很不高兴啊。 “桃夭,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你别生我的气。这个洞住了太多年,我们都想出去看看。如果将来我没了,而他做了什么错事,你一定要原谅他。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临终托孤的节奏? 我是你娘啊还是你奶奶啊!跟我托孤犯得着么?!当姑奶奶是什么东西了! “此时我深刻感觉到了你对他的深情厚谊。所以,你们就自己过吧,本殿下不奉陪了!”我说着,起身离开。 这种感觉简直逊毙了! 东皇太一追了过来,紧紧拉着我的手,道:“这是我欠你的。” 嗯,这是你欠我的,我笑靥如花地说:“那你记住,我没说你还清之前,你连死都不可以——因为你这条命是我的!” 他点点头,笑容出卖了他的满心欢喜。 我特别想胖揍他一顿,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最最心塞的是,我分明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小神,怎么就摊上这种大事了?! 难不成真是那个美男子盘古大神说的那样,是劫,在劫难逃;是缘,必将遇见。 封印结界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弱,东皇太一的力量却是一天天增长,封印越弱他越厉害,他的变化,连肉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昆仑每/日/都要在我耳边念叨,“再这么下去,封印结界就关不住他了、帝俊来了也拦不住他……唉,本来拦得住东皇太一的就不是帝俊。” 他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 “桃夭,你倒是说句话呀。”长时间下来,见我一直不理他,小昆仑便推了推我。 我无辜地眨眨眼,“我说什么呀?” 小昆仑做喷血状。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小昆仑早就自己捯饬出了一身合适自己的衣裳,再说他都长个子了,再穿裙子就不合适了。 虽然我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适,他却别扭的紧。于是,我即便作为他的主人,也不能拦着他向正常发展的好趋势。 这么看着,小昆仑越发的好看了。一点都没有长残,相信等他长大了一点都不担心会找不到老婆。而且,说不定追他的女孩子可以从第一重天排到三十三重天上去。 多么好的一个苗子啊! 小昆仑被我盯的浑身不自在,“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看见倒映在他眼睛里的我流氓兮兮的表情,我顿了顿,立马转换上一本正经的……无辜的表情,“没有,你看我如此真诚的表情!我就是想说,等从这里出去了,说不定你就成了风靡天界的美少年了!” 小昆仑满脸黑线。 我瞧他那意思怎么是“我不认识你这二货”? 我哪里二了?我这是说的大实话,心里话。 小昆仑照着我后脑勺就拍过来,“你就不能稍微正经一点么?你不想想东皇太一真出去了,后果多严重!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离开封魔洞!” 说话就说话,你干嘛非要动手啊你!很痛知不知道? 小昆仑直拖着我躲进了房间里,还神秘兮兮地关好了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缩到床上去,“干……干嘛?” 小昆仑就彻底崩溃了,“桃夭我打死你!”抡起个拳头就朝我砸过来! 人身攻击啊! 我闪! “回来!”有声音在我背后大喊。 这一声喊的蹊跷,我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这声音不是小昆仑,是……母亲?! 我猛地转头,昆仑镜漂浮在空中,镜子里倒映出母亲的模样,我心中惊骇万分! “夭夭。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么?” 镜子里的人影在动,泪流满面。里面的母亲说了好多,比如说“你怎么会被吸进洞里面去,我还以为你被什么给抓走了……”、比如“你知不知道你一丢了丢了十万年,我们有多担心”、比如说“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怎么样?封魔洞里那个有没有伤害你?”之类的。 我……我只知道我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的样子太久不见,乍一看到,恍如隔世。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又觉得这根本是小昆仑幻化出来骗我的假象,却傻乎乎地,眼泪稀里哗啦。 小昆仑看不过眼,从镜子边缘伸出爪子拽了拽我的袖子,“我好不容易让镜像传出去,别傻了,有话快说。” 说?说什么? 我我,我……对了,说东皇太一。 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迷茫了,可是,我要说哪个东皇太一?   ☆、第七十四章 桃夭你够好了 镜像那边,帝俊老头冒了出来,伴着严肃脸问我,“封魔洞内现在如何了?” 我愣愣道:“……东皇太一想出去。” 帝俊老头便如五雷轰顶般。 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母亲与我说了许多,她说,东皇太一此时不能出来——他若出世,天地必将大乱!最重要的是,东皇太一出去了,帝俊老头就没了。 母亲说,无论是为了大局还是为了父神帝俊老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东皇太一走出封魔洞,至少,现在不成。 那什么时候才行啊?我陪着他行不行——这些话我都差点问出口了,可是,这些最终都没能真的说出口。 因为母亲把话说完之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母亲说,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东皇太一留在封魔洞内。因为,洞口的封印结界已经撑不住了。 小昆仑拉着我去看,这些年来我太专注去看东皇太一,差不多已经忽略了结界封印的情况了。 被封印堵住的洞口,已经从厚厚的一堵墙慢慢淡化,尤其右上角那个东西,好像破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墙体颜色淡化的尤其快,似乎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一墙之隔的外面的阳光。 原来,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难怪小昆仑的镜像可以显示出外面的情况,更惊悚的是可以同步沟通。 原来是封印要破了。 所以。 “桃夭,你没时间了。”小昆仑语调比我还沉重,“你自己决定要怎么做吧。有些事你能做我做不了。” 我扭头,装傻问他:“什么事我都做的了你做不了?” 小昆仑没好气白了我一眼,“明知故问!” ……我就是明知故问啊。 你们都想着什么大局,有没有想到我很难过啊。 母亲,我是你生的,我这么难过你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那我到底要不要出去的啊?要不然我就一直留在这里算了,东皇太一不出去我也不出去,那就不算我违背诺言了吧? 小昆仑狠狠掐着我的脸颊,“你想的美!别想打如意算盘。” 丫的,什么时候连我的想法你都知道了!昆仑镜了不起啊! 滚粗! 我挥手把熊孩子甩开,他在空中轻松一转便稳稳落地——这个熊孩子! 他负手迈着小步,老气横秋地朝我走来,“我从来不稀罕偷窥你的心事,我也没有偷窥你,是你把自己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我又不瞎。” 被他一闹,我已经没什么情绪了。 把他丢进角落里,自顾出了门,小昆仑也知道识趣不来追我——想也知道,在这里我就只能去找东皇太一了。 此时,他一如既往地在打坐。 我往他房门口一站,双手环胸,懒洋洋道:“结界已经不行了,你省点力气吧。现在坐等就行了。” 好一会儿,东皇太一才收了势,徐徐朝我看来,桃花眼中的眸光却是十分深沉,看的我心中一阵荡漾——他这是妥妥的在勾引我有没有? 可是,我是不受勾引的好么?休想用一个眼神就勾引我! 我随手抓起个袋子朝他砸过去,东皇太一眼明手快就接下来了,拎在手上好一番打量查看确定没有攻击性,才调侃道:“这不是你平常都带在身上的那个袋子么?” 我漫不经心道:“是我的百宝袋。” 他走过来,亲自把百宝袋放在我手上,突然看着我问:“为什么?” 这没头没尾的,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 我眨眨眼,“你可以稍微说清楚一点。” 东皇太一说:“洞口的封印已经快不行了,你为什么不试试看修补?说不定你可以再把那个洞口堵上十万年。” 我…… 我被这么一问,脑子有点懵了,嘴皮子蠕动了好几次,才挤得出话来,“我在这里待够了。” 他扯了扯嘴角,神情却有些落寞,“你想出去对吧。可是,封印还没破、结界还在,你想修补结界的话应该可以,可是打破的话,就不容易了。” 我都知道,你不要这样一直提醒我行不行? 唉,叹气之余,我很认真地告诉东皇太一,“我想见他。我有话想跟他说。你最好回避一下。” 我觉得是我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连心里话暗示都说出来了,所以,东皇太一脸色有点不好看。 但是,他也没有二话。 彼时,东皇太一便和我面对面坐下来。他眉目间都能掐出温柔模样,总让我觉得恍然在梦里。 他温柔地笑着说:“桃夭,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拼命要冲出去,可是,正如你所说,我们都待够了。即使我们出去了要付出惨痛代价,他也绝不会放弃了。” “那你呢?” 他说:“我们是一体的,他走我也走。说好了欠你的,总不能连他都欠。我还不起了。” …… 东皇太一,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不管是哪个你,我都看不明白了。不过,你愿意欠就欠着吧。 我这才发现,之前想见他,如今真的见到他了,我反而说不出话了。 思索再三,我忍不住说:“东皇太一,你一直让我无话可说你知道么?” 他微笑着,没说话。 这个样子我就更想打他了,“你的性格是不是都被另一个自己偷走了!”好像打都打不出脾气一样! 他嘴角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会比较好么?” 艾玛吓死我了,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可是,惊吓之后,我却觉得,他除了微笑、淡笑、浅笑之外,可以笑的阳光灿烂——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 我托腮望着他,“你知道平时我跟小昆仑斗嘴的时候,他嘴有多损,只有你从来不数落我。其实,我缺点很多,而你只是不忍心戳破我吧?” 东皇太一笑着摇摇头,说:“你已经够好了。” 我——够好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又说,“桃夭,其实你很好,你只是还没发现自己的优点。” 这句话从来都没人对我说过。 “在封魔洞里这么久,你怕,你担心,可是你有不开心过么?你每天都过的乐呵呵的。” 这倒是,这不正是我没心没肺的功力深厚之处么?若不是这样,我怎么能顺顺利利活到现在? 母亲很早就搬到东集离山去,多数时间在三十三重天上,我都是自己玩自己的。若不是帝俊老头心血来潮给我安排什么相亲,母亲也不会特意回天。 可是,谁也想不到我一进封魔洞就是十万年。 东皇太一挪了位置,坐在我身边,他牵着我的手,再自然不过了,“桃夭,万一我真的没了,你就把我忘了。”他说的太正经、笑的太温柔深情,我一下反应不过来,“但是,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会去找你的。” 所以,“你一定要出去对吧?即便洞口的封印再次被封,你也一定会想办法哪怕是离体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东皇太一笑了笑,不予知否,“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行不行得通。不试试看,我永远不会知道。” 你还真固执,不是普通的固执,是绝对绝对极端的固执——至死方休的坚持! 不过,独自在封魔洞里几十万年的岁月,也难怪他会培养锻炼出这么坚韧固执的性格。 这个环境太冷清太黑暗,如果我不进来,说不定他们永远都生活在黑暗之中。 最终,我明白,事情怪不得东皇太一。   ☆、第七十五章 摇摆不定的背叛 东皇太一陪我坐了很久很久。 我们扯东扯西,扯到了洪荒之中的大地,也说到了盘古大神血脉承袭的四大神族,说来说去,最终还是绕到了他的身上。 其实,我知道自己劝不了他,我也不想更不会劝他,他在封魔洞里几十万年,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我不忍心,也挡不住他。 最后,他说,“我会拼尽全力一试。” ……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画风不对劲,可是请容许我忧桑一下。 后来,东皇太一又把自己关进了丹房,同样事先留给我一葫芦的丹丸,然后就把自己关起来烧。 封魔洞里热浪滚滚。 我已经没有了拉着小昆仑狂吃海塞的兴致,抱着大葫芦坐着洞口那堵墙,看着日渐淡薄的封印,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把洞口补上——再补成一堵墙算了! 可是我又想出去。 于是,纠结到了最终,我就是这么抱着葫芦坐了三天。 东皇太一拿三昧真火烧自己烧了三天——我好奇的是他都不怕烧坏了么?虽说他是自太古出生,神魔一体,但也不可能连三昧真火都烧不动他分毫。 这么想着,我便认为,东皇太一是个极其坚强的……魔神!比之小昆仑的钢筋铁骨铜筋石骨,一点不逊色完全不逊色啊! 所以,我就没拦着他,让他烧去吧。 唯一不好的是,封魔洞里的温度持续上升,最后烧到我房间里都躲不住了,这回真的是躲在床上都不管用,我觉得自己都快被烧融了。 小昆仑从床底下爬出来,剩不到半条命的样子,“快让你们家东皇太一停下来吧!本尊快不行了……” 求人你也没点求人的样子,一口一个“本尊”,你是中二病又犯了吧? 不过,我真的不得不承认,我也不行了。 我跳起来,卯足了中气朝外面喊:“东皇太一你够了!我快被你烧死了!” 我这么喊了好几遍,外头的火这才渐渐熄灭。 待热浪慢慢退散,小昆仑才好像找回了力气,爬上床来,“你管管你们家东皇太一吧,再这么多烧两回,恐怕等不到洞口的封印结界破掉我就没命了……他能不能不瞎折腾了……” 我也这么觉得的。 可是,小昆仑啊,你不觉得照你们这样恨不得东皇太一在封魔洞里一辈子的节奏,就算洞口的结界封印破了,你们也不会让他出去的,所以,他应该是出不去的。 所以,小昆仑你被他多折腾一下有什么关系?未来你还要困死他呢。我不也没说什么咩? 东皇太一带着一身焦糊味儿就来敲门。 我忍不住叹气,打开门看见他除了一身烧焦味之外毫发无损,我就好想问问他,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东皇太一冲我微微笑着,“桃夭,我不是故意要烧你的,只是三昧真火一烧起来,便停不下来了。” 你都知道根本停不下来你干嘛还要拿自己去烧? 东皇太一,你要是说你烧不坏我都信。可就算烧不坏也不能这样吧。 算了。 “你是不是打算在封印结界破掉之前试试看能不能把自己烧劈成两半?” 东皇太一笑了笑,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作孽啊,我叹气,“那行吧,你以后就别干这种蠢事了,好歹要留条命等着看能不能出去不是?” 东皇太一笑的腼腆,这个时候他只要别突然变身我就谢天谢地了。 东皇太一的笑容瞬间转冷,“就算封印结界破时我还留着命在,你也会和那个昆仑镜一起,想方设法把我留下的,有差别么?” 我就说吧,关键时刻他的另外一个性格就会跑出来。 我真是乌鸦嘴。 温柔或毒舌直接这就是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的区别啊! 所以太子长琴你从前就这样,东皇太一你以前也是这样! 现在还是这样! 我不得不承认,“东皇太一你说的没错,所以的情况就是,封印还没破,结界还在,所以……你还是别再干这种烧自己的蠢事了。万一你真烧坏了,我的心上人怎么办?” 东皇太一冷笑,“你就只关心你的心上人一个么?他现在还跟我待在同一个身体里面。” 我深深有一种,东皇太一他这是威胁我的意思,他不就是想威胁我,我要是说话得罪了他,他就不把心上人还给我么? 我觉得手上痒痒想干点什么,也许是那一时脑子一热,跳起来朝他脑袋上就拍了一巴掌! 心里这个爽啊! 东皇太一那个错愕意外的表情,我心里也是爽到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许久,东皇太一冒出一句话,“桃夭你真不怕我现在就掐死你吧!” 呀!时间过的太久,这么长时间和东皇太一相处的太愉快导致了我已经忘记了我一开始很害怕他的这个事实。 唉,果然年纪一大记性就不好了。 东皇太一,看来我不能再待在这个封魔洞里陪着你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个什么样子的了。 可以活的随意,但是不能失去自我呀。 我总得记得我原来还是个神。就算对不起你……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一直幻想着,封印彻底破的那一天,我会怎么样。 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封印真的破了,我也没有怎么样。 封印消弱到东皇太只要一轻轻一戳就可以打破封印最后一层时,我叫住了他,“我们做个交换吧。” 他定定地看着我,“你想交换什么?” 我爬上柱子顶端,取走了碧水琉璃珠,东皇太一目光深沉地打量着我,好像已经明白了我想说什么,“你说的做个交换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阻止你出封魔洞,你把我拉进来陪了你十万年,这算下来,我们算扯平了吧。” 眼角瞥见小昆仑钻出去了。 东皇太一眉头挑眉,“你意思是你要扯平?你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不要了?” 我没心没肺地地朝他露出一个大笑脸,“反正他都说了他会对不起我了,那我先跟他扯平又有什么关系?” 东皇太一皱了皱眉,我利落一闪,抢在东皇太一之前,淡定地跳出了封魔洞。 一步之遥,注定了跨不过去。 我聚齐法力,念出深藏心底的口诀,掌心光晕落在一点一点扩大的洞口,母亲通过小昆仑告诉我,我有盘古大神的血统,我可以也是唯一有机会可以阻止东皇太一离开封魔洞的人。 怎么办呢,谁叫我的父神是天帝,谁叫我的父神是奉了盘古大神的命令要守住这个封魔洞? 与我一步之遥的东皇太一,不知何时又转换成了我心上的人,他的桃花眼中满满是温柔的笑意,还有替我高兴的庆幸,如此温暖,我却不敢近前跨过那一步。 “东皇太一,你在这里等着我,等我亲自带着碧水琉璃珠来接你离开这个永久黑暗的地方。当碧水琉璃珠再一次爬上那个柱子的顶端、照亮封魔洞,就是我回来接你了。” “没关系,不管你来不来接我,我会去找你。” 那么,再见了。 不管你来不来找我,我一定会来接你。 正如你所说。 …… 外面阳光大好,却怎么也暖不到心里去。 父神和母亲在不远处冲我挥手。 那一刻,我都想着跳回去找他了。 可是,如果我不出来,怎么会有机会接他出来? 是我答应了母亲,不让东皇太一出来的。 我总不能食言。 母亲摸着我的头,满目怜爱地叹道:“夭夭,你肯定很难过吧。母亲都知道。”   ☆、第七十五章 我的太子长琴 是啊,我很难过。你明明都知道,可你怎么舍得让我这么难过? 父神帝俊老头也十分心疼十分惋惜地牵着我的手,望着我沮丧的神情,一字一句都那么沉重,充满了愧疚,“夭夭,我和你母亲都对不起你。这件事本不该由你来做的,都是父神的错……都是父神没用,是父神把原本该我承担的事情丢给了你。” 是不是错了又如何?封印已经在那里了。 况且,你哪里有错?你只不过是遵照盘古大神的命令行事罢了,你还是天帝,有责任和义务保障天地之间的秩序,你怎么会有错呢? 要错也是我错。最伤人的不是彻底决裂,而是摇摆不定。 我就是那个摇摆不定的。 所以,错的人是我。 …… 我从梦中惊醒。 摸到脸上一片湿冷。 揪心的感觉无法言语。一时间仿佛窒息。 许久,外面似乎有骚动。 耳边交织着脚步声,说话声,紧张急促的呼吸声。 …… 又过了许久,我缓缓睁开眼睛。 床前围满了人,拥有一双绝艳桃花眼和明*色的太子长琴一脸担忧地凑近前来,“你醒了?觉得好一点没有?” 眼前的他让我觉得恍如隔世。 我好像是在梦里见过他。 可是又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脑子有点迷糊,不解地望着他们,又看着极致绝美的太子长琴问:“这是怎么了?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 他坐过来扶起我,松口气似的叹道,“你醒了就好了。” 脑子里一片浆糊浑浑噩噩的,跟前太多人,让我也一阵眼晕。一时间还没缓过来。 我疑惑地问:“我怎么了么?” 太子长琴说,“你昏迷了。” 昏迷? 他看我愣愣的,又说:“桃夭,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多久?” 太子长琴莫名其妙地“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夭夭你怎么突然实诚了?” 我…… 我实诚了么?我怎么没觉得? 我摸着头坐起来。 和太子长琴长得极其相似的原上突然间凑过来,“母亲,你莫不是睡久糊涂了?” 我,我哪里有糊涂! 我明明就是想起了……对啊,我想起了被母亲封印的那十万年记忆。 我恍然大悟。 闭上眼,眼前尽是盘古大神粉面胜花颜、白衣纤尘不染迎风而立的画面。 他说:是劫,在劫难逃;是缘,必将遇见。 脑中顿时清明。 再度睁开眼,这两张相似的脸,便烙印进了我脑海最深处,梦中见过的,的的确确是眼前的太子长琴,离开封魔洞时我曾经发誓要回去接的,也是如今的太子长琴,当年东皇太一体内属于清气的一半魂魄。 他来不及等我去接他,便先出来找我了。 他说要来找我的。 我欣喜若狂地抱住太子长琴:“你真的没有食言!” 太子长琴愣了愣,“你怎么了?我怎么会食言?” 我怎么忘了,他现在是太子长琴啊,投生了的太子长琴,不再是那个和另一个灵魂混搭在一个身体里的东皇太一。 我想起来了,他却不可能会记得。 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我记得就够了。 小昆仑看着我,没头没尾地道:“我感应到了。” 原来,他都知道了。 不过也是,离开了封魔洞之后,昆仑镜又可以是昆仑镜了,虽然修为被东皇太一吸走了十之八九,但是不影响他洞察一切的能力。 太子长琴有些不解地看看小昆仑,又看看我,最后无奈地笑了。 事后,我告诉太子长琴,其实他早在前世就爱上我了,这辈子是特意追过来找我以身相许的。 虽然他对我的话将信将疑,却没有提出质疑。尽管,那时候看上去忍着笑忍的很辛苦。当然我知道他已经尽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了,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于是就这样了。 其实,就他对我的话产生质疑却因为不好意思当面戳破我而差点憋出内伤这件事,我觉得我是有责任的,他是殷为不忍心看我尴尬难过所以才不忍心拆穿我,可是他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了不管我有没有去接他,他都要来找我的。 在这件事上,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是他不信,他以为我是故意跟他说笑的。 因为投生成为太子长琴的他,已经没了那段记忆。 我不知道他脱离了东皇太一花费了多少心思、我也不知道他从封魔洞里出来又吃了多少苦,我更不知道他是如何靠着一缕魂魄撑过那十万年的岁月的。 但是我知道,从前我就喜欢我爱他,如今还是一样,就是他。 我心上的人,一直一直就是他。如果说有谁的出现曾让我有些许的动摇,那个谁却仅仅昙花一现。 太子长琴还在阙浅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坚定了要把他拐回东集离山的念头,我相信肯定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他——即便那段记忆被封印,即便我什么都忘记了,那份感觉还在。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东皇太一是知情的,可我当然不会拉他来作证,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好在我恢复了最后一段记忆之后,他至今还没出现。我就暂时可以不用考虑这个烦人的问题了。 说实话,我没想好看见东皇太一要跟他说什么。 从前我和他就不对盘,他还差点要了我的命,他喜欢我我却不是特别喜欢他,这是一个单恋和一个不喜欢被单恋的略为坑爹的姑娘。 可是!东皇太一你身为天帝了,应该不会再单恋我这么个没大志没身材没靠山背景长不大还萝莉身御姐心的坑爹货了吧? 天底下会稀罕我的,估摸着只剩下太子长琴一个了。 我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 白鸾不再保留地向我坦白说,“桃夭,你受我父母托付,把我从蛋里孵出来又精心养育我几千年,我们至少也是有感情基础的。从知道你不是我的母亲之后我就开始喜欢你了,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喜欢你么?” 敢情他还没把这一页翻过去呀!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呀,白鸾鸟人。现在我只能把你当我的家人,早已没了当初的感觉。 “明明是我们认识在先的?为什么太子长琴会后来居上?” 为什么太子长琴会后来居上?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后来”居上的呀。我指着心口说,“他一直都在这里。” 白鸾愣了愣,却是释然地笑了,“从前是因为帝君拦阻,后来你有了太子长琴。如今我才知道,横在我们之间的,从来就不是帝君的阻拦或者太子长琴的出现。” 我糊里糊涂地问他:“那是什么?” 他说:“是你我本身啊。我们注定了有那段缘,却走不到最后。” 我于是想起了盘古大神的那句话,是缘,必将遇见;是劫,在劫难逃。可是,有些缘分,即使遇见,也会错身而过。 正如当年我曾暗暗地喜欢过他而他也曾悄悄地喜欢过我,而我们,绝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 ————————————————————————————————————————————————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桃夭妹子其实心挺大的,她喜欢过好多个男生,可是,那好多个男生里面却只有一个回应了她的真心,所以,其他的那些被她明着喜欢或者暗暗喜欢过的,活该只能当男配! 叫你们不勇敢,叫你们不抓住机会,变成配了吧,把万年萝莉身桃夭拱手让人了吧,活该单身!   ☆、第七十六章 告白会传染 悄然的喜欢,就该结束在那段悄悄暗自喜欢的岁月,从此静谧封存。 那只是漫漫人生一个过场,必不可少,却改变不了终局。 我知道这种感慨不适合我的风格,会导致画风不对。可是我不得不说,有些事,出现的时候你没有抓住,它不会等你,也不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过去的事情无法回头,不把握住现在,便不会有将来。 同时又是,对的时间遇不到对的人、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皆是枉然。 我庆幸,我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太子长琴。我坚信,他是我对的那个人,不需要等到结局我就可以知道,他就是我的男主角。 这么想着,我就开心地抱着太子长琴的手臂撒娇,“长琴,我好喜欢你!” 太子长琴失笑,“夭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撒娇了?” 我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夫君,我不跟你撒娇跟谁撒娇?还是你喜欢我对你河东狮吼?” 太子长琴登时哭笑不得。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闻着他身上独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我便觉得整个世界都这么好了,“长琴,有你真好。” 太子长琴被我传染出感慨的毛病,长臂一伸将我捞进怀里,大掌揽在我腰上,低低叹道,“桃夭,你也好。” 我就知道我很好吧,哈哈哈。 太子长琴抱着我,越抱越紧,“夭夭,你知不知道你昏过去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会再醒不过来。我怎么可以没有你?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你就是我全部的希望。你沉睡的那一万年,我一度绝望,是原上带给了我希望。所以,你千万不能再有事情了。” 我只觉得虎躯一震,“长琴,你怎么也学着我告白了!” 太子长琴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却在笑完之后,捧着我的脸,一本正经地望着我的眼睛说道:“桃夭,不管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的我,我都这么爱你。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从前世就遇见你爱上你。可我知道,如果是为了你,我就算掉入轮回,也会拼命回来找你。因为,我眼里不会再有别人了。” 我好感动,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的,可我不小心就想起来了当初若水的那一段插曲,可是现在想来,好像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不过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太子长琴始终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他和我,是我们。我喜欢他这个在劫难逃,绝不后悔! 温热的吻落了下来,太子长琴深情地亲吻着我的脸颊,吻去我的泪痕,慢慢转而吻上我的唇。 轻柔辗转,极致缠绵。 太子长琴从来都是这么温柔。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回应着他。 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 还伴随着小昆仑很暧昧和恶作剧的佯咳:“咳咳。” 我淡定地和太子长琴分开,对于被围观也脸不红气不喘地瞪了他,“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围观的癖好了?” 小昆仑也面不改色泰然处之地道:“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的,不曾想,这么一会儿功夫你们就迫不及待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狠狠地剜了他几记眼刀子,熊孩子! 转头我就冲太子长琴笑的若无其事,笑的这叫一个温柔体贴,“咱们不理他,小昆仑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还说自己是上古第一神器,我看是越来越“嫌弃”了。 太子长琴拉着我坐在他身边,柔柔笑道:“你昏迷的时候,小昆仑担心你的程度一点不亚于我,好在他能洞察前因后果,我们应该感谢他才是。” 既然太子长琴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嫌弃他了。不过,“小昆仑你非要挑这么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你知道后果的。”我哼哼。 小昆仑也哼哼,“你还真别威胁我,你威胁我我就不说了。”说走就真的转身走人了。 嘿!你个熊孩子! “给我回来!” 小昆仑随即转了回来。 我发誓,我看见他嘴角眼里都是得意洋洋的笑容,那意思就是:看吧,你还是输给我了,桃夭! 这个熊孩子,这种事情都值得跟我打赌咩,我不就看在他年纪比我大的份上我才尊老爱幼才这么客气么? 他居然…… 他居然……他居然不忘了要趁机踩回我一脚! 真不愧是小昆仑啊! 真不愧是那个年纪大到只有东皇太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老”前辈上古第一神器昆仑镜。 回想第一次在封魔洞里看见小昆仑时,他还是个系着红肚兜的粉嫩粉嫩水灵水灵随手一把掐出奶味的奶娃娃,如今他已然是个人见人爱风华绝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小鲜肉大帅哥了! 岁月不饶人啊! 可我居然还是这副样子一点没变! 岁月是把杀猪刀所以杀不到我这里来是么? 我活了二十万年带这么大领头,岁月你好歹让我长高一丢丢吧!居然没有! 我就说不公平吧! 小昆仑突然唤道,“桃夭。” 我扭头瞪他,“干嘛?” 他看着我,徐徐笑道,“桃夭,你总算是好了。” 别说的好像我以前多不好似的。姑奶奶一直就很好! 还有啊,别当着我夫君的面笑的这么暧昧,我们家太子长琴会误会的好么?他会误会的! 可是,事实却告诉我,我们家太子长琴不但没有吃醋,他还把自己的明事理程度练到了就算小昆仑对我笑的这么暧昧,他还是坚持把小昆仑列为不吃醋不敌视对象的地步。 太子长琴告诉我,那天我不小心把白凤留下的凤凰泪当调味品加进汤里,喝完便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用里三天三夜的时间,回忆了那十万年的岁月。 那三天三夜里,我一直在做梦,沉在记忆深处醒不来。 小昆仑说,我能冲破封印恢复记忆,那是因为凤凰一族拥有盘古大神的血脉,白凤的凤凰泪里蕴藏了巨大能量。而我母亲是盘古大神血脉所化,我更是盘古大神正统血脉承袭。凤凰泪和我体内潜藏的盘古大神留下的力量相互呼应,不断冲击着母亲当年拼着修为散尽留下的封印,封印破碎,记忆和那段修为便排山倒海而来。 而我会昏迷,是身体重新在适应修为的变化。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必须用全部修为才能封住那段记忆。在封魔洞里那十万年,拿东皇太一炼的丹当饭吃,一不小心也吃出了一身强大修为。母亲拼了性命封住我那十万年的一切,是不愿意让我难过,她不愿意让我沉浸在食言的自责里。 母女连心,她知道当初那个决定会让我有多难过,所以她终究舍不得让我难过——这大抵就是当娘亲的人的心情吧。 当初,母亲一直催促我下决定把东皇太一留在封魔洞的时候,心里的挣扎一定不比我少吧? 如今我明白了。可是她已经没了。 太子长琴已知道我在封魔洞待过十万年的事情,他也知道是我亲手放出的东皇太一,更知道我解开的这个封印是什么情况,他却不怪我引出那么多事情,他安慰我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都过去吧,岁月不会回头。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再改变什么了。” 是啊,已经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再改变了。除非时光逆流。 但是,作为活了二十多年的一个老牌上神,我必须说明一件事——时光逆流是逆天而行,还是别做此想的好。否则天打雷劈啊!   ☆、第七十六章 胳膊肘往外拐 时光逆流是逆天而行,如果痴心妄想逆天逆流时间,小心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啊!身形俱灭啊! 而且,根据天规,任何仙神都不准逆流时光,否则是要扔下诛仙台,神形俱灭! 所以……我就不多想了。 过去的事情都这样了,我心塞也不管用了吧。 小昆仑看我似乎沮丧,用力地拍在我的肩头,“你不会这样就一蹶不振了吧!” 我差点被他拍成半身不遂,“你谋杀呀!” 他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会喊会叫就证明你没事了。” 小昆仑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 太子长琴竟然还和他一起笑着,我瞪他,便便替我揉着肩膀,象征性地数落暴力倾向的装嫩派小昆仑,道:“小昆仑你下手太重了。” 太子长琴你确定你是我夫君我徒弟么?我怎么觉得你是胳膊肘往外拐? 小昆仑不以为然,“放心,桃夭她现在打不坏的。” 这话真的不是什么好话好么? 你当我跟你一样是石头做的打不坏么!我把你从诛仙台丢下去你都一点事都没有!如果把我丢下去,让我对付永劫之火我可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如我去跳一跳诛仙台?不,这种脑残的想法好是不要有的好,免得害人害己。万一我烧不死,再一次失忆或者是缺胳膊断腿的、或者烧得面目全非,倒霉的还是我们家太子长琴,我是不想再折腾他了。 所以,冲动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我就打消了打死小昆仑的想法,淡定地语重心长地道:“小昆仑,我明白你的,你年纪太大了,又单身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你需要一个姑娘。” 小昆仑脸色变了变,准确说是从正常颜色变成了铁青转而黑成了猪肝色,而后又转成涨红,“桃夭你有本事给我再说一遍!” 我眨巴无辜的小眼睛……不对,我这个是大眼睛。我眨巴眨巴我的大眼睛,无辜地道:“我再说几遍几十遍几百遍也还是这样啊,你活了几十万年都是单身一个人,年纪大了之后如果没人陪伴在身边的话,难免会觉得空虚寂寞冷,你就是需要一个姑娘来填补你内心的空缺,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你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看他正看着太子长琴,我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们家太子长琴也不会嘲笑你的。他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嘲笑你的,他会替你加油。而且只要你说一句,我们都会卯足全力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的!当然,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说的那么直白,你稍微地暗示一下就可以了,咱们毕竟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只要稍微一下,不用都是很直白我也明白的。” 小昆仑那张迷倒无数雌性颠倒众生的脸已经彻底乌云罩顶,黑的活像封魔洞里没有光的黑暗,艾玛!这要是把他丢进去都分不清楚他在哪里了。 小昆仑一字一顿,“桃夭,你、够、了!” 太子长琴也跟着说:“嗯,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 太子长琴你到底哪边儿的!居然都不帮我说话! 于是我就不淡定了,“小昆仑,你看我真诚的眼神!我绝对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你想找青鸟我都帮你牵媒拉线!只要不是我和阙浅,天界和诛神族里,随便哪一个女的你想要都可以!” 小昆仑干脆转过身去不看我了,他的原话说:“桃夭,我要是再看见你那张脸我一定会忍不住把你从这儿给丢出去!” 我嘀咕,“从这里丢出去我也不会怎么样。” 他怒喊道:“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从诛仙台上丢下去让你自生自灭试试看被永劫之火烧一把是什么滋味!” 好吧,我明白了,“你这是还为了当时东皇太一大闹三十三重天的时候我把你从诛仙台上丢下去当踏脚垫的事情在生气。你好歹是男子汉大丈夫,咱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为那件事生气这么多年应该够了。” 小昆仑这下子彻底怒了:“桃夭,我要跟你友尽!绝交!” 不是吧!我是说笑的。你别真的生气啊。 可是,小昆仑真的跑了。 我本来是要追出去的。 却被太子长琴拉住了,他眼中笑意意味深长,“夭夭,你真的不明白他对你的心意,还是你明明知道了却偏偏还要逗他?” 我……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好吧。 小昆仑是对我是什么心情我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感觉。毕竟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傻也不是木头。 可是,说到底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罢了。我真的不希望这好好的剧情就变成了玛丽苏好么?难不成我身边所有的男都爱上我一个,这种戏码太不合理了! 你们快点自己找合适对眼的*去吧!我只要一个太子长琴,别的我谁都不要了,明白?! 我叹气。 我怕他明白归,明白,可是做不到。 真是作孽。 我求助地看着太子长琴,“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笑了笑,说:“因为你对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所以他们分不清你的爱和喜欢。这不怪他们,要怪你。” 喂,凭什么怪我?说我滥情咩! 不对,我仔细咀嚼这话,我怎么觉得太子长琴这是在暗暗高兴的节奏? 我就说吧,他应该为捡到我这么个宝贝而偷乐许久。 不行,我得去找小昆仑。 还没起身就被太子长琴给拉了回去,“回来!要去哪里?” 我舌头有点打结,指了指小昆仑走了的方向,“我想去找……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他背影了。 太子长琴却死死将我扣在怀里不让我离开一步,并且警告我,“桃夭,现在你不应该去找他!如果你没有勇气当面跟他说清楚,那么你刚才对他说的那么多就够了,接下来让他自己去冷静冷静吧。” 我试图挣扎,太子长琴死活不松手,“你现在要是去找他,就是给他希望。夭夭,你好心会办了坏事。”他郑重其事道。 我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我发现太子长琴说的就是真理啊! 太子长琴还在我耳边唠叨我,“你要是成天追着小昆仑跑,你还让不让人家结束单身生活了?你就不怕我会误会吃醋么?”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呀。不是你自己表现出来的么? 我不知道你突然间就这么在意了,所以不怪我吧? “太子长琴,原来你也是会吃醋的?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我脸上表现的很委屈,其实我心里暗爽到不行。 他闻言笑了,把我搂在他怀里,宣告所有权似的,其实我想说如果他要宣布,应该和我一起去天极殿向诸天仙神宣布才比较好,那样比较影响比较大不是。 他说:“你是我的,我要把你绑在身边,这样你就不能对其他男人乱看了,我很担心你会被谁勾勾手指就给骗走了。所以,以后你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吧。” 喂!太子长琴你说把我绑在你身边就绑在你身边啊!你以为我是东西! 我也要跟他友尽绝交! 但是,我正要爬起来就又被他给拽了回去,“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老老实实待着不许动。” 我难道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没道理啊! 我迟疑了一下,问太子长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阴谋和企图?” 他满脸无辜地看着我,“你能让我贪图的都被我贪图了。我对你还能有什么企图?” 我…… 太子长琴你!我特么想打死你!   ☆、第七十七章 越来越大尺度重口味 可是还不等我把太子长琴打死,他就用“武力”把我制服了。 于是,我光荣地被压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任他宰割啊! 没天理没王法没人性啊! 太子长琴你这是趁人之危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学的越来越不要脸越来越大尺度重口味了你! 太子长琴曰:夭夭,厚脸皮鼻祖是你啊,是你为师不尊在先,不怪我学坏。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小昆仑不理我。 他真的不理我了。 自打昨天被我说要给他找女朋友之后他就跑了,然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太子长琴说给他时间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冷静冷静,不让我追去。现在我怎么有点担心他万一想不开会做点什么傻事? 可是按照小昆仑的心理承受能力按理说做想不开傻事他不能啊!可是他就是不出现。 所以我又想着,他应该是想明白了之后羞于见我,便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不来找我了。 可是…… 唉!他出现吧,我烦;他不出现我又操心。 我都有点讨厌自己了。 桃夭啊桃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婆了,大小事情你都要管一管、插一把手你才过瘾是吧?你不会是上瘾了吧?管事是件很辛苦很艰辛很艰难的事情好么?你别没事找事干啊! 让小昆仑自己解决去吧!他可是上古第一神器,历经了天地从洪荒到如今几十万年沧海桑田的变化,他有能力*好自己这点鸡毛蒜皮大的事情才对! 所以,我真的是操心太多了。 不怪太子长琴都开始嫌弃我管别人的事情太多而忽略了他了。他开始吃醋了有没有? 于是,他说出于公平,他今天早上要去忙一早上。 他说时,我托腮看着他的桃花眼,忍不住调侃他,“你不是要去找年轻小姑娘吧?” 太子长琴于是把刚刚吃进去的一口粥给……噎在了喉咙里。 我比了“V”的手势,大获全胜地拔完了碗里的早膳,倒头大睡。 直到彩影来把我叫起来,说是:“殿下,帝君要见您。” 帝君?哪个帝君? 我缓了缓,才猛然想起来——帝君可不就是天帝么?天帝不就是东皇太一么?! 所以帝君要见我就是东皇太一来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念了个诀把自己收拾干净整齐,就飘出了门。 彩影在后面连忙追上我,“殿下,帝君就在这神殿里。已经等您多时了。” 嗷唔? 不用去天极殿么?早说呀。 我淡定地转回头,往厅堂走去。 尚未进门,便瞧见了东皇太一道无比招摇的身影。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东皇太一说什么好了。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掉头走人算了。 他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眨眼就在我跟前了。妥妥的炫技啊! 他站在我面前,我恍然回到封魔洞里的岁月,可是,我张口的第一句话却情不自禁地变成了,“东皇太一,我真恨不得打死你啊!” 他不以为然,“打死我又如何?” 我说:“我就是想打死你,没有如何?” 东皇太一便笑我,“你又打不死我,何必同自己过不去?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哪里得罪你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死你?你知道怎么我是跟自己过不去!我、我就是打不死东皇太一啊!我这不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东皇太一你怎么不去死? 对了,东皇太一现在都死不了。 你一出现,什么都不用做我莫名其妙就觉得不爽啊!而且你没少趁机欺负我吧。 我现在看见你,我就算不是想打死你我至少也是想把你丢回封魔洞去! 东皇太一把我好一番打量之后,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做出费解状:“干嘛这么一副非要杀了我不可、否则绝不同我善罢甘休的愤愤不平,你可不是那种愤世嫉俗的神。” 是啊,“那你就是嬉皮笑脸的神了?我记得你以前经常板着个死人脸,如今怎么突然间转性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突然被天地众生的灵性和善意给感动到主动转性的,你知道这种鬼话是骗不了我的,我肯定不会相信。” 东皇太一竟然做出无奈失笑的表情! 我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中了,现在我又开始分不清楚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了!他们俩这是想要合体的节奏么?还是东皇太一想试试看他和太子长琴一个性格的话我会不会弄混? 要死了! “桃夭你干嘛这种表情?”东皇太一要笑不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跟太子长琴争抢你的。在对你的心意上面,我从来就不如他。” 呃……一段时间不见,东皇太一这是学会了“自知之明”那种东西?!不大可能吧! 我不信! 东皇太一又说,“桃夭,你还不懂么?当初如果不是清气自己的意愿,我和他根本不可能分离。他是要来找你,拼死也要来找你。” 我知道。 东皇太一又说:“光是找一份心意,我就比不上他。” ———————————————————————————————————————————————————— 东皇太一越来越像个帝君的赶脚。说不定什么时候东皇太一就变得像太子长琴一样了——如果只有,会很忧桑啊。   ☆、第七十七章 生一窝孩子 我愣了愣之余,十分不解地望着他,这些事情你为什么要跟我说? 东皇太一不以为然地耸肩,“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说着,不等我把心里那句“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说出口,他就用一副“你不用说出口我就是能看穿你想法”的骄傲得意神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你一向容易把心里的疑问表现在脸上,别人一看便知么?我突然就有点不明白,我当初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了?” 你这是人身攻击!我怎么知道你当初看上我哪一点了!说不定是你眼瞎。 我攥着小拳头,准备给他一拳来着。 这回他不以为然地耸眉,说道:“你反正打不过我,也打不死我,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你不是说过自己要留着好身体给太子长琴生一窝孩子的么?万一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怎么这话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太子长琴的嗓音徐徐飘到我耳朵里,他本尊则信步从我身后走出来。 他显然已经听了许久了。可是他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我一愣,连忙解释,“别听他的!他这是胡说八道!这话我从来没说过的!” 东皇太一理所当然地说道:“谁说我是胡说八道的,难不成你就从来没这么想过?别骗人了,你自打爱上了太子长琴,除了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贴给他,这是全天界人尽皆知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太子长琴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又打量了东皇太一,我以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担心着他们两个会不会等一下就打起来。结果,他打量了好半晌之后,却笑了出来,“夭夭,你什么时候和帝君熟到可以讨论想和我生几个孩子的地步了?你说要帮我生一窝孩子我怎么都不知道?” 太子长琴,你……你是故意的吧! 我僵硬地扯出笑容,说:“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两个可以私底下偷偷商量。帝君你没什么大事要忙你就走吧。” 我真的是不想看见你了。一出现就让我这么囧,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东皇太一了,我应付不能啊。 东皇太一却说:“不忙不忙,我还有正事没说呢。正好咱天界的战神回来了,我也要找他说一件大事。” 我于是准备趁机开溜,“那你们说正事,我就不奉陪了!” 没料想,我才迈出去两步,就被太子长琴一把抱住了,他还在我耳际提醒我,“别想跑。你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你们两个要打要闹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我是无辜的好么?! 我不要看见你们两个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出现在我面前还唇枪舌战互相攻击,那种画面我分分钟觉得自己是精神分裂好么? 我知道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可是我不知道他们讨论的居然会是这么无趣的事情。 东皇太一说,地上新兴起的种族数量过少而且与牲畜习性太过相近,需要驯养教化……听起来好像我养鸟人一样。 太子长琴便不明所以地问他:“那这件事与我何干?” 东皇太一说:“你身为战神,理应为天地繁荣出一份力气。如今天界平静,妖魔界尚算安分,也不劳战神麻烦了。” 我于是就懂了,东皇太一这是打算假公济私么? 太子长琴淡淡地说,“西南方有妖气蹿起,我正要去查看,这件事情恐怕只能请帝君另请高明了。” 我以为东皇太一的性格和太子长琴越来越像,两个人有望和睦相处,看来还是没什么希望的。 我摇头叹气,他们两个便齐刷刷地朝我看来。 “别看我,你们忙你们的。”我连忙摆手,“当我不存在。” 我就是想不存在,可是太子长琴你为什么非要拉我坐在这里呢?你明明知道这么严肃认真的话题不适合我的。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就让我出去吧。 太子长琴顿了顿,终于抵挡不住我装可怜的攻势,在我额头轻轻烙下一吻后,用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等我忙完了,咱们再探讨生几个孩子的大事。” 太子长琴你不要脸! 我脸上热得像火烧,转身跑出了门。 身后几道目光炙热——不止是太子长琴,还有东皇太一。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万人迷,我明明没有娇艳外貌没有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说白了前扁后也扁,丝毫没有媚颜惑君心的资本、却偏偏总引出这种事情来。 我都惭愧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跟我的太子长琴在一起。 我只想当个安静的小桃夭。   ☆、第七十七章 助早日脱单 我去光明山火神殿找祝融和阙浅投诉他们儿子太子长琴调戏欺负我的诸多“恶行”。 谁知道,白鸾也在。 我一进门他便瞧见了,见我来势汹汹于是扬声大喊,“祝融神君、阙浅仙子,你们儿媳妇来找你们控诉来了。” 白鸾你个嘴碎的鸟人! 我抬手正要一个巴掌给他盖锅盖,他便斜眼睨着我,“你不就是来找他们控诉你家太子长琴的么?” 算你说的对!我就是来找祝融和阙浅控诉太子长琴的没错!可是你在这里干什么? 难不成鸾鸟一族已经平安到你这个大族长可以没事闲晃不回去主持大局也没有关系么? 白鸾看我神色泱泱,又说,“放心,我现在已经不会追着你跑了。你要淡定。” 我思前想后也觉得我要淡定,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出一招奇招,出一个对付白鸾能在瞬间决出压倒性胜利的奇招—— 我说,“我这次来除了来控诉太子长琴欺负我之外。我还要找阙浅好好一起留意一下天界还有神族之中年轻貌美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们,有小昆仑那一份绝不会跑了你这一份的!” 白鸾立即摆出自卫姿态,“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想象他鸟身浑身羽毛起立的逗趣模样了! 哈哈哈! 我理所当然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给你们找伴侣啊!小昆仑单身过了太多年,寂寞太久已经开始空虚了。所以我要趁着你还没空虚寂寞到变成小昆仑那个样子之前助你早日脱单,帮助你早日摆脱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干活的单身生活,赶紧到我们夫唱妇随的行列来吧!” 白鸾本来还一副把我当洪水猛兽的样子,躲的老远,谁知道听我说完便露出不屑的样子,挥挥手说:“秀恩爱别处去!小心我把你设为黑名单。” 你把我拉黑我也要给你找小姑娘!看谁怕谁。 我已经坚定了要把你和小昆仑给尽早推销出去的念头了,我就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改的不会改的不会改的,重要事情说三遍。 对了,给白鸾找姑娘的话青鸟就是现成的呀,青鸟作为资深白鸾粉,这么多年放弃了多少追求她的大好青年不要,就是为了死心塌地追着白鸾跑。我要是不帮她,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了。 青鸟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她可是西王母姑姑座下的第一得力助手。 所以,“白鸾,我决定了,我要正式地介绍你和青鸟认识。” 他立即跳起来,“你别乱来!我跟那只鸟认识一万多年不需要你再费心介绍了!” 我就觉得很有必要啊!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地认识到青鸟的好呀!” 白鸾做出警惕状,“桃夭你别干蠢事!你要是赶把那只鸟招来我就不告诉你那个秘密了!” 我不稀罕!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白鸾这只鸟人你放着青鸟这么好的姑娘不要,你还想要什么样的? 白鸾撇撇嘴,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怎么了,我得罪你了! 在我失控把白鸾胖揍一顿之前,祝融和阙浅就双双出现了——白鸾还好意思说的秀恩爱,秀恩爱的是他们两个好不好?明明老夫老妻了,可是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的,这是要羡慕死人的节奏啊! 阙浅忙把我举过头顶就要砸在白鸾脑袋上的爪子给慢慢掰了回来,劝我道:“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要急着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眨眨眼,“我不是君子。”但我终究还是没揍白鸾。 因为眼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我拉着阙浅到一旁秘密叙谈,“我要给小昆仑和白鸾找伴侣,你有没有好建议。” 阙浅乍闻这消息,惊得目瞪口呆,以手捂嘴防止自己叫出来。 我双手环胸,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有那么骇人听闻么? 许久,阙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殿下,这种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了!全天界没一个神敢操心到他们二位的头上。” 那是当然。白鸾是我亲自从招摇的蛋里面孵出来并且一手带大的,我教会了他一堆东西,说起来,我不但是他的授业恩师我简直可以算是他的再生父母了! 小昆仑那就更不用说,我跟他在封魔洞里认识的时候,他还穿过我儿时珍藏的粉红色裙子,我们的交情岂是别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说着,我便从心底生出一股骄傲来! 原来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我也做了不少好事的嘛。 “可是殿下……”阙浅想了想,又说,“昆仑上神和白鸾神君会愿意么?这天界之中除了殿下你,哪里还有能配得上他们两位的女子?” 我听阙浅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要把我掰成几份,好分太子长琴一份、白鸾一份、小昆仑一份? 阙浅,你儿子是我夫君耶。   ☆、第七十八章 挖墙脚 我好心提醒她,“我就只有一个,不能掰成三份。” 阙浅说:“可我觉得就殿下一个配得上他们了,怎么办?” 我觉得,阙浅可能是忘记了我的夫君太子长琴是她亲儿子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可是,阙浅,太子长琴可是你生的!你亲生的儿子!你居然挖你儿子的墙脚,这样真的合适么? “都怪白鸾神君和困了上神太完美了……”阙浅说着又自顾自地叹气,“可是殿下你只有一个,而且你是我们家太子长琴的宝贝,我要是把掰成两半,原上都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还是另外找姑娘吧。” 我本来就是说要给他们找姑娘的,我又没说把自己分出去,明明就是你歪楼的好不好? 我第一次愿意承认阙浅歪楼的功力比我还高深。 我和阕浅商量不出个结果,只好结束这个没多少建设性的话题。 某只鸟突然凑过来,“你们终于讨论完了么?” 艾玛吓死个桃夭了! 我拍着心口大喘气,鸟人你下回冒出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先?我不禁吓的好么? 不对啊,他这是偷听啊! 鸟人你这是不对的! 白鸾郑重其事毫无玩笑性质地警告我,“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可是桃夭,你要是敢把青鸟那只鸟招来我一定跟你没完!” 嗯,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强调。 我不把青鸟找来就是了,可如果她是自己来的那就不关我的什么事了吧? 许久不见青鸟了,也不知道她便老了没有。回头我就给她发个信函叫她来找我玩,只要不以白鸾的名义把她叫来,白鸾也不能拿去怎么样。 我如此想着,暗暗窃喜。 白鸾似乎是识破了我“贼眉鼠眼”下的真实目的,和祝融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话说,他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难不成他也要练吞火喷火的本事?不应该啊! 又歪楼了。 阙浅说她有个新的爱好是煮水,那天在花园里瞧见一棵树,顺手摘了几片叶子下来泡到了水中,后来竟然有个微甘的味道,她便兴高采烈地找我献宝。 喝着她煮的水,再看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也还是没能淡下找她投诉太子长琴的念头。 我以为被她一通歪楼之后我会忘记的,没想到根本不管用啊。 我忍不住叹道:“阙浅,当初我就不应该信誓旦旦要替你管教孩子,现在太子长琴他根本不怕我。” 阙浅托腮不解道,“他是你夫君,为什么要怕你。” 我理直气壮道:“可太子长琴也是我徒弟啊!而且你都不说你对你们家大个子祝融简直言听计从的。” 祝融搔头作腼腆状。 喂,大个子我这是给你面子不戳穿你的妻奴本质,你装腼腆害羞个什么劲儿啊!谁不知道是你对阙浅言听计从哟喂! “咳咳!”阙浅咳了两声,若无其事道,“殿下,其实我和我们家祝融我们是互相尊重互相爱护。” 对啊,我知道的嘛,他一般都是尊重爱护你的想法,老婆大人意见至上,说什么是什么,亏得祝融这个大个子是一根筋不会拐弯,要不然早就在光明山内部打起来了,哪里能有如今羡慕全天界的神仙眷侣? 由此可以证明,神仙眷侣也是有条件的。 “对了殿下,你要给昆仑上神和白鸾神君找伴侣,有找原上帮你出主意么?” 找原上干什么,我不解地望着她,“原上很忙啊。他和太子长琴一样不知道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可他是姻缘神啊。” 姻、缘、神?! 以前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位置? 我眨眨眼,一肚子费解,“我记得从前是没有这么个神位的?什么时候有的?” 阙浅说:“原上修为满一千年并且历劫之后,就去向帝君请命,请求多安排一个掌管姻缘的神,因为他的兴趣就是替人家牵线搭桥拉线牵姻缘。不过他有跟我说,他不希望再有人像殿下你这么辛苦追夫了。” 我…… 我不这么辛苦追你爹你能生出来么!原上你个熊孩子! 我一下子成了失败范例这点让我很介意啊! 这个熊孩子我非要把他抓回来痛打一顿不可! 但是我转念一想也不对,原上如今一万岁的生日都过了,现在要是拖回来大屁股好像有一点不大合适哈,所以,我留着以后再找机会把他胖揍一顿——其实我本来是打算说,我要不找他决斗,在对阵中趁势将他打在马上,然后威风凛凛一番,可是我一想到自己的三脚猫修为我就不好意思再往下想了。 原上虽说从年纪上跟我比毫无优势,在就修炼方面的天赋,那是分分钟把我甩出去八条街我根本死活追不上的节奏啊! 加上我懒,更不可能干那种勤能补拙的事情,就算我找他打架,就算他真让着我,那多没意思啊!我一贯是靠自己实力说话的! 所以,这念头到了这里就被我给掐断了。 阙浅好像知道我被自己说服了,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殿下,原上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原上会这么做都是出于对您的一片苦心,您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我哪里有跟自己过不去啦,我就是在心里稍微地郁闷了一下而已。再说了,我今天来是为了跟太子长琴过不去的。 对哦,我是来找阙浅和祝融两口子投诉他们儿子欺负我的!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振奋了,拉着阙浅兴致勃勃道:“阙浅,你儿子刚刚欺负我了!我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来跟你告状的!我刚刚差一点就忘记这件事了你知不知道!” 阙浅愣了一下,“呃……怎么回事?我们家太子长琴怎么会舍得欺负殿下你?” 我理直气壮地道:“他就是在欺负我啊!你不知道他一直在欺负我!今天东皇太一找上门来了,他还一直拉着我在旁边看打架,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好不好,看的我头晕眼花感觉自己跟精神分裂一样,尤其是他们两个特别容易就一言不合然后打起来,你也知道我根本劝不了架更打不过他们,所以,我就……我就十分抵触,然后我就怂恿了太子长琴一把,他才同意放我出来的,然后我就来找你们了。” 阙浅看看祝融,祝融看看阙浅,两个人同时用无言以对的神情看着我,许久,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冒出话来,“殿下,你是日子过的太平静了,没事情做了吧?” 什么意思?说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么? 我皱眉,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我明明就很忙,祝融你才闲的发慌!” 祝融一下子无语,“……姑姑,我只不过没在你跟前忙罢了。光明山外头的光明之火必须保持定时亮起定时熄灭,我驾着车跑前跑后也是维持得很辛苦的。所以。” 所以,我果然是最闲的一个么? 我忍不住叹气,“阙浅,你给我找个事情做,找个可以不这么闲又不会太忙的事情。” 阙浅瞥了我一眼,我深刻感觉得到,她那一眼包含着深深的鄙视,还有“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的意味。 好吧,我就知道我是痴心妄想。 ———————————————————————————————————————————————————— 如是曰:怎么办,我也觉得桃夭这是清闲日子过久了有点异想天开了,天底下哪里有不忙不闲不累的工作?望天,果然是痴心妄想啊。   ☆、第七十八章 不靠谱仙神 那我找原上玩儿去。无聊的时候骚扰他一下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我心血来潮。 慢悠悠地出了门,才恍然想起来不知道原上在哪里,又转头回头,阙浅一头雾水地看着我去而复返,“殿下?” 我说:“我就是想问,原上现在是在哪里?” 阙浅愣了愣,和祝融面面相觑后,指着外头说:“姻缘馆,在二十九重天。如果你找不到,就找一颗挂的满是红带子密密麻麻的树,那里就是姻缘馆。” 红带子? 姻缘馆? 我牢牢记住,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那得是多么糟心的设计啊! 阙浅指路的功力是一绝。 我驾了云从上往下找,很快就在云层叠嶂之中瞧见一颗红带子挂满枝桠淡定树,大红色十分惹眼,我想看不见都不成。 降下云头,我从云上跳下来,面前稀奇古怪的建筑赫然挂着块歪歪斜斜的牌匾,上书:姻缘馆。 我看那字体也是写的极度扭曲的,心想着,天界有哪个的字比我还丑的?居然能丑成如此境界。我甘拜下风。 踏进门一看院子里的布置,我就觉得门口那块牌匾的丑跟这里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歪歪斜斜的树、扭曲的桌椅、奇形怪状的植物……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有一刻我脑子里甚至闪过了“要不然现在就抽身走?”的想法,但是这念头刚刚闪过脑海,我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才奇形怪状的房子里走出来的原上,就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原上瞧见我,箭步上前,“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我怎么来了? 我嘴角抽了抽,忍住某种冲动后淡定地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没想到这姻缘馆会这么的……别、致!” 相信我,最后两个字我是这样是花了大力气才挤出来的。我本来是想说,这么别出心裁么?当然不可能,这么游走边缘的装潢风格我能跨得出别出心裁就真是没话说了。 原上好像自己有所了解,追着我的目光把自己的地盘好好地审视了一番,问我道:“母亲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很是别具一格?” 你确定不是别有居心么? 我自认为自己十分不靠谱了,却还是第一次瞧见比我还不靠谱的仙神。原上,你绝对是创了天界之最——诡异之最! 但是原上不以为然,他拂袖扫去了歪歪扭扭的凳子上的灰尘,便请我落座,“母亲特意跑一趟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这点你就说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要事?我明明就是闲来无事心血来潮才逛过来的。不过,事情倒是有一件。” “什么事?”原上这态度倒是认真。 我于是也跟着板起认真的脸,一本正经地道:“小昆仑和白鸾你都知道的吧?” 他点点头。 我又说,“你也知道,小昆仑生成于天地初开,至今已有几十万年的年纪了。可是他为了某些事情至今单身!还有白鸾,他虽说只有不到两万岁,可是跟你比起来年纪还是大了许多的,他也是一直单身一个人,所以我想给他们找个伴侣,撮合撮合。可是阙浅说,你如今是东皇太一那坑货封的姻缘神,这种牵媒拉线的事情要找你才行。” 原上轻声细语地纠正我,“母亲,帝君他毕竟是帝君。” 我瞧他的意思是,帝君毕竟是帝君,说人家是坑货好像不大合适。 是么?好像是有点不大合适?“那我改叫他坑神好了。” 原上:“……”无言以对了。 我郑重其事地道:“我是很认真的,你瞧小昆仑和白鸾,都寂寞出毛病来了。有是小昆仑,自己一块镜子修炼成神,过了几十万年,心中定是空虚寂寞冷的,你若是能给他找到一段美好姻缘,那你就是替天界替小昆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依稀听见原上悄声嘀咕,“我看是昆仑上神会把我劈了才是真的。” 我眨眨眼,“你说什么?” 他立刻装作无辜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是姻缘神,可这姻缘也不是说牵就能牵的。” 我觉得自己约莫是不可能弄懂,于是不耻下问,“那是要怎么样?你可以科普一下的,我有的是时间。” 原上露出和太子长琴极像的笑容来,然后耐心地解释道—— “母亲,姻缘之事牵媒拉线也是有讲究的。诸天仙神的姻缘必须在心意坚决令得红鸾星动才能加以撮合,这是当初设姻缘神是我与帝君还有红鸾星君的协定。仙神若想有姻缘,必先在红鸾星君那里登录备案且有异性仙神命格合适而且同样在红鸾星君那里登录备案之后我才能玉成。若白鸾神君与昆仑上神都未曾红鸾星动,或者他们属意的异性仙神并不对他心动,又或者他们属意的异性仙神已经有了姻缘,他们本身又还没有命定的姻缘出现,我就不能强行配对。” 原上说了这么多,我其实一句都没听懂,但是我弄明白了一件事,“儿子,你是喜欢红鸾星君还是喜欢帝君?” 原上嘴角的笑容一僵,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母亲,如果您不是生我之亲生母亲,我一定肯定以及坚定地立刻马上把你拎到诛仙台丢下去!” “为什么?!” 原上说:“红鸾星和帝君,都是男子之身!” 于是我就明白了。 我心甚慰,“原上,你真的没有恋父情结!简直不能更棒了!” 原上:“……”是一副他根本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很不解,“这有什么咩?就算你真的喜欢上红鸾星了!我也没有关系的!勇敢地追求你的真爱去吧!” 原上脸色沉了沉,在我以为他是要向我坦诚他就是偷偷喜欢红鸾星之时,却无奈叹气,道:“母亲,我看天底下也就我父亲受得了你了。” 我也觉得啊,所以我就只要太子长琴一个就够了。所以我就要给小昆仑和白鸾都找个伴让他们都可以跟我一样幸福呀! 原上你一定都不理解为娘的心情。 我决定了,这件事情我要自己来*! 我暗地里偷偷地给青鸟传了封信,让她找个最空档的时间就过来。 送信的传信官是新来不久的菜鸟,我一度以为这么机密不能泄露的事情他会办不好,没想到,他出发不久,青鸟就到了! 青鸟得意地告诉我,她已经到了天界入口才遇上那只飞不动的传信鸟,她瞧不过眼他慢腾腾的样子于是一把抢过书信就打算替他飞,但是,看见了信函才发现这信是我要给她的,她欣然而来,传信官就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她还说,一看见我给她传信,就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找她肯定是为了白鸾的事情啊——当年我随口答应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我不禁捏了把冷汗。 幸好她没在路上遇见谁,否则传出去白鸾不是要把我剥皮拆骨炖成桃夭汤了么?! 我拍着心口,暗暗松口气。 青鸟突然就凑了上来,“殿下,你是不是想到办法让白鸾神君从了我了?” 我怕我还没想到办法让他从了你就先被你吓死了。 “你知道我等了他多少年的!我、我这辈子就都没像喜欢白鸾神君这样喜欢过谁,我就拜托给你了!” 别鞠躬鞠的跟要托付后事一样好不好? 你暗恋白鸾那点事儿全天界谁不知道啊?连新来的菜鸟们都耳熟能详了!   ☆、第七十九章 以相亲为目的 青鸟以“因公出差”的借口,在我的地盘光明正大地住了下来。 太子长琴忙完回来,赫然发现这里多了一个青鸟。 青鸟忙不迭起身,礼貌十足地向太子长琴问好,“神君好,打扰几日,还望见谅。” 太子长琴笑了笑没说话,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却意味深长。 果然,过一会儿我就听见他用传声说道:“青鸟仙子来的事情,白鸾神君还不知道吧?” 我笑成灿烂的一朵花,“青鸟又不是我找来和白鸾相亲的,他不用知道。” 太子长琴微微挑了挑眉,笑容意有所指,却不戳穿我。 我若无其事地微笑,拉着青鸟扯家常。 青鸟说,我当年启动太古阵的事情整个天界、整个神族都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不知情的大抵都觉得传说中深明大义、大义凛然、舍生忘死、舍己为人的殿下是多么的高大上,可现实却是,殿下本人跟那几个高大上的词汇没半毛线关系。 对此我是认同啊——我本来就没有多高大上啊!我就是个逗比啊!请不要因为某些突发事件就改变对我的印象好么?我真的就是个逗比啊,我一点都不高大上! 而且我的兴趣就是闲着的时候搅搅混水、忙的时候忙里偷闲把事情推给能者去担着,毕竟我这点微薄力量实在干不了什么大事,所以我就不勉强自己了。 青鸟还说,“殿下你是不知道,昆仑山在太古阵之后出现了多大的变化。从前西王母总说昆仑山缺乏灵气,如今的昆仑山较之以前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虽然没有昆仑神镜镇守,可是有西王母在就够了。”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青鸟这话是想表达什么,但是我听得出来她这是想表示她对她主子深深的崇敬之情。 毕竟,当年西王母姑姑那么一个年轻漂亮小姑娘愿意牺牲自己终生守在没有昆仑镜的昆仑山,实是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 西王母姑姑的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吧?我记得她是……按年纪来说,我觉得我叫她姐姐差不多,到底是被谁给误导的我一直管她叫姑姑? 好像是我那个不靠谱的父神! 唉,好吧,父神终究不靠谱,他也已经挂了。 到如今……西王母姑姑就西王母姑姑吧。 叫一个几乎和我一样大的一声姑姑,我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容光焕发,青春靓丽啊! 对了对了啊!我终于知道听见原上当姻缘神的时候我为什么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西王母姑姑在*啊!现在原上是抢了西王母姑姑的工作了么? 这算不算是在替长辈分担事情啊? 青鸟突然在我耳朵旁边大叫:“你白日做什么梦呢?” 我吓得弹起来,“你想干什么呀!还想不想要白鸾了!” 她立刻缩回去,“我就是想说你发呆太久了而已。我来是想找白鸾神君啊白鸾神君啊白鸾神君!我都喜欢他那么多年了,你知道的殿下,你知道的,我一直一直那么喜欢他,可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因为你花痴呀! 西王母姑姑肯定不知道她手下这只罕见的拥有混沌之灵的鸟居然是个大花痴,超级大花痴——不过,这么多年,西王母姑姑应该略知一二才是。 我想了想,无比认真地问青鸟,“青儿,我们家西王母姑姑知不知道你一心想嫁给白鸾?” 她也想了想,无比郑重地回道:“知道啊。可是王母说,我喜欢谁都可以,我自己选择。只要对方对我也好。” 多么开明的西王母姑姑啊! 我决定了,“青儿,我明天就安排你和白鸾见面!” 她顿了顿,讨价还价,“能今天么?” 我说:“要不就再等两年吧。” 青鸟立即妥协,“明天!明天就明天!我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 白鸾照例到光明山的火神殿报到,我一早让青鸟在外面偷偷观察,等白鸾进来了她再来。 青鸟果然是识相的,白鸾进来和祝融商量了好一会儿话,她这才进来——不用猜都知道,她在外面肯定是经过了好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才能忍到现在才进来。要不然以她看见白鸾时猴急猴急生怕白鸾会被别人给抢走的样子,早就扑过去了! 我庆幸昨天晚上对她做了足够的功课,我昨天晚上对她三番四次地叮咛嘱咐,甚至用上了暗示法,我跟她说,她要是忍不住一时的冲动,等白鸾彻底烦了她了,我以后就不帮她了。 于是,才有今天如此淡定的青鸟,淡定地说着可有可无的台词,尽力维持着一个淑女该有的样子,“殿下,我就猜你在这里。” 她微微笑着,小碎步小碎步地朝我挪过来,当然,她的眼睛一直粘在白鸾身上是不用说的,可是她这种表现比之往常,已经淡定了不知道多少倍了,简直跟脱胎换骨换了只鸟一样! 白鸾一开始瞧见青鸟时如临大敌,可是青鸟没有飞扑上去时他便皱了眉头,到看见青鸟走到我身边但不时看着他时,他就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情。 我突然有点担心,难不成我的想法都被他识破了? …… 白鸾曰:就你那点小心思能骗得过谁呀?你的小骄傲都写在脸上了,你以为本族长是第一天认识你么? 我,我哪里有那么傻白甜!你别这么污蔑我呀!我分明是懒鬼附身有没有啊有没有?! …… 总之,我是觉得白鸾已经识破我了,于是,等白鸾和祝融低声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之后,我就领着明明已经憋得快爆发却还一直极力装出娇羞的青鸟朝他走过去。 “白鸾,我有点别的事情,青鸟就交给你照顾几天。我记得你的神邸很宽敞,多住一只鸟没问题吧。” “有问题。”白鸾双手环胸,斜睨着我道,“桃桃,我记得我是有警告过你的吧?你已经不记得了?” 我立刻献上满脸的无辜,“我没有忘记啊!你只说我不能把青鸟找来,可你没说青鸟不能因公办差而来对吧?我现在是觉得青鸟的在我那里,我和太子长琴都会不自在才把她寄放你这里的,你反正单身,自己一只鸟住也是住,多一只鸟住也是住,没什么差别嘛。” 白鸾沉着脸,说:“有没有差别是我说了算!”看样子是要生气了! 好嘛,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小过分……好嘛,我是很过分,可是,“我就是想让你跟青鸟相个亲而已啊!你看你和青鸟认识了那么多年,她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好好地全面地认识过她,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草率地断定她不会是你喜欢的那个她呢?” 白鸾脸色难看的有够境界,祝融都沉默了。 我吞了吞口水,冒着生命危险把最后的几句话都说出来,“那个……你就试试看,相个亲而已。不以相亲为目的的约会都是耍流氓!” 白鸾看了看青鸟,目光最后还是落在我身上,“耍流氓是么?你一定坚持要把这只母鸟塞给我是么?” 我迟疑了一下,用力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扯了扯嘴角,有一刻让我觉得是比较陌生的。 我深深意识到我这回真的是鸡婆过头了……可是,事已至此了,白鸾,你就多担待,如果你和青鸟真的不合适,就让她彻底对你断了念想,也好过她再花一万多年的时间追在你后面跑,却不会有结果。   ☆、第七十九章 怀孕的节奏 白鸾把青鸟领回去的后续就是,青鸟爬上白鸾的床,结果还是被丢了下来。白鸾在愤怒的时候冲着我吼道:“你再乱来我就灭了你!” 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然后我就懂了,我要是再敢给他出馊主意他一定肯定会把我按在天之河里喝饱水为之。 小昆仑那边战况更是惨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叫小叶子的姑娘对小昆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死活要追他,结果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最后惹得把小昆仑直接拈了一个诀把她丢出去,这个小叶子绝对不是我动的手脚。 不过,由此可见我这次牵媒拉线的试水结果是失败的,所以……所以这件事就只能到此为止,告一段落了。 青鸟彻底死了心,临走的时候来向我告别,笑的有些凄楚,不像她的风格,“殿下,我花了一万多年的时间了证明他对我毫无意识,我也不算是白白追了他一万多年吧?” 我说:“不算白追,至少你很勇敢啊。” 青鸟闻言愣了愣,然后面色古怪地看着我,“殿下,这话一点都不像你会说的话!” 你……早知道我就不安慰你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失常在先的嘛!我就是踩着你的节奏跟着你的脚步而已!而已! 青鸟哈哈大笑着化作鸟声,展翅高飞。 …… 青鸟潇洒而来也潇洒而去。 她回了昆仑山之后,小昆仑跑来找我,“我该不该回昆仑山去?” 我想了想,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昆仑山?” 他立即就白了我一眼,“我是被东皇太一给弄进封魔洞去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昆仑山不要跑到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去!” 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想了想,只能说:“那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小昆仑便不说话了。 我觉得我好像说错什么,可我又觉得,我并没有说错什么。最后我就被自己给纠结晕了。 我一直知道自己有个贪睡的毛病。 可是突然变得越发嗜睡了。 而且最近太子长琴特别喜欢盯着我吃饭……不对,无论我干什么,他都很喜欢在旁边盯着我。 他最近好像特别的闲。是天界很平静,让他这个战神无事可做于是变得无所事事了么? 我如是想着,继续睡。 可是!他不但喜欢盯着我做事,还喜欢给我吃一些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在第若干次严重睡过头之后爬起来爬起来还是觉得很困很累很想睡,却被太子长琴拉去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我就……怒了。弱弱地怒了。 因为,我揽镜自照,发现自己这*萝莉脸居然大了一个码!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太子长琴,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呀!你看我都吃胖了!” 太子长琴一脸无辜,“我并没有强迫你吃,是你自己非要吃个见底的。”他就是“不怪我,是你自己贪吃”的意思! 没天理了,你要是不弄那些奇奇怪怪却很好吃的东西来我能一天六顿么?这到底是要怪谁!求评理求公道啊! 太子长琴看我怒叉腰,又道:“你最近不是很容易饿么?多吃没什么不好的。” 我捏捏脸,无比纠结,“可我胖了。”胖了就有碍观瞻啊!胖了就没人要了啊!而且还胖的不成样子。 太子长琴“噗嗤”一声笑出来,可是很快又忍了回去。 我看他那样子分明是想说,“你就算不胖也没人敢要。”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呀,你就有一堆仙子女神排队抢,凭什么我就没人要?!本殿下也是很有行情的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太子长琴,你还笑,你再笑我就不要你了。 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瞪着坐在床沿的太子长琴,“你笑够没有!再笑我们就绝交!” 太子长琴面色古怪,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我愤愤跳下床,“我现在就去减肥!我要摆脱脸大满屏的杯具人生!” “回来!”我的脚才着地,就被太子长琴接住了,我“啊”地惊叫一声,整个人落入他的怀抱。 太子长琴你吓死我了! 他满是无奈地叹道,“夭夭,你到底是有多迟钝?” 我怎么迟钝了?我哪里迟钝了?我明明就一点都不迟钝的!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太子长琴下一句话,就把我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夭夭,你难道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了么?” 怀、怀孕! 这是个惊悚无比的消息啊! 我仿佛听见天塌下来一样地看着他,“太子长琴,你是说笑的吧,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对,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太子长琴顿时哭笑不得,“夭夭,我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的么?” 不像啊。可是我还是觉得…… 我犹豫不定之时,太子长琴拉着我的手,抚摸着我的小腹,“你摸摸看。你可以感觉到在你体内孕育的生命吧?”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得到有新的生命在我的腹中流动,活跃。 是全新的生命,指尖似乎能触摸到它,小家伙是在跟我打招呼么? 可我郁闷的是,我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了! 卧槽!桃夭你的反射弧是要有多长啊! 没道理啊!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太子长琴很“绝情”地戳穿我,“事实就是你越发的迟钝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没发现。以后不许再乱跑乱跳了,知道么?” 我没有乱跑乱跳,我最多是驾云到处去。 太子长琴立即警告我,“驾云也不行!” 不用这么严格吧……我弱弱地道,“我只是怀个孕而已,你别太紧张了。其实……” 太子长琴果诀地打断我,“没有其实,你必须乖乖听话,没有其实没有可是。” 我鼓起腮帮子,“我不要。” “我不是跟你商量,”太子长琴说时不容置否,“你必须乖乖听话!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不行。虽然我不愿意那样说,但我还是想说,你怀原上的时候沉睡不醒,的确让我省心不少。” 太子长琴你……你好没良心!我要跟你绝交! 我想蹦起来跳三跳一证明的与他绝交的决心,可是,此时我被太子长琴紧紧扣在怀中,动弹不得,我瞧他铁定已经开始贯彻他刚才宣布的方针,我现在别说是跑或者跳了,我连动都动不了。 “太子长琴我怀疑你这是非/法/囚/禁,我强烈要求你放开我。” 他说:“我不放又如何?” 我说:“那我去找祝融和阙浅来评评理!” 太子长琴说:“我父亲母亲不会站在你那一边的。” 他们敢!祝融敢不帮我,看我不把祝融那个大个子从小到大的糗事都给他抖出来!我看他还怎么威武地驾着神车到处威风! 太子长琴被我怒气腾腾的脸色给逗乐了,忍俊不禁道:“夭夭,你还这么任性的话我可就只能把你绑在房间里,让你哪里都去不了了。” 你不要笑着说这种话好不好?太子长琴你个笑面虎!小时候那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美男子去哪里了? 盘古大神,求时光逆流。我要那个我说什么他都笑笑点头的太子长琴啊!他这是越长越强势了——我一点师父的尊严都没有了! 我不要,“太子长琴,你还我那个可爱的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于是笑了,“我就在这里,要不你生一个小号的去玩儿?” 你……耍流氓! 太子长琴你越发的没个样子了!   ☆、第八十章 偷偷准备的婚礼 为着我怀有身孕这件事,太子长琴可谓是费尽心思。 他不但成天从头到尾跟着我,还分分钟跟在身后指挥行动,这个不准动、那个不准碰、这个地方不准上去,那个地方准备下去,驾云不许…… 我说太子长琴,我也还没残废啊! 怀个孕这么艰难,我还不如再躺下睡一觉,等我睡醒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过,这年头才在脑海里面一闪而过,太子长琴立即用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说道:“夭夭,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别想有侥幸,没那么便宜的好事。” 喂…… 你不要说的好像我占了你多少便宜似的好不好?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占姑奶奶我的便宜啊! 怀孕生孩子明明是我比较惨烈吧? 你这样颠倒黑白真的好么? “夭夭,你怎么又冤枉我?从前我伤过你,如今我推了那些杂务,就是为了陪在你身边。我全心全意是为了你好、全心全意想陪着你一路走下去?怎么会是想占你的便宜?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受苦?” 太子长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 明明他说的动情如理,可我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他是在跟我耍心机? 祝融阙浅,我要退货!不退货我就差评了。 不过,看样子退货是不行了,差评似乎也不管用。 …… 那好吧,我内部消化一下。 太子长琴一下子将我揽进怀抱,“夭夭,你要安心养胎,等孩子出生就不会太辛苦了。” 是么?这个我还真的不懂哇。 你们都说我 丧失主权的日子过了好久,我惯来不喜欢数日子,也就没去记住具体是多久。 直到某一天,太子长琴突然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我出去走走。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在屋子里憋闷的太久,我允许你在我的陪同下,到外面逛逛。” 闻言我还白了他一眼。 但是,太子长琴又故作神秘地念了个诀遮去我的视线,双手扶着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出去。 四周静得不可思议,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太子长琴这货该不会偷偷还拦截了声音吧? 万籁俱寂。 鸦雀无声。 一片死寂。好像不对劲啊。 这么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会是三十三重天?难不成在东皇太一之后又出了一个足以毁天灭地的魔神?! 别开玩笑,姑奶奶我现在连我儿子都对付不了,可对付不了再来一次魔神这种大阵仗……不对,当年我那是被父神“临终托孤”,赶鸭子上架。现今天界神才辈出,菜鸟成老鸟、后生可畏,这种事已经轮不上*心了! 我还担心什么? “夭夭,我现在替你解开黑暗障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我犯嘀咕,突然眼前一亮,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光亮,下意识闭了眼,再睁开眼时,面前一片红色。 吓得我以为自己是进了凶案现场。 不要误会,没哪个仙神挂掉。主要是因为,到处挂着红绸布,好像整个三十三重天都是红色的。 这阵仗……我一时间还找不出形容词来,心里却有奇妙的感觉。 是不和谐的感觉。 阙浅笑盈盈地从一侧走过来,“殿下,我们家长琴说是欠你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所以现在要还给你。” 还什么? 这话我还没来得及问,四周便突然冒出来无数仙神。 我仔细一看,小昆仑、白鸾、祝融、阙浅这些我熟悉的,还有那些我不熟悉的诸天仙神几乎都到齐了。 还有各大神族的其他人来。 他们的数量组成了黑压压的一片神山神海,我的小心脏差点要抽搐了,这种场面……太子长琴你是想吓死我呀你! 可我低头一看,身上不知合适换了一身夸张的大红衣裳,这可比当初我给自己准备了老家还压给箱子的那套奢华多了! 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啊! 太子长琴牵着我的手,他身上也换好了与我所穿相对的大红喜袍,笑容满面地望着我:“我一直欠你一个婚礼,如今总算有机会了。” 这就是婚礼了么? 等一下,所以说,太子长琴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故意骗我说是要待在房间里安胎都不让我出来的是么?还天天跟前跟后寸步不离生怕我真的跑出来看见他们准备的情况,怕泄露了“天机”就不好玩不惊喜了是么? 黑压压的一片的仙神们突然异口同声:“恭贺殿下,住殿下与天齐寿万古不朽!” 这台词咋地那么熟咧? (某作者: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我就是一时偷懒,我改,我改还不成嘛!可是,要改成什么好?让我想一想。) 他们又顿了顿,发觉话不对劲,然后再次异口同声,“祝殿下与太子长琴神君与天齐寿、万古不朽。” 这话听起来还是不对劲啊。 不过,看在这也算是好话的份儿上,我是不是不应该再计较太多了呢? 毕竟,想要让这些活太久的老头老太太们想什么新词新花样还是比较难的,好吧,我就不强神所难了。 好些天没见过的小昆仑走出来,示意我身边的太子长琴,对我道:“虽然我很嫌弃你,不过今天毕竟是你的大日子,看在咱们二十多万年交情的份儿上我肯定会来的。” 我还没问他为什么要来呢他就说的这么直白了,不愧是小昆仑啊,一直都这么一根筋和*子。 白鸾也凑过来,本来一只鸟爪子已经伸到我头顶了,却又临时收了回去,“看在今天是你的大日子的情分上,我就不打你了,免得你以后总能找到借口来打我的头。” 我怎么会是那种不讲义气、借机报复的的坏神?好歹,我也算是个前辈啊前辈我,我肯定不会找借口的。 所以我拈了个诀伸长手,从身后敲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在他意外之后,淡然道,“白鸾,咱要有危机意识。” 白鸾于是叹口气,“我果然不应该指望你家夫君能改变你什么。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一点都没变,就算生了原上那么大个儿子你也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哦,我的确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你不能说我一点改变都没有,我还是有改变的,比如我现在比以前更加没心没肺没烦恼了! 毕竟我是个神,还是个活了二十二万年有余的老太婆,如果不知道怎么抛掉包袱、如果不知道怎么挥掉那些多余的东西,我早就忧郁而亡,哪里能欢脱快乐地活到现在? 所以…… 我趁机多敲了白鸾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冲他笑,“白鸾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忘记了你和小昆仑两个的终身大事。只要我把自己的事情*完毕,我就替你们两个操劳。” 白鸾翻个白眼,看了小昆仑一眼,掉头闪到边上去了,他那个掉头转身的动作其实就是为了告诉我——桃夭,我越发的嫌弃你了! 白鸾,你越来越嫌弃我了,怎么办?凉拌啊。 小昆仑居然也学着他的动作神态,如法炮制一番,转头站到了另外的一边。 我看看他们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脑子里突然就跑出来一个绝美的念头——如果白鸾和小昆仑凑成一对,也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把这念头说出来,他们两个会不会把太子长琴辛苦给我准备的婚礼给搅合了呢? —————————————————————————————————————————————————— 我其实也是想把小昆仑和白鸾凑对,但是想了想,这是一个三观非常正的文,绝对不可以这么做啊!我要忍住!   ☆、第八十章 盛世婚礼 嗯,为了保险起见,撮合小昆仑和白鸾这件事还是押后再说好了。我可不想太子长琴辛辛苦苦给我准备的婚礼就因为他们两个泡汤了。 而且万一打起来……好像还真有点难看呢。 扯远了又。说回正经的事情来好了。 太子长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这个? 我自认为淡定地开口问道:“太子长琴你是不是早就有所谋划的了?” 他朝我笑,温柔如水,“是啊,我谋划很久了。为了不被你发现,我甚至拉上所有我认识的仙神,让他们陪我演这场戏。你知道吧,为了布置这个地方,白鸾神君和昆仑上神都是花了大力气。” 所以,太子长琴想说的是,“他们两个没用法力,难不成是一个一个挂上去的?!” 太子长琴点点头,“的确是如此没错。” 我再扭头看看左边的小昆仑、再看看右边的白鸾,忍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你们两个太让我感动了!我都快忍不住……” “不许哭出来!” “不许流鼻涕!” 他们两个居然同时冲着我喊。 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哭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流鼻涕了! 我是那种神么?!我肯定不是! 我淡定地把那点小泪花给收了回去,“那你们两个今天就好好享受吧,回头我就给你们准备一模一样的婚礼。” 白鸾和小昆仑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扭头——喂!我的话有这么没信誉么?!我不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一点么?不至于这么鄙视姑奶奶的我神品吧! 原上从后面走过来,递给我一条红色的纱巾,“母亲,今天是父亲费尽心力为你准备的,也是诸天仙神共同辛苦的结果。这段时间我们可都出了不少力,不要只记得昆仑上神和白鸾神君,我也有份出力的。”他说着,扬了扬自己手上红巾,“这是我的作品。” 你只要别告诉我这是你一线一线织出来的,我就没有问题,真的。但是如果你真告诉我这是你一线一线织出来的,我一定一定一定会疯了的! 原上说:“这是我那位十分厉害的徒弟织出来的,母亲,这是她对您老人家的大礼。” 我觉得在这里也就他一个敢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称呼我为“老人家”了吧! 原上你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你娘亲我啊! 那我把你生出来干什么的? 我突然好想让原上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怎么办? 太子长琴从原上手里红巾,亲手给我盖上,“夭夭,你不要纠结太多了。这是给你的红纱巾。” 我突然觉得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可是反过来想我就释然了,这里本来就没有我的长辈在,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神山神海,除了小昆仑年纪比我大之外,剩余的都是小辈,还有小辈的小辈,还有小辈的小辈的小辈的小辈……总之,如果按照一代一代算,我跟这些后辈的代沟已经比东海更广阔了。 东皇太一不知道何时也冒了出来。 他一出场,就抢尽风头地站在我和太子长琴面前,“我还在这里呢,桃夭是不是算少了人头?” 对哦,我倒是真忘了,天界现在还有个老不死的天帝东皇太一,他的年纪真的是“老不死”的“老人家”了。 东皇太一嬉皮笑脸道,“桃夭殿下,本尊今天是来给你当证婚神的,你不表示一下欢迎么?” 嗯,证婚要年纪大的,可是西王母姑姑又不能离开昆仑山,小昆仑年纪大却不合适……所以,那就勉强让东皇太一来吧。 可是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长的一模一样,底下看的那些仙神真的不会混淆到底谁是来成婚谁是男主角么? 我表示很担心有没有? 但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太子长琴为了这场婚礼真的是煞费苦心,漫天红云轻飘飘如薄纱,入眼之处皆是一片喜色。 整个三十三重天连飘来飘去的云都是红色的。 青鸟通过彩影,给我送来西王母姑姑亲手准备贺礼,我以为,青鸟大抵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白鸾这只招摇的鸟儿吧。 可是等我回头一看,青鸟就站在不远处冲我微笑——原来,她不是不想看见白鸾,而是不想让白鸾看见她。 青鸟真是个傻姑娘。说什么花了那么多时间来证明白鸾是不喜欢她的,可是好像一点都没有死心的打算呢,不过,我还是很欣赏她这样的坚韧和永不放弃的品质。 而且……追了这么久的一段感情,也不是说想放就能放的。如果可以说放就放,那就不是真心付出过的感情了。 正因为真心付出全心全意地去追逐,所以,到了此刻我觉得无比满足。 太子长琴牵着我的手走上铺到天边的红毯,他怎么把云都弄来、怎么叫它们乖乖披上红衣、又是甘心情愿当这条地毯我是不知道的,可看到红毯尽头那个比诛仙台还要拉风兼有型的高台,我就明白了——太子长琴这回是下了血本的! 他这是把老本都拿出来的节奏?还是卖美色啊! 不对,这不是现在的重点,这绝对不是!所以,我要冷静我要淡定,现在这一刻是我曾经多么期盼的一刻。虽然我一直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可还是会有所期盼的。 所以,我要忍住,不能高兴的太明显了。母亲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激动啊不能激动,要淡定、淡定。 …… 最后还是没能淡定下来,于是,到婚礼结束我都是晕乎乎的、回不过神来——心里美过了头,脑袋里一直冷却不下来,真是不容易啊我! 后来,听闻那场婚礼是天界里面绝无仅有的一场盛世婚礼,参加的仙神都只有天界和诸神族的长老级,一般小神小仙根本没资格参加,那是一场由天帝主持、以天界元老级别仙神和各大神族族长护法等大神为观礼嘉宾的、天界第一殿下和战神的婚礼。 那场婚礼,绝无仅有,举世无双。 当然,等听说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很淡定地驾着云四处溜达。虽然太子长琴还是不大乐意让我单独出门,可我有跟他保证过,我绝不走远——所以我只要不是用两条腿走路,驾云的话,去哪里都没有关系了吧? 天界四处飘荡着生面孔,我跑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只有观星台比较适合我如此安然恬静闲适安逸的气质,于是转了方向往观星台去。 没想到早有人占据了这里……准确说早就在这里躺着了,观星台太大,如果要占据,那也是需要花点功夫的。 只不过在观星台的这个美人是谁? 看见我从云上落下来,她从地上坐了起来,好像满是困惑地看着我,“你……”指着我半天,就一个“你”字,多的却说不出来。眼神也越发的惊讶。 我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我长的很吓人么? 她从困惑到惊讶到最后震惊无比,“你……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我怎么会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看我都怀孕了,大肚子……不对,好像一点都没大,真奇怪。我记得以前阙浅怀太子长琴的时候,肚子就很大。 她几个箭步跑到我跟前,充满震惊地反复打量着我,“你……真的是你么?是不是你?” 我就是我嘛。   ☆、第八十一章 你是她么? 我怎么会不是我? 不对,她这口气应该是在表达她应该见过我。可我怎么对她完全没印象? “你……真的是你对不对?我见过的,长的比当年的我还像个孩子却长了那么长的头发的,就那么一个,而且那张脸,我看过一次就忘不了。” 咦,跟我刚好相反,我是看过别人十次都记不住对方的长相,这是个好厉害的技能! 我情不自禁地心生佩服,“你是怎么做到别人的脸看过一次就忘不了的?可以教教我么?” “……啊!教……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我记得什么? 我挠头也想不起来,只好求助于她,“你在什么时候见过我?快说说,我也好想想。” 她用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在考量我的话的真实性,然后,就有些怀疑自己了,“……也许是你不是她而是她的孩子吧?毕竟已经过了一万多年,怎么可能她还是原来的样子……” 啊?过了一万多年了呀。 “其实也不算太熟,我就见过她一次。一万多年以前,那个时候前任天帝还在。见到她的那一天是桃夭殿下的生辰,天帝要为她庆生,状况比前些日子战神太子长琴神君和桃夭殿下的婚礼还要壮观。” 父神还在的时候么? 最壮观的那次庆生的确是一万多前我满十一万岁……不对,是满二十一万岁的时候,父神替我大肆操办的那一次,白鸾为了把我弄来天界甚至在我东集离山的结界上趴了三百年誓言我再不出去他就要在我的结界上筑巢之后结婚生子。 可是已经过去好久了呀。 “那天我们都想看看传闻中独住东集离山的那位桃夭殿下长的什么样子,所以早早地去外面等……说来也蛮可惜的,虽然前任天帝也是我的父亲,可是他从来不让我们这些不是天后所生的孩子唤他父神,而且,能得到帝君青眼的,也只有桃夭殿下。” 呃……这么说的话,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应该是父神当年那些风流后宫留下的其中之一了。 她还说:“没想到,我们几个在外面却怎么也没有等到,只看到那个像是新来仙娥的长头发小仙子,她看上去应该比我还小,可是头发很长,而且她不认得我们……她说她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可是我就是记得她那张脸,若无其事的微笑还有不乐意地皱皱眉的样子,我拽她头发的时候她好像是想打死我……” 那个,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她说的事情好有画面感? 拽头发么?这种在我活了二十二万年不止的漫漫生命途中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发生过一次吧? 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我是回忆开始的分界线—————————————————————————— 天极宫所在之地,是天界独一无二的,无论仙神无论品阶,都不得驾云而上不得施法,若在天宫驾云恐怕只我一个、我虽不怕但太过招摇,我便驱了云,步行而上。 云层弥漫,阶梯隐匿在云雾之间,虚无缥缈。 想到今天已经整整活了二十一万年了,我一把老骨头来爬这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阶梯,我想从这里直接滚下荒芜大地去的心都有了。 作孽啊! 为了不让自己提前断气,我施了个小法,偷偷往上跳,五十阶缩成一步,这样就快多了。 等我跳上平台,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还没把气喘匀,便有一阵说话声顺着风飘进我耳朵里。 我扭头一看,大约有六七个年轻貌美、风姿妖娆的姑娘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悄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真不知道住在东集离山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竟然把上神、上仙们都迷得团团转。还装得一副清高不理世事的模样!” “最过分的是,我们都是帝君的孩子,凭什么我们就得称为帝君不能称为父神?她几千年都不露个脸,凭什么处处占先机?” 我居然一不留神一不小心,就这么把人家的悄悄话给听了去。但是,我保证真不是我耳朵太闲,也不是它喜欢听这种没营养的话,要怪,只能怪这些人悄悄话又说的太大声。 “要是叫我看见东集离山的那个老太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我就不信了,一个已经二十一万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能有什么能耐!” 老太婆?! 听闻此言,我连忙幻化出昆仑镜,揽镜自照,分明眉眼如画青春靓丽,难不成昆仑镜骗我了? 我又把所有镜子都叫出来、照了一遍,依旧没有“老太婆”的样子,我这才放心,不是我老了,是他们太嫩了! 话说那些上神上仙是被我迷得团团转么?他们是喜欢去我的东集离山偷懒不干活好吧,他们是去假公济私的啊! 你们这些浅显无知的小孩子们。 我惋惜地叹口气,稍稍整理了乱七八糟的头发,便昂首阔步地准备从她们旁边走过。 “喂……你是新来的仙娥么?” 自觉这不是在跟我说话,我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 “小丫头,我们在跟你说话呢。” 这回我感受到了,有人拽我头发! 姑奶奶最恨人动我头发了!我凶神恶煞地瞪过去,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小丫头连忙松手,旁边十分招摇的穿了一袭大红一就比她年长女子的女子落落大方地来牵我的手,“妹妹是哪一宫、哪一殿来的仙娥?怎么看着眼生?” 她也不问问我多大就叫我妹妹? 刚才我还听见一口一个“老太婆”的、这会儿就变成了“妹妹”,真的合适么? 我真不愿意承认我居然跟她们是同一个爹生的。太拉低智商了。 我抽回手,做出怯生生的表情,说:“我在找我们家殿下。她方才走的急,我跟不上便跟丢了,我、我是第一次来天宫,刚刚从下面爬阶梯一路爬上来的,各位姐姐能不能带我去大殿?” “殿下?!”瞧她们一个一个惊讶的,怕是担心我听见刚才的对话、更担心把刚才听见的话转给“我们家殿下”。 红衣服的姑娘笑意盈盈地说:“我们都是你家殿下的妹妹哟。” “可……不是说,帝君只有殿下这一个殿下么?”我更是满脸无辜。 她们脸色都变了。 还是带头招摇红衣够镇定,硬是挤出一张笑脸,“帝君……因为你家殿下才不让我们那么称他为父,故而……不过妹妹你放心,虽然是因为你家殿下我们才没有名分,可是我们不会跟你计较的,看你的穿着如此素净,怕也是不得你家殿下亲厚吧。” 我眨眨眼,是说我一身白么?我觉得这个颜色挺不错的。 结果,就被她误解成了—— “无妨无妨的,你不要难过,你家殿下若是不喜欢你,你便来找我们吧。你要去大殿是么?我们可以带你去。” 我挤出两个字:“谢谢。” 然后,她们开始自我介绍。 一身红的叫红绸、穿成橙色叫的似锦、穿黄色的叫尺素、绿色的叫绿羽、青色的叫小青,蓝色的叫蓝淋、一身淡紫色的叫紫纱……最小的就是那个拽我头发的,叫叶子。 这一不小心就组成了彩虹啊。 这几个我都没见过,但不得不说,我没见过的,太多了! “你叫什么?”红绸又问我。 我顿了顿,说:“桃、夭。”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加起来屈指可数,想来她们应该也不会知道的。   ☆、第八十一章 岁月不饶神啊 我想她们肯定都没听过,事实证明,她们的确也没听过,都“哦”了一声就过去了。 走到大殿门口,缺心眼的叶子居然说:“桃夭你穿这么素,不怕进去以后被笑话么?要不我将我的借给你吧。” “这样很好了。” “可是……” 我冲她笑的天真无邪,扭头进了大殿。 ————————————————————————我是回忆结束的分界线———————————————————————— …… 我想起来了! 是那件事吧,那的确是一万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万多年前,我二十一万岁生辰之时,没有太子长琴在身边,独自跑去天宫,就遇见了好几个帝俊老头的孩子。 可是,我记得那几个小女孩都很年轻的说,难不成眼前这一个,就是当年拽着我头发让我差一点没忍住就揍了她的那个……叶子? 都怪帝俊那老头生产能力太强大,没事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我都忍不住觉得他完全是吃饱了没事干才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地生出来玩的。 可是,生完他又好像就丢在一边完全不负责任也不像是当爹的。 话说,帝俊老头他是怎么当的帝君啊?那么久都没有被谁给反过,还要等他宿命的敌人东皇太一才能把他灭了……好像不对,帝俊老头再怎么说都是我的父神,我这么说他也好像不大合适?毕竟他是我的父亲不是? 所以跳过帝俊老头这个存在,找到重点才行。 对,重点是眼前这个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她的*。 她是那个叶子么? 可我怎么记得,那个时候她是个穿着粉嫩裙子的粉嫩小姑娘。现在这个样子……跟记忆里的长相差的太多了吧! 我觉得我是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了这种刺激,于是绝对不耻下问,“我记得我遇见个几个离不开天极宫的前任帝君的孩子,一身红的叫红绸、穿成橙色叫的似锦、穿黄色的叫尺素、绿色的叫绿羽、青色的叫小青,蓝色的叫蓝淋、一身淡紫色的叫紫纱……最小的就是那个拽头发的,叫叶子。而我,就是那个被人家拽了头发的。你就是那个拽我头发的?”这种自己想破头也没有答/案的事情,还是要问一问当事人的标准答/案比较好啊。 当然,那几个名字会记得这么牢固也是因为,她们组合起来就是一条彩虹,太好记了。 她愣了,彻底愣了,“真……真的是你么?你怎么一点点都没有变?!怎么可能啊,我都……” 我心急知道答/案,不想听她的感慨,于是直接打断,“你是不是那个叶子?” 她又愣了愣,随即点头,“……我,就是叶子。” 还真是啊! 看她这张脸,再想到记忆里那张粉嫩无比的脸,我就特么想感慨一句——岁月不饶神啊!连神都不能逃过岁月的侵蚀啊! 可在她的身上怎么会这么明显? 我好想不通啊。 我扯扯自己的皮,怎么岁月都忘记我这张脸了呢!真是不公平啊! 她从震撼里面恢复过来,紧盯着我的脸连连发问:“你真的是那个仙娥么?你怎么会一点变化都没有?你真的不是她的女儿?” 我隐约看见自己额头三道黑线了,“我还没生过女儿。” 她“哦”了一声,神情便都黯淡下来,“当年那些姐妹们,大多数都已经敌不过岁月而没了,我能活到现在也实属不易了。可是看见你们这种从小修炼的,我觉得好愧疚。” 她这前后转变太快,我顺口便问:“愧疚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苦笑道:“随着前任帝君湮没之后,原本护着我们的能力便护不了我们了。而且,因为资质有限,修炼很困难。” 我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父神没了之后,这些本身没有多少修炼资质的孩子们没有了庇护,就会慢慢衰老,如果自身不进行修炼缓解自己的衰老,延长自己的寿命的话,最后……会慢慢消失。 那么,她说的没了的那些,是已经消失了么? 虽然说忘记了这件事有些抱歉,可终究,生死无常,我即便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忍不住长叹口气,“那些孩子,只剩下你了么?” 她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和沮丧,低声道:“大多数都没了,如今仅剩不多的,都与我一样慢慢修炼了。所以……你怎么会觉得我们是孩子?”她终于发现我的语病了。 不对,这不算是语病。她应该是察觉了我话里的不和谐才对。 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是孩子?因为他们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些孩子。 我心有戚戚然地拍着她的肩膀道:“我叫桃夭。” 她顿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桃夭,对,你那个时候很像是说你叫桃夭……桃夭?!”她骤然瞪大了眼睛看我!大概是想明白为什么了。 我微微一笑,道:“我就叫桃夭。” “你……你是……那个桃夭殿下是……” “其实这个称呼我也很苦恼,我也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不过,那些仙神都很讲规矩,从前父神在时便是这样,如今加上现任帝君东皇太一的怂恿,诸天仙神都习惯性称我为殿下。” 她瞪着眼,几乎收不回去,好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你怎么可能……你明明就……” 我说:“可我头发长啊。”说完,我往后看了一眼头发,自从封印解开之后,头发疯长的情况又收不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难不成这麻烦的头发是我修为的象征么? 这样想的话,在封魔洞里的那十万年,头发好像一直就没有听话过呀。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根本是疯了一样。如今,只不过是恢复了当初的状况罢了。 她怔住,“这跟头发长有什么关系?” 被她一问,我被问倒了,这件事好像跟头发长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是,“那个时候我有跟你们说我叫桃夭啊。” “……你有说,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还……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存在。那个时候我们只只是,帝君有个很了不起的孩子,全天界都尊称其为殿下。但是……我们真的很羡慕……” 我也很羡慕。 被称为殿下虽然有时候会偷偷高兴、有时候也会偷偷暗自窃喜,可是多数时候,还是觉得这个称呼完全就是个坑啊! 父神不准他那些孩子唤他“父神”,结果一有棘手麻烦就推给我,谁叫我是唯一的“殿下”,父神没了之后,全天界都称我为殿下,所以对付东皇太一这种难题也交给我,如今东皇太一还是个几十万年老资历的黄金单身汉,全天界还是喊我“殿下”,所以,什么时候东皇太一要出了问题我还是要负责! 这根本不是一个称呼的问题,而是一个称呼就要背负很多东西,我懒,我也怕自己背负不起。所以,我羡慕不用背负的。 可是,如果不用背负这些东西,也许我也不会遇到我的太子长琴。 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羡慕啊,我这是跟自己纠结什么?我傻了吧! 我摸着还显得平坦的小腹,朝她笑,“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吧。你所羡慕的,并不一定就是适合你的。说不定你眼下就有你所期待而你自己还没有发现的东西呢。” 她愣愣地看着我,好像这些话不应该从我口中说出来。   ☆、第八十二章 桃夭殿下 ——也说不定她还是不相信我就是她口中所说的这个“桃夭殿下”,不过没关系,很多仙神都不信。但是我说完这些话觉得心满意足,这就够了。 许久,她突然笑了出来,“看来,你真的是桃夭殿下没错了。” 我本来就是我没错。 “因为,你跟我们都不一样。不只是因为你不会老,而是因为你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都不一样。”叶子说着,似乎感慨良多心里却又十分欣慰一般,“我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前任帝君从来不让我们唤他父神,因为我们都不够资格当天帝的孩子呀。” 我下意识纠正她,“胡说八道!这是血缘又不是选拔考试。何况,叫不叫父神有什么关系?我叫了他这么多年父神,关键时刻他还不是吧把我往火坑里推?所以,你还是不要管他叫父神的好,说不定你可以活的长久一点、过的快乐一点。” 叶子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一直跟着我的话在点头。 看来,我唬神的三寸不烂之舌越来越厉害了!这简直可以发展成为一技之长了有没有? “总之,现在帝俊老头已经没了,凡是能活下来的都很了不起。但是却,同时也说明我们都只能靠自己了。靠自己,好好活下去。” 叶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会的,放心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话说,“你现在住在哪里?” 东皇太一接掌天帝之位后,貌似对后宫进行过大清理,该打发的都被他打发走了。看叶子这个样子,不像是还留在天极宫跑腿的小仙娥。 她居然笑的很开心地说道:“我如今在昆仑上神的神邸里,虽然只是个小仙娥,但是我喜欢这种踏实感。” 那就好,有个事情做,有个新的主子庇护着,总比四处飘荡来的强。 没想到,她又说:“不过,昆仑上神的神邸我是待不长了,昆仑上神似乎很快要回昆仑山去……而且,他很不喜欢我喜欢他这件事,所以,即便他不回昆仑山去,也会把我调走吧。可我,只是很喜欢昆仑上神罢了。”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却不是因为叶子说自己喜欢小昆仑,而是——小昆仑要回昆仑山去?!这是什么时候做出的决定? 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家伙,我们好歹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就算他要走,是不是应该跟我打个招呼啊啊! 我跳上云头,心急地往昆仑神邸去。 叶子被我火急火燎的样子吓到,急忙追过来拦住我,“桃夭殿下,你去哪里?你是为了昆仑上神要回昆仑的事情着急么?” 你就别叫我桃夭殿下了,我真的不喜欢被别人这么叫的。 不要,被她这么一叫,我倒是冷静了,话说,就算小昆仑回了昆仑山又不会怎么样,我激动个毛啊!他又不是去送死! 唉,毕竟是这么多年交情了,我……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叶子见我陷入沉思、半天不开口,便又连声唤了我好几声,“桃夭殿下?桃夭殿下,你不要紧吧?听闻你身怀有孕,是不是要……” 我看她样子比我还急,便打断她,“我没事,我只是一时想错了一件事。不过,你往后不要再叫我什么桃夭殿下了,听着多显老啊!你还是叫我桃夭吧。” “可是你……” 我叹气,“实在不行你就跟其他的仙神一样喊我殿下吧。” 她随即笑逐颜开,“好,殿下!” 我真是……没话可说了。叫我名字而已,哪里有那么难?而且,看在已经没了的帝俊老头的面子上,她其实也可以唤我一声姐姐的,只要她愿意。 话说父神生了那么多孩子,还真没有一个跟我熟的。归根究底,还是要怪他太过滥情,没事就生一堆孩子出来又不负责任,现在自己挂了他们也跟着挂了,这种事情真是…… 如果帝俊老头不是挂了,如果帝俊老头不是我亲爹的话,我真想打爆他的头啊!他显然就是一个不知道节制的熊孩子!以前肯定没有谁好好地教育过他!但愿现在挂了之后,母亲能够有灵,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唉…… 叶子一路驾云追着我,好像很不放心我的样子,“殿下,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回去么? 不回去了,我淡定地转向,又朝观星台去,“我们看星星吧。” 她错愕:“啊?” 啊什么?我本来就是要去观星台的嘛,不小心被小昆仑的事情给岔开,现在回去就是了。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于是,叶子就陪着我在观星台又躺了许久。 她跟我说了许多以往她和一众姐妹在一起的趣事,比如大家可以一起捉迷藏、大家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挤一张大床,一起躺在屋顶上看天。 她说那个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不让他们唤自己父神的前任帝君会来了,也从没想过,从小要好的那些姐妹有一天会消失不见。她曾经以为,大家会一起到永远。 可是,永远有多远? 我都活了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 她还说,过惯了那么多伙伴一起的生活之后,突然自己一个人生活,她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如果是我,也要花很长时间吧。只不过,我从没有过集体生活的经验,自己一个在东集离山待惯了倒是没什么不好的,真丢给我一堆小伙伴跟我一起住说不定还会不适应。 不过,应该慢慢就会好了吧?而且,如今还有太子长琴陪着我,原上时不时地冒出来找一下存在感,然后还有小昆仑、白鸾鸟人,有阙浅和祝融也时不时地会冒泡,阙浅还能偶尔跟我讲讲冷笑话,这种日子真是太美好了——举世无双! 说完往事,小叶子沉默了许久,坐起身看着我叹道:“我还是很羡慕殿下,经历了那么多,怎么看上去还和当初一样呢?” 一样么?我也不知道。 “殿下怎么都不会改变的,那个时候我们那样说你,你肯定都听到了,也肯定有生气吧?可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你就是殿下?” 我:“我为什么要说?” “你不觉得殿下很了不起么?” 不觉得啊,“殿下”这东西就是个麻烦,相对来说,我本身就是个麻烦。所以“殿下”这头衔顶多是跟我一样麻烦罢了,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而是觉得——烫手山芋。 如果可以推给别的仙神我早就推了。 可惜,推不了。 许久,叶子便笑了,“殿下你,真的很不一样。” 嗯,我也觉得我很不一样,因为我懒啊,因为别的神都会长大就我二十二万年了还一副没长开的样子,是很不一样。 最后,叶子拉着我的手说,“殿下,往后如果你想找谁说话的话,就来昆仑上神的神邸找我吧。不过,如果我被调走了,我也会告诉你的——认识你,真好。” 我傻笑——嗯,真好。 叶子从观星台回去之后,我自己又躺了很久。 回想起自己这二十二万年带零头的漫漫神生路,我总觉得,我活的叫一个随心所欲、活的叫一个没质量啊,瞧人家过的,从集体到个人的质的飞跃,分分钟跌宕起伏,坎坷曲折。 我呢? 当然,我过的也相当曲折,比如去封魔洞晃了一圈就十万年,比如去东集离山一住也是十万年,比如推动太古阵就一睡一万年,可相比之下,我都是在浪费生命的节奏啊! 这叫我情何以堪!   ☆、第八十二章 真不要脸啊 但是后来太子长琴“好心”安慰我,说,“别的什么仙啊神的都没有你这么强大的与天齐寿万古不朽的漫漫生命来浪费,你该知足了。” 虽然这话带着些许的歧视,但我还是领悟了,能这样挥霍生命,我丫的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观星台发呆了许久,最后太子长琴寻来了,看见我托腮发呆,干脆也坐到我身边,“夭夭,你不是答应过不乱跑的么?” 我其实一早就发现他来了,但是我还是淡定地以受惊的姿态,用吓一跳的状态望着他,差点跳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长琴说:“我刚到。”说着顿了顿,又说,“不要跟我装什么吃惊,我知道你是在发呆。” 哎呀,被拆穿了,不过也没关系。 我堆起满脸笑,无辜兼卖萌,“可是人家都没有乱跑,我是驾云来的。” 太子长琴“嗯”了一声,思索着,颇为认真地道:“那看来要把约定修改一下,以后你就算是驾云,也决不可以自己单独跑出来。” 你……太子长琴你……这是限制我的神身自由,我去跟东皇太一告状去!他是天帝! 可是,太子长琴居然一副不以为然和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最好是去向天帝告状。只不过,天帝也不能管我的家务事才对。” 果然!太子长琴已经完全进化了!他已经不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可爱天真活泼的小长琴了!现在他就是只狐狸啊!比青丘那一窝狐狸还狡猾的狐狸啊狐狸啊狐狸! 最后,我就认命了,因为我不想被扛在肩头回去,于是就配合地爬上云头,乖乖走了。 从此以后,太子长琴多数时间把我盯的更紧了,恨不得拿个链子把我像栓什么似的栓在身上——也许,他也曾想过把我变小之后装在口袋里,然后方便携带吧。 但是,比起被太子长琴一天十二个时辰全方位无死角地监视着,我更郁闷的是,我明明因为怀孕才过的这么惨烈,可是,肚子一点打起来的迹象都没有哇!这不是让我白白受苦咩?! 我等了很久,都等不到肚子大起来,就更郁闷了。于是,拉着太子长琴陪我一起去找阙浅。 没想到阙浅也很郁闷,“我也觉得很奇怪哇,你看我怀了我们家太子长琴的时候,肚子多大呀,你还笑我是不是在肚子里面偷偷装了什么东西。那个时候有原上的时候,你肚子也蛮大的说。” 好吧,原上的事情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好么? 不对,不能说我对那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自从托白凤几滴凤凰泪的福冲开封印、恢复记忆之后,似乎对那一段沉睡的时光有了模糊的感觉。 而且,我曾经偷偷地让小昆仑用昆仑镜显像给我看。 但是,挺着大肚子躺在那里的样子,充满了喜感,我都有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了。只不过,旁边一直坐着个絮絮叨叨跟我说很多话的太子长琴,所以,那个挺着大肚子沉睡的,就只能是我了。 让昆仑镜显像的时候,小昆仑还嫌弃地在旁边插话,“你看你那个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个小萝莉偷偷往衣服里塞东西装大肚子。” 我好嫌弃他,于是那个时候顺手就把他拍地上了,恢复成小帅哥之后,他就以身高的压倒性优势,居高临下地双手环胸鄙视我,“桃夭,下回这种苦力活就不要找我了,本座很忙。” 我去,你是中二病犯了吧。 我抹了脖子,撇撇嘴,“没关系,反正你这个家伙跟着我太久了,是应该单独出去闯闯了,否则其他仙神会说我这个桃夭殿下一直困着天界第一神器,害得昆仑山失去一大支柱,更害得西我没法姑姑要终身不能离开昆仑山。” 小昆仑一记降龙十八掌从头顶盖下来,拍得我脑仁都疼,“得了便宜还卖乖!便宜的你!” 如果不是我确信帝俊老头是我父神无疑,我都要觉得其实小昆仑才是我亲爹了,这架势根本是“望女不成凤”、“恨铁不成钢”啊! 幸好我坚信我娘亲是个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好神,而且她对除了帝俊老头之外的其他男的都没兴趣! 阙浅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想不到是为什么,苦恼地望着我,“殿下,你不会怀了什么怪胎吧?” 你才怀的怪胎咧!你全家都是怪胎! 太子长琴在边上淡淡地打断阙浅,“母亲,夭夭只是恐惧症比较明显,您怎么也跟她一起胡闹?” 阙浅愣了愣,随即点头附和,“是哦,殿下现在脑子有点不清楚。” 我哪里脑子不清楚啦! 阙浅你这是要黑我的节奏啊! 不对,太子长琴你这才是高端黑! 我哪里有什么恐惧症!我就是郁闷,郁闷而已好不好?肚子里这个生命都多久了,好像都一点不长大。 当然,我一直以来都可以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动成长,可是她却半点不能体现出来。 真是郁闷。 回去之后,太子长琴就安慰我,“不要心急,说不定会有个意外惊喜呢。” 意外惊喜么? 或许我该找小昆仑好好参详参详。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他最了解了。 太子长琴也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不用担心。” 我努努嘴,“怎么可能不担心啊?你就不担心么?” 他笑了笑,说:“我也担心,只不过,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共同创造出来的小生命。” 果然是太子长琴啊,说起这种话来一套一套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了。不过,他的话让我很安心。 太子长琴,你太会安慰我了,我刚才明明很郁闷的,可是你一句话就让我很安心了。你这样的话,我以后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你可要一直一直地跟在我身边了呀! “太子长琴,你现在又圆滑又狡猾,一点都不像那个我一开始喜欢上的你了,怎么办?” 他挑了挑眉,“什么怎么办?你不是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我么?难不成我有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改变,你就不要我了?” 我…… 我怎么会觉得太子长琴此时有一股流氓兮兮的感觉扑面而来?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太子长琴,你是不是被东皇太一附身了……不对,这种流氓兮兮的感觉东皇太一还不够炉火纯青,你是被白鸾给传染了么?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太子长琴了!” 他耸耸肩,摊手道:“我就是太子长琴,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天界再找不出第二个战神了。” 真不要脸啊! 太子长琴理所当然地是得头头是道,“夭夭,不要脸是当战神的必备条件之一,要脸的话,怎么能站在绝对的地方让那些妄图闹事的妖魔乖乖臣服?妖魔可没有我们天界和神族之中这么多的规矩戒律,他们拼的就是不要脸,万一要是有谁扑上来投怀送抱,我要好好锻炼怎么抵抗这种画面的能力才行。” 扶额!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给我织出一条彩虹是不是!太子长琴你好不要脸啊! 投怀送抱这种事你都说的出来!看姑奶奶打死你啊! 我觉得我有一股热血上头,二话没说朝他脑袋上扣去——没打着! 子长琴准准将我的“攻击”化为无效,毫不费劲就把我的手收入掌中。   ☆、第八十三章 呐,给你咬吧 太子长琴笑道,“夭夭,怀孕了还这么暴力,万一日后生出来的娃娃也一样这么暴力,你就有得头疼了。” 我哪里有暴力?我明明是如此温柔的神啊! 我觉得我要生气了,“太子长琴,你放开我。” “不放会怎么样么?” “我要生气了。” “夭夭时常生气,这回是真的生气还是假装生气?” 我怒了! 使出丹田里用力一吼:“太子长琴你个坏蛋!你欺负孕妇!我这回要跟你绝交!我要回东集离山去,你就准备在结界上趴个几万年吧!” 这回,我一定会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太子长琴做出吓一跳的样子,软下声音,道:“那你要怎么才肯不生气了?” 我态度坚决:“没得商量!” “那就打个商量吧。” 我都说了没商量了嘛!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我不想原谅你,所以没得商量!太子长琴,我要跟你绝交,没商量!” 我使劲拽出我的手,我拽我拽我拽……拽不出来!啊啊啊!太子长琴你倒是给我松手啊!抓这么紧你是想谋财害命咩? 扭过头,我用力地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放手?” 他跟我讨价还价,“你不生气我就放手。” “你到底要不要放手啦!” 太子长琴做出一个很为难的表情,“我放手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我到底是在跟他纠结什么呀!这个家伙一直在有跟没有一样的问题上面纠缠,这是传说中的牛皮糖还是无赖啊! “太子长琴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生气了!” 他闻声,淡定地松开了,“我放手夭夭可就不能生气了。” 我觉得我迟早会被他欺负死,太子长琴现在越来越狡猾、越来越难缠了,这个家伙,要是说以前还会讲究点脸皮讲究点矜持什么的,现在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什么招式更无节操什么招式更无下限他就怎么来。 这哪里还有一点战神的气魄和气度?!根本就是个流氓啊太子长琴! 你还是个战神么你?我拍死你! “太子长琴你给我待着别动!我要打死你!” 他淡定地用他的手掌包住我的手,“夭夭,都告诉过你了,要冷静,不能暴力。否则你会教坏孩子的。” 我不管,“你给我松手。” 太子长琴好像不是特别情愿,松开手之后还啰里吧嗦,“夭夭,要谨记胎教。” 哦,胎教,我板起脸,“你把手伸出来。” “干嘛?” 我说:“我现在生气,要找个东西咬一下,你给不给咬吧?” 太子长琴撸高袖子,把手臂凑到我嘴边,十分委屈地道:“呐,给你咬吧。” …… 近来越发嗜睡,吃的也越来越多。 我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怀了个怪胎了。可是,我感觉得到,在我腹中成型的,绝不是什么怪胎,而是个奇妙的孩子——没错,就是奇妙的孩子。 这个孩子,将会和原上有着天壤之别。 我专心养胎的时候,听说天界出了大事。 那天传信官飞得急急忙忙来,说是天帝请战神过去一趟。 太子长琴去了不久回来,告诉我,“天界出了大事,我暂时没办法陪着你了,这段时间我会请父亲、母亲还有昆仑上神和白鸾神君他们轮流来陪着你的。” 啊,“出了什么事?”怀孕之后,我就变得越发迟钝了。 太子长琴揉着我的头发,温柔地笑道:“水神共工带人反下天去了,这么多年来,天界还是第一回出这种事,所以事态严重,我必须亲自去*。” 共工么?是那个一直很招人嫌的水神啊。 我一直都不喜欢他,觉得此神面相不佳,神格更是一般。而且他让我一眼看去就觉得不舒服,因此尤其讨厌他。 外界都传说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相处不来,其实,祝融多数是受我的影响。小时候他常随我住在东集离山。 而且大个子的性子耿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和共工那种绕着弯子算计其他神的阴险毛病完全不同。所以,他们也注定是合不来的。 以前我不常在天界行走,却有过把这个水神灭了的念头,只不过他未曾犯在我手上,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便一直相安无事。 如今…… “共工犯了什么事要反下天去?” 太子长琴顿了顿,才说道:“说是不满帝君重用火神祝融,而将他弃之不顾,还说帝君受前任帝君之女桃夭殿下所惑,导致天界君不君,臣不臣。”说着话时,他看着我的反应,而后笑了,“我还担心你会在意,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在意。” 我骚骚后脑勺,说道:“谁叫我不喜欢他,他说的话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何况那是他的看法,我也没办法左右。倒是你,你也这么觉得?” 太子长琴笑的古怪,道:“我倒是一直觉得,帝君紧盯着你不放,我很担心自己一出征,他便每日跑来缠着你了。” 喂,太子长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讲这种冷笑话了吧?一点都不好笑好咩?! 东皇太一那个家伙厚脸皮又不是第一天了,你一走他就来,这也不是很难猜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越来越理所当然地觉得我是你的所有物而且别人谁都抢不走了呢? 这样真的好么? 白鸾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共工反下天去了么?” 你这只鸟是要吓死我咩,“你出现的时候就不能先打个招呼啊!” 白鸾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你妹啊! 白鸾却无视我,而直接走向我旁边的太子长琴,“太子长琴,你要出征是么?” 太子长琴点了点头,“白鸾神君此话何意?” 白鸾说:“我在天界待了这么久,除了当年被东皇太一杀的落花流水那次之外,鸾鸟一族也十分平静,我想跟着战神去战场见识见识,不知道战神可否赏脸?” 原来,白鸾还一直记得那件事啊。当年,他被东皇太一的一招打成重伤,几乎没命,得亏了我还留着他的蛋壳,拼了我的修为把他封回蛋里面去才化险为夷。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原来他一直都还记得呀。 这次是想要找机会证明自己么?毕竟,天界平静了很多年,鸾鸟一族自从飞鸾和芳华的牺牲之后,也归于平静。所以,就算白鸾努力修炼比我不知道勤快几百倍几千倍,修为也没有地方展示。而且,一直没地方打架宣*力又一直单身孤寂的话,白鸾的确是会被憋坏的呀。 所以,“长琴,你就带上这只鸟一起去吧,白鸾跟着我那么多年,如今又是鸾鸟一族的族长,本事不小,作用也会很大。但是白鸾,你是鸾鸟一族的族长,你可不能随便挂在战场上,否则彩影和整个鸾鸟族的鸟都跑来找我要族长,我可生不出像你这么招摇的一只鸟来。” 白鸾双手往胸前一横,斜视睨了我一眼,“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软柿子,何况还有你家夫君这个战神在,他怎么会让我挂在战场上?” 听上去你怎么像是要是给我们家太子长琴拖后腿的?白鸾鸟人,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当然,我觉得我还不至于会输给一个水神。”白鸾臭美地甩了他的刘海。 太子长琴不以为然道:“那可不一定。这次共工带走了不少的得力干将,加上他与妖魔早有勾结,怕不是那么简单好对付的。白鸾神君若是随军一起出征,可要有心理准备才行。” —————————————————————————————————————————————————————————— 太子长琴的节操一直这么往下掉,真的合适么? 还有,这剧情,会往哪个方向推到,大家不妨来猜猜。   ☆、第八十三章 歪楼小昆仑 白鸾不解地看着太子长琴道:“什么心理准备?” 太子长琴微笑,“白鸾神君虽练就一身本领,也曾作为护卫天界的将领,可毕竟没有正式参战,这一次出征,便跟在我身边吧。” 白鸾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好啊!” 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白鸾,你别是暗地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吧? 太子长琴说道,“白鸾神君没有打什么算盘,只不过,这样他就不能留下来陪你了。”把我拥入怀里,“夭夭,往后这段时间我不能陪你,又少了白鸾神君与你斗嘴,你的小日子怕是要无聊几天了。” 嗷唔,的确是这样。 不过,我还是可以去找阙浅陪我玩。而且,不是还有个小昆仑么?他暂时还没回昆仑山去。现在我还多了个可以找的小叶子——当然,光从身高外貌上面看,人家是比我大的说,但是在年龄上我对她有压倒性的优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从年纪上来说,我都可以当她很多辈的奶奶奶奶奶奶奶了。 所以,我也应该不会太无聊。 太子长琴宣布之后,白鸾高兴地大叫一声,“那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随军出征。” 也许,出征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看白鸾这么激动的样子,我都不禁觉得战场是个好地方了。 但是活了二十二万年的经验告诉我,战场一点都不好玩,战争本身就是件坏事。就是因为有些生灵违反了原本该有的轨迹和规矩,才会有战争这件事。如果,大家都按照原本的轨迹生活,也许就不会有战争了。 共工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啊,因为觉得前任帝君对他不公平,因为觉得现在的帝君对他也不公平,还偏袒祝融;觉得自己的轨迹不合心意,所以就自己去改变这条轨迹,所以要带着一群小伙伴反下天去。 有仙神不当非要当妖魔,这就是他的选择,也是最典型最鲜明的例子,战争,都是这么来的。 偏偏,太子长琴选了最残忍的这条路,成了战神。 或许跟他本身有关系,他本来就是天帝的一半,会选择这种方式来维持天地秩序,也是情有可原的。 共工反下天界,太子长琴作为天界战神领着天兵出征,白鸾自请一同出征,于是给他当了坐骑。 天兵出征之后,天界一如既往的平静。 自从太子长琴和白鸾出征之后,小昆仑便常来我这里报道……不对,他是每天都来报道才对,明明是天界第一神器,却仅仅是和太子长琴保持联络之外,不用再做些其他的什么了,闲得发慌,每天往我面前一坐就是一天。 阙浅最好的地方就是经常给我做很多好吃的,虽然她平常经常不靠谱,可是他做起好吃的东西来,是很棒的,我都觉得太子长琴是好厨艺是跟她学的。 没错,太子长琴的好厨艺都是跟阙浅学的。 所以,阙浅做的东西简直好的没话说。 此时,她便将一锅香喷喷的汤放在我面前,又给我盛了一碗,“殿下,太子长琴临走前三番四次的嘱咐我,你一天三餐外加点心一共要六顿,我怕你吃的不够,所以准备给你准备七顿。” 我说,阙浅是不是准备太充分了!七顿就不用了吧,我觉得我应该会吃撑才对——可我还是好喜欢吃啊!怎么办?!我突然好担心,等我把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生下来以后,我就会变成大胖子再也瘦不下来了! 好担心! 小昆仑冷冷地泼了我一盆冷水,“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就是多吃一点然后多长点肉么?以你如今的修为,根本不用担心这种问题。看你那个Wei琐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我们天界的殿下,亏得东皇太一那个瞎眼的家伙还说什么你是永远不变的殿下,大抵是这么多年他还对你爱得深沉吧。” 我觉得我拉下脸了。 小昆仑,就算之前我有打算给你牵媒拉线找伴侣,你也不用这么敌视我如何趁机落井下石嘛。我也是担心你一直单身会心理不舒服啊!一点都不理解你主人我的苦心! 坏蛋! “东皇太一这么多年连心意都不变,你竟然也是。”小昆仑扯了扯嘴角,这笑容居然有些嘲讽,嗯,带着嘲讽的意味,“你们都一样的顽固,所以你才会一开始就瞄上了太子长琴吧。即使那十万年的记忆水漾上神封印,你也还是一眼就看中了他,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教,别人也教不了。” 哦,是这样没错。我喜欢太子长琴的事情,的确没人能教,也不需要别人来教。 可是,东皇太一跟我一样顽固么?好像差不多,他都知道我不会喜欢他的了,还是这么坚持。看上去他比我顽固多了,这么执着我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词汇来形容他了。 小昆仑朝我笑,“所以桃夭,前面有爱你如初的太子长琴,后面还有一直不死心又执着的东皇太一,你就算变成个胖子也不会没人要。况且,你的修为不会发生那种事。所以你不要再纠结这种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了。” 说完,他又嫌弃的说:“明明有一身本事,却总表现的像个软柿子,这实在不像以前那个坚韧的你。” 坚韧的我么? 我只觉得我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我很珍惜。至于表现的像个软柿子……我本来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软柿子。 突然头顶一阵发疼,小昆仑这家伙居然拿巴掌拍我的头,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就是不喜欢你看不起自己,桃夭,你要明白自己曾经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你可不是为了懒散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否则,水漾何必为了你豁出性命去?” 母亲么? “看样子你跟我母亲很熟。” 小昆仑立即露出骄傲神色,“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她也要尊称我一声上神。至于我对她,如果喊她上神那就是我心情好了。” 所以你还很得意是吧? 我趁机一拳挥过去! 小昆仑被我打退散步,“你们家太子长琴不是一直嘱咐你不应该动粗的么?你怎么一点都记不住?” 我冷哼,“那是要分对象的!谁叫你打我头!活该!” 小昆仑摸着自己的浮起拳头印的脸,又气又恼,“你这个家伙,就算打我也不应该打脸!” 我没好气地翻白眼,“不就是脸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也打不坏。” 看吧,那个红印很快就消失了。根本不碍事的,我就说小昆仑打不坏吧。 他气得直跳脚,“就算打不坏也不准打脸!你再敢打我脸我就跟你急!” “不就是揍了一拳,至于这么激动么?而且根本不会怎么样,红印一下子就消失了,石头做的小昆仑,坚实的很啊。” “你再说我跟你翻脸!”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可是,小昆仑要翻脸的话,就算了。 我冲他笑,“其实不用太当真,我就是觉得小昆仑一本正经太久了,需要放松放松。而且是你自己先对我动粗,还自己先歪楼的,不能怪我把话题越扯越没有边际。”   ☆、第八十四章 生蛋,多么痛的领悟 小昆仑沉了沉,道:“总之,我想说的就是,你要为自己负责任,也要为了那些为你付出的仙神负责任,无论是你父神帝俊还是你母亲水漾,他们对你都有一番苦心,你就好好安你的胎,别整天好好的一个孕妇弄得悲戚戚,该吃吃改喝喝,可千万别生出来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个孕妇啊,小昆仑。你好像我老师,真可惜你没有早对我说这么多。 我一边喝着汤,一边看着他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这画面也是实属罕见。 许久,他终于说完了,我指指旁边这锅阙浅辛苦炖的汤问他,“口渴不,阙浅的汤很好喝,你也来一碗吧。” 小昆仑顿时无语,“桃夭你真是个木头!” 我顺口回击,“可你是石头。”可是说完我也郁闷,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么?好像没有。 那我就当木头好了。 不过我会注意的,父神和母亲为我做出的牺牲。 接下来安胎的日子给的十分平顺,祝融偶尔来看我,原上却成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据说是到处忙着牵媒拉线,他说是不靠谱帝君东皇太一说的,当然,“不靠谱”三个字是我加的。总之,大意就是,天界人口太少了,往后要是人界建立起来,需要大量人手帮忙,所以,趁着现在,赶紧让那些单身的仙神凑对,繁衍下一代。 可是我想说,仙神虽然也会消亡,可是消亡的速度很忙,从当年到现在,数量变化也没有太大嘛,东皇太一紧张什么? 这些话我还没计划当面问问不靠谱的帝君,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对,就是不对劲。肚子突然不舒服,觉得待在腹中很久的那个小家伙要出来了——就是这种她要出来的感觉! 然后,阙浅手忙脚乱地赶来了。 …… 生产过程很顺利,结果很惊悚。 因为,我生了颗蛋! 一个蛋啊! 我看着那个蛋,郁闷了很久。 阙浅的表情比我还夸张,一直就合不上嘴,“殿、殿下,这个真的是你的孩子么?” 对啊,我也想这么问啊,这是我的孩子么?可分明就是我生出来的,还是阙浅你亲手接生的,你问我这话意思么?傻了吧你! “殿下,你怎么会生蛋?” 阙浅你太会问问题了!我怎么知道我会生蛋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就不是我了么。 唉…… 谁来告诉我,这个蛋到底是为什么? 这就是我的肚子一直不会大起来的原因么? 居然生了个蛋啊。 难不成是因为母亲是蛇,我也有一半是蛇,所以,生出来这个熊孩子才会是个蛋么? 话说,生了个蛋的话,孵蛋也是需要花些功夫的,当年折腾过白鸾那个艰难的孵蛋过程,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阙浅把蛋捧给小昆仑看,他左看看右看看,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居然煞有介事地叹气道,“要不是桃夭生了个蛋,我都快忘记水漾是条蛇了。” 所以,就是说,这个蛋的出现是正常范围了? 我望着小昆仑,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也许,这就是宿命了。” 宿命?又是这种悬乎的事情。听上去神神叨叨的。不过,这句“宿命”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小昆仑,你说这个孩子孵出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小昆仑摊手,“这种事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制造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或许你们家太子长琴会知道?” 我只不过觉得你这个昆仑镜能看穿一切才问你的,不想说就不说,不用绕这么多啊!我又不傻。 唉,一下子让我好好为自己为那些为我付出的好好活着,一下子又在暗示我是傻子,小昆仑你果然活太久,老年痴呆了。 小昆仑却镇定地道:“总之,你先把这个蛋孵出来再说吧。” 嗯,孵蛋,其实我最不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孵蛋了!我看见就很想要敲破然后煮了吃掉啊! 作为这个蛋的生身母亲,我很明白自己不应该有这种念头,可是我心里一直有草泥马在来回狂奔,根本停不下来啊! 我挠头,想来想去决定把蛋放进被窝里去,暖一点的话应该会比较好孵吧。对吧,是这样没错,当时我把白鸾孵出来就是这样的。 如果白鸾不是随着太子长琴出征了,说不定问问他就知道在蛋壳里是什么滋味了。 ———————————————————————————————————————————————————————— 桃夭生了个蛋,托腮,真的好神奇的说!   ☆、第八十四章 蛋里钻出小姑娘 原上看见我生的蛋之后,也一脑门都是问号,“母亲怎么会生个了蛋出来?” 小昆仑说的大概因为我母亲是螣蛇,所以我会生出个蛋也不算太奇怪吧! 原上捧在手上来回的琢磨,一度也萌生了把蛋煮了吃的念头!他那双像极了太子长琴的桃花眼赤果果地写着:我要吃蛋! 幸好我及时夺回并且苦心教导他:“再这么说这都是我生的,你的骨肉至亲,你怎么能想吃了!” 他这才放弃,不过,看他的眼神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 小昆仑将此现象形容为:遗传基因。 即,吃货遗传。 他说白鸾那时候就差点让我给煮了吃了,所以我儿子准备把我生的蛋给煮了吃那也是正常现象。 为这个我没少动过把他胖揍一顿的念头。 当然,他不知道我自己都萌生了煮蛋的念头。 可是,原上对于我生了颗蛋的事情还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纳闷,“我怎么就不是蛋里面钻出来的?”说着准备把蛋敲破一看究竟。 我敲了他一记爆栗子,“不许乱来!敲破就没了!”敲完,我恍然发现这手感好的不得了!我终于找到了当娘的感觉——原来教训儿子是如此的酸爽啊! 原上摸着自己的头,难得孩子气一回,“母亲,敲头容易变傻,您自己看看白鸾神君和昆仑上神,都是被你给敲傻的。” 我…… 你这个熊孩子! 比我还激动的,是小昆仑,那张俊脸沉下去,转瞬就飞身拈了个诀朝原上砸来,“你这个混小子,有胆子给我再说一遍!” 原上利落地闪了过去,下意识往外面跑,“昆仑上神,我说的是大实话呀!你本来是上古第一神器,现在跟我母亲在一起久了,都被她传染出了一身毛病,变得迟钝了。” 原上你个混小子!这可是你逼我的! 我扯开嗓子,呐喊助威:“小昆仑加油!替我好好揍这个不知道尊卑长幼的家伙一顿!我们家太子长琴不在,就全靠你了!打死那个坏小子!” 小昆仑咬牙切齿:“好,我保证打死他!” 嗯,这情景不错,多么有爱的画面,完全看不出小昆仑和原上是两代人,其实你们是好朋友吧?要不然回头我安排安排,你们结拜怎么样? “殿下,这个蛋怎么办?”阙浅指着被窝里那个蛋,满脸担忧地道。 我便安慰她,“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该孵出来的时候,里面的小家伙自然就孵出来了。说不定她还想等太子长琴回来再出来呢。” 阙浅:“……殿下,这样不好吧。”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我孵过蛋,可是生蛋还是第一次,所以不用着急,蛋壳里面的小生命好好的,很完整,目前为止一点问题都没有。 阙浅又说:“不是,我是说原上和昆仑神,他们这样打起来真的没事么?” 我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阙浅的注意力都被不靠谱的小昆仑和原上给吸引去了。 我老神在在是我安慰她,“没事的,原上的修为虽好,但是伤不到小昆仑,小昆仑是修炼了几十万年的上神,出手有分寸,也不会伤了原上。” “可他们毕竟……” “没事没事,他们只要不出这个地方,就不会有事的。” 不过,看阙浅担心的样子,我就干脆结了个结界,让小昆仑和原上去打个够——小昆仑是为了陪原上切磋切磋练练手,才会这么麻烦。看样子小昆仑很看好我儿子嘛。 那个蛋自打从我肚子里蹦出来之后,还在长。 不是错觉,而是真是慢慢在长大,从一开始的两只手可以抱起来,到后来变成半个人高,就这么占据了我的半张床。 直到有一天。 我睡得迷迷糊糊,在朦胧之间听见似曾相识的蛋壳碎裂的声音,猛地惊醒。 睁开眼一看,巨蛋从中间裂开一条*隙,接着,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形成一个头那么大的原形裂痕。 “咔”的一声,整块蛋壳碎裂,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这是个,水汪汪的小娃娃。 她没有太子长琴的桃花眼,却有一对水气逼人、极为灵动的大眼睛,有小巧精致的鼻子,有樱桃般的小嘴。小脸蛋比蛋壳还要光滑! 大眼睛从蛋壳里探出来,滴溜溜瞄了四周之后,对上我的视线。   ☆、第八十五章 姑娘,矜持啊! 好萌的眼睛! 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望着我许久,突然钻回蛋壳里去,咦,我吓到她了么? 没想到,她很快又钻出来,连同两只小手从蛋里面探出来,抓着我的手大喊——“你是我娘亲是不是!” 好聪明的姑娘!值得培养! 我帮忙把蛋壳缺口弄大,把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她没有腿,从腰部以下长长的蛇尾巴。这种情形我还从来没见过。 要是以前谁告诉我,我将来会有个女儿从蛋里面钻出来,而且是个没腿有尾巴的小姑娘,我肯定不信。 现在,我肯定是信的。 因为她就在我面前,她的的确确没有腿,只有一条很大的蛇尾巴,但是她威风凛凛地站在地上,仰头朝我笑,“娘亲,我厉害吧。” 我由衷地朝她竖起大拇指,“非常棒!” 小丫头满脸的骄傲, 小昆仑打量了她许久,突然向我感慨,“当初,盘古大神精血落在东集离山化作你母亲腾蛇水漾。你是盘古大神的嫡系子孙,这个小丫头……”他说着顿了一下,“这个还没能把尾巴变成腿的小丫头,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但愿如此啊。 当然,我坚信她可以把尾巴变成腿,但是我又觉得,有一番大作为就不用了。有大作为就代表要付出大代价。 唉……世难两全。 小丫头听完,沉静了一会儿,突然欣喜地朝小昆仑扑了过去,“这个哥哥好漂亮!我喜欢!”直接扑倒在地没二话。 小昆仑愣住! 阙浅和祝融傻眼! 原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回过神来,小昆仑把小丫头一扔给了原上,气得跳脚,“你这个小鬼想干什么?!” 我扶额,小丫头,你从刚刚从蛋壳里面钻出来,我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取,这种招数是谁教你的呀! 绝对不是我教的!千万不要怪我呀,我真的没有教过这种事! 东皇太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完全不打招呼就这么出现了,大言不惭地:“桃夭,这孩子的言行做派看着和你一般无二,十分相像。” 像你妹啊! 她哪里像我了!姑奶奶我一直那么矜持!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把谁谁谁扑倒的事情了! 东皇太一你别诋毁我的名誉! 要不然,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太平日子过久了——活腻找刺激! 阙浅无辜的脸不解地道:“这孩子大胆的做派的确和殿下相像,但是……好像大胆过头了。” 阙浅,其实我一瞬间也有闪过打死你的念头你可知道?幸好你后面那半句评价十分中肯,我暂且放过你。 祝融说:“没事,孩子天真好。” 好个毛,这根本不是天真,这是奔放、这是豪放! 原上淡定地把准备再度往小昆仑身上扑的小丫头给拽了回来,脸上微笑着,手里的力道一点不放松—— “小鬼,你很没有礼貌知道么?你知不知道你从一个蛋的时候到现在爬出蛋壳,母亲花了多少功夫?你爬出蛋壳最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抱着母亲先亲三口、再说三声谢谢之后,才可以去盯着其他人,知不知道?还有,哥哥要警告你一件事,女孩子家要矜持,看见男的就往上扑的会被视为不正经。” 小丫头被原上说的一愣一愣的,傻傻地望着他,“把我生出来很难么?” “当然!”原上一本正经说得理所当然,“首先你是颗蛋,要在肚子里把你养大之后再把你从肚子里生出来,这个过程就很不容易;其次,你生出来之后还是个蛋,母亲还要把你放在被窝里,让你慢慢长大,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还有要把你孵出来。你说辛苦不辛苦?” 这样听起来我都觉得很辛苦啊! 小丫头无比认真地点头,转头看着我的时候顿时多了一种无以伦比的崇拜! 你这样的话我都会觉得自己很伟大。不过,这应该是错觉啊!没错,就是错觉。 我一扭头,就看见东皇太一露出“桃夭果然不靠谱”的表情,他看看小昆仑,又看看原上怀里的小丫头,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居然重重叹息,“我就不应该指望桃夭能干出一件靠谱的事情。” 我又怎么了! 我两手叉腰瞪着东皇太一,“我又没干什么!我都没请你来,出去出去出去。” 祝融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殿下,这毕竟是帝君。” 帝君怎么了,帝君不靠谱不请自来的时候也可以把他赶出去。 ———————————————————————————————————————————————————— 感觉这个小姑娘会有大作为。   ☆、第八十五章 命格无双 东皇太一摆出帝君的架子,把原上、小丫头、阙浅和祝融都给叫出去,自己则死皮赖脸地拉着小昆仑坐在我面前。 这阵仗,我突然有点看不明白了。 我双手抱胸,站在床上做出居高临下的气势,“你们两个想跟我说什么?” 小昆仑扶额,“你先下来再说。” 不站高一点没有存在感不行啊。 东皇太一风骚地拨弄了一下他的刘海,那画面顿时让我想起了站在昆仑山之巅的,眉目如画白衣胜雪的盘古大神。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眼神,极为神似啊! 我禁不住感慨,“所以,东皇太一不是大神您的私生子吧。你说是我会很忧伤的!” 东皇太一眼神顿时凶狠。 小昆仑愣了愣,随即鄙视我,“说了多少遍,那个熊孩子是混沌未开便形成的,都是混沌所凝的产物,性质和盘古老头差不多,但是使命就差很多了。” 说就说,非要鄙视我你才过瘾是不是?我多么嫌弃你啊小昆仑! 东皇太一额头三道黑线,“你们够了!如果不是看在那个小丫头的份儿上,我现在就把你们打回原形!” 我的原形是什么,带着小尾巴到处跑的那个么? 小昆仑是个镜子啊。 小昆仑闻言,托腮好以暇整地看着东皇太一笑,“虽然我只是个镜子,可也不是谁说要把我打回去就打回去的。现在可不是当年了,东皇太一。”话尾伴随着冷哼, 东皇太一也冷哼。 你们……我以为东皇太一只有遇到太子长琴的时候才会炸毛,原来他遇上小昆仑也是会炸毛的。 我只担心他们会一吵开之后就停不下来。 所以,在他们失控之前要先控制,“你们两个是为了跟我说小丫头的事情才刻意留下来的。要吵架的话等把正事解决后出去再吵。” 东皇太一撇嘴,“谁要跟个破镜子吵架?” 小昆仑也毫不示弱,“你以为本尊愿意跟个骗子吵架么?你当年吸走我修为的事情我从来没忘记过。” 完了,他们两个这是要算旧账的节奏啊。 我仿佛可以看见东皇太一和小昆仑彼此揪着头发、互相踩脸互骂“破镜子”、“骗子”的惊悚画面。 这个时候千万别有哪个爱好神出鬼没的来看见。要不然,天界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 头疼。 “别瞎操心,我不会跟他打起来的。”东皇太一的手十分自然就落在我肩上。 我淡定把他的爪子拎开,“好好说话,少动手动脚!” 小昆仑嫌弃地看了东皇太一,转过来对我说道:“你家女儿的问题很大。这一切都要归结于你在封魔洞里的那十万年。” 我摇头,表示没听懂。 小昆仑似乎很理解我没听懂,细细解释起来,“封魔洞虽在天界,却与大地相连,在封魔洞的那十万年里,你吸入大地浊气过多,并且一直存积于体内。小丫头受浊气影响,注定与大地有缘。” “但原上并不受影响。” “因为水漾当初拼尽所有修为、不但封印了你的记忆、还把你的修为和浊气一并封印。原上出生时你的封印还在,所以原上不受影响。现在你身上封印已经解开,浊气也都散开,小丫头继承了大地之能,也许……这孩子不能留在天界。” 不能留在天界么? 这个只有蛇尾巴没有脚的小姑娘,不能留在天界么?看她用尾巴也“走”得十分悠哉的模样,我忍不住觉得,她就是适合在不需要驾云的地方。说不定洪荒退尽的大地,反而是适合她生存的地方。 但是,我只要一想到长着好长一条尾巴的小丫头真的是从我生的蛋里面孵出来的我就打从心底里感觉到——我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就算那小鬼头不适合留在天界也不会怎么样,为什么要把气氛弄得惨兮兮的?”东皇太一不以为然地道,“她只不过是吸入过多的大地之气,更适合留在大地上罢了。如今,人界将要兴起,她能做的有很多其他仙神都做不了。” 这倒是,东皇太一的出现是为了改变天地之间一成不变的格局。说不定这个小丫头的出现也有自己特别的使命。只要她别学的像我这么懒散,又刚好苦逼地摊上一些别人干不了的苦差事就好了。 我这种命格也算得上无双了。   ☆、第八十六章 暴揍东皇太一 小昆仑说:“小丫头的命格还未定,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我们也帮不上忙。” 气氛的确被炒的有点悲戚戚的,说得好像小丫头体内浊气过重就会挂了一样,其实,她只不过是变数比较大的比较特殊的孩子,仅此而已! 东皇太一风骚地拨了散落在前的刘海,慵懒地道:“桃夭,你这个小鬼说不定会是个极其重要的人物。” 我瞪他,“你说谁是小鬼?!” 东皇太一不疾不徐地改口,“我说的是你的女儿。” 哼,这还差不多。当了天帝这么久,说话还不清不楚语病一堆,也不知道他手底下那些仙神是怎么能听懂他说的话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的孩子能差到哪儿去?” 他又说:“你就不行。” 东皇太一我看你是不想活下去了吧!以为你是不死不灭之身就敢当着姑奶奶的面大放厥词口无遮拦!看我不打死你! 桃夭拍神掌! “袭神是大罪,袭击天帝更是死罪,要打下诛仙台的!”东皇太一拼命躲。 是么?你倒提醒我了,我结个结界不就没仙神会看见了么? “结界起!” 东皇太一如临大敌,“桃夭你别乱来!” 谁说我乱来的,我一点没乱来,只要把东皇太一你暴揍一顿我就出气了。反正在结界里别人又看不见,外面也只有小昆仑一个。照东皇太一这种恢复速度,打了个也不会留下痕迹的吧。 我这么盘算着,东皇太一已经贴着结界站好,做出全副武装防备的姿态了。 我都差点忘记了他是天帝,跟他打架的话我一点胜算都没有,我的三脚猫功夫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可是我一点都不担心,老神在在地双手环胸,“东皇太一,你就乖乖束手就擒让我揍你一顿吧。要不然我不会甘心的。” 东皇太一斜眼看着我,“不给你揍一顿会怎么样?” 作为一个被我困住的天帝,东皇太一你好歹要有点被困住的觉悟吧。 “你要是让我不顺心的话我就不解开结界让你一辈子待在这里了,我看你还怎么当你的天帝。” 东皇太一扶额,“桃夭你真的要这么任性么?要知道把天帝困住的话,对天地之间的平衡是有大危害的。我是维持天地之间平衡的重要存在,要不然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发动太古阵来救我呢?所以,桃夭,你懂得的吧。” 这种我想暴揍你一顿的时候不要跟我讲大道理好吧! 我粗鲁地抹了一把鼻子,“东皇太一你自己选一个吧,让我揍一顿还是就此待在结界里面,我可不会给你吃的。虽然你一把老骨头不吃饭也不会有事,可是看着我大吃大喝还是会忍不住嘴馋的吧。” 他贴着结界站好,淡定地道:“我不会嘴馋的,你还是把我困在这里吧。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混蛋!我不就是想揍你一顿而已,你至于么?! “不管了,今天你要是不让我打一顿出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攥着拳头就扑上去,把东皇太一按在结界上狠狠揍了三拳,他没有反抗,总算解气。 东皇太一摸着自己的眼眶,十分庆幸,“还好我不知道疼,否则以你的力道,至少能给我留下一个黑眼圈。” 给你个黑眼圈就算不错的了! 可惜,这家伙跟水做的一样,打完也没反应。早知道这样我就多揍他两拳了。 结界解开之后,小昆仑双手抱胸地打量着我和东皇太一,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结界里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桃夭,你现在是有妇之夫你知道的吧?” 你妹的见不得光啊! 你才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咧! 小昆仑,我看你也是皮痒想找打了。 在我出手准备把他也暴揍一顿之际,小昆仑忽然说,“这个小丫头一钻出蛋壳就这么大个头,应该会长的比原上快吧。” 个头大么?不就是个熊孩子? 我说,“她现在的样子,跟当初我在封魔洞里看见你的时候差不多大吧,不一样的就是,你当初系着个红肚兜,她穿的是我的衣服。” 小昆仑顿时一脑门黑线,“你就不能不提当年的事情么?!”看样子是对我旧事重提表示很是不乐意啊。 —————————————————————————————————————————————————— 黑历史被重提,我也会觉得不高兴啊桃夭,你小心被小昆仑和东皇太一围攻。   ☆、第八十六章 最是逗比熊孩子 我摸头,很是无辜,“提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这是事实啊。那个时候我在封魔洞里看见个系着红肚兜的奶娃娃我还以为是东皇太一的私生子,可是我转念一想,封魔洞里就东皇太一自己一个人的双重人格在交流,哪里可能生的出个娃娃来,我就打消这个念头的。” “桃夭!”小昆仑怒了,青筋暴起啊! 我很怀疑他现在要是忍不住自己情绪暴动的话就会给我一拳,说不定我就有黑眼圈了。 于是,我连忙改口,“淡定,我是开玩笑的。这么可爱的奶娃娃怎么可能会是东皇太一生出来的,东皇太一他生不出来。” 小昆仑彻底暴走:“你再说我捏死你!” 啊,捏死我呀。捏死我也不能改变你曾经是个奶娃娃的现实。 我还曾经傻傻地当过很长时间的奶娃娃培养师呢,我都没抓狂。这有什么呀。 东皇太一说道:“桃夭,你再敢提昆仑上神的黑历史,小心他把你打回东集离山去。”表面上看是好心提醒我,可是,他这显然是在幸灾乐祸火上浇油啊! 我就知道东皇太一不是什么好鸟吧。 “当初是谁把小昆仑骗进封魔洞去还把他的修为吸走的?”我眨眨眼,无辜地朝东皇太一笑。 东皇太一于是就……嘿嘿了,“那是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往事不要再提。” 小昆仑头顶上飘着乌云和闪电,我很担心那闪电会随时朝我劈过来。 所以,我摆摆手,若无其事道:“帝君就好好陪昆仑上神聊聊吧,我去看孩子去了。当娘的就是不容易啊。” 身后传来东皇太一的叫喊——“桃夭你给我站住!” 这个时候站住?我又不傻。 小昆仑,你记得结个结界然后好好地把东皇太一暴揍一顿哟。我看好你。 “桃夭你别想跑!”小昆仑也冷冷地传来警告。 不跑?你真当我是傻子呀。 这么好的机会让你们俩打一架出出气,你们还不感谢我。 不过你们要记得结个结界,还有,控制好自己的法力。一个是上古第一神器,一个是天帝,要是万一闹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你们打架的时候千万悠着点,知道么? “母亲,你这样怂恿昆仑上神与帝君打架,似乎不大合适吧?” 原上忽然蹿了出来。 看来,他是一直就在门口偷听啊。 我踮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原上,偷听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原上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并没有偷听,我一直站在门口,是你们的音量太大了。做这种坏事的时候,母亲你是不是应该把音量稍微关小一点?” 是咩? “我下回会注意的。你没事就回去吧。” “但是,母亲和帝君躲在结界里面做了什么?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的话,他会不会生气?” 咦? 闻言我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半头的儿子,“说吧,你有什么事想求我。” “不是求,是交换条件。我替母亲保密,母亲也要帮我一个忙。” 我睨了他一眼,“那我要是不帮这个忙呢?” “这个嘛……”原上犹豫了一下,“那我就不能保守秘密了。” 那好吧,我叹气,“你就告诉太子长琴吧。你还要跟他说,我和东皇太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是被小昆仑亲眼目睹、被你偷听墙角偷听到的。这样的话比较有说服力。” 熊孩子,就你这点伎俩就想让你老娘我妥协——想的美呀你! 被我拆穿了“奸计”,原上一点也不尴尬,“母亲大人好聪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的。” 我说:“我不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啊。但是我知道,天底下的熊孩子都是一个样子的。”过去我带那么多熊孩子可不是白瞎的,好歹总结出了经验教训啊,如果这样还被欺负,那我就真的是白白活了二十二万年带个大零头。 原上嘴角抽了抽,“母亲见过我这么大的‘熊孩子’?” 怎么会没有,“小昆仑和白鸾就是大号的,他们俩的年纪还都比你大。尤其是小昆仑。” 原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母亲刚才在里面说,昆仑上神在那个什么洞的时候,还是个系着红肚兜的奶娃娃。我都听见了。” 我立即作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提醒他,“听见就听见了,千万不可以到处去说,那是机密!绝密知不知道?”   ☆、第八十七章 殿下英明神武 原上点头如捣粟。 可我看他那个样子,好像也没把我的话给记进心里去。 算了,幸好他不是个长舌妇。应该知道不可以把这些话说出去的。这么机密的事情,早知道就不随便说出来了。 万一给别人知道小昆仑竟然也曾经系着红肚兜到处跑,他的上神的形象一定会一落千丈,然后他一定会追着我直到把我所有的食物都抢走了为止,我不能冒这种食物被抢走的险啊——太丧心病狂了! 不行,太危险了。我郑重其事地再次提醒我儿子,“原上你一定一定千万千万不能把刚才听见的话说出去,要不然我没饭吃,你也别想吃饭了。”因为你的饭会归我。 原上顿了顿,郑重地道:“我以我的人品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如果母亲没有饭吃,我就把自己的口粮让出来。” 摸头,真乖啊。 看来儿子没有白生啊——而且,是太子长琴教育的好,真是*哒! 话说太子长琴已经出征几天了。 都说天界一天地上一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打到哪里去了? 据传信官回来报信,共工带领着下界的仙神都十分棘手,加上妖魔界的掺和,现在战况正打得火热。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套上鞋子拈诀换了衣服,便找小昆仑去了。 小昆仑的神邸很近,驾云眨眼间就到了。 这个时候他却不在,神邸大门紧闭,结界挡住了我的脚步,这熊孩子大白天的在干什么?不会是和东皇太一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不要啊!你们两个可是天界的大好未来啊! 我聚齐丹田力朝里面大喊——“小昆仑,你可千万不要行差踏错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啊!” “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小昆仑从天而降,看方向不是从神邸里面出来的,他风风火火落在我身边,戳着我额头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又不小心让门把脑袋给挤了!净说胡话!” 我怎么觉得这种戳着我脑门数落我的事情应该是太子长琴做的?小昆仑你居然……你居然越俎代庖!你意欲何为啊!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戒备地望着他:“小昆仑,你不会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小昆仑脑门上一阵黑线,一记掌力从后面拍中我后脑勺,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轰鸣,顿时眼晕的很。 你丫的下手也太狠了吧你! 小昆仑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不以为然道:“你脑子被门挤变形了容易胡思乱想,我这是帮你打回来。现在清醒点没有?” 清醒你全家呀! 换你挨一记拍看你脑子里嗡嗡叫不! 刚刚那一下是十足的力道啊,我觉得我都要变傻了。 “小昆仑,我要是傻掉了我一定让太子长琴找你赔偿,从此以后我们家全部都跑到你这里来蹭吃蹭喝不吃不喝到我恢复为止!” “那你要是一直傻下去呢?” “那你就做好一直养我们的准备吧。” 小昆仑的目光淡淡在我身上来回了两遍,而后,徐徐道:“看来刚才那一下打的力道还不够,你依旧沉浸在胡思乱想里面没出来。要不要我再打一下试试看?” 我双手护头,“你再敢动手试试看!我召集天兵天将把你灭了!” 小昆仑靠在神邸的大门上,摸着下巴作思考状,好一会儿才又抬起眼看向我,“桃夭看样子是健忘症又犯了。虽然我是个闲职,平常也不管事,可是放眼望去,天界之中有本事能跟我交手的屈指可数,想跟我打平手的就更少了。想把我灭了,可能他们还要再修炼个十几万年。” 我知道您老年纪大,可也不要分分钟这么显摆自己的年纪吧?你以为年纪大又长得年轻就了不起啊!我也长得年轻,我就从来不像你这样得瑟!天界里随随便便一个虾兵蟹将就可以把我打得落花流水这种事我怎么会随便说出口让人家笑话! 小昆仑你太不知道收敛了! 我觉得他需要一盆冷水,于是,淡定地在变来一盆冷水就朝他泼过去。 小昆仑抬手轻轻一挥,水就全部倒回来了! 好在我早有准备,把盆子一转,覆水全收——看吧,我是如此英明神武的桃夭殿下。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耶! 不对。扯远了。 ———————————————————————————————————————————————————————— 桃夭你是第一次歪楼么?叹气,这种分分钟歪楼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呀! 桃夭曰:跟作者亲妈你学的呀! 如是扶额。   ☆、第八十七章 闯空门的小贼 小昆仑似乎还不解气,随手召出水龙朝我撞来! 不是吧,这条水龙要是撞过来,我手里一个小小的盆子可装不下啊!小昆仑你玩儿真的呀! 本殿下不喜欢这样玩儿水啊! 我一面后退一面结了水盾,水龙撞在水盾上瞬间溃散,水流便悉数朝小昆仑弹了回去,小昆仑一跃而起,掌心泛光,水龙便消失无踪了。 他这才安然落地,我也收起水盾。 “小昆仑,你今天脾气太大了。不但在自家院子结就结界,还对自己的主人大打出手,你要知道这是不允许的呀,我现在分分钟都可以把你弄回昆仑山去让你一辈子和那座山做伴,相依为命。” “我家院子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自从你记忆解封之后,你也没个主人的样子,如今不用靠你我也可以恢复修为,所以这主人不要也罢。” 这典型是把姑奶奶我当成一次性用品用完就丢啊!你以为我是一次性筷子还是一次性手套啊你妹! 他说完,又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要是不加个结界,岂不是什么小贼都往里闯?防的就是你这种没事闯空门的。” 我!我居然是闯空门的! 我堂堂桃夭殿下是那种人么? 我堂堂的天界殿下!我是做那种闯空门的事情的神么?! 我分明就是正义感十足、责任感爆棚,时时刻刻为了天界广大仙神着想、呕心沥血绞尽脑汁为了诸天仙神谋福利的史上最伟大天界殿下桃夭啊! 我要什么没有我需要去闯空门咩?! 小昆仑你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小心我把你再从诛仙台上丢下去一次,看你这石头做的镜子到底耐不耐火烤! 我怒气腾腾地挽起袖子。 小昆仑解开了神邸的结界,大门自动打开他便领先往里走,但还没忘记了回头看我一眼,“你特意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来找你肯定是有事啊,你以为我成天没事干到处跑咩……以前好像就是成天没事干到处跑……可那是以前啊,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娘,正担负着教育天界未来希望的重责大任,我深深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是任重而道远啊! “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说不定你女儿还等着跟你一起吃饭呢。”小昆仑见我横眉竖眼又不吭声,手一挥,大门徐徐合上。 我抢在大门合上之前飞入了昆仑神邸。 “你什么时候这么心急了?” 小昆仑一顿,随手就结了结界。 咦,有人追他么?有谁要来么?有什么地方让我觉得不对啊。 看小昆仑这戒备的表情,这情况应该是…… 我赶到他前面去,细细打量着他,“你不会是被哪个狂热的小姑娘缠上了怕被人家追到家里来所以才把大门紧闭外加结界的吧!” 小昆仑顿了顿。 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哪个小姑娘这么大胆子,居然把堂堂的昆仑上神追得无路可逃?” 小昆仑眼里闪给一丝不快,并不说话。 我于是大胆猜测,“你不会是被叶子……给追的要用结界吧?” 小昆仑闻言立即朝我瞪眼……我果然猜对了。 叶子,我才几天没见你,你居然就把我们家小昆仑给逼入绝境了!你这功力也太深厚了吧! 小昆仑用充满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你认识她?” 我是认识她没错,而且认识还蛮久的,虽然没有认识小昆仑你的时间长——当然,就认识小昆仑和认识叶子的时间长短上面来说,这两者是没有可比性的,因为相差太多了! “不对,你应该不止是认识她。”小昆仑十分笃定。 我叹口气,“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怎么会认识她的了。她在你神邸做事,你都从来不问问她是哪里来的么?” 小昆仑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道:“她是东皇太一送来的。这里的所有小仙童仙娥都是东皇太一送来的,说是些没什么特长没仙神收留的菜鸟,留在我这里跑跑腿没什么技能也没关系,还可以提升修为,我便都留下了。我原本也不计较这些,但你这么说的话……” 他顿了顿,我瞬间觉得不好,小昆仑不会是想对我用什么特别手段吧? 可是,东皇太一是什么时候想好安置父神留下的这些孩子的?   ☆、第八十八章 不能更帅了! 难不成,东皇太一不会是在发现他们不能自力更生会慢慢消亡之后,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将他们送往各个神邸的? 小昆仑看着我,突然一副了然于心地表情道:“她不会是帝俊留下的那些孩子之一吧?” 你问的太直接了,我都不好意思否认了,怎么办? 所以,我也回答得直接,“是啊,她就是我父神留下的那些孩子其中一个。” 小昆仑还是用他那双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盯着我,“我记得在帝俊消亡之后那些孩子大多数也跟着消失了。她怎么会没消失?” “你也说是大多数消失了而已,说不定她是命大所以留下来了。我会知道她活着,还是上次孕中,趁着太子长琴让我出来放风我留去观星台的时候碰见的,她说她在你这里,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就没告诉你。后来我也只见过她一次,就生了我们家小丫头那颗蛋,再后来就忙着孵蛋养孩子,哪里有空再去管别的。” 看小昆仑的神情,我就知道他是想质问我,为什么叶子可以这么执拗地一直追着他跑,其狂热程度比当年青鸟追白鸾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惨无人道,一天十二个时辰紧迫盯人对吧? 可是,我怎么能告诉小昆仑,叶子是被我激励的这么坚持的? 当时她很是沮丧,说,“昆仑神君心里似乎有别人了,对我不理不睬甚至从来没正眼看过一眼。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了?”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见她那样子便不忍心,于是劝她,“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也千万不要放弃!小昆仑心里没别人,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待的时间太长,几十万年的慢慢人生路都是自己单独渡过,早就不奢求身边有个人能陪他了。你只要用你全部的热情化作行动来追求他,一定可以让他感受到你的心意。能不能让昆仑神君结束漫长的单身生活,就全靠你了!”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了。 为了不被小昆仑打死,我觉得我应该再坚决一点撇清关系,我一脸的无辜很真诚地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操心我女儿还有太子长琴的事情,无暇分身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是么?” “是啊!我来找你就是想喊你帮我看看太子长琴的现况。通天镜不给力,估计是来了大姨夫心情不好所以不爱搭理我了。” 桃夭啊桃夭,好好的话也被你给歪楼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昆仑总算不用眼角瞟我了,向后院花园直走,“去后面说。” 看来,他暂时把我从嫌疑人行列撇清了——但也不排除他是做出相信我的假象以期我自己露出马脚的可能性。 嗯,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我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小昆仑以他的大水池子代替昆仑镜面显像。 阴云层叠之上,太子长琴坐在白鸾背上,腿上放着他的琴,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飞舞,桃花眼此时没有任何情绪,冷冽清澈! 简直不能更帅了!我从来没看见过我们家太子长琴这么帅的时候! 我以为他除了把我扑倒吃干抹净之外就只会卖萌秀美色了! 没想到他是妥妥的实力派啊……不对,他一直就是个实力派,在本殿下悉心教导之下,他怎么可能是花拳绣腿呢? 何况他还有与生俱来的的那把琴。 此时他领在重天兵天将之前,战神的威风凛凛,无以伦比! 共工带领着与他一同叛逃下界的仙神和妖魔,与太子长琴和天兵天将对峙。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画面不太愉快就是了。 太子长琴抱琴而生,又生得妖魅绝美,从外表上看都以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任由宰割的神祗,可是实际上恰恰相反,太子长琴战斗力超群,他的武器就是琴,欢则天晴地朗,悲则日晕月暗。 此时,太子长琴心情肯定不好才会漫天乌云。 我讨厌共工,关键时刻跳出来抢镜是不对的!尤其你还长得丑啊! 太子长琴灭了他! 忽然,共工念起法诀招来水龙,朝太子长琴飞腾而去。这样的气势和杀气,和小昆仑召唤出来欺负我的水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小昆仑是跟我闹着玩的,共工可不会跟太子长琴闹着玩。 眼看着水龙带着腾腾杀气涌到面前,太子长琴不紧不慢气定从容地在扬起手,琴从他腿上弹起,凌空翻了一周稳稳落下,变成了五十弦的大琴! 太子长琴信手抚动第一根琴,顿时有强大的音波随着琴音飞散,化作最锐利的箭穿破了水龙,漫天水舞。   ☆、第八十八章 吃货德行 利箭并不因穿越障碍而减慢速度,反而急速朝共工等人飞去。 共工等叛神以法力祭起全面盾罩,利箭无法被阻断,消失与无形。 太子长琴拨动第二根琴弦,随着琴弦交错音调起伏,琴上散发出的音符悉数化作攻击,不断冲击着共工一众的盾罩。 幻回原形的白鸾拍打着双翼,云卷风起,雷电齐鸣,忽然,他发出尖锐的叫声,竟然可以配合着太子长琴的音符将攻击力提升数倍,一举冲破共工等叛神的保护罩。 “嘭”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炸裂开头,火光直接眼前! 我吓得倒退一步,幸好小昆仑及时扶住了我。 这显像太逼真了,我还以为这爆炸是冲我来了! 不对,刚才那个爆炸不大对劲啊。 我连忙看着水面,共工果然趁着那爆炸想突袭,谁知道从太子长琴身侧,高大威猛的雷神手举雷神锤朝他砸去!“轰隆、轰隆”的巨响连声迭起,共工等叛神和妖魔刚刚前进一步又退了回去。 帅啊雷神!我就说你平常不是白长个子的吧! 白鸾的双翼伸展开去,制造出极大的旋风,太子长琴抬手一挥,天兵天将纷纷跳入场中和共工一众交起手来。 法器和神力漫天飞舞,神魔之力交织一起,难舍难分。 许久也不见胜败分出。 太子长琴又扬手挥了挥,战鼓擂响,天兵天将悉数退回。 太子长琴双手抚琴,琴弦阵阵发出无形的音波,在乌云之下化作利箭齐刷刷漫天飞舞。杀伤力比之前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的琴如今有五十弦,每弹动一根则威力加大一倍,若五十根齐奏,则万物凋零,天地重归混沌。 我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但有密集恐惧症,我还担心他会不小心弹过头。 共工一众节节败退,驾驭着各自的坐骑掉头逃跑。 太子长琴及时收住手,令天兵追击,我才终于松口气。 不一会儿,共工一众已经逃到天边去了。雷神那大个子也驾着云便追了过去。 可是,这种时候白鸾不正好可以发挥他瞬间万里的瞬间移动功能么?为什么他不追? 小昆仑一眼看穿我的心思道,“战场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别忘了,太子长琴是战神也是主帅,所有的行动都要归太子长琴指挥,不是白鸾说想瞬间移动去追共工就可以去的。太子长琴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这也是,战场上的事情我虽然不太懂,却也明白——白鸾可以瞬间万里拦住共工等一众叛神与妖魔,可是其他天兵天将没有那种速度,他如果独自追上去,与那些嗜杀成性的妖魔正面对敌的话,必定寡不敌众,到时候……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鸾可是鸾鸟一族的族长,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那是要再一次毁灭鸾鸟一族的节奏。而且,我怕芳华和飞鸾会跳出来找我算账啊,我其实是个胆子很小的神啊。 小昆仑收起显像,池水又恢复平静。 我席地坐下,两腿有点发软——看这种激动人心的画面果然容易热血沸腾体力透支过度,腿脚发软,我好饿啊。 我拽住小昆仑的手,“给我找点吃的吧,手脚发软不想动了。” 小昆仑额头三道黑线,“你这个吃货!叫你贪心想就他们作战。” 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夫君难不成还有错呀?我只不过比较不争气,情绪一激动过头就会肚子饿,仅此而已。我又没有怎么样! “算了。”小昆仑满是无奈地叹气,“你这副二货兮兮的吃货德行一百万年都不会改变的,我应该早就认清楚你的真面目了才对。起来,跟我进去,我给你找东西吃。” 但是我站不起来,于是,是被小昆仑拖走的。 小昆仑,我上辈子没得罪你吧,你居然像拖沙包一样地把我拖走!情何以堪啊,我这堂堂殿下的尊严啊! “尊严值个二毛五啊!”小昆仑冷不丁冒出一句。 他说的也对,尊严值个二毛五啊,不如吃的来的实在。 再说了,我这个什么殿下就是个虚衔,嘴上说说罢了,我的形象在小昆仑面前早就荡然无存了。我的真面目他再清楚不过。他连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都看见过了,再丢脸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何况,脸这东西也不能吃的说。 小昆仑,你是不是因为早就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所以笃定你就算把我当沙包只要给我吃的我就不会跟你计较所以你才敢这么胡作非为任性妄为的?   ☆、第八十九章 取个名字也疯狂 小昆仑曰:你猜? 我猜? 我猜个头啊我猜。 我就知道你是笃定只要你给我吃的,就算你把我当沙包我都不会跟你计较所以你才敢这么胡作非为任性妄为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你甚深啊小昆仑!你眨眨眼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当然,最后小昆仑也没让我失望,他给我搬来大半桌东西,我吃了个心满意足再也吃不下了,这才肯停下来,但是,走的时候我顺便把剩下的食物都打包了,都是我吃剩下的,再留给小昆仑就太不合适了吧。 可是浪费食物是会遭天谴的,说不定我前脚浪费了食物,后脚东皇太一就会追到我跟前跟我算账,所以,我一为了仗义、二为了不浪费粮食,果断打包回去继续吃。 送我出门的时候,小昆仑咬牙切齿地说了四个字:“蹭吃蹭喝!” 哎哟,你不要这么说嘛,你可以直接说我不要脸,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有好吃的就行了——千万别跟我说什么节操啊人品之类的,那些玩意儿在我这里通通不作数,小昆仑曾经在我面前那么丢脸过,我让他报复一下看看我的不要脸也是好的。 这样才叫礼尚往来。 “母亲,你就打算一直小丫头小丫头地叫她么?” 小丫头正“走”得威风凛凛,原上挪到我身边坐下。 我是想给她起个名字没错,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子,你看白凤跟白鸾的名字就知道有多敷衍了。 我重重叹气,“取名字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你父亲来做的。” 但是太子长琴出征前我忘记让他先把名字取好了,现在就将就着吧。原上立即用“你很不靠谱”的眼神看着我,“小丫头脑子一根筋,你再不给她个名字她说不定会以为自己的名字就叫小丫头。” 不至于吧?这个小丫头…… 我脑补了小丫头甩着长长蛇尾巴逢神就自我介绍“我叫小丫头”的场景,深深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可是,我很苦恼,“给你妹子取名字的事情应该交给你父亲来做才对。” 原上托腮想了想,“是有道理。但你是母亲,可以给她先取个小名叫着,这不为过吧。” 是哦,可小名要叫什么? 给男孩子取名我可以随便来,敷衍一点没关系。可是女孩子金贵的紧,怎么能随便敷衍? 我想来想去,“原上,你给我个意见参考呗。” 原上顿了顿,“这种事情我也可以给意见?” 废话,你可是小丫头的亲哥哥,给个意见又不会怎么地。 “说吧,你觉得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吧?” 原上想了半天之后,蹦出一句,“反正不能叫桃夭。” 这话你还不如不说呢!要是可以叫她桃夭,我还要这么伤脑筋做什么?原上啊原上,不是母亲想说你,你越长越回去了呀,我叫桃夭她还叫桃夭,你干脆也改叫做桃夭,以后咱家就全部都叫桃夭了,一喊名字齐刷刷回头,多么的壮观啊! 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呸,又跑偏了。 总之,现在我就算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也要给小丫头想出个小名来。好歹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叫“小丫头”啊! 可是,到底叫什么好呀! 我想来想去,还是转向身边的汉子,“原上,你帮忙想想吧给我个参考意见呗。” 原上为之无语,“母亲,我并不擅长取名字。要不……就暂时叫她小丫头吧。我突然觉得叫她小丫头也是不错的。” 不错么?我一看你就看得出来你这是在敷衍我。 “可是,不是你说的担心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名字么?” 原上顿了顿,若无其事道,“这个嘛……要不就当我没说过?” “那怎么行!这件事我已经提上日程了,怎么可以当做没说过?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原上啊,你可是姻缘神,你要做个负责任的神!” 原上于是就……无言以对了。 我也想无言以对啊,可是,小丫头的名字怎么办?谁来给我个建议啊!我不会取女孩子的名字的好不好?难不成管她叫白娃?! 不行,这种名字太特么瞎了!我敢叫出口绝壁会被笑上十万年的! ———————————————————————————————————————————————————————— 桃夭啊,你想给你女儿取个名字不容易啊!唉……我精神上绝对支持你。但是,我也没有很好的主意,所以……你加油吧。我会站在一边为你摇旗呐喊助威的。   ☆、第八十九章 母女组团游天河 小丫头的名字怎么办?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怎么办? 这个问题成了我一整天头疼的对象。 小丫头拉着我陪她到天河边,她说她想去水里玩,于是,我就站在岸边看着她扑通一声,一头扎进天河之中,“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耳边一直不断绝,一眨眼,小丫头已经游到很远去了。 话说,她第一次下水,不会撞到天河底下的暗流吧? 据说天河底下的暗流可以直通大地的河流,当然,也没谁验证过。我就担心她自己会不会不小心踩进去! 我连忙飞身进入天河。 虽然我不喜欢游泳,在在天河水面上走动还是没问题的,跑过去找她也完全可以。 只见小丫头在不远处瞧见我进入天河之后,兴奋地跃出水面甩着尾巴冲我示意,“娘亲快过来!这里可好玩了!” 其实,我小时候也在天河玩耍过呀。我知道里面好玩,无论何时,天河水都冰冷刺骨,如果不是修为高深的仙神,一般小菜鸟下去都受不了。 也就小丫头这个天生冰肌玉骨的小姑娘完全没感觉了。 想来,我也觉得庆幸,我对天河冰冷刺骨的河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小时候跳进去玩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后来好像是谁瞧见我在天河里玩儿,便一时好奇也跳进来了。结果,那个谁冻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紫四肢僵硬差点当场挂掉,我本着救神一命胜修万年修为的精神,一把拎起那个谁就把他丢出了天河。 后来怎么样我就不记得了,那个谁是谁我也记不清楚了,但隐约记得是发生过这么一件事的。 “娘亲,你快下来!水里好凉快啊!” 小丫头不断甩着尾巴挥着手朝我示意,我在水面上轻轻一滑,转眼便在她身侧,“小丫头,你娘亲不喜欢游水,你自己玩吧。” “不行,自己一个人不好玩。” 那好吧,“我在水面陪你跑总可以了吧?” “不好,娘亲在水面跑就没意思了。娘亲快下来,快下来嘛……” 小丫头一直缠着我撒娇,还用尾巴卷住了我。 小鬼你就是非要缠着我把藏起来很久的尾巴放出来然后陪你一起游才肯罢休是不是? 真是拿你没办法! 谁叫你是我生的。 我无奈叹气,把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尾巴又给放出来。 想来,我作为一个有两条腿还带着尾巴的不明物种生物,我也是很不容易啊!此番把尾巴放出来,我想说,能不能像小丫头一样变那么长,可结果我一试…… 果然是不行啊。 我还是靠两条腿吧,这尾巴就是多余的装饰品,为的是时时刻刻提醒我生我的娘亲是条螣蛇。 可我是,我只有小尾巴,到了小丫头这里就变成了没有腿只有长尾巴了!这不对啊!分明是隔代遗传!我这妥妥是被鄙视了的节奏。 “娘亲快下来!” 耳边听着这句,我还没回过神,“扑通”一下,水花溅得老高,我浑身上下彻底湿透了! “小鬼头你找打呀!” “娘亲饶命啊!救命——”小丫头喊着,又一头扎进水里,奋力向前游去,“娘亲快来追我,快来呀!” “给我站住!” “不要不要,快来追我……” 我的这把老骨头啊!我没有你天性里面对水的亲近性啊!小丫头你这样欺负你这个不喜欢水的娘亲我,真的合适么? 你给我站住!看老娘不把你抓起来打屁股! 就这样,我陪着个小丫头在天河里整整游了两个来回! 要知道天河从三十三重天一直延续到了天界入口处啊!一路游过去不是驾云啊!居然还是两个来回! 回来我就累瘫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神生如此,若是要论丧心病狂了,大概没有一件事比我生了个来瞎折腾自己的女儿来得更坑爹的吧? 爹啊父神,幸好你早已仙去了! 叹气。 阙浅关怀备至地给我煮了汤水,我本来食欲不错,可是看见这汤水之后,我就想起来天河里滔滔不绝的冰冷河水了,我恨不得立即掉头。 阙浅心疼地把汤端走了! 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我居然连我最喜欢喝的汤都不想看见了呀!这后遗症是有多严重啊!都是该死的天河给害的!我特么真想把天河给填了!如果可以的话! 小丫头,我上辈子是欠你的吧!你这回是要来报复我的!是不是我以前干过什么谋害生灵的事情所以你特意投生来找我算账的?! 作孽啊! 我心疼不已地躺回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圈这才平静下来。   ☆、第九十章 我的名字叫小娃 小丫头从外面进来,她用尾巴走路的动静十分的小,几乎没有声音,所以我没有察觉她静悄悄地来到我床前。 待我闻见了淡淡的清凉的气息,睁开眼一看,她已经在床头上趴着了。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要主动来请罚的可怜模样,“娘亲对不起,哥哥方才教训我了。他说娘亲身体不好,我还硬是拉着娘亲去游天河,而且一游就是两个来回!都是我不乖都是我不对,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娘亲千万千万不要生小丫头的气啊!” 看她一脸的忏悔,我……我哪里会生气? 我只能安慰她,“娘亲没有生气,我只是累瘫了。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以我这体力还能被累得想死,换了其他人,还不都挂了呀! 此时,原上和阙浅站在小丫头后面,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也是,如此可怕的体力,当真少见! 小丫头她拉着我游了天河两个来回,现在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啊!我情何以堪啊! 见我突然不说话,小丫头担心地看着我,“娘亲,你是不是还在生小丫头的气呀?” 我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口的阙浅和原上,语重心长道:“看来是时候给小丫头取个小名了。” “娘亲终于要给我取名字了么?”小丫头兴奋地两眼放光。 原来她知道自己还没名字呀。 记得之前,太子长琴有问过我,如果孩子出生了,想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 当时我光顾着吃,很淡定地实行拖延计,“离熊孩子出生还有很久,等生出来再取名字也来得及的,如果太早起名字说不定等生出来的时候我又改主意了,那就不妙了。” 太子长琴那时候笑的一脸无奈。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根据他当时的表情大致可以分析出来,他的意思一定是:说不定你哪天吃着东西孩子就生出来,于是你顺便就给孩子起一个食物的名字。 当然,不可否认太子长琴是全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的的确确就是有过那样的念头,但是后来想想,如果我把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正在吃饭,拿管她叫饭的话,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叫“饭”,她这一辈子就会这么给毁了呀! 于是。 我早知道就和太子长琴一起想想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了。 现在,那我就临时抱佛脚。 我牵着小丫头的手,用我自认为最正经最凝重的神情看着她,“女儿啊,你生出来这么多天我都没有给你取个名字是我的不读。但是,取名字这种事情应该是你父亲来做的,所以我就决定先给你一个小名叫着,你看如何?” 小丫头笑的阳光灿烂,“没关系,只要是娘亲给我取的名字,是什么都没关系。我一定会喜欢的。”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都汗颜了——原谅我其实是一个不靠谱的娘亲吧,小丫头。 我深呼吸,假装淡定地把目光从原上和阙浅充满怀疑的眼神那里移开,转向小丫头时我已经说服自己,说出口的时候一定是要义正词严理所当然十分笃定肯定以及确定! 我用平生仅有的慎重,在小丫头充满期待的神情之下,轻轻道:“就叫你小娃吧。” 那一刻,我发誓我听见了下巴脱臼又瞬间恢复原位的“咔咔”声。 不用看我也知道此事阙浅一定是把眼睛瞪大最大,下巴脱臼的只能是她不会是原上。 至于原上嘛,瞧他那短暂错愕后浮现出的“母亲果然不靠谱”的神情,我就觉得成就感和失落感在我复杂的内心里齐头并进,来回狂奔。 原上,作为把你生出来的神我是充满成就感的,可是最为被你以如此淡定的表情鄙视之后,我作为一个娘亲的成就感顿时消失无疑而且还不足以抵消我的失落感挫败感! 我就知道这名字很怂吧! 原上的嘴角抽了一抽,我想,他的意思大抵是——能想出如此没有内涵没有含金量而且敷衍又草率的名字的,果然只有母亲一个啊。 唉! 我脆弱的玻璃心啊,已经“噼里啪啦”地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了。 我以为我的心会就此shi去之际,却见小丫头欢喜不已地跳起来,声音高亢嘹亮地喊道:“娘亲好聪明,这个名字我好喜欢!以后我就有名字了——我叫小娃!”   ☆、第九十章 体力王中战斗机 原上的眼角也抽了抽,我想,他这次的意思一定是:连这么敷衍草率的名字都不介意还满心欢喜的,也就是单心眼的小丫头了! 他脸上露出了无奈的意味,轻轻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这回我彻底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有这么一家子,也是万年修来的造化呀! 嘤嘤,我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嫌弃了! 我作为活了二十二万年有余的天界殿下,我居然被我亲生儿子给嫌弃了智商! 他为什么不能体谅体谅我,我的智商一直就是硬伤啊! 唉……算了。 由于我个人的问题造成我在他童年记忆里的缺失,无怪他对我这个生身母亲竟然没有基本的认识。 我往后一定会好好努力让原上认识到他亲娘的的存在感和各种优点特点的,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把存在感刷出来的! 自从草率地给小丫头取了个无比草率的小名叫小娃之后,小娃整整从第一天乐到了第二天,半夜里睡觉我发誓我绝对听见了她的笑声——我就是被她兴奋过头做梦发出的笑声给吵醒的。 连我如此懒散嗜睡的一把老骨头居然也能给她吵醒,她这是要有多么高深莫测的本事啊。最重要的是,把我吵醒了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睡成了白鸾曾经说的地上的生物,就无X无腰浑身上下一般粗白白胖胖的那个物种。 我深深觉得充满了无力感。 太子长琴啊,你快点把共工那个神界败类收拾了吧,我真的是够呛啊!你快点来收拾收拾你女儿啊!你再不回来我就挂了呀!你女儿绝对是体力王中强悍的战斗机啊! 你不想给我收尸的话,就快点回来吧。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不对,把我的小命带回来才对啊! 也许是我半夜里睡不着念叨了太多次太子长琴,第二天小娃这个小丫头就开始找我念叨找她亲爹了! 我一睁开眼,小娃凑在我跟前放大的脸差点把我吓出了心脏病! 她连忙往后退了退,满脸无辜地看着我,“娘亲,爹爹呢?别人都有父亲在家,可我自从生出来还没见过他呢!他是不是真的很忙啊?” 我想了想,觉得不可以欺骗小孩子,于是告诉她,“你父亲太子长琴是天界战神,是个很了不起的神。水神共工带着部属叛逃下界成了叛神,还联合妖魔准备为祸天界和地上新兴起的物种人类,你父亲带着天兵天将打他去了。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所以,你就耐心等着吧。” 小娃将信将疑半信半疑好像是不大相信又像是信了我的话,总之,她看着我的眼神里面三分迷惑两分迷糊五分的镇定,真不知道这个连在蛋里面的时间加起来出生几天的小丫头到底是在想什么。 随后,她点点头,“小娃明白了。父亲是很了不起的战神,所以就算暂时不能陪着小娃,也是没有关系的。因为我知道父亲一定会很疼爱我的。” 扶额,这种一套一套的理论知识到底是谁教给她的?才生出来几天的小丫头哪里来的自信和淡定绝对相信她没见过面的亲爹一定会疼爱她? 难不成是因为我么? 难不成是因为她觉得她是我生的,所以我的夫君一定会喜欢么? 嗯,不无可能。 太子长琴不在的时候就是外面翻天覆地之际,我待在三十三重天的天极宫里,安享着太平无事宁静祥和。 只是,我每天一直都在忙着熊孩子的事,小娃绝对是个不我省心的孩子。一下子没注意她就用她的大尾巴满世界乱跑。 我趴在桌上睡个懒觉的时间,醒来就看见阙浅跑的气喘吁吁地回来告诉我,“小娃又去天河玩儿去了。” 于是,我就找她去了,阙浅休息。 唉,她这体力,我们就是轮番也追不上她。 如果有一个平日无事体力又好又会玩的陪着她,我就可以淡定地睡觉没事做做梦了。 于是,我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人家占据着姻缘神之位却时常偷懒的我儿子原上的面貌。 对于我能想出这么绝好的办法,我自己都觉得是十分不可思议并且想竖起两个大拇指的! 我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就把熊孩子丢给了原上然后跑去偷懒睡觉,闲了半天便听他抱怨说:我自己都没当过熊孩子居然就来带熊孩子!不公平啊!何况还是个战斗力超强的熊孩子!   ☆、第九十一章 无故献殷勤 听见这话时,我双手环胸站在他身后,老神在在道:“那你就变回熊孩子时代,我来带你。” 原上闻言立即回头,看见我之后露出惊恐的表情,想也不想二话不说就把在他指导下正在学习怎么用尾巴变成腿练习走路的熊孩子小娃抱起来逃走了。 不是,我有那么恐怖咩! 我可是你母亲! 亲生的! 望着原上抱起小娃狂奔逃走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的失落感和挫败感伴随着几十万头草泥马来回狂奔,我最终也只是叹口气,淡定地把来回狂奔的草泥马连同失落感、挫败感一起赶出了心里。 唉,既然我亲生儿子都不待见我,那我就去天界入口处等我夫君吧。正好我都不用找借口让原上好好照顾小娃了,这回可是他自己领走的,与我无关,不能再说我剥削了! 说到原上嫌弃我让他带孩子说我剥削他,就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吐槽, 东皇太一来我这里得太勤快。时不时的就晃过来看一眼,才肯离开。就连我被迫陪着小娃逛天河锻炼体力的时候,他也会跑去围观。 我一度以为天帝已经可以闲到每天无所事事的地步了,如果不是我们家太子长琴还在外面征战的话。 而且啊,东皇太一他来的这么勤快!他一点都不知道避嫌的呀!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孩子爹! 原上一直鄙视他。 虽然作为上下级的关系,但原上没少当着东皇太一的面提醒他,“帝君,你这么一天往我们家跑好几趟,恐怕不合适吧?” 东皇太一却恍如不知地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由此可见,此神脸皮甚厚。 原上义正词严地道:“我父亲不在家,不知情的还以为您找我家母亲有什么事呢。您也晓得,因为您和我父亲身世尴尬的关系,诸天仙神一直把目光放在我母亲身上,您这么做,会平白给她老人家添不少压力。”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原上那个“老人家”的形容词,但是我不得不佩服,原上这番话真是滴水不漏,虽然婉转可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被他说了。 但是,东皇太一此神脸皮厚出了新高度,完全不为所动,照样一天照着我吃三餐的时间跑过来,他的话是:“住的近,过来瞧瞧也是方便些。何况桃夭是前任帝君之女,我们天界的唯一殿下,逢此诞下奇胎之际,本尊如何能不多写过来走动走动,关心看望?” 东皇太一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说我都觉得他其实不是觊觎我的美貌,而是觊觎阙浅的手艺和她熬出来的那一锅锅极致美味的汤水。 可是东皇太一,就算你看上我们家阙浅也没用,她可是太子长琴的亲娘,你不可以贪恋哟,这是不对的。 虽然这两天东皇太一被我频频赶走之后来的频率有所降低,但他的出现太频繁还是引起小娃的注意,“娘亲,帝君为何总来咱们家?还有,为何哥哥都住的那么远,为何帝君就住咱们家隔壁?” 我要怎么跟她说,帝君住的地方以前是我家,自己家前院后院肯定是最近的了。再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但是,小娃这句话要是给太子长琴听见,他大抵会劝我搬回东集离山吧? 毕竟他其实也不太喜欢看见我靠近东皇太一的,每次东皇太一只要一出现,他就不对劲。当然,东皇太一看见太子长琴的时候也没对劲过——谁叫他们两个原本是一体双魂且在同一个身体内共存了几十万年的两个灵魂呢? 要是盘古大神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当初干嘛不把他们两个融合算了!说不定盘古大神知道会这样可也不能强行将他们融合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唉,不扯了。一扯到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的事情简直就是没完没了。从我认识他们的那一刻开始,二十万年来似乎都没平顺过。真是造孽啊。 先是在封魔洞里被关了十万年,然后又自己单独跑去东集离山住了十万年,接着便是后来的一切,想来这一切都似乎如盘古大神所说,是孽是缘终将由自己来解答。 我刚踏出门,便见东皇太一走来。 他也是直接,不等我问便开门见山地问我道:“你是要去天界入口等太子长琴么?” 我看着他没说话,但是沉默就算是默认了。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对,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九十一章 羡慕嫉妒恨 东皇太一笑了笑,“我瞧见原上将小娃抱走了,你一得空必定是会想去接太子长琴的,可是,他的战事还未完结,我这个帝君至今未收到消息,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我说:“我关心自己的夫君,心急一些也无可厚非吧。帝君要是羡慕嫉妒恨的话,就赶紧趁现在去找个伴,往后家里就有人关心你了。” 东皇太一顿了顿,无比认真地看着我:“你到底喜欢太子长琴哪里?” 你这么一问算是把我问倒了。 我是喜欢太子长琴哪里? 难不成是喜欢他是难得一见的灵胎,尚在腹中已经能自行吸灵修行而太过强大到几乎要把阙浅的肚皮撑、最后还是由我这个神体作为媒介,把未出生的他身上的灵力导出,等他生出来之后再重新注回他本体这么坑爹的事情么? 但是,那件事十分危险,那种情况下,必须是修为高深的神且同时拥有吸灵释灵能力的又不会受这股灵力影响还不会影响吸收的这股灵力的纯净的女神。 全天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肯定找不到第二个像我一样神力稳定不受外界影响、神力收放自如纯净无争又活了十一万年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我还觉得我被祝融变相数落我嫁不出去啊! 不是因为这个的话是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因为当年我二十一万岁生辰之际,白鸾那不负责任的混蛋鸟人驮着我和太子长琴到天界之时,一个翻身就把我们给摔下来了。当时身后有人搂住我的腰,我下意识地压上去……于是形成了十分暧昧的情形。我居然把太子长琴给坐屁股下面了。 当然,当时只有我自己觉得那场面暧昧,在太子长琴看来,那时候的我只是很囧——这是他亲口说的,还说从没见过师父如此狼狈的模样。 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我以前在他的心目中的那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完全不接地气,就是飘渺无踪高不可攀的天界殿下! 可惜,我在我心目如此高大上的形象都被我自己给破坏掉了。 想来,我肯定是被小时候的太子长琴的美貌给勾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小时候的他粉嘟嘟的,脸颊两团肉球肉呼呼的让人见了就想掐一把,很是可爱、可是他不让掐,小手跟我反抗来着,就被我用“武力”镇压,然后我趁机使劲地掐了好几下,手感好得没话说。 越想我越发觉得,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我喜欢他居然跟我武力抵抗! 可是我居然连个刚刚生出来孩子都不放过,也太禽兽了吧! 那个时候顶多是觉得他可爱啊,估计后来一段时间小家伙不给我抱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打不过我。 估计后来他拼命修行要超过我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为了超过我镇压我! 当年我要抱走小太子长琴,阙浅不舍得便提出她要陪儿子成长几十年,我便答应了。 等到近百年后,祝融把太子长琴送到东集离山,已经是个身高快追上我的小男孩了。 长琴第一天到东集离山,我正在睡觉,祝融和长琴在外面等了许久,还是苗苗把我摇醒的,说是祝融神君带着他儿子来拜师,那时候我才猛然醒过来。 结界外的小长琴一眼吸引了我,眉眼比小时候长开了些,却是越发的讨喜,我又好想掐他一把,可是鉴于前车之鉴,我还是忍住,扮作庄重的态度,稳重地把他们接了进来。 不用祝融提醒他要行礼拜师,小长琴便双膝跪地,郑重地大礼叩头参拜,道:“徒儿太子长琴拜见师尊。” 由于时常被这样大礼参拜,我已是十分习惯,故而淡定地让他免礼起身,却被他这般淡定所吸引不禁多瞧了他几眼,才转头对祝融说:“这几十年他长的极好,你和阙浅没少花心思吧?” 祝融点点头,颇有骄傲神色。 长琴却谨慎而又恭敬地站在一旁,他不记得也不可能记得我替他接生的事情,在他眼里我肯定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怪人。对了,还是一个陌生奇怪的师父!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他拜师拜的太轻易了!姑奶奶是堂堂天界殿下呀!收首徒居然连个像话的仪式都没有,连杯水都没有!就磕头了一个头,一个头啊!好廉价啊有没有? 太子长琴连一杯茶都没敬给我这个当师父的呀!我顿时觉得自己那段岁月缺失了什么,想起来总觉得闹心。   ☆、第九十二章 爱上太子长琴的理由 可谁曾想,一个廉价的拜师礼,我不但得了个天赋异禀的徒弟,还白捡了个未来夫君。这也蛮划算的,尤其他如今成了天界战神。 也许,当初我笃定念头想把他拐回东集离山给我当夫君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过我们会有这么纠结坎坷曲折的一段未来,那个时候我肯定也想不到,我和他曾经在封魔洞里纠结虐心地互相喜欢了十万年。 如今,太子长琴已经不是那个我要接生的灵气逼人的孩子,也不是连杯茶水都没敬随便磕了个头行个廉价拜师礼就让我倾囊相授的徒弟,他是我的夫君,而且,就算他如今叫太子长琴,也还是当初封魔洞里我曾喜欢了十万年的为了我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那一个灵魂! 洪荒世界,四海八荒,天界地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他对我这么好的人来了。 他为了我拼着形神俱灭的危险也要离开封魔洞来找我,为的是怕我一个人寂寞;他为了我,默默守着沉睡的我、守着原上这个熊孩子一万年,他更为了我成为了天界战神。 我想,这就是我喜欢他爱他的理由了吧。 可是,就算我找不到爱他喜欢他的理由又怎么样呢?爱了就是爱了,喜欢就是喜欢了,何必非要找到一个借口和理由? 爱的时候不需要理由,不爱了才需要找借口。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回答东皇太一这个问题。 我昂首朝他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还是忍不住道:“快去找个适合自己的女子吧。你的路还很长,与天齐寿万古不朽的的帝君。若是一直独自守着偌大天极宫的话,迟早会崩溃的。” 到如今,我大抵能明白父神当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品种各异种族各异血统各异的后宫美人了,他完全是太寂寞了呀! 但是,貌似在我母亲还在时他就那样了吧?所以,他也不全是寂寞,说不定是骨子里的风骚和闷骚让他情不自禁招蜂引蝶最后无法收拾于是才出现了那个庞大的后宫? 虽说帝俊老头已陨殁多年,可我总觉得损起他来我不遗余力啊,这样的话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爹了——可我母亲就他这么一个男人,帝俊老头想不是我亲爹都有难度! 太纠结了! 我还是去天界入口等着太子长琴吧。 我召了朵云来,跳上去便开始闭目养神,被我甩在身后的东皇太一也许跟上来了吧,我没在意。 我也知道太子长琴他一时半会儿肯定还回不来,可我还是要去等着他才觉得心里踏实。 他远在战场,我无从援手。本来是想去找小昆仑的,可是因为上次的场面就让我激动过头,小昆仑每次都只是将结果告诉我而不给我看过程——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再找借口扫荡他神邸已经被我收拾的差不多的食物,但我不怪他,能知道太子长琴没事就好了。 我知道他会没事的,我知道。 一路从三十三重天悠悠到了天界入口,手中入口处的天将看见我,甚是惊奇,又甚是震撼,纷纷单膝跪地朝我行礼,“拜见殿下。殿下与天齐寿……” “万古不朽是吧。行了,这里也没帝君在,不用麻烦那些礼节了。”我淡淡打断道,从云头上跳下来,便在大门旁边找了个地方放了张椅子,坐着等消息。 说不定不用等传信官,我在这里等就可以等见白衣飘飘朝我飞来的太子长琴呢?也说不定我坐一坐,他就奇迹一般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更说不定,我睡一觉醒来他已经在这里了。 说到睡觉,我突然觉得有些困了呢。 不行不行,我是来等太子长琴的,要是在这里睡着多丢脸啊!我要坚持住——虽然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却忍不住叫来了毯子把自己包起来,然后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后,坐着坐着我就睡着了。 —————————————————————————————————————————————————————————————— 桃夭啊桃夭,你不是来天界入口等太子长琴的么?!你居然睡着了!这合适么? 咦,你照顾熊孩子没日没夜给累的,没人心疼没人爱?好吧,如是同情你,摸头。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到你家夫君回家来就一切搞定万事大吉了!坚持就是胜利啊!   ☆、第九十二章 战神凯旋归来 迷迷糊糊地梦见了陪着长琴回到天界参加大会试时候的模样。 我救了若水,墨鳞来道谢。 长琴在一旁,镇定地看着我和墨鳞你客气来我客气去,直到墨鳞说完那些“多亏了我慧眼看穿歹人阴谋救他妹妹于危难”、“若水是我们东海龙族所有人最心疼的心肝宝贝,二十个兄弟姐妹龙王最疼的便是她。阿蓁救了若水,整个东海龙族都会感谢你”之类的,说着便又说到什么“亏得阿蓁医术精湛,不愧为殿下徒儿。虽无名分,却也是得殿下指点过的,殿下不愧为天界第一师”等客套话,才肯走。 墨鳞走了以后,太子长琴朗声大笑,幸灾乐祸,“师父,若是叫他们知道你便是他们口中的‘天界第一师’,他们会作何感想?” 我斜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以后没外人在,就别唤我师父了,”虽然是习惯了,可是老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他已经答应要做我的夫君了。 长琴闻言,似乎困惑又似乎不解地瞧着我,“那长琴该唤什么?” 我冲他一笑,道:“我叫桃夭。” 他便也笑了,轻轻揽住我,下巴抵着我的额头,低低沉吟,“桃夭,就如同东集离山顶上的那一片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磁性低缓的嗓音比微风更催人入梦,轻轻的、一下一下的、镌刻在了心上。 那一时、可以永恒铭记、随日月同辉万古不朽。那一刻,久久地印刻在了心上,岁月抹不去别人也夺不走。 我知道,我真的心动了。 然后,在心动的节奏里,我被人摇醒了。 睁开眼,桃花眼首先映入眼帘。 我第一反应是东皇太一,正要推开,却瞧见那双眸子里独有的温柔的笑意。 是太子长琴,是他回来了! 我难抑心中狂喜,一把抱住他,“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还好! 太子长琴却将我抱得更紧,我从没想过他的手劲会这么大。他把我紧紧扣在怀抱里许久,才慢慢放开手,朝我笑的抱歉,“我好像太激动了,弄疼你了么?” 我摇头,忍不住一直在傻笑。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在我面前我一定可以看见自己笑的有多傻。 此时,一面镜子当真飞了过来,映照着我的脸,倒映在镜子里的桃夭傻笑到快变形了,还一直停不下来。 我眨眨眼,里面的桃夭没眨眼,我就知道……这镜子是小昆仑搞的鬼。 我捏着拳头准备把他打趴下,拳头却被太子长琴早一步以他宽厚的大掌包围在其中,他望着我,眼里只有我的倒影,深情款款,“夭夭,我回来了。” 太子长琴便凭着一把与生俱来的琴,和指挥若定的沉稳,将共工等一众叛神、妖魔杀得落花流水。直到他们逃到北冥躲将起来,太子长琴这才鸣金收兵。 我说:“嗯,我知道。” “那我们回去吧。” 好。 于是,我被太子长琴横打抱起跳上了云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白鸾和小昆仑并肩站着,朝这边望来。 白鸾……能看到太子长琴平安回来,他应该是最功不可没的功臣。 驾云朝三十三重天的方向去。 但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不重要,只要有太子长琴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此时此刻,像这样被太子长琴抱在怀里,就像在母亲身边一样温暖,这是被全心全意照顾呵护的感觉。 太子长琴与我额头抵着额头,说:“夭夭为我担惊受怕了吧?” 我低低笑出声,“不是故意要担心的,只是忍不住。所以想在天界入口等着你,想第一时间看见你平安无事地归来。” “可你居然等到睡着了。”太子长琴的声音低了低。是不高兴了么? 我以为他是不高兴,要埋汰我连这种时候还睡着。可最后我只听见他的叹息,“辛苦你了。幸好,我完好无缺地回来见你了。” 我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太子长琴徐徐笑了,“别紧张,我这不是没事好好的回来了么?” 可…… “我差点中了妖魔的血魔阵,是白鸾及时拉住了我不让我陷入阵中,如今的太子长琴才能完好无损地回到你面前。” 那白鸾他…… 太子长琴露出安抚人心的微笑,“他也没事,放心吧。我答应过带着好好的他去,就好好带着完整的他回来,我不能食言。” 那就好。白鸾没事就好。 我长长出了口气。 太子长琴不可以有事他也一样不能有事情。他们于我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人。 幸好,太子长琴回来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长琴,那个时候你守着我等我醒来,一定很辛苦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里尽是笑意,“不辛苦,我愿意。”   ☆、第九十三章 我要吃醋了 “我们的女儿出生了。” “我知道,小昆仑告诉我了。” “但她……有点特别。”我在想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也许可能会有惊喜。” 太子长琴下巴抬了抬,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和太子长琴回到三十三重天时,小娃在原上的悉心教导下刚刚第一次成功把尾巴变成两条腿,在学着从天极殿前面的台阶走下去的窍门。 虽然走的慢,但却是成功的第一步。 所幸她学东西学的快,能将蛇尾巴化成两条腿走路。要不然太子长琴一回来就看见他女儿甩着长长灵活的大尾巴四处乱窜的画面……我不敢继续往下脑补了,请原谅我的胆小。 远远瞧见我们,小娃欢喜地挥舞着双手,激动不已之时双腿就变成了蛇尾巴,高高扬起。朝我们一摆一摆,“娘亲娘亲,这里啊!” 太子长琴顿了顿,随即看着我,“这就是你说的可能会有的惊喜?” 我点点头。 他好像心中了然,牵着我的手一路奔向长长的有女儿在尽头等着他的天阶。 小娃欢喜地朝我我们奔来。 她在第一时间,一头扎进太子长琴的怀抱里,端详了他许久,天真地道:“原来你就是我的父神啊。我终于明白那个帝君来的时候我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因为他跟父神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咦,小娃她是能分辨出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的么? 这样说起来,她一开始找我要爹的时候问的是,“父神什么时候回来?”而不是“我父神在哪里”,所以,小丫头她从一开始就可以分得清了么? 我觉得原上跟我说过,他也是花了好些功夫才能分辨清楚自己的父亲和帝君的。可是没想到,小娃不需要别人来教,自己便领悟了!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天资聪颖。 太子长琴也模仿着她的语调,惊奇地道,“原来你就是我的女儿啊。我也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你就这么熟悉了,因为你还在你娘亲肚子里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你了。” 小娃惊叹,露出甚是崇拜的神情,对太子长琴的迷恋之前顿时高涨了三倍,“真的么?原来我们那么久以前就认识了!难怪我觉得你这么熟悉!” “是我,我们早就认识的,只是还没正式见过面。也没有正式介绍。” 小娃娃摸头,“介绍什么?” 太子长琴把她放下来,颔首之意,“我是太子长琴,是你的父神。请多多指教。” 小娃有样学样,也学着颔首,“我叫小娃,是你的女儿,请多多指教。” 你们……这是要多逗趣。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女之情。 不过,让我颇伤脑筋的是,小娃赖在太子长琴身上就不肯下来了,两手死死抱住,生怕我要跟她抢人似的。 可是,太子长琴抱着小娃这画面,我还是觉得有点诡异,小女孩身子是不大,尾巴却长的不可思议,长长地拖曳在地上,这情景登时让我联想到我和太子长琴大婚之际我所穿的那袭嫁衣,也是长长的曳地的,在身后拖了长长的尾巴。 小娃兴致勃勃地问了太子长琴很多的问题,比如说:“父神,你觉得小娃这个名字怎么样?母亲给起的,我好喜欢。” 太子长琴沉吟片刻,道:“……虽说有些草率,但毕竟是用了心的。小娃喜欢就好。”说着,桃花眼笑弯成了月牙。 她又问:“父神去打仗的时候有没有想小娃?” 太子长琴想也不用想,脱口而出,“想。” 她还问:“为什么会有打仗呢?是不是打仗都是不好的?每次我问母亲,父神什么时候回来,她都有点担心。” 太子长琴便笑了,“打仗不好,但是不打仗就会让坏神逃脱惩罚还会影响天地秩序。你母亲的担心我都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那就不能再走了呀!”小娃这么说着,又抱住太子长琴的脖子不放。 我突然就有点嫉妒我女儿了。 那是我的太子长琴啊,你怎么可以一直霸占着不放呢?早知道我就生个儿子就好了,生儿子不会跟我抢太子长琴啊! 我现在很吃醋有没有? ———————————————————————————————————————————————————————— 嗯,看出来了。你很吃醋。但你现在是在吃你女儿的醋么亲爱的殿下?   ☆、第九十三章 扑倒在床上 我两手叉腰。 小娃还有太子长琴!你们这对有了父神/女儿就不要娘亲/妻子的坏蛋父女! 我现在很生气啊! 突然间—— 所有的目光注视着我,太子长琴朝小娃笑笑,“你看,你母亲吃醋了。” 哼,我才不要吃醋! 你们父女俩就相亲相爱去吧,我也去找白鸾“相亲相爱”一番了!他第一次上战场就救了太子长琴,还毫发未伤地回来了,实在值得嘉奖! 我才转身,太子长琴已经在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往左边他便挡在左边、我往右边他便挡在右边,来来回回我就不想动了,“太子长琴,你让开。” 他含笑望着我,“夭夭,你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么?” “对啊,我可不就是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的小气娘亲么?就是这么小气的神,怎么样?” 太子长琴失笑,“夭夭,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小娃也在旁边跟着瞎起哄,“娘亲怎么会变,父神你操心太多了!但是最近我有带着娘亲一起锻炼身体哦,说不定以后娘亲就不会身体不好了。”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 太子长琴和小娃父女俩却笑的无比欢乐。 原上出现在我身边,搭着我的肩膀,像过来人劝晚辈似的,“放宽心,他们就是这样的。就算父神和小娃联合起来不要你了,你还有我呢。” 我惊奇地看着他:这你也知道了?原上,你不应该当姻缘神应该去当司命星君的呀! 原上却满不在乎地道:“司命星君有什么好的,没技术含量又无聊,还不如姻缘神来得有意思。这种牵姻缘配对的事情可不是每个神都做得来的。母亲要替我高兴才是。我毕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义正词严道:“我一直十分为你高兴,只要你不坑害天界与神族众生,我绝对支持你。” 原上十分受用地点点头,满脸欢喜,“就算我坑害了天界与神族众生,母亲你也不会知道的!所以就放心大胆地支持我吧!” 我…… 现在给我个镜子,我可以看见自己满脸黑线,顺便我还想一镜子砸死这个口无遮拦胆大妄为的熊孩子! 坑害天界和神族众生啊!你就不怕被报复么! 原上淡定地摆摆手,“无妨无妨,天界和神族都晓得我父神是天界战神,我母亲是天界殿下,没一个仙神敢打我的主意,就算有谁敢瞧扁了我,我也绝对有办法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代价。” 瞧他淡定的口吻平静的语调还无波无澜的眼神,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实在无法想象刚才那番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妖孽啊!这笑面虎的节奏是几个情况啊! 我顿时觉得,世界一点都不美好了。 我还是回东集离山去吧。 对,在回东集离山之前,我先去找一趟白鸾。 当然,在去找白鸾之前,我被太子长琴给“拘”了回去——他用温柔如水的笑容配合着战神的魄力,不由分说横打将我抱起便往房里走,并对身后的原上和小娃下了通令,“儿童不宜,不许听墙角!” 于是,原上和小娃就止步了,面面相觑流露出了十分邪恶的猜测——眼角余光瞥见,我甚想一头撞死。 太子长琴说我,“你就算是撞死也会选择往帅哥美男怀里撞的。” 这话……我竟然无言以对!如此精辟啊! 回忆我与太子长琴的过去,我就是属于死缠烂打,白鸾,换作是他被那样欺负拒绝早就一头撞死了,可我属于典型的即便要撞死也选择往帅哥美男尤其是太子长琴怀里撞的类型! 于是,历史性错误和神品属性奠定了我的家庭地位。 所以,我必须好好纠正你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念头! 我脑子奇怪的念头指什么?难不成指我被他们父女俩忽视气得正要飞奔去找白鸾的事情么? 我可以解释! 可是,太子长琴不给我机会解释,他在门上施了封印锁住,然后我毫无疑问地被推倒在床上任他“胡作非为”上下其手。   ☆、第九十四章 儿童不宜 这场面…… 未成年人请自行闭眼。 儿童不宜!对,儿童不宜! …… 太子长琴,你一回来就这样对我霸王硬上弓真的合适么? 你不担心你的一双儿女在外面偷听墙角会造成不良影响么? 但是,事后太子长琴跟我说的是,“让他们见识见识父母亲的恩爱,才会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出生是多么重要。” 太子长琴,你满脑子的歪理都是谁教给你的?!我可没有教过你啊! 我明明是如此纯良的一个神,怎么会教出太子长琴这种已经走入岔道的徒弟!父神啊,请你给我个答/案吧! 可惜,帝俊老头已经没了那么久了。早已化作东集离山山顶上的一株桃花,永沐浴清风,桃之夭夭。 彼时,我抱着被子在大床上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滚。 太子长琴坐在床沿,回头看我,“小娃说,我不在的时候,东皇太一总往咱们家跑。” 这话里我怎么听出了一股醋意大发的味道? 我爬起来,一本正经地回道:“对。他经常往这里跑,原上当面嫌弃他,他都不走,死皮赖脸的紧。” 听我这么说,太子长琴这才露出的神情,“往后他再来就别理他了。从未见过他这么闲的帝君。” ——我就说他是在吃干醋吧!这种醋你也吃,太子长琴你是有多在乎我呀! 我不得不把东皇太一问过我的那个问题搬出来问问他,“你是为什么喜欢我呀?你是喜欢我哪里呢?” 太子长琴闻言微微一顿,“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我说:“因为东皇太一问过我到底喜欢你哪里,所以我好奇一下。你不好意思说么?还是你说不出来。” 太子长琴没出声,我便想到,“原来你这么久以来都是在敷衍我啊!亏得我累死累活生那个熊孩子。” 他顿时哭笑不得,“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在想,我要怎么说比较好。” 什么怎么说比较好? 太子长琴于是笑道:“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么?” 对啊。 他说:“说不定,就是从我看了那是手札开始。” 手札?我放在藏书阁里那些写满我吐槽过去的那些手札?!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太子长琴,你……”你果然还是偷看了!你…… 他把过于激动甚至跳起来的我按回床上,道:“那些手札我都看了,很抱歉那个时候我撒了谎。但是……若不是看了那些手札,我真不晓得我如此庄重的师父,原来心里还住着个崩溃的姑娘。” 这话是褒还是贬? 我眨眨眼,自动归类为夸奖。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太子长琴眼睛朝上看,似乎认真地想了之后,郑重地答道:“大抵是白鸾把我们从他背上翻下来,而你把我坐在屁股底下的时候。” 我…… 太子长琴你的口味要不要这么重的?! 桃夭啊桃夭,你看你找的是个什么夫君啊! 倒地不起,吐血而亡。   ☆、第九十四章 太子长琴却把我拽了起来,道:“我们回东集离山吧。” 那就回吧。 他又说:“实在懒得看见东皇太一那张脸了。” 其实,你这张脸和他那张脸没有分别啊,相信我的眼光,虽然我活了二十万年有余,但是我绝对没有老眼昏花,单是从长相上来说的话,太子长琴你和东皇太一简直没有一丁点差别。 唯一的差别是气质,和气味。 对于我居然仅凭气味和气质就能分辨出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这个事实,我觉得骄傲无比——这绝对是个新技能,以后请叫技术殿下而不是桃夭殿下,谢谢! 隔天,我便收拾了东西,带着太子长琴和小娃回东集离山。 没想到的是,白鸾也跟来了。 我问他,难不成族长不在家,鸾鸟一族的事务也完全没问题么? 他满不在乎地道:“反正都是那些鸟,看来看去没甚新意,不如出来走走。而且,这一次我是专程带彩影过来看看的。” “咦,为什么?”彩影不是要留在天极宫么?而且,为什么要专门带她来? 他神情充满了疑惑,“原来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么?” 什么一直忘了告诉我? 白鸾满是无辜却又理所当然地说:“彩影就是白凤的转世啊。” 卧槽! 没人告诉过我吧! 没人告诉过我好吧! 我震惊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白鸾说,“那个时候在太古阵里他替你挡下了攻击,几乎身形俱灭。后来,东皇太一在你的百宝袋里找到了结魂灯,结了法阵替他聚齐魂魄转生。当时我们就在想,让他再投生到凤凰一族去,可是刚好我们族里有一个正好怀了孕,于是就……” 于是你们就这么草率地替他决定了命运了。 我不禁想给白凤掬一把同情泪。 难怪我没看出来彩影是白凤的转世,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个曲折离奇的过程。 于是,我看着彩影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我搭着她的肩膀,想起过去在榣山之时的情景、再相当从前的白凤,顿时感慨良多,“彩影,你以后要好好努力修炼啊!” 她虽然不明所以,却也礼貌性地朝我颔首,郑重回道:“多谢殿下鼓励,彩影会好好修炼的!”她说着话时,目光飘向白鸾。 冤孽啊! 从前她还是白凤的时候,白鸾最讨厌的就是他。如今,白凤不仅变成了鸾鸟一族中一只普通的小母鸟,还是一只对白鸾暗自倾心且不敢表达出来的暗恋派小母鸟! 这世道,简直不能再狗血了!嗯,彩影移情别恋的速度也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我分明记得以前她在看见太子长琴的时候,就是这般羞答答、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样子。如今…… 果然是狗血啊!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着白鸾——你是故意的吧! 白鸾扬起嘴角,很是从容,“我就是故意的。谁叫他那么讨人厌。对吧,彩影,族长讨厌的你也会讨厌吧?”   ☆、第九十四章 【三】已修 彩影羞答答地点头,我猜她根本就不知道白鸾在说什么,但是她居然点头了。 白鸾于是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忍不住恶寒。 啧啧啧,是谁说最毒妇人心的!最毒鸟人心啊!认好了,千万不要得罪这只长的招摇心狠无比的臭美鸟,要不然是要出大事的呀! 白鸾把彩影叫走,然后作出有大事件要向我请教的隆重表情来—— “桃夭,之前我把彩影放在榣山跟着太子长琴那么久,她也没进什么步,你说我是把她带回族里去,还是放在你这里?” 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还是把她带回鸾鸟族里吧,说不定那里学习气氛好,她可以奋发向上成为一只专注求学努力修炼出大成就的鸟呢!”为了体现出我的诚意,我用出了丹田力以求达到话音铿锵有力的效果。 白鸾闻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连忙说:“不是有几分道理,是非常的有道理啊!所以,你把她领回去吧!”放在族里好好教、好好带着,千万别再放出来危害社会了。 白鸾奇怪地看着我,“你难道不想念那只臭凤凰么?我记得我小时候你还说你曾经对他心心念念的。” “你也好意思说是你小时候!”我白眼他,外加鄙视,“那种旧黄历早就翻篇了。他回凤凰一族的时候我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在太古阵里他替我挡了那一些的时候,我们就更互不相欠没有瓜葛了。” 白鸾啧啧地感叹,“你真无情啊!好歹他曾经是你的心上人。” 我双手抱胸,气定神闲,“我现在可是有夫君有孩子的人,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给我小心一点,要是给太子长琴听到,走不出东集离山的结界可不要怪我这个授业恩师没提醒你。” 话音未落。 太子长琴的声音徐徐响起,“什么话不能给我听见?” 艾玛,他是什么时候在后面的? 我堆起满脸笑,转回身若无其事道:“没事,白鸾他说他有悄悄话要跟彩影说,还说要把彩影带回族里去。所以我警告他,悄悄话就不用说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太子长琴的目光在我和白鸾直接来了又回,最后笑了,“悄悄话自然不必说给我听。不过,彩影的事情,白鸾神君都说给你听了吧。” 他是长了顺风耳,还是能未卜先知啊?这样都能知道! 白鸾说,“我告诉夭夭,但是她对白凤那只臭凤凰还余情未了,说不定会休了你再嫁哟。” 死鸟人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我看你是皮痒找揍呢! 看我降鸟十八拍! “救命啊!”我还没动手打,鸟就张开翅膀飞走了! 这情景怎么似曾相识呢? 白鸾,你是不是太久没回来傻了呀,我不打开结界的话,你想逃到哪里去?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好吧。 太子长琴在旁边作壁上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人姿态,我本来是打算去追白鸾的,瞧见他这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我就改了主意,“你去把那只鸟给我抓回来。”   ☆、第九十四章 【四】已修 “为什么?”太子长琴不解。 “因为我不想动啊,而且你体力比较好。” “但是……” 我迅速截断他的话,“没有但是!你要知道,你除了是我夫君,还是我的徒弟,不尊师命是要挨揍的。” 太子长琴叹气,“好吧,我去追他回来。” 不要叹气叹得好像你很委屈似的,分明就是我吃亏。 我怎么就净收些奇奇怪怪的当徒弟呢? 白鸾这只鸟,虽然没有正式拜师,可他是我一手教导起来的!太子长琴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妥妥的呀! 唉,想来,可能是因为作为师父的我本身,就没正常到哪里去,所以,物以类聚,神以群分,我就只能和他们这些奇奇怪怪的物种凑在一起抱团了。 这是个多么忧桑的现实啊。 小娃蛇行到我身边,看着远去我白鸾和太子长琴,有模有样地感慨道:“要是娘亲再靠谱一点就好了!” 等一下!我哪里不靠谱了! 我扭头看她,小娃立即低头,“我什么都没说。” 没说么?我把她拎了起来,“如果你不是我从我生的蛋里面钻出来的话,我真会考虑把你煮了吃了。” 小娃脸上震撼惊愕之后,转为惊恐,然后嚎啕大哭,“不要啊!我不要被煮了吃掉!我不要……” 小丫头,你的表情变换太丰富,让我很难相信你这不是在表演。 你才从蛋里面钻出来多久,就学了这么多邪门歪道,我是有多想把你塞回去重新生一遍啊! 可是,塞回去重新生是不可能的了,我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好了。 比如,“你再给我假哭,我就把你丢到青丘去,那里都是狐狸。” 小娃立即一秒都没耽误,立即停止了哭泣。果然狐狸和蛇就是死对头么?万年不变的规律啊。 这演技,后世那些演戏的影后都比不上你啊小丫头!你长这么条尾巴真是太浪费了,应该是在脑门上长两条角才对。 也不对,我没角,我母亲也没角,小丫头要是长了两个角那就是基因突变了。遗传这东西真是麻烦又棘手啊。 “娘亲,我错了,你不要把我丢到青丘去!原上哥哥说,青丘是狐之国,青丘都是狐狸!我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我掏掏耳朵,被她这么在耳朵边上一直重复循环,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你再给我重复循环,我就让青丘来只狐狸把你接走。” “娘亲,我是你亲生的呀!你怎么忍心!我……” 眼看着她要在地上来个耍赖大哭,我淡定地道:“我要去大地上看看新的物种人,你要去么?” 小娃顿了一顿,不确定地看着我,“娘亲说的是真的?” 我:“说到做到。” “我去!”她大喊着跳起来。 喂,尾巴打到我了!痛! 不行,我要想个办法让她习惯两条腿走路才行!   ☆、第九十四章【五】已修 受太古阵影响,广袤大地洪荒退尽,大地上兴起的新物种人,太古阵威力巨大,灵力四散催促了生灵自行演化进化,成就了地上新的物种人。 可是,我总觉得他们这种赤身luo体不着寸缕的方式不对啊。 我带着小丫头驾云落在丛林之中,和我们一样两脚站立的人一时间好奇地围过来,将我们包围其中。 有的爬在树上有的坐在地上,可是,共同点就是,他们虽然两脚站立直起身子了,其他的地方根本没改变,不但思维简单,而且生活模式还和从前四条腿爬树的时候一样,真是伤脑筋。 观察了半天,我只想说:太古阵你的威力还是不够啊。 这种程度的新物种,是没有能力开辟这片洪荒退尽生机勃勃的大地的! “没有穿衣服,羞羞!”小娃连忙捂眼睛。 四周把我们围起来的人们也学着她捂眼睛——巨头疼。 地上这副样子,东皇太一作为天帝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呀?还是就任由这么发展下去?那要演化到何年何月去? 而且,这些人只有形态改变了而已,骨子里还是生活在树上丛林间的猿猴,举手投足尽是猴样,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是猿猴的叫声。 小娃从指缝中偷看了一眼,“娘亲,他们还是不穿衣服,羞羞!” “他们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要穿衣服这回事。” 小娃尾巴一甩,刮起一阵强风,树上枝叶纷纷而下,被扫落一地。我忽然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我捡起叶子繁茂的枝桠往身上比了比,他们就各自捡起来都往自己的身上围,互相帮忙,一时间无比神圣。 我们便驾云离开了。 小丫头问我,“为什么他们和我们一样,又不一样?” 我想了想,说:“因为我们早在天地生成便存在了。而他们,虽然外表和我们一样,却是大地生灵受了一万多年前启动太古阵时散开的力量所影响演化而来,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又问,“那有办法让他们跟我们一样么?” 我说:“没办法。因为,仙神与人不同,有清气而无浊气为仙为神,有浊气而无清气则为人,刚刚那些人你也看见了,他们智慧未开,要启发改变恐怕需要花费一些力气。” 小娃便拖着脑袋一脸凝重,“就没有办法了么?” 我忍不住笑,“那你至少要和他们一样两条腿走路,才能体会他们的处境。你这样到处甩着尾巴怎么行?” 小娃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收了尾巴幻化成两条腿。 临近水边,她往河里一看,河水倒映出她的影子,她捏着自己的脸,十分郁闷,“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 你是想说河水里的倒影和自己一样,还是说那些智慧未开的人长的与你没差别? 看她捏自己捏的起劲,我顺手抓了把河边黄泥,照着小丫头的模样捏成了一个泥人,递给她,“瞧,我的手巧不?” 她左右看了看,说,“像是像,却是泥捏的不会动。”很是失落似的。   ☆、第九十五章 捏土造人【已修】 我鼓励她,“你冲她吹口气试试。” 小丫头半信半疑,却还是依言冲小泥人吹气。 小泥人落地便有了生命,竟然是个眉目和小娃一般无二的小姑娘,连笑容和眼神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了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站在一个画面里一样,太奇怪了! 小娃自己也看得傻了眼,急忙扯着我的袖子道:“娘亲娘亲娘亲,她和镜子里的我一样耶!长得一模一样啊!好像!” 原来,她照过镜子了。 难怪她会这么激动。 但是,“小娃,我是按照你的样子捏的她,所以,她只能像你了。” 小娃最重要,“那我也要捏一个娘亲。” 你娘亲是你说捏一个就捏一个的么?熊孩子! 最后,她还真捏出了和我一般无二的泥人,也朝她吹了一口气。 顿时,我们面前多了一对与我们一模一样的母女二人。 她们互相看了看,又看看我们,齐声问道:“你们是谁?我们又是谁?” 我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她们得了小娃的灵气,拥有了说话的能力和智慧。 我也终于明白,小昆仑和东皇太一所说的,小娃的特殊存在是什么意思了。也许,她就是属于大地的吧。 小娃似乎还没明白,但是她很开心,指着我们离开的那片丛林对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母女道:“你们去那片树林里,教那些不会说话穿衣服的人说话穿衣服。” “为什么?”她们异口同声。 小娃笑靥如花道:“因为是我变活了你们!所以你们要听我的!不听话要打板子。” 她们母女俩面面相觑,却是无话可说了。 可我怎么觉得……小娃身上透出了那么一丢丢流氓兮兮的味道?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对了娘亲,要给她们取个名字么?”小娃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这眼神,让我有一丝丝拒绝的念头都会产生罪恶感,多么纯真无邪又让人无法拒绝的可怜眼神…… 我心里长叹,看着对面那对从我和小娃身上复制了面目的母女道:“既然她们母女和我们母女俩长的一样,那就……那就……”那就叫什么好呢?请给我灵感匮乏的大脑一点提示好么? 小娃此时还在旁边催促,“快说快说,娘亲快说,她们叫什么呀。娘亲给我取了名字,也可以给她们取名字的!娘亲最棒了!” 女儿啊,你这盲目崇拜是哪儿来的呀!谁告诉的你说娘亲最棒了!我明明是个懒散又懒惰的懒鬼,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吃喝睡。 “娘亲快说——” 我到嘴边的话就生生吞了回去,我们家宝贝女儿寄予我如此厚望,若是叫她失望岂不是要伤害了她一颗幼小纯真的心? 我不忍心啊! 我这么说服着自己,眼一闭心一横脚一跺……其实我没闭眼没跺脚,我就是心一横,指着那对母女说,“……娘亲,娘亲就叫小桃……女儿、女儿……女儿的话,名字就叫女娃吧。”   ☆、第九十五章 【二】已修 盘古大神啊,父神啊,母亲啊,请原谅我这粗制滥造随便敷衍又草率的毛病吧,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千万别怪我。 没想到的是,小娃居然露出一个崇高的崇拜无比的眼神,欢喜地跳了起来,“娘亲真是太棒了!” 女儿你对你娘亲我真的有那么股盲目的崇拜啊!这种程度的敷衍你居然都能说好! 唉……看来,我女儿在我的教育下三观有点不对劲,以后还是让她跟着太子长琴学习吧,要不然迟早学成我这副德行,嫁不出去啊! “谢谢主人赐名。”小桃和女娃母女朝我一鞠躬。 我十分汗颜……其实,我不是主人的说,你们好像喊错了。 小娃俨然一副领导发号施令的派头:“你们快去吧,去了树林里面要好好教导他们知道么?” “知道!”她们还应得掷地有声。 我就更汗颜了。 她们朝我和小娃深深鞠躬之后,便转身走向了丛林。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我莫名地生出了惆怅来——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呀。 我转头看身边的小娃,她也望着小桃和女娃远去的身影看得出神,忽然,她转来看着我,问道:“娘亲,她们能教会那些人说话穿衣服么?” 我用力点头,“能的,她们可以的。”为了增加这话的可信度,我点头用力过度差点把脖子给扭了。 小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但是,还有一件事,为了我的名誉,我提醒她,“小娃,回去了之后千万别跟你父神还有你原上哥哥他们提起这件事。” “为什么?”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 我心里的罪恶感简直如天河之水把心湖淹成了汪洋。 我狠了狠心,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娃们要让那些不会说话不会穿衣服的人学会说话学会穿衣服,说出去就不灵验了哟。” 小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保证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好吧,我就当你真的听进去了……就算说出去也无所谓了,最多被原上他们笑话一顿而已,反正也不会少斤肉。 我带着小娃在大地逛了一圈,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由于太子长琴再三提醒共工等叛神躲到极北的北冥,不要随意靠近,于是我带着小娃在东海上空多逗留了一会儿。 可是,小家伙天生与水有缘,看见一大片蔚蓝海水,死活不肯走,还拽着我的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劲盯着我瞧—— “娘亲,我们就下去一会儿,一下下就好了。好不好啦,我拜托拜托拜托你了,就一下下我就上来,我保证不会误了时辰被父神发现我们溜出来的。” 死丫头,你居然…… 我再度心一狠…… “好吧,我让你去海水里游一圈,但不许去太远。” 小娃好不容易亮起来的大眼睛又暗了下去,好不可怜,“为什么呀……” 我说,“既然都到东海了,我就顺便下去探望个老朋友。”   ☆、第九十五章【三】已修 小娃满眼的惊喜,“娘亲还有东海的朋友?!” 我戳了下她的额头,“小样,你娘亲活了二十二万年有余,哪里都有朋友!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姑奶奶朋友遍天下呢! 小娃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我却不禁被自己的话带出了忧桑来。 我是活了二十二万年有余,朋友也曾经很多,可是他们大多都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了,即便是仙神也敌不过时间,而我却是看着他们出现、目送他们消失。 如果还剩下的老朋友已经不多了。把小昆仑和东皇太一这两个妖怪刨掉的话,就属和祝融这一批相识的时间最长了。 如果那些老朋友还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笑话我——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 小娃仰头望着我,“娘亲,你是在难过么?” 我摇摇头,“我不是难过,是有些感慨。好些年没到东海来了。” 上次到东海来,还是为了向若水讨回被东皇太一弄下界的太子长琴。那个时候,父神已经没了,那个时候东皇太一还不算是天帝,那个时候太子长琴傻傻的忘了我是谁而我差点就想自我了断了——要不是我深刻明白自己死不了的话。 如今,太子长琴的小女儿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神啊! 也不知道东海之内变成了何等光景。 我只听白鸾还是谁提过一句,说,当年的东海三太子墨鳞,如今成了东海龙族之王。而若水似乎是远嫁了,至于是嫁到了西海还是南海、北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用心去记——她也没有让我记住的价值。 但我至今还记得她当年的不要脸行为。至于她的脸,我都忘记是长的什么样子了。我只隐约记得,当年她第一次出现在我和长琴面前时穿着一袭水蓝色如海的长裙的她,十分美丽动人。 我承认,我很记仇。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就是我很想看见若水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让她面对我的时候自惭形秽!但是,鉴于一个老牌上神而且身兼天界殿下的节操,我觉得我不应该有这种念头,所以我就淡定地打消了那个荒唐的念头。 至此,我终于明白了一点,女人啊,虽然记仇但是容易忘记了原来为什么要记仇了。 如今的我记得的若水只是个符号,而不是个具体的形象了。 再一想,我似乎也没理由记什么仇了。太子长琴如今很好,他对我也很好,而且我们有一儿一女,如此完整,我还要什么呢? 所以,如果若水是个明白神,她就该明白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是多么的荒唐。 —————————————————————————————————————————————————————————— 突然翻到前文,我就好讨厌若水了,怎么办?我想把她变成又老又丑的老太婆!让她面对桃夭的时候自惭形秽!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九十五章【四】已修 到水晶宫门口,我依旧被虾兵蟹将拦住了。 “来者何人?”刀叉挡住了我和小娃的去路,两个蟹兵都绿着一张脸瞪着小眼睛,看上去怪滑稽的。 下水之后,小娃的双腿便恢复成了尾巴。 我正想说我要憋不住了,小娃先一步笑了出来,“娘亲,他们长的很奇怪!” 我便严肃地道:“不可以这样以貌取蟹,太没礼貌了。” 小娃于是连忙捂嘴。 两个蟹兵不悦地瞪我们,“笑什么笑!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水晶宫,不要命了你们!” 小娃生气地道:“你才妖孽,你们全家全东海都是妖孽!” 我的母亲啊,这个小丫头居然把我的那份台词给抢了,不合适吧! 两个蟹兵的脸本来就绿,一气更绿,互相对眼,气鼓鼓地:“大胆妖孽!竟敢口出狂言!不要命了你们!” 小娃怒跺脚,正要冲上去,被我拦了下来,我淡然地对守门口的蟹兵道:“麻烦通报你们龙王,就说阿蓁来拜访。” “阿蓁是谁?” 我顿了顿,“你就说是东集离山桃夭殿下的随从阿蓁吧。你们龙王也许还记得。”最后一句我是说给自己听的,说不定人家已经不记得了。 如果不记得了我最多就是带着小娃去他们东海的海面上游一圈就打道回府,再简单不过了。 蟹兵听见“东集离山”的名头,这才犹豫了一下,留下一个看守,另一个便去通报了。 小娃不解地问我:“娘亲不是来看老朋友么?怎么好像我们是来拜见谁一样?” 我说:“我们是到东海的地盘上,给东海龙王个面子也是好的,而且……”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到,“我们不能被你父神发现偷偷溜出来啊。” 小娃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果然是个鬼机灵。 没多久,一阵脚步匆忙而来,我没看见去通报的蟹兵,倒是一眼瞧见了龙角精致器宇轩昂的墨鳞身着龙王冕服出现在我面前。 “刚才说蟹兵说东集离山的阿蓁来了,我以为是我听错了!”他似乎很惊喜很高兴。 我不明白他这么高兴是为什么,我跟他交情也不算太那啥吧,他这反应过了。按照他的性格,不至于啊。 我反应一般地颔首笑了笑,“我下来走走看看,路过东海就下来了。” 小娃拽着我的手似乎是在提醒我不可以忘记了陪她在海里游的事情。 这小鬼头永远只记得水。这么喜欢我把你丢东海好了。 墨鳞看见了我身边的小娃,“这个孩子是……”他看着小娃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我说,“是我的孩子。” 他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快里面请,进去再说。” 不知内情的虾兵蟹将还在一旁暗自嘀咕,“不就是个没听说过名号的小仙,怎么龙王要出来迎接?” 我就说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在东海的海底待久了傻了吧,没听说过名号的小仙你们龙王用得着亲自出来迎接么?我才不告诉你们为什么。自己猜去吧。   ☆、第九十五章【五】已修 水晶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 小娃还未曾见过这种场景,一路走来看着珊瑚和各种天河里没有的东西看得眼花缭乱,她甚是欢喜。 墨鳞看着小娃的目光中探究的意味颇深,他大约是在想,为什么我和太子长琴会生出一个蛇身的孩子? 他会这么想也是正常,也没几个知道我母亲是四大灵兽之一的螣蛇吧。 大殿依旧满堂辉煌。虽然没有碧水琉璃珠。 墨鳞请我上座,我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小娃也挪过来就坐在我身旁,我敦促她占地面积太大的尾巴收回去,她还跟我扮鬼脸,真是个顽皮的小鬼。 我们母女占了珊瑚盘龙宝座,倒是委屈了墨鳞现在下首。 本来我只是打算来看看老朋友的而已,没想到成了占位了,不好意思。 “殿下难得驾临东海,寒舍真是蓬壁生辉。殿下稍坐,我这就让他们准备些点心。” “不用了,我就是路过,顺路来瞧瞧而已,别忙了。” 墨鳞也不尴尬,爽快地应了好。 这态度也是奇怪。 我却懒得计较,替小娃介绍道,“丫头,这位就是东海现任龙王墨鳞,也是四海龙王之首。墨鳞,这个是我和太子长琴的小女儿,小娃,太子长琴刚刚凯旋而归,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我们就溜出来了。” 墨鳞朝小丫头拜了拜,小娃连忙也要拜一拜他,被我按下,她只能咧嘴笑,“原来我娘亲还有龙族的朋友,你们的角真好看!” 墨鳞含笑道,“小殿下的尾巴也很漂亮。” 小丫头被一夸还信以为真地想把尾巴再给我露出来,被我给狠狠瞪了回去。 “共工叛逃下界的事情,天界神族已尽知。多年不见长琴神君,不知道风采是否依旧。” 我微笑,“并没有多大改变,倒是你,我睡了长长一觉,你都已经是东海之主了。” 墨鳞连忙虚心道,“殿下谬赞了。我也是勉力为之。但不知……” 不知什么? 我顿了顿,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墨鳞见我来这么大反应,该不会是……我下来之前还有念叨到的那个……若水,不会她也在吧? 我看向墨鳞,“有什么话就直说,怎么吞吞吐吐的,过去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样不好不脆的。” 墨鳞微苦地笑了笑没出声。 从珊瑚礁后面走出来一道暗淡的影子。 不一会,暗淡影子被便大殿的光亮衬托成了焦点。 来人身形倒是挺高,却不知怎的弯着腰显得有些佝偻,银灰色的头发垂至膝后,从体型可以看得出是女子,却不知为何低着头,看不清她面容。 她不出声也不动,愣愣站着。 墨鳞也不说一声,更没有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很喜欢她头发的颜色,酷帅拽啊简直,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丫头拽我,悄声嘀咕道:“东海的龙想干什么?我不用找专职带我的,我有娘亲了。” 这熊孩子,你想想多了吧你!谁告诉你是要给你找个专门看着你的大总管了!   ☆、第九十六章 若水变成老太婆 小丫头这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是谁给惯出来的! 你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当然,表面上我十分镇定,疑惑地看着墨鳞又看看底下站着的身形佝偻的女子,“这位是……” 低着头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面容老态沧桑,似乎已经很大年纪了。 不过……这轮廓有点眼熟啊!我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是我。”她艰涩地挤出两个字,嘴唇惨白龟裂,像干涸了许久的湖底,十分恐怖,只见她那嘴唇蠕动了几下,又挤出四个字来,“是我,若水。” 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如果我不是自小练就处变不惊的功力,我几乎要跳起来了! 眼前这个佝偻沧桑的老妇,是当年风华绝代不可一世被整个东海奉为至宝明珠的五公主若水! 我受的这个惊吓太重了,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她看着我,苦笑得十分苍凉,“没想到,你竟然一点也没变。” 小娃好像也受到惊吓了……不是,她是看我反应有点激烈,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没见过的面貌。 像若水这样佝偻沧桑的老态,小娃自出了娘胎还未曾见过,震撼之余还带着几分新鲜。 我却是新鲜不起来。 脑子里不禁跳出一个画面。 那是当年我带着太子长琴回天参加千年一次大会试的时候。 在长琴高颜值引得什么蜜蜂蝴蝶全都围过来之际,一朵云挡住我们去路,那云头上站着个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子,穿了一身水蓝色及地长裙,她柔柔一笑,地说道:“……小女是东海龙宫的五公主若水!” 再看看眼前她如今的模样,她哆哆嗦嗦艰涩无比地挤出来话音,说:“……是我,若水。” 简直天壤之别! …… 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说,当年太古阵发动之后,太子长琴便恢复了记忆。他为自己让她错付真心道歉,但请她不要再自欺欺人,她只能回了东海。 太子长琴又道歉又让她看清自己……我想说,是不是有点绝情?可是我好喜欢怎么办?!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若水说,回到东海不久,她父王便做主将她远嫁东海——虽说不忍,但希望她远离伤心地,加上当年东海的大太子对她不错,失恋了之后马上有人来填补空虚,而且展开热烈追求的攻势,她很快就接受了。 起初一切都好,可是,近两千年老龙王年事已高,事务逐渐交给了大太子*,北海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权力在手,他慢慢原形毕露,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对她发脾气,动辄打骂。若水疏于修炼多年,早已不是大太子对手,他更甚于在一怒之下将她关进冰牢。 共工叛逃下界,大太子和他似乎有所勾结,被若水察觉想回东海,结果被大太子抓住,严刑拷打,甚至被抽走了一半龙脊……最好,她拼着一死才逃了回来。 ……   ☆、第九十六章【二】已修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梗住了心口。 不怪她如今老态沧桑连站也站不直,龙脊被抽掉大半,又从冰牢逃出,实在是……实在是太…… 墨鳞眼里尽是心疼。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一点记恨她当年对我和长琴做过的那些事,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若水如今的境况,太惨了。 但是,我转向墨鳞,“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向帝君禀告?” 他说:“若水刚到东海,殿下就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故而,殿下恕罪。” 所以,他见到我的时候才会反应那么大。 所以,当时他见到我激动不是因为看见我,而是因为他妹妹刚刚回来我就来了,他想抓住这个机会替若水报仇是么? 但他们大可以放心,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我肯定会很认真,“若水公主待会儿便随我上天。” 若水犹豫了一下,说:“……殿下,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想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用说了。”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说出来岂不是自找难看? “我想见太子长琴一面。” 我笑了笑,“我拒绝。” 她愣了愣,我说:“我理解你如今想见我们家太子长琴的心情,但是,我拒绝。” 她的神情一下子失落沮丧到了极点。 我说:“你应该不会想让太子长琴看见你这副样子吧。” 其实我的原话是想说,“你应该不会想让太子长琴看见你这副样子而对你心生同情吧?”但是想着毕竟人家都这样了,我要是这么说也不合适。 但从来没失过水准的第六感告诉我——若水刚才的眼神就是我想说的那个意思。 都这个时候她怎么还不知道死心呢。 我忍不住叹气,“若水你过来。” 小娃也跟着我叹气——我叹气你叹什么气? 小娃语重心长地说道:“娘亲你是个烂好人啊。” 这绝壁不是一个小丫头应该说你亲娘的形容词吧熊孩子! 我是多想打死你! 若水犹豫了一下,没上前。 还是墨鳞说她:“殿下吩咐还不上前?” 若水这才挪了过来,似乎还不情愿。 别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我其实也不情愿看你——如果不是你现在是个关键人物的话。 我收了手,若水退回到墨鳞身边。 墨鳞看了看若水,又看看我,“殿下,舍妹情况如何?” 我淡定无视我们家小丫头一直叹气的逗比反应,说:“仔细瞧过,她如今的老态是因为龙脊受损和修为折损过多导致的元气大伤。勤加修炼就没事了。” 若水满是期待地望着我:“那……需要多久?” 需要多久啊…… 我认真地想了想,“这是个大数目,我算算。一片护心鳞需要一千年,一节龙脊也是一千年。龙族除了四海龙王比其他龙多出三节龙脊之外,其他的龙身上一共是一百零八节,你现在剩下四十九节龙脊,如果不能找回来重新植入而要一节一节修炼的话,就需要修炼回五十九节,这是……小娃,这是多少年来着?”   ☆、第九十六章【三】已修 小娃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瞧了我一眼,大致意思是,“娘亲你的算术是爷爷教的吧”,我心中暗暗惭愧,她便兀自算道:“修炼一节龙脊需要一千年,五十九节就需要修炼五万九千年。” 我吃了一惊,“是不是太久了一点?” 小娃保持安静,显然,她只是在算术方面比我强而已,其他的都还不行,她毕竟太小了,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呢。这么说来,我还是有一点当年的成就感的。 若水闻言一怔,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墨鳞也跟着一顿,“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有啊。找回被抽出的那五十九节龙脊再接回去就是了。” “可……在北海……”若水欲言又止。 说到北海她才真正成为只惊弓之鸟。那里果然是她的噩梦了。 “不怕,你这就随我回天。如果北海真胆敢与共工那个叛神勾结,天界绑了北海那个小畜生的时候也会顺手把你的脊骨拎回来的,届时给你安回去就是了。” 那玩意儿我也用不着。 不过,如果是没什么修为的小仙,得了一节龙脊就等于是白得了千年修为。龙族毕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四大神族之一。龙族之中也是生来的神胎,他们的脊骨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了,我用不上说不定别的小神小仙看得上眼。 我郑重其事道:“为了保证你的脊骨安全,你这就随我回去。” 小娃低声附和道:“对的,再不回去就会被父神发现了。父神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会不会笑我们?” 笑是不会,最多是让我们在家里多待几天。不过……我好像忘记把东集离山结界的解咒方式告诉太子长琴了……卧槽,要出大事了! 要出事了! 要出大事了! 我说,“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留在东海等死。北海那个大太子如果真如你所说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的话,你以为和共工勾结的他会放过你的脊骨么?一旦被融入谁谁谁的体内的话,想要拿回来就不可能了。” 因为妖魔可以捡便宜,仙神有规矩。以若水的事情作为例子,她的脊骨被抽出了过半,如果不能及时取回而是被别的什么妖魔捡去并融入自身,就算若水是那五十九节脊骨的原主人也不可以强夺——当然,如果是降妖除魔的话自然是可以拿回,可是脊骨一旦若沾染了妖气魔气,她也不能再将之接回本体了——接回沾染妖魔之气的脊骨她的仙气也会不纯从而堕入魔道。 所以…… 若水闻言,脸色顿时惨白。 我抱起小丫头跳下珊瑚礁蟠龙椅,若水还一脸的犹豫。 我却是没空理她是什么反应,急发一道诏令:白鸾速到东海。 墨鳞把她推到我这里,“请殿下代为照料舍妹,墨鳞代表东海与我父王多谢殿下对舍妹的关照。” 我瞥了他一眼,“墨鳞,你太过自说自话了,我何时说过要代你照料你这妹妹了?” 墨鳞愣了一愣,“但是殿下你……”   ☆、第九十六章【四】已修 我看了惨不忍睹的若水一眼,示意墨鳞凑过来,他不解地凑近,我趁机拽了他一根头发,拈了个诀,将修为注入若水身上,眨眼间,老太婆又变成如花似玉的女子,“为了不吓到白鸾,你就先保持这个样子。我有要事先回东集离山,你随白鸾回天,将事情原原本本再与帝君说一遍。” 若水尚来不及答应,便被我拽着出了海面。 一阵旋风几乎要将海面拍起惊涛骇浪。 ……这风骚又招摇的出场啊,白鸾你这只鸟怎么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你都不知道要稍微地收敛收敛,要含蓄要低调啊!你万一引起海啸,不是祸害生灵么你! 虽然东海边上也就翻过一座山再翻过一座山后面的那片丛林里住了一群还未开化的人。但是,还有许多生活在海边的可爱小生灵,要是把他们祸害了那也是不行的! 但现在没时间数落他,“白鸾,把若水带到三十三重天交给东皇太一,我随后就到。” 想当然尔,我是绝对不会带她回东集离山的。 他倒是没有异议,还额外送了我一个小道消息,“到时候带上你家夫君一道,传信官此时应该快到东集离山了。” 看样子是出事了。 我点头称好,白鸾便带着若水冲上云霄。 我回头看了眼我那苦着脸的宝贝女儿,她盯着壮阔海面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而且被人抢了心爱玩具似的,我揉揉她的头发,道:“这次就游不成了,下回吧。” 小娃嘟着嘴,“娘亲说话不算话。” 我也嘟嘟嘴,“事急从权,我也不知道我看个朋友能看出一大摊子事来……要不你自己在这里游着,我就自己回去了?”我说着,咧嘴笑了笑。 小娃二话没说抱紧我的手,“下回就下回!下回不许说话不算话了!” “好。” 下回看我什么时候心情好再带你来。 回到东集离山时,一只从上面飞下来的传信鸟就趴在结界上,莫名地就有了一种是白鸾趴在那里的即视感。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我给摒弃了。 传信鸟见着我便扑腾飞过来,“殿下,帝君请您和战神上三十三重天一趟。” 我点了个头,带它穿过结界。 太子长琴见了我,迎上来便含笑问道:“你是不是带着小娃跑去哪里疯玩去了?” 长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带小娃出去怎么会是疯玩呢?我明明就是一本正经地带她去接受教育的。 我本想义正词严地这么反驳,但太子长琴一眼看见了我身后的传信官,态度顿时正经起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传信官扑腾着翅膀上前,落地便化作少年的模样,将东皇太一的手札递给太子长琴。 长琴阅了一眼,转手递给了我,说道,“又要回去了。” 我叹道:“我回来就是要找你一起去一趟的。” 太子长琴露出一笑,那笑容包含的意思大抵是:你果然是带着小娃去了什么地方疯玩去了。   ☆、第九十六章【五】已修 我都说了我是正经八百带着我女儿去见世面看风景的,不是疯玩不是疯玩不是疯玩啊!我还好好地给她上了一课呢!我保证我是认真地!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的认真啊! 可是……算了。 “太子长琴,在你去之前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他不明所以:“什么事?” 我看了看传信官和小娃,毫不犹豫把他拽到了一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 太子长琴好笑不已,“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一本正经。真是难得。” 什么难得呀,我现在是很认真的好吧。 我说:“我今天带着小娃去了一趟东海。” 太子长琴也难得顿了一顿。 “然后我看见了若水。她现在很惨,非常惨,而且她非常想见你,但是我替你拒绝了!” 太子长琴于是笑了,“拒绝的好,我不会见她。” 我戳戳他的胸膛,“可你不觉得这样有点绝情么?” 太子长琴钳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了起来,“桃夭,你从哪一点看得出来我需要对她不绝情了?我是她的谁,还是她是我的谁?” 我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道:“她是你的爱慕者,你是被她爱慕的美男子,这也勉强算是一层关系吧?还有,你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还记恨她吧?” 太子长琴捏着我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桃夭你是活腻了不想继续与天齐寿万古不朽。还是舒坦日子过久了需要松松筋骨?晚上我可以帮你。” 如此充满胁迫的语调、和如此邪恶暧昧的眼神……太子长琴,你不是正人君子!绝对不是! 我……可以想见自己被推倒在床上丢盔卸甲缴械投降的窘困模样。 太子长琴你的一百零一招……不对,是一千零一招,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么? 桃夭,你就不能稍微的有出息一点么! 唉,我这是被太子长琴吃得死死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翻身了的节奏啊! 要注意面部表情,我笑,我要微笑,“那个,你跟她不熟就算了,我都快忘记她是谁了,今天就是顺便地看了一眼,反正都拒绝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去见一趟东皇太一,我们是有正事要办的神。” 太子长琴眼中笑容深邃,“现在就先放过你。回来再说。” 我深深觉得,太子长琴的“回来再说”四个字就代表了“我要对你耍流氓”。身为天天堂堂的战神,你还敢再露骨一点么? 回到小娃身边,她立即缠了上来,“娘亲,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原上哥哥还在姻缘馆,我顺便去看看她。” 你还真会顺便啊。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太子长琴说:“那就一起吧,到时候你就跟着你原上哥哥,不许四处乱跑。” 小娃眼神真诚表情专注,“好的,我保证我会很乖不会乱跑!”她就差说要发誓了。 但是,可想而知,她说她会很乖不乱跑是在自己独自行动的基础上,让原上陪着一起那就不能叫乱跑了——她是如此的聪明,我都要怀疑到底是不是我生的了。   ☆、第九十七章 颇为棘手【已修】 但小娃就是我亲生的没错,如假包换。 所以,我坚信我们家的基因还是很优良的,只不过到了我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拐了个弯,加上周围的一干仙神都太聪明勤快,就衬托出了我的懒散迟钝慢一拍,而已。 如果我聪明了,不就显得大家都一样,毫无特色了。 我想的入神,太子长琴捏着我的鼻尖,“走了。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又在脑补什么东西呢?” “我可没有脑补什么。”我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太子长琴笑而不语。我怎么感觉他是不想与我计较的意思? 彩影被叫来,成了坐骑。 白鸾不在,她这只前世凤凰今世鸾鸟,也是极好的坐骑啊。 我们把小娃交给了原上,便直奔三十三重天上的天极殿。 东皇太一、白鸾、祝融、小昆仑都在,还有个存在感比较低微的若水,我很自然地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太子长琴更直接,他根本就没看到除了东皇太一他们几个还有其他外人在。他向祝融和白鸾小昆仑都问了好之后,才转向座上和他长着同一张脸的东皇太一微微颔首,“帝君,不知有何事急召?” 东皇太一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用毫无私人情绪的口吻道:“让传信官送去的信件你该看见了。共工那个叛神虽然逃到了北冥却还甚不安分,意图联系最北的北海和他一道作乱。而刚才,白鸾神君送来的北海王妃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只好打断你的休假,扰了你的雅兴,把你这个战神请回来了。” 我想,太子长琴此时心里大概想反驳说,即便没有我这个战神,帝君你拥有天地之力,想要灭了那个碍事的叛神,也不算太难吧?但是,太子长琴毕竟是战神,场面上还是要给东皇太一面子的,所以,这种话他必定是不会说的。 于是,太子长琴和善地道:“请帝君吩咐。” 东皇太一便不客气地道:“叛神即前水神共工企图联合北海的龙族,此时需要战神亲自去证实,一旦落实,请立即抓捕北海的新任龙王。天地秩序决不能因为某些极端分子而乱套。” 太子长琴:“是!” “祝融神君和白鸾神君便配合协同作战。” 祝融、白鸾:“是。” 自始至终,他眼里就没出现过若水。 而且我发现,我好像一直都盯着他。哈哈……我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而且看见若水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我心里特么的爽快,爽翻天了。 她以为太子长琴会看见她,于是满脸期待,结果太子长琴的视线直接从她身上穿过,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存在,她脸上一阵阴云密布之后就暴雨倾盆了。 离开天极殿之后,我问太子长琴,“你是故意忽略若水的存在么?” 他明显愣了一下,“什么若水?” 我也愣了,我绝对有愣了一下,“就是那个若水啊!我在东集离山还有跟你说过的。”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呀。她怎么了?”   ☆、第九十七章【二】已修 “她没有怎么了。可是你刚才都没看见她么?” “她有在么?” 我…… 太子长琴,你是真的忽略了还是假装忽略啊!可是这么真诚、这么没一点谎言成分的表情,实在让我怀疑不起来。 所以,我就这么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地相信你肯定是完全没看见若水在了,太子长琴,你真是太可爱了!难怪我会这么爱你啊,哈哈哈! 太子长琴突然说道:“夭夭,你还是很在意若水是不是?” 我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承认,“我就是说不在意你也不信,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你又要出去了,小丫头的名字你还没给她想好呢!而且你刚刚回来就要走,她会闹脾气的。” 太子长琴闻言,颇正经八百地看着我,“好像是这样没错。我都还没陪小丫头去四处逛逛。她如果要闹脾气,就有点棘手了。” 不是有一点棘手好么?是很棘手!万一她非要闹着让我陪她去天河里游上三四个来回,我真的想把命给她了!我真的很讨厌天河的呀有没有?!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太子长琴你千万别太快出发,不然我要把命赔给你女儿。” 太子长琴忍俊不禁,“没那么严重吧。” 那你来带她两天试试看吧。 我本来也是一时顺口,没想到太子长琴还就答应了,他答应了也就罢了,他会当即就飞奔去姻缘馆把小娃给接回来了,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她,“父神再过不久又要出去忙了,趁着在那儿之前,陪你几天,可好?” 可想而知,小丫头欢天喜地。一口答允,而且向太子长琴开口的第一件事就是,“父神,我的名字什么时候还给我呀?娘亲说,那个时候你忙所以给我取了个小名。我是很喜欢小名没错,可是,原上哥哥有大名啊,我也想要。” 她一脸的诚恳和期盼,让大眼睛水汪汪的,我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太子长琴双手抱胸,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好一会儿,他看着小丫头郑重其事地道:“既然你娘亲给她你起了个小名叫小娃,那你的大名干脆就叫娃娃好了。” 我倒! 太子长琴你…… 你居然比我会偷懒! 我高举爪子,“我有意见!” 小丫头跟着举起她粉嫩的小爪子:“我也有意见。我要一个和娘亲的名字一样好听的名字!” 太子长琴闻言,意味深长地望着我,“如果要像你一样的名字,想问诀窍的话,我已经找不到对象可问了。” 我也想说这句话,可是太子长琴你真的好敷衍啊,我以为我已经够敷衍了,你这样敷衍你女儿,真的合适么? 小丫头还一直锲而不舍地抱着太子长琴的手臂道:“父神父神,我要大名我要大名,你不可以食言,你快点告诉我、告诉我。我要名字啦,像娘亲一样美美的名字——” 你娘亲的名字哪里有美美的?不对,应该说我用这个名字太多年了,实在没什么感觉了。   ☆、第九十七章【三】已修 如果非说我的名字美美的话,那要谢谢我父神和我母亲才行。 可眼下……我觉得我们家小丫头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啊。她这样下去真的是让我很伤脑筋。 “娘亲,要不你帮忙想想吧,你肯定比父神聪明!” 小丫头,你这样夸我我也不敢随便答应啊。你当着太子长琴的面夸我聪明,这分明是给他把棘手麻烦推给我的机会啊。 果然—— 太子长琴顺杆爬地笑道:“夭夭比较聪明,资历也比较久,要不还是你来帮小娃取这个大名好了。” 小娃有一点点的动摇,我连忙笑脸相迎,不动声色地把球踢回去给太子长琴,“怎么会呢,长琴是天界战神,我是个懒神,不一样的。而且你读完了我藏书阁里的那些典籍,把该学的都学了,还几乎走遍了天地间的角落,你肯定比我聪明。” 小丫头立刻就转移了目标,“对的对的,父神比较聪明!父神来帮我起名字!” 小娃娃!虽然我现在很高兴你把注意力转向太子长琴了,可是你这样间接鄙视我的智商,我会很不高兴的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不就是为了把这种起名字的麻烦事推给太子长琴才会说自己不聪明的么?那我要纠结什么? 真是造孽啊! 我这别扭又麻烦的性格到底是跟谁学的……我托腮望天,不会是自学成才的吧?可是,动不动就自己跟自己纠结,我也是败给自己了。 最后,我自己跟自己纠结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娃又扑上来了。 “娘亲啊。父神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啊? 她又说:“父神肯定是不喜欢我对不对?原上哥哥有名字,小娃就只有小名,父神肯定是不喜欢小娃对不对?” 小丫头,你这都是谁给教的!你脑补过度了! 我扶额,很不淡定地把哀怨无比的小丫头推给她父神,太子长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现在很头疼啊。 太子长琴冲我摆摆手,表现的十分从容镇定。 我瞬间放下心来,回去倒头大睡——好不容易有人照顾熊孩子了。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休息时间了。趁现在,赶紧去睡个大头觉。 太子长琴,你多多保重吧,这小丫头缠了我这么久,终于也轮到你了。 哈哈哈!请容许我先大笑三声。 要是早知道会乐极生悲,我就不幸灾乐祸了。 我才躺下,耳边就传来白鸾和小昆仑的呼唤—— “出来一趟,有事情找。” 怕我不动,他们会特意 我……我就是个乐极生悲的货色啊! 果然注定了要作孽啊! 于是,美美睡一觉是打算是落空了,我乖乖钻出被窝,像这种小昆仑和白鸾会待一起会还齐刷刷喊我的事情,不经常发生。 —————————————————————————————————————————————————————————————— 桃夭,其实我也败给你了。乐极生悲什么的,只能说……造孽啊!   ☆、第九十七章【四】已修 但愿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没睡到觉也让我很头疼啊。我揉着发疼的额头,驾云到了白鸾的神邸。 进门却见白鸾和小昆仑对面坐着正召出一个石刻盘,拿云捏出小小玩偶,在上面也不知道斗着什么。只见石刻上有他们各自法力的星蕴在闪光。 我看的入神,他们齐刷刷朝我转来,“你来了呀。” 我,“不就是你们找我来的么?要是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可就回去了。”看这种斗石刻的闲暇时间,我应该要回去睡觉才比较正确啊。 白鸾不知何时多了个分身站在我身后,“当然有重要的事情。” 你丫的神出鬼没要从我背后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先出个声!我胆子小你不知道啊,把我吓破胆子了你要替我照顾女儿么! 白鸾耸耸肩,摆出无辜的神情,“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而已,我们的石刻和小人偶不错吧。” 可是我不懂啊,“这样有什么意义?你们俩是闲的没事干才去天河里捡来这块大石头么?” 小昆仑鄙视地瞧了我一眼,“你这愚钝的神,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居然也没有被下界那些妖魔给吞了。” 我咧嘴,“多谢夸奖。可你不知道我东集离山的结界不是普通的妖魔说破就能破么?”何况,东集离山虽然离开了天界,但在广泛意义上来讲,还在神族的结界范围之内。 小昆仑信手拎起一只人偶丢给我,“你看看这个。” 看什么?我接过来看了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就是将自身法力注入云后捏出人偶形状,并且让人偶附带了属于施术者的法力,这样玩石刻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白鸾的爪子的突然搭在我肩上,“我们在用石刻模拟你家太子长琴出征的状况,你没看出来么?”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石刻上面明明只有你和小昆仑的星蕴,哪里有在模拟我们家太子长琴,你是在逗我么?”顺德把他那只碍事的鸟爪子扫开。 白鸾便摆出一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表情来,“虽然小昆仑博古通今,几乎无所不知,可是他却模仿不来你家太子长琴的星蕴。” 小昆仑嫌弃地打断白鸾,自己接着话,说道:“你也知道太子长琴有多麻烦。他虽然现在是太子长琴,但本质上还是东皇太一的另外一半,你看他的长相他的星蕴就应该有所觉悟的。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说着,竟然没好气白了我一眼。 这种事难不成还怪我咯。当年他一半立体投胎成了太子长琴,现在会保留着原本的星蕴和力量这种事又不是我可以掌控的。 我摇摇头,“小昆仑你太没道理了。又不是我让你弄这个石头出来模拟什么战场的。” 他二话不说,爪子就朝我脑袋上扣过来。 —————————————————————————————————————————————————————— 镜子啊镜子,天底下的女人谁最好看?   ☆、第九十七章【五】已修 幸好我闪的快,才没被砸出脑震荡。 我机智的远远地躲开了,“你干什么啊石头镜子!想偷袭姑奶奶啊!” “我没空偷袭你,我就是想让你清醒清醒,你家太子长琴虽然在你的悉心教导下修为深厚法力高深加上天资聪颖和优越的先天灵力充沛,现在天界上下能和他对敌的就只剩下东皇太一了,可是,共工那个叛神已*洪荒之中形成的妖魔合作,即便你家太子长琴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杀不完那些妖魔鬼怪,我们这是好心,好心你知不知道!” 哦,好心啊。我看出来了。小昆仑你真是,“分明是小昆仑你闲的没事*还好意思说我!你下回再说我不靠谱你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啊!要做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就应该直接找太子长琴而不是找我呀!实在不行你就近找东皇太一啊!找我我又没有和他们一样的星蕴,管用么?” 小昆仑完全不在意地道:“因为你可以复制他们的星蕴,就算不是正版,山寨一下模仿一下外形也可以。” 山寨你妹啊小昆仑!姑奶奶是那种需要山寨的神么?姑奶奶是堂堂正正的殿下!我才不要山寨太子长琴的星蕴! “你自己找他去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鸾拦住我的去路,“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我听他这口气怎么像是要耍流氓啊! 白鸾,你可是堂堂正正的上神,你是鸾鸟一族的族长哟喂,你用这么流里流气的口吻对本殿下说话怎么可以?你就不怕教坏了小孩子么? 我转向一旁手端着壶的彩影,微微一笑,“彩影,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回族里去了么?” 彩影不好意思看我,带着一点小羞怯道:“族长说,族长说还有一些事情,所以……暂时还不回去。” 我:“哦。”不回去就不回去,可彩影这莫名其妙的害羞和欲言又止是几个情况?难不成白鸾对她下手了?!不至于吧!白鸾最恨白凤的,他知道彩影是白凤的转世,怎么可能对她下手…… 话说,就算彩影是转世,我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对劲!自从知道彩影她是白凤的转世之后,看见彩影的时候我总会不自觉地从心里觉得不对劲,明明知道她已经不是白凤、明明……反正,就是不对劲就是了。 说来都要怪白鸾,好端端地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我不知道不就好了么? 现在我只要一想到白鸾有可能对彩影下手,我就忍不住在脑子里脑补了白鸾对白凤……的样子。情何以堪啊! 白鸾作为和我相处多年的小伙伴之一,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脑补对象,在一旁发出淡淡的警告,“桃夭,你少往歪处想。我可对那个……没兴趣!”说完撇撇嘴。 他这是说他对彩影没意思,还是说他对白凤没兴趣?不会是他一直头疼地喜欢白凤不敢说出来吧! 白鸾,你要是对白凤是真爱可千万要说出来哦,我一直会帮你的说! 话说,因为我的缘故,白鸾一直以来都很讨厌白凤的说,他会主动喜欢白凤的转世么?   ☆、第九十八章 我不喜欢山寨 这么一想,我便觉得自己是脑补过度了。 可我回头看看彩影姑娘那美丽的脸蛋窈窕的身材,我又忍不住觉得,彩影和白鸾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啊!就算青鸟一直很喜欢白鸾也没办法,白鸾还没有喜欢她,如果白鸾会喜欢彩影的话,也算是给他单生的鸟生划下句号了! 青鸟,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呀! 我这也是不得已的,如果不能替你把白鸾留到最后给你,我就只能先找个办法把他推销出去了——毕竟,解决白鸾的终身大事是我的一个心愿,不解决的话我就没办法放心了。 小昆仑突然又丢一个人偶过来,“好好想想你家太子长琴的星蕴,模仿一个来看看。要不然你就白白得了你母亲和你父神的真传了。” 我有得到我母亲和父神的什么真传么?我怎么不知道? “啪”的一下,一个人偶砸中我的脑袋。 谁!谁干的! 当姑奶奶我的后脑勺是那块破石刻么?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白鸾自己站出来,“是我砸的。你太不敬业了,看你这个殿下当的,现在只剩下带孩子那一件事了,越来越不像你了,以前那个心气比天高的桃夭都到哪儿去了?我会的东西可都是从你这里和你东集离山的藏书阁里那些典籍学来的。你这个当我授业恩师的殿下就只有这么半斤八两么?” 我本来就只有半斤,也不指望自己能干点什么出息的事情,复制太子长琴的星蕴和法力这种事……实在是有点为难我了。都说了我不喜欢山寨了! 小昆仑随手又捏出个人偶,朝我这里看了一眼,颇为鄙视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神。桃夭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要没事干就鄙视我智商好不好? 小昆仑:“你忘记了是你发动的太古阵,把自己的修为都渡给了东皇太一的么?还需不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 “我想说‘不用了’。可是,你最好还是解释一下吧,我不是特别的明白。” 小昆仑直接倒地。 白鸾也跟着装死。 彩影先是惊恐,随后错愕,接着露出惊讶,再然后就转过来看着我,眼睛里尽是询问“为什么”。 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难不成我要告诉她,这两个纯粹是挤兑埋汰我么? 想来,还是不要跟彩影说太多的好——说了她也不明白。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聪明的黑煤球。 我看了看手里的人偶,小昆仑说的有道理,可我更有道理啊,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太子长琴或者东皇太一的其中一个来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难不成我看着就比较闲? 白鸾和小昆仑异口同声:“我们这是在帮你找不用带孩子的借口。” 我谢谢你们!我谢谢你们分明是打扰了我的美梦还好意思狡辩!真是不要脸啊! 为什么我周围的这些仙神尽是些不要脸的逗比啊!我把这条漫漫路给走成了逗比大合集,也亏得我如此坚强了。   ☆、第九十八章【二】已修 小昆仑和白鸾连续丢了几个人偶过来,小昆仑居然会威胁我,“快行动,再站在那里不动,我也结个结界不让你出去!” 你个熊孩子你还长本事了你!别忘了姑奶奶本殿下现在还是你的主人,小心我灭了你……不对,直接丢到昆仑山去,让他和昆仑山去相依为命去,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了! 小昆仑凉凉道:“你那点小心思我都知道,该回昆仑山的时候我自然回去的。所以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看样子小昆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今天我要是不配合他的话,说不定他还能使出他的终极绝招把我给锁在昆仑镜里。 话说,当年东皇太一会在封魔洞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用封锁那招把他锁起来……好像,他的修为在那个时候基本上都被东皇太一给吸干了,所以那一招也用不上吧? 现在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的修为已经满格了,所以小昆仑他的修为也跟着达到满格……这么说来,我们几个都是联系在一起的呀,太不容易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复制模仿一回太子长琴的星蕴又如何?只要不是让我变成他就可以了。 我想想他的星蕴是个什么样子的……太子长琴的法力是天界之中最纯粹的也是绝无仅有的,他本身是清气,所以,无神能及。 我早在封魔洞里染上了大地气息,所以要摒弃杂念才能做到啊。 …… 深呼吸,将属于我的法力注入人偶之中。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终于成功了! 我把人偶丢还给小昆仑和白鸾,长长出了口气——这感觉怎么像是白鸾和小昆仑故意给我找事情做让我锻炼锻炼? 小昆仑接过人偶看了看之后,笑道:“天界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的话,肯定就只有桃夭了!” 别变性夸我!夸我也没用。 谁曾想,白鸾又丢给我一个人偶:“这回是东皇太一。” 凭什么呀!我跟东皇太一又不熟!凭什么连他的份儿都让我代替哇!我又不是万能无敌的。 可是,白鸾那个小眼神告诉我,我就是万能无敌的替代品……真是造孽,当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养这只会以大欺小的鸟人啊?我为什么要把人从蛋里孵出来!让他待在蛋里就好了!花费那么多精力做什么呀! 我这是纯粹自作孽自找麻烦啊! 那啥,把儿子托付给我的那对鸾鸟夫妻,我把你们的儿子给塞回蛋里的话你们没什么意见吧?有意见也没用,实在看这只鸟不爽我就把他剩下的那半个蛋壳拿来,再把他塞回去待个万把年我就不信不能给他治治这毛病! 还有小昆仑啊!这块石头做的镜子实在是让我很操心啊!时时刻刻出点意外让我来受苦受累,真是够了!天底下哪里有这么让主人操心的镜子啊!话说,这个镜子修成神也是天地大造化呀! 小昆仑挪到我背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你自作孽的事情多了去了,可远不止这一件。不要再把责任退到我们身上了行不行?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二神。”   ☆、第九十八章【三】已修 你才二你们全家都二!你这个二镜子! 我抓起人偶一捏,人偶“啪”的一下就化作水汽散开了。 还真是不禁用啊。 我拈诀顺手捏了个小小版的东皇太一……之所以看得出来是他,是因为他眼角那个很酷帅拽的弧度,还有嘴角似笑非笑的赶脚,我们太子长琴基本上没有这种表情,所以很好区分。 不过,现在随着时间推移,东皇太一已经越来越不稳定了,如果哪一天他们俩把性格融合或者说交换了。我要怎么区分这两个长的一模一样完全没差别的汉子? 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么?不对,这分明盘古大神那个眉目如画白衣飘飘的美男子给我留的麻烦……也不对,这是那个无良三俗作者如是闹的大闹剧啊!都是她闹的!要不然我的小日子肯定过的很舒服! 我叹气,认命地按照东皇太一体内清气浊气的比例拿捏着尺寸,注入人偶之中。我就是生了一双不大好的眼睛,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是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 这确实算不上一件好事吧,可又让我白白得了不少方便。比如,现在看见白鸾和小昆仑,我就知道他们俩最近练功练的很勤快,一点都没有偷懒,他们的星蕴是相当是光辉灿烂啊! 再看看我的……我往镜子里一看,果然还是那副样子,不增不减。想来,天界也好、妖魔界也罢,能像我一直这么偷懒还安然无恙的,还找不到第二个。 白鸾伸长了脖子探个脑袋过来,看见我捏出的人偶,满脸惊奇地叹道:“你还真能模仿当东皇太一,桃夭,天界之中也就你这么一朵奇葩了。你是不是万能无敌的?” 他眼里倒是没有一点惊奇的味道。以我对他的多年认识,这只鸟实际上没存什么好心——当然,他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吐槽之心。 我白了他一眼,“这种骂我的话就不必说给我听了。奇葩不是什么好话,别当我不知道。” 他夸张地吃了一惊,“怎么会,奇葩分明是中性词!拿来说熟人就是褒义,说陌生人就是贬义,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么?以前你也没少嫌弃我是奇葩吧。” 是么? 我在脑子里淡定地搜索了一遍“奇葩”相关的,发现白鸾也是榜上有名的呀——他本来就是个奇葩呀!从出生就如此招摇的鸟儿我真想把他漂白了!实在不行我就拿乌贼的墨汁把他染成黑煤球那样的大黑鸟,我让他嚣张让他得意让他奇葩! 白鸾被我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桃夭你千万别这么看我,你这种眼神我会害怕的,太凶恶了。你好歹算是我的授业恩师,你不会忍心对我痛下杀手的吧?对吧?” 我真想把他的嘴巴给封上,聒噪起来没完没了的。 烦得我眼皮子直打架,我瞄了一眼小昆仑的石刻和那些人偶,哈欠连连,“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吧?我难得的睡眠时间都被你们给搅了,现在我要去睡一觉,你们就给我看门,如果我们家那个熊孩子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第九十八章【四】已修 不让他们两个有说废话的机会,我招来朵云,顺便结了个结界把自己藏起来,这样就算那个熊孩子来了也找不到我的。 不过,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小娃应该没空来找我才对,太子长琴好不容易有一次得空陪她游天河,她不知道有多开心,不在天河从头到尾打三个来回她才不会善罢甘休呢。 结界就是以防万一。 没有别人来打扰,我总算放心地睡了过去。 我就知道,我不用想睡个大头觉,结界都挡不住那些坏蛋们打扰我做美梦的兴致。 我正开始做梦,就被太子长琴给揪起来了……准确说来是被他给叫了起来,我想无视他的呼唤可不可以? 太子长琴你不是应该在照顾孩子么,你不是带着那个精力无比旺盛的小娃去游天河锻炼身体顺便练习修行么?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睡觉打扰我做梦啊!我要掐死你啊掐死你! 我觉得现在就算是天河水也并不能浇灭我心里想杀人的高度燃烧起床气了。天河水,你快来! 我怒解了结界,想把太子长琴砸晕再说。 可是,我算不如太子长琴算。 他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夭夭,很抱歉把你吵起来了。” 我就这么被降服了——此时我倒是想一巴掌把自己拍醒了,桃夭,这分明就是美男计,你太不争气了!这样就被收服了!丢尽脸啊啊啊啊……话说,脸能吃么?不能的话就不要也罢了。 我重重叹口气,“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把我挖起来!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我要掐死你!” 太子长琴不慌不忙道:“是石刻的事情,其实,小昆仑和白鸾神君会麻烦你,都是我请求他们帮忙的,我想知道,这场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说这种话的时候你就不要笑了,你真是让我忧桑。 “太子长琴你难不成是想将损失降到最小?” 他笑了笑,“洪荒之中孕育出的十大魔王貌似和共工这个叛神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这次去北海会是场硬仗,我是天界战神,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否则帝君大人又该说我这个战神不负责任让他操心了。” 此时此刻,我又感觉到了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之间森森的“基情四射”,太子长琴你是想告诉我你和东皇太一之间的相爱相杀么!这样真的合适么?要不我把你送给东皇太一,或者把东皇太一找来送给你? 嗯,这是不错的选择,看样子我要找个机会让他们俩回到以前的状态才行了……不过,那样的话,到底他们会变成太子长琴合适变成东皇太一?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么?我觉得很有意义啊!这关乎着我长长久久的切身利益呀! 白鸾丢了个人偶给我,说道:“这是鸾鸟一族收集到的十大魔王之*力最弱的第十个魔王的魔力,你感受看看。” 感受个毛啊。 光看着就可以大概明白了,魔界十大魔王果然厉害,单是排名的第十魔王就已经这么了不起了,不怪太子长琴会这么在意了。   ☆、第九十八章【五】已修 提前防范是的对的! 可是,“魔界十大魔王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以前没听说过。” 太子长琴说:“就是那一万年里发生的事情。” 看样子在我沉睡那一万年里面发生了不少事情。果然天帝更替是会给天地带来改变的,比如魔物又趁机钻了空子,上一次魔物企图对神族发难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想起当年飞鸾他们鸾鸟一族的杯具,我还是很介意啊,想起来就特么想把那些什么十大魔王都灭了! 但是,我这蹩脚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不要出去丢人现眼的好,我除了眼睛好用一点之外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技能了,跟那些什么十大魔王开打,我要是冲上去就是去捣乱了! 太子长琴好像是看穿了我叹气之下的真实心情,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无妨的,一切有我呢。” 你……太子长琴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么的打击我的自信心啊。 我好想哭有没有? 可惜,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我说:“你们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可是,只知道排名第十的魔王的实力,魔头的实力如何不清楚,如果魔界那些家伙倾巢出动帮助共工那个叛神,你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话才说完,小昆仑扔来一个人偶,正中脑袋,痛! 他绝对是想谋杀的! 小昆仑白眼我,“亏得你还是天界的殿下,就不能说点鼓舞士气的话么?不帮忙就别瞎捣乱!否则我把丢进封魔洞里再去待个十万年!” 你好狠的心啊小昆仑!你居然这么恶毒啊啊啊啊!我那颗想打死你的心如此激动澎湃。 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错,我就是不帮忙也不应该瞎捣乱对吧?好歹还占着天界殿下的名头,这样捣乱的话,会丢父神的脸吧,对,还有母亲的脸。 …… 做神做到我这个地步太不容易了! 我还是回去带孩子吧。 我问本该带着小娃去游天河却出现在这里的太子长琴,“你女儿呢?那个游天河狂人在哪里?你不会丢下她一个就跑了吧?” 太子长琴说:“小娃潜到天河里,跟天河暗流里的弱水遇上了,非要跟着弱水玩,我拦不住。” 弱水…… 我就说这个丫头的兴趣爱好剑走偏锋,果然是偏的厉害啊!连弱水都能被她勾搭上! 话说弱水啊,那可是个了不起的神。东海那个悲剧公主跟她一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算起来的话,弱水的年纪也是蛮大的,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天河里的水一部分凝结了其他的法力,形成了弱水,但弱水太轻,鸿毛不浮,鱼雁不过,基本上只有龙族才能在弱水中游过。 ———————————————————————————————————————————————————————— 其实,我就是想把坑填满,下个月正常更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后我就可以完结了有没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某如是以抓狂。   ☆、第九十九章 弱水鸿毛不浮 为了避免误伤,当年龙族先祖襄助天河大将将弱水送入暗流,并加了封印,让其慢慢修炼。 如今弱水之中的灵识已经成形,已经能控制好自体的力量,加上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封印松动,弱水可以自行在不妨碍到其他生灵的情况下天河之中移动,只要不出天河闸口就没有关系。 但是,小娃为什么偏偏总是喜欢跟其他人不一样,连弱水她都去骚扰……扛不住她了。 扶额。 我说:“那你就让她去骚扰弱水?” 太子长琴无辜的说:“弱水看上去蛮喜欢小娃的。” 我败给你们了。弱水一直在天河暗流里,没谁理她、她也不能离开天河,好不容易有个熊孩子找她玩她当然不会介意,何况是我们家小娃这么可爱萌呆的。可我担心的是熊孩子骚扰她呀!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出门的时候我才想到,“太子长琴你不是说要帮小娃取个大名的么?讨论出结果没有?” 太子长琴摊手,无能为力,“她嫌弃我想的名字还不如你给她起的小名小娃,所以都否决了,说是要等你给她起名字。” 为什么还是我! 太子长琴说:“小娃听说了你之前养大白凤仙君、白鸾神君,而且是我的恩师的丰功伟绩,坚持要让你来,她说——‘父神你都是我娘亲带大的,我要找我娘亲给我起名字’。她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了。只能仰赖你了。” 可是,太子长琴我听你这话我怎么会听出了推卸责任的快感和幸灾乐祸的意味! 到底是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太子长琴你要是说不是你告诉她的我都不信了! 你果然是活腻了找刺激是不是!我是多么的想打死你啊! 太子长琴对我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道:“夭夭你能者多劳,辛苦你了。换了其他人,小娃就该不乐意了。饶是我,她也不乐意。” 推卸责任,太子长琴你摆明了是推卸责任好不好! 你这个无良的坏蛋啊! 我要去找小娃投诉,我去改变她的心意去……不对,在改变她的心意之前,先去解救解救弱水。 小丫头,你可别把人家在天河里安静温柔了几万年的弱水姑娘给欺负了,我表示很担心啊! 我到天河的时候,一切平静如常。 但是,还没站住脚,一道影子从天河里冲了出来,溅出水花漫天。 我很机智地结了个结界,水花溅在结界上,弹了开去,反而溅了小丫头一身。她一身狼狈,拼命甩头,最后浑身湿漉漉的,不悦地撅着小嘴抱怨,“娘亲你坏坏!” 我说:“你险些溅了我一身。” 她就吐吐舌头,顽皮笑道:“娘亲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冲她招手,“你过来。” 小娃欢快地凑了过来,我瞄准时机在她后脑勺敲了一记,小娃摸着后脑勺大叫,“娘亲你欺负我!” 我才没有,我这是正当的教训你一下,不叫欺负。 我再朝她招手,“过来。”   ☆、第九十九章【二】已修 小丫头摇摇头,“娘娘凶……打头。”可怜巴巴的样子真像是被我虐到的极惨。 我明明就轻轻敲了她那么一下,不知道会以为我真的对她有多差!我是个亲妈好吧!我是亲娘不是后妈呀!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扶额,“你给我过来。再不过来就打屁股!” 她这才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不要打头。” 我说:“我保证,不打头。” 她这才放下手,我随手一挥,给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弱水呢?” 见我没打头了,小娃立即眉开眼笑,“弱水姐姐在天河里面,她说她不能离开天河,而且天河周围有结界封印,我可以进去她出不来。我想让她出来的,可是弱水姐姐说不行,娘亲你说是为什么?” 你是个熊孩子吧! “弱水姐姐只能在天河里,她的真身鸿毛不浮鱼雁不过,若是叫她出来,天界诸天仙神都耐她不住,你是想毁天灭地再创世还是怎么样?” 小丫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我……我没有啊,我是觉得弱水姐姐她自己在天河暗流里太寂寞太无聊,所以……娘亲,真的有那么严重么?”她抬头望着我,大眼睛闪亮闪亮的。 我郑重无比地点了头,“就是这么严重,如果弱水出了天河,有了一丁点闪失,不止天界受难,人间也要遭殃。那些人,好不容易才慢慢在进步,大地洪水猛兽无数,你就别去雪上加霜了……不对,我纠正一下,如果弱水下人间,那就等于是要把大地的生灵都淹死了。” 小丫头做出震惊无比的表情,“娘亲,没那么严重吧?我只不过是……” 我说:“就是有那么严重,所以把弱水放出天河的念头一点点都不可以有知道么?出了结界,水会往低处走,弱水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小丫头顿时摆出严肃认真的表情来,“那……我……我知道了。” 我忍不住想,我跟她说这么多是不是对的? 可是,同时我又忍不住想,不跟她说明白万一她干了什么不可收拾无法挽回的蠢事,造成后果严重的话,到时候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与其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去犯错不如提早告诉她。 谁叫小丫头这么特别,哪里都挡不住她呢?天河暗流的结界,可不是什么仙神说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她身上还有很多秘密等着我去发掘,看来我以后还要多多留心才可以。 “娘亲,我还可以去找弱水姐姐玩么?” 我摊手,“只要你不给别人添乱,去哪里玩都可以。” “那她还问我为什么长着这么长的尾巴,娘亲,我为什么会有尾巴,你的尾巴好短,我的好长啊,这是怎么长的?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尾巴给我接上了?” 你突然问了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呀……头疼。 而且,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唉…… —————————————————————————————————————————————————————— 某如是持续抓狂中。   ☆、第九十九章【三】已修 我只能说:“你有尾巴是因为我有尾巴,你的尾巴是我传给你的。我有尾巴是因为生我的母亲是螣蛇,她有很长的尾巴所以我也有尾巴。可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我的尾巴短、而且生出来两条腿和尾巴并存我就不知道了,我有腿还有尾巴大概是因为我父神的关系。而你生出来没有腿只有长尾巴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大概可以猜测,说不定也是因为你父神的关系。” 小娃听得认真,半晌之后,仰着小脸认真地看着我,“娘亲,为什么你说的清楚明白,我却一句话都没有听明白呢?” 这个……刚才那个晦涩难懂的事情你都弄明白了,到了这里就卡住了?不至于啊,我一直觉得小丫头你的智商不存在我这样的硬伤才是啊。 难不成是因为我解释的太含糊了? 我求证地看着她,“那我再解释一遍?” 小丫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我于是再来一遍,“因为生我的母亲是螣蛇,她有很长的尾巴所以我也有尾巴。因为我有尾巴所以你也有尾巴——因为你的尾巴是我传给你的。至于我为什么生出来两条腿和尾巴并存而且我的尾巴短,而你生出来没有腿只有长尾巴,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可以猜想的是,我有腿还有尾巴大概是因为我父神的关系。你生出来只有尾巴没有腿说不定也是因为你父神的关系。” 说之前我已经尽量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再说出来了,可是,貌似效果还是很一般啊。 可小丫头看着我的眼神从疑惑满满,变成了深深无奈。 这次轮到她叹气,“我还是没有听懂,要不娘亲跟弱水姐姐解释?” 我惊奇,“她问你为什么有尾巴你没告诉她么?” 小丫头也学我一脸惊奇的说,“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出来就有尾巴耶!” 我就只能:“……” 于是,最后,我就被拖着又去天河里游了一圈。 天知道,我最讨厌水了!为什么要一直拖着我下水啊!小娃你如果不是我女儿你如果不是我亲生的,我一定掐死你! 游进天河暗流的时候,小丫头一直在跟我讲弱水姐姐如何温柔、弱水姐姐如何美貌、弱水姐姐的声音如何如何好听,弱水姐姐比娘亲温柔、弱水姐姐还会讲故事…… 听见她一直使劲夸弱水,我都要嫉妒了。 我差点就忍不住想揪住她衣服告诉她,“你是我生的!”当然,这么冲动而且没有风度的时候我是不会做的,可想而知,母亲有教我要有礼貌,要冷静要当一个温柔的女子——虽然最后一条我没有做到,但是无关紧要,做好冷静就好了。 温柔什么的,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看都跟我没多大关系——这是我花了二十二万年的时间才勉强总结出来的,我实在是不容易啊。 见到弱水的时候,还是被惊艳了。 虽然小丫头一直在跟我描述弱水姐姐的美貌,说她如水温柔什么什么的,我也觉得我见过不少的美人,但见到弱水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第九十九章【四】已修 有东皇太一和太子长琴那样惊艳的美貌珠玉在前,弱水在我看来也丝毫不逊色! 到底为什么会有女子生出她这般容貌? 我忍不住掏出镜子反复看了自己的容貌……和人家一比果然不是一个层次的呀,这*不变的娃娃脸,顿时让我觉得很心塞啊。 小娃居然拍拍我的手背,安慰地说:“娘亲别介意,弱水姐姐是很漂亮的。娘亲没有弱水姐姐好看也没关系。” 女儿你别这样好么?你这个不叫雪上加霜,你这是叫火上浇油吧!你是我生的么?!你不是弱水生完偷偷换给我的吧! 卧槽,我的想象力又爆棚了。弱水都在天河这个地方待多久了,哪里去找个私生女啊,难不成她能跟天河守将有两腿——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天河守将也进不来暗流的结界,所以不可能。 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违规了,小娃这小孩子跑到这里来了我非但没阻止没劝返还和她“同流合污”,我真是不应该啊,枉费了这么多年在天界的浸染熏陶了,现在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弱水温柔地摸着小娃的头发,声音带着笑意温柔地说道:“小娃刚才不是说自己的娘亲是个很了不起的神,还带来介绍给我认识么?为什么不好意思对娘亲说实话?” 咦?很了不起的神么!这个夸奖我很喜欢啊! 我顿时雀跃不已,“弱水,我们家小娃都跟你说什么了!” 弱水顿了顿,微讶地看着我,“这个……小娃就说娘亲很厉害,也说了娘亲教会了很多很厉害的神,旁的便没说什么了。” 没想到这小丫头嘴巴还挺严的,不靠谱的时候不靠谱,这种时候倒是没有不靠谱。 我冲弱水微笑。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小娃,好奇问道:“你们是如何穿过暗流结界的?当年让我在此安心修炼的两位上神告诉我,这个结界能让我本体不流出外界危害生灵,一般的仙神进不来。若不是结界和封印随着时间推移松动了许多,加上我如今比较能控制好弱水了,才能离开暗流去天河里看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小娃单纯的说:“我想进来就进来了。” 我只好跟着她一脸单纯的说道:“我也是想进来就进来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弱水便一脸的惊奇……这惊奇的幅度和我们家小丫头真像。你们俩是互相学过了么? 小丫头突然问我说:“娘亲,你的百宝袋有没有带上啊?” 百宝袋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肯定是随身携带的,可是,“你找这个做什么?” 小丫头说:“因为娘亲有很多稀罕的东西,弱水姐姐说她很久都没离开过天河,想看看人间是个什么样子的。我有跟弱水姐姐说起我们去人间的事情哦!”她说的满脸骄傲。 可我只想叹气啊。 之前明明说好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的,小鬼头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出口了呢?你怎么就笃定你告诉弱水你父神就不知道了呢了呢了呢!   ☆、第九十九章【五】已修 本来还以为这是个靠谱的孩子,如今看来,她毕竟还小啊。 弱水温柔地笑着说:“人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被封印起来,大地还是一片洪荒。” 我说:“如今大地上洪荒渐退,新的物种已经诞生繁衍了,很好,生机勃勃。可惜你不能离开这里。” 她便叹了口气,“的确,若是我去了,大地上等于又恢复原状。” 她说完,我就满心的感慨了。 这诛天仙神随便拉出一个都好像有毁天灭地的能耐啊,比如太子长琴的琴,五十弦齐奏便是万物凋零的节奏;弱水下去了,会淹没一切;祝融的火势太旺盛也不宜下界…… 算来算去,我倒是比较像和平的使者呢。 弱水很喜欢小娃,一直揉着她那头奇怪的头发,而后发出感慨:“妹妹和小娃都这么可爱,而且能自由进出天河暗流,真叫我羡慕不已。”弱水一双美目瞧着我,让我好生不忍。 可是,我忍不住纠正她,“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叫桃夭。若是论年纪,你不能比我大。” 她微微讶异,“可我瞧你十分年轻,是新来的小仙不是么?偶尔会听见外面天河大将被几个挚友吐槽之后,自己在念叨,哪里哪里的小仙又毛手毛脚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我也觉得一代不如一代,可,就算弱水你是个美人也改变不了我年纪比你大了一大截的事实啊。但是我觉得跟她解释就太麻烦了,毕竟我的神生如此狗血,要解释起来也是费劲,尤其是如果要解释的对象还是在天河暗流里待了几万年的弱水的话,我觉得很可能会有代沟。 所以,我微微一笑,说道:“你就叫我桃夭吧,我们家小丫头很喜欢你,非要拉着我来陪你说话。原本,她还说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将你本体锁住的结界让你离开天河出去走走瞧瞧,被我拦阻了。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弱水温柔如水的眸子落在小娃身上,满是惊喜,“小娃真是好心,不过,我不能离开这个结界,否则祸害了生灵,我内心也会愧疚的。以目前来说,我控制本体的能力仅仅在我本体安然在这结界里而已。小娃不可以再那样想哦。” 小丫头郑重点点头,“娘亲说过了,我不会闯祸的。弱水姐姐放心吧,我以后只要有时间就常来看看你。” 弱水说:“好啊,我欢迎你常来。” 小丫头点头如捣粟,连连道:“我一定常来,我还会给你带有意思的小东西!” 我是不介意小丫头常来,可是我介意她常常拖着我一起来,我会很介意的! 可是介意又怎么样呢?小丫头一来我还不是照样要跟过来!当娘的怎么就这么心酸啊! —————————————————————————————————————————————————— 我也觉得桃夭好心酸,噗哈哈……被熊孩子欺负了吧【原谅某如是的幸灾乐祸。】   ☆、第一百章 第二次出征 小娃拖着我陪弱水聊天聊了不知道多久,把她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那些糗事全部都说了一遍,还笑的很开心,尤其说到她原上哥哥的时候就乐开了花,根本停不下来。 若不是有太子长琴一直呼唤,她肯定不会走的。事实再一次证明我是非常失败的。我根本就没有威严啊! 临走时,我送了弱水一样小礼物,是个紫金小葫芦。 她甚是喜欢,便从自己珍藏的盒子里找到了一块小巧玲珑的石头给我作为回礼,“这石头是我在天河里捡的,虽然不名贵,却也伴随了我很长的岁月,上头还有我的印记呢。” 小丫头不等我伸手去接,便欣然抢过,抱着不放了。 我冲弱水颔首致意,带着小娃离开。 最终,取名字事件以失败告终。 因为,这大半天我们都不务正业去了。 幸好,小丫头找到了她感兴趣的事情,回来后她就一直念叨着,“原来仙神也有很多不得已的时候,我以为为神为仙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原来不可以啊。” 为神为仙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谁教你的,让他站出来我保证打死之!这种歪风邪气不可长啊,错误的观点不能随便灌输给不懂事的孩子啊,孩子就是我们的未来啊! 为此我狠狠敲了她,然后郑重警告,“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然后,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再去听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我就把你丢给你原上哥哥,然后跟你父神一起出征去,我看你还能不能烦我。” 结果,小丫头无辜地说:“娘亲才不会真的丢下我跟着父神出征,而且娘亲知道自己到了战场上会拖后腿,才不会主动跟上去。” 我就知道这招对这个小鬼头没用,可你也不能这么红果果地嫌弃你亲娘吧小丫头! 算了,谁叫她说的都是实话呢? 于是,我把她丢到原上那里就算是小惩大诫了。 据说最近整个天界都好像在忙着添丁进口,所以原上前所未有的忙,连他那个和小丫头同属于上蹿下跳类型的徒弟小白都忙的脚不沾地,这会儿小丫头去了就是一个帮忙跑腿的命了,不过刚好,挺适合她这个根本停不下来的个性和太过旺盛的精力! 免得她又没事做又往天河跑——这实在不是个好去处。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啊,重点是太子长琴要出征了。 太子长琴和小昆仑、白鸾他们忙着计划什么模拟战场,都是让那些无事生非的魔头给闹的。唉,魔界那几个魔头真是太棘手了。 共工这个叛神和魔界勾结真是最大的麻烦。烦死神了,共工长得丑就算了,他还坏心眼!除了找麻烦他也干不了其他事情了,以前共工还没叛逃下界的时候就一副叫我看着很不爽的嘴脸。 可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只要不去添乱就算是帮大忙了——我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我脸皮很厚。   ☆、第一百章【二】已修 太子长琴搭着我的肩,在我身边坐下来,“夭夭你别操心太多了,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好吧,你是战神,这种事就交给你去做好了。 我懒洋洋赖在他怀里,“我现在每天带着你那个精力过多的女儿累死我了,你让我睡一会儿。” “你放心睡吧,她已经找她原上哥哥去了。”他拍着我的背,我很自然就睡过去了。 太子长琴出征那日,特别嘱咐我,没事就别让小丫头跑去天河,要不然她很有可能一时心血来潮真把弱水放出来。 我郑重其事地承诺我一定做到。 不为其他,就为了小丫头一口一个弱水姐姐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人那些话让我很不开心,我就是个善妒的女神啊! 我嫉妒。 这回出征连小昆仑都去了,临出发前他来找我,我问他为什么要跟着去,他说,“我也想亲自去看看那些闹得天翻地覆的魔头都是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如传说中说的那么丑。” 我没好气地白眼他,“万一那些魔头长得比你好看呢?” 小昆仑被我噎了一下,说:“好看就好看,魔头长得好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对,长得难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小昆仑耸耸肩,“我会好好看看那些魔头都长成什么模样的,如果有好的,我给你收服几个带回来,然后你就可以把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都踹了。” 喂喂喂!不要说的好像我脚踏两条船一样好不好!我桃夭明明是很专情很认真的好不好!我从来不干那种事! 你这是污蔑啊! 小昆仑摆摆手,一副“懒得理我”的表情就屁颠屁颠地滚走了。 他真的有脸说自己是上古第一神器么?他真的有脸说自己是几十万年修成的老牌仙神么?我总觉得他缺少一种叫“自知之明”的觉悟,这都是因为我没有教育他的关系,我这个主人当的多失败啊。 不过,说不定太子长琴能改改他这些坏毛病。也说不定,不用太子长琴来改掉他的毛病,就有哪个一起出征的年轻小姑娘被小昆仑看上,然后他自动自觉地学出了自知之明多好。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出征之际情况严峻许多。气氛略有些凝重,因为叛神共工与魔界勾结的事情已经在天界传开。 可我对我们家太子长琴有信心,而且白鸾、小昆仑也都跟去了,我对他们都很放心。 但是,连小昆仑都跑了,最大的坏事就是,我想看看战场上的情况都不能了,但除了昆仑镜之外,通天镜都搞不定那些复杂的战场……这时候充分凸显出了昆仑镜的重要性。 我想了想,反正不知道也好,省得担惊受怕。反正他们一定会好好地回来就是了。我大可以放心地睡大头觉。 但天底下总有与我过不去的,比如东皇太一。 我正睡得昏天黑地,他莫名其妙跑来把我吵醒。 我都要怀疑东皇太一是不是真的什么事都不管成天没事做到处跑了。   ☆、第一百章【三】已修 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不情不愿出到外面,阙浅和他不知道说什么说的很开心,忙得要死的原上居然这个时候也在,难不成我错过了什么精彩节目。 阙浅招呼了我一下,和东皇太一说的起劲,看她热络的样子,她亲儿子太子长琴在的时候她都没这样过。阙浅,你不担心给祝融看见他会吃醋么? 我随意招了张凳子过来坐下,东皇太一就挪了过来,“我以为你会舍不得自己的床不肯起来呢。” 我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像帝君你成天日理万机要忙着诸多生灵大计,我就是个闲人,除了睡觉也没别的什么正经事可以做了。我为了不出去祸害别人随意我就只好睡觉了。” 东皇太一做出语重心长诲人不倦的师长姿态,道:“你别这么说自己,夭夭你可是前任帝君的女儿,是拯救了天界危难的大功臣,不能这么妄自菲薄。” 说的好听。 “帝君,你没事就忙去吧。我只想睡觉。” 东皇太一还死皮赖脸地坐过来,我朝原上大喊,“快把这个登徒子搬出去。” 原上摊手,表示无奈。 阙浅也说:“殿下,帝君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咦,原上和阙浅的态度好生奇怪。难不成现在这个东皇太一是和太子长琴互换过的……这个念头只在我心里一闪而过,就被我给彻底鄙视了,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真换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啊。我好歹也是桃夭啊好不好? 我思来想去,这个时候东皇太一会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东皇太一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东皇太一闻言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不是我说,桃夭我在你心里的印象就那么差么?我好歹是堂堂的天帝。” 对啊,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就是很差没错,就因为你是天帝我才觉得你看见我都没安好心。因为我觉得当天帝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好意思,这其中好像也包括了父神您,您千万别联合我娘亲半夜来打我头。不大好。 好像也不对。 “东皇太一,你这么鬼鬼祟祟吞吞吐吐的,不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我脑子一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一把揪住他衣领,“说!是不是我们家太子长琴出什么事了!” “你们家太子长琴能出什么事啊。”东皇太一苦笑,“桃夭你这么彪悍,就不怕被你女儿看见,吓到她么?” 什么? “你家女儿。”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娃竟然站在我后面。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丫头不解地看着我,“娘亲,你和帝君在做什么?” 我连忙松开东皇太一跳起来,“小丫头,你听我解释……” 结果,小丫头蹿过来,直接把东皇太一按到地上,“我可以也一起玩么?” 咳咳……那个,这个时候我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其实,东皇太一也是个带孩子的不错人选。   ☆、第一百章【四】已修 “好啊,帝君很喜欢小娃的。”我若无其事地笑,把我们家最麻烦的小姑娘推给东皇太一,“帝君你既然有空过来,就顺便陪我们家小娃玩一会儿吧。” 不等东皇太一说话,我赶紧溜走。 虽然原上不是太喜欢东皇太一,但是小娃对他还算客气,应该说是小娃对谁都和气。 “娘亲你回来。” 我的脚刚刚迈出门去,小娃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小家伙绕到我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娘亲,我好不容易有一天不用在原上哥哥他那里帮忙了,我就回来看你,你为什么要落跑啊?你是不喜欢小娃跟着你么?” 小丫头你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呀。你跟着我,我还怎么睡得着呢小丫头? “娘亲,你不要小娃了是不是?娘亲,你是不是不要小娃了?是小娃不乖么、是小娃都陪着原上哥哥所以娘亲生小娃的气了么?我……那我回来陪着娘亲好不好?” 好吧,我认输,她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入我无能为力唯有举手投降了。 我深深叹气,“小丫头算我怕了你了。今天不是一早就兴致冲冲找你原上哥哥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小娃撅着嘴说道:“因为原上哥哥说,现在父神在忙着打仗,我应该回来陪着娘亲你啊,如果我一直去帮忙的话、娘亲你自己一个人会很无聊,我怕你一个人会难过,所以我就回来。原上哥哥还说,以后姻缘馆的事情有小白去忙就好了。” 那啥,小丫头,好歹人家小白比你大好多好不好?你居然直呼其名,这合适么? “娘亲,小白她说你一点都不像我娘亲,你更不像原上哥哥的娘亲,她说她一开始还以为原上哥哥才是我父神。” 小白我想打死你!谁让你灌输我们家小丫头这种想法的,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这是妥妥带坏孩子的节奏啊你知道么? “娘亲,我也觉得你太年轻了。我记得原上哥哥跟我说过你是最古老的神祗之一,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年轻啊?” 我犹豫了一下,满脸为难的看着她,“这个,其实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么年轻啊,我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一直以来我也没什么变化,等你长大了帮我找到答/案好不?” 小娃咬着嘴唇,好生为难的看着我,许久,好像终于坚定了什么念头似的,一本正经的望着我,一字一顿道,“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长大的!长大到像原上哥哥的娘亲!” 那我得要变得多沧桑才会看上去像你原上哥哥的娘亲啊? 我脑补了一下,最后脑补无能,只能放弃这件事,“小娃你真的是用心良苦了。娘亲会好好努力的,你也要好好努力加油,我相信你迟早会长大的。” 小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便拖着我找东皇太一玩游戏去了。 最让我无言以对的事情是,东皇太一突然跟爱我们家小丫头爱得深沉似的,每天每天地跑来陪她玩无聊的游戏,他还有心思陪她去天河边走走。   ☆、第一百章【五】已修 但是因为我三令五申再三叮嘱不让她去天河里玩了,她才没有坚持要下去。 东皇太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哄女孩子的手段,分分钟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哄得老老实实收拾的服服帖帖,我都甘拜下风了。 太子长琴啊长琴,你再不回来你女儿就要给东皇太一拐跑了。 我甚是担心,当年的我机智聪明又勇敢才没有被东皇太一给拐跑,可我们家小丫头还涉世未深呢!我怕她挡不住东皇太一的糖衣炮弹,万一就被他给骗走了呢!长琴你快点回来!你快点回来用你的个人魅力把东皇太一这个天帝比下去然后拯救你女儿啊! 东皇太一突然间冒出来,“桃夭,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是我女儿啊,你每天都把她丢给我带真的合适么?” 我机智灵敏的回头,若无其事地道:“正因为是我的女儿我才免费借给你啊,免得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年轻小姑娘挑了你,生了娃娃你都不会带,会被别的仙神耻笑你白白活了天界第一长的年头,知道吧?看我对你多好。” 东皇太一眉头微微一耸,“桃夭你还要脸么?” 废话,“我的脸我肯定要的。可我现在不要的是你的脸,跟我没关系啊!” 东皇太一顿时笑喷。 我赶忙往边上躲闪。你好歹是帝君,好歹是要成为表率的,你给我淡定一下好不好?差点喷了我一脸的口水。 然后,东皇太一随手在虚空抓出一块手帕递给我,“把你的眼角的东西擦一擦。” 眼角的东西?我手里幻出镜子一瞧……眼角过来有某种眼睛分泌物!你妹,这么掉节操这么没形象的样子地被东皇太一给瞧去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还怎么混啊! 东皇太一长长出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幸好你早就有人收走了,否则这副样子谁敢要啊。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看上你啊?啧啧啧,我觉得我都要瞎眼了。” 呸,胡说八道,你才瞎眼呢! 不对,等一下。他刚刚说的是…… “东皇太一,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没有意思了么?你对曾经喜欢我的事情悔不当初了么?” 他给我了好大两个白眼,“就算你再不待见我,好歹也稍微装饰一下吧,你连掩饰一下都懒得么?” 我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你就这么讨厌我、你就这么烦我么?”,所以我赶紧趁着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之前打断他,“帝君,其实我是在替你庆幸你终于看清楚了我的真面目了!当年在封魔洞里的一切不过是假象,你觉得你喜欢的我,也不是最真实的,现如今你好不容易终于看清楚我了,所以,我是替你高兴的呀。” ———————————————————————————————————————————————————————————— 如是想说:桃夭你真的不是个好孩子,毕竟东皇太一也是堂堂的天帝,你居然歧视他。   ☆、第一百零一章【一】已修 东皇太一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我真想不通当初是怎么会看上你的,太子长琴也是审美观有问题。我们肯定都是被你给欺骗了。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就不怕带坏了你女儿么?” “你妹!你再说我坏话我打死你!我们家小娃才不会是那么容易给带坏的。” 东皇太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倒是不怕你打我,你家太子长琴来了我也不怕何况是你。夭夭,你要是有点志气就带你女儿去吧。” 我瞥他一眼,招了凳子坐下,我就是没志气怎么了?我喜欢。 东皇太一手指一动,我的凳子凭空消失,害我摔了个大跤。不等我爬起来跟他算账,他就跑了,只留下幸灾乐祸的话—— “这是对你睁眼说瞎话的惩罚,以后记得诚实一点。否则你会带坏未来的。” 我就说了一句略违心的话而已,哪里能带坏未来?咦,带坏的是我的女儿好吧,也对,小娃是小年轻她是希望是花朵,她就是未来啊!她是充满希望的花骨朵未来。 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所以,好吧,东皇太一你是对的,我错了,我认罚。 我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小娃过来正好看见我颇狼狈的这一幕,手脚利落地溜了过来,“娘亲娘亲,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学爬呀?” 你……你才学爬。我这不是故意的好吧! 唉,算了。 “小娃,娘亲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她用她那双满是天真无邪的黑溜溜大眼睛望着我,“娘亲要说什么就说好了,不用这么一本正经的,不适合你。” 我……我这是被嫌弃了吧?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嫌弃了。 我下意识留意了一下她的身高,只到我腰那么高啊。 唉。 我弯下腰,对上她的视线,用我认为的前所未有的正经和郑重其事,对她说:“小娃,你知道你自己有什么任务么?” 她回答得干脆,“不知道。” 我猜她也不知道,因为我也不是很知道,咳咳。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其实我就知道我自己想对她说什么,而已。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哈哈哈。 小娃拽了拽我的袖子,“娘亲,你不会是以为我跟帝君玩的好,以为我就不要你了,所以你想把我送给帝君吧!不可以的,我不要你把我送给帝君,我不要!” 小丫头你想太多了! 我果决打断她,“谁要把你送给东皇太一了。我敢送给他他也要肯要才行啊,你不好好学习,以后肯定也没人要。” 这话说着太顺口了我就没忍住笃笃笃全说了,结果是,小娃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然后赖在地上开始哭,嚎啕大哭,边哭边喊着,“我不爱娘亲了,娘亲嫌弃小娃,娘亲嫌弃我,娘亲不爱小娃了……” 我去,这种损招是谁教的?难道还是熊孩子自己无师自通? 而且她越哭越凶,我这个心塞的呀! 太子长琴,我想把你女儿给你丢过去,你有意见么?   ☆、第一百零一章【二】已修 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丢过去!之后绝对是个熊孩子! “娘亲不要小娃了,娘亲嫌弃小娃了,娘亲真的不要小娃了,我要父神……” 我深深叹口气,搬了张大躺椅,往上面一躺,舒舒服服,“你哭吧,等你父神回来带你玩。如果你说这招损招不是东皇太一教的我都不信!” 小娃的哭声顿时就停了,如果不是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我都怀疑刚才是我的幻觉。 “娘亲,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还用说么?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节操无下限豁出去的招数,肯定是东皇太一干的呀!这个家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单纯的好仙神,果然还在这里等着我呢。 幸好我趁机损了他两句,要不然我岂不是亏大了! 小娃见被我拆穿,而我又不理她了,以为我是生气,便乖乖的走到我跟前来,“娘亲,帝君说他就是想逗你玩一下,没有恶意的。你不要生气了。我……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我说:“不好。” “那我要怎么做才好啊?父神出征的时候有交待我和原上哥哥,我们都要好好地照顾保护娘亲你,所以,娘亲你让我干什么地可以的。” 我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太子长琴的话她就听,我的话就不管用的意思啊!我好歹也是堂堂的堂堂的殿下! 顿时我就觉得自己没了地位。 小丫头满脸诚恳的拽着我的手一直摇啊摇,“娘亲,你真的不要再生气了嘛,小娃保证不会与下次了,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保证!” 看她举起粉嫩的小爪子保证,我瞬间被戳到了笑点。与再多的气也生不起来了。何况,我本来就没生她的气。 我把她的小爪子拉下来,“行了,你别保证了。小孩子的话说过就过了。” “才不是呢,娘亲。小孩子的话也是很认真才说出口的。不是随便说说就算了的。” “……好。” “娘亲真的不生小娃的气了?”她仰头望着我,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煞是可爱。 我忍俊不禁,“是,不生气了。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你都要好好记住,我每一句话都是认认真真绝非打趣说笑的。” 小娃点头如捣粟。 我开始庆幸,我们家的小娃比别人家孩子聪明而且长得快就是有这个好处,完全不怕她思维跟不上大人。 她充满期待的望着我,“娘亲快说,我有很认真在听的。” 我微微一笑,“我应该没与你说过吧,我的母亲是上古四大灵兽之一的螣蛇水漾,母亲是盘古大神血脉所化、所以我们也都继承了盘古大神的血脉。我的父神是前一任的天帝,他是从盘古大神手中接过大任的第一个。他的接班人就是现在的帝君东皇太一。” 小娃惊叹着发问:“对了娘亲,不是都说天帝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的么,为什么你的父神要找接班人啊?” 每次她的问题都是这么的直截了当啊!   ☆、第一百零一章【三】已修 我说:“因为本来天帝就应该是现在的帝君东皇太一啊。东皇太一他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会成为天帝,但是那个时候他还小,没办法做到应该天帝该做的事情,所以盘古大神又选定了我父神暂代天帝之责。” “那娘亲你的父神呢?” 咦,我的父神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的父神在东集离山啊,还有我母亲也在那里。那里以前是我住的地方。” “那现在娘亲为什么不住东集离山了?” “因为你父神没住东集离山啊。” 小娃挠头,“为什么父神不住东集离山,娘亲就不住东集离山了?我们去东集离山好不好?” 好是好啊,可是……不对啊,歪楼了! 我就说嘛! 我郑重声明,“小丫头,你先不要打断,你一提问我就忘记自己说到哪里了。” 小丫头无辜的眨眨眼,倒是不说话了。 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对了,说到我父神是上一任天帝。话说回来,父神暂代了东皇太一的职责,也享受了一把天帝的享受,就算最后顺理成章的交回了天帝之位,他也不算亏啊。 亏了的是我母亲,父神有一大堆女人她只有他一个男人,啧啧啧,也是够了。为什么我母亲就不知道给自己找个美美的汉子呢……好吧,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了。但是,父神居然有一个庞大的、里面有肤色各异种族各异样貌皆是出挑的*遍地的后宫这一点,还是让我很难释怀!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搭着我女儿的肩膀,对她说道,“小娃,以后等到人间都发展起来,你要是看见这种男人一口气找了一堆女人的,你千万记得先给我教训他一顿再说!真是没天理了!居然没有一条天条规定不能一夫多妻!太过分了!” 如果未来的人世间也是这样,我绝对要给改一大笔!不但不能一夫多妻,最好是女尊男卑! 小娃鼓着腮帮子,攥着小拳头,“对,真是太过分没天理了!居然没有一条天条规定不能一夫多妻!等以后人间要是建立起来,我一定要去找他们的首领跟他们说绝对不可以有一夫多妻……对了,一夫多妻是什么?”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熊孩子毕竟是熊孩子,她哪里知道这种事情啊!连“为什么父神不住东集离山,娘亲就不住东集离山了?”这种话她都问出口了,她肯定就是完全不懂的呀她! 不过也难怪了,我们家小娃才这么一点大,她只是长得快。但其实她从蛋里面孵出来并没有多长时间。 看样子我必须把各种常识的问题先一点点地向她科普完了之后,才能跟她讲重要的。 于是,我很淡定地让小娃自己去通天镜里领悟一番,如果靠我来科普的话我怕我说的口干舌燥她还听不懂是一回事她还会被我带歪,不如交给有资历有能力的通天镜去完成这么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小娃钻进去的时候还很欢乐很兴奋的跟我说,“娘亲,等我出来我就什么都会了。”   ☆、第一百零一章【四】已修 我只好默不作声了。 我相信通天镜的节操。嗯,毕竟它是我少数有节操的物件之一。 有小半天之后,小娃才从通天镜里钻出来,一副她已经恍然大悟的模样,用充满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娘亲,这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我不知道是事情呀!你以前都不告诉我的!” 我……我能说什么呢? 天底下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我也不是每件事都知道的,我哪里能每件事都说给她听? 不过,看小娃的样子,她应该已经找到自己所想要的*了。 她把通天镜塞还给我,“娘亲,原来你和父神是夫妻,可是为什么不是父神跟着你回东集离山住呢?” 对啊,为什么不是太子长琴跟着我回东集离山住呢?太子长琴很忙啊,正值天地动荡之际,他作为战神为了维持天地秩序,留在天界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天界之中还有个不稳定的东皇太一在。 说到东皇太一我就想起来了,他好像很久没有发作了,他身上清气的力量也没有减弱反而有增,看来等太子长琴回来之后,我要问问看他,是不是背着我在暗地里和东皇太一偷偷做了些什么交易了。 “娘亲,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父神为什么就不当天帝了。现在的帝君是帝君,他一开始是为了什么不当帝君?为什么你的父神当帝君当了一下下就不当帝君了?” 好吧,绕了一大圈又给绕回来了,通天镜的节操太好也是个让人伤脑筋的事情,不该说的话它肯定是一句话都没说的。 可是,我要怎么跟小娃这个小丫头解释说,现在这个帝君之所以一开始没办法当帝君是因为他那个时候还“双重人格”能自己跟自己说话,而我父神之所以会当帝君就是为了给他看家给他守着这帝君之位的、然后我父神之所以会挂也是因为他回来了。 所以……这些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我决定换个说法,“帝君一开始就是要帝君,他那个时候不当而是我父神当帝君是因为那个时候帝君还小啊,而且那个时候他还要修炼啊,所以就让我父神先帮忙给他看家,等现在的帝君长大了修炼完回来了,我父神就走了,就这样。” 小娃点点头,又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像是听进去了,“那我也要修炼的么?”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当然要,必须的!” 小娃顿时苦着一张脸,“那我可不可以不修炼?” 我淡定摇头,我就是个前车之鉴啊,你要是不修炼以后就会跟我一样,白白活了二十几万年,就因为懒得修炼荒废修为所以年纪大也不管用,随便来个菜鸟我都打不过。 想起来我就觉得心塞,无比心塞啊! 不对,心好梗! 小娃大抵是瞧着我满脸的沮丧和凄苦,便凑过来拍拍我的胳膊,安慰我道:“娘亲,你肯定是因为不修炼挨说了是不是?没关系,小娃去修炼好了,以后小娃保护娘亲。”   ☆、第一百零一章【五】已修 闺女,你不能这么贴心啊。你这么贴心的话,我岂不是更有不修炼偷懒的理由了? ……算了,我偷懒找理由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无所谓了。这都是本性懒,能生出这么一个好闺女,我肯定是因为母亲和父神给我积德了我才能活的这么滋润有福报。 “你能保护好自己就算不错的了,小丫头。别贪心想保护母亲,她老人家可以保护自己的。”原上这熊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从我身边走了出来,把信誓旦旦的小娃给拖了过去。 小娃皱着鼻子撅着小嘴,她本来是想甩开原上的,想了想便作了罢,“原上哥哥你偷听人家说话是不对的。” 原上把小丫头提着后领便拎了起来,“哟,才一会儿不见你就学会了什么叫偷听了?可我没有偷听啊小丫头。我刚刚来的。” 小娃挣扎了一下也没有挣扎开,索性就让自己在半空中飘着,放弃挣扎了,“原上哥哥不乖,偷听娘亲和我说话还不承认,不承认还把我当小白一样丢脸丢去,太丢脸了!” 难不成,小白那个小姑娘平时就是这么被提来提去的么?!别吓我呀!小姑娘家可不能被这么折腾,除非…… 咳咳。 我悄悄扯了扯原上的袖子,示意他放了小娃近一步说话,“儿子,你跟母亲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白姑娘了?” 原上眉头扭了一个很诡异的弧度,“母亲,您想太多了。能看上小白的绝对不是我。您不是能看见别人未来么?您还会不知道?” 不要这样直接好不好?我是看得到她未来没错,我也知道你未来良配不是她没错,可你这熊孩子就不能满足一下我这颗想找八卦的心么?!你一点都不孝顺啊,坏小子。 我觉得我有恼羞成怒的嫌疑,满足不了八卦的心,干脆揪着他的耳朵逼问道:“说吧,你是不是真的每天把人家小白当成东西一样提来提去的?人小白虽然也是兽类修炼成小仙,好歹也是有正经仙位的,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失礼的事情?” 原上无所谓地耸耸肩,“您说那只小兔子么?她喜欢变成原形躲起来偷懒,还让小娃去跑前跑后,我若是不拎她起来清醒清醒,她岂不是就习惯成自然了?” 冷汗。 我总觉得我儿子这是在含沙射影的说我懒……难不成懒还是能够传染的么? 我朝原上看了一眼,他眼角朝我挑了挑,“母亲不必猜测,我这就是在说您懒,可千万别再拖着小娃也学得跟您一样懒。时代不同了,各人际遇也有不同,她若是不好好修炼,以后可不一样能像您这么好运气可以遇见一个我父神那样不嫌弃您的神。” 喂喂喂!不要说的我很不堪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我好歹也是活了二十二万年带零头的天界殿下! ———————————————————————————————————————————————————————— 关键时刻被嫌弃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不要太嚣张啊喂! 我把二十万年的年纪去掉零头都比你大那么多!你你你……原上你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原上搭着我的肩安慰道:“我说的是真话,母亲不要挂怀。若是心里真过不去,等父神凯旋归来时您便扑到父神大人怀里去告状吧。” 我…… 我鼓起腮帮子,脱口而出,“我才不是那种神!我才不会随便告状!要告我也是光明正大我写个状子跟战神告去!” 他大方的摆摆手,“去吧。”看他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我顿时觉得自己无比失败。可这念头只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即刻消失了,一直被“欺负”的日子差不多就该够了,偶尔咱也要拿出一点当娘亲的魄力来! 我挺直了腰杆,“小娃,你先去找奶奶玩。娘亲有事情要和你原上哥哥讨、论、讨、论!” 小娃大抵是被我这个从牙缝间把话一字一顿挤出来的磨牙节奏给吓到了,乖乖的从门边溜了出去,我看她找奶奶是不会了,说不定还会偷听墙角呢,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教教原上这个熊孩子什么是母亲的威仪! 原上看着小娃出去了,便召出张躺椅来、懒洋洋地坐着,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上去朝躺椅就踹了一脚:“你,起来!” 他索性爬起来,两手一摊,作出任我宰割他都接受的模样,“母亲,你想怎么样吧。” 我想怎么样?你个小兔崽子,气焰不要太嚣张啊喂! 彼时。 我拉着小娃的手一面散步一面跟她说起她必须知道的那些往事,一面看着原上那个熊孩子受罚的倒霉像。 此生他正双手交叉在脑后,蹲着身子从太极宫前的台阶自上往下一级一级地往下跳。但是他显然觉得这个惩罚没什么挑战性,一面跳一面 “你给我认真一点!跳下去之后再给我跳上来,不准用走的更不准用法力!” 原上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眼中传达的意思很清楚了:母亲,您分明是一个后母做派。 哼哼!敢说我是后母!我使劲磨牙,敢说我是后母,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是后母的威力”! 等他好不容易跳完一圈上来,我咬牙切齿,“去,给我再跳一个来回!” 我发誓,我觉得看见原上的背上微微抽搐了那么一下。 小娃拉了拉我的手,压低声音道:“娘亲,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 我扭头冲她微微一笑,我觉得已经是最灿烂最阳光最无害无辜的笑容了,“小娃娃,这是原上哥哥自己应该领受的责罚哟。小娃要是乖的话,就不可以发表意见知道么?” 小娃很是困惑地搔搔头,大抵是我的笑容让她觉得很头疼。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接着又把小脸皱成了破布,看着原上一阶一阶地跳下去,然后默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娘亲,原上哥哥其实就是不乖对吧?他因为惹您生气了,所以您要罚他是不是。” 嘘,知道也不要这么大声说出来嘛。   ☆、第一百零二章【二】已修 谁叫那个混小子欺负我,活该锻炼体力。他小的时候我都在睡觉,他的童年我都没有参与过,现在就算是补回来了而已。再说了,他平时那么忙,偶尔锻炼……不,是修炼,他偶尔修炼一下也是好的,对吧? 我想来想去,忍不住怂恿她道:“小娃,要不你就和你原上哥哥一起去修炼好了。你也到了该修炼的年纪了。” 她可以修炼了,原上虽然喜欢欺负我,可他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天底下像我这样走狗屎运的实在是太少了。小娃要是想像我一样找到太子长琴这种不嫌弃我懒不嫌弃我好吃懒做不嫌弃我不上进的汉子真是比换世还难了。 她如果不上进也学得跟我一样好吃懒做就死定了,我才不要她一直甩着长尾巴跟在我后面四处提溜呢,我还想和我们家太子长琴过一段二人世界的! 她歪头想了一下,“可是娘亲还没说完故事,娘亲在封魔洞里差点被帝君的三昧真火烤干了,之后呢?你后来是怎么把自己救出来的?还有,封魔洞不是被封印起来了么?娘亲你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你在里面已经修炼得这么厉害,连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留下来的封印结界你也可以打破了么?” “女儿你别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好嘛,你可以一边修炼一边听故事,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原上哥哥是不是也都知道。顺便说给他听也可以的吧。” 她沉吟了一下,作出老成思考的表情,“嗯,娘亲的建议真是不错。我追哥哥去了。” 她说跳就跳,双手抱头,蹲身便一级一级往下跳。我能怎么办呢?那就老老实实跟着走下去就是了……这么长的阶梯,走一回都是会要了我老命的,早知道就不自告奋勇说什么边修炼边讲故事了,我肺活量不够了呀! 原上一边轻松应对我对他的“惩罚”,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我边喘边说起必须让他们清楚的从前的那些事,到最后他成了最大的赢家了。 阶梯折腾一个来回,我已经累得一动不想动了,小娃还精神饱满地在我身边跳来跳去,缠着我继续讲故事,原上更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搬了张躺椅在我身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道:“母亲平时疏于修炼,没想到动起真格来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封魔洞中的事情以往都是听昆仑神君提起,您和父神的事情,往常也只有父神、还有白鸾神君以及其他一众仙神提起,原上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母亲说起。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有些事情是不是连父神也不知道?” 太子长琴肯定不可能连我心里想些什么都知道,他有不知道的事情在所难免,这有什么新鲜的?为什么这话从原上口中听来就这么别扭呢?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他,“原上,你父神出征时是吩咐你欺负我不是让你照顾我的吧?” 亦或是这小子阳奉阴违?   ☆、第一百零二章【三】已修 原上的眉头微微扬了扬,好笑不已似的,“母亲怎么会这么认为?父神出征前的的确确是吩咐我好生照看您、并且敦促您和小娃进行修炼,免得荒废了修为,对您和小娃都不好。” 我倒! 他绝对是故、意、的! 只听见原上还高调地继续说:“所以母亲,您往后只要坚持每天在那片阶梯上来回两遍,我相信你的体力会好很多的,而且体力好起来,才能聚集您体内经历了二十二万年带零头的岁月里累积的修为,到时候您就不会被随随便便的一个路人甲小菜鸟都打得落花流水了。好歹有了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入父神,或者我这个当儿子的整日为了您偷偷溜出门去而提心吊胆的,您说是吧。” 我……我还么来得及说话,小娃便快速的插进话来,“原上哥哥说的有道理!小娃也要努力修炼,以后就算娘亲不修炼了,有小娃在身边跟着一起溜出去,就不用担心娘亲会有危险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郑重其事。 我实在没忍住,便“噗嗤”笑了出来,如果她那张承袭了太子长琴的桃花眼和完美五官却更加精致的小脸上不是写满了“我是认真地、我毫无嘲笑之意”,或者这话换做是从原上口中说出,我一定会觉得她就是故意在打趣我的。 可是我没想到,我们家小娃居然这么贴心! 我抱住我们家小娃就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好感动啊!没有白白疼你呀!你原上哥哥还在记恨我没有参与他的童年所以他欺负我!呜呜呜……还是小娃对我好!呜呜呜……” 小娃等我嚎哭了半晌,好像有非说不可的话,弱弱地出声,“娘亲,原上哥哥都没有说他怪您耶,您不能这样揣测原上哥哥啦。虽然他真的有趁机欺负您没错,可是那个……好吧,等父神回来以后我一定会跟父神说,让父神好好教训教训原上哥哥的,这哥哥以后就不敢随随便便的欺负娘亲您了。” 唉,算了。 我早就知道自己没什么威严可言,我及早认清事实也好。 我把眼泪鼻涕什么的统统抹掉,把躺椅上悠哉悠哉还闲适安逸的原上给拖下来,“你的好日子没多久了,迟早会有天敌来收拾你,身为没能够及时参与你童年的你亲娘,我很期待能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那个‘人’。” 我特意加重了“人”字的读音。 原上听出了我的意思,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现在大地上的人还和野兽没什么差别,等他们开化了再说吧。” 我托腮,“人开化需要的时间,对于你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啊,孩子。” 原上深深看着我,许久,重重的叹了口气,“母亲,您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沉重还有严肃认真的母亲口吻与我说话,我实在不习惯。” ———————————————————————————————————————————————————————————— 我们家桃夭还是一如既往的二啊!   ☆、第一百零二章【四】已修 至此,我只想说,我果然是个传统意义上十分失败的母亲。 我决定了,我要去自醒,我要去闭关。等太子长琴平安回来以后,我一定要去闭关自醒! 哼! 原上懒洋洋的声音此时又钻进了耳朵,“对了母亲,在父神回来之前,您还是要和小娃一起修炼的。”他顿了顿,还非要补上一句,“不许偷懒!” 不偷懒就不偷懒,姑奶奶怕你呀! 托了原上的福,在太子长琴回来之前,我和小娃每日必行的例行公事之一,就是在那条长的看一眼就要我半条命的阶梯上来来回回。 作为年纪大体力差还爱偷懒的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走下去又爬上来,小娃则沿袭了我对她哥哥的惩罚,蛙跳着修炼了。作为陪练,原上也一道加入,所以他们兄妹俩终于在某一个方面有了共通的爱好了。 所以,我们母子三人很快就成了天界上下广为传颂的最勤快修炼的一家三口。 阙浅也是受我们影响,养成了每天都熬好一锅汤来观看我们修炼的习惯,一开始看得紧张兮兮,后来干脆学会了摇旗呐喊…… 阙浅一万多年学来的淑女的矜持啊!就这么白白送走了,想来也带着那么些许的惆怅啊。 东皇太一也是忙完事情还会来看热闹,每有这个时候,阙浅便摇旗呐喊地更卖力。 我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难不成她是在跟帝君较劲么? 事后我偷偷问阙浅,“你是不是觉得帝君看着很不顺眼呀?” 阙浅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我的眼睛,“那个……那个……其实,我就是不喜欢帝君他老是在殿下你旁边转来转去的,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就好像是……好像是……好像,就是那个……殿下,你明白的吧?”她咬着下唇,怯生生地望着我,很不好意思说这话。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唉…… 阙浅你不愧是太子长琴的亲娘啊。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是为了你儿子着想。 虽然我也觉得东皇太一经常性的出现影响不好,说不定就是对我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可是我觉得阙浅你的想法可以改改了。我觉得东皇太一在看过我那么多不该看的没形象造型之后,他心里面应该有了一个更加生动形象具体的心上人的形象才对。 如果都这样了他还能对我念念不忘,那我只能说,他对我是真爱了。 所以……就算他真是居心叵测,我们好像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因为他对我有那种念头就把我打出去吧——打不打得过还是一说呢。 现在能成为东皇太一对手的,应该就只有太子长琴了吧。我反正是打不过他的,真要动起手来我肯定跟蝼蚁一样被一揉就碎了。 说到太子长琴,我忽然就想起来了,他现在出征面对的那些洪荒之中孕育而出的魔族,也是十分的棘手。我从没遇见过,只上次从小昆仑和白鸾他们那里略微知道了一些,并不晓得他们的真正实力。   ☆、第一百零二章【五】已修 不知道长琴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我突然有点担心他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似乎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即便有什么消息,如果不是顶好的消息,东皇太一也不会来告诉我的吧。 阙浅大概是看我出神,摇了我几下,“殿下,你是不是在担心长琴他们?没关系的,长琴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况且还有昆仑神君与白鸾神君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自己都在担心,却还来安慰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便索性不说了,含笑点点头,就当这件事过去了。 午后。 陪小娃跳完那条长长的阶梯,我已经很困了。原上也已经回他的姻缘馆去了,我把小娃哄回她房间后,就滚回自己的房间了。 最近跟着两个熊孩子跳阶梯貌似也跳出成果来了,可以感觉得到法力凝聚起来的力量了。但是,困倦袭来的时候,法力也不管用啊。 我窝在床上来回滚了几个圈,决定好好睡一觉来犒劳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睡下后便觉得很不安心,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即使是睡着了,也一直做着各种奇怪的梦,那些虚幻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来来去去飘浮不定又消失,让我心里很不安。 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突然一个奇异的念头穿过脑海,我从梦中惊醒来。 彩影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殿下,东海的若水公主说想见您,是不是……” 我定了定神,“谁要见我?” 她重复道:“东海的五公主若水,便是上回您从东海带回来的那个,曾经嫁到北海的五公主。” 是她呀。 若水。 如果她不跑来见我,我都差点要忘记她还留在天界而没有回到东海了。 想来,东皇太一当初没让人送若水回东海,是为了在北海情况完全了然之前留下若水当保障。 墨鳞也同意她留在天界的话,她就更没有必要回去了,要知道若水她现在的地位在哪里都尴尬,留在天界反而有个安置的名目——至少在北海和魔族勾结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是这样的没错。 若水进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她的气色已经比之前见过她的时候好很多了,大约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和修炼才恢复起来的吧, 她看了我一眼,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朝我行礼,“若水拜见殿下!” 我摆摆手,“起来说话吧。你不是在休养之中么?有什么事需要你亲自跑一趟来找我?” 若水低着头,欲言又止,“……殿下,那个,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忍不住皱了眉,“有话就直说。”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不当讲你还跑来找我做什么? 若水仍然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之前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帝君,连我哥哥都没说过。可是现在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能很重要,所以……” —————————————————————————————————————————————————————————— 这个月的坑快填满了,如是心里几乎要松口气了。   ☆、第一百零三章 潜藏的危险 虽然她说的支支吾吾,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可我总觉得她这次是真的。 “你想说的,是什么事?” 若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干嘛,觉得我会非礼她么?我才没有这种特殊癖好的好不好?想太多! 我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说我可就赶你走了。 若水又纠结了一把,才支支吾吾地说:“有一个男人……不对,他是魔族,我曾经在北海看见过他,北越……我是说北海那个叛逆,我曾经在他的宴会上见过一个自称生自洪荒的男子,他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但在北越眼里他似乎很厉害,还曾经提到过,如果论实力,天界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我心里不由得狠狠一撞!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感觉没错! 这种不安的感觉,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我急急问若水:“那个男子说什么做什么的,他叫什么,长的什么模样?你是否见过他出手?之前在东海也好,在天极殿上也好,你为什么一句都没有提过?” 若水被我逼问的慌了,慌慌张张地背过身去,“我原本以为……我以为没什么的,我以为是北越口气大想吹捧与自己往来的友人才这么说的……殿下也知道,虽然天界诸天仙神很是厉害,可也常有方外不受天界管束的散仙深藏不露,散仙们修炼得道,却不愿受天界规矩的约束,所以游走于约束之外,可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竟然是魔族的……” 我冷下脸打断她,“那你现在是怎么知道的!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那个魔族的男子到底是谁?他是不是就在北海?你要知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至关重要的,你是想现在就去天牢里试试看那里的滋味,还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被我一喝,立即转过来急急说道,“是十大魔王之一!但我不知道他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好像有专门克制战神的法器……” “他总有名字吧!” “他……他说他叫夜辰。” 这么别致的名字,啧啧啧,比我起的名字也丝毫不赖嘛,但我总觉得和我当年起的黑煤球有莫名的异曲同工的妙处,这是我的错觉么?还是我觉得人家名字起的好想往自己这边拉近一点距离脑补过度造成的?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若水,“他说他叫夜辰么?看样子五公主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实话。” 若水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殿下说的什么,我不懂。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该、该回去了。” 我淡淡道:“五公主想去哪里?先坐一坐吧,你来这么久,我们家彩影连杯水都没给你端来。”我朝外头喊了一声,彩影便端着水进来了。 彩影把水放在若水面前的桌子上,便想离去,我喊住她,“彩影,你去姻缘馆把原上那个熊孩子给我叫回来,就说我有事情要找他。” 彩影皱了皱眉,“殿下,原上神君他也是……”   ☆、第一百零三章【二】已修 “嗯,管原上叫熊孩子不合适对不对?我也觉得不合适,毕竟原上他现在是个身形颀长长相美轮美奂的美男子,不像小娃这样年纪小还远远没长开。” 彩影“嗯”了一句没说什么。 我知道了,“嗯,我想我会认真修正称呼的。你快去吧。” 她这才心甘情愿地离开了。 若水看彩影离开,也跟着想起身,却怎么都起不来,我看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死心了,却狠狠地瞪着我,“殿下,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我好心来告诉你这件事你却这样对我,你……”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五公主如果真是好心就不会等到现在才说了。趁我还没发脾气把你丢进天牢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动,我再怎么说也是天界的殿下,处置你这么一个小小的闲散公主,还是可以的。” 若水脸色顿时惨白。 我召来传信官给东皇太一捎了个信,便拎着若水前往天极殿。 东皇太一的脸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看过了。 我猜他现在心情肯定很差。 但我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没比他好多少,所以我把若水丢在他脚下的时候一点没有客气。 东皇太一的脸色因此更难看更阴沉了,“你让传信官带来的消息,是真的么?” 我两手叉腰,可又觉得好像不够气势干脆就改成了双手环胸,选好了站姿,我这才说道:“通天镜的画面也会有假么?帝君不是第一天当这个帝君吧。” 他识相的闭嘴,看了眼被我丢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只能保持跪姿的若水,冷冷盯着她道:“东海的五公主、北海的王妃,你身上似乎藏了不少秘密是么?是要自己老实交代,还是等天牢里专司刑讯的那些孩子来才肯说?” 若水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这会儿彻底如死灰,尤其是她看见一身金甲的刑天进来了,眼底一片惨败。 看样子到这里为止,已经不需要我做什么了,我可以安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我朝座上的东皇太一丢了一记眼色,“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 东皇太一立即就明白了我的用意,瞬移到我跟前,展臂拦去我的前路,“我不准你独自去犯险!” 你觉得我想去你拦得住我么? 他顿了顿,又说:“太子长琴身边有那种鸾鸟和昆仑镜在,不会有事的。他是天界战神,他……” “自从他出征以来的一切细节你都是知道的是不是?你和他已经可以互通了对不对?你们都找回当年封魔洞里一体双魂的感觉了,对吧?所以你才会怂恿白鸾和小昆仑都跟他一起去,小昆仑不在,通天镜法力不够我就没办法看见太子长琴的近况,他去北海之后战事一直就不顺利是不是?所以你才会一直有事没事就去找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东皇太一眼睑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他眼中的光芒,他微微低着头,从一侧投下了阴影,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我明白这种感觉,我知道……我猜对了。   ☆、第一百零三章【三】已修 可是,这种时候就算猜对了也没有一点成就感。 东皇太一这个混蛋!大混蛋!他明明知道我们家太子长琴有危险他却一句话都不告诉我,一句话都没有跟我透露,这样真的合适么合适么合适么?! 气死我了!绝对绝对绝对不值得原谅! 东皇太一放下手,沉沉道:“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是你女儿怎么办?她才从蛋里孵出来没多长时间,你有个意外她怎么办?”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就算是我死了,不是还有太子长琴在么?再不济还有你啊。” 他的脸色一下子黑成了黑煤球一样的眼色,要不是他不可能是黑煤球转世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黑煤球了,可惜啊,我多么想念当年的黑煤球,那只可爱天真的黑煤球。 可惜,逝去的不会再来,所以我决不允许我们家太子长琴成为过去式,白鸾何小昆仑包括那只队伍里的任何一个,都不可以! 所以,我一定要去!就算我不能帮上什么忙,至少我可以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而且,如果想知道对手的底细,全天界没有比我更合适的眼睛了吧。 彩影去找原上的事情似乎并不顺利,加上我忘记提醒彩影我是要过来大殿的,我没时间等原上过来,便把话化成传音鸟给他送了过去。 我再一摸,百宝袋没在,可能是落在了房间了,念个诀便召过来了。 东皇太一见我准备齐全,也不好再阻我,但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我:“太子长琴他们现在北海之滨……你自己小心点。” “别担心,我是祸害遗千年,我这把老骨头都活了二十多万年了,不会被几个洪荒里孕育出来的小魔头给造了孽。” 看他表情似乎哭笑不得,但他可能觉得时机不合适,便没有笑出来。 我也觉得时机不合适呀,等我回来,我们再聊过,骚年。 我传音给彩影,她便很快在大殿外等我。没想到的是原上也一起出现了,他一来便阻了我的路,好像是有什么话说,想了想又沉默了,最后他也只说道:“路上小心。” 咦!我以为他会说带上他一起的呢! 这样也好。 万一我要真挂了,还有他可以照顾小丫头呢。毕竟原上哥哥在小丫头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没有了娘亲还有个原上哥哥在,那她就会安心不少吧。 这么想着,我心里却涌出一阵阵的难过,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我的熊孩子,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我都一定不会让自己挂掉的。 跳上恢复成鸾鸟模样的彩影背上,她便展翼凌风而行。 鸾鸟一族瞬移的本事毋庸置疑,有了目的地,转眼便到了北海之滨。 —————————————————————————————————————————————————————————————————— 为了太子长琴,我们家桃夭也是拼了。唉,那啥,魔王什么的应该出来打打酱油的。   ☆、第一百零三章【四】已修 大地的季节变化实在太特别了,这回下来,北海已经开始飘着白色了,而且一派死寂的气象,阴森得可怕。 好在我不怕冷,否则怕是会被裹了一层白色。 我扯了扯身上单薄的衣裳,扭头看了彩影,她也好像不畏寒,毕竟她原身是鸟儿,一身的羽毛怎么会怕冷呢? 北海之滨也不小了,现在是要走着去找还是驾云去找呢?我是不想让彩影飞起来了,她飞起来的话目标太大,如果这附近有北海的眼线和魔族的成员潜伏着,一眼便会看见了。 而这里,北海和魔族的眼线存在是必然的。 我总不能一来什么都还没做就先被逮住了吧,那就真的太没用了。 彩影也聪明地不出声,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殿下,咱们不驾云么?” 我也想驾云,可是飞起来的话目标也很大。 这个地方该是遍地危机才是。 太子长琴他们会躲在哪里呢?此时他们收敛了气息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包括整个北海的生灵……此时的北海就像是整个沉寂的死海,一点生气都没有,这都是北越造的孽么? 我现在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百宝袋不明原因地一直在动,我扯下来一看,竟然鼓起了个包,奇怪,我有装了什么东西么? 我不记得我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在里面呀。 我刚刚解开袋口的束缚术,小娃就从里面蹦了出来,趴在地上喘了好几口粗气,“我终于得救了!” 她把气喘匀了之后爬起来,满脸无辜的看着我,“娘亲。” 我没好气地把她拎了起来,“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躲在袋子里?” 小娃咂咂嘴,“娘亲,你之前教过我这个袋子束缚术的口诀,所以我就……” “什么时候躲进去的?” 她低着头,绞着手指,“我是……趁着娘亲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的,谁知道我才进去娘亲你就醒了,后面那个叫若水的女人就来了,你们说的话我的听见了,娘亲你要来救父神我怎么可以当做没听见,所以我就……” “你知道我一定不会带着你一起所以你就想着干脆躲在百宝袋里面一起跟着过来就好了。是吧?” 小娃老老实实点头,“可是里面好闷,我憋不住了就……就……就忍不住了……对不起啊娘亲,我本来想躲着等到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才出来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我发现了,还躲在百宝袋里等到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出来,亏她想的出来! 我捏着她的小脸蛋,“熊孩子你倒是说说看,我的百宝袋里怎么闷了?里面可以装下多少东西你知道不?” 她点点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知道啊,里面那么大,我进去之后就一直都找不到方向出来了,我本来以为就是个小袋子,谁知道……娘亲你的东西怎么都这么诡异啊!还有那个镜子,我平时看它都是小小的一个镜子,为什么在百宝袋里它会那么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五】已修 我挠头,“百宝袋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到这个袋子的时候母亲有跟我说过,袋子里乾坤,大概是有天地那么大的意思吧。” 小娃闻言,老大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娘亲你口气这么大真的合适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当帝君呢!咱们以后说话要客气一点!” “你见过我这么懒的神么?你见过想当帝君的神是我这副德行的么?” 小娃撇撇嘴,“我就认识一个帝君,我哪里知道帝君都是什么德行?而且我觉得现在的这个帝君对娘亲你有不良企图,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跟娘亲你说话、还有事没事就往我们家跑,他是不是喜欢娘亲你呀?” 我一头的冷汗啊。 东皇太一你做的这么明显,连我们家熊孩子小娃都看出来了,你就不能好好的掩饰一下么? “话说娘亲,你到底想怎么样找到父神?这里一点生灵的气息都没有,就像是一片死地,连花草树木都被扼杀了一样,你要怎么找哇?”小娃拽着我的衣袖,把周围情况都扫了一遍之后,忍不住叨叨,“小娃一点都感觉不到父神的气息,怎么办?小娃真的好笨,跟着来也帮不上忙。” 是啊,跟着来也帮不上忙还可能会送命,可你这熊孩子还是跟着来了,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是没有这个“来了很可能会死”的觉悟的,谁叫你还是个孩子呢? 小娃见我没搭话,又自顾自的自言自语道:“要是原上哥哥在就好了,原上哥哥说不定就可以感知到父神在哪里了……” 你原上哥哥又没有那个能力,他来了也是一……一样。 我突然有感觉,回头一看,某个刚刚被点名的熊孩子就站在这我身后。 你……原上你不愧是熊孩子啊! 我就说吧,他那个性格的熊孩子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留在三十三重天上等着我的消息。 原上不等我逼供,便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我是幻成了彩影的羽毛,附在她身上跟着过来了,并不是事先串通好的,还望母亲别怪她。” 我扶额,“你们兄妹真不愧是我生的!”有其母必有其子这种话,虽然包含着些许的贬义,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说的真他丫的对了! 原上抱起小娃,若无其事的道:“母亲,眼下的情况只能靠您了。如果我们驾云的话目标太大,还没找到父神之前就会被发现了。而且,我记得您和父神之间、和昆仑神君或者白鸾神君之间都有特别的联系吧。” 对啊对啊,你都知道了。老娘的底子都被你们给知道得通透,没意思了。 —————————————————————————————————————————————————————————— 桃夭你们家都是遗传的好呀。 某桃夭叉腰:还不都是某如是作的孽,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如是已躲在龟壳里,勿寻。   ☆、第一百零四章 未知的力量 我双手托腮。 原上说的没错,虽然他们隐藏了气息和星蕴,但我和他们之间还有某种特殊的联系,我还是有办法找到他们藏身之所的。 不管前方路途如何艰险,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我说:“你们给我护法,我要看看北海发生的状况。”现在小昆仑不在,通天镜又法力不够,而且这里封锁了一切的死寂会让它受限。看样子只能姑奶奶亲自出马开启法阵了。 首先,要穿过这种压迫性的力量才行。穿过封锁才能看清楚事物的本质。 不过,这么强大的封锁,不会是一个小小的北海龙王能做到的,这种力量这种感觉,比当时白鸾和小昆仑给我看过的,那个魔族第十的魔王还要强烈。 该是那个夜辰的杰作吧。 通天镜,你能帮我多少呢? 通天镜虽然不如小昆仑来得神通广大通天彻地,但某些方面还是有自己的特长的,比如,回溯过去的时候,通天镜会格外卖力——因为它照不见未来。 所以,这也算是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了。 有了原上他们护法,我就可以安心的启动法阵,让通天镜回溯过去的能力放到最大,恐怕现在就连东皇太一也没办法感知到太子长琴他们的现状,所以才会在我给他传信之后,脸色那么难看。 这样的彻底失联,是第一次。也只能是最后一次。 通天镜在法阵的辅助下,总算让时光回溯,当然不是真的倒流时间,而是让那个时候的事情重现在镜面上。 太子长琴和小昆仑、白鸾他们占据一边,叛神共工和北海的新任龙王北越同一阵营,他们之间,还有一抹难以忽略的黑色,那个隐藏在影子里的面容,模糊得看不清,那是以特殊的法诀遮去真容了么? 镜面上的显像里,突然光芒大盛,双方动起手来,法器满天飞。 我看得出来,共工不是太子长琴的对手,北越也不过如此而已,最棘手的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影子里的黑色,那个模糊不清的面容。 是他吧,就是那个夜辰。这么强大的力量,竟然让我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画面却没能持续多久,一道黑色朝太子长琴扑去,画面就此断绝。 通天镜已经到了极限,镜像消失之后,它跌在我手上,便一动不动了。 那个叫夜辰的,就在附近吧。 他也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否则通天镜不会伤的这么重。 原上见我将百宝袋收好,脸色不定,便悄声问我,“找不到么?” 我说:“找到了,可是过不去。” 原上立即明白了,“被那股力量给截断的么?” “我知道,是那个对不对?我感觉到了。”小娃紧张地抱着原上的手,“出了大事了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是很大的事情对不对?是不是找不到父神了?” 原上示意她噤声,她这才不说了,却拿她那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望着我,闪亮的眸子里含着浅薄的泪光,让人瞧着便十分心疼。   ☆、第一百零四章【二】已修 我只得安慰她,“不是找不到了,身上暂时过不去父神的身边,也不能过去。” 她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便滚落下来,“是因为……是因为坏人也在找父神对不对?如果我们去找父神,坏人就会跟着我们找到父神对不对?”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会很难过的。 我摸摸她的头,“小娃的头发越来越柔滑了,长大以后一定是天界第一的大美人,不会像娘亲一样,过了二十二万年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模样,谁见了都说我不像你原上哥哥的娘亲。” 原上尴尬的咳了一声,便把小娃抱起来了,“母亲永葆青春是好事,别的仙神想求也求不来。母亲若是介意,大可以幻化个更成熟更美艳的外形。既然一直保持这模样,您为何还要拿这个来哄骗小娃这个小孩子?她一点都不好哄。” 小娃嘟嘟嘴,恍然大悟似的,“娘亲你又哄我,不会长大也好嘛。你不是很喜欢自己年轻的样子么,那小娃也不要长大好了。” “说什么傻话,不要长大这种话不要随便说,小心真的变成我这个模样你就后悔莫及了。”对于我们家年纪小不懂事的女儿说的话我觉得有必要纠正,“小娃你要知道,娘亲的命运是不可复制的,你以后要有自己的路去走,所以不要纠结娘亲该纠结的问题了。父神有娘亲来操心就好了。” 小娃倔强的仰起头,“不行啊,父神是小娃的父神又不是娘亲的父神。” 其结果是挨了她哥哥的一记爆栗子。 “熊孩子,跟娘亲说话不礼貌。” 看见原上一本正经教训他妹子,莫名有种喜感——天知道啊,熊孩子也有说别人是熊孩子的时候。 只听见原上继续说:“父神不是母亲的父神,可是同样很重要,关键时刻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是来帮忙的。” 小丫头顿时就安静下来了。她从原上的怀里睁着大眼睛望着我,“不能去找父神,又要去找父神,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也要躲起来让坏人找不到才行。” 我猜,虽然我们已经被发现,但对方是因为我启动了法阵企图重放过去的画面才寻到的,如果我像太子长琴他们一样收起所有的气息,他们便寻不到了吧? 而且,我这么坑的一个坑货,就算被发现了,一般也不会一下子就被探清楚底细了吧。即便有共工那种类型的叛神,想挖清楚姑奶奶的底线,也没那么容易。 把小丫头的气息藏起来就花了我不少功夫。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与众不同。没办法,谁让她是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就算是与众不同我也只能接受了不是? 好在她比较乖,有原上这个威严的存在,时时刻刻看着她,倒是没做什么让人头疼的事情。 接下来就剩下一件事了。 ——走过去找太子长琴。 不能驾云不能飞,一动就会被发现,所以只能用两条腿走路。   ☆、第一百零四章【三】已修 我再看看我们家小娃,她就算变成长尾巴也不会被发现的,所以我突然羡慕起她的长尾巴来,看上去省了好多力气呀! 原上在我耳边叹道:“母亲,您别净是羡慕些有的没有的,您所拥有的已经是别的仙神所望尘莫及的了。”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还是贪心想要得到更多罢了。 我已经可以想见,等我靠两条腿走过去找到太子长琴的时候,我已经剩下不到半条命了,这北海再怎么说它丫的也是个海呀,不是个小池子也没有!要沿着海岸线一路走过去这种想法已经是异想天开了,可是有什么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我好想对对我们家小丫头说:等我走断气了你就……就地挖个坑把我埋了吧。 幸好。 但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许多。 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这让我不禁联想到在三十三重天上被拖着一起跳阶梯的生活……那种纯体力的修炼也是有用的吧。这样想来,我都要以为我们家原上是个未卜先知的汉子了。 可惜事实是他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他只不过是凑巧罢了……这个凑巧也太狠了。因为这表示他就是诚心“修炼”我的呀。 不对,扯远了,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太子长琴。 那个隐藏在影子里的黑暗,向太子长琴他们一方发出攻击,那样强劲且快速的攻击迎面而来,即便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太子长琴和白鸾,我也不敢保证确定他们就能毫发无损。 可到底会是谁受伤了? 最棘手的还是……不管是谁受伤了,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我这个年纪大的殿下别的不擅长,学的最强的拿手好戏就是医了,天界上下应该还没有比我厉害的医官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有几分小骄傲。 唉……我果然很不要脸啊。 彩影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荒凉的地方。惊人的和小娃保持着同一个惊叹的节奏。 看她们一大一小此起彼伏的惊叹,我倒是觉得,难得她们都找到了“知音”,不失为一件好事。 前面两个蹦蹦跳跳边走边回头,相比之下原上就稳当了许多,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速度跟在我身边,一步没有让我落后。 这就是他照顾我的姿态了。 原来他的照顾不是随便 答应也不是说说而已的。 大地上有日出日落的规律,走没多久天便黑下来了。四周黑乎乎地很难看清楚路。 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来休整了。 好在不久后便有月亮爬上来,倒是多了一点光亮。这也许就是大地特殊的美好吧。因为有日出日落,所以才有了日落的月升的美景。 ———————————————————————————————————————————————————————————— 修炼果然是管用的吧,夭夭你有一个好儿子呀巴扎黑! 噗……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里莫名的喜感。   ☆、第一百零四章【四】果然不要脸 这样的景致是天上绝不会有的,东集离山上也很难寻见。 和我一样第一次瞧见这样景致的小娃靠在原上身边,长长的感慨到:“真漂亮啊!” 原上也学着她的语调感慨道:“好漂亮啊!” 这两兄妹真是一个娘生的。造孽。 小娃突然扑过来,“娘亲,我们以后可不可以就不回去了?或者,我们多住一段时间再回去好不好?小娃喜欢这个地方。好不好?” 我问她:“小娃有多喜欢这个地方?” “就很喜欢啊。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娃很好的贯彻了这个理念,“娘亲明白的吧?所以,等我们把那些坏蛋都打跑了之后,可不可以多留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我想了想,说:“留在地上是可以的,可是不是留在北海,我们可以四处走一走,把四海都走遍,你没关系吧?” 小娃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喜地大叫,“娘亲!你是说真的么?!我们真的可以留下来么?!我们可以……父神不会不答应么?不对,父神一定会答应的,对吧,父神也会答应的,对吧。” 原上看不下去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家伙,父神不答应你就不留下来了?往常你偷偷瞒着母亲和父神溜出去的事情还少么?” 小娃被亲哥哥戳穿了,一脸的尴尬,“哥哥你怎么可以当着娘亲的话把话说出来,会被发现的。” 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啊,“说吧,偷偷瞒着我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什么见了些什么神?老老实实地都交待出来吧。” 小娃鼓了鼓腮帮子,“娘亲,你这样是不对的,我又没有被关在天牢了,你不可以对我刑讯逼供的!” 小丫头,这种水平是刑讯逼供么?一看就知道你从来没去过天牢……等一下,谁跟她说天牢这个东西的? 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丫头,你什么时候去的天牢?” 小娃受惊似的弹起来,“娘亲,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天牢的?”她问着,下意识看了原上一眼,“哥哥,是你偷偷说的是不是?你跟娘亲告状了。” 原上耸耸眉,无辜的道:“我用我的神格保证,绝对不是我像母亲透露了。我保证。” 小娃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你的保证又不管用,小白说你是不靠谱师父。我觉得也是,你就不怎么靠谱。” 小姑娘,那是你亲哥,你嫌弃他的时候可不可以稍微掩饰一下?要不然他会很尴尬的……话虽如此,但他其实不知道“尴尬”这个东西长的什么样子吧? 这对兄妹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我朝他们打了个响指,“休息差不多的话,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小娃爬起来的时候还有点不高兴,“可还是黑黑的,真的要继续走么?” 原上二话不说就把她拎起来丢在自己背上了,“这种时候安静一点好。” 她嘟喃道:“四周围已经很安静了。”言下之意是她再不出点声音就更安静了,是吧?   ☆、第一百零四章【五】已修 真是个熊孩子,无时无刻惦记着现状。不过,这正是她的优点不是么? 为了在光线昏暗的地方顺利走路,原上和彩影抓了一些会发光的小虫子,我从百宝袋里挑出了个琉璃瓶子,再把虫子放进去。闪闪发亮的小灯就这么出现了。 “好漂亮啊,亮亮的!娘亲你看那个虫子!”小娃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好漂亮!我们带去给父神看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 前提是这些小虫子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这是一条艰涩无比的路啊,这世上总有不同的生命,这些小虫子注定了朝生暮死,我却妥妥活了二十多万年,大抵是我们使命不同吧。 小娃还在我耳边吵着,“一定要让父神瞧见,一定一定一定要给父神瞧瞧这些漂亮的虫子才行。要不然我会很遗憾的。”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遗憾么,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这一次她阴差阳错的跟着下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能经历的。 现在只要找到太子长琴就可以了……只要找到他就可以了……找到他…… 我的头莫名地疼起来。 如果再走不到太子长琴跟前,我就倒地不起了。 封闭了全部法力的事情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的,不能使用法力就与大地上的寻常人无异,全靠这天生的躯体了。我体力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嘛……太羡慕我们家女儿有个哥哥背着她了,有个哥哥万事足,为什么我就没有哥哥呢? 这事情要问我母亲,为什么她不给我生个哥哥呢。如果我有个哥哥多好啊,当初有个哥哥的话,我就没怎么辛苦了。 唉……说白了,母亲你失策了呀。你应该在生我之前先生个哥哥给我玩的呀,不能玩好歹也能用啊,关键时刻背背我也好。 再不然,咱退而求其次,没有哥哥我有个姐姐也是好的。 …… 可惜,别说是哥哥了,连半个姐姐都没有。 妹子倒是挺多,而且多数还都已经挂了。我与她们都缘分太浅,也多数没有什么交情,这就注定了我的神生是孤独寂寞的。 …… 头越来越疼,连两条腿也在发软,我下意识抓住身侧的原上,“等一下。” 他停下脚步,这才发觉我脸色不对劲,“母亲,您怎么了?” “头疼。” “是头疼,而不是累?”原上警醒地发现了蹊跷。 我点点头,自此来到北海之滨,这样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那个叫夜辰的魔,那个一直隐藏在影子之中的黑色,那个深藏不露令诸天仙神谈之色变的大魔王……他一直在影响着我! 他一直就在附近,就算我锁闭了自己所有的气息,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他就是很近的地方,只是他找不到我、找不到我们。 可是……为什么魔王可以影响到我? ——————————————————————————————————————————————————————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给我个时间,我慢慢想。想好了告诉你呀。   ☆、第一百零五章 传说中的魔王 下来一趟,问题却多了起来。 魔王的问题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 阵阵的头疼,更是让我心中隐隐不安。此地不宜久留。 我想,我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还不至于会要了我的老命。 原上把小娃放下来交由彩影牵着,他自己来扶我,还十分不放心地嘱咐我道:“母亲仔细些,脚下路崎岖不平,要当心。” 其实我还没老的走不动。 但是这话我没忍心说出口,我怎么好拒绝我亲生儿子的心意呢?便由着他去了。 “娘亲真的没事了么?要不然我们坐下休息休息?找父神不要紧的吧?”小娃频频回头。 我猜她投生成我女儿之前,说不定是个看上原上却爱而不能得的年轻小姑娘,据说上一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个擦肩而过,所以这辈子当兄妹的时候她要努力回头看,她现在这么使劲回头,说不定会回成颈椎病。下辈子说不定就……可以当恋人了。 不对,这种念头怎么能有呢?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一定会挨说的。 对吧,我是娘亲,我怎么可以脑补自己的娃儿呢? 这是不对的。 我忍了忍,推着他们往前行。 总不能在找到太子长琴之前我自己就先挂了,那还治什么伤呀。不是白跑一趟么? 而且我有个直觉,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为好。附近有种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强烈感觉,我们好像掉入了不知名的阵法陷阱之中,直觉告诉我,一定要走,走远一些就好——当然,直觉也告诉我,那个能力如此强大的魔王,应该就在附近。 魔族会为了一个北海,倾巢出动来抵挡太子长琴么?又或者是,他们不是为了北海而战、而是为了让北海成为他们的根据地用以同天界神族对抗才有此倾巢出动的一战? 前者太牵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却也更加让我不安。 但愿太子长琴不要伤了才好。 否则他一伤,天兵神将没有了主将,魔族若大举来犯,便是十分危险的事了。我这么说并非是抬高长琴的能力,也不是无视了白鸾和小昆仑的存在,而是,众神修为各有所长,小昆仑尽管有几十万年的修为,他的专长却不在战力;白鸾也是同样的——白鸾学的最好的,大约是结界的本事了吧? 小娃不时地回头看我一眼,同时会惴惴不安地问我一句:“娘亲,你还好么?要不我们不找了。” “说的什么傻话呀,怎么可能不找了呢?” “可是……” “我们最好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小娃苦着脸,“我也不舒服。头疼。” 扭头一看,原上也是一副沉重的表情……什么情况啊这是? 难不成那个魔王不但能影响到我,还能影响到原上和小娃两兄妹么?可彩影她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我思前想后,再没有其他合适的办法,只能让他们都加快脚步,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从新月初升走到月色落下,从夜色迷茫走到晨光初透。 越走越远,那种压迫感才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原上和小丫头都学着我长长地抒气。   ☆、第一百零五章【二】 我一看他们那个样子,忍不住想笑——虽然我的长相他们都没遗传到,但我的坏习惯他们倒是都学全了啊。 原上歇完,转向我来,“看样子我们已经走出那个法阵的中心了,这里应该安全了。” 小娃也跟着说:“我讨厌那种感觉,有个很重的味道,臭臭的。” 他们说完我没搭腔,彩影却是一脸的迷惘,“我道行太浅,可我并没有太大影响。殿下,神君,那到底是什么法阵?” 原上摇摇头。 我想了想,也跟着摇头,“虽然我活的够久,也很想说我应该会认识那样的阵,但……我自小接触的也没有这类型的东西呀。” 原上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我分明听见他嘀咕道:“不是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么?” 我…… 我也是宝,虽然是活宝。 小娃啊劝我别伤心,跳起来蹦了蹦便恢复了精神,“娘亲,咱们出发吧!” 我也想啊,可好像已经不用出发了。 温柔的晨光里,有一抹同样温柔的眸光朝我投来,白色身影越走越近。 我欣然挥手。 原上他们三个看我举动怪异,纷纷回头。 小丫头第一个发出尖叫:“父神!”喊声在清晨的北海上空回响,她撒丫子朝太子长琴狂奔而去! 原上喊了一声“父神”,也忙疾步跟上。 彩影看他们真情流露情真意切父子情深,再看我这个不动如山连脚步都停住不再往前的,她脸上便多了一抹困惑不解的神情,问我道:“小公主和神君都过去了,殿下怎么反而……”“不积极。明明殿下是最想见长琴神君的嘛。”——我猜她是想这么说的。 我那个什么,我颇为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年轻人会比较有活力。” 彩影闻言打量了我,又看看她自己,好像很郁闷。 我看她的意思像是想说:原上神君分明……比我年纪大多了。 噗…… 我知道的彩影,真的,我知道你很年轻。我想说的没有活力的其实是我自己而已。请相信我。 但是很显然,彩影姑娘很是介意,一直闷闷不乐地生着闷气,这年头的小姑娘应该都很介意被说年纪大吧? 我轻轻地拉了一下彩影的手,“你真的很年轻,真的,千万不要被我误导了。你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对,是个大*,你看我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可我身材不如你长相不如你,身高也不如你,是吧?” 彩影嘟喃了一句,我没听清,于是“啊”了一下,她很是郁闷地提高了音量,“殿下怎么老是要说这种诋毁自己的话?明明殿下就有很多让彩影羡慕的要死还羡慕不来的地方,为什么总是要妄自菲薄呢?只是矮了些,长的又不丑。为什么总这样看不起自己呢?” 我…… 面对这样的大实话,我竟然无言以对。 —————————————————————————————————————————————————————————— 是咧,长的又不丑,为什么要妄自菲薄呢,桃夭? 某桃夭淡定道:我这是为了娱乐大众做出的自我牺牲。   ☆、第一百零五章【三】 眼看着小丫头就要飞扑进他爹太子长琴的温暖怀抱了,她却又突然顿住朝我挥手,“娘亲,你快来啊!”差点堵住了她后面的原上。 我很清楚地听见原上接着她的话说,“年纪大了之后,反应越发迟钝了。” ……年纪大了之后,真的就会被经常拿出来说事么? 我想强调的是,我只是年纪大,我没有迟钝,我是懒的懒的懒的! 我正打算给自己辩驳一番之际,太子长琴朝我招手,徐徐笑道:“夭夭,你不过来么?” 看见这笑容,什么郁闷都不重要了。 我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过去。 彩影这年轻小姑娘脚程就是快,比我起步晚竟然还比我先到。 我华丽丽地落在了最后。 太子长琴实在看不下去,往前多走了一段来接我,“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又变懒了。” 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这不是变懒了,我是走了一个晚上我累了。我年纪大你是知道的。” 太子长琴不禁莞尔,“你哪里来的那么鬼点子,是谁准许你说自己年纪大的?” 我说:“我本来就年纪大!”我年纪大我骄傲。 结果,话音未落,我便被太子长琴用力地拥进怀里。 这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啊。 他在我耳边轻轻道:“感觉到你来的那一刻,我既高兴又害怕,下回不要再这么冒险了。” 这怎么会是冒险呢?能见到你好好的,就算是冒险又如何? 最后,我贴着他的脸颊,徐徐说道:“我好想你。”   ☆、第一百零五章【四】 太子长琴说:“我也想你。”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 我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疲倦。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强敌,却对对方的底线一无所知,一筹莫展,他累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跳到我身边,拽拽我的裙子道,“娘亲,我也要父神抱抱。你不要一个人霸着父神,小娃要抱抱。” 噗……小丫头你告诉我,你这是在吃醋么? “父神抱抱!”小丫头给我了一个“我就是吃醋”的眼神,终于得偿所愿抱她父神去了。 我扶额。 吃你娘亲的醋你合适么合适么? 太子长琴一手抱着小娃,领着我们往他来时的方向走,“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几次想把小丫头拽下来让她自己走都没能成功,难怪都说女儿是爹爹上辈子的小情人,该吃醋的明明是我吧。 思来想去,我拉住身侧的原上,挽着他的胳膊,“这样就平衡多了。” 原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母亲,如果不是我确信真的是你生的我,我还以为你是我女儿。” 我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我叫你父神吧。” 他惊恐地退了一步,“别!我怕会被打死!” 打死么?我觉得倒是不会,最多被吐槽致死。 比如白鸾那种逗比,他一定会把原上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再从脚到头打量一遍,然后老神在在煞有介事地说:“看不出来你居然深藏不露,连桃夭你都生得出来!”   ☆、第一百零五章【五】太邪恶了 小昆仑那二货也会说:“孩子,你可要想好了,桃夭可是个活了二十二万年带零头的老牌神祗,放眼天界上下,比她老的也就只剩下东皇太一还有我了。” …… 脑补了一下之后,我觉得还是太邪恶了,就果断放弃这个念头了。 太子长琴走在前面,脚步轻快。 我拖着原上忙跟了上去。彩影在后面亦步亦趋。 太子长琴他们的藏身之处是在一个天然的洞穴之中,在北海之滨也就这样的地方是现成的栖身之所最好找了。 我的头骤然晕了一下,两腿发软,跌在太子长琴怀里,他忙扶住我,“没事吧?你脸色很差。” 我摇摇头,“估计是刚才那个法阵的影响还没消失。” 他这才放心。 原本意气风发的天兵神将们,这会儿个个收好自己的气息和星蕴,和寻常人无异。几乎个个面带倦色。 来的路上,太子长琴说起这里的事情。 自从前几天他们被那个隐藏在黑暗魔王带领魔族偷袭得手之后,这些个天兵神将便精神不济。 加上为了养伤只能暂时退避,他们更是士气低落。 我没想到,他没有受什么伤,而是这些天兵神将受伤。 可士气低落,便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 白鸾突然间蹿了出来,“桃夭你怎么来了?” 吓我一跳。 我回过头,他正和小昆仑站在一起……准确说,他正一副柔若无骨的状态“挂在”小昆仑身上,两个如此风格迥异的美男子靠在一起,画风却是如此的和谐,毫无违和感。 他们两个比谁都般配登对啊,要不……你们俩凑一对得了!省得我还要麻烦原上给你们找伴啊。 谁知道,我脑子里才冒出这个念头,白鸾和小昆仑就好像有感应似的,异口同声道:“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们什么时候都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想什么你们都知道! 太惊吓了。 我转向太子长琴,“他们也猜得到你在想什么么?” 太子长琴莞尔,屈指在我额头弹了一下,我连忙往后仰,却被他给拉了回去,他还取笑我,“谁叫你藏不住心事,一看见他们两个就两眼放光,所有的想法就放在脸上了,谁都看得出来。是吧?”他居然是朝后面一众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天兵神将们招呼。 他们顿时就来了精神,一个个点头如捣粟,拼命附和。 我去,敢情我成了逗闷子的关键人物了呀!好在我甚是不要脸不要面子啊,要不然我岂不是要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不过,我成了鼓动士气的关键神,对此我觉得与有荣焉,荣幸之至! 小昆仑说我是:“桃夭走到哪里,欢笑就到哪里,难怪东皇太一要让你当那个独一无二的殿下,真够狡猾的,这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你看你一来,阴霾一扫而光,他不谢谢你都不行。” 不要说的好像我是一棵菜似的好不好?说拿来就拿来说拿走就拿走,是不是还想顺便煮了吃了呀! 我可是个神呢,虽然是个无所作为只会好吃懒做的神,但关键时刻我就要发挥作用的嘛,俗话说的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连关键时刻都不能发挥作用我觉得我都白白吃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了。 小娃看见白鸾和小昆仑,像是多久没有的老朋友似的,高兴地扑了上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你们怎么一点都没变!” 小丫头,你这些话是跟谁学的呀,你真的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么? 最可怕的还是小昆仑和白鸾,居然都煞有介事得点点头,说:“你也一点都没变啊。” 有变才有鬼啊,这才多久没见面,又不是隔了千百年,能变到哪里去? 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宠孩子不是这样宠的,我脑补了一下小娃逢神就跟人家说,“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变?”的画面,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不淡定地把小娃给拽了回来,“别闹了,神君他们都受了伤,娘亲要来给神君他们疗伤的。” 小娃原本神色迷惘,听了我这话,大眼睛眨了眨,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娘亲你还会治伤么?” 作为我的女儿,小娃你还是太年轻了呀! —————————————————————————————————————————————————— 六一儿童节快乐!哈哈哈,撒花撒花!大孩子们节日快乐,如是也要去快乐一下了,哈哈哈~~~~~~~~~~~~~~~~~~~~~   ☆、第一百零六章 桃夭不好惹 太子长琴说,的确有个魔王藏在北海,与北越一同对抗天界的大军。北海和魔族勾结已是不争的事实。而那个魔王的魔力,远在第十位魔王之上,至今他们也没见过那个魔王的真面目,他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他的魔力,却无法估量。 小昆仑也说,他的昆仑镜里找不到这个魔王的任何信息。他们被对手一招击败,却连对手是什么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小昆仑感慨万千地说,“真是白活了这些岁月了。” 嗯,我也是有同感的。可是,也没谁告诉过我们,洪荒里会孕育成这么个魔王啊。盘古大神跑的太快,开天辟地完了之后就跑了,这个大摊子有的是未解之谜,就算是盘古大神也不能尽解。 我们这些后生晚辈也只能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们的伤治好再说。 可太子长琴不同意我给他们治伤。 他说:“你好不容易藏起星蕴不被发觉,不能再冒这个险。要为他们治伤,也必须让他们解开封锁,太危险了。”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而且,我想到一个办法,想试试看。” 太子长琴、白鸾、小昆仑:“什么办法?” 你们的反应太神奇了。至于这么激动么? 我只是想说试试看我的结界能不能管用而已,让我带着伤员躲入结界之中,就看看魔族能不能破开结界把我给吃了。说不定我这个活了二十二万年的坑货,专注一生所学的结界之术可以派上用场。 当然,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我朝白鸾看去,试图不着痕迹地把他的爪子从小昆仑肩膀上拿下来,“那个时候你替太子长琴和大家挡了一下对吧,别否认。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可以确定,你是我养大的,你会的本事多数也是我教的,你再掩藏我也看得出来,你伤的一点都不轻。” 白鸾扯出一个名为“你说的都是对的”的笑容,乖乖得走过来,“那我就当那个试验品,万一深藏不露的魔王真的从黑暗中扑出来,要死也是我第一个,对吧?” 死你个大头鬼! 要不是估计着他这个鸾鸟一族族长的身份,当众不好揪着耳朵,我都想打他了。 我们家小娃自从过来,和天兵神将们坐一起,嘴巴便停不下来,我回头的时候,正看见她说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充满诡异的阵。 她说的绘声绘色,那股臭臭的味道,那种会让她头疼的力量,说着说着便皱着小脸,“那个布下那种阵法的,一定是个坏人……不对,是坏魔!” 太子长琴摸摸她的头,宠爱的道:“没事了,有父神在。” 要是那个时候,我父神也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没事的,有父神在。”那该有多好。 想起这种事我就怕自己会惆怅,我深呼吸,“废话别太多,跟我来。” 他居然还丢给太子长琴一记“祝福我”的表情,这才算罢休。 白鸾这鸟人的道行是越来越高了。看样子再不给他找个伴,他迟早无法无天! 嗯,我坚定了,如果小昆仑嫌弃他,我就给他找一个丑女……不对,一只丑鸟,最好是只从头到脚一身黑挑战他审美极限的乌鸦给他当伴侣,我看他还得瑟还挑三拣四! 哼! 迟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桃夭不好惹”。 白鸾跟在我后面一路离开洞穴。 因为不能太早暴露目标,所以我们往前又走了一段。 白鸾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为什么非要下来冒险跑这一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年纪大了就是会脑子不清楚。待在上面不是挺好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就敢下来,不怕还没见到我们就先被那个魔头给生吞活剥了么?” 要我说,这只鸟不是普通的啰嗦。我母亲在的时候没唠叨过我,父神在的那时候我又懒得听他说话,能这么唠叨的像老妈子的,白鸾绝对是第一个。 虽然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虽然我觉得冒险也不不应该,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你再啰嗦我就把你舌头给拔了,把你的鸟毛也给拔了,让你当一只光秃秃的鸟!” 他很不要脸的反驳道:“没关系,鸟毛拔光了还能再生,不像你这个子死活长不大。” 骂神不揭短哟喂,我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淡、定、走、开。   ☆、第一百零六章 光天化日儿童不宜 谁还管后面那只跳脚的鸟。 我让你说我矮!我让你说我长不高!踩你一脚都是轻的。 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 …… 被我踩了一脚,白鸾总算是安分多了。 走出去老远,确定远离了那个洞穴之后,我才放心停下来。 我得先结个结界,隔绝外界的一切,然后才能开始替白鸾治伤。 “你到底行不行啊?之前给太子长琴治伤差点要了你小命,上一次救我又耗去一万年的修为,这一次这么多人受伤,你准备付出多大代价?”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才一直扭扭捏捏的。 “我问你,太子长琴是不是也跟你想的一样?” 白鸾别扭地说,“他是担心你受伤。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自己懒,虽然年纪大,可是修为上面很难有大作为还要做傻事。” 这情形让我想起当年刚刚化作人形不久,满地跑的小白鸾。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大了,可依然是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小鸟人咩? 可是二货,没把握我怎么敢贸然下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就算真要损失点修为也不算什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成天吃饱睡睡饱吃。” 白鸾没好气地瞪我,“到底有事没事?” 我说,“没事啊,多亏了白凤的凤凰泪才能解封封魔洞里十万年的记忆。现在不用那么麻烦了。” 白鸾半信半疑,“没想到那小子临了还有点用处。” “喂。”就算他坑了我,可他好歹是凤凰神族,再怎么说他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而且那啥,他现在都挂了一万多年了,你怎么还惦记着他的不好呢?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成么?他都挂了那么久,我就不说一个死神的坏话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但是我懒得再跟他绕舌头,给他施了个定身法就让他乖乖坐着不动了。 有了封魔洞里十万年的修为,觉得妥妥的不一样啊。 白鸾是被魔力所伤,与以往便是不同。 虽然治好白鸾的伤费了我好些体力,但好在最后还是圆满完成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魔王居然没有出现,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感应到他出现在四周。 太奇怪了。 施法完毕。 白鸾站起来蹦了好几圈,这才确定自己的伤好了。 他把我好一番打量,“你真的没事么?” 骗你有好处啊! 我白眼他,“你现在就是飞过去找他们也没问题了。” 他却反驳我,“飞过去不是找麻烦啊。话说,那个很厉害的魔头应该一直在监视我们才对,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反应?你的结界现在已经厉害到连魔族都无法堪破了么?”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魔族的,更不是那个很厉害的魔。 我收起结界,滴溜溜地溜回了洞穴。 白鸾一进洞穴就朝他那帮兄弟扑过去了,大喊着:“我没事活着回来了!” 看这情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我关起来多久被我虐待的多惨呢。可明明是我耗损体力来救他的好吧。 太子长琴不放心地把我打量了好几遍,还是要问我一句,“真是没事么?白鸾的伤……” 怕他担心,我忙说:“没事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很好很好很好。不信你检查。”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太子长琴愣了一愣,随即把我拖入旁边的*里。 我被他推在岩壁上狠狠壁咚了一回,吻得我差点喘不上气他这才肯放过我,气势汹汹地盯着我,“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么?” 我眨眨眼,无辜地道:“我什么都没做呀。” 结果却迎来了另一波壁咚推倒的节奏。 那啥,我说长琴啊,光天化日儿童不宜啊! 外面还有孩子在呢!孩子啊孩子啊孩子啊。 太子长琴把我按在床上,我挣扎再挣扎,他好笑不已,“紧张什么,难不成你真觉得我能在这里把你怎么样?” 我呆呆望着他,“难不成不是么?” 他在我鼻尖上轻轻捏了一下,“瞧你那小样。膝盖是不是磕到了?” 咦!我惊奇不已,“你怎么知道我刚才磕到了膝盖?” 太子长琴没答话,把我的裙子给掀起来……别误会!我们家太子长琴是很正派的汉子,说一就是一。 他把裙子提到膝盖以上,仔细再仔细、小心更小心地看了我的膝盖,有点气恼地咕哝着,“明明受了伤,怎么不知道给自己治伤呢?你太不爱惜自己了,这里是人间,万一不小心伤到其他地方怎么办?”   ☆、第一百零七章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第一百零七章 我悄悄的悄悄的把裙子往下盖,“你不要这样啦,你也知道我不会疼的。刚才替白鸾治疗的时候,我顺便替自己也恢复了一*力,我已经没事了。这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这样程度的伤口,等一下就会恢复了。不会疼,我保证……” 太子长琴把手覆在我的膝盖上,他手心里泛起柔和的光芒,膝盖上有温和的暖意,他把手拿开时,伤口已经消失了。 明知道我不会痛的,却还是这么执拗,固执的要死。 我说:“不是说好不在这边恢复星蕴的么?你就不怕暴露了所在?” 太子长琴扶我坐起来,满不在乎地笑道,“不怕,你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况且,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是不是?作为天界的战神,我再怎么样也不能一直躲在这个小小的洞穴里等着魔族打上门来。” 这么说也有道理。 看样子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了。 “你决定好要兵分两路了么?” 太子长琴莞尔,道:“伤员交给你了,小娃也只能交由你带着,我怕她跟我一起会有危险。” 我忽然就明白了,他这是让我全心全意救治受伤的天兵神将,他自己要出去引开那个高深莫测深藏不露至今连脸都没露过的魔王。 明明是那么危险的事情…… 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那你带上白鸾和小昆仑不?” 太子长琴摸*的头,说:“我带上白鸾神君就好,昆仑神君跟着你一起吧。有他跟着你,我比较放心。” 可我就不放心了呀。那个藏在黑暗里的魔王,我们都还一无所知。 “你有把握对付那个魔王咩?我担心他就在附近,我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万一他突然间发难,你要是……” “别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天界的战神,虽然年纪尚轻,修为也只能算勉强过得去,不过我会尽力的。你们都在看着我呢。” 唉,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谁让长琴你是我夫君。 不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交待清楚,“太子长琴,他们都说魔族的女子妖娆妩媚体态婀娜,冶艳多姿,你可千万不能随随便便就被那些魔族女子给勾走了!要不然我一定打死你!” 太子长琴闻言顿了顿,随即把我从上到下给好好地打量观察了一番,拿出十足的诚恳,说道:“魔族女子再怎么妖娆妩媚冶艳多姿体态婀娜,也比不上我们叫夭夭天然无修饰的纯真清雅。我怎么会轻易就被勾了去呢?”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脸上又偷了一记香,“就算有一百个妖娆妩媚魔女来勾搭我,我也绝对不会被勾走的,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可爱。”这才心满意足站起身。 虽然我觉得这种程度的恭维实在是太过头了! 我一回头,正好看见小娃充满好奇和探究的小眼神,她是什么时候趴在那里看的! “小娃你……” 我才张嘴,原上就急忙蹦出来把好奇写了一脸的小娃给抱过去,满脸抱歉地说道:“母亲,不好意思,我忘记把这孩子带走了。” 连你也有份儿! 你们……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太子长琴,都是我教子无方啊,这些熊孩子…… 最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太子长琴居然负手而立,若无其事地道:“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小娃眨眨眼,说:“我就看见了……唔——”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被原上的大手给捂住了。 原上在她“呜呜”以及“咿咿呀呀”的怪声里,尽心尽力地翻译解读道:“放心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对吧小丫头?”说着,一度类似脸抽筋地向他怀里被捂住嘴的小娃递眼色。 小娃挣扎半晌,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跟着一个劲点头。 原上淡定地松了手,小娃生怕她的点头不够诚意,硬是用十足的丹田力说:“我只看见父神和娘亲玩亲亲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声音之大,足以让隔壁那个大洞穴里的所有人都听见。 我发誓我听见一阵阵的闷笑声! 好囧! 我教子无方啊,自作孽啊。 我不要见神了! 太子长琴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说,“没事没事,孩子是童言无忌。” ———————————————————————————————————————————————————————— 我总觉得桃夭迟早会被自己的儿子给坑了。咳咳……   ☆、第一百零七章 是不是亲生的 小娃是小孩子,她才叫童言无忌,如果原上这个年纪也可以叫童言无忌我都不想活了。 …… 最后,小昆仑在隔壁等急了,探了个脑袋过来,调侃着说:“我说你们一家四口秀恩爱秀和睦秀一家亲也分个场合好不好?我们可都等着呢。再卿卿我我恩爱不舍的,我就把你们女儿抱走不还了!” 小娃二话不说,直接扑进我怀里,“小娃才不要跟怪蜀黍走。” 噗…… 小昆仑脸上呈现蛋壳崩裂状态。 我在心里笑的一个山崩地裂,但表面上还是要给他点面子的,我让小娃乖乖站好,拿出一个殿下的气度和威严道:“小昆仑,小孩子家不懂事,童言无忌,希望你不要见怪。” 小昆仑冲我龇牙咧嘴,如果他原身不是个石头镜子而是只四脚的动物的话,此时他肯定已经扑上来咬我两口以泄心头之恨了。 真是太幸运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就是在幸灾乐祸。这充分体现了我不是一个人的美好人生,被“童言无忌”伤害的我硬生生拖了个垫背的。 对不起啊小昆仑,以后等你生了猴子我让你家小猴子也用“童言无忌”欺负欺负我们家小娃,俗话说的好嘛,镜子报仇千年不晚——俗话是这么说的么? 太子长琴用天界战神的魄力,强行截住了我们这些二货滔滔不绝的犯二行为,将话题又给拉回主题。 他一句话就布置好了:所有伤员随我留下疗伤,其余的跟着太子长琴离开。 太子长琴临行时,我把原上硬塞给他,“这个熊孩子这么大还没好好历练过,你就随便折腾着用吧。” 但其实私底下我有跟我儿子悄悄地沟通过了,“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照看好你父神,关键时刻实在不行就自己上去挡啊。” 综合着此时我说的话,原上很应景地道:“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我思忖着,亲生大抵是不会错的,只不过我估摸着你皮糙肉厚什么的……其实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再皮糙肉厚也是我生的,我的本意是,你们谁都不能受伤,谁都不能一根汗毛,一定要给我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地回来才可以! 我越想越觉得惆怅,拉住太子长琴的手就不让走了,“一定要把原上带着一起才可以。答应我好吧。” 最后,这长相至少八分相像的父子俩异口同声道:“放手。”一副我不放手就要把我打包回去的表情,我这才默默缩回爪子,心里莫名的不安也就默默地收回去了。 原上扶额,太子长琴看了他一眼,对我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 好在太子长琴是终于答应带上原上一起走。 太子长琴把小昆仑留给我了。 一帮伤员,唯一不是伤员的就是小昆仑了。他留下来,对我多少是个保障——再怎么说他战斗力也比我强啊! 剩下的就是我和我们家小丫头了。 对于刚刚和父神见面就又分开。而且哥哥跟着父神走了她却不能的事情,小丫头表示很在意,闷闷不乐了好一会儿,念叨着:“父神偏心,娘亲也偏心,哥哥不爱我了……” 直到瞧见我要为一干伤员疗伤,她这才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盯着我瞧。 孩子,我是你娘不是猴子,请不要用这种观赏珍奇野兽的眼神看着我成么? 我照例结了个结界,将众神护住,才敢开始疗伤。 他们虽然伤势不轻,但好在之前太子长琴和白鸾几个应该都有给他们疗过伤,情况没有恶化,还不算太糟糕。 为了争取时间,我决定赌一把。 我从来没试过给这么多神一起疗伤的,这一次就权当是一次新的尝试。 把十几个天兵分成几组,一次几个几个的来。 一口气替第一批疗伤完毕,我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 简直累成狗! 没错,现在替别人疗伤是不用耗损多少修为了,可是我耗要体力,一下子要将自身修为转换成修补他们伤口的良药,一直不停得转换回收,这样的体力活技术活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我坐下来就不想动了,朝关切看着我的小昆仑摆摆手,深深出了口气。 艾玛累死个神了! 小娃心疼地问我,“娘亲,你要不要躺下睡觉啊?” 我说:“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连带的,小昆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许于心不忍的,他责备我:“桃夭,你太乱来了,纵使你有二十多万年的修为也不能这么用。”   ☆、第一百零八章 不忍直视 我其实只是想试试看而已。 我星星眼望着他,“你不会告诉太子长琴的吧?” 小昆仑他立刻板起脸说,“你家太子长琴要是知道我纵容你这么胡来还不得杀了我。” 哪儿有那么严重?别把太子长琴说的跟暴君似的好不好?他脾气已经好的没话说了。 小昆仑说:“总之,你不能乱来了。再这么折腾谁知道会出什么状况。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希望,你要是出了状况,旁的什么神都插不上手。而且天界之中再找不到你这么管用又耐用的医官了。” 你不说最后这句我还不想打死你。什么叫管用又耐用的医官,你过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小娃掏出帕子给我擦汗,看我一直坐着不肯定,忙轻轻拉了拉我的手,“娘亲娘亲,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我摇摇头。 小昆仑对她说:“没事没事,你娘亲现在只是累了,没有大碍的。” 小娃老大不高兴了,“知道我娘亲累了你也不知道要帮忙,昆仑神君你不是也年纪大么?” “……”小昆仑看了我一眼,“你这个女儿当真厉害。” 汗颜。 那啥,“小娃,你不可对昆仑神君无礼。天界上下,除了帝君之外昆仑神君便是最有资历的元老了。” 小娃鼓起腮帮子,“我在我们家也是元老了。” 这话是真的,小娃你果然是我们家的元老啊。 我无奈看了看小昆仑,他风骚地撩了撩他的刘海……我深深怀疑他是不是跟白鸾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也被传染了——不过,我更怀疑他本来就闷骚着,只不过这么多年都很好的隐藏不露罢了。 休息过后。 我乖乖地老老实实地一个一个进行疗伤,体力超支的事情实在不合时宜,不能再尝试了。 一个一个疗伤耗时,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了,太阳又快要下山去了。洞外光线逐渐暗了下来。 大地上日升月落实在太神奇了,一天居然就这么容易过去了。 小昆仑又把火堆点了起来,我忍不住好奇问他,“你们下界,在大地是过了多少日子了?” “有几百天了。” 我被震撼得手一抖—— 卧槽! 几百天! 我说每次太子长琴回去怎么都是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 小昆仑老神在在道:“理论上来说,天界一天,大地上是一百天。” 小娃跟着手抖,“啪”的一下,她正吃着的饼抖了一抖,直飞到小昆仑脸上,那个画面…… 旁人见着捂眼、扭过头去不忍视之。 小昆仑,你的一世英名啊。 ……小娃你还看,再看你也要被糊一脸了你这熊孩子。 一股强大的魔力突如其来,冲击着结界。 我心里一震,莫名疼了起来。 还剩下最后三个伤势未治,我朝小昆仑大喊一声,“护住结界!” 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治好了他们再说。 这股力量影响得我心绪不宁,头一阵一阵的泛着微微的眩晕和抽搐的疼痛。 我虽然战力不济道行不高,可我毕竟是天生神胎,小身体一惯棒、棒、哒,到这里却是如此的不济。 外面冲击着结界的魔力的影响力强烈到几乎让我站不稳,差点连修为都凝聚不起来。 小昆仑支撑着结界,气得大喊道:“肯定是那个不敢露面的无胆匪类!竟然还是找来了。” 在别人的地头上,也没办法。太子长琴早就想好了,能引开这个最有威胁的魔王是最好,引不开的话……我也早就想好了,特别时候就要用特别手段。如果对方冲破结界,为了护住这些身担重任的天兵们,某种方法还是要的。 冲击结界的力量越来越大,我们此时已经是困兽之斗,小昆仑急急道,“桃夭,快点。那个魔头就在外面。” 我也想快,可我站都站不稳。 我就想知道这个魔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跟他又不熟,为什么他一出现我就要死不活的,我父神来了都不至于这样啊啊啊啊! 我勉强聚起修为,将他们三个伤势治愈,魔力对结界的冲击也到了最强阶段。 我直接坐在地上,朝小昆仑喊道:“带着他们躲进你的昆仑镜里去。” 小昆仑愣了愣,随即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 魔王来了,桃夭你怎么办? 如是叹气:我最近越来越恶趣味了。   ☆、第一百零八章 野性嗜血的魔王 “废什么话,快去啊,把我们家小娃给带上。”我把他拖回二线,累死个神,真不想动了。 “桃夭!” “叫什么叫啊,你还能护着他们冲出重围,你觉得以我这菜鸟功夫能冲的出去么?再说了,你可是天界旷古烁今的第一神器,身上掌握了无数秘密秘法,万一真落入魔族手中,为魔族所用,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至于我嘛……” 我觉得还是不说的好,说多了都是泪。除了吃喝睡,就没别的了,唯一得意的地方,就是教出了白鸾和太子长琴他们这几个像话的小徒弟,所以,并不是师父学的好才能教的好,自己学不好的反而能教的好咧。 好吧,废话不多说。 小昆仑犹豫了一下,“你答应我,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投降,我们一定有办法救你,不可以用极端手段。” 我忍俊不禁,“你见过我什么时候极端过了,你不知道我贪生怕死的紧么?” 虽然活的比很多神祗都长久,可我依旧怕死,我女儿还太小,我还放不下太子长琴,我儿子还没找到好老婆,白鸾还没鸟人敢要,小昆仑也还是几十万年大龄单身汉……我还有好多事情要操心,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的。 小昆仑虽然不放心,却知道我说的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他带着一干天兵躲入昆仑镜中,只要再加结界就好了,外面的魔力虽然强劲却始终攻不破结界,就证明我这些年没有白活。 多加几个结界把昆仑镜藏起来就好了。 ……应该会有用的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的了。 我在昆仑镜上面狠狠加了若干层结界,就算魔族的想玩也足以他们累够呛的了——输也不能输的太难看了不是。 “娘亲。” 走出结界的时候,我惊觉脚边还多了个“累赘”!她手牵着我的袖子,小脸竟然阳光灿烂。 惊吓! 小丫头不是给我塞进昆仑镜里去了么? 小丫头牵我的手,仰起小脸,“娘亲,我自己溜出来的,你没发现。” 你……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神出鬼没呀! 见我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娃一脸的受伤,“娘亲不要小娃了么?娘亲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带着小娃的么?小娃不要离开娘亲……” 唉…… “你一定要跟着娘亲是不是?” “对。小娃一定要跟着娘亲,父神还交待要好好照顾娘亲的。” 我这说不定是去送死耶,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变通一下呢? 算了,事已至此也已经没办法了。 我已经走出了结界,再回去就不合适,再说我好不容易把结界补好阻止外面企图攻破结界的魔族攻进去,现在再掉头回去不是造孽么? 洞外,只有一个人在。 ……看样子应该不会是“人”。 他模样生的不错,唇红齿白、俊朗帅气,他的眼神却透着凶悍和冷峻……嗯,从这一点上看,他这种嗜血的桀骜不驯的原生态野性眼神,绝不会是神族不可能是天界之中仙神之一。 神族的野性多数都收敛了,消磨了甚至于慢慢会消失。 他的野性太过于原生态了。 他把不安于现状都写在脸上了。 我打量着他的同时,他大抵也在看着我。 充满探究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在我身上来来回回,这种程度比我大胆比我野性多了。 我觉得我脸上都快被他给看透了,万一我长痘痘了他肯定也看得见,看得这么用力也太夸张了吧汉子? 而且这种感觉这种气场……让我胸闷头疼的感觉是消失了,可是这样强大的气场我是不会认错的。 他—— 一定那个从我到北海就感觉到的那个魔族。布置了巨*阵让我又头疼又气闷喘不过气的那个魔族! 我牵紧我们家小娃的手,若无其事的问他:“你是谁?” 他不答反问,“你又是谁?” 你丫的逗我吧你!跑来攻击我的结界的是你好吧。 我决定和稀泥,“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别挡路。我正要去觅食。” 我才试图从他身侧过去,他身形一动又挡在我面前了。 看样子想走没那么容易了。和稀泥什么的,有点难。 他看我手牵着个小娃,似笑非笑地道:“你从这个洞穴里出来,那么,你也是天界神族的了。里面的其他神族呢?那么高深的修为一直和我互相有着感应,应该是个很厉害的神祗。” 高、深、修、为! 很、厉、害、的、神、祗!   ☆、第一百零九章 不对劲 我不好意思了,真的。 “可为什么却只有你们出来了,你们不会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吧?难不成天界神族之中都是盛气凌人恃强凌弱推些女子孩子出来替死的无胆货色?” 我耸肩,“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高深的修为我觉得也是你的错觉。我保证。” “你怎么这么死心塌地呢?” 咦?我死心塌地? 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往我这里靠了一步,“我叫夜辰,他们说我是魔界最残暴不仁最杀戮血腥最恐怖绝情的大魔王。如果你想加入我们,我随时欢迎,怎么样?” 我微微往后仰,推开他靠太近的身体,“我们好像不大熟,靠这么近不合适。而且,我修为太低,连个小喽啰都打不过的,你不用费心拉拢我了。尤其是你的名字很好听,你为什么要当个血腥残暴又恐怖的魔王?” 夜辰他倒是识趣,自己退开了去,“你还是第一个夸奖我名字好听的神族。他们都称呼我魔王……名字好听就不可以当个魔王了么?” 倒是没有“名字好听就不可以当魔王”这种讲究,但是,我总觉得眼下的气氛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好像……照理说,他都打上门来了,我跟他一碰面不是应该打起来然后你死我活的么? 当然,这种是要建立在我能跟他你死我活的技术基础上,按照我的能力我原先设想好的是,我一出洞穴就会被逮住了,然后大魔王不由分说给我一刀,然后我就呜呼哀哉没救完蛋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夜辰:“你挡着我不让走,到底是想做什么?” 当然我有想过了,他既然都拦住我去路了,接下来如果不是给我一刀来个痛快,就是把我抓进他们的地盘。 可他出现在我面前,我总觉得很突兀。 他突然笑起来,“你一个神族的小菜鸟,看见我这个大魔王不是应该要害怕么?你们北海的龙王看见我都唯唯诺诺的,你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本尊很喜欢。” 咦?! 我还没明白过来,他突然伸出手来拽我,我一激动就用力推了他一把,“你想干嘛呀!男女授受不亲!” 我护着我们家小娃往后退了两步,脑袋差点就撞到了石壁。 太子长琴走时,教了我一个很厉害的招数。 他说,他这段时间在北海住着,悟出了些好玩的事情,比如北海海面已经结了冰,只要拿块木板就能在上面一滑就滑出去好远,比走路时顾及脚下打滑,省时又省力。 我们脚下多了块木板,趁着夜辰出神的时候,从他身侧滑了过去。 这个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太多了。 “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推了我们一下,顺着风就滑了出去! 这感觉无比酸爽。 眨眼间已经滑出去老远了。 风很快从耳际拂过,但有一道身影比风更快。 玄色身影以及其不可思议的速度、以惊悚的姿态出现在我前面。 刚好木板滑行的力量消失之时,他就停在我前面三步之遥,不疾不徐地回过神来,“既然是神族,至少拿出点神族的能耐来,你这等手段还不如我们魔族的一个小菜鸟。” 因为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战力不足,所以随便抓一个小菜鸟可能都比我强,所以你这样说,我真的不会觉得愧疚。 “魔王阁下,你想怎么做就直说吧,您魔法无双,我一介菜鸟不是对手,要杀要剐请来个痛快的!” 夜辰顿了顿,说我;“你是天界的神族,既然能出现在这北海之地出现,必定不简单,而且本尊看着你觉得顺眼,说不定你可以给本尊带来些意外惊喜。”他说着,看了看在我身侧的小娃,“这个小孩子长的不错,你们天界之中都是这般可爱的么?” 我戒备的把小娃藏在身后,“魔君不会对一个小孩子都下得去手吧?她还很小,很小很小的,而且她根本没有战斗力,对你们根本不会有威胁,你要抓就抓我好了,放她走。” 夜辰那双充满了原生态野性眸子却更加盯着小娃看。 —————————————————————————————————————————————————————————————————————————— 桃夭棒、棒、哒! 还有一点想说的是,我居然犯二把这一章给发到《我连皇后都没有》那篇文去了。我要默默蹲墙角,,,,   ☆、第一百零九章 当俘虏了 小娃这丫头就是有骨气,她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小脑袋扬得高高的,梗着脖子道:“要抓就抓我,我才不怕你一个什么魔王呢!别以为你厉害就了不起,我长大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噗…… 小娃,我相信你长大以后也会很厉害!我相信你! 但是…… 话才说完,夜辰就把小娃给拎了起来,“这个小丫头也很可爱,你们就都跟我回去吧。” 咦! 只见他自言自语道:“原本我还想大开杀戒来着,可本魔尊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太有意思了。跟本尊回去吧,我们魔界可是比你们天界有趣多了。” “……”我有拒绝的余地咩? 答/案是:没有。于是我悄悄然又在洞穴外面加上了结界叠加结界。 我长这么大是第二次当俘虏了。 第一次好奇心太旺盛,不小心阻止了东皇太一的好事,被他逮住,一起在封魔洞里面关了十万年。 这第二次,我觉得当俘虏当的值了,用我一个……不对,还带着我们家小娃,虽然是我们两个,但我觉得换那些重伤初愈的伤员那么多个还有小昆仑这个老牌神器,值了。 如果我命大,说不定还能摸到这个敢称魔族第一魔王的夜辰魔王的底细——这当然是在运气好而且能活到回去的情况下。 我悄悄问她;“小娃,你怕不怕?” 她也低低地说:“才不怕呢。” 胆儿可真大。 我就怕的要死,万一闹不好连尸首都没有。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我们家小娃身上就是最好的体现。 我深深佩服。 魔族和我们神族天界也没什么差别,除了长相。 我们跟在夜辰后面一路走进他们的大本营,看来看去,除了夜辰之外,那些欢呼的魔族多数长的奇奇怪怪。这个奇奇怪怪的标准是,他们多数还保留着原生态……人身却顶着个兽首,有的干脆是兽形却用两条腿站了起来。 这种画面分分钟是群魔乱舞。 尤其是他们一直用异样敌视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好像随时要扑上来似的。 小娃被戳到笑点,一路笑的花枝乱颤停不下来。 我就想说,那些原生态且充满野性的兽形随时可能会扑上来,你还真能笑的出来。 托小娃的福,那些想扑上来的魔族都一脸的困惑,杀气倒是减了不少。我默默望天。 魔族对待俘虏的待遇好的没话说。 小娃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没有被丢进脏脏的牢房之类的,也没有被关进什么类似于限制法力的监牢里面,而是好端端住进了寻常无奇的房间里。 夜辰把我们两个弄进来之后,还特意探个脑袋进来,一本正经的交待说:“我们魔族之中多数长得有特色吧。” 特色……你个的头啊! 还没进化好这种事情到底是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小娃托着腮说他:“魔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长的不如外面那些很奇怪的那些?” 夜辰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小丫头,你不觉得他们长得很好看么?像你们天界之中,都是长的一个样子,有什么意思?” ……我汗。 小娃竟然还能接上话,“我也觉得都长的一个样子没意思。可我们没有长的一个样子啊,我觉得你们才是长的一个样子……不对,你长的和他们不像,因为你是魔尊所以你比较厉害,才没有长很奇怪的角么?” 夜辰好像被问倒,沉默了一下之后,很苦恼似的,“我生来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也有其他后面修炼出来这个样子的。有什么关系么?你要是喜欢那种头我也可以变给你看的。” 小娃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要不要不要,你是魔尊,你要是也变成那个样子就不好玩了,到时候我父……” 我连忙打断了小娃的话,“到时候你出去外面的那些不是就认不出来了。”她差点就说到不该透露的信息了。 小娃马上就反应过来,顽皮的吐吐舌头。 夜辰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我们说的有道理,也就放弃了变成兽形的念头,口中嘟喃着什么,就走了! 走了……走了! 门口连个看着的魔兵都没有,这情景不像是要关俘虏吧? ———————————————————————————————————————————————————————————————————— 这个魔尊一直就没在频道上,真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这个魔王有点二。   ☆、第一百一十章 被魔尊告白了 难不成是因为我战斗力太低,当俘虏人家都不怕我会逃跑! …… 我沮丧不已,“小娃,你娘亲太不争气了。” 小娃伸出小手,摸着我的脸说:“没事没事的,不争气就好,太强的话会打起来的。” …… 这样也是好的。 人家说不定一招就灭了我。 怎么可能打得起来? 女儿,你看你娘亲看得这么透彻,我觉得不大好。 真的。 夜辰很快去而复返。 他这次回来,手上竟然拿了一件比外面那些长相奇奇怪怪的魔族中人穿的还奇怪的衣服就进来了。 夜辰把衣服放在我面前,说:“换上吧,这回我们可是战胜了天界的那个所谓战神,他们抱头鼠窜躲躲藏藏,连头都不敢冒出来。我守了好长时间却只找到了你们两个被推出来的小可怜。现在我们要举办庆典,庆典之后就要出发,去把那个美的不像话的天界战神抓回来,我一直好奇他到底是男的女的。” 他当然是男的男的男的!天界战神那是我夫君! 太子长琴他怎么可能是女的! 夜辰见我没动作,便催促我道:“快去把衣服换上,庆典马上就开始了。”这妥妥是一副“本魔尊恩赐于你,你最好接着。”的意思。 我就不懂了,“我为什么我要参加你们的庆典?”我明明就是俘虏,俘虏什么时候也会入编,而且还要马上入乡随俗的? “本魔尊看上你了,我要你当我的王妃。所以你必须参加庆典!” 王、妃! 你这个魔尊的脑回路居然比我还简单! 你觉得你看上我就必须看上你了! 大哥,你看上我之前至少先问问看我有没有嫁人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不能当你的王妃。” “为什么?” 我叹气,“因为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他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一样大为跳脚,“你不要觉得本魔尊好骗,也别当当我们魔界中尽是傻子,我不管,我让你当我的王妃你就要当王妃!” 我哪里知道你们魔族中的是不是都是傻子?你们这些小毛孩子,一群乌合之众就敢妄称魔界、不知道天高地厚我都不想说了。你就别用这种狂妄的口吻说话了好吧。 其实,我就没觉得你是个魔尊。 不过这一句比较伤人,不对,伤魔,所以我只打算阐述事实,“我是不会当你的王妃的,我已经有夫君了。” “你怎么可能是两个孩子的娘!你这副模样怕是千年道行都没有吧,我不会上当受骗的,你们天界神族就是看不起我们魔界中人。” 我可没有看不起你们魔族,我只不过觉得你们的做事方法太残忍了,而已。 还有一点我必须澄清的是,“你这小毛孩子别以为姑奶奶长得嫩你就想调戏我,我的年纪那可大了去了,零头都不止千年了好不好?你也就比我们家小娃大点。对吧,小丫头。” 我们家小丫头点头如捣粟,这个诚恳的态度可以有。 夜辰瞧瞧我们家小丫头,又看了看我,倔强的说:“你们是一路的,她肯定是帮你说话。你们该不会是小姐妹吧?被那个什么战神给推出来,准备对本尊使用迷魂计的!” 我被他如此匪夷所思不走寻常路的理解能力和脑补功能给深深折服了! 天界要是想用什么迷魂计对付你,会找我来么?我明明就是逃跑不成又自认技不如人连打架都不敢就乖乖跟着走的二货。 你看我从头到脚、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有哪一点像是能施展得了迷魂计的神!有见过我这么不中用被敌人说带走就带走连反抗一下都没有的潜伏细作么?! 说多了都是泪啊。 小娃,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来一句神补刀吧。 我朝小娃看了一眼,她立即心领神会,“我娘亲脑子简单,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吃了吃饱睡睡饱吃别的本事没有,对了,她最拿手的技能是打人后脑勺。再没有其他的。” ……真不愧是我女儿。 一针见血字字珠玑啊! 我的玻璃心……比碧水琉璃珠还要易碎的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夜辰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好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嘴角抽了抽,依稀风中凌乱。 —————————————————————————————————————————————————— 依稀觉得,桃夭会合魔尊有“JQ”,至于是什么样的“JQ”我就不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章当俘虏不能用真名! 魔尊大人这是被我们母女俩给雷倒了么? 最好是这样。 然后我才有机会逃出去。 …… 夜辰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个小女孩是你女儿?” 我郑重其事无比认真地点点头:“你听到她叫我娘亲的。所以魔尊,你该把我们关起来就关起来。这个小孩子也碍不了事,你可以不用管,至于我呢,你该杀就杀该剐就剐,但是千万别让我当你的王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嫁了人,把你夫君踢了就可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竟然无言以对。 小娃跳到桌子上,双手叉腰道:“你长得还不如我父亲呢,凭什么不要他要你啊!你看你的伙伴们长的那么稀奇古怪,我才不要让我娘亲和你在一起,我才不要变成那样稀奇古怪的!” 夜辰眨眨眼,丢给她一记眼神,便走了……走了! 小娃和我面面相觑。 “娘亲,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魔尊很奇怪?” “有。”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魔尊好像感觉很亲切?” “……有。”虽然我觉得“感觉亲切”不能用在魔尊的身上,但是,我的确是觉得,他好像就是很亲近的人——这是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没想到小娃竟然也有感觉。 难不成这个魔尊夜辰是什么特别的……魔? “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某个被小娃形容为“亲切”的魔尊忽然间又冲了回来。 我妥妥吓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张口就道:“我……叫我阿蓁就好了。” 他喃喃念了好几遍“阿蓁”,就走了。 我松了口气。 小娃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好像是明白了,大眼睛亮亮的—被俘虏的时候不能用真名! 作为俘虏,虽然说魔族的庆典我是不应该参加的,但这种机会难能可贵,我也不敢就待在屋子里。 我悄悄溜出房间——其实不用悄悄的也没谁看着我,至少明面上,四周是没有看守的。 远远的听见欢呼声,我想好了要怎么做,脚还没跨出去,小娃已经成功出现在我身边,她说:“我们是要一起的,不能单独行动。” 行行行,那就跟着一起吧。 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比较高,往外走一点就可以看见一个很大的广场,此刻广场上群魔乱舞。我们躲起来,看了老半天,都是看见那些兽身人面的、人身兽首的,还有的兽形却直立行走的,一个个兽首晃来晃去也分不清楚谁跟谁。 看的我眼晕。 这些外族长的都特么差不多呀。 小娃突然拽着我低声惊叫:“娘亲你看!你看那个神,和魔尊坐在一起的,我在通天镜里面见过!”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和夜辰坐在一起的那个是神,他的星蕴是龙族的星蕴,加上一身与北海一致的寒气——依照他面生的程度和凶残的气息,完全可以辨别出来,他一定就是北海的现任龙王,北越! 不但和魔族勾结,居然还大摇大摆地跑到魔族的庆典上来,他就坐在夜辰的身边,魔族之中个个与他十分熟稔的模样,这其中代表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小娃惊奇地叹道:“就是那个北海龙王啊!通天镜里我看见就是他和那个头发白白的东海公主拜堂成亲的。” 你去“偷窥”的这些事情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探到魔族魔尊大人的底细。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时候,下面那么多魔族,搞不好我们母女俩就得被生吞活剥了。 我拉着小娃赶紧撤。 隔天。 夜辰拿了个长条形的盒子过来。 那盒子往我面前一放,我觉得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献宝似的打开给我看,盒子里面躺着的,妥妥是龙脊骨啊! 因为离开了身体而缩成了小小的,我数了一下,一共是五十六节……咦,怎么会是五十六节? 如果这是若水被抽走的龙脊,应该是五十九节才对啊! 我不敢确定得抬起头看了看夜辰,“这个脊骨是……” “北海王妃的。” 北、海、王、妃、就、是、若、水、啊! 夜辰看我没说话,又说:“本来是有五十九节的,其他的三节被北越……也就是你们说的北海龙王拿走了,他说这个东西可以增加修为,可是我觉得这个东西对我没什么用。” 我笑道,“身为神族,是绝对不允许擅自抽用别的神的脊骨的,我也不能用。否则我就回不去了。” “你还想着回去呢?”夜辰十分惊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某种关系 我怎么就不能想着回去了?我是杀神还是夺人神魄了? 这话差点冲口而出,好在我忍住了,我十分淡定的道:“这个龙脊我……我可以收下么?” “你是不是想着要给那个从北海逃走的王妃送回去?” 你还真了解我。 小娃说的是:“反正你都把东西送给我娘亲了,你就不可以反悔。要怎么用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夜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也觉得有道理。所以…… 他继续说:“所以,你就拿去吧。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当我的王妃呢?你这种不起眼的小神小仙,在天界混到老都是个跑腿的挡箭牌,在我这里不好么?” 我只能说:“我喜欢无所事事的感觉,没本事就不用担大责任,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挂了。而且我有夫君有孩子,你为什么要看上我?你们魔族就没有一个能看的姑娘?” “可是我觉得你给我感觉很舒服呀!我就是喜欢你。” 你喜欢我,我不一定就要喜欢你呀,“你这孩子怎么就闹不明白呢?感情的事情是双方的,不是一厢情愿。” 夜辰立即跳脚,“我不是孩子!本尊早就过了五万岁生辰了。这魔界之中还没有比本尊更资深的!” 扶额,不就是五万岁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娃,比你大。” “嗯,比我原上哥哥和父亲都大。” 不用把太子长琴也拖上,虽然他的的确确是比太子长琴大没错。 小娃说着又补充道:“可是比娘亲小哇。娘亲都年纪一大把了。” 后面那半句其实可以不用说的! 夜辰用十分不信的目光看着我,“你看着明明就很小,外面那些随便抓一个看上去都比你老成。” 这不怪我的好吧?! 又不是我故意要长成这样的,何况,大家不都是喜欢可以活的很久可是又一直保持着年轻的模样么? 要不然天界上下也不会除了几个修成正果时已经老态龙钟的老头子之外,大部分仙神都是年轻的模样。而且还常有争奇斗艳的情况发生——这看每一次什么大会试就知道了。 我忍不住叹气,“神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像我问你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很喜欢我,看见我都没舍得下手把我宰了反而把我带回来,而不是平时对待其他神族那样下手决绝赶尽杀绝,你也未必知道是为什么吧?” 他愣了一下,“我好像……我也不是很明白。可这不就是注定的么?” 注定你个头! 越和夜辰相处我就越发觉得,他和我之间是有某种关系的,至少我和他之间存在着我们都不明白的联系。 而且连小娃和原上都能感应的到的话,该不会是……血缘之间的联系吧!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一跳。 难不成,我那个风流的父神处处留情的程度已经登峰造极,难不成他都没了这么久还能给我留下一个麻烦的烂摊子?! 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那个,我说魔尊大人,你真的不觉得奇怪么?” 他摊手,“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是认定了是你,所以我把你带回来也没关系。我堂堂魔尊,想找个什么样的王妃也没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对了,就是这股子霸气侧漏的态度,就是这种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口吻,就是这种我想干什么没人敢拦的绝对自信的赶脚!太帅,不能更帅! 不对,桃夭,现在不是发花痴也不是感慨的时候,淡定,淡定。 我深呼吸,站到凳子上,嗯,我是觉得这样才会比较有气势,比较夜辰这个魔尊大人的身高体型也是比我高大上许多的,被人家居高临下看着的话,我会觉得气势不够矮他一截。 “魔尊夜辰,我必须郑重更郑重、认真更认真的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当王妃的。还有,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查调查,说不定你还是我弟弟呢。” 他做了一个下巴脱臼的惊悚表情,我拍拍他的肩膀,跳下凳子,“你不是说你有感应到一个很特别的力量么?能和你互相呼应的,我也告诉你,我一直受某个法阵的影响,头疼胸闷,可是看见你之后反而就没事了。我好奇的问一句,你那个法阵是怎么回事?” 他抓住的重点却是:“你就是那个高深的神?”这戒备的小眼神,让我背后顿时冷了冷。 还真不愧是个敢号称十大魔王之首的危险魔王。 吓死个神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万一血脉相连 我冲他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你觉得我像是个修为高深的神么?修为真厉害的话早跟你打起来了。” 他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倒也没遮遮掩掩,“那个法阵没什么特别的的。” “没什么特别是什么特别的?” 他满不在乎的道,“我只不过是往法阵里注入了我的血而已。” 注入十大魔王之首的他的血,还说而已! 我好像大概明白为什么那个法阵启动的时候我会很不舒服了。 我好像也大概明白为什么我和夜辰之间会有特别的感应了。 虽然,这个结果有可能很狗血,也有可能是神发展,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可能性—— 夜辰可能和我血脉相连的人! 他很可能是父神的后代! 可是要不要这么狗血这么恶俗这么毁三观啊! “我说魔尊夜辰,你介意我问你个问题么?” “说吧。” 他这么干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该弄明白的还是要弄个清楚明白才行。 我问他:“你从哪里来?你父母是谁?你是怎么沦落到……我是说,你怎么会变成魔族至尊的?” 夜辰说,“我生来就在这里,外面那些打不过我自然就要奉我为至尊。” 你说的这么简略我岂不是白瞎了么?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 “那你父母呢?他们就不管你了么?” “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而且母亲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自然也就没谁管我了。外面这些魔族向来是谁厉害谁称王,打不过我自然就要在我后面乖乖待着。” 我还有最后一样好奇的,“你的本事这么大,是谁教给你的?难不成是你自己学的么?” 夜辰他竟然做出困惑的表情来,“我不知道啊,我不用做什么就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这是在对魔弹琴呀! 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力量源源不断来,真不愧是洪荒里孕育出来的魔族第一魔王,随随便便出手就是要死要活的大魔尊啊。 比我强多了。 虽然我有封魔洞里那十万年的修为出来凑数,但我还是觉得,我依旧一样的菜鸟啊。 像夜辰这样的……叫人羡慕嫉妒恨啊! “魔尊,我好想把你剖开看看你是什么结构的。” 夜辰:“啊?”好像没明白我说的什么,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一样,“你说想把我剖开!那还能活么?!” 我说:“如果你有不死之身的话,剖开也死不了。” 夜辰:“……” 干嘛,我就是好奇不行么? 突然。 一个“嘭嘭嘭”的从外面传来,我好奇地想探出头看一眼,却发现地都在震动,我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什么情况啊! 那个声响越来越大,房子和地上都在震动!我去,这是要拆房子么? 突然一阵“轰”的巨响,整个房子震了三下之后,房梁好像掉下了不少灰尘,然后才停止了。 我往门口一看,门口赫然一片阴影!太吓人。 夜辰快步出去查看,打开门一看,门口只有从腿到上半身的一半,我跟着跑到门口,这才看清楚!门口居然站了一只巨牛怪! 难怪会有一大片阴影了!这个大家伙走起路来房子没塌还真是个奇迹啊! “大牛,你想拆房子么?” 某只牛头怪用无比宏亮的嗓门喊道:“出大事了!天界那个很漂亮的战神跑过来了!管我们要人……不对,要神,他说我们俘虏了一对母女,现在都打到外面了!” 天界那个很漂亮的战神! 不就是我们家太子长琴么?! 他追过来了?! ……也是,我跟小娃都丢了,他不追过来才怪。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他是感应到我了么? 小娃凑过来,小手忽然抓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她用心灵感应说的是,“我偷偷给父神报信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小丫头! 太惊人了。 她说的是:“这个魔尊都只看着你,不会看着我呀。我才不会被发现呢。” 可是,我们还没弄明白夜辰他的底细,我也还没弄清楚他是不是跟我有关系啊!现在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小丫头你居然贸然行动啊,夜辰这么厉害,太子长琴他们都不了解夜辰作为魔尊的实力,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小娃顿时受了惊吓,手足无措,“娘、娘亲,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着……”她想说,我只是想着要帮忙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要出事了。 可是…… 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中用俘虏 夜辰发出一声震怒的吼声: “那个比女人还招桃花的天界战神想来干什么!” 牛头怪重复说,“找我们要俘虏啊。” 夜辰踹他一脚,怒道:“把他轰走!天界战神和我们魔族势不两立!” “老大,我们打不过呀!” “那些魔王都去哪里逍遥了?” 牛头怪说:“喝多了,睡不醒。”看他把牛五官皱在一起的样子,看得出来他是在苦恼没错。 夜辰暴跳如雷,“这些混蛋!关键时刻就知道偷懒,让魔尊亲自出马算怎么回事啊!我要先去把那几个不像话的兔崽子收拾完了再去收拾那个天界的桃花眼战神!” 他身上竟然散发出扩张的戾气。 这才像是个魔尊啊! 观察夜辰这么久,我终于知道他哪里不对劲了。 他明明是魔尊,身上却有很宁静的气息,他刚才要不是大怒大喊,肯定不会有戾气四散。 这就是他自己说的,不用做什么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戾气这东西可不像是要聚气修炼般来得艰难,天地间不管神魔还是什么,都会有负面的情绪产生,聚集在一起之后自然会产生不可估量的能量。但这力量的危害却不是眼下就能看见的。 夜辰他……居然自如地用着天地间的戾气么?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夜辰,我有话跟你说。” 正暴跳的夜辰不好靠近,我加大音量提醒他。 他周身戾气收敛会去,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说什么?”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向我走来。 “你要说什么?要出去见那个战神么?” 桃花眼的美男子我肯定是要去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脸,我说:“我要你的血。” 我才说完,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屋子竟然一下子塌掉了半边! 我忙把小娃拽了过来,幸好她闪的快,否则都被压扁了。 惊魂未定,又听见头顶上一个像打雷的声音:“你这个不中用的神族俘虏你找死!” 不中用的……神族……俘虏…… 神族……俘虏……不中用…… 我哪里不中用了!你们全家才都不中用呢! 气死姑奶奶了,“那只大牛你给我闭嘴!” 牛头怪又一个拳头要下来,被夜辰挥手轻轻一挥,他就动不了了。 夜辰不激动不冲动反而冷静地问我,“你要我的血做什么用?” 我从百宝袋里翻出石玉盘,二话不说扯着夜辰的手就扎破了个洞,他的血滴落在石玉盘上,发出幽蓝的光芒。 我生生受到了惊吓! 石玉盘不是盘的东西,正是母亲给我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之一。 只有她的血脉,才会让这石玉盘发光。 那夜辰就不可能是父神的孩子了! 夜辰这个号称魔族至尊的大魔王居然捂着被我扎破的手大呼小叫,“疼!你们天界怎么比我们还野蛮!” 我把他的爪子抓过来一看……伤口的血自动收回,伤口也跟着自行愈合,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妹啊! 一个大男人叫个鬼啊! 我看看身侧的小娃,忍不住嫌弃他,“我们家小娃都不会像你这样,亏得你还是魔尊,魔族的十大魔王之首。” “我是魔王怎么了,魔王就不会疼了!你就不会疼了!” 对啊,我不会疼啊……对啊,我根本就不会疼,把我手扎破了我也不知道疼。只是血淋淋的画面有点可怕,会惹我觉得触目惊心。 我恍然大悟,“原来魔尊是会疼的。” 因为这话,我挨了夜辰好大一记白眼。 他甚至愤愤不平地道:“魔尊会疼怎么了?魔尊不会死!” 我也想说我不会死,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作为补偿,我把自己的手也给弄破了,我朝夜辰抛了一个眼神,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吧? 他嘴角隐隐抽了抽,“原来你们天界也是以血还血的。” 那可不,我这个神可是很公平的。 我的血如预期滴在石玉盘上,幽蓝的光芒大盛。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却是,原本乖乖待在盘子里的那滴夜辰的血,在碰到我的血之后,却迫不及待按耐不住地朝我的血靠了过去,幽蓝光芒惊人闪烁之后,血液都融合在一起了。 我的这个小心脏已经快吓停了。 慌乱之中我拉着小娃的手,在她食指上以针轻轻刺破,殷红的血落入石玉盘,毫无违和感的和我、和夜辰的血全都融在了一起。 融、在、一、起、了! 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团浆糊 现在我的脑子比当年东皇太一跑出来的时候还混乱! 简直一团浆糊。 小娃缩回小爪子,不解地看着我,好像是在问:娘亲你没事吧? 我也想说没事的,可现在想说没事我都说不出口啊! 小娃端着石玉盘左看看右端详,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娘亲,这个魔尊不会是冒牌的吧?” 扶额。 魔尊也有冒牌的? 但夜辰的出处需要好好追究一番我,我忍住一肚子的疑问和冲动,问他:“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你的父亲是谁?你的母亲是叫什么是什么?” 他白眼我:“咱说话的时候稍微客气一点好不好?什么叫我哪里来的,肯定是从我娘那里来的。不过你这话问倒我了,我是肯定不知道我父亲是谁的,至于我母亲,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魔女……按照你们的话是这么说没错,是她捡到我并且把我带回来的。” 居然是捡、的! 那我找谁问去? …… 这么奇怪的夜辰,肯定跟我们有关系,可是我居然看不出他的未来过去。 此时,我迫切需要小昆仑。 就算不是因为夜辰,我也要去找太子长琴他们了。 现在更是迫切需要,迫不及待了。 牛头怪在外面大声嚷嚷:“魔尊,天界那些神都打到咱家门口,你就不管了么!这个天界的俘虏没什么用,杀了吧。” 他这一喊不要紧,本来塌了一半的房子彻底塌没了。 我下意识结了个结界防御,沙尘全都落在结界上,而后消失。 直到沙土不飞扬了,我才敢解开结界。 看见一地狼藉,我不住汗颜。 这肺活量和杀伤力,真是无以伦比了。 牛头怪的身子足足比房子还高出一个多头,这个字就算是两个我和我们家小娃叠起来,也高不过他。 只要一想到这个牛头怪一个拳头下来就可以把我砸成肉饼,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夜辰盯着石玉盘,好奇的眼神和小娃是一样的。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它不是东西,不对,它就是个东西。还是不对,总之,这就是我母亲留下来的石玉盘就对了。 “你非要我解释的话,我也只能说这是我母亲的一样法宝。” “为什么会发光?” 夜辰是个不耻下问的好魔尊。 我只能回答说:“不是石玉盘会发光,是遇到特定的血才会发光。” 夜辰看看我,又看了小娃,最后看见自己,“我们的血下去不都发光了么?” ……你这要让我怎么回答? 小娃也跟着看我。 我觉得用行动更能说明一切。 我跟夜辰说:“把你家大牛的血借用一下呗。”怕他一不小心把伤口割大了,我又补充道,“一点就够了。” 夜辰立即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抓过来牛头怪的牛蹄子就给割了一刀,好大一滴血落在石玉盘上,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牛头怪好委屈,抱着自己的牛蹄子可怜巴巴地给伤口呼呼。 ……你们魔族都是这么怕疼的么?! 三个我这么高的牛头怪你丫的抱着蹄子呼呼是个什么情况啊! 无法直视。 毁尽三观! 夜辰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石玉盘上面有幽蓝光,郁闷地问我,“怎么没反应?” 本来就不会有反应的呀。 他不信邪,还想拉牛头怪再割一刀。 我连忙拉住他,“没用的,大牛割一百次都没用的,石玉盘不能辨认他的血。” “为什么?” 我就说夜辰是个不耻下问的好魔尊吧。 我说:“因为这个石玉盘只能辨认到我母亲嫡传的血脉,换句话说,你如果不是我弟弟就是我生的。” 夜辰点点头,半晌,惊恐地瞪着我:“你说什么!” 小娃的声音一点不比他小:“娘亲你说什么!” 牛头怪居然学着人家震惊,大喊一句:“你说什么!” 我的耳朵差点就被牛头怪的声音给震聋了,我捂着耳朵,好半天里面还有“嗡嗡嗡”的轰鸣声。 艾玛,杀伤力太强了! 经验教训告诉我,珍爱生命,远离牛头怪。 我无力地给夜辰递了个眼色,“你能不能把这个大牛头先给弄走?” 他不走我就崩溃了。 夜辰看了牛头怪一眼,牛头怪就老老实实走了,当然,他走前哀怨地瞪了我一眼…… 拜托,我只是觉得你的存在让我没办法好好沟通而已,我又没抢你的姑娘……不对,牛头怪你不会是对你家魔尊有意思吧! 你要是喜欢夜辰你就要勇敢大胆的说出来呀!我可以不能牵线搭桥的嘛!对吧! 你别看我现在这副泥雕神过江自身难保的样子,我可是很厉害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不要一起 夜辰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小娃带在身边,“走吧,我们去求证一件事。” 一回头,夜辰已经拦在我面前了,他本来是站在我前面的,谁曾想我一转身他还在我面前,这神出鬼没的节奏,我是远远不如啊。 他盯着我,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一起去。” 我说:“你肯定要一起了,我现在是你的俘虏,再说我现在要去见的,也是你要去见的。” “你要去见那个天界战神。” 现在出去肯定是要去见他的,“你要不要一起吧?” 夜辰脸色一变:“一起就一起!可是,我不是陪你去叙旧的。” 嗯,我知道,魔尊出马必有死伤。可是我不一起去,也没办法说就没有死伤了。事已至此,有些事情根本无法避免。不过,在死伤无数之前我必须确定一件事情。 “夜辰,你可以等我问清楚一件事之后再打么?” “我同意,天界战神也不会同意。” “你只要说到做到就好,你不动手之前,他们也不会趁人之危。” 夜辰满脸的不信。 也对,在他眼里我就一个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小仙,怎么可能做这种保证。 虽然我也没信心那些将士会听从我的话,肯安然和魔族第一魔王面对面说话,但太子长琴应该会听我一句的。 此时天界的天兵神将已经在不远处了。 魔族的人马也已经蓄势待发。 不过,相比起天界天兵神将们的严肃,魔族之中的气氛总显得有那么几分……嗯,怎么说呢,就是不在状态。 不过也是,他们的魔尊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太子长琴一袭白衣,全身上下完全看不见一丢丢“战神”的杀气,反而他怀抱着琴的模样,比在场任何一个仙神看上去都无害。 托腮,脸长的好就是让人羡慕啊。 小娃远远便朝他们挥手,“我在这里,在这里……” 虽然是驾云,可也不能这么招摇啊。 而且,小娃你后面还站着个魔族第一魔王夜辰呢。 请记得你现在还是个……俘虏。 我和小娃的出现,一片哗然。 魔族这边大声叫嚷:“杀光他们!灭了那些神!” “先杀了这两个俘虏!” 不要太凶残,我很怕死的。 小娃嘟囔着,“这些魔头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点都不可爱。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应该很快吧,不过如果*不好,就会出大事呢。 说不定我还回不去了呢。 我回头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夜辰,向太子长琴身侧的小昆仑打招呼。 有件事情一定要小昆仑帮忙才行。 我说:“魔尊,你不会介意我找个神吧。” “你想趁机逃走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我也不会给你和你的手下偷袭他的机会。” 夜辰不予置否。 我驾云和小昆仑接近,把小娃交给他,“帮我查一件事。” 小昆仑意味深长的往夜辰的方向看,“那团隐藏在黑影之中看不清楚的,就是魔界十大魔王之首的魔尊?” 我回头看,看见的却不是一团黑影,夜辰就站在那里,他周身围绕着戾气。远看便觉得像是被刻意隐藏起来一样。 我转向小昆仑,“我想知道他的来历。” 小昆仑不可思议瞪我,“我连他本身都看不穿。” 我默默把石玉盘递给他,“上面有他的血,应该有用。我看不到他的过去未来,只能靠你这个上古流传下来的天界第一神器了。” 小昆仑看见石玉盘之后的表情很精彩,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他露出“被你打败了”的表情,把小娃送回了太子长琴的身边,至于我嘛,我就原地等着咯。我怕我跟着王太子长琴这边靠近,后面的魔尊夜辰会抓狂,到时候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小昆仑看着我给他的石玉盘,面色凝重的有一刻我都觉得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你知不知道血能在这个石玉盘发出幽蓝光且留下痕迹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问我什么。” 我眨眨眼,装无辜,和母亲有血缘关系,可是我不确定他是怎么来的。 我想,小昆仑打死我的心都有了。 可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呀,如果我知道夜辰的来历,不就简单的多了么?而且……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伤不灭 而且,挖出他的底线,说不定就可以减少伤亡了。 虽然我不记得我有造出过夜辰这么个祸害,可从他的血竟然和我、小娃的血融合在一起来说……我觉得他跟我有关系的几率比,和我母亲有关系的概率的要高出许多! 可我真的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制造出这么一个祸害啊! 我以我硕果仅存的一点人品保证,我真的不记得我跟夜辰有关系。 小昆仑俊朗帅气的脸不知道咋整的,突然皱成一团破布。 我说,“小昆仑你眉头的褶子都可以夹死一只传信鸟了,小心未老先衰。” 他白了我一眼,“我已经很老了,你觉得我到什么时候老才合适?” 我…… 你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好不好?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你这样我的没法儿往下接了。知道么? 小昆仑的褶子越夹越紧,“桃夭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他这么一说我都郁闷了,“我哪儿有什么秘密?就这点底线都被你们给知根知底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天界第一神器最了不起了,你到底看出来那个魔尊什么来头没有?” 小昆仑哭丧着着一张脸,“还看什么呀,他的血和的、和小娃的血都能融合,这还要看什么?明摆着的好么?” 明、摆、着、的! “你这是什么时候折腾出来的沧海遗珠?” 怎么可能! 什么沧海遗珠啊! 不要乱讲啊! 姑奶奶在嫁给太子长琴之前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小昆仑嫌弃地看着我,说:“事情已经摆明了,这个魔尊存在至少有六万年了,那个时候你不是一直待在东集离山呢么?怎么会有这么个祸害冒出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六万年……六万年前我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待在东集离山上么? 我哪儿都没去过呀! 小昆仑突然大叫:“怎么还有凤凰血在!” 艾玛吓死个神了。 哪里有凤凰血?哪里,哪里? 小昆仑指给我看,石玉盘,血迹里有什么闪着微弱的红色光芒。只有凤凰血才会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重点是——凤凰血是哪里来的?! 小昆仑莫名其妙拽起我就往夜辰所在的方向冲,喂喂喂,汉子你活腻了你!你不怕死啊! …… 事实证明,小昆仑不是不怕死,他是有把握自己不会死。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到夜辰面前的时候也不肯撒手。 魔尊大人脸上就写了四个大字:本、尊、不、爽! 小昆仑毕竟是经验老道的前辈,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他牵着我的手,把夜辰好一番打量。近距离看,也许他就看得见夜辰的真面目了吧! 也许……我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我只知道他中气十足地对我说,“你不是每次碰到和自己有关系的事情时,预知能力就会不管用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你看不透魔尊的过去未来不是因为你看不见,而是因为你被自己遮住了眼。换言之……” 换言之什么? 他神神叨叨的说:“你看不透他的过去未来,是因为他跟你有很大的……”他还非要顿一顿,才说,“关系。” 夜辰双手往胸前一横,摆出不可一世的气势,“你说我和阿蓁什么关系?” 小昆仑听见夜辰对我的称呼,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他的意思大概是:你的本名太招摇,可你用来用去就那么一个化名。你能不能换个别的名字用用? 我……小昆仑你这是赤果果的嫌弃我。 你以为我就乐意这么一个名字天天用啊?还不是因为取名字太难了!我是取名废! 算了,现在就不扯这些有的没有的了。 重要的是,我想弄明白,这个魔尊夜辰,“他和我到底什么关系?” 小昆仑做扶额的动作,“我是有多想打死你!” 我凶狠地瞪他:你废话少说,再说我就把你丢诛仙台! 夜辰竟然跟我神同步地瞪了小昆仑,“你这是在本尊的地头上。” 我忽然想起来,小昆仑也喜欢自称本尊。 你们都有中二病。 小昆仑深深叹口气,“你们两个真的有笨到这种程度么?” 你才笨! 他指着我,“你,你还记不记得六万年前白凤那件事,当时白凤受伤,你为了救他做了什么?你要知道你的血能生长万物之灵、凤凰泪肉白骨活死人,凤凰血更加珍贵,你的血和白凤的血落在一起,落地成灵,就是这个魔尊的本体。” 他说着转向夜辰,说:“我们家阿蓁,就是给了你生命的神。你本神胎……” ———————————————————————————————————————————————————————————————— 今天更新迟了,不好意思啊姑娘们。 还有一更,我去吃个饭先,回来继续码字。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没脸见你了 “但因落在大地洪荒之中,被戾气所侵,才会成魔。” “还有,神胎魔化,与天齐寿,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 我已风中凌乱。 不要问我剧情为何如此狗血,我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东倒西歪了。 现在,我哪里还顾得上问小昆仑,夜辰不是说好的五万岁么?怎么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万岁了! 最奇葩的是,这个时候白凤跑出来打什么酱油! 夜辰你的身世还敢再坎坷奇葩再歪七扭八一点么?! 绕一个大圈子,竟然绕到这里来是怎么回事?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小昆仑,“我不信。绝不是你说的那样。” 谁曾想魔尊的表情比我还难看,“我才不信什么神的血能生长万物之灵!什么凤凰血肉白骨活死人的,统统都是骗魔的鬼话!” 容我纠正,骗魔的就不是鬼话了,是魔话。也亏得你还知道自己去什么。 小昆仑摊手耸肩,“我无能为力,我只不过是把我看见的说出来而已。信不信随你们。” 不负责任。 坏神! 夜辰看了我一眼,迅速别看开头,“我才不承认你是我母亲。” 我也不想承认我是你母亲啊,我只是给了你生命而已,你要是非说我是你母亲,我岂不是还要和白凤被凑在一起。 要知道,我家夫君是太子长琴,是太子长琴啊,不是白凤! 太子长琴,我没脸见你了。 呜呜……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要是知道我一滴血能惹来这么*烦,我当初就不会乱滴血了。 我哪能知道我一滴血能给整个天界掀起如此大的……乱子啊! 要说还是怪白凤,他要是不跑出去瞎溜达,他要是不瞎溜达就不会受伤,他不会受伤我就不会跟着流血,我要是不流血就不会……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祸都闯了,麻烦都惹下了。 天界兴师动众,魔界也是倾巢而出。 …… 如果可以时光倒流,我真想回去把黑煤球打傻,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可惜,时光不能回溯,作为一个神的风骨和节操不允许我这么做。 这个念头只好摒弃作罢。 好在,事情往比较好的一个方向发展。 我递给夜辰一个眼神,“让你那些下属先回去吧,今天不适合你死我活了。” 夜辰冲我哼,扭头朝后面那些人挥挥手,魔族那些奇形怪状的汉子们没一个敢二话,乖乖就回去了。 看这情况,也不适合让太子长琴带着一堆天兵神将出现了。 我让小昆仑去跟太子长琴打个招呼,白鸾便带着小娃、和队伍先行离开。 太子长琴在目送队伍离开之后,驾云来到我身边。 他看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我从头到脚给检查了一遍,“小丫头说你们没事,你还好么?” “我觉得还好,只是发生的事情不是很好。尤其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太子长琴微笑着轻轻摇头,“你没事就好了。当时你留下他们、和小娃一起被抓来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谢谢盘古大神保佑,幸好你们都平安无事。” 我十分尴尬:“那个,你也知道我的,我一向福大命大,要不然也活不了这么多年。” 他莞尔道:“你倒是会拿自己打趣,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当初我就该阻止你才对。我怎么可以让你身陷险境?” 我鼓鼓腮帮子,“太子长琴,你这话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就承认了,“被你发现了?你还能发现我的恶趣味,就证明你没事了。” 太子长琴你不带这样的! 我好不容易从魔窟里出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抱着我先亲再抱然后说一堆安慰的话么?!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有的待遇呢?待遇呢! 我再怎么说也是去魔窟里走一遭,死去活来耶。 太子长琴,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看上别的年轻小姑娘了? 你要是真看上别的年轻小姑娘我就成全你了嘛。 我哀怨地望着他,太子长琴哭笑不得,“夭夭,你不能总是用这种宠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的,这是公共场合。” 你不要说的这么暧昧!我没想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小儿不宜的举动的,我发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次性解决 我总觉得太子长琴就是长的太好看才会让夜辰看他不顺眼。 不过没办法,太子长琴的长相是天生的。 就算是和东皇太一撞脸了,他也不会想着换张脸的。 对于太子长琴突然就出现这件事,夜辰很别扭。 他死活瞪着太子长琴,半晌之后,冒出一句话来,“没事生这么好看做什么……你凭什么娶她?” 我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里说的那个“她”居然是在说我! 太子长琴莞尔,“我们自家夫妻的事,不用向魔尊交待。” 夜辰脸都气绿了,“你!你是战神了不起啊!本尊跟你说话是你的荣幸!” 太子长琴四两拨千斤,“我愿意与你说话已经是委屈自己了,你还想怎么样?” …… 火药味是不是有点重啊? 我怎么听着有种分分钟时时刻刻就要打起来的节奏? “长得比女人还招眼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着你的手下庇护。那只大鸟不是替你挡了一下么?不然你以为你还可以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只会躲在一团戾气之中连真面目都不敢露,魔尊未免太藏头露尾了。” “我乐意!” “我高兴。” …… 这情况为什么就演变成了熊孩子吵架的节奏? 我头疼的求助地看向小昆仑。 汉子你别光是站着旁边看热闹,你倒是给拦一下啊! 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吵你居然一点不担心么? 小昆仑回了我一个眼神,其中的意思很显然就是:“我倒是想拦一下,可他们一个是天界战神、一个是魔界至尊,我这个疏于修炼虚度几十万年空有几十万年修为的懒散上神又不精于打架,我是去找死啊。” 对了,小昆仑这么臭美,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虚度几十万年是个空有几十万年修为疏于修炼的懒散上神的。 这些就当是我觉得有必要添加的修饰词汇了。 但小昆仑抱定事不关己的壁上观态度是笃定的了。 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指望指望自己吧。 可是他们两个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从立场不同到互相人身攻击。 互不相让。 针尖对麦芒。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看着他们人身攻击互损到即将白热化的程度。 太子长琴:“既然是魔尊就管点魔尊该做的事情,本座什么长相,本座和内子的事情*何事?” 夜辰毫不示弱,“我就喜欢,本尊就是喜欢干涉人家家事怎么了?看不爽打我呀!” 我就坐不住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一个命是我给的,一个是我接生的,你们两个有什么可吵的,再吵都给我滚蛋!” 一时间鸦雀无声。 小昆仑递给我赞赏的眼神,还竖起大拇指,大意是:桃夭好样的! 好你个头啊好!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这会儿凑什么热闹! 边儿去! 哪凉快哪呆着去! 再过来捣乱我打死你! 小昆仑麻利儿的滚走。 为了不被我打头,他滚走的速度太理想了。 当然,好样一个原因是他不想解释夜辰这个麻烦的存在。 他很淡定的就把最棘手的事情推还给我了。 这样也好。 总归是麻烦,就一次性解决好了。 太子长琴愣了愣,不解地问我:“你特意让其他人先离开让小娃先走,要说的那件特别要紧的事情,就是他?” 我没得否认。 夜辰错愕地看着太子长琴,半晌挤出来一句话,“接生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字面上的意思。” 夜辰还不死心地追问我,“我是说接生是什么情况?” 我望天,又不是给你接生,你紧张什么? “太子长琴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刚好我活的时间比较长久,刚好当时他出生的时候有点特殊的状况,我就去帮忙接生了,就这样。你还有问题么?” 夜辰挑了个奇葩的切入点:“所以,他比你小?” 我说:“他比你也小。” “那你多大年纪。” “反正比你们加起来都大就对了。” 夜辰愣了许久,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吃你妹!” “我没有妹……对了,那个小娃娃就是我妹,你是我娘!所以她是我妹,你骂她好么?” 谁是你娘!刚才不承认这会儿就从善如流了。 狗腿! “你不是我生的。” “可我的命是你给的。” 赖皮。 我才不要承认你。 —————————————————————————————————————————————————— 剧情陷入一个奇葩的循环之中,求拯救。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魔尊产生论 太子长琴像是被谁抢了玩具似的,竟然表现出了一个受惊的表情,“这个魔尊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生命怎么会是你给的?” 我想了想,这件事说到底虽然不够光彩,可是毕竟还没见不得人,我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就是当年白凤的事情。六万多年前,我不是为了救他拼了么?我的血和他的血落在一起,聚灵生血肉,而后掉入洪荒之中,就成了这个魔尊了。” 太子长琴愣了愣之后,好像望着天想着什么,才转过来对我说:“你就当是给原上找了个玩伴也是好的。” ……太子长琴,你确定你正常么?! 他是魔尊啊!魔尊啊! 我现在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你就别给我出馊主意了。 太子长琴却执着的要跟我理论,“我是说真的,魔尊不当魔尊了,也可以得道。” 问题是不当魔尊了他肯么? 说到这个问题,我比较好奇的是,“夜辰,你为什么要跟北海的北越合作?还有共工那几个叛神,你他们现在何处?” 夜辰满不在乎地道:“谁跟那个家伙合作了,他自己眼巴巴跑来巴结我们,还说让我去他的北海做客。一直做梦说什么要和我联手,称霸天界。而且北海那个王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夫妻两个一样的讨厌,后来要不是因为那个北海什么龙王给我几十节龙脊给我玩,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口气别这么大!孩子!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的,那个女人还说在北海一点都不好玩,她自己一个大老远从东海嫁到北海,孤苦伶仃空虚寂寞冷,,想让我带她到我们的地方瞧瞧。” “被我拒绝了,她又死缠烂打的,我觉得烦了就推了他一把,大概是下手重了吧,她好像是受伤了。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她走了。” “不过北海那个龙王好像不介意我对他的王妃怎么样,他还是给我送东西送这个送那个,还请我去他的水晶宫,他之前还死皮赖脸地来参加我们的庆典。” 这就是我在庆典上看见北越的真实情况? 可我看那个北海龙王自己很怡然自得似的。 夜辰又说:“北海的那些什么神的就是麻烦,说什么不想得罪我,才跟我交朋友的。” 我一脸黑线! 这种骗魔的话你都信! 你是天生缺根筋还是在装疯卖傻? 我问他:“既然是北海龙王自己来巴结你的,那你为什么要在太子长琴讨伐叛神共工和北越的时候出手帮忙,还伤了我们那么多天兵神将?你又为什么要在北海之滨布下法阵,与太子长琴他们为敌与天界诸天仙神为敌?” 夜辰皱皱眉头,一副被我问住的表情。 他问我:“叛神什么工是谁?我不认识。” “我亲眼看见你和他们一起的,你一直隐藏在一团黑影里面,就在共工的身侧。” 他恍然大悟:“那个长得很丑的矮个子么?半个脑袋没毛,反而脸上长的都是毛,我看着就觉得反感。” 这评价可真中肯啊。 不得不说,这话也是我想说的。 太子长琴的手搂在我腰上,低低笑道:“想说就说出来,反正那个叛神也不会听见。” 长琴,咱不能这样,好歹我也是天界的殿下,这样在背后评价叛神的缺点真的合适么? 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很合适。他都叛离天界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你把他的祖宗都拿出来说一遍也不会有人说你的。” 你明知道我想这么做的,你不能这样怂恿我,我真会这么干的。 夜辰纳闷地说:“我哪儿有故意要跟谁谁谁为敌?这都是你们给招的。” 瞧这不可一世的口气。 “谁让你们好端端地打到本尊的地头上来,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扰本尊的清净,本尊就是看你们天界这些神总一副高高在上不把我们魔族当一回事的态度不顺眼,凭什么你们是神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 “就算我们是生长在洪荒之中的异族异类,我们也有生存的权利!” 这话让我大受感触。 盘古大神当初就是为了让生命存在于天地之间,才会拼尽所有开天辟地。 可是,“夜辰你也知道,你身为魔尊,你说那么多不屑一顾的事情,可是你也做了你口中不屑的事情。何况,魔族不是今天才有,当年白鸾的父母亲就是死在魔族手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掉坑里 “你能说魔界魔族之中没有胡作非为、没有肆意杀戮不加节制的么?天界之中除了共工和北海龙王北越这几个败类之外,从没有其他仙神会随意开杀戒,你又怎么说?” 夜辰:“……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说?那些去屠戮其他族类的事情,也不是我指挥的。” 那你还说。 熊孩子。 事已至此。 我太子长琴求助,“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不解道:“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夜辰啊!” 他非要看我跳脚着急,这才慢腾腾的说:“好了,我知道了。可是,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有办法? 太子长琴抛给我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他是魔尊,要么死要么降,否则这场战争不能结束。” 可夜辰他死不了,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你有什么办法让他挂了? 再说,要打赢他也不容易啊。这家伙可以运用天地戾气为己用,七情六欲皆可用,怎么打呀。 我问太子长琴:“你有把握打赢他么?” 太子长琴直接说:“没有。本来还想着一战试试看,现在没必要了。” 为什么? “你总不会看着我们打起来的。” 你妹!不对,我忘记阙浅就生了你一个了。 可是,你打算就这样撒手不管了么?我明明就是来打酱油的,我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要我来弄这件事? 我是懒散的属于修炼的懒神,我只要负责吃饱睡睡饱吃就够了!我不要干活! 太子长琴在我耳朵边上凉凉道:“总之好吃懒做可不是一个天界殿下该做的事情,偶尔你也要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这个魔尊的命可是你给的,你若是放任不管,届时生灵涂炭,你过得去么,师父?” 让我当挡箭牌就叫我师父么? 没良心的太子长琴。 要是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休了你再找个好的,找个年轻小伙子,我就不要你了! 夜辰已经等得的不耐烦了。 “你们的话要是说完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吧?” 开始什么?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太子长琴。 他说:“魔尊的意思是,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来历,我领着天兵神将已经打到他家门口了,他就不可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该打还要打。”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打吧,我先走了。” 太子长琴、夜辰:“去哪里?” 我心虚地转回来,“肯定是回去找我女儿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跟我没关系。” 夜辰双手环胸,老神在在的说:“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俘虏。你想走的话,你们的战神就要先把我打败,否则他也会成为我魔尊的俘虏。” 那你就抓他吧,抓得住的话。 太子长琴把我拉回身边,“这可是一场神魔决战,少你你的见证,怎么能完整?而且,我不如魔尊一般不伤不灭不老不死,我还指望你能在我受伤的时候救我呢?你若是不在的话,我可不放心。” 我为什么会有一种我已经一脚踩进了一个大坑,还被死死拽住爬不出来的错觉? 我能不能用力蹬几脚把他们俩踩脚底下自己爬上去? 太子长琴拉着我的手,用他紧扣我手腕的力量告诉我,现在别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让我滚的远远的你们好打起来么? 不对,这也不对啊。 他们两个打起来的话,就真的是神魔大战了。 难道他还有什么办法? 夜辰这么有个性,他是绝不会退让也不会认输的,就算现在说他爹是天帝他也不会收手,而且以他的骄傲,他一直看太子长琴那么不顺眼,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太子长琴同样不是摆设、不是放着好看的。 他是天界战神,他体内从上古沿袭下来的力量已经苏醒,他已经不单单是那个我替阙浅接生的,火神之子了。 所以,当他们被夜辰的法阵围困,收敛了星蕴气息连通天镜都找不到他们的时候,东皇太一却能知道他的近况。 该来的事情,迟早会来的,是不是? 我心里有点小小的惆怅, 太子长琴却笑道:“师父,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场的,你教出来的天界战神,和沿袭了你的血脉的魔界至尊。” “不管谁胜谁败,都十分有看头吧?” 我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了。 长琴他…… 他是想让我找夜辰的弱点。 魔尊不伤不灭,却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弱点。只要能找到那么一点空隙,最起码能打个平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到底什么关系 太子长琴对夜辰的担忧至此。 我还真是一点都没看走眼。 ……造孽啊! 我恨不能自己变出十双八双手。 可想想就算了,变出十双八双手如果还这么无济于事的话,也只能是添乱啊。 我变出张凳子,一屁股坐下,顺便翘起二郎腿,“你们打吧,我就在这里看着。” 个人自觉这气势还是不错的。 夜辰驾着云要走开,可又回过头来问我,“你和这个战神一会儿亲亲热热,一下子他又叫你师父,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还有,那个神神叨叨的说我的命是你给的,你又是谁?” 我觉得,他这问题问的十分有技术含量。 “第一,我先是太子长琴的师父,然后才是他的娘子;第二,我就是我,但是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桃夭。” 看夜辰一脸疑惑,我猜他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没关系,你不知道我是谁是正常的,我就是个闲散的高龄的神。” 他将信将疑。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上次是北海之滨,你那么拼地要攻破岩洞的结界,是为什么?” 夜辰一顿,说:“我只是好奇有哪个神拥有那么舒服的法力,我想看看,而且,那个神太像缩头乌龟了,结界结的那么结实,我都打不破……差一点就打破了,如果你不是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话!” 这话听起来,他还有几分气恼。 其实,你没能打破结界不怪我,小昆仑也是很厉害的。 不过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觉得是间接在夸我来着。 容我偷偷地乐一乐先。 不过说实在的,夜辰这个魔尊对我的结界,也不是说破就破的,我还觉得蛮有成就感的。 但是,成就感存在只有一瞬间。 太子长琴突然站在我面前。 毫无预警地在我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接下来,你只要认认真真地看着就好了。” 好吧,我会认认真真看,然后找到一个可以不用流太多血的解决办法,这也是我想做的。 太子长琴和夜辰交手的情景虽然我已经有思想准备,这会是大战,风云变色。 可我没想到,真当他们俩拼起来,山河变色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 漫天乌云,狂风大作。 天色变色。 风怒吼,电闪雷鸣。 坐在云头甚是危险,我默默在身边结了个结界,万一不小心被他们两个谁误伤了就不好了。 尽管他们俩打起来的地方离的有点远,可还是不安全。 小昆仑不知道是在从哪里钻出来,趴在结界上扮鬼脸,我没好气把他扯进来,“你不是怕死躲起来了么?钻过来干什么?” “别说的这么难听,天界战神对战魔界至尊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可以没有我昆仑镜?” 说的跟真的似的。 你早干嘛去了。 “桃夭你别这样,你看太子长琴和那个魔尊。” “魔尊的名字叫夜辰。” 小昆仑顿了顿,“……魔尊的名字号真不错,不是你取的名字吧?” “当然不……小、昆、仑!你什么意思?” 他连忙改口,“没什么没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这名字如此的别致,虽然不是你取的名字,可是沿袭了你的血脉的魔尊有这么别致的名字,也算是给你争光了。” 我觉得你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要不然我特么很难控制自己把你丢出去当炮灰的想法蠢蠢欲动! 我踹他一脚,“滚,边上待着去,别挡我视线。” 小昆仑搬了个凳子坐下,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还不忘说一句废话,“你又不会被挡住,我只不过是挡在你面前而已。” “我讨厌长得比我高的人,还不行么?废话太多我就把你踢出去!” 小昆仑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你不带我进来,我还是有办法再进来的。” 什么意思? 小娃突然间钻了出来,“娘亲!”朝我怀里扑来。 我一抬头看,白鸾竟然也在。 什么情况啊? 居然全都跑过来了! 我瞪鸟人,“白鸾你怎么把这个熊孩子带回来了?” 白鸾无辜地摊手,“不是我带她回来,是她把我拽回来。你们家的小公主说,她的娘亲和父神都在危险之中,她不可以自己逃命。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了。”他说的无辜。 你就推卸责任吧,太子长琴和夜辰两个已经交上手了,万一真有个意外,我们全都在这里岂不是一网打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巨变 能把小娃和白鸾无声无息带进来的,也就只有小昆仑了。 我瞪他一眼,把女儿拎起来,“不是让你回去了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倔强跑来?你明明知道这里很危险的,你不怕?” “怕。可是娘亲不在身边,小娃更怕。” 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个傻丫头。 “而且,父神也好危险,我怎么可能放心?” 太煽情了,娘亲扛不住啊。 “娘亲,你说父神和魔尊谁会赢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把小娃按在椅子上,“你给我乖乖地坐在这里别动,娘亲有一件大事要做。你不可以捣乱也不可以帮倒忙。” 小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外面正狂风怒吼,天已经完全被他们两个召来的乌云挡住,日月无光。 脚下的山川好像被扭曲了一样、北海结了冰的海水突然挣脱了冰的桎梏,澎湃汹涌,巨浪滔天。 我突然担心起北海里那些无辜的生灵了,北海龙王自己造孽,却是拉着整个北海造孽。 白鸾突然凑过来,“我有个事情要找你帮忙。” 啊? 帮什么忙? 白鸾缠着我问了个仔仔细细之后,扑腾着大翅膀就消失了。 这汉子的速度一向我众仙神望尘莫及的。 我连他飞出去的影子都没看到,连气流震动一下都木有。 太惊悚了。 小娃的爪子挡了挡外面突然间大盛的光芒,望着白鸾消失不见的方向,愣是看了半天。 许久,转回来说:“娘亲,白鸾神君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因为他是鸾鸟啊。 因为他可以瞬间移动啊,他的速度是全天界最快的。 无神能及。 小昆仑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想法,一点不紧张,气定神闲地抱手围观外面的战斗。 太子长琴的琴已经出现在空中了,这是要出大招的节奏啊! 夜辰的武器也已经闪亮登场了。 相比起太子长琴那个文雅的武器,夜辰那柄长相凶狠杀气很强烈的剑,就显得可怕多了。 可是,长琴从来都不是个实力如外表般斯文的神。 他们还没出大招就已经这么可怕了,要是真的闹起来……希望不会让大地上好不容易从洪荒里生存下来的生灵又一次性覆灭了。 当个天界殿下我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是谁给我培养出来的圣母情结啊!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高居三十三重天的天极宫里的天帝东皇太一来操心么? 叹气! 桃夭啊桃夭,你自作孽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 神魔大战这种事情真的是不可预料的。 巨浪滔天,几乎要袭到云头。 但可怕的不是北海的巨浪,而是前面神魔大战的威胁。 琴和剑同时发动,连身在结界里也能感觉到颤动。 要不是我觉得自己的结界还行,我真的要逃跑了。 可我看小昆仑,他淡定的很。 根据白鸾刚刚问我的问题,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他们其实是有计划的? 小娃突然拽着我的袖子问我:“娘亲,你说我们会不会打下去啊?父神和魔尊都好厉害,小娃还很小,我不想……不想……” 孩子,你操心的太有道理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丢下你父神,独自去逃命么? 而且,夜辰还在这里呢?他可是魔尊,弄不好就要出更大的事情了。 为了咱们作为神的节操,为了咱们作为神的品格和坚持,我们就不能落跑,而要留下来,共同面对,对吧。 特别是为了节操。 琴音铿锵剧烈,有如天崩地裂之势;长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天地崩裂,眼看着这能吞噬一切的力量要将周遭世界倾覆。 黑暗之中突然有一道光亮了起来。 速度极快。 光亮是冲着太子长琴去的。 一点一点逼近。 那个是……是龙族的星蕴! 是北海龙王北越! “太子长琴小心!” 速度太快! 太子长琴与夜辰正陷入酣战,根本分身乏术。 那束光直接穿透太子长琴的身体,然后渐渐消失。 他的琴从手中摔落,夜辰手中长剑发出的光接着穿过他的身体。 一剑又一剑。 一切都黑了下来。 一切都寂静无声。 一切仿佛死寂绝响。 …… 漆黑一片,再无光明。 小昆仑掏出碧水琉璃珠,结界里重见光明。 小娃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睛。 许久。 “娘亲!” 小娃“哇”地哭出来,嚎啕大哭,“父神……娘亲,父神他……” “怎么会这样……父神很厉害的!父神他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 事情发生的突然。 这一切都是说来就来的。 可是直觉告诉我,刚刚是……   ☆、第一百一十七章 峰回路转啊 “小丫头,别哭。父神没事。” 本该消失的太子太子长琴,此时却出现在结界外,学着趴结界的坏习惯,笑容满面若无其事地和小娃打招呼。 最坑的是,白鸾此时也出现在他的身后! 我的直觉果然没有骗我! 倒是你们…… 你们这些坏家伙! 外面的天空,突然黑暗褪尽,一片澄明。 头顶上湛蓝如洗。 底下的北海重回冰封。 唯一不寻常的是。 夜辰驾着云也过来了,他脚边还躺着原本应该是袭击了太子长琴的北越。 北越没死,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但一身法力都被锁住了。 夜辰和太子长琴,他们哪个下手都不轻。 所以,小昆仑从一开始就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太子长琴的这个计划。 他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不知道。 我一脚把小昆仑踹出去。 “而且,这回我帮你们解决了一个*烦,你们是不是该备份大礼重谢于我?依我看,最好是让你们的天帝亲自来感谢我。” “不过,我觉得神魔不两立,你们如果回去申请给我谢礼的话,会不会被你们恩怨分明划清界限的天帝给抓起来?或者直接给赶出来?” 汉子你想太多了。 东皇太一他敢! 他要是敢犯二犯傻,姑奶奶我弄死他! 哼! 可是,太子长琴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怎么说服夜辰跟他合作的? 夜辰居然……居然会配合! 我再看看夜辰那副“我是大功臣”的嘴脸。 我就莫名地想抽他。 “小娃,咱们回去。” 反正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我什么事——本来也没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充其量我的出现就是在中途搅了一趟浑水,没其他作用。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居然发现我的血造就了个魔尊,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成就感。 夜辰今天也学着趴在结界上面,“话说,这个家伙想借着我的手除了天界战神,好让天界倾巢而出来攻打我们魔族,现在他都这样了,应该就干不了什么了吧?我帮了这么大忙,你们要怎么谢我?” 所以,白鸾刚才死活缠着我问怎么能隐藏自己的气息甚至变化成魔族都不会被修为深一点的神族察觉,又一句话都不肯透露,就是为了变成魔族那个高大威猛高的不像话的牛头怪,去把脑子里勾勒的太美好的北越骗过来。 不过,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否则要天地大乱了。 小娃不解问我,“为什么回去?不和父神一起回去么?” 我在心里哼哼,现在太子长琴又不需要我,干嘛和他一起? 当然,表面上我是不能这么说的。 在女儿面前,我很淡定的说,“虽然最麻烦的事情解决了,但是你父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就先回去,不要打扰你父神办公,好不好?” “可是娘亲,魔尊怎么办?不是说他是你儿子么?” 谁说的!谁说夜辰是我儿子了! 我凌厉扫向结界外的一干神魔,“谁胡说八道的?自己站出来。” 某八卦的鸟人自己举手,赖皮不要脸地趴在结界上冲我挤眉弄眼,“不要这样,我也不是故意要告诉她的,这是意外而已,意外。” 意外?你骗孩子呢。 我看向小昆仑,说是白鸾说的我才不信,唯有这个自诩天界上古第一神器的昆仑镜才有这么大的能耐给她现场直播,我又不傻,这种事情一目了然了。 某只石头镜子被我盯了半天,无所谓地耸耸肩,“就是我。” 白鸾神补刀,“兄弟,我本来想替你挡一下的,没想到她这么机灵机智,根本瞒不过她。不好意思。” 小昆仑曰:“没关系,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你们两个够了! 我本来就看你们两个不顺眼了! 你妹的! 居然在我面前表演相亲相爱还不在一起!你们对得起我么! 有本事就在一起啊! 小娃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完全不懂为什么突然间话题就被歪楼了。 “没有说什么呀。真的。”白鸾和小昆仑一个比一个无辜。 丫的,一个个都滚蛋吧。 姑奶奶才不要我家孩子跟你们学坏。 “小娃乖,白鸾大叔和昆仑大叔最近因为单身问题困扰许久,心里有点不对劲,就是……就是想找老婆没找到,心里失落难受知道吧,所以咱们先回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趁机吃豆腐 “一方面是为了不打扰你父神,一方面也是回去找你原上哥哥帮忙。让你原上哥哥帮忙给他们找老婆,白鸾大叔和昆仑大叔有老婆之后。就不会心情不好了。” 小娃恍然大悟! 连连点头,“那我们马上回去吧。” 白先生和昆仑先生满脸讶异惊悚,分明是想说:“桃夭你居然编这种谎话带坏孩子!” 我学着他们两个刚才的动作,无所谓地耸耸肩,意思是,“我虽然编了这种话,可我是为了让你们更有存在感,可没有带坏孩子。” 他们两个四目相对,然后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恍然大悟你们个头。 小孩子跟着你们才要学坏了。 小娃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大概是觉得大人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于是干脆放弃了。 欣然道,“娘亲,那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突然小声,古灵精怪地补充道,“我们回去找原上哥哥帮忙,白鸾大叔和昆仑大叔一定可以结束单身的。” 她小脸洋溢着自信,眸光流转,可爱的不像话。 我却忍不住:噗…… 我是有多想把这些话转达给那两个大龄单身青年,让他们也高兴一下,哈哈哈! “阿蓁。” 太子长琴觉得,我偷乐太久,于是唤我。 我拨冗瞧了他一眼。 原本是不想瞧他的。 但想起之前惊魂的一幕,我还是不放心。 于是,我就把他拽进来,想好好的检查一番。 谁曾想,太子长琴他是别有目的的。 我刚把他拉进结界里,他就趁机抱住我。 喂喂喂,不带这么趁机占便宜吃豆腐的! 松开松开松开! 你是要勒死姑奶奶啊! …… 可惜,挣扎无效来着。 太子长琴好像早就盘算好不撒手,抱得死紧。 我就……无能为力了。 爱抱抱吧。 我大喊:“儿童不宜小娃不准看,闭眼。” “外面那几个,看什么呢!” 再看挖眼睛! 一个个识相地全都转过去了。 我决定加一个叫做“非礼勿视”的结界。 但是,太子长琴死活不松手。 我想想都觉得坑爹,“你到底想干什么?” 占便宜也占够了喂! 他大言不惭地道,“我又不是对其他小姑娘上下其手,抱你怎么能叫做占便宜呢?我是光明正大的。” 我说,“嗯,光明正大占便宜。” 太子长琴居然还笑,一副“我就是这么想”的欠打表情。 太不要脸了! 你是我夫君也不能这么旁若无人地占我便宜啊。 你还亲…… 我去。 看样子我已经老了,老得跟不上时代步伐。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不对劲的么? 我再一眼小娃,不行,他她可是未来的希望,带歪了就不好。 ……有个不正经的爹也是不容易啊。 我问太子长琴,“你想说什么快点,我还赶着时间回去。还有,外面还有个北海龙王需要处置。” 长琴说,“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说服魔尊夜辰的么?” 我好奇啊!我怎么可能不好奇?! 我连肠子肚子都在好奇!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好奇不是白搭么? 还有什么好奇的?不想了。 他看我表情一变再变,笑意深浓地打量着我,“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 嗯,挺好,姑奶奶不稀罕。 我淡定地拿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把小丫头牵过来,“小娃,走。咱们回天去。” “你们去哪儿,我也要去。” 夜辰神出鬼没的追了上来。 什么鬼! 我要回三十三重天,你也要跟来么?! 二啊你! 你是准备杀到三十三重天上和东皇太一打一架么? 我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咧。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原来你是要回天界去,那我就不跟你回去了。免得我跟你一去,你们全部仙神都跳出来跟我打,到时候就麻烦了。” 到底是谁麻烦啊? “我最怕被别人追着跑。” 谁没事要追着你跑啊? 你以为你是魔尊就了不起啊? 二货。 我白眼他,“你回去好好地当你的魔尊,没事就别出来捣乱了,这一次你被一个北海龙王给骗了,就是一个最好的教训,以后可千万别再被谁给骗了。” 他很不客气地回了我一句,“骗我的那个傻子也骗了你们,不正好说明你们跟我是一样的?” 你可以滚了。 真的。 你现在滚走我保证不打死你。 —————————————————————————————————————————————————————————————— 魔尊夜辰太坑爹。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找年轻小帅哥去 夜辰死皮赖脸。 “我觉得我还是很喜欢你,要不然你就别走了,留下来跟我作伴好了。” 我去。 “你想的太美了。” 他于是改口说:“那换个折衷的办法呀。” 我努力板起脸,说:“木有折衷的办法。” 夜辰就不高兴了,“我可是你弄出来的,你好歹要负责呀!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亲娘!”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 我已经雷的外焦里嫩了! 等一下…… 我怎么觉得他眼底闪的光芒根本叫做“我是故意的”! 他嘴角的弧度也是“我是存心的”。 …… 我看出来了,夜辰就是故意的。 当魔尊当久了居然学出了恶趣味! 幸好没有真的弑杀成性。 幸好。 “你就不能找我可以去的地方么?” 我竟然从魔尊夜辰口中听见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表示我已经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惊吓。 魔尊汉子,夜辰,姑奶奶我受不起这惊吓。 真的。 你别看我外表看上去十分的年轻健康青春活泼,但实际上我年纪已经很大了。一般的上了年纪会有的毛病我多半可能会有的。你要是这么接二连三毫无预警地吓我…… 我觉得我这个号称“与天齐寿、万古不朽”的殿下可能会提前寿终就寝。 太子长琴也追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就以宣告所有权的姿态,把他觉得碍事的夜辰给赶到边上去。 某魔尊前所未有的配合之余,还十分的哀怨。 对于这段,我可以默默点个赞么? 当然,如果太子长琴肯告诉我,他是怎么说服夜辰让他合作、又是怎么让他这么听话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的。 …… 啥,不科学么? 这本来就不科学。 魔尊都变成听话的乖*了,剧情已成为天坑,作为天界殿下,我深深觉得某如是的的确确是个脑子里有天坑的姑娘。 …… 那啥,好吧,先跳过好了。 我正经八百地望着太子长琴,“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 就是什么? 他突然凑过来,在我耳朵边上说:“不准去找别的男人!” 卧槽! 我是那种神么?! 我深呼吸,闭上眼再睁开,已经很平静了,“没错,我就是那种神。记得好好*好帝君交给你的任务,还有记得让魔尊彻底不要提及我的事情。我现在要先去找几个比你年轻英俊帅气的汉子聊聊天谈天说地去了!” 说完,我抱起小娃,跳上被我一召马上到的彩影背上,“嗖”走鸟! 可以想见,身后太子长琴的表情,如果不是错愕震惊悲愤交织一起的话,就是用蒋劲夫激到我的得意洋洋了。 唉,我教的好徒弟啊。 早知道我就不一开始抱着养夫君的心态把他养大教大了。 我总是觉得,我好像莫名其妙就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 而且是深坑! 飞离北海范围之后,我就让彩影慢慢飞。 路上。 小娃还一脸郁闷的问我:“娘亲,你不要父神了么?你怎么可以去找比父神帅气年轻的小伙子?你这是不对的!” 我知道你护你父神。 可也不带这样的。 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又从蛋里面孵出来的神是我耶。 太偏心了! “娘亲,你说嘛!你都不回答我,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样的话,小娃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我头疼。 我就是说了句玩笑话而已,别当真好么? 天底下上哪儿去找一个比太子长琴好好看的人啊? 帅气说不定是有的,可是论美貌的话……我不相信还有超过他的。 ……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心里第一即天下第一么?! 我想,大概这就是了。 小娃把我手臂都快摇断了。 非要等我给个确切答复不可。 可我转念一想也是,小孩子嘛,我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她相比起其他的熊孩子,也算是聪明的了。 就拿她父神太子长琴来说,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他就没有小娃机智。 白鸾那货更是! 傻傻把我当他亲娘多少年了才弄明白,我之前怎么教他都死活不信。 最后他还是自己领悟的。 所以吧,这种悟性,急不得的。 我让彩影转向东集离山。 小娃就莫名兴奋起来,竟然在彩影就手舞足蹈,差点跌下去。 我拎着她领子给揪了回来。 “熊孩子你给我安分一点,再调皮我就把你送魔族去,让那个比房子还高的牛头怪教育教育你。” 小丫头竟然说:“娘亲才不会。” 你就知道我不会。 你就笃定了我疼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主病 万一要是养成公主病,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神敢要啊! 不对,现在大地上已经有了人,说不定没神敢要,但是有人敢要呢? 嗯,这不错。 我回头找东皇太一商量商量,看看要不要再到人间混一混。 东集离山自从恢复生机之后,一切恢复如常。 但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这棵原身是草却一直以为自己是棵树的苗苗仙子。 自打上次回了趟东集离山,我就发现了,苗苗把自己当一棵树的趋势越发严重了。 啧啧啧。 这次,我们一入结界,苗苗便朝我扑了过来,“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我对苗苗大惊小怪动不动大呼小叫的毛病已经习以为常了。 彩影这个毫无经验的,被吓退了好几步。 所以,本殿下处变不惊地问她道:“出什么大事了?我瞧咱们东集离山还好好的。” 她激动地捧出自己及腰的长发,“不是啊殿下,你看我开始掉头发了!” 掉头发? 我凑近认真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我不耻下问,“哪儿掉了?” 苗苗激动地把头发戳到我跟前来,指着发梢大叫,“这里!这里这里!” 我往后退了退,她那干枯的发梢都要戳到我眼珠子了。 这叫断发,不叫掉头发好吧? 见我一直盯着她头发瞧,苗苗可怜兮兮地哀嚎道,“殿下你看见了么?你说怎么办啊?” “你最近是不是又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苗苗心虚的不敢看我,“……没、没有。” 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有了,还说没有。 活了这么久连撒谎都学不会。 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虽然说不会撒谎是美好的品格,但是,苗苗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拥有美好品格的一棵草啊! 不对,再怎么说,苗苗也是个有年纪的小仙仙了,虽然从来没参加过天界的大会试,法力也不咋地,但胜在年纪大,存活时间长,她大抵是这世间迄今最长寿的一棵草了。 看在这个份儿上,我觉得我应该给她更改一个形容词,叫一株草。 “殿下,你说我的头发怎么办啊!它一直掉啊!” 苗苗十分关心她的头发,很快就从心虚撞头反应过来,宝贝地捧着她的头发,这表情可惨了。 唉。 我有什么办法呢? 让你别去前面的大树林里你就不信,让你别在那片树林里扎根睡觉你也不信,你个头比那些树小那么多,被大树庇住,照不见阳光,抢不过养分,头发干枯断是客气了。 好在你这根草已经可以不光靠这些活命了,要不然早挂了。 “殿下,你倒是说话呀。” 我说:“你要是再不接受教训,非要钻到树林密林中去,我就把你这些头发给拔光!” 苗苗做出受惊的表情,急急后退了好几步。 “殿下,你不是说真的吧?!我的头发很精贵的!” 精贵你个头,真精贵你就给我老实一点。 “彩影,你告诉她,东集离山哪块地方最适合她埋进去睡觉。” 某只刚才被苗苗吓到、退得老远的鸾鸟这会儿不是很情愿地过来了。 她问我:“殿下,找什么地方?” 我说:“就这株草,给她找个合适窝着的地方。这货在东集离山待的时间太长了之后有点傻,你帮帮她。” 苗苗对我的形容词有点意见。 我相信肯定会有的。 彩影“哦”了一句就飞走了。然后,没一会她又飞回来了。 她落在我身边,指着脚底下所站着的地方,说,“这里就最合适了。” 苗苗露出惊奇的表情。 我补充说:“她的意思是,你要是从现在站在这个地方埋进土里,可以滋养你的头发,埋几天的话,你的皮肤也会变好的。” 我的“好”字还么说完,她已经一头扎进土里去了。 还真是心急啊。 彩影愣住,完全是受惊的神情,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于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土里面变回一根草的苗苗。 我想,她大概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从冲击当中缓过来。 我猜她之前都没明白什么叫“一棵草非要挤到密林之中”,明白过来了,受惊吓了。 但是,其实,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真的。 苗苗这货的思维已经越发不正常了。 半晌。 彩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位仙子是……是株草?”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彩影还不敢相信一样,再度向我确认,“真的是……一、株、草?” 我继续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就是这样的没错。 苗苗她就是一株草。 天地间极少的,能修出人身且存活这么久的,一株草。 听起来相当的有成就感。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谁的尾巴长 第一百一十九章谁的尾巴长 可惜,苗苗不觉得自己稀罕。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棵树。 唉…… 我们家小娃就一直很明白自己…… 咦,不对啊,小娃呢? 我还在奇怪,怎么半天也没听见小娃跳出来发表她的意见。 我回头一看,她居然找松树上的长尾玩儿去了,居然还把自己的尾巴给露出来,跟长尾比比看水的尾巴长! 想也知道,长尾虽然堪称东集离山上第一长尾,以松子为食、以蓬松的大尾巴为荣、为温顺的性格闻名,可是,他就是只生活在松树林里的长尾松鼠啊! 他尾巴再长能长过小娃你那条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尾巴?! “小娃!”你的居然拿尾巴把树给绕起来了! 彩影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一下子就惊呆了。 半晌,莫名其妙地喊出来:“啊!好大!好大的蛇!” 姑娘,你也是只大鸟好吧? 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小娃的真身了。反应不应该这么强烈才对啊,是吧? 突然,苗苗就从土里蹦出来,一身的土。 抖土的时候,弄了我一身。 我随手扫了扫,把她拎开,蹦起来还不变成人形,唉……这姑娘是想干什么? “什么蛇?哪儿来的蛇?” 草儿在地上蹦了好几蹦,才变成人形。 苗苗一恢复过来,就跳过来问我:“什么蛇!什么蛇!哪里来的蛇?我不记得我们东集离山什么时候有蛇啊!蛇不会来吃了我吧!” 彩影往树上一指,“蛇。” 苗苗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正好瞧见小娃甩着尾巴,从树上跳下来到收起尾巴的瞬间。 顿时下巴望得脱臼。 “……那,那个不是殿下的小公主么?” 对啊,一直就是啊。 苗苗眨眨眼,“殿下的小公主为什么有你们长的尾巴?” 她其实本来一直就有,尾巴。 只不过平常不会晾出来而已。 现在她一把尾巴给晒出来,效果可真强烈。 我朝她招手,她就过来了,兴奋地手舞足蹈,“娘亲娘亲,刚才那棵树说我是它见过的尾巴最长的,我可厉害了。” 那是因为它也没离开过东集离山。怎么会见过比你尾巴更长的。 话说,我一开始带小娃回来是要干什么来着? 被她们一个个地跑出来打酱油的都给折腾忘记了。一开始是回来干什么来着? 对了,带小丫头回来看看藏书阁的。 我把兴奋过来的孩子按下来,“熊孩子,咱们回来是有正经事的。” 她一顿,“什么正经事?娘亲你没说。” 正经事就是,你该好好梳理梳理自己的能力了。 你这个特别的孩子,总要有特别的教育方式不是? 小娃露出疑惑的神情,倒是没再缠着我问东问西问来问去,但是我有预感,这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一*的问题,还在后面呢。 她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我在想,光是看见藏书阁时她的表情和反应,就够呛的了。 想想我就觉得头疼。 小娃看见藏书阁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嗯,要不同多了。 激烈是很激烈没错,可是,这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开心许多的样子? 开心? 我是看错了还是看错了还是看错了? “娘亲,这地方好大!好多书啊!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上古神祗留下的手记,还有我母亲他们留下的法阵。是天界至宝。旁的什么小仙小神没机会瞧见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把自己的某些札记收起来,当年给太子长琴偷偷瞧去了,可不能再给熊孩子瞧去了,否则,我的名声啊,我的人品啊…… 如果给瞧见,那就太心塞了。 所以,坚决一定肯定是要给收起来的。 小娃看得兴高采烈,一面走一面踮起脚尖从书架上拿书来看,看几眼,再往前走,再拿一本下来看。 我想跟她说,其实没那么麻烦,看中哪本喊个名字,书自己就下来了,还自动翻页呢,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让她自己去想吧,这孩子毕竟是有慧根的,我要是什么都跟她说了,她岂不是少了自己发现的乐趣了? 还是让她自己看自己挑吧,随着自己的兴趣去做,也是好的。 我并不寄希望她能惊天动地,但我希望她能一世安好。 但凡母亲,都该是这样的心态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勤奋的小公主 生了个怪孩子,最安慰的莫过于是,她根本不用*心太多。 小丫头的自觉性太高了,自从我带她进了藏书阁,就自己各种勤奋。她勤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她不懂就问,听不明白就再问,问明白了就自己抱着书啃。 想当年我进这藏书阁,那真是…… 啧啧啧,天壤之别啊,我实在没脸跟她相提并论了。 彩影看着勤奋努力的小娃,默默蹲墙角,我依稀听见她念叨着:“这年头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勤快……没脸见人了。” 我瞧了她许久,她都是一副哀怨的表情。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道:“要想努力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你也是很年轻的。” 彩影闻言一愣,抬头看着我,满眼都是惊喜,好像是在问我:“真的么?” 我郑重其事点头,你瞧我这把年纪都还这么年轻,你的年纪连我的零头都不够,怎么可能不年轻? 而且,年轻有时候是心态哟。 所以我劝她,“你勤奋就一起进藏书阁去。” 她喜出望外:“殿下,我可以进去么?!” “当然可以。” “可是藏书阁不是一贯只有……” 我想,在她的认知里,本殿下的藏书阁是只有我的徒儿才可以进去的,她觉得自己不行。 我忍不住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也不是故意不给别人看。你想看想学就进去吧,我不会把你拎出来的,只要你自己愿意学。” 彩影点头如捣粟,朝千恩万谢,就奔进去了。 苗苗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殿下,你怎么从来都不让我进藏书阁去?连那只小小年纪的鸟都进去了,我也想进去。” 我叹气,“东集离山没有地方是不让你去的,你自己从来不去好吧?” 苗苗随即一脸惭愧地低下头。 扶额。 她很快又抬起头,“殿下,那我就进去了。” 我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一起可以做伴。” 苗苗兴高采烈,一阵风似的就刮了进去。 啧啧啧。这年头的年轻人实在是太有冲劲了。 不过,这样才对啊,年轻人就是要朝气蓬勃青春活泼,要不然未来岂不是死气沉沉? 太子长琴很快就顺利归来。 他例行公事把带出来的队伍带回去后,便过来东集离山了。 小丫头自己每日在云头打坐修炼,不用*心,但我还是喊了几个山上的小年轻陪着她一起,小孩子总喜欢结伴,偶尔几个原身为松鼠或花草树木的少年少女们,便个小丫头一起,打打闹闹,打成一片。 少年们的友谊来得很快,打得热闹,也算是为修炼巩固实践,我在底下看着,偶尔也让彩影、大柏、银杏他们帮忙照看。 有人帮忙看着,我就放心睡觉了。 我睡得香甜,梦里人间一片锦绣,我穿游在人群之中,周围熙熙攘攘,比天界之盛不知道热闹欢喜多少。 突然有谁拍我的肩,我便醒了。 准确来说,我是被人摇醒了的。 睁开眼,太子长琴的桃夭眼近在眼前,含笑妩媚多情。 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忙不迭掐了自己一下,疼的我眼泪差点当即就飙出来! “夭夭,你做什么要虐待自己?” 我可怜的说,“我没有。我就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而且……” 他柔柔地朝着我笑,“而且什么?” 我学着小丫头的语调,朝他展开双臂,“我想你,要抱抱。” 太子长琴全不犹豫,便将我一把抱住。 “我也想你,夭夭。” 这个怀抱,最踏实不过了。 而最让我放心踏实的,莫过于他完好无损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你没事回来就好了。” 他看着我,徐徐扬起一抹浅笑,“傻瓜,有你在,我怎么会有事?” “你忘了么?你还怕我有事,还特意下去了一趟,我如果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 话说这么说没错。 可是…… “我和小娃走了之后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笑,“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我哪里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要夜辰这个魔尊不惹事就好了,只要他不惹事,我觉得其他都是可以搞定的,他要是闹起来…… 艾玛,天要塌下来了。 太子长琴轻易看穿了我的想法,“不是夜辰,不是他。他兑现了对你的承诺,回他的地方去了,并允诺,只要天界不主动为难,他也不会再让底下人出来闹事。” 想不到夜辰还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说到做到,嗯,不错。 不对,他说话一直就很有威信才是。 让他就留在魔族之中也好,那里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章 卖萌可耻 “那北海那个北越呢?叛神共工的下落可曾寻到?” 太子长琴露出无奈,“夭夭你把我问倒了。叛神共工的下落没寻到,他和他手下那几个,就像是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咦!消失了? “连北冥的鲲鹏也不见了。” 咦。鲲鹏? 鲲鹏是什么?我怎么听着好耳熟? 太子长琴笑我,“还是你跟我说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它在北海里活了几万年的大鱼,年纪不会比夜辰小。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它化成了鸟,就是现在的大鹏鸟,不过它喜欢自己叫鲲鹏。所以,现在也叫它鲲鹏。”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那条大鱼。 我说这次到北海一行好像少了什么呢。 原来是这条鱼……不是,这条鱼变成的鸟失踪了。 等一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鲲鹏不见了,共工他们也不见了? 一起消失的? 我抬头,正好望进太子长琴的桃花眼中,他眼中含笑,“我也是如此猜想的,但找不到。” 好可惜。 找不到就算了。 共工那种货色是藏不住的,他迟早会自己跳出来,如果鲲鹏是被他拐走或抢走的话,也应该会一起出现的。 可惜了鲲鹏了。 那条鱼还在北海的时候,就是个懒散嘴馋的二货。 前几任的北海龙王,每逢天界朝会都会找机会吐槽诉苦,说这条鱼体大,几乎占据了半个北海海面,却懒得连翻身都不肯,从开春到入秋,经常连一下都不动。 半个北海为它一个必须腾出来,让各处颇有微词。 可是每每北海冰冻期就赖着不动,海面一冻它就开始闹,折腾得整个北海不得安宁。但说又说不得,打也不能打,苦不堪言。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必须瞧瞧这鱼的懒惰程度。后来有一次让小昆仑给我翻找了一下北海的画面,果然是个懒得连我都望尘莫及的家伙。 能吃能睡懒得做更懒得动,却又不得不养着,难怪历届的北海龙王都怨声载道了。 谁叫那个条鱼从若干万年前就跑去北冥定居,还得了某个机缘巧合,修得了仙体,虽然是条鱼却已经名列仙榜,还是唯一一个以一条鱼之身连人形都没修出来就荣登仙榜的。 于是乎…… 在天界许多的小后辈来说,这条叫做鲲的鱼就是个传奇。 加上父神在时,已经交待了北海要对这条大体积的鱼要多加照顾,北海除了诉苦吐槽、试图让父神找个其他地方收留这条大鱼之外,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是,鲲最喜欢北海了,它也只适合在北海生活,东海海面状况,可是生灵众多,禁不起它折腾,西海、南海,不够大,还不够它折腾的。 于是换来换去,没地方可换,北海只能自认倒霉。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的坑爹。 要我说,鲲鹏这个懒货就算是被共工给带走了,它也不会心甘情愿听共工说话的。 这家伙又不认识共工。 不对,应该说,它是只认吃的不认人。 是个典型的,吃货! 太子长琴笑我,“我就不该告诉你这些,害得你又开始操心了。” 我给他一记白眼,“我哪里有操心。倒是你,你这个战神算完成了任务还是没完成?没完成的话,帝君不会怪你么?” 他满不在乎地说:“不怕,如果东皇太一非要挑刺找我麻烦,我就不干这个战神了。” 咦?不干了是个什么情况? “我要是失业了,你可要养我。” 咦! “你不愿意么?” 瞧我犹豫了一下,太子长琴立即满脸的受伤,“我以为你会很情愿一直养我的。” 此时如果有个镜子,肯定可以照见我满脸的黑线。 太子长琴你卖什么萌! 卖萌可耻啊! 啊啊啊! 太子长琴老神在在地道:“偶尔卖卖萌才能体现的我年轻,否则,我总觉得自己比你老太多,我会配不上你的。” 我囧。 太子长琴你一天不讲冷笑话囧我一下你是不舒服是吧! 明明我才是老的那一个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你妹啊! 太子长琴笑道:“我是独生的,夭夭。”言下之意是,木有妹妹。 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啊你!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我莫名有不大好的预感,“你想干……干嘛?” 他说:“总不会吃了你的。” 我的肉不好吃的。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把我给炖了吃。   ☆、第一百二十章 有阳谋有陷阱 但是……太子长琴你笑的太灿烂给我一种有陷阱有阳谋的赶脚啊! 我胆儿小,你可别吓我。 他突然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 “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还吊胃口? 啧啧啧。 东集离山的山顶,桃花总是盛开。 妖娆夺目。 太子长琴站在我身侧,回头来朝我微笑,“这里风光无限,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你都不知道自己多过来走走。”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最近跑前跑后我都没好好地睡过一个好觉,有时间睡大头觉,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看风景? 何况,这里,实在是那啥了。 太子长琴见我眼皮子一动,立刻就明白了,“你想说你从小看都看腻了是么?” 你不要太了解我了。 “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呢?” 太子长琴说着,递过来一树桃花,我都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搬的。 整棵树缩小在他的掌心,说不出来的可爱。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法力和法诀这些东西,可以任意将任何物品放大或缩小。 可是,我还是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么做。 这感觉好神奇。 我忍不住出手摸了摸,太子长琴便索性把我的手放在树上。 缩小了的花在掌心柔柔绵绵,说不出的美好。 “这里的桃花,最早是水漾灵神亲手种下的,后来是你,这里的每一株桃花,都是你们的挚友,和至亲。你的父神,你还记得在哪里么?” 我随口答道:“随便就种下去了,谁知道在哪里啊?” 他毫不客气地弹我的额头,“说什么瞎话,你的记性我还不知道,虽然某些事情的记性很差,可是对于某些其他的事情,你的记性可好的没话说。所以,你父神在哪里?” “就不告诉你。” 他把我揽到怀里,“调皮的姑娘,前任帝君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舍得随便挖个坑把他埋了?” 胡说八道,我从来不挖坑,我连挖坑都觉得麻烦。 所以桃花才不是我种的,是东集离山特别的氛围,将已故仙神的元灵寄生于树,从此他们换了另外一种生存的方式。 父神的元灵,如今也变成了桃花。 这片桃林里,他不仅和母亲可以做伴,还有很多很多故人可以做伴。 等我以后什么时候也没了,我也会变成这片桃林中的一株桃花。 “太子长琴,你以后要不要也变成桃花?” 他居然说:“不要。” 坏人。 他又说:“我就当一棵草,陪在你的身边,如果我也是一株桃花的话,和你的距离太远了。即使是一步,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身边。” 即使是一步,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身边。 太子长琴,你怎么可以这么煽情。 你不知道我最禁不起人家拿煽情的话来哄我么? 我一旦听见,就会记住了。 诚如你所说,某些时候我记性可以从东海差到北冥去,可是某些时候,我的记性,可是好的没话说。 我说:“你说到可要做到才行。” 他莞尔道:“我说了就会做到,谁叫我有个极好的师父,我师父自我小时便总在我耳边念叨着——做神最紧要的就是要守诚信,说到做到。食言失信是要遭天谴的。” 我望天,“这么有内涵的话是我说的吧。一定是我,没有别人了。” 太子长琴忍俊不禁。 桃花眼近在眼前。 眼底是深浓的缠绵爱意,暖暖的温柔。 温热的唇落了下来。 温柔。 缠绵。 果然是太子长琴的一贯作风。 却越发的不同了。 我差点喘不过气来,瘫软在他怀里。 太子长琴还我开玩笑说:“你说,小丫头如果瞧见我们在山顶,会不会捂眼睛?” 我白了他一眼,攀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儿童不宜的事情,不能给孩子瞧见。” 长琴往远远的左侧指去,“幸好她这会儿正忙着在云头和那些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没时间搭理咱们这些老人家。” 好无情啊。 娘亲就是用来抛弃的。 有了小伙伴就不要娘亲了。 可是太子长琴,小丫头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作为娘亲的我不可能永生永世陪在她身边,现在被她“抛弃”一下,又何妨呢? 正如。 太子长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让你当我师父。 如果可以选择投什么胎的话。 让你当当我师父也是好的,我要体验一把当徒弟的无法无天。 否则,我这些年没威信的师父就白当了。 我迟早要让你当一回被欺负的时候!不能总是我一个吃亏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什么时候不爱 我心里下定决心。 转头对他说:“太子长琴,陪我去见东皇太一吧。” 他一顿,“怎么?看见我就想起来他来了?” 你吃醋吃的太过分了。 我是为了公事,公事公事公事。 我才不会干假公济私的事情,何况还是去见东皇太一。我就更没有理由假公济私了。 太子长琴的手揽在我腰上,浅笑道:“我说笑的。我才不会把东皇太一放在心上。” 了。 你不把东皇太一放在心上才怪咧。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醋劲一点都没少。 啧啧啧。 我都开始要佩服自己的魅力了,我桃夭何德何能啊,竟然能靠着父神这个前任帝君的余威,混吃混喝到现在。 太幸福了。 我忍不住对太子长琴炫耀,“我的父神是个多么伟大的神来着。” 他低低发笑,“以前是谁对先任帝君各种微词的?”这摆明是在揭我的底啊! 我理直气壮道:“我那个不叫微词,是抱怨和嫌弃,谁叫他花心滥情,有了我母亲这么一个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大美人还不满足,居然还组了一个庞大的后宫,各个种族各个类型,无一不全。我不嫌弃他嫌弃谁?” 太子长琴露出“我对你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说:“而且,你看看我父神那些个孩子,有多少个能顺顺利利活下来的,跨物种的恋爱就没有好结果。当年他后宫三千,娃娃三千,如今还剩下来的,已经所剩无几,用小娃数手指的办法都绰绰有余了。” “你啊,”太子长琴捏我的脸,“就是爱念叨,可我见你对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也从未间断过关心吧,比如昆仑神君那里的那个仙子。” 她呀,居然连太子长琴都知道,我记得我没和太子长琴怎么说过才是。 他很轻易就能猜中我心中所想,说:“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么?前段时间是谁拼命想撮合昆仑神君和那位仙子的?听说连原上都被你拖下水,沦为同谋了。” 我颇为尴尬,“不要说的这么不好听,我就是找原上帮忙而已嘛,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姻缘神,这种拉媒牵线的事情交给他就对了嘛。” “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记得提前找个招呼。” 咦? 我惊讶地看着他,太子长琴说:“你如果不提前串供,到时候配合不好或者是穿帮了,我可不负责。” 咦! 太子长琴你这是要跟我“同流合污”的节奏啊! 我忍不住欣喜,跳起来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太子长琴,我简直爱死你了!” 他邪邪地瞧我,“你什么时候不爱我了?” ……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么?! 不对,这是在……表现他的霸气侧漏。 霸气侧漏,邪肆狂狷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年太子长琴的进步和变化是妥妥的,一日千里。 我睡了一万年,醒来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叹气。 我果然是老了呀。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多睡两年了。 反正都落伍了,是吧? 现在觉没睡成,醒过来还跟不上时代步伐,真是亏大了。 “太子长琴,你要不把我打晕了吧?我还是觉得睡着了好,睡着了之后什么烦恼都没有,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我话音刚落,太子长琴的爆栗子就敲下来了,“你是睡久睡傻了吧?醒来好好的为什么要睡着?我看你就是想吃的想多了,神志不清。” 你才神志不清! 你天天神志不清! 有本事你就打晕我! 他敲着我额头说,“不打。” 太子长琴用调侃的口吻道—— “你是有事要去找帝君一趟,差不多该出发了。我们还要去和小娃打个招呼才行,否则小丫头回头该怪我这个父神,一回来就只知道找自己的娘子,都不重视她这个女儿了。” 我咋舌。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啊? 这是小丫头这个年纪会说的话么? 太子长琴,我年纪大,跟不上时代节奏了,你别仗着你年轻就骗我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这个宝贝女儿古灵精怪,神小鬼大,精的跟什么似的。” 嗯,这个评价很中肯。这个我是信的,绝对信。 可是吧,小丫头这个人小鬼大的毛病,怎么治啊?我越发的担心了,万一她真的没神敢要可咋办! 太子长琴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不用替她操心太多了,水漾灵神和前任帝君也操心不了你的未来。要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都嫉妒了! 太子长琴和小丫头父女俩的会面,从一开始小丫头撅着嘴大喊“父神就只记得我娘亲!”,到后来就演变成了充满了各种腻歪和互亲脸颊的戏码。 根本停不下来,看得我都嫉妒了! 好在太子长琴还记得要陪我上天界的事情,这才有个结束。 我让彩影和苗苗他们陪着小丫头继续修炼,和太子长琴驾云就出发了。 路上太子长琴跟我说了我带着小丫头离开后,北海发生的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越听、越和之前夜辰说的话联系起来,心里冷笑的冲动就越发压抑不住。 怎么会有一个神,能将谎言说到了如此极致。 这怎么会是一个神该有的品格! 简直岂有此理。 太子长琴握着我的手,“冷静,别太生气了。为了这种事情不值得。”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一个龙族的神居然满口谎言没一句真话! 我们神族天界出共工那种就算了,现在东海的龙族居然还出来这么些货色,也是够了。 …… 话又说回来,北海可以出一个北越,东海出一个若水又算什么呢? 太子长琴驾云直入天界门。 三十三重天上的天极殿里,东皇太一这个无所事事的帝君正在游手好闲,知道我们来,这才摆出“本帝君很忙”的架势。 “什么风把桃夭给吹来了?” 我跳上他的王座,“我说帝君,你虽然很闲,可是有些事情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你好歹表现得像个天帝。” 东皇太一往旁边闪了闪,指了指下面,“你家夫君太子长琴还看着呢,你就不怕他会误会么?” “误会什么呀,我们家太子长琴才不会把你当一回事。” 东皇太一随即一脸黑线地瞪我,“我说你就不能没有一次不这么打击我。” 我也不想的,可是谁让你自己找说呢? “对了,帝君,待会儿说完正事我还有私事要和你谈。不过,先说正事,我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给你看。” 东皇太一终于拿出正经脸来,“什么事情需要你自己亲自跑一趟?派个传信官跟我说一句就可以了。” 我说:“事关重大,我不放心。” “什么事?” “若水。” 东皇太一闻言一顿,大概是明白了什么。 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东皇太一的脸色完全没有变化,只是眼底多了一抹冷意。 “龙族是越发不成样子了,一个北海龙族竟然把龙族给搅得一团糟。桃夭,你确定东海的墨鳞没有卷入其中么?” 我摇头,“没有把握,但至少目前他还没有涉入的迹象。把他找来就知道了。” 东皇太一神色敛了敛,召来传信鸟,“去东海,把墨鳞叫上来。” 传信鸟离开后,东皇太一又把若水召过来。 这位满口谎言的东海公主、北海前王妃,依旧顶着一张美艳的脸,装着满脸的无辜,一副全然无害的模样。 看着她这副样子,再回想到当初在东海她哭诉北越对她的残忍暴行时声泪俱下无助悲凉的模样。 我只想说:太能装! 我就说我不会无缘无故看谁不顺眼,真有谁让我觉得不舒服,对方多半是有问题的。 想到被这种神给骗了,我就越想越不爽。 太子长琴把我给按在座椅上,“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是还有我在么?不急,不急。” 我就是不高兴。 我就是中二病,我还公主病呢! 我委屈,“你要不帮我打她一下?” 太子长琴失笑:“我不打女人。况且,你可是天界的殿下,难不成你要自己主动打破戒律?” 可恶,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 你不帮我打她,我自己去打她,最好是把她打死了,就完事了…… 可是,这年头想想也就罢了,真把她打死之后,我还要负责任,还是算了。 打死她不划算,不科学,费力不讨好。 若水看看东皇太一又看看太子长琴,最后才看了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跪在殿里。 这个时候,墨鳞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了。 作为天界帝君,东皇太一最方便的地方就是拥有最快速度的鸾鸟一族和皇鸟作为他御用的传信官。 东皇太一没打算让若水起身。 她就这么跪着。 我也懒得让她跪在这里挺好的,比让她站着更解气,谁叫她比我高! 哼! 太子长琴递给我一碗汤。 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汤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觉得,在天极殿里,这个时候,光明正大地喝汤,不合适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没良心 墨鳞赶来的时间,算是很快的了。 毕竟他是龙族,在神族之中,龙族本身就能腾云驾雾,算是移动速度快的了。 但,他来时,我已经喝完了若干碗汤。 若水也已经跪了若干时长,开始动摇了。 东皇太一对我坐在下面大摇大摆喝汤的举动视若无睹,视若不见。 啧啧啧。 帝君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 东皇太一一直不言明找墨鳞来的原因,他也不敢多问。 就一直等着。 若水已经跪了很长时间,我看她的样子,估计已经快跪不住了。 东皇太一终于徐徐开口:“若水是东海公主,嫁入北海后为北海王妃,但出了被北海龙族之王北越强夺龙脊之事,丢损了龙脊五十九节后奋力逃回东海,因此揭发了北越的不臣之心,这件事情,若水本该褒奖。” “但战神下界捉拿叛神共工、追查北海通魔之事,却意外找出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本君以前以为只有妖魔族才会满口谎言,不曾想我天界神族之中,也有这种没有一句实话的神。若水!” 东皇太一忽然唤道。 若水的身体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忙伏身跪地,“帝君请吩咐。” “本君想说什么,你该很清楚才是。” “帝君说的话……若水不明白。” 东皇太一面色变冷,拍桌怒道:“还想装傻!你自己做的事情难不成还要本君替你说么?!” 这回,不止是若水吓得大喊“帝君饶命”,墨鳞也连忙跪下,“帝君恕罪!” 东皇太一冷冷扫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你求本君恕什么罪!滚一边儿去!” 自从东皇太一这新任帝君上任之后,他大概是第一次发飙! 墨鳞敬畏地往边上挪去。 若水已抖如风中落叶! “说还是不说!” “若水不知道该、该说什么……” 东皇太一冷笑,“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只有请知情的人来说明情况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小昆仑也喊来了。 若水看见小昆仑出现,脸色都白了。 她若不是心里有鬼的话,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之前,我从未想过找小昆仑来论证什么,何况,受夜辰影响,若不帮忙解开禁锢,小昆仑也瞧不见夜辰相关的事情。 这么说来,小昆仑还要感谢我,夜辰这个魔尊的强大影响力,真是特别到不行了。 小昆仑不慌不忙把当初若水在北海的情景重现于镜像之中。 若水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煞白,惊惶跌坐在地上。 墨鳞神情骤变,惊愕望向若水,顾不得是在三十三重天上的天极殿里,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若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能说什么呢? 与北海龙王沆瀣一气企图颠覆神族天界、又想以美色勾引魔尊,不成,最后沦为了北越野心的牺牲品,中间她透露了太多四海之间不能互相共通的秘密,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神族的底线。 和共工那些叛神的行径,无异。 而她的杯具,是自己造成的,与人无尤。 墨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嘭”的一声巨响居然是磕了个十分用力的响头! 我说,就算你是龙族,就算你身躯不坏,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这么磕下去,头也是会疼会出血的! “请帝君宽恕。舍妹若水年幼无知,所作所为已逾越神族底线,但求帝君宽恕,求帝君绕过东海无辜水族!” 东皇太一面无表情。 墨鳞复又磕了好几个头,“求帝君宽恕!求帝君念在东海龙族自上古时代至今,一直尽心尽力的份儿,饶过东海无数无辜的水族生灵。” 东皇太一忽然向我看来,“神族之事,一贯由你打理,这件事,你觉得该如何?” 咦?! 为什么是我?! 怎么会是我呢?! 我不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懒散挂名殿下么? 为什么关键时刻我要出手啊……不对,为什么关键时刻推我出来当挡箭牌啊汉子,东皇太一你忒不厚道了你! 亏得我还全心全意支持你当这个天帝呢! 你,你居然这么对我!没良心啊! 东皇太一老神在在道:“桃夭,神族之事,自从我接任天帝之位时,便交托与你了,天界诸神族之中,没有比你资历更深、经验更丰富的了。” 我努力忍住打死他的冲动,面无表情转头,深呼吸。 稍微冷静之后,我转头看太子长琴,以心灵默契对他说:“你觉不觉得现在的帝君是个无耻之徒?”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得宽恕 太子长琴笑而不语。 我知道,他是赞同我的说法了。 东皇太一岂止是无耻啊,简直不要脸啊! 说什么自他继任天帝之位就把神族之事交托于我,那个时候我还沉睡得像死了一样。我知道个毛啊。 “帝君,依您之言,神族之众归我统管是吧?” 东皇太一点头。 “是不是由我处置,任何仙神包括帝君你在内,都不得不有毅力?” 东皇太一还是点头。 这是你说的。 墨鳞和若水也都转头望着我。 你们千万别用可怜巴巴的小可怜表情看着我,再看我我也不会心软的。 我是个有原则的神。 不可饶恕的事情,我绝不会宽恕。 比如若水这样的。 我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缓缓起身走到若水跟前。 “身为东海的公主,身为龙族,你该知道神族的底线在哪里,你更该知道勾结魔族是大错特错,可是你明知故犯,一错再错!” 若水转跪在我脚前,声泪俱下,“殿下……若水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说一句知错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要天规戒律做什么? “我,以天界殿下桃夭之名,向盘古大神起誓,东海龙族之公主若水,违背神族戒律、触动天规,勾结魔族伤我天界神族之众,罪不容诛。剔去龙脊削除神籍,永囚东海之底,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宽恕!” 若水瘫在地上,泣不成声。 墨鳞跪在我脚下,万般不忍之中,又千恩万谢。 谢东海水族生灵逃出一死,谢殿下不杀之恩。 依照天规,我就算把若水丢下诛仙台都没任何人敢说我有失公允。 若不是看在东海的面子上,若不是看在东海自古并没有大的过错,才不会让她继续活着。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这样的惩罚比直接让她死了更残酷啊。 她生生世世都要待在暗无天日冰冷的海底,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神魔混乱之事至此告一段落,总算尘埃落定。 北越被送上斩龙台,行刑官手起刀落,他断首命殒,近万年修为近万年龙生,全被一刀斩断,连他的龙脊都将被剔除,分散到山海之间,属于龙脊的力量将归还于天地。 他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海之事已毕,余下的北海龙族之中自有良善之辈可以继承王位,自不必*心。 正好天界无事。 我拉着太子长琴出来偷懒。 ……不对,我是和他光明正大地出来度假。 太子长琴自从成为战神,便值天界多事之秋,事务不断,都没好好的休息过。 这回他告假,东皇太一居然还嘀咕了两句,这个没良心的天帝,当帝君当的比我这个殿下都游手好闲他居然好意思。 我淡定的让他,“好好履行你作为天帝的职责。别忘了,本殿下还肩负着监督你的责任呢。” 东皇太一又嘀咕了几句,这才放行。最后还忍不住唠叨道:“要记得早去早回,本君自当上天帝,就没离开过这个天极宫,太无聊了。” 我摊手,没办法,谁让你是天帝呢?这就是有得必有失。 还是我这个闲散的殿下好,我喜欢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因为,我无所谓。 这一万多年的时间里,天地间的变化十分剧烈,早年我出去游历时瞧见的风光,如今已经变得大不同了。 沧海变桑田,大山成大川。 太子长琴不像我,这些年我都在类似于昏迷地沉睡中,他却是领着任务,四处奔波劳累,早就习以为常。 山川是否变化。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我能和太子长琴单独出来游玩。 太子长琴的兴致比我还高,拉着我四处游玩。 山川河流,精灵魔怪。无一不有。 难得有一次这样的机会,真好。 我们坐在云端,我靠在太子长琴的肩头,优哉游哉看云看天看山顶。 太子长琴特意降低了高度的。 “长琴,你说,我们可以在外面这样逛多久?” 他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如果还想再走走,我们就继续走走也没关系,如果你什么时候逛累了想回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这么说来,完全是在迁就我么? 我真幸福。 已经好久没出来像这样玩儿过了。感觉简直不能更棒了。 “你说,要是东皇太一突然间说有急事要把你叫回去的话,你怎么办?我怎么办?” 太子长琴好笑不已,“你哪里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如果东皇太一真的有什么急事要急召我回去,你难道忍心丢下我一个继续游玩么?” 说着,画风一变,他就变成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生个孩子玩 太子长琴,你…… 你不要这样好么? 虽然我是有这么想的。 可是你不要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嘛! 你把话都说了我说什么呀。 “长琴,你说,我很快又无所事事了,要不我再生个孩子玩玩?” 太子长琴一顿,郑重其事地道,“你要三思。” 为什么! 我不就是想生个孩子玩儿! 太子长琴看我表情激动,猜到我反应会很激烈,所以提前按住我,“夭夭,你要明白,原上小时候不用你操心他就长大了,可是小丫头不同,她古灵精怪心思捉摸不透,万一心血来潮就让你带着她四面八方随便溜达瞎逛,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生个娃娃,而小的性格也是这样,你……” 会很惨。 我不用听他亲口说,都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这三个字。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啊! 简直不能更真相。 我承认,我觉得“太无聊想生个孩子玩”的这个念头立刻马上就从脑海里消失了。 一个小丫头就够呛了,再来一个的话……真是无法想像,难以置信! 所以我绝对不能开玩笑,绝对不可以拿这种事情来玩——要死人的。 “长琴,你这些年变了好多。” 他很不谦虚地道,“一万年的时间,足够我经历无数的事情。夭夭一直不长大,我总要长大,才能保护你。” “而且,我是你的夫君,我怎么能让你操心烦心事呢?我才应该是那个每有危险困难时第一个挺身而出的。” “要是总让你出风头,在原上和小丫头他们的眼中,我这个父神岂不是毫无威严?” 我…… 我好感动! 从小到大,其实没谁说要保护我,一心一意想要保护我的,更是寥寥无几。 太子长琴,你真的长大了。 虽然最后一句我想吐槽一下。 我做神一贯很低调的,我从来都不想出风头。可是,每次都是麻烦找上我,不是我要主动招惹麻烦。 所以,你不能怪我总是出风头啊。风头这东西,一点都不好出,我每次都是要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去出的,一点都不划算! 太子长琴又说,“还有,总让你去冲锋陷阵的话,我这么多年白白养师父了。” 我迷惘地望着他,养师父? 什么意思? 几个情况? 长琴看着我笑,“你不明白?” 这不是很显然的么? 我要是听明白了,就不用问你了耶。 我说,“你给解释一下呗。” 太子长琴忍俊不禁,“夭夭,你觉得这么多年到底是师父养徒弟还是徒弟养师父?” 我望天。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太子长琴,我觉得我掉进了你的坑里。” 他满脸的无辜,“我什么都没做。” 我怒,“什么叫做你什么都没做。你给我挖了个大坑,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挖坑等着我,话说,长琴,你为什么要对我肖想许多?” 太子长琴莞尔,“从我小时候起就盘算着把我养大以后再占为己有的神,可不是我。” 我……好囧! 太子长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你每次都这么直接,叫师父我情何以堪? 做神太艰难了。 我漫漫神生,为了找个夫君真是豁出去了。 ……如今的后遗症真是,啧啧啧。 早知道那个时候我应该做的稍微掩饰一下,不对,应该先把我的札记收起来。 早知如此。 我就等他长大了再说。 太子长琴的手搭在我肩上,笑意浅淡,“没关系,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就对我意图不轨,但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欲哭无泪。 你不嫌弃我,我都想嫌弃你了! 我这个师父特么失败了……先让我在角落里蹲着哭一哭先。 太子长琴挪到我边上,蹲下来和我保持统一战线,“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我父亲就常与我说,你别瞧殿下在外头名气大威名远扬,其实殿下心理就是个小孩子,她正需要别人照顾。我觉得我父亲的话甚有道理。” 我也觉得呀。 他又说:“父亲还常说,我们一家自祖上便与你深交,没想到我们家这么多代过去了,我这个小独苗竟然会落在你的手里,他觉得甚是惊诧!” 这话我不信! 祝融那个大个子才说不出这么文雅的话来,他的原话一定是说:殿下你老牛吃嫩草啊!你居然把我们家唯一的小独苗都给骗走了!你良心何安啊?! 可是,我哪里来的良心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思春的节奏 我父神生我出来的时候就没记得给我安一个。 啧啧啧。 太可惜了。 我回头记得给自己找个良心安上去。 回东集离山已经是我离开太久,想念东集离山的美食,想回来觅食的时候了。 临走的时候,太子长琴把原上叫回来,让他陪着妹妹修炼。 我们回来,小娃已经略有所成。 我们才刚刚穿过结界,小丫头便像阵风似的飞扑过来。 “娘亲,父神!” 我差点给这个小飞弹撞出毛病。 “娘亲,父神!你们怎么才回来啊!原上哥哥他欺负我!” 咦!一回来就是告状的节奏。 我朝后面慢悠悠走来的原上瞧了一眼,他满脸无辜地耸耸肩,“我什么过分的都没做。” 小丫头闻言怒瞪他:“还说没有!你虐待我!你欺负我!不让我好好吃饭睡觉还限制我的自由!你以大欺小你盛气凌人,你就是个坏哥哥!” 什……什么情况? 原上慢悠悠地挪过来,肆无忌惮把粘着我的小丫头给抱起来。 “小丫头,父神和母亲一回来你就知道告状说我的不是,可你怎么不说说我是怎么一直尽心尽力跟在你身边辅导教导你修炼的?我这个哥哥已经够尽心了,我连看年轻小姑娘的时间都牺牲给你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啊?” 看年轻小姑娘,……的……时间…… 原上,你……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么? 不对,他早就到思春的年纪了。 我要快点习惯,淡定淡定淡定。 小丫头居然从他怀里一滑,利落地一跃跳出去老远,稳稳落地。 我,看傻眼了。 就这两招,原上没白教啊! 管用的呀! 太子长琴招了她回来,夸赞道,“学有所成,不错啊。这是哥哥的功劳。” 小丫头老大不高兴地反驳,“才不是,是我努力。” 太子长琴笑而不语,她便撇撇嘴,说道:“谁叫他欺负我的,还说我学东西慢,他一点都不可爱。” 原来,原上还是个严师。在我看来,小丫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呀! 难怪我自己都学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 小丫头心血来潮,与我们演练了一番她的修炼成果。 我不得不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回事他特么是存在的呀! 瞧人小丫头这进步神速,再回想我当年,修炼了若干年才好不容易练习到可以把尾巴收起来且收放自如的地步…… 但我转念一想,她不是从蛋里面爬出来不久,尾巴就可以收放自如了么? 我的起点比她是要晚了多少?! 越想我越心塞,索性找了个“我已经长大了,也没人管我法力无边否、可以随便偷懒”的借口,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好吃懒做。 天界平静无事,太子长琴回三十三重天看了一下,又去了一趟榣山,便回来了。 期间,大个子祝融带着阙浅来过一趟东集离山,没待多久,便回他的光明宫火神殿去了。 我想,他大抵是瞧见小娃小孩子家家不顾形象满地打滚还玩的不亦乐乎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幼年童年少年时,在东集离山满地打滚天真烂漫的往事,不好意思了,于是才溜得老快。 但是,还有另外一方面,他说不定是怕小丫头万一滚得起劲,想拉着一起作伴,他一时情不自禁滚得生动形象熟能生巧而阙浅恰巧又在旁边瞧着的话…… 接下来不用我说,你懂的。 于是,我也没拦他,只是照旧嘱托了几句要看管好神火,照看好大地的光明。千万别有闪失。 祝融也照本宣科再三保证他不会渎职不会偷懒不会尸位素餐,一定好好照看好光明宫的神火,要是出了问题他一定负全责,确认我相信了他的话,他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这汉子认真负责的态度真是太……值得后生晚辈们学习了! 于是,我嘱咐小丫头,“你要多和火神爷爷多学习学习。你瞧人这火神当的,多么称职负责。” 小丫头说:“我还没当上火神呢。” 我…… 只想说,你就算哪天修成正果了,你也当不了火神的。 想当上火神,再怎么说也要有火之属性的法力才行,小丫头,你跟火属性没点关系啊。 所以,你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当上火神的。 你就别肖想了。 所以,你就乖乖练你的水系属*。 说来也是蛮神奇的,祝融是火神,太子长琴是风,原上貌似也是风来着,到了小丫头这儿就变成了水了,难不成是从我这儿遗传过去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周山塌 我还没弄明白小丫头是个什么构造,就又出事了。 天界的平静没多久。 共工偷偷摸摸带着手下的相柳等人直扑火神殿光明宫,把光明宫四周长年不熄的神火弄熄。 大地一片漆黑! 事情发生的太快。 祝融驾着遍身冒着烈焰的火龙出来迎战。 所到之处,云雾廓清,雨水齐收。黑暗悄悄退去,大地重现光明。 共工恼羞成怒,命令相柳和浮游将三江五海的水汲上来,往祝融他们那里倾去。刹时间长空中浊浪飞泻,黑涛翻腾,白云被淹没,神火又被浇熄了。 可是大水一退,神火又烧了起来,加上祝融请来风神帮忙,风助火威,火乘风势,炽炽烈烈地直扑共工。共工他们想留住大水来御火,可是水泻千里,哪里留得住。 火焰又长舌般地卷来,共工他们被烧得焦头烂额,东倒西歪。共工率领水军且战且退,逃回大海。他满以为祝融遇到大水,肯定会知难而退。因此立在水宫,得意起来。不料祝融这次下了必胜的决心,他全速追击。 火龙所到之处,海水不由滚滚向两旁翻转,让开了一条大路。祝融直逼水宫,共工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迎战。 代表光明的火神祝融最后获得了全胜。 浮游活活气死,相柳逃之夭夭,共工心力交瘁,无法再战,狼狈地向天边逃去。共工一直逃到不周山,回头一看,追兵已近。共工又羞又愤, “我拼着一死也不叫你们好过!”拼尽神力,一头触在不周山。 这是后来我在昆仑镜上面看见的。 共工一头向山腰撞去,一声巨响,不周山拦腰折断。 一时间,天摇地动,天界倾摇,不周山塌。 不周山是根撑天的大柱,柱子一断,半边天坍塌下来,愣是缺了个口子,露出石骨嶙峋的大窟窿,顿时天河之水倾倒人间。 人间大雨滂沱不止,人间洪水泛滥。 共工是死了。 可是,人间刚刚好一点,这么一折腾,大地又要重回洪荒时代。 东皇太一终于是急了。 把能够派上用场的仙神都叫上来了,可是,似乎没用。 天界之中,水属性最突出的就是撞折了不周山惹下这么一个大烂摊子之后已经随着不周山的倒塌一起消失的叛神共工了。 再找不到第二个能驾驭天河之水的仙神来。 何况水已落地。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气场属性不符,非但挽回不了局势,反而会加剧情况。 某个帝君坐在天极殿嘟喃,偌大天界,还找不到一个能用的神不成?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就知道,天已倾斜,天柱倒塌,想要回归正轨,最重要的是重立天之柱,填补缺口,阻止天河之水。 可天界已经没有水神了。 小丫头坐不住,拉着我往下界跑。 人间大雨不歇。 小丫头坐在云头,苦恼了许久,“娘亲,天界都倾斜了,天河水真的没有办法再补上么?” 我托腮叹气,“这么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我去!”她二话不说冲出去,可是,爬出去几步又退回来,“我能干什么呀?” 我说:“天不是塌了么?去把那个破洞补起来就好了。我们都做不到,要靠你才行啊。” 她搔头,做出思索状,“可天界被撞破了个缺口也能补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我只知道,“天河里有种泥块,一直沉淀在河底,你上次还捡来不小心砸了我一下,是软的。说不定那种软绵绵的东西能把缺口堵住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很多都随着天河水冲入人间去了。” 小丫头“啊”了一声,做出惊讶的表情,“那我去捡石头!”说完,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她不会是……跑了吧?! 我跟在她后面,她居然一头扎进天河里,再出现时,尾巴卷了好些软泥块。 她还真是个行动派。 小丫头兴高采烈地抱着石头就往缺口去。 谁知道,泥块在缺口处一暴露,便结成了硬石块。小丫头来来回回跑了若干次,屡试不爽。 “娘亲啊,你看这些泥块,天河里的时候都是软的,下来都变成*的石头了,怎么办?” 怎么办?我想想。 思来想去,我只有一个办法,“想要变软的就烧呗。烧成一团就可以把窟窿堵住了。” 小娃挠头,“可我烧不动啊。” 我也烧不动,但是你可以用三昧真火的嘛,去跟祝融支招。 这种超出的能力范围的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最佳人选 第一百二十四章最佳人选 忽然,周围莫名地又是一震。 天地似乎又摇动了一下。 弱水竟然冲破了天河底下的禁制,一路奔向缺口而来。 如果弱水落地…… 弱水,鱼雁不过鸿毛不浮。 这是要灭世的节奏吧。 小丫头奋不顾身朝弱水冲去,“弱水姐姐,你想干什么?” 弱水真身毫不迟疑地推开了她,“我在天河待的太久,现在,我重获自由了!我要去下界!” 小丫头想拦住她,根本拦不住。 我本来就不擅于对付这么棘手的生物,更是拦她不住。 好在。 我早就留了一步后路。 我连忙从百宝袋里翻出一个葫芦丢给小娃,“丫头,接着!” 当初我曾赠给弱水一个小葫芦,那是昆仑山上结出的葫芦的子葫芦。能与母葫芦互相呼应。 同时还可收回弱水。 小娃无师自通,拔开葫芦的盖子,念着我曾教给她的口诀,蕴藏在母葫芦里的法力,和弱水身上的子葫芦遥相呼应,启动了巨大的法阵。 惊涛骇浪在眼前澎湃,转眼,尽数消失与葫芦中。 …… 我在葫芦上加了个结界,随即将之收入百宝袋。 太子长琴和白鸾、小昆仑以及祝融等诸神赶来。 已经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弱水从天河奔腾而出想借由缺口冲向人间的画面,只不过是一个假象、是一个幻觉。 太子长琴四下看了看,最后问我:“弱水?” 我指了指小丫头,扬起我的百宝袋,“拦住了,都是小姑娘的功劳。” 他们顿时另眼相看。 天界缺口摇摇欲坠。 已经到了不能不救的地步了。 再这么下去,别说是人间会重回洪荒了,天界也将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崩溃场面。 我说:“我们现在去见东皇太一。” 太子长琴和白鸾他们都看着我。 祝融不解地问道:“殿下有办法了?” 我微微一笑,“托了小娃的福。” 祝融搔头,很是困惑。 但我觉得,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去见东皇太一,我还有件事要……求他。 没错,就是要去求他。 去求差事。 东皇太一有时候简直就像有狗鼻子一样。 我一进门,他就从宝座上蹦下来,“我猜你找我有事。” 废话,无事不登天极殿。 谁有事没事往这里跑?父神在这里那会儿我就懒得来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说,“我是来替我女儿讨差事做的。” 东皇太一表情夸张地看了看小娃。 小娃惊奇地望着我,大眼睛无疑是在问,“娘亲,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啊!” 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可是你会一些别人都不会的,这才是最珍贵的。 我说,“诸天仙神现在不是对天之缺口束手无策么,我想揽一个难题回来。” 东皇太一指着小娃,“你说的,是你家这个小丫头?!不至于吧,她才多大,你以为你女儿跟你一样是女汉子么?别虐待儿童,本君自然会有办法的。” 我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你才虐待儿童呢!我又不是后妈,我要不要虐待我女儿来讨好你啊……二货。不占我这点便宜你是不舒服是吧! 你真是太无孔不入了。 “我就说实话吧,我是想帮你解决问题,免得你这个天帝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会丢了咱们诸天仙神的面子。我为了大我牺牲小我,帝君你该感谢我。” 东皇太一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太子长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看着我,却只是静静等着接着我往下说。再没有多问一句。 小娃拽了拽我的手。 白鸾、小昆仑、祝融,还一干仙神站成排。 我就是想说句话,而已,你们的反应太大了。 我努力板起正经脸,“我觉得我们家小娃是最适合的人选。诸天仙神并没有能够驾驭天河的力量,也没有一个拥有合适的水属性。” “加上……天界众仙神身负清之气,天河之水已落地,不周山已塌,因为那个缺口的出现,让人间的人气影响干扰到缺口的环境。” “所以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诸天仙神可以完成的了。” 太子长琴接着我的话,说,“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家小娃有不可代替的能力。” 因为我们家女儿与诸天仙神都不同。 我也没想到,我们家这个满地跑的小丫头竟然在关键时刻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东皇太一顿了顿。 “既然桃夭连问题症结所在都找到了,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不过,你家丫头很小,修为尚浅,法力也低,你怎么让她去承担这么重大地责任,别欺负孩子。” 我不会欺负孩子,放心吧。 要让修为不浅法力不低微还不容易。 只要有一个肯把自身修为法力都渡给她的神就可以了。 我唯一感慨的是。 原来……这么辛苦的路,才是她的路。 原来,每个神在生来,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职责,避无可避。 也无法逃避。 —————————————————————————————————————————————— 这章都是手机更新的,为了码字我也是拼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娃成长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向小娃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后,她的反应如我所料般不抗拒,而且出奇地雀跃。 这孩子二出一脸血了,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给她揽了个什么样的难题? 你这么高兴我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小娃兴奋的一直跳来跳去,“我也可以做什么了!原上哥哥都没领过这么重要的任务!我简直不能更棒。” 对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你父神也会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你家原上哥哥的话…… 原上把小丫头拎起来,按在了软榻上,“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多危险,高兴个头啊。” 其实,儿子,你可以对你妹妹稍微温柔一点的,说话的方式也可以文雅一点的说。 小丫头奋力挣扎也没能挣扎开,也就放弃了,眨着大眼睛说:“娘亲都已经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娘亲说了,这件事只有我能做,你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原上回头看我。 我被他看的心里发虚。 啧啧啧……这完全有杀伤力的眼睛啊。 他却是又转向太子长琴,“父亲,您也任由母亲胡闹?” 太子长琴平静的说:“这件事情不是胡闹,小娃虽小,却有你我都追不上的天赋。你且放宽心。” 这画面在我看来,总有莫名的违和感,总觉得好像是绝色对调了一样。 唉…… 好吧。 我叹气,“我老老实实承认,这都是我的错。” 太子长琴失笑,“你凑什么热闹?怎么就变成你的错了。” 原上居然也跟着附和,“就是,别捣乱。” 我怎么就变成捣乱了! 我明明是很正经要承认错误的好不好! 我顿时哀怨,“你们怎么都欺负我……我还活不活了……” 白鸾在边上“噗”地笑道:“这里就属你活的最长,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 我决定我还是不要说太多的好了。 我朝小丫头招招手,她就从原上手底下溜出来,蹿了过来,“娘亲娘亲,你要吩咐什么?” 我让她坐下,“不是吩咐,你知道的,想要修补天之缺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诸天仙神都没办法完成,但因为你和别的神都不一样,所以你可以。所以,这件事必须你自己去做。”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娘亲你教我。” “做这件事原本不难,你要把那些从天河里落入人间的石块捡回来炼成可以补天的软泥,还要找到可以替代不周山成为天之柱的替代品,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必须你自己去完成,我们不能帮忙,也没办法帮忙。” 小娃就愣了,“可娘亲是殿下,连娘亲都不能帮忙么?” 不能。 “那……我还没有什么法力呢……” 这话东皇太一已经说过了,不新鲜。 “你都已经答应了,就要做到对不对?” 小娃点点头,“对。可是我要怎么办?”她说着,自己嘟囔着,“……我没有办法突然间就多出好些法力来。” 不是有我呢么。 我安慰她,“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 太子长琴早就明白我想做什么,他却没有来劝我拦我,但是他说,“夭夭你真的想好了么?” 我坚定地说,“我想好了,你知道我懒,这些东西即便在我身上,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小丫头不一样,她现在需要。” 太子长琴摇头笑了笑,却是没再说什么了。 要让小娃在短时间内拥有足以胜任填补天之缺口和治理人间洪荒能力的办法,就是我把我的修为和法力给她。 我并不在乎这个,对于我来说,活到现在,有太子长琴有原上有小丫头这些家人,有白鸾有小昆仑有祝融这些朋友,已经是我最大的财富了。 我很满足。 所以我给得心甘情愿。 当法力注入小娃体内,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我都吃惊吓一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娲补天 随着法力注入,小娃孩童的身形产生了变化,慢慢变成少女体态;连容貌都发生了变化,原本稚嫩的孩童模样慢慢变成了少女的容貌。 最最重要的是,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这脸型…… 虽然还带着少女的娇嫩,却已经可以看出完全遗传自太子长琴的桃花眼、像我的俏鼻梁、丹樱朱唇,鹅蛋脸,简直不能更美好! 这是我做梦都想拥有的容貌啊!居然给了我家小丫头了。 呜呜…… 我以前都不知道法力还有这么一个用处! 小昆仑十分“多事”地把镜子放在小丫头面前,她先是愣了愣,随即发出尖叫,“啊!这是谁啊!” 这尖叫声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了。 我捂了捂耳朵,“熊孩子你别跳了。这就是你。” 她满脸的震惊:“我!怎么可能是……啊!真是我呀!” 她要不是看见镜子里的人倒影也跟着尖叫捧脸满脸震惊,她肯定不信镜子里的倒影就是她! 太子长琴一手一边搭着我和她的肩头,“我说,你们的模样真应该倒过来。这样以后小丫头管夭夭叫娘亲的时候,我会出戏。” 我也想。 可是我已经看习惯自己的脸了,如果突然间换了张脸我会不习惯以为自己不小心进错身体了。 我深深叹口气。 “小丫头,你现在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娘亲给你取个大名吧。” 小丫头疑惑,“不是应该父神来取名么?”连声音听起来都像个大人了。 太子长琴立刻就说,“我的名字都是你娘亲给起的,这方面夭夭是行家。”听这口气怎么像是在幸灾乐祸? 太子长琴你不仗义。你一推四六五的时候不要太潇洒! ……怎么可以把这么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不对,好像是我主动揽回来了。 造孽啊! “小丫头过来。” 我朝她招招手,她就赶紧挪过来了,“娘亲,到底要给我起个什么名字?” “还记得那个时候在人间,用黄土捏的那对母女吧?女儿叫女娃,而你小名就叫小娃,大名不如就叫女娲吧。” “女娲?!听上去好酷炫!” 对啊,好酷好炫! 小丫头乐的原地转圈圈,“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女娲了!我终于有名字了!哥哥,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原上扶额,我猜他想说,你早就有名字了,不要太兴奋。 我觉得有些累。 每次把自己的修为渡给别人,都会有后遗症,我想这次后遗症会久一点。 幸好,只是觉得累,觉得困。 不过,完全不影响我这个活了二十二万年有余但至今还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老人家活动。 小丫头又转了好几圈之后,郑重其事地说,“我既然答应了帝君,也答应了娘亲,那我一定会做好的。” 怎么说呢? 我相信。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 我看见,太子长琴的眼神一样的充满了肯定和信心。 他说:“既然选择了相信,就要对她有信心。再说,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别忘了,你是天界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殿下。” 我当即就笑了,最后一句妥妥戳我笑点。 他看我笑,也跟着笑了。 太子长琴,你是贴心暖男么? 后世传说。 女娲时代,神共工氏逆反下界,熄灭光明宫神火企图毁灭世间生灵,火神祝融氏与之于不周山大战,共工氏因大败而怒触天之柱不周山,导致天塌陷,天河之水注入人间。 女娲不忍生灵受灾,于是炼出五色石补好天空,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万灵始得以安居。 后世还相传,女娲抟土造人,并化生万物,使天地不再沉寂。女娲氏,开世造物,因此被称为大地之母。同时她又是一位美丽的女神,人首蛇身。 后世还说,女娲后人都是人首蛇身。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没人看见小丫头是如何独自完成那艰难的使命的。 天河的河泥落地结为石块,必须以她的法力才能炼化,这是她反反复复尝试了多遍、失败了若干遍,才得出来的结论。 还有不周山,天之柱四缺一,没有什么可以替补。 多亏了墨鳞,贡献了他们东海的巨龟,小丫头忍痛斩下大乌龟的四条腿接起来做为撑天柱。 …… 总之,小丫头最后顺利补上了窟窿。 不管是天界还是人间,都得了安宁,而这其中最大的功臣,便是我们家小丫头了。 我还没习惯她的新名字,因为,在我心里,她永远是那个扯着我袖子、在我身边走来走去、会用软糯甜美的声音一遍遍唤我“娘亲”的小丫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了夫君不要娘 可是,孩子大了终究要离开。 不管我心里能不能接受,这都是事实。 何况,小丫头真的已经长大了。 她告诉我,人间已经不是我们当初下去看见的那个样子了。 她还说,天界经历过神魔大战的时间,对人间来说简直是漫长到不行,在他们那里已经经历了两三代人了,而当初我们留下的那对母女,已经循着常人的生命轨迹生老病死,慢慢死去。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母女俩衰老的速度远比其他普通人要慢慢很多。 小丫头还说,人间面对着天之柱坍塌,并不是毫无作为,他们自己努力寻找生存下去的办法,虽然他们的力量微薄,却是在用自己的微薄力量的存在,向世间主宰证明他们的存在。 所以,她要留在人间,帮助他们。 她信誓旦旦的说:“我要让人间的人生活地像我们一样,就算不能腾云驾雾不能天地之间任翱翔,至少要活得多姿多彩才行!再不能像野人一样了。” 我当然不可能拦着。 谁叫她打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会是这样的命运呢? 我自不会去干涉她的选择,正如太子长琴成了战神、原上自己要当姻缘神,她愿意去人间,那也无可厚非。 经过共工怒撞不周山导致天之柱崩塌、让天界人间同时陷入危机的事件之后,祝融主动想交出火神神职。 东皇太一没同意,但拗不过祝融不希望再以一己之力看护光明宫神火的执意,所以,最后,东皇太一将神火收入炉中,把帝俊老头所生那一胎十只鸟儿子送入神火之中锻炼,炼出十只光芒耀眼的金乌。 从此,人间光明再不靠火神祝融了。 他说,“我可以学着殿下,偷懒了。” 我想说的是,你偷懒就偷懒,别拿我当榜样啊!我不是个好榜样啊! 而且,我深深觉得,大个子你是存心想消遣我的! 我们家小丫头女娲在人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以人间的时间来算,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我想,她已经待这么久了,不会是找到心上人了吧! 于是,我的预感就毫无悬念的应验了。 我们家小丫头的确是没有神要的,她找了个普通人成亲……她竟然找了个普通人成亲! 真是丧心病狂的事实啊! 我能不能让预感不灵验一回? 太子长琴安慰我说:“女儿大了不由娘,别太难过了。”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啊!她随随便便就找了个汉子成亲了好不好!要不是我一直偷偷看着,她都不打算告诉我了!这个孩子一点都不乖! 太子长琴一眼看穿的我的想法,他说:“我已经把你一直偷偷看着的事情告诉女娲了,她说,你这个娘亲若是愿意下去她的婚礼观礼,她会很高兴。” 真是无情! 好歹我生你养你那么久啊! 说跟人跑就跑了! 而且都还不诚心邀请我去参加婚礼的!这算什么女儿嘛! 而且都不把汉子带给我看一眼啊!好歹让我瞧瞧小伙子人怎么样啊! 而且而且…… 对了,而且这件事是姻缘事,不是应该由原上打理的么?自从原上给天界加了姻缘神这个职位之后,就再没有谁会特意跑去昆仑山麻烦西王母姑姑了!也就是说,天界姻缘事,都归原上管了已经! 难不成,连原上都知道了,就是不告诉我一个?! 想明白了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扑倒太子长琴怀里嚎啕大哭,“小丫头见色忘了娘!太过分了,她都不要我了。” 太子长琴在我头顶上说:“这样说明她长大了。你挑中我的时候,不是也没向帝君禀报过么?” 太子长琴你是存心让我闹心的吧你! 我……我要打死你我! 他一个拥抱,四两拨千斤,“夭夭,孩子的事就让她自己去做主,她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 我当然知道。 她早就超过我了,我就是个懒散的神,她不一样,她很勤奋很努力,很尽心尽力去做她力所能及的事情。甚至于有些事超过她的能力,她也会毫不犹豫去挑战自己。 比如当年补天的事件。 一想到她还那么小,我就把她推出去了,心里还有些愧疚。 “长琴,你说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要是不那么做才是错的。已经都发生了的事情就别再去想了,何况,小丫头从来没怪过你不是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丫头都比我高 太子长琴还说:“她如今在人间玩的风生水起,不知道多开心。你该想想,你这是你成全了她。” 成全么? 我陷入沉思。 太子长琴突然就把我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对你不轨?” 我,我才没有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问题是,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想干什么呀,太子长琴! 他好笑不已,“你再拖拖拉拉,女娲的婚礼都快错过了,人间的时间和我们的时间可不一样。” 对啊! 小丫头的婚礼! “那我们找白鸾去啊!他速度快!” 太子长琴说:“白鸾已经在外面等你半天了,他还说他给他侄女儿准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我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又送一只鸟人吧?” 太子长琴在我额头上弹了一记,“小迷糊,你当鸾鸟一族是玩具说送就送呢。可不是谁都有福分跟你一样前有白鸾神君、后有彩影作为代步的。鸾鸟一族的族长,你一招就来,你还不知道珍惜,你这个坏家伙。” 我没有。 我只不过是……我是习惯成自然了。 我这么习惯白鸾的存在,在我眼里再怎么看他都是当年那个白鸾,鸾鸟族长也好,上神也罢,好像很遥远。 怎么办呢? 不行,我已经跟不上时代变化,我必须要改观才行。 话说,“长琴,你可以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的,真的,我可以。” 太子长琴却是不肯撒手,“我就这么抱着你也不错,你不是正生女娲的气,气她有了心上人不要娘亲么?我们去她的婚礼上秀恩爱,让她也羡慕嫉妒恨一把。” 这个主意好! 要知道,我们成亲很多年了哟,让她羡慕嫉妒恨去吧!啊哈哈! 我顿时浑身满是劲,搂住太子长琴的脖子,“我们就这样空降过去,我就不信不能抢了小丫头的风头。” 长琴笑容满面,连连点头,“你可以换一身颜色鲜艳些的衣裳,穿太素色的话,可比不上新娘子的红艳哦。” “咦!小丫头把咱们天界的成亲习惯也照样搬到了下界么?她也要穿上大红嫁衣是么?!” 太子长琴说:“嗯,小丫头说人间百废待兴,需要些新的规则帮助人间的人们像我们一样生活。” 让人间的人像我们一样生活么……小丫头好志气啊。 我都感兴趣了! 催促着太子长琴快走快走。 白鸾在门口等着,看见太子长琴抱着我出去,直接给了我白眼,“我说桃夭,你真的有懒到连路都不会走了么?你再这么下去我觉得你两条腿就可以废了,切下来炖了吃了吧。” 想吃想疯了吧你。 还想吃姑奶奶的两条腿,小心我先把你炖了吃掉。 白鸾变回鸾鸟的体型,催促着我们,“再不快点我就不去了,走不走了。” 走,当然走。 太子长琴坐抱着上鸾鸟背上,我回头一看,小昆仑也跳了上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没有本座呢?” 你个中二病的神器。 现在不是你犯病的时候。 我们家女儿的婚礼不要太壮观! 上百人在场围观,满场红彤彤的布料,女娲和她的心上人……应该是即将成婚的夫君,就站在中间。 白鸾在高空盘旋一周之后,以一个旋风般的气势降临在附近的树林里。 我们居然放弃了霸气登场的机会,改成从树林里走出来! 为什么现实和计划差别那么大?! 太子长琴,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到人间要注意不能吓到人! 根本不可能像我想的一样霸气侧漏地登场,把小丫头的风头抢光光! 我好心塞。 太子长琴突然递过来一根棒子,他说:“这是人间的食物,女娲管这个叫玉蜀黍,我顺手拿的,你要试试看吧?” 人间的食物? 我尝试着咬了一口,这个味道……有好特别的味道。 女娲从人群之中瞧见我们,竟然带着她的新郎官穿过众人朝我们走来。 一身明艳的大红色衬托出玲珑曲线,飞扬的笑容配合着她的桃花眼,美得耀眼无比! 我都快不敢相认了,她真的是我女儿?! “娘亲!” 就在我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十分不确定的时刻,女娲突然加速朝我奔了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连小丫头都比我高了! 情何以堪啊! —————————————————————————————————————————————————— 桃夭你……造孽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也要做人! “娘亲!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熊孩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说我不要你了,还是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我不要你了? 我还是忍不住想捏她耳朵。 可是突然发现,我现在都要伸长手才能够到她耳朵了! 啊!多么痛的领悟! 我也要做人!我也要长高! 我要让你长到你够不着的高度!看你还欺负我! 女娲此时还故意比了我和她的身高差,半个头不止啊! “娘亲,小娃自己长大了,你怎么还不长高?” 我已经很难过了,你再戳我痛处我就咬你,不对,我抢亲! 我把你新郎官藏起来,我看你还怎么办。 “娘亲你千万不要打歪主意。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呢。” 我……我决定我不要理你了。 我回头就扑进我家夫君怀里撒娇,“太子长琴,你女儿她欺负我!你评评理啊!” 一百多个观礼的人看见女娲抱着我叫“娘亲”,简直目瞪口呆。 看见我直接投入太子长琴怀抱,大叫他女儿欺负我,更是让众人傻在原地。 然后,还有更让人吃惊的。 女娲携着她的新郎官,突然朝我们跪下。 “女儿女娲携夫婿拜见祖父祖母、拜见父亲母亲!” 等一下,祝融和阙浅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扭头一看,祝融和阙浅妥妥地站到我身边了。 这是神出鬼没的节奏啊! 幸好我胆子大,要不然非要吓出病来不可!而且,他们是彩影送来的。 一看就是有预谋的,太子长琴你好大的预谋。 女娲丫头的夫婿也朝我们郑重叩头,“伏羲拜见诸位长辈。” 咦?! 伏羲这名字取的不错。 “年轻人,你这名字谁给你取的?不错呀!” 准女婿微讶地抬头看我,“我……我这名字是……” “怎么,是不能说的秘密么?” 太子长琴拉了拉我,“夭夭,你弄错重点了。” 咦,有么?我觉得还好啦……对哦,重点,今天我下来的重点是为了抢新娘子风头的呀,我怎么跟这个没任何特点的普通人新郎官聊上了。 不行。 这是不对的。 我努力板起正经脸,“我说,女娲,你挑了这么个夫婿,真的没有事先和你父神……不是,父亲商量过,然后才对我说的么?” 女娲郑重其事的摇头,“绝对没有。” 那就行了,回头我再好好整治你。 白鸾,小昆仑,上礼物! 说好的大礼呢?让我见识见识! …… 结果。 小昆仑手里幻化出了一面镜子,就这么递给了女娲! 镜子! 就一个镜子! 白鸾更直接,从手里拔了一根羽毛就递给了女娲! 一*啊! 幸好他做的隐蔽,否则手上能拔出羽毛来,是要吓坏一帮普通人的。 说好的大礼呢?! 说好的结婚大贺礼呢?! 一个镜子加一根鸟毛!你们俩这算什么礼物啊! 女娲竟然还喜滋滋地道谢,“谢谢两位叔叔!” 白鸾叫叔叔就算了,小昆仑这把年纪怎么可能是叔叔,你不要大小不分,欺负小昆仑好不好……对哦,好像是我自己一直管他叫小昆仑来着。 唉…… “女娲很喜欢两位叔叔的礼物,非常感谢!” 伏羲也跟着说:“多谢两位叔叔!” 他们两个好小气。 至少送大一点的“大礼”吧! 我摸摸自己一直随身带的百宝袋。 看我掏一件送她,不对,我可以多送几件。 太子长琴在我耳边低声道:“别小看他们送的礼物,要知道昆仑神君送的镜子是与他本身有关联的,只要女娲想用,那面镜子便可以让她看见世间山川河海所有的一切。” 好……好厉害! “白鸾神君的鸾鸟之羽对于女娲来说,也是十分实用的。那羽毛,只要女娲急用,将鸟语点燃,白鸾就能在瞬间赶到,在人间不是比什么都管用么?” 这么说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是,既然要送干嘛不多送几份啊?一*这么小气。 祝融送了一只琉璃灯,里面撞的是原本在光明宫四周的神火,这神火灯在人间可以驱妖降魔,对于经常有妖魔来侵扰的人间来说,更是一件至宝。 阙浅送了一件轻薄如蝉翼的纱衣,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最宝贝的,素纱蝉衣。 因为这是她和祝融成亲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呀! 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我女儿女娲手上了。 彩影送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鸾鸟,不过,那不是真的鸾鸟,是她用自己的巧手做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婚贺礼 彩影自己用东集离山上的泥土捏成并且注入法力的,可以像真的鸟儿一样陪伴着女娲,陪她说话。 这孩子也真是有心了。 天界众神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纷纷出现,一个个都送来礼物之后,就消失在树林里了。 不一会儿,女娲和伏羲收到的礼物已经堆积如山,我都犹豫要不要把百宝袋分一半给她了。 可是,这是谁弄的大动作? 太子长琴无辜的摊手:“真的不是我,女娲说过了,我们来就好,她也不希望吓到这些凡人。” 简直一头雾水。 直到看见某个变幻了容貌的汉子从树林里走出来时,我顿时明白了。 我满脸的黑线。东皇太一你就算换张脸我也认得你!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应该老老实实待太极宫的东皇太一,我女儿成亲你闹这么大动静也是太、有、心、! 东皇太一信步而来,大大方方递出一把扇子,“女娲,恭祝你新婚大喜。” 这东西我看着也眼熟,咦!这不是以前在封魔洞里我拿去帮忙他煽火炼丹的那把扇子么? 女娲款款一拜,“多谢帝君。” 伏羲也一一谢过,一派多礼斯文的做派。 东皇太一忽然凑过来问我,“你想送什么呢?” 太子长琴居然附和着:“夭夭,你想送什么呢?” 他们一说,个个都看着我。 看我干嘛? 能送的东西都被你们送完了,什么扇子、什么驱魔灯什么素纱蝉衣什么、小版的昆仑镜什么鸾鸟羽翼什么小鸾鸟,都送完了。 “太子长琴,你还没送呢!” 他耸肩,“我的礼物,女娲已经穿在身上了。夭夭,你不觉得女儿的嫁衣很眼熟么?” 他这么一说,我再这么一看…… 这个嫁衣不就是我当年自己亲手做的、嫁给太子长琴时穿的那一身嫁衣么? “太子长琴你什么时候偷出来的!” 他哭笑不得:“这怎么是偷呢?我跟你说过的。” 胡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长琴说:“我第一次和你说起女娲要嫁人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她希望能穿着娘亲的嫁衣出嫁么?” 是有这么一件事么? 我想想……算了我不记得的话,多数是我困了的时候,光记着要睡觉。 就当你跟我说过好了。 “那就真的剩下我一个没送新婚贺礼了?” 太子长琴带头颔首,后面一排跟着点头的,连来观礼的那一百多号观众都看着我。 要不要这么众望所归啊? 其实……我本来已经想好了要送什么了,可是被你们这么一折腾,我都不知道自己该送什么东西了。 我犹豫纠结了半晌,默默从腰间解下了百宝袋。 女娲目瞪口呆。 当然,目瞪口呆的不止她一个。 在场知情的全都目瞪口呆。 白鸾夸张地做出了一个下巴脱臼的表情,“不是吧,你打算就这么送给你女儿了!” 我猜他还想说:要知道你里面装的全是天界至宝啊! 我其实没有想整个百宝袋送给她的,别紧张嘛。 我默默把百宝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号的袋子,“我本来想着找个时间给你的,现在顺便就当做礼物好了。” 女娲哭笑不得,“娘亲,你怎么可以说是顺便?这个,到底是什么?” 看不出来么? 我以为很明显的呀,“这是我从百宝袋抽出一块做的小袋子,给你装东西用的,我觉得你离开家以后可能需要随身带很多东西,所以……我觉得有个袋子会比较方便。” 伏羲愣头愣脑得问了一句,“这袋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我默默无视他,把袋子塞进女娲手里,“我本来想着,要不然就也叫百宝袋好了,可是我又想,我有一个百宝袋,你也有一个百宝袋,肯定会撞的,说不定还会拿错,所以,就叫乾坤口袋好了。” “把你一地的礼物能装的都装起来,大家送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你能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女娲笑容满面地把乾坤口袋接过手看了看,一打开口袋,一地的东西便自动都收进口袋里去。 “谢谢娘亲!你的礼物已经是全场最好的了。” 伏羲好像终于看明白这袋子是什么情况,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我想,小丫头真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夫君了。 最起码处变不惊他做到了。 眼光不错啊女儿,没有挑错人。 我从百宝袋里翻出一个半透明的石玉小瓶子,这次是给伏羲的,“既然是新婚贺礼,没理由她有你没有,对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也是高堂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我也是高堂了 伏羲只是短暂的意外,几乎马上就接过去了,“谢谢母亲!” 艾玛,这孩子改口改得如此从善如流啊! 不要太狗腿可好? 女娲用探究的眼神看我,好像在说,“娘亲你目的不纯啊。” 我哪儿有目的不纯。 我还不是为了你。 要不是为了你这丫头在人间过的好点,我要这么操心么? 没良心的丫头。 事后,女娲偷偷摸摸蹭过来问我,“娘亲,你给伏羲什么好东西了。” 我若无其事地说,“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对他才有用。”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知道?” “因为对你没用处啊。” “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嘛?” “因为对你没用处啊,你知道也没什么用。” “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我…… 丫头你是故意的吧,一个问题反反复复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太子长琴,你把你女儿给我拉走!” 被点名的太子长琴回了我一句,“她出嫁了,让你女婿把她拖走。” 伏羲,听见没,把她拖走啊!要不然我就把你们都踢出去了信不信? 原上凑过来跟我说,“母亲,这是在人间,不是在东集离山。” 人间就人间,大不了我回去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起女娲说过要以自己的婚礼给人间婚姻做个好榜样,我催促道—— “吉时挑好了的吧,行礼要快点,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亏得我一语惊醒梦中人,女娲和伏羲向我们行可礼,便忙不迭手拉手往回走。 看样子,吉时已到。 我还是第一次看自己孩子成亲,想当年祝融和阙浅成亲时,死活拉着我当证婚神,想当初姑奶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年轻小姑娘……年轻小姑娘就算了,总之,当年我是不适合当证婚的,可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缠着我非要我给他证婚,说什么我看着他长大,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所以,我无可奈何迫不得已坐到了证婚的席位,那是大位置。 如今,我倒不是证婚了。 如今,是我们家女娲要成亲要嫁人了,我成了家长高堂。 当然,高堂可不止我一个。后面是祝融和阙浅,我的左手边是太子长琴。 原上很淡定地站在边上。 女娲和伏羲双双携在我们面前跪地,拜倒,三拜九叩。 我鼻子莫名泛酸,有一种看护了多年的宝贝马上就要被人抢走了一样,心里充满了深深的不舍。 真是太难受了。 可是,不舍和心酸却被看见她寻找到自己的真爱和想要的幸福的窝心给冲淡了。 还有什么比她寻到自己所要的幸福,更值得替她高兴的呢? 礼成。 女娲欣然和伏羲又朝我们又叩了个头。 “谢父母亲生我养想我育我大恩。此后无法承欢膝下,请恕女儿不孝!” 太子长琴把女娲扶了起来,“傻丫头,你小小年纪便背负太多,我和你娘亲一直觉得对你心有愧疚,你什么时候得空便回家看看,若是不得空,我们也可以来看你,说什么承欢膝下不承欢膝下的。你要知道,岁月对我们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女娲眼眶红了红,一度哽咽,却因为太子长琴的话而破泣为笑,“父亲,原谅我在人间待的太久。几乎要忘记了……父亲放心,我会常回家看看的。” 我默默叹口气,转头嘱咐伏羲,“我给你的东西记得吃,对你有益无害的。” “多谢母亲大礼!”伏羲又给我行了大礼。 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是都喜欢三拜九叩,上瘾了吧。 我突然好担心,若是往后人间的人动辄三拜九叩,会不会太夸张了? 篝火点亮了夜晚,气氛无比欢快。 天界从来没有这样融洽的气氛。 看着女娲和伏羲,再看看原上,我不由得感慨,“原上你看你妹妹都已经嫁出去了,你的好日子什么时候来呀?” 原上若无其事地往白鸾和小昆仑那边扫了一眼,说:“年纪比我大、单身比我久的还没打算脱单,我还年轻,不着急。” 原上你可是哥哥,跟女娲一比,你哪块年轻了?女娲可都有一千岁不止了。 不对,和白鸾一比他的确年轻了,和小昆仑一比简直不能更嫩啊! “可就算是这样,也要早点解决终身大事才对啊,这年头大龄剩男太多了,造万一拖久了不能顺利脱单怎么办?” 原上老神在在道,“不怕,有他们在前面,我一点都不担心。何况,母亲,您也知道这毕竟是终身大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远大的理想! “既然是终身大事,那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您不是等过了漫长了岁月之后才等到我父神的么?” 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他又说,“说不定我也找个徒弟谈恋爱,你和父神是集合姐弟恋与师徒恋一身,我就低调一点,我师徒恋这个萌点就够了。” 原上你…… 你好远大的理想啊! “你好远大的理想啊!” 居然有人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我猛的回头,白鸾和小昆仑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站着。 那刚才原上说的话,他们两个都……听……见……了。 ……好囧! 女娲大婚之后,我们在人间多停留了几天,才回东集离山。 女娲说,“人间和上面不一样,娘亲要好好看看,而且,近千年过去了,大地上和从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啊?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同了? 我觉着好像都差不多嘛……咦,不对,好像是不一样了。 我认真看一看,才发现—— 以前到处都是树啊林的,现在多了不少平地,以前大地上妖魔之气甚重,如今是人气重了。 人气越来越繁盛,就代表人间真的成为人间了。 于是,我便为此多留了几天看看。 人间和天界最大的不同是,天界永远各做各的,一片冷冷清清。 而人间因为各自力量微小,为了完成目标他们必须互帮互助,互相合作。 这样的氛围,是天界之中少有的,给了我别样的感觉。 我都想做一世凡人了。 我们踏上回程时,原上喊着要去游历人间,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徒弟,便不与我们一起回去了。 我觉着他这志向甚是远大,便没拦着。 谁曾想,太子长琴居然说,“既然要游历人间,可要好好看看,最好是能带个好姑娘回来。” ……太子长琴,你考虑的不要太周全。 祝融和阙浅则由彩影带着先行回去了,说是有些事情要去处置。可我想,祝融是嫌弃和我们在一起太多双眼睛看着妨碍了他们卿卿我我,所以他们才找了借口回去的。 当然,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自然不好太过好奇去打听,所以就让他们先走了。 可是,回去路上,白鸾一直就拉着张脸。 自打白鸾听见原上说他年纪大了还没脱单,便十分不高兴,回去的一路上都闹着别扭。 我说白鸾,你年纪一点都不大,你真的不用因为原上的一句话别扭这么久啊! 而且,你身价高眼界高,这个叫琉璃水晶单身汉,值老鼻子钱了! 你可明白? 白鸾说,“我不明白。” 造孽啊,我一不小心怎么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那你既然这么介意原上说你年纪一大把还单着,你干嘛放着那么多年轻好姑娘不要,非要单着?” 白鸾顿了顿,深深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宁、缺、毋、滥!” 艾玛,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说你“我心已死”。还有救就好了。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无妨的,我这次回去就没啥事要忙了,我定会好好给你物色几个靠谱又年轻貌美的姑娘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等着验收成果吧。” 白鸾猛的颠了一下,我没坐稳差点飞出去,要不是有太子长琴拉住,我就摔下去了。 小昆仑抱怨道,“桃夭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这踢下去。” 你真无情。 幸好我们家太子长琴在,他护我在怀里,不轻不重地说,“昆仑神君,你若是想欺负我家桃夭,我可不会坐视不管。” 小昆仑立即露出“我怕怕”的表情,“战神你别吓我,我胆儿小!” 白鸾又颠了一下,这回我死死抱住太子长琴,有惊无险。 我都想打死他了,“白鸾,你是想摔死我好吃肉么?” 某只充当坐骑的鸾鸟族长说,“老子心情不好,不当坐骑了!” 说着一翻身,我们全都从他背上摔下来。 太子长琴和小昆仑不约而同招了云来,我们被云朵接住,刚刚好。 白鸾也落在云上,气定神闲。 我唤他,“鸟人。” 白鸾,“干嘛?” 我说:“我是真心想给你找姑娘的,你不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一定给你找像我这样的姑娘。” 白鸾闻言一愣,“像你这样……还是算了吧。” 像我这样怎么了! 姑奶奶我年轻不老童颜无敌活泼可爱天真烂漫! 我这样怎么样了,你给我说清楚,你说不清楚我一定拔光你鸟毛。   ☆、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琴辞职不干了 后来,根据白鸾给出的官方标准*是,如果要找像我这样的,翻遍全天界整个神族,也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所以…… 看在他这个官方标准*还差强人意的份上,我就不收拾他了。 白鸾暂时松口气。 太子长琴说我,说:“你嫌弃自己长不大,又不让别人说你老,你究竟是想怎么样?” 我…… 对哦,我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我矫情不矫情啊! 我果然很矫情! 白鸾和小昆仑在东集离山的结界外就和我们分了手,白鸾有事说要回族里一趟,就先走了。 小昆仑说他想回昆仑山瞧瞧,我很好奇他这么多年没回去了,现在怎么就心血来潮想到这一出了。 他好像看出来我想问,笑了笑也没回答,与我们作别后,便驾云离去了。 后来。 我托阙浅在天上好一番物色,终于找到几个年轻漂亮神品好又法力高强志趣高雅的好仙子以匹配白鸾鸟人。 可是鸟人却告诉我,“鸟人的伴侣要一样是鸟人才合适。” 当然,这个“鸟人”是我自己替换过去的名词,他的原话是“鸟类的伴侣要一样是鸟才合适。” 我正脑洞大开猜测着他是不是把皇鸟一族硕果仅存的那个漂亮公主给拐跑了,担心他会被整个皇鸟之族追杀之际,他却说了一个让我喝汤差点噎死的名字—— 青鸟! 居然是青鸟啊! 这个世界这么小,转了一圈竟然是回到了原点。 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因为,以前对白鸾狂热无比痴情痴恋的青鸟据说如今已经心如止水,所以,现在变成白鸾变着花样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去追求她!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白鸾终于追到青鸟之后,青鸟来见我,还对我千恩万谢,“殿下,你的主意太管用了!” 我……我那个啥…… 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不要误会,千万别误会。 我保证没为了让白鸾倒过头来追青鸟出谋划策! 后来。 我本来是想把那些好仙子姑娘介绍给小昆仑的。 但他也说他找到了心上人。 我问他心上人是谁,他说,保密,然后从此溜得不见人影,想找都找不到了。 我于是明白,什么心上人啊,他怎么可能找的到一个跟他一样神通广大通天彻地的雌性镜子呢? 心上人根本就是胡诌的,可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再也追不上他了。 再后来…… 女娲生了个女儿,跟她一样出生就有小尾巴,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女儿不是从蛋里面孵出来的,而是直接生出来了,不过被她加持了封印,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在孩子成年之前尾巴都不会再出现了,等到孩子长大成人怀孕生子,尾巴特征才会再度出现。 据后世传说,女娲的后代中凡是女儿,都会有那个特征,并且,代代相传。 原上费尽心力也没找到一个他认为适合发展师徒恋的小徒弟。 但是,他后来偶然捡到了一个小丫头,便给带回了姻缘馆,并且如他所愿地有了一段师徒恋,唯一超出他预料的就是,那个和他师徒恋的小丫头和他心目中原本的理想对象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根本半毛线关系没有,八杆子打不着!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后的后话了。 东集离山一如既往地清静。 除了偶尔远远听见苗苗还是谁的一声大叫之外,就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流水潺潺的清泠叮咚声、鸟儿歌唱的歌声。 我搬了张躺椅在大柳树下,一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太子长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侧,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我一猜你就在这里。” 我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长琴,你不是接到东皇太一的召令要回天去了么?” 他说,“我已将辞官信函托传信官带回去了。” 我愣了愣,忙想坐起来,“什么情况?” 长琴却按住我,身下的躺椅变成了巨大的软塌,他在我身边躺下来,他望着我说,“夭夭,我不想当这个战神了。” “为什么?” “过去陪伴你的时间太少,未来的时间,我都想陪着你,不管千年万年甚至海枯石烂天翻地覆,我都不想离开你身边了。” 啊!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让我脑袋有点晕,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他握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却又满是心疼地道:“这一万多年的时光里,我看你受了太多的苦。从当年东皇太一制造的混乱,你为了天地众生不惜以身犯险。拼命开启了上古法阵……”   ☆、第一百二十九章 岁月静好 “你一下子沉睡了一万年。到千年前,你为了弥补共工撞倒的天之柱和天之缺口,再次为了救助人间生灵和天界,你甚至把毕生修为都给了女娲。” 原来,他都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剩下多少,所以——现在的我除了陪着你,再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了。” 我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子长琴把我拥入怀里,桃花眼泛着深情而略带忧伤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但我愿用余生愿用全力陪伴你照顾你,正如当年封魔洞中我所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他居然——想起来了! 他真的记起来了,当年封魔洞里的一切。 那么,正如他所说,时间不多了。 当缘分到了尽头,太子长琴终将消失,而留下来的,会是一个完整的……东皇太一。 那个时候,属于太子长琴的记忆,还会否存在? 当然,这不是我眼下要考虑的问题。 眼下,这个怀抱如此温暖,这个体温如此真实,这个心跳如此有力,这就是他存在的证据。 我说,“长琴,不管未来如何,我这些年都是幸福的。” 不在乎天长地久,愿只愿曾经拥有。 “这些年我们都太累了,是时候把那些俗事杂物丢开,好好休息了。” 他一口答允,“好。我陪你。” 我们十指相扣。 我们心连着心。 我们相拥而眠。 东集离山鸟语花香。 山顶的桃花,开得妖娆芳菲。 时光不老,岁月静好。 如此,我们如何会老? 我仿佛看见,多年以前,千年模样的太子长琴被领到我跟前时的模样。 我想,当时我也许有悄悄问过他,“你长大了愿意当我的夫君么?” 他也许也回答了,“好啊!等我长大了,就迎娶师父你。” 我仿佛看见,那年桃花随风,花落如雨,桃花眼极尽妖娆的太子长琴执着我的手盟誓,长琴眸中含笑,执起我的手、望着我深情动情地道,“桃夭,你可愿嫁给我,往后千万年岁月漫漫我们执手共度、天地星汉可作证、太子长琴永永久久珍惜桃夭一人,白首不离。” …… “我太子长琴,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只爱桃夭一人。若为桃夭幸福安乐,太子长琴愿粉身碎骨愿舍弃生生世世,只换桃夭一世安然笑颜,天地可鉴!” 我仿佛看见,太子长琴揽着我的肩,缠绵的吻落在我唇上,他深情动容,眼中隐匿了悲伤,心中呢喃自语,“桃夭,我如此爱你,你如此爱我,若我不在,你如何是好?” …… 如果你真的不在了,那我一定去陪你。 不过,在那儿之前,我定会先与你驾云同游。 俯瞰人间山河万里,并肩看,天地浩大。 眼前,岁月仿佛一直在倒退。 回到当初我向长琴求亲的时候—— 我趴在他身上撒娇:“长琴,你要不从了师父吧。” 长琴惊得要从地上弹起来。 但是我趴在他身上死活不肯起,他也拿我没办法,“夭夭,你先起来。”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长琴,你不是答应要做我夫君的么?你从了我有什么不对的?” “可我们还没成亲呢。”他窘困不已。 “这个容易啊。”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拉了拉该死的衣摆,手中幻出两套大红色的喜服,“那,我早就有准备了,我们现在就成亲去。” “现在?”长琴慢半拍才站起来。 就是现在,难不成还像生孩子憋了一年半载的?我才没有那个耐心呢。 我把喜服塞给他,他一眼便瞧出,“这是你给我看过的吧。”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否认呢?肯定就是那一套了。 他恍然大悟,“原来夭夭早有预谋。夭夭是自小便瞧上我了么?” 我的天!你就算真的看穿我的心思也不用赤果果说的这么直接,人家脸皮薄,我状似害羞地撞了他一下,“你其实可以含蓄一点的,我觉得你也对我有企图。” 长琴华丽丽地给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父,你真的打算跟我成亲么?” 你当我是开玩笑的么?姑奶奶的婚事可是十一万年就这么一次的! 我的节操清白和人品啊!我拿他们保证,我现在认真地不能再认真了! “你不会后悔?” 我眨眨眼,不明就里,“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长琴还年轻。夭夭不怕长琴禁不住考验么?”   ☆、第一百三十章 豆腐送上门 我于是认真地摸着下巴思虑了许久,半思忖着回他道,“男人变心的几大理由就是色衰爱弛,名利富贵。你家里有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十万年年轻如一日的美娇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不成还想要东海五公主那种窈窕美人么?做人……不是,做神要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其二,本殿下是天界绝无仅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殿下,你还要什么?而且长琴你要明白,我一直住东集离山,成亲以后我们也还是住东集离山的,你出去见到东海公主什么之类的机会不多,如果是山上的这些小家伙,我敢保证他们看见你会跟看见魔头一样闪的快,所以我一点不担心你会出轨。” 太子长琴哭笑不得,“可是夭夭,即便我们要成亲,这种求婚的事情也必须让我来做才行啊。” 谁规定的?我就是喜欢求婚怎么了? 他还犹豫什么?难道—— 我苦着脸,万分忧心地望着他,“长琴,莫不是你已有心上人,不愿意当我夫君了?你若是真有心上人你切不可瞒我,我一定会成全你们的,我才不是那种横刀夺爱的人呢……” 不对,长琴自小在山上长大,出去也就几天,他接触过那么多仙神也就若水那个是女的,这样算起来,难不成,“你不会喜欢苗苗吧!”要是我就去哭死去! “夭夭,你越说越离谱了。”长琴气恼不已地捏着我的脸,从他的神情便可瞧出他有些生气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可能再有别人了。夭夭,莫要再胡思乱想。” “可你不跟我成婚。”我直接指出。 长琴顿了顿,转向便要向外走,我忙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自然是去拜见天帝。”他神色堂皇。 我说:“我的事情我做主,他管不着……你一定是找借口!” “那至少要禀告我父母亲。”还是要走。 “也不用了。” “为何?” “你爹都是我带大的,我说的他敢不听么?” 长琴沉吟片刻,似乎是觉得有道理,突然单膝跪地,我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一步,“你你你你……别跟我说你要悔婚,你敢悔婚我就去找你爹去!我让你爹跟我成亲。”对不起了阙浅,谁叫你儿子不争气。 “夭夭,你放过我爹吧。” 我鼓起腮帮子,“那你不能退亲。” 长琴眸中含笑,执起我的手、望着我深情动情地道,“桃夭,你可愿嫁给我,往后千万年岁月漫漫我们执手共度、天地星汉可作证、太子长琴永永久久珍惜桃夭一人,白首不离。” 我喃喃自语:“我们应该都不会老,头发白不了,所以应该不会分开的。” …… 我们穿着喜服,在桃花之中朝着天地叩拜行礼,一拜天地、二拜盘古大神、夫妻交拜。这都是西王母姑姑教的,虽然不告诉她,可我还是很乖巧听话的。 长琴眼中笑意深浓,将我横打抱起,不知何时翻倒在了房间。 衣服莫名就被扯没了,我只觉得身上一凉,衣服都变成布料在长琴手中了,我害羞地捂脸,“麻麻说要熄灯。” 于是天黑了。 “麻麻说,长琴要从了桃夭。” 于是我在上他在下。 “麻麻说……唔……” 天旋地转,我便结结实实地在下了。然后……事情就是这么的自然而然顺其自然。 总结为两个字:洞房。 长琴沉睡的侧脸尤其好看。 母亲说,喜欢的要抓住,于是我便牢牢抓住。 不为其他,只为心。 我想跟长琴在一起,永远永远。 不管他还年轻我已沧桑,不管未来如何、不管帝君是否反对,我要的,只是一个能陪伴我的人,仅此而已。 有他在身边,足矣。 我靠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时光再度倒退。 回到长琴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 “师父。”长琴忽然唤我。 “嗯。怎么了?” “师父。” “嗯?” “师父。” 真是够了这二货,光唤我又不说是为了什么。 我转回头,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长琴直勾勾得盯着我瞧,目不转睛。 我被他瞧得脸发热、小心脏也“突突”地乱跳。 “长琴?” 他伸出手在我脸颊上摸了摸,用我目前还难以理解的深情眼神望着我,忽然将我拥入怀里。 于是…… 我光荣地愣住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又是主动送上门的豆腐么? “父亲说,师父你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十分不易……”   ☆、第一百三十章 大结局 “你却从不让长琴瞧见一分,更对长琴有百般照顾、千般的好。” 然、然后呢? “长琴也想对你好,可是……”他似乎有什么伤心事,抱住我的力道也跟着重了几分,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只想说,徒弟,咱有事能不能先松开,要不然师父这把准备与天齐寿万古不朽的老骨头也要被你勒死了。 他好像感觉到我在挣扎,便松开手,深情地望着我,惋惜地叹道:“师父若是女子便好了。” 我…… 我眨巴眨巴眼,惊讶地说:“我本来就是女的。” 他却呆住了,惊讶不已地瞧着我,“师父?”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把我当男的,我十分无奈地说,“我一直就是女的,别人会误会,我也没办法……”瞧他一脸的不信,我忙补充说,“长琴要我解开衣襟验明正身么?” 他慌忙按住我宽衣解带的手,许久,长叹一声:“师父你原来是女儿身!骗得徒儿好惨!” 我一脸茫然地望过去:“我何时骗过你?”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我:“师父你从没做过一件女孩子该做的事吧?” 我…… 我不喜欢穿裙子;我不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我邋遢惯了,一个人惯了不会撒娇。 可是! 我的性别特征有那么不明显么?么么么?! 凭什么别人把我当成像男孩、连我养大的太子长琴都一样! 我们天天一起吃饭练功,我哪儿一点不像个女的了? 要不要这样对我啊!我不就长的稍微慢了一点而已,你们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正当我心里要翻天时,长琴双手捧住我的脸蛋,颜色明艳的薄唇在我额头轻轻地碰了一下。 然后…… 我傻了! …… 后来每每想到那时候,自己居然在关键时刻死机,居然没有在那个时候趁热打铁……我就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啊。 多好的机会啊! ……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错失扑倒的良机,我心里纠结得翻江倒海。 时光还在倒退。 一直倒退到,少年的太子长琴跪在我脚前,双膝跪地,郑重地大礼叩头参拜,道:“徒儿太子长琴拜见师尊。” …… 再往前倒退,太子长琴是我亲手接生的浑身是血的新生儿。 …… 再往前往前往前退,太子长琴还只是东皇太一的一半。 我和他们一起被困封魔洞里。 …… 岁月是了不起的。 历经沧桑,依旧屹立不倒。 追溯我和太子长琴的缘分,实在久远的不能形容。 我忽然领悟,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当年的我会阻止东皇太一离开封魔洞,命中注定我会遇见他,命中注定了我会遇上太子长琴。 如果让我选,如果给我重来的机会,即便知道会有这么多坎坷,即便知道前面有诸多艰难险阻,我也绝不退缩绝不改变初衷! 我又睡了很长的一觉。 幸好没有一睡一万年。 太子长琴把我摇醒的时候,晴空正好,树叶之间疏影斑驳。 我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却被太子长琴一把捞进怀里。 我被他勒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在他及时放开了。 我都觉得他兴奋过头了。 “干嘛干嘛?我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太子长琴抱着狠狠吻了一把,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说道:“你这个大懒虫,你一不小心又睡过头了!” “睡过头了?什么时候的事?” 长琴在我额头轻敲了一记,“你睡了几百年,怎么叫都叫不醒。” 哪儿有这么久,我连梦都没做呢! 长琴看我一脸的不信,就说:“女娲的孩子都有孩子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了。” 咦! “而且——” 咦?而且什么? “你要是再不醒,原上他说他找到心上人也不告诉你。” 那怎么行! 我直接蹦起来,“原上的心上人呢?心上人呢?” 长琴无辜的耸耸肩,“还没找到。” 这不是骗我呢么? 我斜眼看他,指着他问:“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长琴握住我双手,“夭夭,我是怕你睡过头了。你睡迷糊的这几百年里,人间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是来问你,要不要一起下去看看?” 我傻傻的问:“看什么?” 他看着我,桃花眼中眸光流转,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突然戛然而止,变成了无赖:“你先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我眼角抽了抽,老夫老妻了还玩什么年轻人的把戏。 当然,人家还是很年轻的。 我挽着他的手臂,娇羞唤道:“夫——君——” 长琴与我相拥,深切应道:“诶,娘——子——” ———————————————————————————————————————————————————————————————— 正文至此完结。 接下来的是番外篇,可能会让桃夭和长琴去投胎做人也说不定,么么哒。   ☆、番外一 桃夭有三好:长琴、不要脸、睡到饱。 虽然睡到饱排在最后,但是丝毫不影响它的重要性。 我从小就喜欢睡到自然醒,于是乎,经常性睡过头,比如当年刚刚收长琴为徒的时候,就不小心一口气睡了三百年。 这回倒好,我又一口气睡了五百多年。 连苗苗都在东集离山找到了一见钟情可以托付终身的汉子,我居然又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不过,这并非是我本意,我本意是想睡一觉而已,谁知道睡着之后就不受控制了呢? 太子长琴递给我一杯水,说道:“我想带你下界去,做一世凡人。” 我的手一抖,连忙问他:“你是我们家长琴么?你现在还清醒么?” 长琴好笑不已,“我当然是太子长琴,绝不是东皇太一作假的,如假包换。” 那也不成。 我在他脸上捏来捏去,这手感还是一如既往地舒服又熟悉,我这才终于相信,“你真是我们家长琴。” 他回捏了我的脸颊,“我说了,如假包换。如果是假的,拿桃夭赔。” 赖皮,凭什么拿我赔。 太子长琴曰:“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不拿你赔拿谁赔?” 我…… 你还敢更肉麻一点么? 后来,我想了想。 “长琴,我觉得你这提议甚合我意!要不我们一起下去吧!” 长琴反而笑我,“自然是要下去的,不过……” 你别这么笑,我深深闻见了JQ和阴谋的味道。 太子长琴笑而不语。 还笑……我知道你长的好,一笑起来风情万种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万花含羞,可是,不要这样嘛。 你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 我去照照镜子安慰安慰自己先。 太极宫的传信鸟突然出现在东集离山的结界外。 我召进来,还没开口问,传信官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哗啦啦一口气把来意都说明了——其实就是一句话。 帝君有请殿下回三十三重天一趟。 东皇太一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要找我不可? 我看了看长琴,他说:“我辞官了,夭夭你还是天界的殿下不变呢。帝君找怕是有事吧。” 可我怎么觉得,以你如今和东皇太一直接的心灵感应,你好像已经知道他找我是要干什么了呢?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我一到大殿上,东皇太一看见我便迫不及待地闪到我面前,“桃夭你来了。” 我是来了,可是,我说帝君,你靠我这么近,好像不大好吧? 意料之中的,太子长琴若无其事不着痕迹地把他给挤开了。 然后,东皇太一清清嗓子说道:“此番请殿下来,是有一件事要亲自告诉你。人间初立,虽然有女娲等神愿意下凡帮助人间走出蛮夷,但还远远不够。如今,为了人间更加美好,本君有个计划。” 瞧你这样子,别说是计划了,就算是阴谋你也得给实施全套了。 所以,请、讲、重、点! 然后,东皇太一言简意赅—— 诸天仙神每位都有一个下去投胎的任务名额,包括我。 我扭头看太子长琴,“你们俩的心灵感应心有灵犀真不是闹着玩的。” 长琴笑得无辜,“巧合,巧合而已。” 我没看出来啊。 好大一个巧合。 然后我问东皇太一:“我们投胎去做人的话,要投什么胎可以自己选不?” 东皇太一想了想,犹豫不定说:“原本是可以的。但是……” 你别但是,千万别但是,你一但是我就觉得没好事! 东皇太一坚持着把他的“但是”给说完,“但是,因为桃夭你比较特殊,所以,本君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个身份,你届时直接投胎就可以了。” 我黑脸:这根本不给商量的好吧! 这是强塞啊。 我终于明白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这个巧合最大的不同在哪里了。 长琴他不告诉我要做什么人,他好歹不来硬的呀。帝君您可倒好,上来就拍板定了,就差霸王硬上弓——好在你没机会。 我莫名觉得纠结。 “长琴,你说我到底是投不投胎、做不做人?” 我觉得吧,好像是要一脚踩进东皇太一给挖的坑里,心里没底——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给我挖坑就对了。 太子长琴安慰我说:“没关系,不是有我呢么?一切都有我在。” 我嘟喃,“不是说我去做我的人,你不一起的么?” 太子长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道:“东皇太一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岂不是很不好玩?”   ☆、番外二 下界有风险投胎需谨慎 难不成还有跳过游戏规则的办法? 还是,东皇太一就专门坑我一个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太子长琴却是神神秘秘不告诉我,好像是要等到最后才揭晓。 好吧,我承认时代在变,太子长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娇羞的我的小徒弟了。 人家现在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战神……当然,他现在辞官不干了,但是不影响他成才的这个事实。 长琴如今的实力是妥妥的有。 虽然我不知道我沉睡的一万年时间里面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必定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为了成天顶天立地的自己,他必定是付出巨大代价的。 我好像能看见他默默努力默默在心里说:我要成为足以站在桃夭身边的太子长琴,而不是殿下的徒弟。 唉…… 投胎下界为人的时候,我磨磨蹭蹭好些时候。 东皇太一却一直催促我,好像怕我会赖账一样,说什么:“你可是拿到首批任务的神,作为天界殿下,桃夭你要好好的为后辈们做榜样。切不可辜负了本君的期望。” 这和榜样有关系么? 么么么?! 而且,谁要做什么见鬼的榜样了? 我就是喜欢当个懒虫怎么了,不要当榜样,你同意的话我就不下去了好不好?而且,你的期望我真的不想吐槽了。 再说,就算要下去也要和我们家太子长琴一起啊! 我只想和我们家太子长琴一起啊。 我好不容易可以和他一起,我要珍惜时间啊。 由于东皇太一催促的太急。 我越发觉得:前方有陷阱,跳下需谨慎。 我深呼吸,如果不是这么长岁月里养成的淡定,我觉得我可能会像当年极其没节操的祝融和白鸾抱我腿死缠烂打似的,抱着太子长琴大腿痛哭流涕大喊:“我不想离开你呀!” 还好,幸好。 我做神还是比较含蓄的,我只是抱着他手臂哭天抢地,“长琴,你真的不要陪我去么?我自己一个人去好无聊的!你怎么可以不陪我呢?” 太子长琴哭笑不得,“我们只是稍微先暂时分开一下,我保证,我们稍后就能会合了。” 咦?会合? 我一头雾水:“几个情况?” “我也是要下去投胎做人的。而且我可能要比你去的更早。” 啊?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猜到了开头但是没猜到结尾。 最好的证明就是,在我还心塞着我要怎么胜过自己的纠结的时候,太子长琴居然比我还要早一步下凡投胎。 我于是明白,我弄错了东皇太一话里所说的第一批下凡投胎的意思,所谓第一批,那也是有前后顺序的。 无疑的,太子长琴是第一个。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轮到我的时候,往转生台下看的时候,我略微迟疑的。 我总觉得,他们临走时说看见下面是绚丽多彩是错觉,我怕下面一片黑漆漆。 不过,白鸾鸟人这无情的家伙,虽然之前我有跟他说过,如果我跳不下去就推我,可也不用这么用力把我踹下去吧! 简直是公报私仇啊! 我在想着,这家伙最好别投胎,就算投胎做人也千万不要和我在同意时期,就算是同一时期,也千万不要撞在我手里,否则姑奶奶让你知道知道我活了二十多万年不是白活的,看我好好收拾你! …… 当然,我也不知道我会投成个什么胎,但是东皇太一有说,我会投胎成一个举足轻重的女子,会左右人间大格局的变化。 我就在想,什么叫左右人间大格局,的变化。 东皇太一实在是精明的很。 他肯定不会对我说全部实话的。 于是,我只觉得被白鸾那一脚踹得要飞起来,接着就被轮回台下轮回道强大的吸引力给吸了过去,浑身轻飘飘的。 我就说那些排在我前面要投胎的都是骗人的,什么绚丽多彩,根本是下来的时候脑子不清楚眼前冒着星星,眼花缭乱吧? 没多久,前面一片黑暗。 黑的都让我想起来封魔洞里黑乎乎的日子了。 短暂的黑暗过后,便是惊人的光亮,简直亮的睁不开眼睛。 我下意识闭上眼…… —————————————————————————————————————————————————————————— 下章开始,就是投胎做人了。希望不会太突兀。   ☆、番外三 做个面瘫不容易 我出生褒国姒氏。 别人都说我长的好,褒国上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惜我不会笑。 我母亲说,我生下来时便是不哭不笑,也不知是怎么了。 可他们谁知道,不是我不想笑好么?想根本笑不出来!我诚然觉得我就是个面瘫,笑不出来。 后来。 褒国灭,国王将我献给周王姬宫湦(呻g)乞降,于是,我就这么被强行掳入宫中为妃。 周王是个酒肉之徒,和殷商纣王同属一副德行,沉湎酒色,不理国事,除了折腾国中百姓再没有别的招数。 而且,他对我的容貌极其迷恋,也不知他是前世就认识我,还是做梦经常梦见我这张脸,时时刻刻缠在我身边,死缠烂打,总做出爱慕难舍的情态。 第一次在溪边见我浣纱,便朝我奔来,不由分说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胡抱了一通。 当然,最后我是踹了他一脚……不对,两脚,但是他丝毫不在意,还说什么:“寡人迟早接你进宫。”的话。 当时我也没太在意,谁知道,后来褒国就灭了,而且是灭在这个轻薄我的登徒子手上。 我也是进宫后才知道,他就是周王的国王姬宫湦。 他皮相生的不错,可惜,人品不行。 周国上下没有不怨恨他的。就在我宫里,那些宫女趁着我打盹的时候,就在幔帐外头低声骂着这一国之主—— “外面的人过的凄惨,大王还在这里酒池肉林!” “是个人就巴不得他早点死。他怎么还活着呢!” 要我说,虽然姬宫湦这个人不咋地,但好歹是给你们发月钱的老大,你们一家老小都靠着他养活呢。 在背后这么骂他真的合适么? 你们其实可以当面骂他的。 不过姬宫湦此人性格不咋地,要是真的有谁敢当着他面骂他,下场不会比什么比干好多少,绝对是要出人命的呀! 想来,我们褒国会灭亡,估计也是一句话惹的祸。 ……但总结来说,我不愿意相信是因为我才让褒国灭亡的,不过从姬宫湦此人的在我进宫后各种谄媚的行为举止来说,十分的有可能啊! 好吧,这种事情就暂且不管了,外面的宫女们你们自己多保重,我是假装听不见,可是别人会不会也假装听不见,我就不知道了。 搞不好你们口中那位恨不得他早死的大王突然间就出现了,届时…… 光是想到这种情况,我就觉得惨不忍睹。 于是,我决定愉快睡一觉。 最后,我居然是被一片吵闹声给吵醒的。 一睁眼,姬宫湦已经在我跟前,一副谄媚要讨好我的表情就要来扶我,我淡定避开他的手。 懒得跟他说话,他自己就开口说,“你一定想知道外面这么吵是怎么回事?” 说着自问自答,“没事没事,就是两个宫女嘴碎,让人拉下去处置,比较吵罢了。” 哦,那是要处死了? “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该、死!” 我冷淡的态度,和大王的咬牙切齿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承认我对于人死态度太冷淡漠不关心,可您是不是太介意了? 他下一刻就说:“他们竟敢说你坏话,死有余辜!” 呃…… “人还没死吧?” 大王愣了一下,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他喜出望外是人之常情的。 我面无表情的继续说:“身边伺候的人已经看惯了,懒得换人。” 我才说完,大王满脸喜色奔出门去,“来人,把那两个放回来。” 大王,你还真是颠三倒四是非不分啊。 是不是我叫你去死你都去? 果真造孽。 后来我才知道,他造孽的地方多了去了。 进宫为妃,生娃娃这种事就难免,一年后我生了个儿子,取名伯服。从此大王更加每天赖在我这里不肯走了。 我想着,他好歹是个大王,怎么也要有点忙碌的样子,谁知道他竟然这么能这么的闲。 最后竟然废黜王后申后和太子姬宜臼,而立我为王后,伯服为太子。 这种事根本由不得我说什么,我拒绝,固执的大王也不会听我说。当然,外界骂我的声音越发强烈。 幸好我生来冷情,不会哭不会笑,别人骂什么我并不在乎。就是替申后和太子殿下觉得惋惜,也替大王觉得惋惜,一个好王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 而且,我都开始替他操心了——他这么贪图我的美色,行为不受控制,迟早会得到报应啊。 周国上下都知道我生性不爱笑,姬宫湦为取悦我,忙进忙出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可我一直不为所动。 对着他,我实在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张脸我就莫名的无感。   ☆、番外三 做个面瘫不容易2 时间过的极慢。 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打发时间了。 宫中上下议论纷纷,把国中上下对姬宫湦的不满渲染得人尽皆知。 我好像有感觉,姬宫湦众叛亲离的那一天,快到了。 姬宫湦本人不以为然,多次在我想开口劝他的时候,在我面前说:“不必理会那些人的言论,寡人是大王。寡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 你个昏君。 我倒是觉得,你差不多得了,再顽固下去,就差不多不行了呀。 虽然你是个大王,可是,凡事节制节制吧。 为我一个不值得的。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特意远离他,对他更冷淡,想叫他冷静冷静别头脑发热。 可是,他好像没什么自觉,我越不理他,他就越要缠着我……这叫我该怎么说好? 我以为我一直给他冷脸已经够明显的了。 没想到,此大王根本没有自知之明的! 我冷落他我骂他我打他,这还不够啊! 丫的,你还想我怎么样啊! 后来,我就放弃了,跟他一个非要寻死的人,我到底要较什么劲?他想死就去死好了。 突然有一天,姬宫湦不知道为了什么,兴奋地拉着我上了城楼。 漫天烟尘,竟然是诸侯匆忙赶至,狼狈不堪。 那一刻有热烈的感觉突然溢满心里,我破天荒有了想笑的冲动。 终于笑了出来。 可是,姬宫湦举烽火召集诸侯,诸侯匆忙赶来却发觉并非寇匪侵犯,只好狼狈退走,自此落下心结。 大王为往后褒姒“烽火戏诸侯”的事情,很快人尽皆知。 举国上下怨声载道。 这一次,他还是满不在乎的态度,我就差直接打死他了,他还是满不在乎的说:“不就是个大王,不当就不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人难不成还敢像成汤之时,我祖上文王联合诸部落诸侯联合来反我不成?” 你怎么知道不会他们?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我干什么替你操这些心? 大王突然拉住我的手说:“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遇见了?” 啊? 上辈子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如果不是我上辈子就遇见你,并且欠了你一世情,我这辈子怎么会一看见你就想为了你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呢?” 这问题,我实在答不上来。 只不过……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 我一直就觉得周国大王你对我热切过头了吧? 第一次见面我号不知道你是谁,你就对我上下其手很是无礼,而且还信誓旦旦说要接我进宫,这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啊。 …… 如此想来,实在是造孽。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十分灵的。 几年后,申后之父申侯为女儿和外甥被废而不平,联合鄫国、犬戎攻打洛邑,姬宫湦举烽火示警,诸侯以为又是骗局而不愿前来。 结果……姬宫湦遭犬戎所杀。 那时候,他的确没有一点害怕,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似的,从容赴死。 临死前,还对我说:“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心中顿觉惆怅。 而且我很不幸的亦遭劫掳,从此……世人传说我是下落不明。 但事实上,我是被犬戎给劫回去了。 这个家伙学着姬宫湦的殷勤,可是我才发觉,这家伙根本没有姬宫湦半点的风度,虽然他死缠烂打很惹人讨厌,但是,没了姬宫湦那个昏君,我发觉自己的生活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没多久我就生无可恋,抑郁而终了。 直到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才想明白,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实在是坑啊! 白白活了一世。 就当了个面瘫——而且还是个很笨的面瘫,到死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此。 当个面瘫不容易! 注: 周幽王:名姬宫湦(音呻g,一作宫生),周宣王姬静之子,母姜后,西周第十二任君主,前782年―前771年在位。 公元前782年,周宣王去世,姬宫湦继位。公元前771年,犬戎攻入西周都城镐京,杀死姬宫湦,西周灭亡。姬宫湦死后,谥号幽王。 注意,是谥号……也就是死了以后才有的称号,第一次度娘周幽王,发现长知识了。 至于褒姒,前779年,周幽王攻打褒国,褒国兵败,献出褒姒乞降。周幽王得到褒姒后,对她很是宠爱。前778年,褒姒为周幽王生下儿子姬伯服。从此周幽王对褒姒更加宠爱,最后竟然废黜王后申后和太子姬宜臼,而立褒姒为王后,姬伯服为太子。 褒姒生性不爱笑,周幽王为取悦褒姒,举烽火召集诸侯,诸侯匆忙赶至,却发觉并非寇匪侵犯,只好狼狈退走。前771年,申后之父申侯联合鄫国、犬戎攻打周幽王,周幽王举烽火示警,诸侯以为又是骗局而不愿前往,致使周幽王遭犬戎所杀,褒姒亦遭劫掳,从此下落不明。 关于什么周幽王什么褒姒的,纯属作者YY产物,千万不能当真。切记,切记。 顺便科普一下,周幽王挂了之后,诸侯共同拥立其子姬宜臼继位,是为周平王,史称东周。   ☆、番外四 大坑 番外四大坑 魂魄一离开褒姒的身体,我的记忆就回来。 投胎做人这件事绝壁是个大坑! 特别大的天坑! 长琴在云头上等我,看见我就笑容满面的问我:“当一世凡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的感觉,是不是和当神的时候不一样?” 我席地坐下,忍不住白他一眼,“你干嘛要投胎做周国大王这么奇葩的人?这个周王的设定也是够了。虽然说是个亡国之君,可是不是太不靠谱了一点?对了,东皇太一他故意的吧?” 太子长琴一笑,桃花眼都泛着温柔的光芒,但是,有点尴尬吧。 “我倒是觉得,帝君这回的安排是用心了。” 的确是用心了的,而且是非常用心的。 在整出一个昏君亡一个国家这方面来说,东皇太一是个极其负责任的天帝啊。 可是,“我们这样结束一个朝代,合适么?” 太子长琴反而安慰我说,“这就是人间的自然更替,往后应该还有不断有这种事情发生。这是必然的。” 这么说来,人间也是不容易啊。 不过,人比较不能和诸天仙神相比,仙神之中都不乏有不能自我约束做出违反天规之事的,何况是生长于大地的普通人族。 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爱恶欲,难免会有诸多的烦恼。 东皇太一居然亲自跑下来接我们。 他站在云头上,双手环胸老神在在的打量了我一番:“殿下不是当了一世面瘫的凡人么?怎么看上去一点都没变?” 凡人是面瘫,我又不是面瘫,我为什么要变? 你全家才要变呢。 “天帝日理万机,跑下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迎接你们。司命仙君方才来找我,说是想麻烦殿下再下去一趟。不过,不急于一时就是了。” 我黑线,不是说好的一次就好的么? 谁知道,身边的太子长琴却跃跃欲试,“这一次,我也要一起去。” 我就……无言以对了。 东皇太一居然还点头称善。 我决定不和他们玩耍了。 人间的事情,我多关注了一些,发现朝代更替什么的,再寻常不过了。 人嘛,总有阴暗的一面,有爱有善就有恨有憎恶嫉妒等等。 于是,你抢我夺的事情,时不时发生。 杀到残酷时,我正掩镜不忍看,传信官就来打扰我的雅兴,说是东皇太一派他来通知我,是时候再次去投胎下凡了。 跟着传信官到那儿的时候,发现不止太子长琴先到了,东皇太一也在,而且,他居然说,“待会你可别踹我,本君是要下凡当一世凡人的。” 我默:…… 天帝下凡历劫? 我从来就没听说过这档子事!天帝也有任务的么?! 我扭头看了一眼司命星君,司命星君苦着脸,就差哭出来了,“桃夭殿下!这是帝君吩咐的,小的也不敢……” 某帝君完全没有一点尴尬,反而理所当然堂而皇之地摆出“本帝君就是以公谋私肿么了”的表情。 东皇太一你这个跟班。 为什么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你的帝君么? 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不对,我只想做个安静的凡人。 我要求这么低。 你怎么忍心总是不让我过的舒服呢? 唉…… 第二回投胎做人,我已经有了经验了。 不管要成为什么人,出发前做好准备就对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的准备还没做完,又被一脚踢下去了。 明明,太子长琴和东皇太一已经都下去了,司命星君你这个糟心的仙家,小心本殿下回来找你算总账! ——————————————我是转世为人的分界线—————————————— 这一世,我叫花清雨。 据我爹说,我命中带煞,一出生就克死了我娘——我娘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我也是从小体弱多病——我爹把我养到三岁,就把我送给师父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送,那一年我师父云游四方经过我家住的镇上,在我家门口第一眼看见我就大叫:有缘!   ☆、番外五 师父你等等我 番外五师父你等等我 我爹当时那个激动啊,当场就给我师父跪下了,求师父无论如何把我带走,收为徒弟云云——但我很肯定,他就是为了自己活命,怕被我克死才这么积极想把我送走的。 当时我师父掐指一算,算出我命中有煞,而且和父母命格相冲,如果十八岁之前在家,就会伤及父母,轻则母死父残自己病重、重则父母双亡家破人亡。 于是,我爹五体投地,连声称只要师父收我为徒并带我离开,等我十八岁后再送回家,必有重谢——我爹是个有钱人,是赫赫有名的奸商……不对,殷商! 我师父表现出了修道之人的泱泱大度,表示他会收我为徒并带我离开,还会好好教养我,而且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这一句打动了我爹,世上想着他钱的人千千万,居然有一个说不要钱的,他当即感激涕零,把家传的宝物和我一起就送给了师父,然后就此远远把我打发了。 后来,师父跟我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总忍住颇有微词:“当初收你分文不取真是亏大了!你爹给的一个宝物根本抵不过你一年的饭钱啊!” 师父,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吃那么多的,我只是忍不住就吃了,而且根本停不下来啊! 你怪我吃多的话,其实可以带我回家然后狠狠敲我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一大笔的,反正他有钱,不用跟他客气。 “花清雨,你又想什么歪主意呢!” 师父一记爆栗子当头敲下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晕……不好,我又饿了。 我拽着师父袖子讨好道:“师父,我们去吃饭吧。” “你还没说你刚才想什么呢……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再过两个月你就满十八了,到时候我把你送回去,就脱离苦海了。” 师父,我辛辛苦苦养你,给你洗衣做饭扫地擦桌子,简直是干了一个老妈子丫鬟厨娘的全部工作,你只是管饭都不用付工钱,你还不满意啊! 要知道,你这么多年骗吃骗喝……不是,行走江湖我可是有很大功劳的。 师父却不管我说什么了,径自道:“总之,你回去我就轻松了,不用成天带着个拖油瓶。” “师父,我好歹是个貌美如花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你说我是拖油瓶也太不客气了吧?” “你不喜欢当拖油瓶,那就当饭桶吧。” 我噘嘴,“师父,我只是能吃,我有名字我叫花清雨,不叫饭桶。” 他耸耸肩,说:“我也有名字,我叫玄空,不叫师父。这么多年你都改不了口,还指望改变自己一个人能*三个那么多饭量、是个饭桶的事实么?” 师父你不地道,你怎么可以说自己徒弟是饭桶呢! 就算我吃的再多,我也有是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小姑娘啊! 玄空师父早就不理我了,自己逍遥地逛啊逛,看见一家饭馆,眼睛亮了亮不由分说冲进去。 还好意思说我是饭桶,你还不是个饭桶么? 我懒洋洋地跟进去。 师父已经被店里的老板娘和老板娘女儿给围在中间了,她们家三个女儿呢! 我淡定地在进门处的桌子上坐下,嫁妆不认识,看他春风得意。 老头子都多少岁了,就凭着这张容颜不改的脸四处骗吃骗喝混吃混喝,还老是说自己是个修道之人,依我看,他就是个修吃道的人……不对,他是不是人我还不确定呢。 店里老板娘和老板娘的女儿们太热情,以至于连我这个围观的都忍不住想吐槽了:师父啊,你夸人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留神点现实和理想的差距,你说老板娘肤如凝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凝脂的感受啊? 凝脂,和一张凹凸不平的脸放在一个平面被相提并论的感觉如何? 凝脂:…… 师父又评价老板娘大女儿:简直赛过貂蝉貌比西施! 我正喝汤,不小心回头看了一眼,差一点就把汤给喷出去了! 师父,那个姑娘她两个眼睛大小眼是很突出的呀!你没理由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呀! …… 于是,我决定我还是不要再听再看的好。 因为,我再听下去,万一失控冲过去搅局,这顿饭他就得给钱了。 然后,倒霉的还是我。 从饭馆出来的时候,我不但酒足饭饱,师父手里还提着一只烤乳鸽和一只烧鸡,外带几个其他的菜。 全部都是饭馆老板娘的“友情馈赠”。 自从跟了我师父之后,我就没见他吃饭的时候给过一次钱!   ☆、番外五 师父你等等我2 我一开始还好奇问他:“师父,你是怎么做到让那些人都不收你钱还白白给你打包的?” 玄空每在此时就摸着没有一根胡茬干净简直坑爹的下巴,老神在在道:“姜还是老的辣。以后你老了就知道了。” 我默默咬了一块姜:“这么辣肯定很老!” 玄空:“……” 我师父叫玄空,是个明明长的很年轻却老是说自己活了上百年有事没事就装老气横秋还喜欢倚老卖老的家伙。 可我不得不承认,他颜值高。 尤其是一双桃花眼,走到哪里都招人回眸驻足,不止招女人、连男人都对他眼冒红心犯桃花。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年头的人正如师父说的,都是外貌协会,这是一个看脸的世道! 他说他要凭着一张脸走遍天下,我作为一个连饭钱都没给跟着蹭吃蹭喝的小徒弟,我觉得我应该贯彻我师父的方针。 可惜,我一没有他的颜值、二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所以我通常都是在旁边默默看着。 我师父副业打秋风。 主业其实是降妖除魔。 嗯,他其实是个让我不知道具体怎么称呼的职业人士。 这么说吧,有人叫阴阳师有人叫驱魔人有人叫道士…… 总之,他干的就是斩妖除魔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玄空师父摇醒,他说自己接了笔大生意,要带我去开开眼界。 我暗自脑补了他过往所说的“大生意”,然后,默默收拾了东西。 以前不是荒院就是鬼宅,没有一次正常的。 得亏了他胃口小,每次都说是“大生意”,不过,看在他们每次都让我们师徒吃到饱的情分上,就暂且承认是大生意吧,毕竟,师父一个已经可以吃正常两三个人的饭量了,至于我…… 我觉得,具体多少饭量还是不提的好。 这次的“大生意”是洛阳城里一户姓刘的大富人家。 这家小姐一直病怏怏的,日睡夜醒,恍恍惚惚,面黄肌瘦,都快没人形了。还有人看过陌生男子在后宅出现,但眨眼间就不见了。 于是,刘员外觉得可能是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把我师父请来了。 结果,看见我师父居然是个小年轻后,态度就变了:“玄空师父号称斩妖除魔无数,道行高深,没想到这么年轻。” 师父丝毫不觉得尴尬,往太师椅中这么一坐,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道:“员外宅子里是闹邪祟了,你家小姐被狐狸精迷了心神,如果再不救治就没救了。” 刘员外差点没跳起来:“狐狸精?那不是专门迷男人的么!” 师父施展了个小法术,伸手便隔空拿到了另外一个茶几上的茶水,在刘员外目瞪口呆之中,慢悠悠解释道:“人分男女,狐狸自然也分雌雄。有专门迷男人的女狐狸精,当然有迷女人的男狐狸精。” 我嘴角忍不住抽抽。 师父,咱说话不能好好说么?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一股恶作剧的味道? 因为亲眼看见师父隔空取物,刘员外对师父“大师”的身份深信不疑,还表示愿意把佣金加倍,只要能抓到那只迷惑他女儿的狐狸精。 我眼睛忍不住抽了抽,默默攥着小拳头不出声。 当天夜里,我和玄空这个逗比师父就住进了后宅。 半夜三更,忽然一阵风嗖嗖的吹,我后脊背一凉,闻见了一股*! 狐狸精来了! 遇见我师父,狐狸精注定是倒霉的。 虽然玄空这老头子蹭吃蹭喝打秋风,可他道行是深藏不露了。 狐狸精一进门,被玄空三下五除二,搞定。四只脚一捆,活像要上烤架上烤的肉,而且是活烤的那种。 啧啧啧。 狐狸精连声说着:“大仙饶命!”连声求饶,最后,大喊一句:“不是我想来,是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偷了我生辰帖,逼着我来呀!” 我闻言娇躯一震啊! 翻一下刘家小姐的枕头,果然找到了某只狐狸的生辰帖。 我这个大开眼界啊! 只听说过狐狸精迷人,还没听说过逼着狐狸精被自己迷的人。 啧啧啧。 这狐狸的道行未免也太差劲了。 我仔细打量他的长相,虽然说算是不错的,可是跟师父一笔,就逊色了。 我怎么觉得师父这种姿色才够称得上狐狸精? 最后,师父放了那只道行低微的狐狸回山修炼,还让我给刘家小姐念了几十遍的忘心咒,才把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洗没了。 为此,刘员外给了师父一大笔钱财。   ☆、番外五 师父你等等我3 我们意犹未尽的在刘家蹭吃蹭喝了三天,走的时候,刘员外已经要哭了。 我猜想,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师父了。 嗯,刘员外不想看见的,还有我。 …… 我说,“师父,我就说我们做人要含蓄的了。怎么可能一口气吃掉人家三个月存粮?” 师父说:“你含蓄就好了,我又不是人。” 我…… 这个关于物种的问题我决定不深入讨论了。 因为,我貌似发现师父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了。 不过……咳咳,这是秘密。 不能告诉你。 要离开洛阳的时候,师父突然说他有事,让我出城等他。 我骑着驴就出城了。 城郊树下,我救了个被倒吊在树上的书生,我都没见过他这么捉急的,据说明明看见陷阱了还想上去试试看陷阱是不是管用——至此我想点赞。 由于他实在叫的太惨,我一时心软就帮他了,谁知道他一下来就对我千恩万谢还说什么要以身相许。 我顿时就惊了! 要知道,我心里对我师父满满的都是爱啊!我这辈子就想嫁他一个! ……咦,我不小心曝光自己的心事了么?没关系,反正我偷偷喜欢师父是很多年的事情了,而且他本人都知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书生看我拒绝的干脆利落,当即就失落又沮丧,连声道歉说,“实在不行我给你为奴为婢作牛作马。” 我想了想说:“为奴为婢你不行,那你作牛作马吧。” 书生默。 书生听说我是要往南方走,兴奋地说他也要往南方走,去进京赶考!死活缠着要一起走。 我只能说,“到时候问问看我师父,他同意再说。” 我在城郊等了一整天,师父才露面,看见我旁边多了条尾巴,多打量了几眼,问过我之后,说,明天就各走各的,与人同行不方便,而且我们后面不同路,我们不进京。 任凭书生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舌绽莲花,奈何师父是个铁疙瘩,不为所动。 第二天一早,书生说他能不能再跟我们走一段,去下一个城镇,再找辆马车。 师父还是不为所动。 我就想着说,这书生智商捉急的程度已经出了一个新高度,我还是陪着他去找马车的比较好,就和师父说,我能不能后面再跟他会和,结果,年轻的老头子炸毛了—— “你才认识他一天就要跟他走!” 我反驳:“我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跟你走了呢!” “那不一样!小白脸不是好人。” 别说的好像你不是小白脸一样。 而且,我没想跟他走好吧。 我就是想着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谁曾想您老人家活的时间长,连思想都这么古板,我送他去雇个车我就是想跟他私奔了? 谁告诉你的呀! 总结:师父你颜值高,可是你思想该跟上时代步伐了。再不好好与时俱进,就被时代淘汰了呀! 思来想去,我怕师父这年轻老头子会想入非非,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师父,你既然不放心,就在这里等着吧,我送他去雇车就回来。不过,可能会有点久。” 师父面色不善,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书生表示很讨厌,对我执意要和书生一起走表示很不爽。 所以…… 我能说什么呢? 我其实去去就回的呀。 “师父,你就等我一下下,我骑驴去很快就回来了。” “嗯哼。” 我拉着书生就出了门,由于我的驴坐不了两个人,所以他走路我骑驴,荒郊野外的地方我以前都没在意过,跟着师父时间长了,什么妖魔鬼怪本姑娘都不怕了。 可是这回莫名觉得瘆的慌,大白天的这是什么情况? “书生,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书生有点无奈的说:“我叫孙子凡。” 因为他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我脑子下意识记住的只有,他是个书生。 孙子凡好像没有觉得四周围没什么不对劲,径自往前走,走的比我的驴还快就算了,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根本不需要有人带路,根本就轻车熟路嘛。 我试探性的文:“书生,你对这一带很熟啊。” 孙子凡一顿,若无其事回过头来朝我笑,“没有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那刚才跟我说前面不远处有个茶棚的人,应该不是你吧? 我终于明白这种一直萦绕在身边的瘆的慌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我让驴停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头,谁知道,书生突然拉住我的驴,笑的阴森森的:“小花,你要去哪里?” 呃…… “……那个,我发现我东西忘记带了,我想回去拿一下。”   ☆、番外五 师父你等等我4 孙子凡:“很快就到了不是么?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你不用特意回去,你待会儿就回去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孙子凡一脸的无害,手却死活不松开我家驴的缰绳。 他眼睛里还露出只有兽类才有的妖瞳。 …… 师父,这个时候徒弟需要你啊。 书生他不是个书生他是个妖怪他还想把我宰了放血吃肉啊……不对,他很可能把我生吞活剥、皮都不拔就把我一口吞下去嚼碎…… 呜呜,师父,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快来救命啊! 师父正如期盼中,从天而降。 我一头扑过去,“师父,你再不来小花就没命了!” “孙子凡,是谁允许你这么惊吓我的小徒弟的?” 咦咦咦!我是不是听见了奸情?! 我忍不住问:“师父,你认识他么?” 师父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跟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说话咧! 玄空师父说:“这个人……不是,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点好,免得被他洗脑,你本来就笨,要是再被他洗脑了的话,以后恐怕就笨到没人敢要你了。” 师父,虽然说我还没到婚配的年纪,而且跟着你东奔西走的确都没人跟我提过亲,可你也不需要这么黑我吧! 你再黑我就嫁给你! 孙子凡摆出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玄空,你护这个丫头护这么紧,打从她出生就一直跟着,还把她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你敢说你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咦!咦咦咦! 近水楼台先得月说的是我?! 师父说:“你自己肖想我的小徒弟、还装模作样来骗她,你好意思说我?” 耶?! 被肖想的小徒弟是我?! “明明是你自己肖想人家小姑娘,还死皮赖脸收人家小姑娘为徒弟,养在身边十几年好不容易养成大姑娘了居然还没胆子下手。太懦弱了。” “我做事的方法需要你教么?” 孙子凡露出戏台上奸邪一般的狰狞笑容。 啧啧啧……得亏他颜值不低长的不错啊。 孙子凡给我看了一段演戏似的画面。 里面是一个长得和我不一样的姑娘,追求一个长得很像师父几乎一模一样的骚年,而且是玩命追求。 骚年一开始没看出人家姑娘是姑娘,还以为是个汉子,还心里难受担心自己的不正常癖好会害了自己和人家姑娘。直到某一天,他终于发现人姑娘是姑娘!勇敢说出心里的爱意。 然后,人姑娘跟他求亲了,然后两个人就欢天喜地在一起了。 可是,后来出大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出现一个*oss,把汉子折腾了一番, 结果汉子居然把人姑娘给忘了!忘了!你丫的你妻子你给忘了!还把别人当成你妻子了! 然后,姑娘为了救人——死了,牺牲了自己。 心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咽气,汉子悲痛欲绝,记忆就回来了。他发誓,无论生生世世,都要找到自己妻子的转世轮回,然后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然后…… 孙子凡说,那个长的跟我一点都不像的姑娘,是我的前世;那个长得跟师父几乎一模一样的汉子就是师父。 我默默转身看着玄空,半晌才挤出话来,“……师父,这个不会是真的吧?” 师父难得不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而且略为尴尬地耸耸肩,“好像是那么回事。” 我只想说—— 我去! 这么狗血的剧情啊! 淋了我一脸狗血啊! 好久之后。 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虽然我觉得孙子凡这个表里不一变化万千的生物很可能的编出故事来诓我的。但师父的话我还是信的。 后来。 师父终于把我追到手之后,我问他:“你是不是从我小时候就盯上我了?” 他居然说:“你还没生出来我就盯上你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你转世投胎之后,竟然连容貌都不一样了。我有点小失望。” 我思虑再三,用吃奶的力气狠狠踩他一脚,“谁告诉你转世之后还要长的跟上辈子一样的?!姑奶奶没嫌弃你年纪大就不错了!我决定了,我还是去找年轻小帅哥好了,老头子活太久脑子里都是古板啊!” “小花——” “我已经决定了!” “小花——小花——” 不是都跟说我已经决定了么? 我脚底抹油走…… 走不动。 我低头一看,某二货抱大腿死活不让走:“小花你别走啊!你就算变成孙子凡那样我都不会有异议了!” 变成孙子凡不是重点。 重点是……谁教你抱、大、腿、的! ———————————————————————————————————— 卧槽,这个番外不要太二了。 写完之后,整个人都萌萌哒。 终、于、完、结、了!   ☆、后记 本、文、终、于、完、结、了! 我长长出口气先。 原本这本书就是某一天晚上半夜睡不着突发奇想的,没想到竟然会拖到五十万字才结束。 ——这过程也是蛮可怕的了。 如是占坑的毛病要改改了。幸好顺利完成了这本书。情节若是有所纰漏,还请见谅……当然,随时欢迎指出来。 这本书从2014年的12月19开始在网站更新到今天是*的6月30,更新时间超过半年,但其实构思和动笔还要早了几个月,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一年,其间跨了很长的时间。我竟然能完成这么长的一本书,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这本书完结,就像以往其他书完结一样,对一直在看这本书对喜欢这个故事的人有一个交代,也是我自己对自己的一个交代,虽然结局谈不上多好,也可能结局有点虎头蛇尾,但我真的用心去写的了,尤其是这个番外……咳咳,可能有点二,哈哈,我都想过把番外扩充成长篇呢,觉得如何? 哈哈,唠叨就到此为止了,谢谢大家对这个故事的喜欢,谢谢大家对这本书一直以来的支持,多谢。 如是我闻于2015-6-30。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Evy赟】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声明: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 ●━━━━━━━━━━━━━━━━━━━━━━━━━━━━━━●